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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妖王宠毒妃-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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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水濯缨正在路边的一座茶楼上跟柳长亭喝茶,从窗户上看到底下大街上的场景,差点一口茶水直喷出去。

    “咳咳……玉教主?拓跋焱?”

    玉花璇抬起头来,看到茶楼上方的水濯缨和柳长亭,如遇大赦,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脚尖一点,直接就从街上跃进了二楼窗户。一把拉住水濯缨,看那样子像是几乎要哭出来。

    “东仪皇后,可算是见到你了……这一尊大神当初是你带来的,求求你赶紧把他带走吧,我要疯了……”

    水濯缨干笑:“他从大谷村那里就一直缠着你不放?”

    她和拓跋焱落入引荒楼手中,两人一起逃出来,在夏泽的大谷村里遇见水铃兰和受了伤在水铃兰家里养伤的玉花璇。当时拓跋焱就对玉花璇一见钟情,把玉花璇当成继绮里晔之后的女神二代,立刻对玉花璇展开了穷追猛打。

    “当然了!”

    拓跋焱明明没有什么轻功,这时候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到了茶楼二楼的雅间里,还是以女神守卫者的姿态站在玉花璇的旁边,一脸得意洋洋。

    “追女神就应该坚持到底!遇到一点点小挫折就退缩了,那还谈得上什么对女神的真心?在女神接受我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玉花璇:“……”

    在江湖上叱咤风云有魔女之称的一代魔教教主,这时候一脸哭兮兮可怜巴巴地望着水濯缨,可见被拓跋小公举逼疯到了什么程度。

    水濯缨无奈:“当初把他带来了我很抱歉,但我又不是他爹妈,他不归我管啊。”

    之前拓跋焱把绮里晔当女神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识过了拓跋焱的缠人神功,就连绮里晔这种虐起人来不留骨头的鬼畜变态都拿他没辙,更不用说心肠显然比绮里晔要软的玉花璇。

    她深深地觉得要想让拓跋焱放弃玉花璇,最快的办法就只有玉花璇也长出一样某种物件来,然后再把拓跋焱的大小比下去,保证他从此不会再看上任何女性。

    玉花璇一副生无可恋像是要去买块豆腐来撞死的表情,那边拓跋焱已经十分殷勤自来熟地:“女神,你要不要也在这里休息一下喝个茶?老……我去让伙计加一套茶具?”

    玉花璇依旧生无可恋脸:“哦……”

    拓跋焱让伙计添了一套茶具上来,水濯缨问:“怎么就一套?你自己不喝茶吗?”

    “当然喝,不过老子用不惯你们中原人这种丁点大的茶杯,半口都不够喝的,喝起来有什么劲。”

    拓跋焱一边说一边拿了一个足有汤碗那么大的大茶缸子,把桌上一整壶青雾山产的极品白毫银针兜底全部倒了进去,仰头无比豪放地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喝完用手背擦擦嘴巴:“还挺解渴的,就是有点苦。”

    水濯缨:“……”

    玉花璇:“……”

    柳长亭:“……”

    玉花璇恨不得用双手把头发抓成鸡窝:“那个……格罕大王子,你乖乖地在那里安安静静坐一刻钟时间好不好?我跟柳庄主有事情要谈。”

    拓跋焱立刻坐正:“女神有什么吩咐,我当然做到。不过女神能不能不要叫我格罕大王子?听起来多疏远,你可以叫一声焱大哥啊!”

    大了拓跋焱六岁的玉花璇:“……”

    柳长亭带着一种“虽然我很淡定但是我也有点看不下去”的微笑插进来:“玉姑娘有什么事情?”

    这两人显然是早就熟识的,而且之前关系还不错,玉花璇对着柳长亭的时候才像是正常的画风。

    “关于那张蚩罗墓的地图。”玉花璇挑眉说,“你仿制了一张假地图让人偷走,现在已经搅得燕岭那边乱七八糟,十几个帮派为了抢夺地图大打出手,混战成一团。不过那张假地图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真的地图应该还在你手上吧?”

