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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算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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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元娘点了点头:“昭亲王今年已经二十又五了,膝下还没个一子半女的,想必太后娘娘那应该早有打算了。”
昭亲王是先帝的幼子,还是太后嫡出,六岁就被封为亲王,也是现今唯一一位有封地的亲王,身份尊贵,且位高权重,手握大景半数兵权。
每每想到昭亲王掌握的兵权,米氏就心头直跳,太后为这个幼子还真是费尽心机:“是啊,当初平阳侯估计就是打的子嗣的主意,可他没有想到钱华贞没能迷住昭亲王。这一年到头的,除了过年的时候回京给太后贺寿,昭亲王都远在西北封地,而那些被塞进王府的女人却都被留在了京里。”
“希望咱们娘俩没猜错,”元娘舒了口气:“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家里那位是傅天明点名要送给严明做妾的吗?”米氏扭头问到。
“这倒没有,”元娘冷笑了一声:“不过他既然送了,那当然是奔着侍妾来的,严家可不缺丫鬟婆子。”
“既然如此,你回去就抬了她做姨娘吧,”米氏看着元娘面上的表情,见她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就继续说了:“该给的面子咱们给到了就行。严明不是个会乱来的,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只要还想在官场上走,那他就不会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至于傅天明,”米氏说到这就笑了起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江南的女人柔若水,就不知道这位吏部侍郎喜不喜欢?”
“傅天明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身娇体软的,”元娘冷哼了一声:“那就请母亲替我找几个江南美人吧。”
“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自有打算,”米氏轻眨了下眼睛:“傅天明一个大老爷们,竟把手伸到下边官员的后宅,那他被算计也是应该的。”
“那好吧,”元娘心里的郁气也没了:“我过几天就让家里的那位过了明路。”
“就该是这样来,”米氏拍了拍元娘的手:“咱们不要争这一时之气,往前看看,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母亲说得极是,”元娘想想也是,家里又不是没有妾室,多一个两个的,还真没什么意义,再说她有子有女的还怕什么?
“母亲,”五娘在芷湫苑听下人说她大姐回来了,就收拾了下过来常宁堂看看,进了常宁堂的院门,就看见守在屋子门口的史嬷嬷跟丝雨,她也没等通报,就开口唤了一声。
“进来吧,”屋内传来米氏的声音:“你大姐在呢。”
史嬷嬷跟丝雨掀开帘子,五娘就一个人进屋了,留下兮香跟迎香在门口守着:“大姐姐回来也不招呼一声,我要不是耳朵尖,听到下边的小话,这会我还傻傻地等在芷湫苑呢。”
元娘在五娘进屋的时候,就迎了上来,拉着五娘坐到了右边的榻上:“是姐姐的错,让你久等了。”
五娘也装模做样地接了话:“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好好好……,”元娘顺了顺五娘的辫子:“真是越来越俊了。”
五娘闻言,还是有些娇羞的:“这话妹妹爱听。”
“吆,”元娘握着五娘的手,看向米氏:“母亲您瞧瞧,这有一个不经夸的。”
“哈哈……,”米氏笑着说:“你忘了她小时候了,你大哥就无意说了她一句胖,她愣是半个月没理会你大哥。”
“记得记得,”元娘掩着嘴笑着说:“那时候咱们五娘才四岁,大哥到最后还低头哈腰的跟她赔礼道歉,夸了她一天,说她最漂亮,她才消了气,理会大哥的,哈哈……”
五娘见边上的娘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也跟着苦笑了:“这事你们已经笑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笑够?我当时只有四岁,知道什么呀?”
