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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嫡女毒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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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接住,破天荒地没有生气,嗤笑道:“你倒是老实!”
    “谢皇上夸奖。”她低下头。
    他问道:“曦儿呢?”
    方婳开口道:“应是回偏殿了,皇上若要见她,臣妾派人去……”
    “不必了。”他淡淡拒绝,低头欲喝,方婳猛地想起什么,忙伸手制止道:“皇上等一等。”在燕淇的错愕中,她又接过了参汤,自己低头喝一口,片刻,才又重新递给燕淇。
    他蹙眉道:“你怀疑曦妃?”
    方婳忙跪下道:“臣妾不是怀疑曦妃妹妹,只是这参汤从炖好直至到臣妾手中,中间不知辗转反侧经过多少人的手,臣妾不放心。”
    他的眸华落在地上之人的身上,低语道:“你就不怕自己中毒?”
    “臣妾没什么好怕的。”那个让她想要好好活着的理由已经不在了。
    燕淇的眸光微微一闪,他搁下了参汤,亲自扶了她起来,徐徐道:“其实你不必这样小心,有心下毒之人又怎会这样蠢,用这么简单的方式下毒?而且,即便有人想假你之手害朕,朕也不会相信的。”
    他信她?就像相信袁逸礼那样吗?
    那一刻,方婳的心底猛地觉得愧疚不已。她的目光低垂,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不在焉问:“那次,西楚的人究竟是如何让皇上中毒的?”
    就连韦如曦也不知道,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燕淇扶着她的手缓缓松开,他负手站了起来,踱步推开后窗,他轻缓一笑,道:“你真的想知道?”
    方婳本能地往前几步,低着头道:“臣妾一直想不明白。”
    他抬手抚上窗棂,片刻,才终是启了唇:“其实是……”
    “皇上,皇上不好了!”外头钱成海的声音急促,方婳不自觉地转身,殿门已被人推开,钱成海不顾礼数冲进来,跪下道,“皇上,妩昭仪在曦妃娘娘的偏殿出了事!”
    “你说什么?”燕淇的声音骤然沉下去,不待方婳回过神来,眼前那抹身影已急急冲出去。
    方婳贴好了伤疤出去时,外头的宫人们已议论不停了,玉漱见她出来,忙上前来问:“娘娘是要去看看吗?”
    方婳迟疑了下,还是抬步往前。玉漱已经追上她的步子,匆匆道:“娘娘这边走。”
    偏殿那边已乱成了一团,方婳到的时候太医们也刚刚到,方娬摔倒在偏殿前的台阶下,她的脸色惨白,一手死死地捂着肚子,嘴里呻吟着叫痛。燕淇伸手扶着她,宫人们纷纷上前帮忙将她扶上轿子,众人匆匆而去。
    方婳的目光瞧去,台阶下,满满的是一滩怵目惊心的血迹。
    “娘娘!”漓儿轻呼着扶住瘫软着倒下去的韦如曦,韦如曦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摊血迹,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
    周围的一众宫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真没想到曦妃娘娘会做那样的事!”
    “是啊是啊,大家都看见她把昭仪娘娘从台阶上推下去了!”
    “嘘,别这么大声,快走!快走吧!”
    宫人们渐渐地散了。
    玉策上前帮着漓儿将韦如曦扶起来,玉策开口道:“娘娘先进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等皇上回来再说。”
    韦如曦的目光空洞,身子也觉得轻飘飘的,竟不知怎么被扶了进去。
    玉策很快就出来,见方婳站在外面,忙朝她行了礼,这才看向玉漱道:“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玉漱跟上前,悄声问:“姐姐,是真的吗?曦妃娘娘推倒了昭仪娘娘?是不是因为皇上这几日冷落了曦妃娘娘,所以她才做那种事?”
    玉策的目光凌厉,低喝道:“告诉你多少遍了少说话多做事!”