    “是在我手上。”柳长亭笑道,“但你应该也知道那张地图上几乎是一片空白,显露出来的信息只有燕岭而已,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有地图也没用。”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联手如何?”玉花璇说,“那张地图给我试试看,能不能让上面的笔迹显形,天璇教里面能人异士不少,说不定会有办法。”

    “可以。”柳长亭很随意地答应,“不过那张地图我没有带在身上,回去之后再给你。”

    “还有。”玉花璇继续说,“趁着燕岭那边那群傻子只顾着抢夺假地图,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派人进山搜索,抢个先机。要是地图上实在看不出东西的话,那就只有搜山这一条路了。燕岭虽然大,天璇教、五湖山庄、再加上东仪皇后麾下的部众,成千上万号人搜山过去,也不是搜不到尽头。而且我们三方联手,要是发现了蚩罗墓,无论江湖上还是朝堂上,恐怕也没有比我们更大的势力能跟我们抢夺。”

    水濯缨摇头笑道:“我现在不能联系部众,东仪皇的人不久之后应该也会到这边来,玉教主想跟他联手的话,可以直接找他谈。但是千万别提到在这里见过我,也别提柳庄主跟我在一起过,除非你想害死柳庄主。”

    “蛇信”和“雀网”的人她不是不能调动,但她一传信过去,绮里晔马上就会知道。她现在正在逃难当中,躲着绮里晔都来不及,这种时候主动上门去找“蛇信”和“雀网”,等于是在找死。

    这几天她在外面的时候,一直是顶着柳长亭让人给她临时做的一张人皮面具。就连寒栖和白芨这次她都没有带,就怕三个人在一起,更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绮里晔的“雀网”情报网遍布天下,燕岭出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他一旦追踪到她的所在,迟早也会派人赶到这边来。她完全没必要没事找事,提前把自己暴露出去。

    绮里晔应该猜得出她是为柳长亭出来的,不过没有亲眼看到或者亲耳听到,总应该还好些。她最多应该也就只能在这里再留两三天,等到发现绮里晔的人到了瀚州城附近,她就得赶紧离开,同时让柳长亭最好也避得远远的,免得被绮里晔抓到的时候连累柳长亭。

    玉花璇早就见识过绮里晔的变态,立刻了然:“东仪皇后是在躲着东仪皇吧?你们又闹别扭了?”

    水濯缨干笑:“能不提这个么……你们先谈找蚩罗墓的事情吧。”

    这边玉花璇和柳长亭商量怎么找蚩罗墓,那边拓跋焱果然一直十分听话地直挺挺坐在那里,目不斜视一声不吭,要是底下换成个塑料小板凳的话,活脱脱就是幼儿园里小盆友排排坐吃果果的姿态。

    两人很快商量得差不多,打算各自派自己门派中的门人,先从燕岭最深处找起。毕竟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大墓,应该是藏在深山中,不太可能就在燕岭边缘。

    玉花璇准备起身跟柳长亭回去拿地图的时候,拓跋焱画风立刻秒变,蹦起来抢先给玉花璇打开雅间的门:“……女神这边走!小心台阶!要不要我扶着你的手?”

    玉花璇:“……”

    深吸一口气,先把水濯缨和柳长亭推出了雅间,让他们先回去。然后关上门,只留下自己和拓跋焱两人在雅间里。

    拓跋焱一阵鸡冻加兴奋:“女神,你终于愿意我们独处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跟我说?”

    “是有。”玉花璇一脸认真严肃的正经表情,“拓跋焱,你缠着我也有好几个月时间了,我相信你对我的心意肯定不假。我现在认真考虑过了,身份、年龄、外貌什么的我都可以暂时不考虑,但是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拓跋焱立刻抢过去:“女神你说!九死一生我也会做到的!”

    玉花璇捂着额头:“九死一生这个词不是这么个用法……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我喜欢有学识有才华的男子,最好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实在不行的话,至少也要擅长其中一样,能粗通诗书文墨才行。但你连基本要求都没达到,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或者成亲了,两个人差异太大,以后日子也是很难过下去的,明白吗?”

    拓跋焱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懂了没有:“所以女神是想让我……”

    “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是一日能成的事情,短时间内我也不要求太多,只要一个月内你能学会琴棋书画中的一样,能背三百首诗词,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决心到底有多大,会试着跟你在一起。这样如何?”

    “没问题!”拓跋焱一口答应下来,“老……我说过为了女神什么都能做,这点小事算什么!”

    “好,那我一个月后看你的成果。但是你也必须保证,要是没有做到的话,以后不准再缠着我。”

    “好!女神尽管放心!一个月期限从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这期间你可以不用跟着我,我保证不会趁着这一个月故意躲开你。”

    “好!”拓跋焱意气满满自信高昂,“女神等着我!”

