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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令_夜惠美-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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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势能让一个普通的男子变得富有魅力。
顾诚再对她真心实意,又有什么用?
皇宫九重,殷茹求见的消息很快传到楚帝耳中。
楚帝停住去承泽殿的脚步,原本他计划今晚招幸年轻漂亮的美人的。
最近他对皇后几乎专宠,他觉得该稍稍照顾后宫其她美人了,纪太后也有这个意思,皇帝雨露均沾才能后宫和睦,少些争宠。
他相信秀儿会理解自己。
“陛下,殷夫人等在宫外。”苏公公小声提醒道:“您是见她?还是命她先回静北侯府?”
“萧家给你什么好处?!”
苏公公听到楚帝阴冷的斥责,脚一软噗通跪下了,“奴婢从不曾背着您得什么好处,陛下,奴婢是想让殷夫人在皇宫外待太久,朝野上下少不了议论。”
灵光一现,苏公公跪爬到楚帝脚边,“以奴婢的意思,天色已晚,您本不该再见外臣之妻子。”
真是个好理由!
楚帝冷峻的面容稍缓,踢开苏公公,“狗奴才,你才想到此处?就你这猪脑袋还想代替朕批红?滚回内书房多读几本书去。”
苏公公连连磕头,砰砰砰,似不怕疼般额头重重磕向冰冷的青砖地面。
许是被萧阳几百颗人头吓到了,楚帝最近略有喜怒无常,便是伺候他许久的苏公公都有些摸不准了。
楚帝登上黄色锦缎并绣着九爪金龙的轿辇,轻声吩咐:“去给皇后送个消息,外命妇合该皇后管束。”
言下之意,让赵皇后看着办。
苏公公目送楚帝离去,旁边的小太监刚忙过来搀扶起他。殷勤巴结得为苏公公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陛下还是相信师父您的。”
“你们懂什么?!”苏公公丧气般摸了摸红肿的额头,暗道一声倒霉,怎么忘了陛下既不待见萧家,又不敢把萧家得罪狠了?
他一直跟在楚地身边,不仅见了萧阳的重礼,甚至还见到了玄门高人七窍流血。血肉一点点风干的惨烈画面……那情景想一下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奴婢去给娘娘传陛下口谕?”
“不必。我亲自去。”
苏公公隐隐感觉冯信同皇后娘娘有点默契,他同冯信似友似敌,彼此知根知底。他是不是也该多跑几趟皇后娘娘的寝宫?
赵皇后尚未歇息,并非因等候楚帝,而是她看书忘记了时辰。
以前周皇后在时,寝宫富丽堂皇。贵气奢华,汝窑的花瓶。前朝的古玩,宝石堆砌的盆景等等奇珍异宝随处可见。
赵皇后入主后,摆设整个更换了大半,既不显得太富贵。又不会太素净失去后宫之主的尊贵。
后宫争宠手段层出不穷,有不少的年轻宫妃打听到楚帝不喜奢华,自有人别出新裁把宫室装饰得极是温馨。或是明亮,亦或是充满书卷气息。
皇后自然不屑同妃嫔耍一样的争宠手段。赵皇后身边书卷最多,不过大多书卷都放在楚帝看不见的地方。
摆在明面书架上的书卷大多是悲伤秋月,无病呻吟的后宅女子常看的。
苏公公跪下身来说明楚帝的口谕,听见半晌没有动静,偷偷抬眼看去,赵皇后依靠着绯红绣牡丹的大盈枕,眼睛不错神的继续阅读手中的书卷,那份宁静从容,比陛下……苏公公再比较深想,试探的询问:“娘娘是不是让殷夫人进来?”
在来的路上,苏公公觉得陛下还是希望皇后能见见静北侯夫人的。
唰,赵皇后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的说道:“看来殷氏出京一趟还没明白什么是礼数,教导似她这等无礼的外命妇真真是让本宫头疼。”
“……娘娘……静北侯夫人深夜入宫确实有些不妥,然而……”
苏公公冷汗淋淋,当今谁敢说教导静北侯夫人殷茹?
