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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妖王宠毒妃-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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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缺知道沈忱恭的顾虑,直接给出了一份合约书,意为只要他在位一天,西陵军队永不会犯东越分毫。合约为即墨缺御笔亲书,上面加盖传国玉玺,一国之君给出这样的合约,就是铁打一般的承诺,将来绝对不可能不认。
甚至告诉了沈忱恭他要刺杀容皇后的理由,跟政治无关,他想从中得到的只是水濯缨而已。
沈忱恭知道水濯缨就是当年府中那个小丫鬟,顶替沈绣薇被送进宫去当贵妃,结果得了容皇后的青眼。后来夏泽复国,恢复夏泽长公主的身份,被容皇后作为皇妃,堂而皇之千里红妆地娶回了东越。
当时他已经觉得三观被毁得差不多了,没想到那小姑娘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容皇后对她宠爱有加不说,现在连西陵皇都想要她。
“离间。”即墨缺回答说,“容皇后和曦和长公主,无论哪一个对付起来都是难如登天,现在两人站在一起,更是坚不可摧。然而这也正是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自己彼此,想要置容皇后于死地的话,必须在曦和长公主的身上着手,先分裂他们两人。”
沈忱恭继续问道:“如何分裂?”
“容皇后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强,而曦和长公主外柔内刚,这里就是他们最容易产生矛盾和裂痕的地方。”即墨缺笑了笑,“男女间的爱恨情仇之事,朕应该不必对沈丞相细说了吧?”
沈忱恭明白了即墨缺的意思,总觉得这般做法有些卑劣,心下不甚赞同,但也没有办法,毕竟对付容皇后肯定不能用一般手段。
“朕这次来,是在这刺杀一事上有几处地方想拜托沈丞相。”即墨缺说,“沈丞相也知道,朕在东越的势力渗透毕竟有限,需要沈丞相的帮助。”
“帮助不敢谈。”沈忱恭连忙道,“西陵皇既是跟我们合作,何来拜托一说,有需要尽管提出。”
即墨缺微微一笑:“朕需要和宫中那位面谈一次,因为这次要做的事情更难,只靠传信恐怕说不清楚。”
……
崇安,皇宫,凤仪宫。
整个皇宫现在犹如陷入一片冰封的黑暗,无论白天黑夜,无论晴天雨天,皇宫的上空都像是笼罩着一层黑森森厚沉沉的恐怖魔息,滚滚翻涌,遮天蔽日,像是地狱的大门在天空中洞开,无数恶魔厉鬼在那黑云之中阴恻恻地狞笑着俯瞰人间。
书房里,绮里晔没有按着平时的喜好,斜靠在美人榻上处理政务,而是以一种冰冷如石像的姿态坐在桌前,手中拿了一本打开的奏折。
目光尽管是落在奏折上面,却像是一片虚无的黑色空洞,没有焦距也没有光芒,整整半个时辰,整个人一动都不动一下。
旁边所有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退得比平时更远得多,一个个同样像是泥塑木雕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门口一个小太监,手里抱着一堆刚刚送过来的新奏折,看着这里面犹如凝固的黑色寒冰一般的气氛,不敢走进来。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犹豫半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不得不一步步蹭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奏折放在绮里晔旁边的书桌上。
“皇后娘娘,这是刚送来的奏折……”
他这一开口,终于惊醒了绮里晔,凤眸一抬,毫无预兆地将手中的那本奏折扔了出去。
“滚出去!”