    ……

    水濯缨和柳长亭先回了酒垆。柳长亭的人从崇安传来消息,绮里晔的千羽精骑今天早上已经从崇安出发,正在直奔燕岭的方向而来,今天晚上就能到瀚州城。

    “我差不多得离开瀚州城了。”水濯缨说,“再留在这里你也得倒霉。”

    “你不用走。”柳长亭笑笑,“我要亲自去燕岭一趟,燕岭地方那么大,东仪皇不会找到我的。现在瀚州城里的江湖人太多,局势混乱,人群流动性大,你留在瀚州城里恐怕还更容易躲藏。”

    水濯缨想想觉得柳长亭说得也有道理。她要离开瀚州城原本是怕连累了柳长亭,现在柳长亭自己要去燕岭,那她留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你什么时候出发去燕岭?”

    “最后运功清一次毒就可以了。”柳长亭说着在花厅里的凉榻上盘膝坐下,“这个酒垆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我等会儿直接把信鸽留给你,有什么事情就传信给我。”

    “好。你运功吧,我在旁边帮你守着。”

    柳长亭闭上眼睛凝息静气,水濯缨在一边看书,片刻之后就发现柳长亭面容上泛出一片不正常的红潮,额角上也渗出一片细密的汗珠,很快便汇聚成小溪一般的汗水流下来,湿透了身上的衣服。

    水濯缨从来没见过运功会出现这个样子的情况,担心柳长亭走火入魔,上去探了一下他的脉搏。脉息倒是正常的,并没有走火入魔的错乱情况,只是手腕上肌肤烫得惊人,像是发了高烧一样。

    水濯缨正要出去叫纪大夫进来,柳长亭被她惊动,睁开了眼睛。

    他随意披散下来的黑发大半被汗水湿透,一缕缕沾在脖颈上,看过去犹如谪仙出水一般,有一种凌乱而不显狼狈的美感。

    看见水濯缨一脸担心之色地望着自己,笑起来道:“忘记跟你说了,这是我自创的一门功法,疗伤疗毒用的。运功起来就是这个样子,毒素随着汗水排出去,不是走火入魔也不是生病。”

    水濯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这功法有没有传出去过?”

    “没有。”柳长亭被她问得一愣,“怎么了?”

    “那能不能教给我?”

    “当然可以。”柳长亭说,“不过这功法需要一定的内力修为作为基础,内力不够的话,就只能练一练当做强身健体,起不到疗伤疗毒的作用。”

    “没关系,那更好。”水濯缨眼中光芒更亮,“你先运功,完了之后再教我。”

    柳长亭显然有些疑惑,但没有再问。他的这一点也很让人舒服,那就是别人不主动说的事情,他从来不会追问。

    这时,侧厅外面突然风风火火地一阵风撞进来一个娇花弱柳般的身影,一把拉住水濯缨往外拖。

    “快快快!帮老子一个忙!……一定要帮老子!只要老子做到了,欠你多大的人情都行!”

    水濯缨手腕差点被拓跋焱拉脱臼,到了侧厅外面,费了老大劲才把手拔出来:“好好好,帮你帮你,有话好说别拽我……什么事情这么急?”

    “女神觉得老子不够有学识有才华让老子一个月内至少学会琴棋书画里的一种还要背会三百首诗词这些东西老子一窍不通必须有个人来教老子只有你最合适了……”

    拓跋焱一口气犹如连珠炮般说完,又不由分说地拉着水濯缨往外面走:“走走!我们先买张琴去,从琴开始!女神只给了老子一个月时间,老子一定要把琴棋书画都学会,让她知道老子为了她什么都能做到!”

    水濯缨:“……”

    这是要她给拓跋焱开设文化课补习班吗?


第15章 教学渣的痛苦!

    “等等等等……”

    水濯缨被拓跋焱拉着在大街上往前跑,周围众人纷纷回头行注目礼。

    “……我现在自身都难保,还得在瀚州城里躲着,什么时候被抓到都不知道,没有那一个月的时间教你啊!”

    “能教几天教几天,不然老子现在也来不及找别人了!”拓跋焱不容分说,“不就是东仪皇正在追杀你么,只要你教老子,老子就保护你一个月时间,保证不会让他抓到你,就算找到你也不会落进他的手中!”

    水濯缨想想这倒也不是不可能。这货的逆天武力值,对上绮里晔恐怕也不会一下子落下风,再加上她,说不定真的能在绮里晔的追杀下躲一个月。这笔买卖倒是划算。

    “那一个月之后呢?”

    “一个月之后老子就要抱得女神归了,到时候你自己想办法!”