她只知道她小时候臭美得很。据她娘说她四五岁就喜欢翻她娘亲的首饰盒,把那些金簪子往自己头上插,关键还插不住,因为她那时候,头发还没长起来,她娘亲的金簪子还被她弄丢几支。
第5章
元娘止住了笑:“不过我这做大姐的,还是要说句良心话,咱们小妹的确是越长越漂亮了。”要不是外头有些闲言碎语的,她这妹妹就凭着面容相貌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希望老天能疼惜些她这个小妹妹。
“这次我可不应承了,免得再被姐姐取笑,”五娘轻笑着说:“不过姐姐这话也的确是凭良心说的。”
屋里又是一阵欢笑,这日元娘在娘家一直待到下午未时末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心情也舒快了不少,至少没了郁气。
晚上,安平伯三兄弟携家带口地来到常宁堂给米氏请安。刚请完安,米氏就让底面小的都出去玩,只留下安平伯三兄弟跟他们的妻子。
“老大,你们的事儿都忙得怎么样了?”米氏虽然不想过多的过问他们外面的事情,但起复是关于整个安平伯府的事儿,她不得不关注些。
安平伯金明成听到米氏的问话,心里有些羞愧,不过他也不想让家里长辈担忧:“母亲尽管放心,儿子心里有底。”
米氏虽说年岁不大,但心若明镜,看着这三个继子面上的神情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你们也别瞒着我了,今儿元娘回来跟我说了昭亲王回京了。”
安平伯心头一紧,说实话作为儿子,以前他从未怨过他父亲,可是最近因为屡屡碰壁,他心底竟有了一丝怨恨:“昭亲王每年都会回京,母亲不必多虑。”
米氏看着安平伯,叹了一口气,这个大儿子是个有本事的,也是个能忍的:“那傅天明现在任吏部侍郎呢?”吏部是掌管官员的调动、选拔等等,他们三个想要起复就绕不过吏部。
二老爷金明杰有些气恨地说:“那傅天明就是个小人,惯会公报私仇。一个月前我们起复的折子就都递上去了,可是跟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
米氏点了点头,其实今天元娘跟她提傅天明此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你们有什么打算没有?”
安平伯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儿子已经想过了,咱们既然绕不过吏部,而傅天明又紧盯着不放过咱们,那咱们也只能让他换个地方待了。”
“此计可行,”米氏也是这样想的:“傅天明虽然位居要职,但是此人品性不端,想要给他换个位置也不是太难。”
“母亲说的极是,”安平伯一直都很佩服他这位继母,年纪不大,但做事利落,胆魄更是不逊于一般男子,只是可惜了她是位女子:“儿子心里已经有谱了,只要小心谋划,傅天明就不是阻碍。”
米氏看安平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放心了:“要谨记小心行事。”
“儿子明白,”安平伯微微垂下首。
“今儿已经是腊月初六了,再过十来天太后的生辰就要到了,”米氏也不绕弯子,直接把她的打算说了出来:“当今太后除了礼佛,就喜好些书画,我记得你们父亲的书房里有一幅苏岩的南明山春狩图。”后面的话,她也就没再说下去了。
安平伯皱着眉头,有些迟疑:“母亲,父亲的那些东西都是留给您和小妹的,我们不能……”
米氏摆摆手:“你们好了,五娘才能好,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既然它们有用处,那还放着它们干什么?五娘是个明理的,不会在意这些,再说五娘也不缺这点子东西。”她的东西日后都是她闺女的,说句心里话,老头子的那些遗物,她真真是一点都不想沾。
“儿子明白了,”安平伯三兄弟纷纷起身给米氏拱了一礼。
“昭亲王那里,我已经让元娘拜托严明打听了,你们要是有门路也打听打听,”米氏从来都是这般果断,拖只会把原有的机会给拖没了:“只要咱们家人心齐,力往一处使,我就不信有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
“母亲说的极是,”安平伯很认同这句话:“其实咱们也不用太过在意昭亲王,平阳侯虽然把他的嫡长女送入了昭亲王府,但那钱氏也只是位庶妃,”说到这他就不禁冷哼了一声:“平阳侯好歹也是二品侯爵,可是他那嫡女连个侧妃都没够着,就知道他在昭亲王跟前连条狗都不如。”
“昭亲王为人低调又务实,可是平阳侯府一向擅于钻营,”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三老爷金明武也适时地插了一句嘴:“他们不是一路人。”
“老三说的有理,”安平伯附和道:“昭亲王可不是个贪财好色的,平阳侯要是懂得收敛,也许他那嫡女还有出头之日,可惜了,他看不清。”
“不管怎么样,知己知彼是好事,”米氏也知道昭亲王不会轻易插手官员调动的事儿,但也不得不防:“多了解一些,日后咱们心里也算是有底了,至少不会犯了那些贵人的忌讳。”
“儿子明白。”
“母亲,”三老爷想了想,站起了身子,朝坐在主位上的米氏拱了一礼:“儿子这次想要谋外放。”
这话一出,屋里有片刻的安静,三夫人罗氏站在三老爷身后低着头,双手紧握着锦帕。安平伯回过神来,有些恼怒,不过他按压住火气,语调也尽量放平稳:“老三,你是怎么想的,可是我这做大哥的哪里做得不对?”