轰一声巨响,那本又薄又软的轻飘飘纸质奏折砸在门上,竟然犹如一块巨石砸过去一般,将书房的红木门砸得四分五裂,摔了一地。
所有宫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退出了书房,生怕下一本奏折就会扔到自己的身上。
绮里晔当着凤仪宫中众人的面,将水濯缨关进笼子里锁进了暗室,所有宫人都知道皇后娘娘现在和皇妃娘娘的关系,也知道皇后娘娘现在的状态何等恐怖。这种时候只要一个不小心,立刻就成了倒霉被殃及的炮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绮里晔也没有再留在书房里,霍然站起身来,满身带着嗜血妖魔一般恐怖的戾气,朝凤仪宫寝殿走去。
血红泼墨纹路的玄色衣襟和广袖,随着他的大步在后面飘飞摇曳,犹如空中飞溅起来的一片赤色鲜血,满眼灼灼的血光。
关着水濯缨的暗室就在十九狱的后面,绮里晔只用一天时间就让人改建了出来,墙壁屋顶比十九狱更加坚固,里面没有窗户,只有无法透过视线的通气口。唯一的一扇门一关,几乎就是完全封闭的,连光线都要靠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来提供。
绮里晔进了暗室,从里面把门锁上,暗室有着极好的隔音效果,哪怕在里面大喊大叫都没用,外面任何人都看不到听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这一进去,就在里面待了整整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从暗室里面出来。美艳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长发微带散乱,外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脖颈处还可以看到一片殷红渗血的齿痕,像是被撕咬出来的。
满身冰冷的戾气比之前更重,甚至仿佛能看到化作实质一般的滚滚黑雾,萦绕在他的周围,近乎疯狂地滔天翻滚。
宫人们一看就知道,这是两人的关系非但没有任何缓和,反而更加恶化了,一个个更是噤若寒蝉。
水濯缨出嫁时从夏泽带来的人,包括白芨和寒栖在内,全部都被绮里晔关了起来,并且严令禁止下属传信出去,把这件事告诉水濯缨认识的任何人。
最经常在绮里晔和水濯缨身边的玄翼看着绮里晔的样子,又是焦急又是无奈。再这样下去的话,皇妃娘娘哪天真的死在那个暗室里面,恐怕都没有任何人知道。
要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主子到时候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整个东越甚至是整个天下,恐怕都得被他毁灭了给皇妃娘娘陪葬,最后他再自己毁灭自己。
绮里晔出来之后,也没有去理会自己那一身凌乱的模样,再次去了书房。这次没有让人在书房里伺候,一个人把自己关在里面。
绮里晔不在崇安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是由留下来的青翼来看朝臣们交上来的奏折,一般的政务分门别类地交给下面的部门处理,最重要的事情传递给绮里晔做决策。
这时候绮里晔的样子,想来也根本没心思处理政事,但他一个人在书房里面,青翼又不敢进去打扰,只能在门外候着。
“青翼哥哥,皇后姐姐怎么了?”
小皇帝元真钰这几天已经是第三次跑过来找绮里晔,在御书房的门口,睁着一双澄澈明净的大眼睛,一脸懵懂地望着青翼。
以前绮里晔对待小皇帝,虽说远远不是对待一个皇帝的态度,但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好。只是有了水濯缨之后,陪伴小皇帝的时间几乎就没了,倒是以前水濯缨在宫中的时候,看这孩子孤零零傻呆呆的样子实在可怜,还会去陪他玩玩游戏讲讲故事之类。
青翼叹了口气:“皇后娘娘现在有事情要忙,不能见皇上,皇上回自己宫里去吧,让小安子他们陪皇上玩。”
小皇帝嘟着嘴,一脸失望之色,慢吞吞地转身离开了凤仪宫,嘴里还咕哝着:“皇后姐姐好奇怪……”
玄翼看着小皇帝离开,在后面更加头疼。
连小皇帝这种心智不全的孩子,都感觉到了主子大不同于往日,更不用说其他人。
以前绮里晔经常离开崇安城,而且有时候一走就是很长时间,但即便他人不在这里,威势仍然压在整个东越上空,没有人敢造次起异心。这不是他在不在的问题,而是他实力强弱的问题。
主子的敌人实在是太多,必须永远保持着高度的清醒和警惕,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才能在这步步杀机的权谋场上活得下去。而他现在这种魂不守舍的半疯狂状态,时间越长,必然就越危险,难保不会有人借着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这要怎么办才好?