以前周皇后对殷茹都是客客气气的,平等论交。
“侯府不是被皇上围了?”赵皇后懒洋洋伸出手指点了苏公公红肿的额头,“本宫看你磕头磕傻了,陛下从来就不曾在意殷茹。”
一旁的烛火炸开灯花,一瞬的明亮点亮赵皇后的眸子,“萧阳和萧越才是陛下的心腹大患,本宫看再过两月,怕是陛下对殷氏会顺眼垂爱上几分呢。”
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完全听不懂?
苏公公有批红权,又自诩是聪明人,莫非娘娘是说过两月皇上会被殷夫人迷惑?
毕竟殷氏是绝色美人。
赵皇后似看透苏公公所想,身体更是放松,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屈起有节奏的点了点,“以前没准陛下会觉得殷氏妩媚动人,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有了被泼粪水的经历,陛下不嫌她又脏又臭吗?”
“……”
苏公公等人被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啦,你们别耽搁本宫看书。”赵皇后露出些许寂寞,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身边的人木若呆鸡,没一个人能接上她的话。
此时她格外想念小暖。
顾明暖未必能理解她不择手段,歹毒的心肠,但温温柔柔的小暖会陪着她。
赵皇后从一旁抽出有一千多页厚度的书卷,扔给身边的李公公,“你去宫外见见殷氏,让她跪接本宫的凤旨,这卷书册是本宫整理出来的宫规,专讲约束宫妃和外命妇的,你一条条念给殷氏听。”
“约束宫妃的规矩便不用念给她听了吧。”李公公轻声建议,“她听了也没用,万一抓住把柄……”
“她敢深夜入宫求见陛下,本宫不得不防啊。”
语气里充满了调侃和鄙夷的意味。
赵皇后道:“本宫入宫本就不合规矩,全靠陛下垂爱,便是本宫坐上后位,姜太夫人她们对本宫也是态度平平,由此本宫更不能行差一步。”
她抿了抿发鬓斜插的由绢纱堆出的山茶花,“何况本宫容不得别人走本宫的老路,不经采选入宫从本宫起始,也要终于本宫之手。殷氏休想再狐媚惑主,败坏陛下名声。陛下把后宫交给我,本宫便不能让陛下失望。”
李公公赶忙行礼,怕主子再语出惊人,“还是主子思量周全。”
他拽了傻冷冷的苏公公一把,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赵皇后端起斗彩盖碗,神色悠然。
宫尚宫难掩担心轻声说:“天大亮都念不一定念完。”
那可是整整一千多页的书卷,李公公晓得主子要落殷夫人的面子,自然怎么慢怎么来。
静北侯夫人肯定少不了遭罪,而且她身体在最佳状态都未必承得住,何况是她大病初愈,这番折腾,殷茹怕是又该养病了。
“平宗末年秩序规矩混乱,致使礼乐崩坏,人心思变。”赵皇后声音幽幽,“英宗和陛下只顾大事,忘记规范礼数,权臣当道,不臣之心的人很多,除了陛下失去控制外,更是因为规矩体统崩坏,本宫现在只能规范后宫和命妇他……有朝一日,本宫会做得更多。”
宫尚宫心悦诚服,“有了宫规,您的位置更稳当了。”
赵皇后唇边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再碰面小暖怕就是外臣之妻了,就算她还是待字闺中,有了本宫立下的规矩,旁人很难再暗算于她。”
她对楚帝始终不放心,一任帝王竟然总是把注意力放在旁枝末节或是放在后宅阴司上,这让似萧阳那般高傲的人怎能瞧得起?