三老爷赶紧摇头解释:“大哥做得很好,我虽是庶子,可我自小到大从未受过罪,吃穿用度几乎跟两位哥哥是一样,我很满足,也很感激两位哥哥对我的照顾。”
“那你还拿自己当外人,”二老爷性子有点急,说话的时候,他嘴边的八字胡子也跟着动得欢快:“枉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想着分家,怎么着长大了翅膀硬了?”
三老爷笑了:“我可没说分家,我傻啊,现在分家,我闺女都十二岁了,我还想着沾伯府的光给我闺女找个好婆家呢。”
陈氏一听这话,心里也松快了,赶忙上前打圆场:“都坐下都坐下,三弟都这样说了,那估计他有什么想法,咱们先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老三外放也好,”米氏适时地开口了,摆摆手让他们兄弟跟媳妇都坐下:“老三刚提外放的时候,我也细想了一遍,老三的确是应该去外面走一场了。你们是不是忘了他是进士出身?”
“还是母亲明理,”三老爷朝他两个哥哥翻了几个白眼:“儿子就是这么想的,咱们家三兄弟都窝在这京城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我谋了外放,两位哥哥身上的担子就减轻了不少,我在外面待个几年,干点实事,出了政绩,再回京就好过了。”
“你们兄弟能这样守望相助,我也算是对得起金家的列祖列宗了,”米氏看着他们,以一种长辈看晚辈的眼神,带着欣慰。
“母亲对咱们兄弟姐妹的情份,我们永志不忘,”安平伯兄弟真的是很感恩这位继母,要不是她挡着他们那死去的父亲,估计现在他们谁都不好过。
就拿元娘来说,当初他们父亲嫌弃严家祖上是商户出身,就想要把元娘许给京郊的一位读书人,可是那人跟他们父亲一样都迂腐得很。元娘誓死不从当时都要投缳自尽了,要不是他们这继母拼了名声私下跟严家换了庚帖,只怕现在早没有元娘了。
而此时严府里,元娘正盘腿坐在榻上,一手抵在炕几上托着腮,时不时的还叹口气。
“夫人是在想五姑娘吗?”丝雨跟了元娘这么多年了,她家主子心里就那么几个人,不难猜。
“是啊,”元娘又叹了口气:“我那小妹妹真是我心头的一块病,她要是过不好,我就能心疼死。”
“奴婢瞧着五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夫人不必担心,”丝雨倒不是奉承元娘,她是真的觉得五姑娘是个好的。
“快过年了,年后各家都会办春宴,到时我得带着她多走动走动,”元娘还是想要再试试:“我就这么一个小妹妹,我一定要给她找个好归宿。”
她金元娘永远都忘不了当年她踩着凳子把绳索往自己脖子上套的时候,她有多绝望。她父亲喜欢读书人,但老天没给他读书的天赋,倒是给足了读书人不该有的迂腐跟耿直。他入朝为官,不是言官,可是却尽爱做些言官的事,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她母亲也是个可怜人,性子软,又嫁给了她父亲那样的人,几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是看着她母亲是怎么一天天的被折腾死的。她母亲死的时候,她就发誓她日后宁死也不要过她母亲那样的日子。
可是有时候真的是天意弄人,在她十四岁说亲的时候,她父亲有一次去京郊的庄子上赏荷,竟遇见了一位跟他志趣相投的读书人,她父亲更是称那人为知己,要把她许配给那人为妻。
她怕得要死,她偷偷去庄子上看过,她离得老远,就能闻到那人身上散发的迂腐臭,她觉得恶心。她回府之后,就去求她的继母,那时候她祖母已经病了,她不能再去扰她老人家,她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那位刚进门不久的继母。
可是后来的情况就有些不受控了,她继母因为她的亲事跟她父亲大吵了一架,她父亲依然故我。她几乎已经绝望,毕竟她继母再怎么样也不能违逆得了她父亲。出嫁从夫,她继母已经尽力了。她想到了她娘,脑子里都是她娘那双充满死气的眼睛。
她找了绳索,挂在屋梁上,她不想过她娘那样的日子,她宁愿自绝也不要像她娘那样慢慢消沉死去。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她最后没死成,她把绳索都已经套在自己脖子上了,就只剩最后一蹬脚了。就在那时候,她继母推开门进来,看到她要自绝,她继母气得上前就是一脚蹬开她脚下的凳子。
元娘想到她继母就忍不住笑了,她继母是个好人:“当年要不是母亲私自跟严家换了庚帖,我哪有现在的日子?”
