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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曦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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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赵王氏有些发愣,恍惚中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温润尔雅的脸来,顿时鼻头一酸,竟是直接落了泪。虽然早知道那人和八公主是迟早的事,可是乍闻之下,她还是心里酸苦。
“娘!”她哀哀的叫了一声,捏着芙蓉并蒂的帕子,一张素白的脸,宛若雨打荷花,清丽秀色。
王太太心里也是一痛,捏着娟帕给她擦着热泪,说:“儿啊,你好好的过日子吧!姑爷是一个极为妥帖的人,心里又有你,只要你对他多加小意温柔,自己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这日子怎么也能过得和和美美的!”
赵王氏死死的拽着手上的帕子,晶莹的泪珠碎在花梨木小几上,她近乎喃喃的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就连宫里的太后都称她一句蕙质兰心,京城内的夫人们哪个不说她妥帖?当时的她满心欢喜,原以为自己能嫁给自己所爱之人,两人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可是孰料一朝横变,两人的亲事竟然横生枝节,宫里的公主竟然来插了一脚。她王芷尊贵,可是再尊贵能贵得过宫里的主子?
“你也别哭哭啼啼的了,就算你把眼睛哭瞎了,这事情也是尘埃落定了,你也嫁给了姑爷!如今,你就给我安生的和姑爷过日子才是。”王太太脸色有些不好看,对赵王氏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亲家太太是个厚道的人,不然你如今早已成了京里的笑话,哪还有今日的光鲜日子可谈?”
赵王氏说:“我自是知道赵……相公是个好的,可是我打小只把他当成哥哥,根本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对于赵硕,赵王氏也深觉抱歉,可是一个人的心,又岂是随便就可以左右的。她喜欢的本就是那种温文尔雅的男人,就算他们已经成亲三年,可是一看到赵硕,她就想起另一个男人,忍不住将二人比较,更觉得他粗鲁不堪。再加上李嬷嬷一群人总是在她耳边说着赵硕如何如何好,更让她觉得厌烦,她有时候竟然会觉得厌恶。
这种心情,赵王氏是半分也没有图露出来,就连身边的李嬷嬷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在这以夫为天的世道,她竟然对自己的丈夫带着厌恶之情,这着实是大逆不道。
“你打小就是执拗的,我说的道理,你怕是也不往心里去。可是作为母亲,我终归是要劝你一句,姑爷这样的男人可是打灯笼也找不着,你,且行且珍惜吧!”说着,拍了拍赵王氏的手,心里却忍不住叹息,只盼望姑爷对自家女儿能更多点耐心。
“姑爷回来了!”
母女正说着话,外边突然传来李嬷嬷不小的声音,母女二人顿时一惊。赵王氏急忙捏着帕子将脸擦了擦,幸而因为有了身子她的脸上并没有施粉,不然会更加狼狈。
很快赵硕就从外间走进来,他身材高大,走路也是虎虎生威,双目有神,凛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赵硕对王夫人拱手,举止间没有丝毫的轻慢。
王夫人对这个女婿是千万个满意,对他点了点头,笑说:“我听闻芷儿有了身子,实在忍不住过来看看!”
赵硕暼了一眼赵王氏,看她虽然面色从容,可是双眼微红,显然是哭过的,心里微微一动,目光在屋里一扫而过,说:“这屋里的丫头去哪了?岳母来了,也不上杯热茶?”
王夫人似是没看见他带有深意的目光,捏着帕子在赵王氏眼角轻拭,语气温和的道:“我原想着和芷儿娘俩说点体己话,只是没想到谈到那年你们俩元宵节走散一事,她竟然忍不住掉了眼泪,这可真是……”表情明显有几分哭笑不得。
李嬷嬷亲手捧了热茶进来,闻言笑说:“老奴听说妇人有了身子,情绪总是敏感些!”
想到那年元宵节,赵硕神色忍不住微缓,王太太觑着他的表情,说:“我这姑娘本就娇气,如今有了身孕,日后怕也会多劳累姑爷了!”
赵硕忍不住看了一眼赵王氏,看她扯着嘴角面容僵硬,便不再看她,只是说:“岳母放心,屋里丫头婆子这么多,自是能将芷儿照顾妥帖,也劳累不到我!”
王太太心里一凉,忍不住责怪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儿,这姑爷以前待自家女儿是多么的上心,如今却是如此敷衍,定是被她冷了心!