楚帝只想用女子或是亲眷拖萧阳的后腿……赵皇后怨恨楚帝不争气,此时她却只能眼看着楚帝不争气下去。
皇宫外,李公公单独一人捧着书卷走来,苏公公虽然敬畏赵皇后,却也油滑得不敢轻易得罪殷茹,自然不会跟着李公公一起惩治静北侯夫人。
“皇后娘娘有旨意,殷夫人跪接凤旨。”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飘荡很远,周围金吾卫哗啦啦跪下,皇后娘娘真乃女中豪杰,有皇后娘娘在仿佛萧家也没那般可怕了。
殷茹愣了一会,心不甘情不愿的下马,慢慢跪下来,“臣妇接旨。”
如今萧家再张扬依然还是楚帝的臣子,她再傲气也没母仪天下的皇后贵重,除了在心中把赵皇后痛骂一顿,发誓以后加倍奉还外,她还得老老实实得跪听凤旨。
本以为只是一道口谕,谁知李公公翻开书页,诵读一条条规矩。
殷茹忍着,忍着,再忍着,直到天色全然大亮,百官上朝,这道口谕还没说完。
ps:如今殷茹处于劣势,过一阵,楚帝的皇权又会被萧阳剥下一层,到时候娘娘可没真么舒服强势了。阳阳阳:“以后岳母大人要讨好我吗?(此处应该有星星眼)”某夜:“我是娘娘的亲妈!(此处应有得意)”娘娘:“暖暖,我有事同你说。”阳阳阳:“亲妈在上,岳母大人无敌(此处应有溜须拍马的讨好)”
第三百零九章 殷茹的韧性
经过一夜的磋磨,殷茹的浓密翘起眼睫沾着露水,整个人宛若被抽干水分的鲜花,枯萎凋零,再无盛开时的娇艳。
绝色的美人饱受磋磨后一样光华不在。
虚弱疲倦的殷茹能让世家公子垂怜,但却无法打动久经官场历练的官员。
美人看起来可怜,然而家族和仕途更为重要
谁也不敢在尚未决出胜负之前插足楚帝和萧家之争。
静北侯夫人受苦受难证明楚帝借用皇后之手敲打萧家,就算萧家在朝廷中枢也有几个支持者,他们也不敢轻易暴漏亲近支持萧家。
楚帝在江南经营这些年,不可能让萧家渗入中枢,就如同楚帝对北地无可奈何一般,萧家在江南和中枢的实力还很弱小。
殷夫人既然是静北侯夫人,同萧家自然得同甘苦共患难,总不能只享福,不付出。
一样米养百样人,有审时度势且聪明沉稳的官员,也有‘雪中送炭’的聪明人。
由皇后娘娘出面,并非是皇帝,朝臣对根基单薄,全凭楚帝宠爱的赵皇后很难有畏惧之心。
“皇后娘娘如此苛责重臣妻室,不怕寒了忠臣之心?”
“娘娘不慈。”
两三人靠近李公公,极有气势的斥责赵皇后不配母仪天下。
其余朝臣大多停下脚步,楚帝废了周皇后和太子后,没有立有皇子的宁德妃,而是立无子的赵贤妃为后,朝野上下都觉得很意外。
赵秀儿娘家被灭门,又只是静妃的替身,大多数人都认为她只不过是楚帝摆在明面上的障眼法。随时她都有可能被生养皇子的妃嫔取代。
殷茹听见有人声援自己,露出浅浅的微笑,一瞬间倒是让她显得更脆弱惹人怜爱了一点,移动跪得已经麻木的双腿:
“多谢诸位大人,我不敢言皇后娘娘的错处,只恳请哪位大人能帮我将这份折子承给陛下?我听完娘娘的教训,还要向陛下禀告大事。”
她声音暗哑。说不上好听。然而却如同惊雷一般劈下,向皇上禀告大事?
皇后娘娘这明显是在作死!
为报私仇不顾国家大事。
殷茹嘴角勾起,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折子。高高举过头顶。
她一直是一个很有耐心和韧性的人,否则也不会令萧越的嫡妻谢氏自乱阵脚,刺激谢氏疯狂失去所有。
尤其在逆境中,殷茹总能保持冷静。在局面不利的情况下反咬一口,最终反败为胜。
殷茹的眸光似能穿透恢弘壮丽的皇宫。望向后宫深处,找到那个令她不安又忌惮的对手——赵皇后!
以前她根本无视赵贤妃,但是赵贤妃令萧越刮目相看后,殷茹隐隐觉得赵贤妃不单纯。而后赵贤妃更是被楚帝册为皇后。
殷茹对萧越外松内紧,偶尔也有醋意,实际不大在意萧越在欢场上的应酬。但是真正入萧越眼的女子,她都很戒备。
李公公不慌不忙。面对神色诡异的朝臣拳头堵着嘴唇轻咳两声:
“咳咳,殷夫人根本就没听皇后娘娘的申斥,既然殷夫人是静北侯的妻子,为朝廷重臣之妻,皇宫落锁您求见陛下,到底是想说朝廷大事,还是想破坏宫规?”