“又在回忆过去的事儿?”严明进屋,刚好听见他妻子说的那句话,笑着打趣到:“你这算是忆苦思甜?”
第6章
元娘听到声音就抬头看向了门口,她也没从榻上下来:“回来了。”
“嗯,”严明长相虽不出众,但自带一股子书生味,为官这么多年,看着是越来越老成了:“过几天就要封印了,我再陪你去趟伯府,一年到头的也就这么几天能陪陪你。”
“算你还有良心,”元娘也不再坐在榻上了,下了榻来到严明身边,接过丫鬟手中的热巾子,给他擦拭手脸:“过几天摆一桌宴将那孙氏过了明路吧。”说这话的时候,她低着头,看上去很是难过的样子。
严明抬手轻抚着元娘的乌发:“怎么想通了?”
元娘无奈的笑了一声,便抬起头看向严明,眼睛有些湿润:“我总不能让你难做吧,那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看着元娘的眼睛,严明心头有些酸酸的,他揽过元娘的肩膀:“不过是一个妾,咱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放心我不会与那傅天明好过的,等到傅天明离开吏部,咱们就立马把孙氏送走。”那孙氏看着就不是个好的,他还真怕那女人毁了他一直用心守护的家。
“你舍得?”这会元娘心里有些高兴了,也有心情调笑了。
“她那样子可不是我会喜欢的,”严明见妻子脸上终是有了笑意,他也就放心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元娘一把拽过严明的衣襟,故作妩媚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严明很识相地凑了过去,揽着她的腰身,说了句浑话:“我就喜欢我家婆娘这样的。”
过了腊八,离过年也就不远了。这日五娘给她娘亲请完安之后,就回了芷湫苑。一番洗漱,收拾干净了,她就直接上了榻,倚躺着。
没一会,郝嬷嬷就抱着一个大包袱进了芷湫苑,来到五娘跟前:“老奴给五姑娘请安。”
“起来吧,”五娘抱着个小暖炉,对立在一边的兮香说:“去给郝嬷嬷泡杯茶,让她暖暖身子。”
“老奴多谢五姑娘,五姑娘不必麻烦了,老奴一会就离开,”郝嬷嬷是个不苟言笑的婆子,她是米氏从娘家带过来的,很得米氏信任,郝叔就是她男人:“这是今年京城几家十六商铺的账本,请五姑娘盘检。”
五娘见郝嬷嬷把怀里的包袱放到炕几上打开,露出了里面厚厚的几沓账本,她点了点头:“先放着,我一会再看。”
“好,”郝嬷嬷就打算退下去了,不过被五娘给叫住了:“嬷嬷,今年过年给铺子里的管事多发三个月的工钱,伙计就多发两个月,每人再给称十斤大米,五斤白面,五斤猪肉,让他们回家也好好过个年。”五娘一向是个大方的主儿,从来都不会在工钱上面省,毕竟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那是不可能的。
听了这话,郝嬷嬷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那老奴替伙计们多谢五姑娘赏。”五姑娘也是个通透的,京城几家十六商铺的生意一向不错,这不错还是因为五姑娘一直压着。
郝嬷嬷离开之后,迎香就捧着一把金算盘从边上小书房里出来,走到五娘跟前:“姑娘,您是现在开始盘检还是等一会?”