……
十九狱后面的暗室内。
狭窄的斗室只有一丈多见方,尽管外面是阳光明亮的白天,没有窗户的暗室里也透不进一点天光,所有的光线都来自于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和夜光石。那种光线不同于火光,尽管柔和但是清冷而幽暗,只能勉强照亮暗室里面事物的轮廓。
暗室中间就是那个巨大的金属笼子,水濯缨仍然是抱着膝盖的姿态,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蜷缩在笼子的一角里。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无法蔽体,现在裹着的是一条厚厚的白色毛毯。头发也全部凌乱地披散了下来,从露出来的后脖颈上,可以看到一片青青紫紫的隐约痕迹。
笼子的正上方,有一个巴掌大的通风口,其实就是一个黑漆漆的洞,透不进外面的光线。
突然,从那通风口那里飘出了一缕极轻微的白烟,扩散开来,很快便消融在空气中,暗室里弥漫开一股幽幽的甜香味。
水濯缨本来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什么反应。片刻之后,暗室的门上出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一个黑衣人犹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
黑衣人靠近关着水濯缨的笼子,从身上取出一截有点像是绿色蜡烛的东西,打亮了火折子,以火苗将蜡烤化,灌进笼子上的那把大锁锁眼中。
然后算准时间,在绿蜡差不多凝固的时候,再以火折子烤了烤那把大锁,在锁上用力一拍,一截已经凝固成锁眼形状的绿蜡便掉了出来,落在他的手心中。
黑衣人再从身上取出一截细细的铁丝,按照那截绿蜡的形状,飞快地扭成钥匙的样子,打开笼子上的大锁,将水濯缨抱了出来。
水濯缨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身体软绵绵地垂下来,显然是已经被刚才飘进暗室中的迷香迷昏过去了。
黑衣人带着水濯缨,随即便同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暗室的门外。
第144章 再看不出演戏的都拖去十八狱!
崇安城郊外,深山中。
一座看过去形状像菜包子一样毫不起眼的小山包脚下,有一辆马车正在山间小道上疾奔而来,到了小山包附近马车停下,车上一个大夫模样的老者提着医药箱急匆匆下来,赶往半山腰。
半山腰上有一个被繁茂的藤萝草木遮住的洞口,高度勉强可容一人稍微俯身进入。那老者钻进山洞,开始时里面一片黑暗,走得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段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比一般厅堂稍微大一些的山洞。
山洞显然是经过人工整修,洞壁上有清晰的斧凿打磨痕迹,洞顶上有一道曲曲折折的裂隙,天光透过外面地上生长的野草灌木,从裂隙间漏下来,照亮了整个山洞。
这里有点像是一个秘密据点。山洞里靠墙壁放着不少饮水和食物,还有火把、灯油、武器和衣物。山洞另一边有一张用石板和石墩简单搭起来的床,但床上铺的被褥却似乎是刚刚从洞外带进来的,全是崭新的绫罗绸缎,把硬邦邦的石板床铺得柔软舒适,床上甚至还临时搭了床架,挂了蓝纱帐子,在这整个山洞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床上的被褥下面躺着一个少女,一头青丝铺散来开洒在枕头上,灵秀美丽的面容略带苍白憔悴之色,双眼紧闭,似乎是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犹如羽翼一般覆盖下来。
床边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公子,脸色更加苍白,带着一种像是大病已久般的虚弱病容。但是目光十分温润柔和,一动不动,静静地俯视着那少女。
山洞外面那个老大夫进来,气喘吁吁地站在洞口:“皇……公子,草民到了。”
即墨缺让开床边的位置:“给她看看。”
那老大夫给水濯缨搭了脉,道:“这位姑娘只是中了药在昏睡而已,没有什么事情,从脉象上看,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像是在印证他的话一样,水濯缨的睫毛开始轻微地颤动起来,果然像是要醒来的模样。即墨缺的目光落在水濯缨的面容上,头也不回地道:“你先出去吧。”
“是。”
那大夫退出去之后,山洞里又只剩了水濯缨和即墨缺两人。水濯缨的眼睛缓缓睁开,开始的时候一片空洞茫然,半天才把焦距落到即墨缺的脸上,第一个反应就是蹙起了眉头。
即墨缺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反应,伸手过去要扶她起来,水濯缨往后一退,自己坐起了身子,靠在床头上冷冷望着他。
那目光的冷,并不是像冰刃一样尖锐锋利,寒气逼人,而是有一种烈火燃烧过后剩下的灰烬般的寂灭之冷。
“你带我出来的?”