    水濯缨:“……”

    友谊的小船好脆弱。

    拓跋焱风风火火地冲出去买琴,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地方是卖琴的,跑了半天跑到一家木料店前面:“店家!给老子拿一张琴!”

    木料店里的伙计一脸懵逼:“啊?”

    水濯缨拖着拓跋焱往外走:“走吧别丢人了,琴不是在这里买的……”

    拓跋焱不服气:“琴不是木头做的吗?为什么不是在木料店里买?”

    水濯缨:“墨还是松烟调出来的,你怎么不去松林里买墨?”

    拓跋焱一脸恍然:“墨原来是调出来的吗?那玩意儿黑不溜秋,老子一直以为是跟煤炭一样,从地下挖出来的!”

    水濯缨:“……”

    突然觉得她这个文化课补习班老师任重而道远。

    带着拓跋焱去了瀚州城的一家乐器铺子,铺子里面伙计迎出来,水濯缨道:“拿一张最便宜的七弦琴,初学者用的那种。”

    伙计拿了一张没有任何装饰,样式最简单制作最粗糙的那种七弦琴出来,拓跋焱嫌丑不肯要,水濯缨语重心长道:“相信我,你现在用这种就可以了,等你真学会了再买好看的……来,试个音。”

    拓跋焱伸出一只比女人柔荑还要纤细优美雪白细嫩的手,放到琴弦上面,纤纤素手映衬着七根泛出银光的琴弦,跟下方质地粗糙颜色暗沉的琴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过去简直美得犹如一幅精心勾勒的画卷。

    旁边拿琴出来的伙计看得眼睛都直了,以为拓跋焱是个女扮男装来买琴的千金大小姐,只觉得给这样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用这种最便宜最劣质的琴,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正要给拓跋焱介绍另外一款最精美最优雅的琴,然后就看见拓跋焱纤细柔美的手指弯起来,用一种大汉抠脚丫子的姿势在琴弦上一勾。

    “嘣嘣嘣!”

    三声怪响,琴弦顿时一口气断了三根,翘在半空中抖啊抖的。

    水濯缨:“……”

    她果然有先见之明。

    伙计慌忙道歉:“对不住!这把琴的琴弦质量有问题,这就给你们换一把!”

    倒不是他缺心眼,而是这七弦琴的琴弦着实十分牢固,他从来就没见过哪个女子手指头一勾就能一口气勾断三根琴弦的,自然以为琴弦质量不好。

    “不用了,这不是琴的问题……”水濯缨嘴角一抽,“……算了,你直接给我拿十张这种琴过来,只要音准就可以。”

    伙计:“……十张?”

    这是要干嘛?拿琴来劈了烧火吗?

    “十张可能都未必够,把店里有的琴都拿出来吧。”

    水濯缨掂量一下拓跋焱的破坏力,又改了口,然后转向拓跋焱:“付钱,拿琴。”

    拓跋焱一只手拎着打包捆在一起的十几张琴,跟水濯缨一起回酒垆。这时候柳长亭刚刚运完功,玉花璇早已经来到酒垆中,从柳长亭那里取了地图,现在两人打算分头带人去燕岭。

    “女神你看!我已经买了琴了,很快就能学会弹琴!”

    拓跋焱炫耀地拿出一张七弦琴来,搁在酒垆里的一张板凳上,照着他以前看到的那些乐师的起手式,非常优美非常专业非常富有情感地在琴弦上面一抹……

    ——七根琴弦全都断了。

    玉花璇:“……”

    突然感觉莫名松了一口气呢。一个月后她应该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

    柳长亭和玉花璇离开瀚州城,水濯缨就跟拓跋焱在酒垆里面住了下来。

    绮里晔追捕水濯缨的命令显然已经提前到了瀚州城,当天下午,城里的官兵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

    不过这对于水濯缨来说没有什么威胁,她易容之后,不是跟她最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她来。而且现在瀚州城里江湖人这么多,朝堂和江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官兵也不太敢招惹江湖人,所以这种搜查并不彻底。

    当天晚上,五湖山庄在城外的眼线传回来消息,绮里晔亲自率领的队伍果然到达了瀚州城附近。不过估计是以为水濯缨去了燕岭,大部队没有进入瀚州城,只派了一小队“蛇信”暗卫过来。其余人包括他自己在内,连夜继续北上,直奔燕岭。