五娘看着迎香捧着的那把纯金打造的算盘,面上有些暖意,这是她大姐送给她的十岁生辰礼物:“就放这吧,我现在开始盘检。”
迎香知道她家主子虽有些散漫,但该做的事从来都不拖沓:“那好,奴婢这就给您放好。”
没一会,五娘就盘腿坐到了炕几边上,一手拿着账本,一手开始拨起算盘来。只见她两只眼睛盯在账本上,右手五指翻飞,屋子里面立时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珠子撞击声。
每次看到主子打算盘,迎香跟兮香这两个丫鬟就满心满眼都是佩服,到今日她们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兮香看着全神贯注盘账的主子,就想起她刚入府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们姑娘。那时候她们姑娘才五岁,就已经能打得一手好算盘了,只不过府里的老爷不喜欢。
大概用了一个时辰,五娘就盘好了账,她翻看着压在底面的几本册子,脸上的笑含着些讽刺:“傅府赊账一万三千两白银,平阳侯府赊账三万五千两白银,韩国公府赊账四万六千两白银,呵……”
“他们怎么能这样呢?”兮香有些不忿:“都是一些仗势欺人的货色,他们怎么不去第一楼跟华纺阁赊账?京城里第一楼跟华纺阁可比咱们十六铺多得很。”
“哼,他们敢吗?”迎香冷哼了一声:“第一楼跟华纺阁是太后娘家镇国侯府的产业,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去那些地方赊账。”那些人就是看她们安平伯府势弱才敢这般肆无忌惮,连脸面都不要了。
五娘早就猜到会这样,所以也并没有生气:“把这几本册子跟往年的那些放在一起。”
“姑娘,您就不生气吗?您看他们一年比一年赊得多,”兮香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这三家在咱们铺子里面拿东西不给银子,已经快要成习惯了,难不成他们把您的铺子当成自己家的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五娘面上除了淡笑,这会已经再没有其他的表情了:“我生气愤怒,他们就会把银子还上?”
两个丫鬟都鼓着嘴,显得很是憋闷。
“既然我生气了,他们也不会把银子送过来,那我干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气大伤身,不值得,”五娘把玩着手中的帕子:“你们要相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太阳不会停在一家门头照。等咱们家有了底气,我会立马算好总账,让人去这三家收账的。吃进去多少,我会让他们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可是他们总这样,咱们一年到头的忙活就不赚钱了,”兮香知道她们家主子不缺银子,但让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银子进了那几家,心里就平静不了。
“赚钱很容易,但能守得住才行,”五娘想着她接手京城十六铺后的这几年,一直压着几家十六铺的生意,未免铺子里面的生意过于红火,就觉得有些可笑。可是暂时也只能这样,她可不想因为钱财招惹是非。
皇宫里,景盛帝坐在龙椅上,紧皱着眉头看着御案上厚厚的一沓画像,心里有些忐忑,不过即便是不安极了,有些事情他还是想要先下手为强:“这些都是京城里未有婚嫁的官家闺秀?”
“是,”立在一边,手握拂尘的大太监刘光回道:“这些奴才都一一查检过,都是没有婚约婚嫁年岁到了的官家嫡女。”
“好,你做得不错,”景盛帝捋着自己下巴上的一撮胡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昭亲王今年已经二十又五了还未成亲,是朕这个做哥哥的不是。”
“昭亲王终年替陛下守着西北要塞,劳苦功高,不过王爷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无可封了,”刘光那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皇上您要是给王爷赐一段好姻缘,想必太后娘娘跟王爷都会高兴的。”
“你说的不错,”景盛帝翻看起御案上的画像:“那朕就看看有没有合适朕那个弟弟的?”
“皇上眼神好,只要是您给挑的,昭亲王一定都会喜欢,”刘光跟了皇帝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皇帝的打算,希望最后皇帝不要惹了太后不开心,不然他这个做大太监的估计是得不着好。
慈宁宫里,头发已经花白的太后跪在佛像前,闭着眼睛,嘴里轻诵着佛经,两只手捻着佛珠,太后身后守着两位跟她差不多年岁的宫嬷嬷。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进入了佛堂:“娘娘,奴才有事要禀报。”
“南无阿弥陀佛……,”太后过了一会才停止了继续诵经,睁开了双目,朝佛像拜了一拜,后由身边的两位嬷嬷搀扶起身,坐到榻上,喝了一口茶水,问到:“什么事儿?”
“回娘娘的话,”这个太监是慈宁宫的首领太监魏石,躬身禀报道:“皇上跟前的刘公公今天向皇上呈上了一叠女子画像。”
“女子画像,”太后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声音都透着平静:“什么女子画像,可是皇上想要纳妃?”
“回娘娘的话,奴才差人打听了,最近刘公公去了户部问询的是京城未有婚嫁的官家女子。”
太后听了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可真是劳烦皇上了,昭儿的婚事让他费心了。你退下吧,哀家知道了。”
“是,”魏公公慢慢退出了佛堂。
一边的花嬷嬷看向坐在榻上的太后,心里有些疼:“娘娘,您已经礼了一上午的佛了,奴婢们扶您去休息休息吧?”