为殷茹出头的官员面带尴尬,众人不由联想起殷夫人的前夫……几乎每个官员都有些怀疑殷茹深夜见楚帝的用心。
毕竟殷茹身上就没有贞操这个美好的品质。
任由殷茹如何辩解都无法掩盖她以有夫之妇的身份同萧越私奔的事实。
畏惧萧家的权势,百官不敢明言,可经过顾衍和顾明暖一番近乎挑明的阐述后,谁不晓得殷茹抛夫弃女?
“静北侯同萧公子时常有折子送到帝都,承给陛下预览。”李公公唇边噙着一抹得意,跟对主子,他自是不怕殷茹反戈一击。
以太监的身份令百官哑口无言,简直不能再舒爽了。
李公公巴不得多风光一阵,慢悠悠的说道:“娘娘不知刚返回帝都的殷夫人有何重要的且关于国朝的大事想承禀给陛下?您不是去表彰节妇烈女吗?娘娘把整理好的宫规和对外命妇的要求第一个念给殷夫人听,就是想让重臣之妻的殷夫人明白规矩礼数的重要,希望在外命妇中颇有贤良名声的殷夫人带头尊皇室。”
殷茹苍白的脸庞似裂开一道缝隙,怅然道:“难道我就不能呈上有关国事的折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国朝有不妥之处,百姓给苛待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我只想为陛下献上良策,皇后娘娘误解我的忠诚。”
话语很动听,也很动情。
“李内侍。”
宫尚宫从皇宫里走出来,叫住李公公,“娘娘让你念完后赶紧回去侍奉。”
李公公捧着书卷回转后宫。
“方才奴婢听了一耳朵。”宫尚宫面露笑容,显得极为和气,“并非是娘娘误解您的忠诚,或是阻止殷夫人上谏,只是殷夫人您是不是挑选个何时时机上奏陛下?您一举一动都举世瞩目,倘若人人都学了您,礼数规矩何在?何况既然是殷夫人一路的见闻,想来推迟半日也不打紧。”
她主动搀扶起殷茹,毕恭毕敬的屈膝,“娘娘还让奴婢提醒殷夫人一句,半夜求见陛下的事还是免了罢。”
殷茹面不改色的回道:“多谢娘娘教诲,还请尚宫给娘娘带句话,选秀将近,娘娘该把心思都用在选秀上才是。”
“殷夫人想为静北侯求娶侧室?”宫尚宫眨了眨眼睛,笑道:“奴婢一定提醒娘娘帮侯爷挑选几个又漂亮,又聪慧的女孩子。”
殷茹自信的挑眉,面上云淡风轻,垂放在体侧的手指甲早已被她自己掰断了,“娘娘以为陛下能命令侯爷?”
宫尚宫到底不如殷茹老辣,面色微微一变。
殷茹转过身去,晨曦让皇宫和殷茹都散发淡金色光芒,巍峨的皇宫和满朝文武大臣为背景,更衬托出殷茹自信飞扬的风采,不是谁都能做静北侯夫人的。
她把折子递给一名朝臣,“有劳大人代我呈给陛下,既然皇后娘娘不愿我入宫,臣妇听命就是。”
大有将来赵皇后会求她入宫的深意!
后宫,赵皇后听宫尚宫回禀后,笑道:“期望她见到萧宝儿后一样自信。”
第三百一十章 骨肉相残(两更合一)
她赵秀儿对敌人不曾手下留情过,更没不伤家人亲眷的高尚觉悟。
不提殷茹几次三番算计顾明暖,单凭殷茹是她的对手,她就不可能不去算计殷茹的子女!
既然托生成殷茹的儿女,自身又不够聪明,就要做好被殷茹对手算计的觉悟。
殷茹回到静北侯府后,随后有内侍传信,锦衣卫从静北侯撤离,被软禁半月之久的静北侯府总算恢复了自由。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吃,陛下从登基后就一直这么做,这些年愣没一点长进!”