    这下水濯缨松了半口气。燕岭地方那么大,足够绮里晔找的,她应该又可以拖上一段时间了。还有拓跋焱这个保镖在,安全系数又能高点。

    拓跋焱在连毁了十来张可怜的琴之后,水濯缨总算教会他怎么控制住他那股天生怪力,不至于一碰琴弦就把琴弦弄断。

    结果琴的灾难结束了,人的灾难才刚刚开始。拓跋焱终于能够开始在琴上弹出声音的时候,不到半个时辰内,整个酒垆的人和周围半条街上的左邻右舍全部捂着耳朵跑过来投诉。

    罪名是噪音污染,严重扰民,甚至还有更离谱的虐待动物。因为拓跋焱一开始“弹琴”,边上人家家里养的鸡鸭猪狗之类全都开始跟疯了一样地狂叫,闹得鸡飞狗跳。人能堵上耳朵,动物又不能,那样子似乎恨不得以头抢地,看着都替它们可怜。

    水濯缨没办法,不敢再在城里教拓跋焱弹琴,只能带着他去城外找块荒无人烟的野地。

    结果一天时间下来,他们周围一圈的草木似乎都蔫了几分,水濯缨自己终于也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她情愿被绮里晔抓到,也不想在这里听这比任何酷刑都要难熬的琴声。拓跋焱练的这琴技根本就不应该用来泡妞,当做音杀的招式还差不多,战场上使用保证杀伤力巨大,琴音一出,横扫千军。

    “那个……”她委婉地建议拓跋焱,“要么你还是学棋吧,反正玉教主说的是琴棋书画只要会一样就够了,你可以挑一种你相对最有天赋的。”

    拓跋焱这时早就弹琴弹得不耐烦了:“就是!赶紧换!老子天生没有乐感!”

    学的棋是围棋。围棋虽然博大精深,但规则最简单,也容易上手。否则要是象棋的话,马走日字象走田,车走直线炮翻山,光是记这一大堆规则都能要拓跋焱的命。

    下棋总算没有杀伤力。水濯缨给拓跋焱讲了规则,又给他示范了几次,很快两人就在棋盘上对弈出一盘棋来。

    水濯缨执的是黑子,拓跋焱执的是白子。到最后棋盘上四条边四个角包的全是黑子,中间一大片白色,填得满满当当,里面就只剩下最后两个眼,一个在边缘一个在中间。白子的面积远比四边的黑子要大得多。

    拓跋焱得意洋洋:“围棋是到了最后没地方下的时候,比谁的棋子更多吧?你看老子的白棋比你的黑棋多这么多,肯定赢了。才学这么点时间就可以出师,老子是不是很有下棋的天赋?”

    水濯缨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望着他,一边再落一子,下在白子里面边缘的那个眼里面。

    “你再仔细看看棋盘,到底谁输谁赢了?”

    拓跋焱不满:“你别这么鄙视老子行不行?这黑子跟白子谁多谁少这么明显,难道老子还会数错不成?”

    说完就再落一子下去,自己把他自己那片白子里面仅剩的一个眼给填了:“好了,老子这一片已经填满,没棋下了,胜负已定!”

    水濯缨捂额:“……”

    半天才恢复语言能力,有气无力地:“算了……棋艺也不适合你,书法和绘画我自己本身不擅长,教不了你,但我估计你学这两样也还是学不了……你还是背诗词吧,这个不需要任何天赋,死记硬背就可以。玉教主要求你一个月背三百首,一天只要背十首,这应该算很简单了。”

    她这里没有诗集词集,不过瀚州城多得是书铺,带拓跋焱去买了两本。

    “背书总不用我手把手教你了。挑里面短的先背,不用管意思能不能看懂,反正每首诗先念个一百遍,一百遍背不下来就念一千遍。里面不会读的字拿来问我。”

    拓跋焱乖乖把书拿了回去,一看封面,指着上面那个“诗集”的“集”字问她:“这个字怎么读?”