赵硕在,王太太也不好多待,稍坐一会儿便起身告辞离开,说:“芷儿气色红润,显然姑爷把她照顾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赵王氏挽着她的手,将她送出上房,神色有些不舍,说:“娘,您再多坐一会儿吧!”
王太太拍拍她的手,意有所指的说:“你向来是个明白的,娘一直都很放心你!”
赵王氏双目微湿,说:“娘说的,我都明白!”
王夫人叹了口气,边上藕色褙子的丫头给她撑着伞,她摸了摸赵王氏的头,说:“行了,就送到这吧。李嬷嬷,好好照顾你们夫人。”
李嬷嬷矮身说:“奴婢明白!”
赵王氏看着自家母亲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李嬷嬷说:“夫人,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上房,赵硕问:“岳母回去了?”
赵王氏恹恹点头,问他:“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赵硕回道:“今日有雨,营内无事,我就提早回来了!”
他领着正三品参将的差事,平日也只是领着士兵们操练。京内武官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如今的武官更多的是领着一份俸禄,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差事,可是赵硕不同,他不仅在金吾卫当差,更是掌管着京城百里外上千的士兵,他有兵权。仅凭这一点,这京里的人,便不敢小觑他。更遑论,金吾卫,更是皇帝的贴身之侍卫。
“大爷您可要换见衣裳?”一个着葱色衫子的丫头上来给他换了一杯热茶,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赵王氏这才注意到他身上都湿透了,他穿着黑色袍子,被打湿了也不大看得出来,竟然到现在才被一个捧茶的丫头发现。
“我让人服侍你更衣!”赵王氏懒懒的说了一句。
赵硕皱了皱眉,站起身来,说:“不必了,我去青橘院!”
赵王氏眉头忍不住蹙了一下,李嬷嬷脸上堆了笑,急忙说道:“这衣服湿了怕是会进了寒气,大爷您还是先在这换了衣服再过去吧!”
赵硕说:“我也没这么娇气,你们夫人有了身子,你们去伺候她吧!”
说着,带着一身凉气水汽出了屋。
李嬷嬷扭头看赵王氏,见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王氏的确是心里一松,她也是将王夫人的话听了进去的,刚才也是想着要说些软话,可是对着赵硕她却是半句也说不出来,怪不自在的。
下次,下次他过来,我再待他好一点!赵王氏如此想着。
☆、第19章
外边细蒙蒙的下着雨,李嬷嬷送来的几盆秋菊桃花让几个丫头把它们摆在屋子里。几株秋菊是刚从花房送过来的,虽然不是什么珍品,但每一株的花朵都有碗口大小,很是精神,桃花看着倒是稀奇。
桃花脱了软鞋盘腿坐在软榻上,软榻挨着窗户,被支起了小半边,她靠着窗户放了一个杏色的软枕,自己靠着,手上拿着红色的丝线,很快很快就打好了一个络子。
“姨娘的手可真巧!”翠莲忍不住说了一句,多了三个丫头,她这青橘院也多了几分人气,也带着几分热闹。
桃花笑,拿着一块青色的蝴蝶形的玉佩穿在络子之中,说:“这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当初家里穷困,仅凭着那一亩三分地一年的收成就连一家三口的嚼用都满足不了,这种情况下,她和自家母亲千方百计搭上了县里的绣铺,拿了些荷包帕子络子之类的绣活回来做,也算给家里添份收入。
想着,桃花就有些失神,她进府,赵王氏便给了家里五百两银子,算是她的做妾的聘礼了。按理说,这么多银子,怎么也能确保自家父母兄长安稳过一辈子了,只是父亲身体不好,银子扔进去也听不见多少响声,那五百两在她进府之时就去了百来两,不过父亲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那是千幸万幸了。“姨娘歇息片刻吧,奴婢从厨房得了碗牛乳,您尝尝!”珠玉从外边走进来,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她穿了一件素静的青色暗纹褙子,模样秀净,性格看来也是极为和气的,说话慢言细语的,听来就十分温柔。
牛乳刚出锅珠玉就提了回来,还是热气腾腾的,像南瓜一般形状的白瓷喵姐荷叶纹的盅中一片乳白,扑面一股奶香气,让桃花忍不住想起自家隔壁那个才半岁的奶娃子。
“唔,这味道怎么这么怪!”只喝了一小口,桃花就险些喷了出来,只觉得满嘴都是腥气,喝了一口,便将碗远远的推到一边,不肯再吃。
翠莲性子活泼,笑起来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脆声说:“姨娘,这牛乳可是好东西,不仅能强身,更可使女子的肌肤更加白嫩!”她没说的是,二房里最受宠的惜姨娘,每日都要进一碗牛乳,听说不仅润肤,还能丰胸了。当然,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说给主子听。
哪个女子不爱俏?桃花虽是觉得这个味有点重,却也不是忍不了,拿着碗一口气喝了,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姨娘吃颗糖吧!”珠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酸枝木的攒盒拿了过来,拿了一颗杏子糖出来。
桃花吃颗糖,终于觉得嘴里边的怪味散了很多。
“这味道,姨娘第一次吃大概有些不习惯,吃惯了便好了!”珠玉将攒盒放到榻几上,自己坐在榻下。
桃花倒是喜欢吃糖,攒盒里放着各种果脯,糖块,她最喜欢的便是一种用牛乳做的硬糖,里边放着花生核桃松子,咬一口脆脆的,越嚼越香。
珠玉笑说:“厨房还剩些牛乳,厨娘拿着做了好几种吃食,奴婢在边上看着就觉得香得很,待晚饭的时候奴婢去端点回来!”