“是。”即墨缺说,“我派人潜入皇宫,打开了关着你的暗室和笼子,这里是崇安城郊外的山中。”
水濯缨没有理会他,下了床,随手拿过床头边搭着的一件外袍披上,就要往山洞外面走。
“现在还是别出去的好。”即墨缺在后面轻声说,“容皇后正在满世界地找你,崇安城里和附近现在估计都是她的人,你出去恐怕一下子就会被抓到,除非你愿意再次回到那个笼子里。”
他这句话一出口,水濯缨往外走的动作顿住了,停在原地。
即墨缺坐在那里没有动,目光落在她脖颈处那些重重叠叠的青紫色痕迹上,叹息了一声。
“你身上的这些伤,是容皇后弄的吧?”
水濯缨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半晌才哑着声音,背对着她冷冷地开口。
“你出去,我也不想看到你。”
即墨缺在听她说到那个“也”字的时候,目光隐隐闪动了一下,从善如流地缓缓站起身来,
“我就在山洞外面,有事情叫我一声就可以了。”
他出了山洞,洞口旁边就是一片浓密的小树林,他走到树林中,做个手势,两名暗卫立刻从树梢上落了下来。
即墨缺遥遥望着小山下面崇安城的方向,开口道:“崇安城内如何了?”
“回皇上,容皇后已经发现了曦和长公主失踪,正在调集搜寻的人马。看来应该是知道曦和长公主的去向,千羽精骑的三千精锐部队已经出动,就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
即墨缺沉吟了一下。他派人救走水濯缨的时候,故意留下了一点蛛丝马迹,容皇后一旦发现水濯缨失踪的话,在这个时间里应该也足以追查到她的所在了。
“下令让所有人做好准备往越风谷转移,过半个时辰之后朕通知了再出发,出发之后速度要尽快,容皇后的人马追上来时正好赶到越风谷即可。”
越风谷是崇安城西南方向的一条狭长山谷,横亘过整条赤风岭,犹如一把利斧在越风岭中间劈开了一道深深的裂隙。
赤风岭距离崇安不远,在多山多水的东越境内算是主山脉之一,走向为从西北到东南,正好拦在崇安去西陵的方向上。因为赤风岭地势十分高峻,通往西陵的官道无法直接穿过赤风岭,都是从南方绕着走的。
越风谷中间也有一条小道,从这条小道走的话,去西陵的路程可以缩短到三分之一,原本绕过整座赤风岭要走三四天,从这里走只要一天,是最短最快的捷径。
但是越风谷山高谷深,地势险恶,道路很不好走,碰到恶劣天气容易发生事故,深山老林中还常有山匪守在谷口拦路打劫。也就只有实在赶时间的行人会选择走这条山谷,一般人都是宁愿绕路,去走更安全的官道。
那两名暗卫应了,消失在树林中。
即墨缺站在山洞洞口,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山上的风势不小,带着料峭的早春春寒。小鸣子过来给即墨缺送了一件深冬里才会穿的大毛披风,即墨缺就披着那件披风,仍然遥遥望着远处崇安城的方向,在那里站了整整半个时辰。
夕阳西下,今天天气晴好,暮色显得格外温柔。暖橘色的余晖从天边洒开,铺满了整片苍苍莽莽的山林,天地间像是被刷上一层带着淡淡光华的金粉,模糊了一切景物的剪影。远处群山间平原上的崇安城,在这夕阳斜照之下,也像是笼罩着无数重金红的薄纱,朦胧而又美丽。
单看这温暖柔和的暮色,一切仿佛都很平静,丝毫不像是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
随着夕阳渐渐落下去,天幕上金红色的霞光也一点点黯淡下来,群山的暖色调变成了清冷的墨绿色和苍蓝色,最后成为一片几乎分辨不出颜色的黑灰。白天与黑夜交接的这个时分,半明半暗的天光里,仿佛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模样,显现出一种奇异而诡谲的虚无恍惚感。
半个时辰差不多到了,即墨缺这才回到山洞中。
水濯缨坐在床上,还是拢着之前的那条毯子,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山洞里一个角落,很显然是什么也没有在看,不过是怔怔地发呆而已。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即墨缺说,“容皇后已经追查到了我们的所在,正在派兵朝这边赶过来。”
水濯缨像是根本没听到一样,没有理会他。