    水濯缨:“……”

    ……

    东仪和北晋的交界处,燕岭,山脚下。

    三千千羽精骑刚刚赶到这里。在路上疾驰了一天一夜没有停过,所有人都需要略作休息。而且燕岭东部地势太过崎岖险峻,人在里面只能步行,是不可能骑马的,必须先在燕岭外面扎下营地,把数千马匹安置下来。

    玉花璇带领的天璇教教众正好也在这附近,听说东仪皇到了,玉花璇便去找绮里晔谈联手找蚩罗墓的事情。

    结果在千羽精骑的营地帐篷里面一见到绮里晔,顿时就后悔找来了。

    绮里晔待的整个帐篷周围,空气仿佛都是诡谲莫测的黑色,走过去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扭曲诡异的魔界异空间,黑暗中全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帐篷外面仿佛能看到无数鬼爪一样的黑色触手冒出来,在空中阴森而又疯狂地乱舞,恐怖得让人脊背上直冒凉气。帐篷边缘三丈之内,一个人影都没有,所有人都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

    玉花璇来都来了,自然没有到了这里还退回去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帐篷。

    帐篷里面明明灯火通明,但绮里晔却像是坐在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中一样,似乎都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周身只能看见一片浓浓翻滚煞气和戾气,黑暗中带着血腥的色泽。

    玉花璇表明了来意,过了半天,绮里晔才慢悠悠地冷笑一声。

    “换做平时,孤自然可以跟玉教主联手,但现在孤想找的不是什么蚩罗墓,而是从孤手里逃出去的一只小野猫,所以恐怕分不出多少人手。玉教主既然在燕岭,可有见过那只欠收拾的小野猫?”

    玉花璇背后全是汗水,干笑道:“我也只是刚到燕岭,并没有见过东仪皇后。东仪皇要找皇后的话,也可派兵在燕岭中搜索,顺便寻找蚩罗墓。”

    她一看绮里晔这恐怖的样子,估计水濯缨要是被他抓到的话,有几条命都不够他要的。虽然有心帮着水濯缨,但也不敢在绮里晔面前瞎扯淡骗他,只能话语间引着他留在燕岭搜索。军队的效率远远比江湖中人要高,绮里晔随便调过来的这三千千羽精骑,也比天璇教的教众人数多得多。

    绮里晔再次冷冷一笑。

    “孤要是有蚩罗墓的线索,可以告知你们。你们如果碰到那只小野猫的话,要么传信给孤,要么直接立刻拿下交过来,孤会给你们报酬。对了,还有五湖山庄也一样,孤会在燕岭附近发悬赏令出去,谁能活捉到柳长亭送来给孤,孤送他半个国库都可以。”

    他一只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就在那里下意识地缓缓活动着成爪形的五指,那样子像是想要一点点地捏碎什么人的喉咙,看得玉花璇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好。”玉花璇勉强干笑,都不敢去接他的话,“那东仪皇的军队从燕岭南侧找起,我们天璇教去北侧如何?”

    她回去得赶紧跟柳长亭说一声,让他离绮里晔越远越好,绮里晔都肯拿半个国库出来悬赏活捉柳长亭,可想而知万一柳长亭真的落到他的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

    “随意。”绮里晔摆了摆手,“你们自己看着办。”

    玉花璇本来要退出去,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地替水濯缨问了一句:“东仪皇要是找到了皇后,会把她怎么样?”

    绮里晔这一次的冷笑陡然尖锐拔高,里面带着一种磨牙吮血般诡异而恐怖的声音,就跟惊悚片里吃人的妖魔恶鬼似的,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样?……自然是拿铁链镣铐锁了她关在笼子里,拔了她那些造反的爪子和牙齿,剥光她的皮,把她身上的肉一块块片下来,下油锅里面炸熟了,一天一片慢慢吃!”

    玉花璇:“……”

    绮里晔就算是给她一整片大陆她也不能把水濯缨供出去。

    ……

    水濯缨教了拓跋焱两天的文化课补习班,身心俱疲,累得感觉像是一边做高等数学一边爬了三趟的珠穆朗玛峰。

    晚上拖着身子回到酒坊,本来还想好好休息一下,到了酒坊附近,远远便看见酒坊周围围着一大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像是酒坊里出了什么事情。

    水濯缨和拓跋焱挤进人群去,看见酒坊里面一片狼藉不堪,像是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卖酒的柜台被推倒在地,满地都是摔得四分五裂的酒坛碎片,那些珍贵难得的美酒佳酿流得到处都是,淋淋漓漓,在地面上积起了一层酒水,空气中的酒香味浓得出奇。

    酒坊里空荡荡的,里面的人全都不知去向,包括那些卖酒的小伙计,以及后院里五湖山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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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二逼帮派多欢乐

    “怎么回事?”水濯缨问旁边一个围观的路人。

    “这里刚刚大闹了一场。”那路人摇头叹息道,“有十几个江湖门派的人来这边买酒,结果喝了酒之后发现酒中有毒,说酒坊下毒要害他们,来酒坊这边逼他们交出解药。酒坊当然不认啊,然后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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