    玉漱吐吐舌头,但分明又是一副不惧怕的样子。
    方婳独自站在殿前,日光下,那摊血迹似乎越发地刺目起来,她咬着唇,拽紧了手中的锦帕。
    ————
    太后听着地上的太监禀报完,她猛地从敞椅上站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人现在怎么样?”
    太监的额角尽是汗,低头道:“送回玉清宫了,皇上和太医都去了,眼下还不知道。”
    太后狠狠一拂袖,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去玉清宫!”
    宝琴忙跟着出去。
    容芷若从里头抱着暖炉出来就不见了太后的人影,拉着一侧的宫女问了才知道出了事,容芷若的脸色大变,忙抬步追出去。
    一路去玉清宫,太后都未说一句话,随行的宫人们都噤声,谁都不敢说多一个字。
    玉清宫里,远远地就听见方娬的呻吟声,太后推开了卧室的门入内。燕淇坐在外头桌边,抬眸瞧见来人,他的脸色尴尬,但还是站了起来:“母后。”
    太后并不看他,急急走进内室。
    方娬躺在床上,一手紧拽着被衾,一手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一众太医全都围在床榻边。此刻见太后入内,忙都欲行礼,太后挥手道:“不必多礼了,妩昭仪怎么样?”
    刘太医上前道:“回太后娘娘,昭仪娘娘是动了胎气……”
    “哀家只问能不能保住龙胎?”太后脸色一沉。
    太医忙低头道:“应……应该可以。”
    闻言,太后的神色微微舒展,她又道:“一定要给哀家保住妩昭仪的胎,否则哀家叫你们全都陪葬!”
    “太……太后娘娘……”方娬咬着牙唤她。
    太后抬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哀家一定叫他们保住你腹中的龙胎!”
    方娬痛得整张脸色惨白,肚子更像是要裂开了似的,她用力握住太后的手,颤声道:“是……是曦妃娘娘!她想害臣妾的孩子,是……是曦妃娘娘……啊——好痛——太后娘娘救臣妾,好痛……啊——”
    太后的脸色大变,一侧有太医劝道:“请太后娘娘先行移步,好让臣等医治。”
    宝琴忙上前将太后扶出了内室,容芷若的目光看了眼床上痛苦不堪的女子,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随即转身出去。
    燕淇仍在外间,见太后怒意冲冲的出来,他蹙了眉才欲开口,太后已抢先道:“皇上现在知道引狼入室了吧?哀家早同你说韦如曦是西楚的奸细,你偏偏不信!先是毒害皇上,再是谋害皇嗣,这一次,谁也保不了她!”
    太后狠狠地一甩衣袖便大步出去。
    “母后!”燕淇的脸色大变,追上太后的步子,“不会是曦儿!”
    太后冷冷回眸睨视他一眼,道:“皇上,事已至此你还要包庇她吗?哀家决不能容忍!”
    “母后!”燕淇快步挡在太后身前,太后愤怒不已地看着他:“哀家会亲自去调查清楚,皇上中毒可以替她掩饰,可这一次怕是怎么也掩饰不了了!”
    燕淇一时语塞。
    容芷若的美眸不自觉地撑大,太后说什么?韦如曦下毒害皇上?皇上还替她掩饰,是真的吗?
    “让开!”太后抬手将燕淇推开,愤怒地往外头去了。
    燕淇这才回过神来,欲抬步跟上,里头刘太医匆匆跑出来:“皇上!皇上……”
    他的眉头紧蹙,回头见太医已近前……
    太后带着一众人走出玉清宫,容芷若再是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双手问:“姑妈,曦妃她下毒害皇上吗?”难怪那一次太后那样动怒。
    太后冷冷哼一声,道:“你的好表哥还对外称染了风寒替她遮掩!还怕哀家对她不利,不顾哀家的阻挠将她带去紫宸殿!”
    容芷若娇美的脸上一片煞白,呆呆地跟在太后身侧一路,才渐渐回过神来。她的声音颤抖:“那她还敢谋害皇嗣?她……她就那样笃定表哥会一次一次地庇护她?”
    太后的话语森然:“这一次哀家决不允许!”