桃花忍不住笑:“那感情好!”
虽说还不到一日,桃花却觉出了珠玉的好来,她做事事事都极为妥帖,刚好在你的心坎坎上。
那边喜儿正用红色的丝线绣着扇面,闻言忍不住笑说:“珠玉你倒是比我能耐,牛乳这东西,就连我也拿不到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酸气。
珠玉还未说话,翠莲却竖起了眉,说:“珠玉姐姐能得到这东西,也是因为拜了厨房的方妈妈做干娘,不是我说,这种事情也是羡慕不来的!”
方妈妈是厨房的管事,她原是府上太太的陪嫁丫头,后来嫁给了府里的方管家,太太便让她管了厨房,在主子面前是颇有脸面的。
喜儿面色微变,手指掐着手里的扇面,扯着唇冷笑,说:“我是没有她这么大的福气!”气氛瞬间就有些针锋相对起来。
桃花笑,说:“行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翠莲抿唇,神色倒是有所收敛,喜儿却不顾这些,她当初可是夫人屋里的丫头,那是顶顶的体面,哪是针线房的两个贱蹄子能比的?再加上当初桃花只有她身边一个丫头,自然只能看重她一个,如今却多了三个丫头,就怕桃花会看重她们,而薄待了自己,心里本就担心,如今看翠莲待她不客气,心里更是发堵,更是不饶人,说:“你们倒是脸面大,也不知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让方妈妈收了她做干女儿!”
“什么叫见不得光的手段?你给我说清楚!”翠莲秀眉一竖,眼里几乎喷出了两团火。她和珠玉在针线房的时候感情就好,后来珠玉得了方妈妈青睐,收她做了干女儿,两个人的日子过得更好了,平日里只做些针线,又不需要伺候主子,日子倒是快活自由。这么被喜儿说,她自然忍不了。
珠玉面色微微变化,扯着翠莲的手劝道:“行了,你们二人别吵了!”忍不住去看榻上桃花的表情,只见她嘴边噙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顿时心里一惊。
“你们两个丫头倒是好大的脸!”两人正剑拔弩张,只闻一声冷笑,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凉气进了屋。
“大爷?”桃花一惊,就要从榻上下来。
喜儿和翠莲也是惊讶无比,而后想起他进屋时的那声冷哼,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扑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大爷是听了多少。
赵硕大步走进来,眉眼间一片戾气,他气质比较其他男儿本就多了几分凶悍,如今发怒,更是让人有一种风雨欲来,心里发沉的感觉。
“大爷,您怎么过来了?咦,您衣服怎么湿了?”桃花拖着碧色绸缎绣着粉色菡芍的软鞋走到他身边,一眼就看见他湿透了的衣裳,顿时表情就变了。
“您快换件衣裳,小心别惹了风寒!”拉着他的手就想往屏风后边走。
“先不急!”赵硕将人拉住,两道目光似是夹了冰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喜儿三个人,冷声道:“我倒是不知道,是谁教了你们三个规矩,在主子面前就敢吵起来,果真是奴大欺主了!”
珠玉面色大变,垂下的头更低了,低声请罪:“奴婢知错!”
翠莲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桃花握住他的手,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心里微甜,嗔道:“这事儿也不急,就先让她们三个在外边跪着,您先换身衣裳才是!”