殷茹话语流露出不屑,丝毫顾忌当众谈及楚帝。
静北侯萧越偷传回来的消息给她十足的底气,一旦萧越能一战功成,不仅可以独占涿郡的金矿,还能令他实力大涨。
到时她在帝都完全可以横着走。
赵皇后再不敢在她面前嚣张!
“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
萧宝儿的乳娘眼圈泛红,神色凄苦,整个人瘦了一圈,藕色缠枝褙子穿在她身上略显宽大,“宝姐儿……她的腿不好。”
殷茹大吃一惊,忙问道:“什么意思?我不是叮嘱过你们好好照顾她?”
伤筋动骨一百天,上次萧宝儿在皇宫里断腿后,殷茹一直很小心让她静养,骨头接不好,将来是会坡脚的。
和顾明昕不一样,萧宝儿和萧烨才是殷茹的命根子,一旦这两个孩子受一点点伤害,她都要心疼好久。
殷茹顾不得其他事,冲进萧宝儿的闺房。
萧宝儿正坐在临窗的炕上发脾气,拿茶杯等物什砸婢女。“滚,你们都给我滚!”
婢女婆子跪了一地,便是被茶杯砸的头破血流,她们也不敢躲。
萧宝儿穿着珍珠红绣牡丹的褙子,月华挑金线长裙,腰间垂着一块凤形玉佩,本会显得高雅文静。此刻她面目狰狞。“倘若我瘸了,你们都的死!我让你们比死还难!”
“宝儿。”
“……娘。”
萧宝儿扑向殷茹,仿佛抱着救命稻草般的痛哭。“您怎么才回来?娘,我都快被欺负死了,娘……呜呜……”
她的脚有些瘸,殷茹心中一紧。先扶着萧宝儿重新坐下来,弯腰抹向萧宝儿断腿处。“别动,宝儿,我好好帮你看看。”
“娘,都是……我被人算计了!”萧宝儿发狂的说道:“被萧炜那个庶孽算计了!娘。他为了掠走顾家的贱人,竟然利用我!”
她此时恨不得剥萧炜的皮。
满是愤恨的语气令殷茹脸庞更显苍白,摸骨的手微微轻颤。不可置信的问道:“是炜儿害的?”
随即,她连连摇头。“不会的,你是炜儿唯一的妹妹,他最疼你不过,以前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你。”
“我宁愿把以前拿了他的,吃了他的都吐出来。一点小恩惠就让我以后瘸着腿走路吗?您直到此时还帮庶孽说话?娘,我才是你亲生的女儿啊。”
萧宝儿一边哭,一边晃动伤腿,不让殷茹碰触,整个人似没了精神般萎靡不振,丧失一切的希望。
殷茹心如刀割,坐下来把略略挣扎的萧宝儿揽在怀里,“宝儿乖儿,有娘在,怎会让你瘸呢?你别自己吓自己,娘一定找最好的接骨大夫给你治腿。”
房门口站着一人,殷茹看过去,眼泪再也止不住落下来,萧烨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往日略显阴柔的脸庞如今更是惨白,嘴唇淡无颜色,下颚尖尖的,若不是一双眼睛还能转动,旁人会以为他是哪里飘来的幽魂。
“烨儿,你……”
“母亲。”
萧烨声音嘶哑,扯了扯肥大袍袖,嘲讽般勾起嘴角:“父亲带着他返回北地,他为带走顾氏小姐,令宝儿受伤,并且给我下药。皇上派人训斥于我,我急火攻心昏厥过去,毒药破坏我的身体,您不知我已经有半个月无法入睡了。”
难怪他瘦成这样!
“不会,不会的。”
一个个打击令殷茹神色恍惚,儿女齐齐控诉萧炜的话语仿佛银针狠狠扎向殷茹的内心:
“炜儿不会这么做的!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是有人挑拨你们兄弟不合,对,一定是有人接机生事,也许是萧阳……也许是楚帝。炜儿是我养大的,我知他甚深,纵使对旁人无情,他也不会把恶毒的主意打到你们头上。”
萧烨道:“没有小叔祖的照拂,儿子怕是早就死了。小叔祖安排大夫偷偷进府为我诊脉,我这才勉强保住性命。”
他对殷茹透出从未有过的冷漠,直到此时亲生娘亲还相信萧炜是善良的?