    不允许……容芷若悄然看了太后一眼,那一次毒害皇上都能脱罪,何况这一次还是一个燕淇不宠爱的妃子。
    “表哥……”他竟被韦如曦迷得那样深吗?她却以为还有个方婳可以同韦如曦分庭抗衡呢,真是天真!
    ————
    日光洒在身上愈渐冰冷起来,宫女找到了方婳,规劝她回去。她才转了身,便见裳如和钟秋灵带着司正房的人来了,方婳怔了下,燕淇中毒一事后,她还未见过钟秋灵。她也是听说司正房的人没查出什么,司正钟秋灵被贬降职为典正,如今司正一位已让裳如补上。
    她二人见了方婳忙行礼,方婳开口道:“忙你们的去吧。”
    裳如回头便吩咐底下的人行事,方婳的目光落在钟秋灵的身上,她盯住她看了良久,到底是没有开口叫她。燕修已不在了,没有人知道钟秋灵的身份,那她也没必要再把她牵扯进来。
    偏殿的宫人们很快被聚集起来了,司正房的人对他们逐个盘问。
    一个小宫女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婢……奴婢看见曦妃娘娘和昭仪娘娘出来,然后走到台阶前的时候,曦妃娘娘突然推了昭仪娘娘一把,昭仪娘娘就摔下去了。”
    方婳的眉心紧拧,宫人们竟是众口一词,要说有人指使却又未必,这可是燕淇紫宸殿的偏殿,上下宫人皆的燕淇的人,谁能有那样通天的本事买通皇上宫里的所有人?难道,是真的?
    可依方婳与韦如曦相处的几次来看,韦如曦根本就不可能会是这样有心计的人。她叹了口气,这件事有司正房接手,已没有她插手的余地。转身正要离去时,恰逢璃儿被带出来,璃儿一见她,忙哭着道:“婳妃娘娘,求您帮帮我们娘娘,不是我们娘娘做的,我们娘娘是冤枉的,婳妃娘娘!”
    “住口!”裳如喝斥了她一声,命人将璃儿带下去单独审问。
    璃儿哭着被拖走,方婳止住了步子,那哭声已经远了,她却独独想起韦如曦曾对她说过的话,她说这个宫里只有她看她的目光是不一样的。
    冷风卷上来,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方婳略一踌躇,终还是转了身往卧室走去。
    裳如大吃一惊,忙上前拦住道:“娘娘,兹事体大,您还是尽早回静淑宫吧。”
    方婳轻笑道:“本宫就是进去看一看,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事,不必管本宫。”
    裳如的脸色有异,此刻也不要强行拦着。
    方婳独自进去,韦如曦瘫软在凤榻上颤抖地哭,听见有脚步声进去,她才茫然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她的眼睛亮了,伸手拉住方婳的手问:“皇上来了吗?姐姐,是不是皇上来了?”
    方婳摇头,现下玉清宫一定也乱作一团,燕淇即便有心也不可能那么快回来。怕是最先来的,会是太后。
    她深吸了口气,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你推了妩昭仪?”
    韦如曦满脸泪痕,拽着方婳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摇头道:“我没有推她,她走到台阶前的时候我见她站立不稳,便伸手向扶她一把,可我怎知她整个人突然就滚了下去?真的不是我推她,不是我……”她因为害怕,整个人都颤抖不已,握着方婳的手也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方婳的眉头紧蹙,韦如曦说不是她做的,她自是相信。那照这样说来,便是方娬故意的?
    方婳一愣,随即否认,这也不可能,方娬不得宠,她为什么要拿腹中的皇嗣做赌注?万一真的保不住,即便皇上赐死了韦如曦,与方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现下这个情况没了孩子,对方娬来说才是什么都没了。
    “那妩昭仪又是怎么会在偏殿?”方婳脱口问。
    韦如曦定了定神,似才想起来,她猛地抬眸盯住方婳,急着道:“我和姐姐在皇上寝殿前分开后,有人告诉我说妩昭仪求见,我就来了偏殿……”
    “一派胡言!”太后怒不可遏的声音自外头传入,方婳吃了一惊,本能地回头瞧去,只见太后扶着容芷若的手入内,她一张脸铁青得厉害,随即提高了声音道,“分明是你派人把妩昭仪叫来喝茶,整个玉清宫的人都看见了!”