太后低垂着首,轻轻一笑:“昭儿是该成亲了,可是哀家不想让皇上给哀家的昭儿赐婚,他不配。”
“太后,”西嬷嬷双目有些红:“那您就伸一伸手吧。”
“让小魏子去传昭亲王进宫,”太后闭上了双目,后睁开了,目光变得有些凌冽:“就说哀家有些闷,让他进宫陪哀家下两盘棋。”
“是,”花嬷嬷退出去了。
次日一早,景盛帝刚下朝,太后身边的西嬷嬷就来到乾明殿请他了:“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母后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景盛帝心里有些发虚,太后一般没事是不会找他的。
西嬷嬷来的时候,太后也吩咐了让她别瞒着:“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请您过去是为了商议昭亲王的亲事。”
景盛帝没想到太后找他是因为这事,他有些疑惑,难道太后已经知道他的打算:“你先回去,朕一会就到。”
“是,”西嬷嬷干脆利落地退下了。
景盛帝见西嬷嬷离开后,他就扭头看向立在他边上的刘光:“你去户部的事,还有谁知道?”
“回皇上的话,奴才一向行事小心谨慎,还关照过户部,不许他们伸张,”刘光手心开始冒冷汗,皇上多疑,不会怀疑他是太后的人吧?
第7章
景盛帝神色微动,紧皱着眉头,握了握拳,终于下了决定:“带上朕昨儿理好的那本小册子,去慈宁宫。”
“是,”刘光舒了口气,赶忙应道。
慈宁宫里,太后一身凤袍端坐在主位上,手里依旧握着一串佛珠,眉目平静。
“皇上驾到,”守门的太监吟唱道。
太后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主位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景盛进入殿内,就加快了脚步,上前去行礼:“儿子给母后请安,望母后祥康金安。”
“坐吧,”太后面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好似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谢母后,”景盛帝跟后宫的妃嫔一样,只有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才能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可是即便是这样,他每次来见太后都要给自己鼓足勇气。因为太后太冷,除了他那个弟弟,其他人都一样,从未得过太后的好脸。
太后见皇帝已经落座了,她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昭亲王今年不小了,都二十又五了,也是时候该成亲了。”
“母后说的是,”景盛帝微微低垂下头,双目一缩:“不知道母后看上哪家闺秀?还请母后知会儿子一声,儿子也好下旨赐婚。”他来时已经想好了要把他选的那几家给太后看看,可是真正到了太后跟前,对着太后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他又有些龟缩了。
“哀家这么多年,光顾着礼佛了,对宫外的事情也不甚了解,”太后已经不再看向皇帝了,双目平视,看向殿门:“皇上那边可有合适的人选?”
景盛帝不知道太后要打什么主意,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选总比太后来选的好:“自九弟回京,儿子就已经想好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再逃了。他也不小了,膝下还没个一子半女的,儿子心中有愧啊。”
“把你看好的闺秀名单拿来,哀家瞧瞧,”太后直接开口索要名册,她不想再继续跟皇帝啰嗦下去了。
景盛帝还有话没说完,不过太后开口了,他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刘光,把名册呈给母后。”
“是,”刘光捧着盘盏的双手有些微微发抖,毕竟他也怕太后。
太后对刘光那双巍巍颤颤的手视而不见,伸手拿过那本名册就打开看了起来。
韩国公嫡长孙女,敢情天下就只有韩国公家闺女好,皇后出自韩国公府,昭亲王妃还要出自韩国公府,韩氏出好女,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辅国公嫡女,那个女人的女儿,还想做她的儿媳妇,做梦还能成,可惜她还没死呢。
忠毅侯嫡长女,也是忠毅侯原配嫡女,性子怯懦,没有主见,怎么担得起昭亲王妃?不被人生吞了就是好事了。
吏部侍郎傅天明的嫡女,傅天明的妹妹是平阳侯世子的贵妾,皇帝能选出这样的女子只怕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真是难为他了。
太后越往下面看,心里的火就止不住地往上冒,她强压着火气,看到最后一位。
安平伯金明成嫡妹——金氏五娘,太后想到金氏的那个名头,眼神一闪:“安平伯府应该出孝了?”
“一个月前就已经出孝了,”景盛帝的手心冒着虚汗,太后问话,他本能地接住了话:“母后是觉得那金氏有问题?”
“就她吧,”太后合起了名册,把它放到了炕几上。
简简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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