即墨缺又重复了一遍,水濯缨才慢慢地把目光抬起来,落到他身上。那种目光朝人望过来,感觉就像是一片灰烬静静地落了下来。
“你走吧,我不想跟你一起走。”
“那你要自己逃走么?”即墨缺耐心地问道。
水濯缨没有回答。
“你不可能逃得掉的。”即墨缺的声音更加耐心温和,“容皇后的势力有多大,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只要他愿意的话,能把整个东越的每一寸地皮都翻过来,在东越你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藏。即便你能逃得出东越,整片大陆上到处都是他的天罗地网,你同样无处可去。我记得上一次你离开崇安出走,似乎是不到半个月就被找到了吧?”
水濯缨冷冷笑了一下,这是她来到这里之后露出的第一个可以被称为表情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我只有跟着你去西陵,才能躲得开容皇后?”
“是。”即墨缺回答得倒是很干脆,“中原没有一个皇帝或者君王会愿意因为你而得罪容皇后,你在任何一个国家部落都难以藏身。但是你在西陵的话,只要你不想看见容皇后,我可以让他永远也见不到你。”
“多谢西陵皇好意。”水濯缨神色淡漠,“但我同样不想看见西陵皇,也不会留在西陵。中原容不下我,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中原,外面的天地大得很。”
即墨缺似乎是早就知道她会如此回答,没有露出一点意外的神情,语气仍然像刚才一样温和,像是在哄劝一个固执别扭的孩子。
“你想要离开中原,这万里迢迢的行程要走过去,也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容皇后的兵马已经快到这附近了,再不走的话,恐怕连东越都别想出去。先和我去西陵避一避,要是你实在不想待在西陵的话,以后我一定会送你离开中原。”
水濯缨抬起目光来冷冷打量着他,即墨缺继续道:“朕以西陵皇帝的身份答应你这件事,说到做到,绝不会食言。”
这时候,外面一个暗卫急匆匆进来:“皇上,从山上已经能看到容皇后的兵马,必须要出发了!”
即墨缺转过身看着水濯缨,水濯缨没有看他,慢慢地站起身来,朝洞外走去,那模样显然是默认同意了。
即墨缺在后面,朝着那个暗卫做了一个手势,那暗卫立刻领命而去。
……
绮里晔的兵马来势很快,水濯缨尽管身体状态不是很好,这时候也没有那个条件乘坐马车,只能和即墨缺一行人一样骑马。
一路快马加鞭之下,赶到越风谷的时候还只是下半夜,凌晨丑时之末寅时之初左右。
这里已经是赤风岭山中,地势陡峭,小路上因为平时少有人行走,杂草灌木丛生,马匹的速度不得不放慢下来,甚至有的地方需要下马步行。
越风谷是一条很窄的峡谷,谷口只有五六丈宽,里面有的地方更加狭窄,两边的峭壁倒是足有十多丈高,犹如刀劈斧削一般笔直险峻。
抬头往上望去,星光稀疏的天空被缩成了一条曲折的细线,深谷里面一片幽暗,几乎透不下多少天光。高高的峭壁从两边拔地而起,将狭窄的幽谷挤在中间,像是随时都会倒塌倾压下来,无形中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和恐惧感,也难怪绝大部分人都宁愿绕远路,而不愿意穿过这条深谷。
即墨缺一行人进入越风谷的时候,后面追来的千羽精骑已经距离他们不过两个山头。夜幕中可以看到一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在一片漆黑的山间曲曲折折地蜿蜒而行,飞快地朝着越风谷的方向接近。
越风谷里面道路是羊肠小道,本来是只供步行的,勉强可以供马匹经过,只不过速度要放得更慢。即墨缺一行二三十个人,穿过大半个越风谷,就花了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前面已经可以远远看到越风谷的谷口。赤风岭过去不远就是西陵,只要出了谷口,纵马疾驰上一个早晨,就能进入西陵的地界。到那时候,就算绮里晔的手再长,也难以伸到其他国家的地盘上去。
然而,就在即将要出谷的时候,走在最前面一个暗卫突然叫了起来。
“谷外有人!”