    太后的话掷地有声,韦如曦一下子愣住。方婳的眉目幽深,一晃便是念及韦如曦怕是被不知不觉推入一个漩涡,凭她的智慧根本就跳不出来。
    太后的目光随即落在方婳的身上,厉声道:“婳妃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是帮凶?”
    太后素来不喜欢她,那日她忤逆了她,燕淇甚至还替她挡下太后的一巴掌后,太后看她的目光更无善意了,不过这句话自然也是她顺口说出来的。方婳松了握住韦如曦的手,转身从容道:“臣妾惶恐,太后娘娘若要说臣妾是帮凶,那也得凭司正房查出证据来才行。”
    “你……”太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方婳知晓这次的事太后不会善罢甘休,韦如曦可也不是太后喜欢的人,她敛息低头道:“看来太后娘娘还有话要跟曦妃妹妹说,那臣妾先告退。”
    对于方婳的识趣,太后似乎有些惊讶,韦如曦喃喃叫了声“姐姐”,但终归是没有拦住她。
    走出卧室,外头一众宫人还在院中受审,宝琴与裳如等人一起在监视,方婳想了想,没有上前,径直从一侧的长廊上走了。
    玉策正翘首在正殿外头,见方婳过去,忙迎上来问:“娘娘,偏殿那怎么样?”
    方婳道:“太后和司正房的人都来了,现下,你怕是也不方便过去。”
    玉策点了头。
    方婳又问:“皇上回来了吗?”
    玉策叹息道:“还不曾,也不知玉清宫那边怎么样了。”
    方婳低头想了想,只得道:“本宫在这里也不合适,还是先回静淑宫了。”
    玉策忙道:“是,奴婢恭送娘娘。”
    携了宫女的手一路从紫宸殿出来,身后的喧嚣渐渐地散了,方婳一颗心却沉甸甸的。韦如曦无疑是让人陷害了,但那背后之人会是谁?
    方婳微微颔首,云层浮在碧蓝天空,她的心悄然收紧,这件事看似与她无关,师叔,我该管吗?
    一路走来,宫人们都已在私下议论纷纷,这件事一旦闹大,燕淇又该怎么保韦如曦?若韦如曦也出事,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前头已是玉清宫,宫外远处的一棵刺槐下,楚姜婉与霁月静静地站着。不时有宫人自玉清宫匆匆出来,大约是王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霁月小声附于楚姜婉耳畔道:“娘娘,婳妃娘娘。”
    楚姜婉依言回眸,见方婳正从玉清宫前走过,她的步子飞快,看来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楚姜婉却转了身,朝方婳走去。
    “婳妃娘娘。”
    方婳略一怔,回头见楚姜婉拂开了霁月的手上前来,她的黛眉微蹙,未开口,便闻得楚姜婉道:“臣妾还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娘娘怎么也得顾及亲情去玉清宫看一看呢。”
    方婳下意识地朝玉清宫看了一眼,随即笑道:“与本宫何干?”
    楚姜婉的眼底未有讶异,淡淡开口道:“臣妾的孩子无辜受害,却是不了了之,白白叫一个司衣房的宫女顶了罪,如今这一出,又不知该如何收场?”
    看来楚姜婉也不是傻子,当日的事情她也不是全然不明白,只是她受累于燕修,又被皇上厌恶,自知无法凭一己之力揪出凶手,倒不如沉默了。如今方娬的胎有异,楚姜婉难免不会觉得兴奋。方婳见楚姜婉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怒意,便知她大约还以为当日之事与她有关。不过她也懒得解释了,采苓一死,那件事早就死无对证了。方婳不说话,扶着宫女的手径直离去。
    楚姜婉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她招手让霁月上前,低声道:“你去……”
    霁月忙点了头下去,楚姜婉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她不把方婳和燕修的事说出来,全然是为了燕修,可她却不会允许燕修爱上这个女人!