喜儿猛地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桃花,只见她正仰头对赵硕微笑,看起来柔软又无害。她原以为,桃花会为她们三个求情的。
赵硕哼了一声,扭身进了屏风后边,桃花对跟着他进来的书砚吩咐道:“你让厨房提些热水来,再让他们煮碗姜汤端上来!”
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喜儿三个,说:“你们三个,就去廊下跪着吧!”
而后去箱笼里拿了赵硕平日穿的衣裳进了屏风后边,赵硕已经脱了外裳,她走过去接了过来搭在屏风上边,说:“我让厨房做了姜汤,您喝一碗,等会儿您泡个热水澡,可不要着了凉了!”
赵硕看着她拿着帕子垂头给他擦着身上,乌黑的头发上只簪了一支攒珠雕纹银簪,垂着一颗红色的宝石珠子,看起来极为雅致。看着,他心里就忍不住一暖,他想要的,其实就是有一个女人,能这么把他放在心上。
扯过她手里的帕子自己随便擦了擦身上的水,桃花拿了衣服给他换上,忍不住问:“您这是没撑伞吗?”
赵硕说:“我是骑马从军营里回来的!”
桃花皱眉,拿着一块貔貅蓝田玉玉佩给他挂上,抱怨说:“既然见着天下了雨,您何必这么急着回来,等雨停了才是!”
赵硕看她嘀嘀咕咕的说话,也不生气,只说:“我下次注意!”
“姨娘,热水提来了!”外边传来书砚的声音,桃花立马让他们进来,几个青衣小厮提着一桶桶的热水走了进来。
☆、第21章
伺候着赵硕泡了洗个热水澡,桃花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拿了干的帕巾给他擦拭着头发。
“您赶紧把姜汤喝了吧!”刚端上来的姜汤热乎乎的,赵硕直接咕噜噜的灌了下去,姜汤特有的火辣辣的味道立刻在嘴里蔓延开来,却突然被人往嘴里塞了一颗糖,取而代之是甜滋滋的味道。
赵硕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啊!”
桃花笑,又取了熏笼过来给他把头发熏干,然后用发梳仔仔细细的给他将打结的头发梳顺,双手慢慢的给他揉着头皮。
赵硕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只觉得被她按过后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你这是从哪学来的?”他问。
桃花揉得一身香汗,用玉簪子给他把头发束上,闻言便笑道:“我父亲身子不好,经常会头痛,我母亲便学了这法子给他按摩,我看久了就会了!”
外边雨已经停了,天际是一种青黛的颜色,房檐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桌上书砚点了油灯,桃花上身着了一件清清爽爽的月白色褙子,下身则是一条妃色留仙裙,她站在晕黄的烛光下,笑靥如花,粉嫩嫩的脸颊就像冬日枝头盛开的红梅。
喜欢是什么,其实不过是见着那人心头那瞬间的怦然一动,戳中你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此时赵硕看着桃花,心头只觉一暖,他喜欢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
“行了,别累着了,剩下的事情就让书砚和执笔做吧!”书砚,执笔,浓墨,是赵硕身边的三个得力奴才,很得他的信任。
执笔长得很讨喜,笑起来脸上还有一个酒窝,很会说话,此时闻言,立刻便说:“大爷说的是,姨娘您可是主子,您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这些事儿就交给奴才们作吧!”
桃花被赵硕拉到圆桌边坐下,笑:“这也没什么,谈不上累!”这倒是真的,虽说女子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乡下这种讲究却要淡得多,女人也是要干活的。在农忙时,桃花也是下过地的。
赵硕说:“你是主子,有什么事就让奴才去做,你性子太温软了,可是会让奴才欺负的!”想到进屋时听到的,他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冷光。
奴才虽说生死大权掌握在主子身上,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们便更加现实,欺软怕硬。做主子的若是软弱,奴才也敢爬到主子头上撒野。奴才拿捏主子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你那三个丫头,倒是胆大的,当着主子的面就敢吵起来,如此奴大欺主,留不得!”赵硕摸着她手上一个青玉镯子,眉间却是一片冷凝,顿了顿,他看着桃花,说:“这样的奴才,让人牙子将人打发卖了便是,可是你要知道,只要你立不起来,这样的情况,还会再次发生的,你可明白?”
桃花抿唇点点头,知道赵硕是在教自己,便道:“我明白的,事实上,就算您不说,我也不会放任她们的!”