“他倒是没敢要我的命,不是他不想,而是怕父亲饶不了他。不过倘若我死了,他就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在父亲再有儿子之前,未必肯杀了萧炜替我报仇。”
能把亲生骨肉抛在帝都的人,还配做父亲吗?
纵有千万理由,萧越此举已经重重刺伤萧烨,他们父子之情因为淡了不少。
“母亲好好照顾姐姐吧。”
萧烨转过身去,炙热的阳光都无法驱散他身上透出的阴霾。
“烨儿。”殷茹撇下萧宝儿,一把拽住萧烨的胳膊,手掌被儿子凸出的腕骨咯得很疼,“听娘的话,别恨你父爹,他偷偷离开是迫不得已……”
“您是为我?还是为您自己?”萧烨声音极为冷漠,“就算我将来因怨恨父亲,惹父亲不快,最终无法承爵,母亲不是还有一手养大的萧炜吗?只要父亲再生不出嫡子,萧炜将来承爵的机会很大,母亲也有依靠。”
“烨儿!”
殷茹一颗心被撕的粉碎,面对赵皇后的侮辱和责难,她能忍下去,面对被泼粪水的耻辱。她也能忍下去,可她无法容忍亲生儿子用和陌生人说话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娘最疼的人就是你,烨儿,娘怎会容许旁人夺走你的一切?”
“是吗?”
萧烨冷漠不改,眸子里却闪过几分暖意,“只要母亲给父亲写一封书信。我就相信您是疼我的。”
“写什么?”殷茹大有立刻动笔的意思。
“就写萧炜心肠歹毒。为继承爵位谋害嫡子嫡女,恳请父亲把萧炜宗族除名!”
“……”
殷茹犹如五雷轰顶。
萧宝儿拍手道:“不止要除名,还要打断他双腿!我给您准备笔墨。娘,你快点给爹写信。”
殷茹从没想过儿女竟对萧炜有如此深的恨意。
殷茹从没想过儿女竟对萧炜有如此深的恨意。
她该怎么同他们说?
让他们原谅萧炜?
不对,萧炜是她看着长大的,就算有些许的野心。也不会做出伤害弟妹的事。
他们年岁相差不足三岁,从小就玩在一起。几乎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怎么……怎么现在似成了生死之仇敌?
萧宝儿一瘸一拐准备好笔墨纸砚,亲手研墨并将上等湖笔沾满墨汁,哭红的眼睛期盼般看向殷茹。“娘。”
殷茹半晌无法移动脚步。
“母亲还是不愿意的。”萧烨眸子渐渐转为幽冷,嘴角嘲讽的勾起,“儿子不该为难您。”
萧宝儿把毛笔扔向殷茹。“娘,你不疼我们去疼贱人生的孽种?!”
“父亲离开帝都时只准许萧炜追上去。姐还不明白吗?我同姐姐你才是……才是贱人所生的孽种。”
“啪!”
殷茹扬起手臂扇了萧烨一记耳光,失望,难过,心疼等纠缠成巨大的石块压在她心头。
萧烨连眉头都没皱,苍白的脸颊留下一片红痕,“他们都说您当年抛夫弃女同父亲淫奔,到静北侯府后把待你若亲妹的谢夫人逼死了,还说您尚未进门就以义妹的身份同父亲苟且……我和姐都是早产生下的,是不是父亲拿不准我和姐姐是不是萧家的种?”
“萧烨,你住嘴!”殷茹犹如被剥皮般痛苦,掌掴亲生儿子,她比谁都要痛,“谁都可以看不起我,说我****无耻,可你们不能!”
儿女们根本不知道为给他们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又熬干了多少心血。
顾明昕恨她,她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可萧烨他们怨恨她,不理解她,她会觉得委屈,犹豫走的路是不是错的。
萧烨缓缓的说道:“为何不能看不起您?您生了我们,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我都要站在您这边?您口口声声为我们好,可敢摸着胸口说一句,您所做的一切只是为我们?不是为您自己汲汲营营的荣华富贵?”