    ————
    内室仍是断断续续传出方娬的呻吟声,里头宫女端出的水盆里已全是血水。燕淇沉着一张脸坐在桌边,手指重重地敲打在桌沿。
    不知过了多久,刘太医从里头出来,他一身鸦青色官袍已悉数被汗水湿透,他上前径直跪下道:“皇上,臣已经尽力了!”
    后头两个出来的太医也忙跪下,浑身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燕淇的眸华朝内室瞧去,只是片刻,他猛地起了身转身出去。
    钱成海见他出来,迎上去想说什么,但见他铁青的脸色,到底是一言不发地跟上了。
    ————
    韦如曦被人从凤榻上拉起来,被迫跪在地上,太后命人上前掌了嘴,愤怒地道:“你还嘴硬不肯招吗?哀家今儿就告诉你,即便你不招供,哀家也有的是办法治你!”
    韦如曦哭着磕头道:“太后娘娘明鉴,臣妾没有害妩昭仪,臣妾没有推她!也不是臣妾叫她来的,请太后娘娘明察啊!”
    容芷若上前小声道:“太后娘娘,她在这儿大呼小叫的,一会儿皇上该来了。”
    太后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宝琴疾步入内,附于太后耳边说了几句,太后的眉头紧蹙:“你说真的?”
    宝琴点头:“是,外头有人来禀报的。”
    太后眼底的怒意更加深了,沉声道:“你去,把她带去哀家的延宁宫,哀家回去好好审!”
    “是。”宝琴应声退下。
    太后的眸光再次落在韦如曦的身上,冷冷道:“把曦妃给哀家带走!”
    “娘娘!太后娘娘!臣妾是被冤枉的!”韦如曦惊恐地叫着,两个太监用力将她拖出去。
    众人才行至偏殿门口,便撞见燕淇来了。容芷若的脸色微变,韦如曦哭着叫他:“皇上,皇上臣妾没有做那件事!皇上您要相信臣妾!”
    燕淇径直上前拉住韦如曦的手,原本押着她的两个太监见此,都吓得松了手,燕淇扶住了韦如曦瘫软的身子。太后忙上前道:“皇上怎突然来了?妩昭仪那边怎么样了?”
    燕淇的目光淡淡扫过院中众人,淡漠道:“妩昭仪小产了。”
    “你……你说什么?”太后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踉跄地退了几步,幸得容芷若伸手扶住了她。她一把推开容芷若的手,疾步往前,苍白着脸道,“怎么可能?哀家走前太医还说应该能保住的!怎么会这样?”
    燕淇拥住怀中女子瑟瑟发抖的身子,沉声道:“所以母后便要这样对曦妃吗?”
    一提起韦如曦,太后的怒意马上就上来了:“这个恶妇先是谋害皇上,再是谋害皇嗣,皇嗣还要护着她吗?哀家看也不必审了,来人,去倒一杯鸩酒来,哀家要赐死这个恶妇!”
    有太监领命欲走,闻得燕淇怒道:“谁敢去!”
    太监吓得忙跪了下去,司正房的众人也都停了下来,低垂眉目地站着。
    燕淇的目光凌冽,冷笑道:“这是朕的紫宸殿,你们也敢在这里翻查,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吗?”
    “奴婢(奴才)不敢!”
    一众宫人都跪了下去。
    太后被气得浑身发抖,不可置信地看着燕淇,道:“皇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证据确凿,你一味袒护,置皇家颜面于何地!哀家今日非要处死这个恶妇不可!来人啊!”
    “那母后先处死儿臣!”他伸手将韦如曦推至身后,往前一步,直直立于太后面前。
    “皇上……”容芷若吃惊地看着面前之人,他未看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太后。
    太后只觉得浑身的气血上涌,伸手指着燕淇,未来得及出声,眼前一阵黑,整个人往后便倒了下去。
    “太后娘娘!”宫人们齐齐上前扶她。
    燕淇的脸色骤青,话语更是冰冷:“还愣着作何?还不快送太后回宫去!”他的目光扫过容芷若的脸,只淡淡道,“芷若,宣太医!”