赵硕挑眉看她,桃花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虽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是也知道主仆是什么,我为主,她们就该听我的!”就像她在正房见到的,正房的丫头半分都不敢违拗赵王氏,就算有什么磕磕跘跘,也绝对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我要是能学到夫人半分,那也足够了!”桃花有些感叹,又有些向往,就算喜儿,在正房也是大气不敢出。
赵硕目光复杂,说:“她的确是个有威严的!”这便是赵王氏当家主母的手段了,不过这也难怪,她从小学的就是掌家为事,手段自然不凡。
“大爷能将这事就交给我处理吗?”桃花有些忐忑的问。
赵硕挑眉,桃花鼓起勇气看他,说:“我才是她们的主子,若是您出手解决这事,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她们怕的人是您,惧的也是您,对我,恐怕会更瞧不起!而且,就像您说的,这种事,只要我立不起来,有一便有二,我不希望如此!”
赵硕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在他眼里,桃花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却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见解。
桃花瘪瘪嘴,有些失望,赵硕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行了,她们是你的丫头,自然是你自己处理!”
桃花惊喜过望,顿时甜甜的笑了,扯着赵硕的手撒娇:“谢谢大爷!”
喜儿她们跪在走廊上,入秋的天气到了晚上就有些凉了,跪久了,一股子冷气从地板渗进膝盖的骨髓里,三人身上都只一件薄薄的褙子,此时更是冷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终于听到书砚让她们进去,三人都忍不住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更觉得脚酸软得不行。一进屋感受着空气里温暖的香气,三人神色忍不住一缓,可是再看见桌边的赵硕,心里又紧绷起来。
喜儿走到距离赵硕三步远的地方就跪了下去,这一跪,实在是结结实实的,很大的“噗通”一声,怕是膝盖都青紫了。不仅桃花吓了一跳,就连珠玉翠莲都惊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急急忙忙的也跟着跪了下来。
“奴婢给主子磕头了,奴婢有错,请主子责罚!”她以头扣地,姿势无比的恭顺。
赵硕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哦?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了?”
喜儿认错倒是丝毫不含糊,很是冷静的说:“奴婢有错,在主子面前和其他人发生冲突,冒犯了主子,就算打杀了奴婢也不为过!”
赵硕轻笑一声,端起刚泡好的雨过天青色的茶盏,说:“该如何惩罚你,我可做不了主!”
三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边的桃花身上,那一瞬间,三人微微慌乱的表情忍不住缓和了几分。
桃花给赵硕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在家里都是喝的白开水,刚进府喝茶她还喝不习惯,喝久了,就觉出其中的滋味了。
茶水氤氲的水汽将她的表情隐在后边,只听得见她柔软的声音:“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你们也不用辩解,我虽然是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可是也是有心,会感觉的。”最后一句话,语气颇为自嘲。
虽说士农工商,农并不低贱,但是事实上,农也没有高贵到哪去,特别是在那些有钱或者有权人中,不过是泥腿子罢了。没钱也没权,桃花出身农家,即使她变为了姨娘,成了主子,可是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村姑罢了,私底下也不知道怎么议论了。
“只是我想着,你们既然来伺候我,那也是主仆缘分,便想着宽待你们几分!”说着,她放下茶盏,发出一声细微的“咯噔”,脸上似笑非笑,说:“只是,你们却把我的情分当成我好欺负了!就算我出身如何,如今我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说,如果我跟夫人说,想换几个丫头,你们说夫人会拒绝吗?”
三人脸色微变,桃花一字一句的道:“你们要知道,再是如何,我也是你们的主子,想让你们扫地出门,也是很容易的。”
喜儿面色变幻莫测,她深知桃花说的是对的,赵王氏绝对不会因为她们三个小小的丫头而拒绝桃花的请求的,若是她真的这么做了,那才是有鬼了。
☆、第22章
“不过……”桃花微微一笑,模样看起来柔软又无害,语气认真的说:“我们好歹也是主仆一场,我却是不希望看到你们落得发卖的下场!不过,你们轻待于我,我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三个月的月例连带十个板子,还有就像大爷说得,直接打发出去,两个选择,你们自己选!”