“既然你也把萧炜当做儿子看,为何还要生下我和姐姐?”
一句句锋利如刀锋的话语逼的殷茹倒退好几步,手紧紧捂着胸口,勉强冷静下来,“我想治好你和宝儿的伤,其余的事儿以后彻查清楚再说,好不好?”
“我的事不必您操心了。”萧烨身影孤独,声音漠然:“以我如今的破败身体帮您挣不到荣华富贵,容我自生自灭吧。”
“烨儿!”
她声嘶力竭的呼喊无法让萧烨停留,消瘦的身影渐渐在她眼前淡去,纵然她费劲心思挽留都再无法温暖萧烨已经冰封的心了。
为什么?
老天还要折磨她多久?
身体的疲倦劳累远远赶不上儿女给她的打击痛苦。
殷茹手心已经被指甲挠破了,渗出鲜血。
不能乱,此时万万不能乱!
“宝儿,你把事情的经过同我详细说一遍。”
“我不说!”
萧宝儿远没萧烨坚决,她也怨恨母亲不肯为自己报仇,却也知晓倘若离开母亲,没有萧家小姐的身份,她什么都不剩了。
“萧宝儿。”殷茹加重语气,厉声道:“不许再跟我胡闹!”
“……娘。”
萧宝儿软了下来,蹭到殷茹身边,扯着她的袖子,呜咽道:“我胡闹,是父亲不要我了。”
殷茹半抱半托萧宝儿坐回炕上,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儿,“不是侯爷不要你,宝儿留在帝都不是最危险的,烨儿太年轻,不知你父亲的布局,所以才会误会他。你看,楚帝只敢围困侯府,不敢冲进来伤害你们。”
萧宝儿趴在殷茹怀里,扭了扭身子,殷茹抚摸她披散在后背的青丝,“不是侯爷安排,萧阳绝不会照拂你们,宝儿,那些总是把疼爱挂在嘴边上的男人并不可信。你爹情绪内敛,沉稳老练,他对你们的疼爱不会轻易说出口,但是他却尽最大的力量保护你们。”
“父亲还疼惜我们?”
“你和烨儿是侯爷的掌中宝。”殷茹信誓旦旦的说道:“侯爷打下来的江山都是你们的,他越是强大尊荣,就越是没人敢伤害你们,宝儿,你将来会是人人羡慕的公主……想要什么有什么。”
就算萧宝儿的腿没能治好,殷茹也会让她得到最好的一切。
萧宝儿嘀咕了一句:“我只想要顾衍!”
顾衍离开帝都后,萧宝儿没有一日不想他的,也因为太想知道顾衍的消息,她才被萧炜利用了。
“什么?”殷茹没听清,追问了一句,“要什么?”
“我要南阳顾氏全族人都做我的奴才!”
萧宝儿眸子闪过一抹厉色,以家族要挟顾衍,不信顾衍不从她。
殷茹道:“到时娘把顾家人交给你,随你处置。”
一道灵巧的身影从窗前猫腰闪过,很快钻进一旁的灌木中消失了。
不久之后,一份记录详细的密报送到后宫赵皇后手中。
当初顾衍砸了静北侯府,趁着殷茹找人翻修府邸的时机,赵皇后把密探安插进侯府。
一向谨慎的殷茹不会不查找身边的探子,有东厂和楚帝派去的人在前,殷茹便忽视了某些人。
赵皇后只有一个要求潜伏下去,甚至她的人还提供了不少东厂或是楚帝的消息以此得到殷茹的信任。
楚帝派去密探很快全军覆没,东厂的人也没剩下,当然赵皇后也有损失,不过还有两三人成功的潜伏在萧烨和萧宝儿身边的。
在萧越返回北地,殷茹离开京城这段日子,他们没少在暗中行动,萧宝儿骨头错位可不单单只因为萧炜,至于萧烨中毒……连赵皇后都说不准是不是殷茹做了太多的坏事,老天报应到她儿子身上。
萧炜本是准备下一包迷药,却在萧烨身上用出了毒药的效果!
赵皇后心中不由一紧,报应?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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