    语毕,他转身扶了韦如曦入内,容芷若愣愣看一眼,也不知是哪个宫人拉了自己一把,她这才急忙转身出去。
    韦如曦被重新扶进内室,她的手颤抖地拽着燕淇的手臂,哽咽道:“皇上您相信曦儿,真的不是曦儿做的。”
    他点头扶她坐下,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朕就在这里陪着你。”
    “皇上……”她扑进燕淇怀里,颤抖地抽泣起来。
    闹过一阵后,院子里算是清净了。钟秋灵看向裳如,低声问:“那我们还查吗?”
    裳如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开口道:“该问的也都问了,明摆着是曦妃娘娘做的,可皇上却要偏袒着,你我不过是个小小女官,还能管得了这等事吗?得了,照我看,都回去吧。”
    裳如挥了挥手,宫人们都松了口气,陆续走出偏殿。
    ————
    方婳才回宫坐下,外头便说宝琴来了。她拂开了珠帘出去,宝琴朝她行了礼,开口道:“太后娘娘请娘娘过延宁宫去。”
    方婳蹙眉问:“姑姑可知是何事?”
    宝琴处事圆滑,只笑了笑道:“娘娘去了便知。”
    她才和太后打过照面,现下还特意派人过静淑宫来请她去,方婳心下便有不好的预感。楚姜婉小产那一次,还能有人将麝香藏于她的屋内,看来这一次,又有人把她也推下去了。她原本还犹豫着该不该管这件事,现下看来不管也不行了。
    燕淇应该回了紫宸殿的偏殿了,否则太后也不会有功夫来管她。她和韦如曦一起出事,燕淇自然是保韦如曦,那她只能靠自己了。“娘娘请吧。”宝琴侧身让开。
    方婳才入延宁宫,便见一个太医匆匆自里头出来,宝琴疾步上前,问了几句才知道事情原委。
    方婳不免吃惊,方娬的胎竟真的未能保住!
    太后已醒来,召了方婳进去,她在她床榻前跪下,太后坐起来,凌厉目光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悲伤。
    “听说出事之前曦妃还去过静淑宫?谁都知道你和妩昭仪不和!”太后直指方婳也参与了此事。
    来的路上就曾想到,果真她与韦如曦见一面也被人拿来当了幌子。方婳低着头道:“因着皇上将自己关在寝殿内,曦妃妹妹来请臣妾给皇上送参汤去,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皇上。”
    太后冷笑道:“即便是这样,谁又能证明你们没说写其他的,比如怎样谋害皇嗣的话!”
    “臣妾的宫女……”
    “你的宫女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太后打断她的话,厉声道,“皇上现下可管不了你,哀家一杯鸩酒就能结果了你!”
    方婳低着螓首,心中却并不怕,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低语道:“可太后娘娘却并不想就这样杀了臣妾,臣妾虽与曦妃说过话,但却不能认定真的说了一些对妩昭仪不利的话,可曦妃就不一样了,众目睽睽之下把妩昭仪推下台阶。”她一顿,继续道,“所以太后娘娘是想跟臣妾做个交易,要臣妾指证曦妃,太后娘娘便会保臣妾无忧。”
    她一番话说得波澜不惊,却叫太后苍白脸庞拢起一丝错愕,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只要韦如曦死,她这一次保了方婳又如何?她只是没想到,竟被她看得这样透彻!
    片刻,才闻得太后又道:“婳妃真是叫哀家刮目相看,那你怎么说?”
    方婳深吸了口气,低头道:“臣妾想请太后给臣妾三日时间,倘若三日后,臣妾未能找到凶手,臣妾就依太后娘娘所言。”
    “凶手?”太后仿佛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怎么你以为不是曦妃吗?”