喜儿看着桃花,竟然有几分想不起来她初入府之时的模样,如今想起来也只记得她乌黑的发丝间颇为寒酸的一支银簪子,其他的却是模糊了,如今想来却只剩下眼前这个举止落落大方的女子。
“奴婢选第一个,谢主子轻饶!”喜儿身子再次俯下身子,玲珑的身段与地面毫无一丝缝隙。
珠玉和翠莲跪得双腿酸痛,如今见一直在桃花身边伺候的喜儿都没得到好,更遑论她们两个刚来的,心里更是忐忑,对桃花心里忍不住有了几分惧意。
珠玉面上倒还镇定,磕头说:“奴婢知错了,奴婢和翠莲仍然想在姨娘身边伺候的,谢姨娘宽恕!”翠莲一直以珠玉马首是瞻,见她如此动作,也急急的跟着她磕头。
桃花站起身,走到喜儿的身边,亲手拉了她的手,愉快的笑道:“从我第一天进府,你便是伺候我的,我也一直很信任你,以后,我也还要指望你了!”
喜儿垂着头,神色恭敬柔顺,当然即使她心里有任何想法此时面上也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说:“奴婢自是会尽心伺候姨娘的!”
桃花又看珠玉和翠莲,两人在她温和的目光中却忍不住挺了挺身子。
“你们二人虽是今日才来,可是入了我的地方,也就是我的人了。我希望,以后这样的事都不会再发生!”
珠玉点头,表情极是认真,说:“奴婢和翠莲不会再犯!”
桃花点头:“这样最好!”
这件事如此便算是放过了,桃花坐回赵硕身边,挨着他,献宝似地问:“大爷,您看我这样处理可好?”
赵硕哼了一声,说:“你就是太心软了!”
桃花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么说是在表示他的态度,也在表示他是站在她的后边的。任何要欺辱她的人,都该掂量掂量。
赵硕问:“这两个丫头今日派来的?”
桃花拿起茶壶给他续了一杯,回道:“夫人说我这儿只有一个喜儿伺候实在是太单薄了,午时便让李嬷嬷给我送了三个丫头过来,还送了好几盆秋菊了!”
“三个?”赵硕捕捉到她嘴里的数字,目光在屋里扫视一眼,问:“那还有一个丫头呢?”
“那丫头名唤茗烟,到了这儿就有些着凉了,我便让她在屋里歇息了。不过我想,有病的丫头留在后院总是不太妥当,不如禀了太太将人移出去,不然过了其他人,那可就麻烦了!”
珠玉一惊,茗烟那哪是身子骨不舒服,只是偷懒,不想过来伺候才是。在三个丫头当中,茗烟生的是冰肌玉骨,模样最为出众,心气也是最高的,对于桃花这个村姑出身的姨娘自是看不上的,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屑,甚至连装模作样都没有,只是道了声身子不舒服,桃花当时就体贴的让她安心养病去了。珠玉原以为桃花这个姨娘是个软弱的,竟然这么轻松就松了口,没想到,如今三言两语,就想将人打发出去了,竟也不担心赵王氏是否不虞。如果茗烟真的被移了出去,很大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赵硕不在意一个丫头的去留,便道:“你的丫头,你自己做主便是!”
两人说了会儿,传了晚食,而到了晚间,原本待在屋里“养病”的茗烟进来伺候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穿着白色的褙子,眸中点点水光,她看起来就像一朵在冬日里被寒风吹动的花朵,极为的惹人怜惜。
桃花从浴桶里出来,穿上衣服,由珠玉伺候着用缠枝石榴花花纹的熏笼把头发熏干了,待梳洗完毕,似是才看见茗烟,她笑问:“你身子不舒服,怎么出来了?”
茗烟柔柔弱弱的说:“姨娘心善,可是伺候您是奴婢的福气,让奴婢沾沾您的福气,说不定这病就好了!”
她这话说得实在是讨喜,可是桃花却不为所动,只说:“我从来不信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有病就得治,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屋子里养病就是!”
茗烟有些着急,心里更是恨恨不已,原以为自己说上一两句好话,桃花便会轻拿轻放,谁知道她竟然无动于衷,心里隐隐有些慌张。若她真的被移出去了,可能就连这紫英王府都进不来了。
茗烟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姨娘就依了奴婢吧,奴婢被夫人派来,自是该尽心伺候您,若是被夫人知道奴婢靠着生病的由头偷懒,奴婢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声音轻柔,透着一股女子特有的娇媚,此时双眸含泪,看起来实在是楚楚可怜。
桃花忍不住皱眉,总觉得茗烟这人的行为举止实在是有些轻浮,没有丝毫的稳重。
“怎么了?”赵硕从屏风后边走进来,不大的空间立刻变得压仄起来,他一身气势,实在是迫人得很,桃花习惯了倒觉得没什么,两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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