    方婳从容道:“臣妾没有证据不敢妄下断言,臣妾只知道不是臣妾。”
    太后哼一声,道:“好,哀家依你!”这一次不管是韦如曦还是另有其人,她一律不会手软!
    从延宁宫出来,方婳长长吐了口气,在这宫里,她不斗,照样也逃不开那些暗涛汹涌。她能做的,便是保全自己,等苏昀回来。到那时,她便能安心地随燕修去了。
    “娘娘。”容芷若从里头出来,将一块令牌递给她,道,“这是太后娘娘说给您的,希望这三年您能用得到。”
    方婳道了谢,这才想起来问她:“是谁告诉太后娘娘本宫与曦妃说过话的事?”
    容芷若低声道:“曦妃娘娘去静淑宫的事不是秘密,自是宫里很多人都会知道。”
    方婳却道:“可不见得人人都会说出来。”宫里人多的是明哲保身的。
    容芷若到底笑了,开口道:“抵不过娘娘是敏锐,是婉昭容的人。”
    楚姜婉?方婳的黛眉微拧,她们也曾站于一线过,到最后,终究还是敌对了。
    方婳点了头:“本宫知道了,多谢芷若姑娘。”
    抬步欲走,容芷若却道:“太后娘娘不喜欢曦妃,娘娘何苦为了她得罪太后娘娘?曦妃若是不在了,不就也没人跟娘娘争宠了吗?妩昭仪没了龙种,说不定将来娘娘才是皇长子的生母。”
    方婳的步子蓦地一愣,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容芷若。她还记得初见容芷若时,她娇羞青涩的模样,与如今真是大相径庭了。
    这座深宫牢笼,到底改变了多少人。
    她未再说话,转身从延宁宫出来。
    才回到静淑宫,便见里头有宫女早早地等候,见她来,忙上前来道:“娘娘,我们昭仪娘娘想请您过去一趟。”
    既是要查这件事,方婳是迟早要去玉清宫一趟的,她倒是没想到,方娬会先主动派人来请她。
    见她不说话,宫女跪下道:“婳妃娘娘,我们娘娘说,务必请您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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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邪恶地说,不想让方娬生下娃的各位,你们如愿了~





    章节目录 第114章 帝王心(揭秘,必看)
     更新时间:2013…5…27 0:53:12 本章字数:20427

    红墙碧瓦伴着光辉掩映,清寒风里沁透着一丝半丝的药味。
    宫女替方婳推开了房门,里头木窗紧闭,扑面而来的暖意却并不让人觉得舒畅。宫女并没有跟随入内,方婳拂开了碧色珠帘进去,锦绣屏风后,那抹身影若隐若现。
    方婳缓步上前,记忆中,自她被封妃之后便似乎不曾踏足过她的寝殿,最近那一次,还是苏昀被杖责时,她也仅仅只在院中站了。
    床上之人的脸色苍白不堪,她的目光闻声瞧来,见是方婳,她吃力地撑着身子欲坐起来,奈何实在没有过多的力气,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方婳在她床榻前站定,她并不再上前,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孩子果真是没了。方婳的心底一叹,竟有种悲伤蔓延开来,不管怎么样,孩子总是无辜的。还是个皇子,也难怪太后会那样怒不可遏了。
    内室,隐隐的还能嗅出血腥气,虽已用浓郁的熏香掩盖,但方婳却仍能闻得出。
    方娬的唇上无一丝血色,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方婳,颤声唤她:“姐姐……”
    方婳不觉握紧了帕子,她略蹙了眉,方娬哭道:“是曦妃要害我,是她把我推下台阶的,整个偏殿的宫人都看见了!求你一定要告诉皇上,让皇上给我的孩子报仇!”
    她哭得肝肠寸断,好像真是那么回事。方婳心下冷笑,开口道:“难道不是你说曦妃推你误导了宫人们吗?牢”
    方娬的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相信他人的话?”
    方婳终是忍不住一笑:“当初你派人将麝香藏进我房间时怎不想着我是你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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