果然,越风谷谷口外面的山间平地上,星星点点地遍布着千百点火把的光芒,覆盖了整片山坳。借着隐约闪烁的火光,可以看到一大片整整齐齐的人马身影,全副披挂,严阵以待地守在谷口。
这是守在东越和西陵相接的边境上的东越军队,从这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来看,至少有两千之众。
绮里晔显然是预料到他们会从越风谷走,早已经传信通知边境上的军队,守在了越风谷谷口。
即墨缺这边的暗卫和随从加起来只有二十多人,哪怕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从两千人军队的包围里冲出去。
一行人停在谷口,前后都是敌人,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后面追来的军队尾随他们之后,早就已经进了越风谷,这时候正在朝他们逼近。
即墨缺策马慢慢地转过身。后面一片黑暗的深谷中也出现了摇曳的火光,数十骑举着火把的人马从黑暗中走出来,火光照亮狭窄的谷底,也照亮了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为首一骑人马。
绮里晔没有穿平时经常穿的玄色衣袍,这时候身上的那一身大袖宽袍是纯正的猩红色,犹如染满一身已经凝固的鲜血般,诡艳,浓烈而妖异。
他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从火光中缓缓地走出来,半明半暗的火光映照在他妖艳得惊心动魄的面容上,将那美艳无比而又森冷无比的轮廓照得明灭不定,光与影憧憧摇曳,更显得犹如鬼魅一般森然。
就犹如地狱第十八层中已经被关了千年的极恶妖魔,从无尽的黑暗和滔天的火海中,踏着一地的森森尸骨累累血肉,走进人间。
即墨缺对着绮里晔,没有露出任何惊慌的样子,神情仍然平静而从容。他旁边不远处的水濯缨却下意识地策马往后退了一步。
绮里晔的目光落到水濯缨的身上。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只让人觉得这目光落到哪里,哪里就会坍塌融化成一片恐怖的血肉,然后瞬间凝结为千年不化的森森寒冰。
他一字一顿地开口。
“跟我回去。”
水濯缨再次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不可能。”
绮里晔凤眸中的黑暗一点一点地更深下去。即墨缺就在这时,策马往水濯缨这边走了几步,很明显地挡在水濯缨和绮里晔之间。
绮里晔霍然冷笑了一声。那冷笑声就像是世间万物已经被他的目光化成血肉凝为寒冰,所有鲜红色的坚冰在这一瞬间突然碎裂开来,所发出的那种最最令人心惊胆颤的声音。
他抬起一只手,身边的“蛇信”杀手和更后面的千羽精骑越过他,朝即墨缺和水濯缨这边逼过来。
就在这时,从两边的悬崖上,飞快地同时掠下两个犹如闪电一般的人影!
那两个人影身上系着飞索,飞索的一端固定在两边峭壁上,从峭壁上呈弧形飞掠下来。飞索的长度刚刚好到达深谷的底部,两人分别猛然抓住了马上的即墨缺和水濯缨,然后借着这力道再次荡上峭壁中央,轨迹在半空中划出一个长长的半圆弧。
这一掠一抓一荡,角度的计算必须极为精准,而且飞掠下来的两个人更是要有绝顶的武功和轻功,稍有偏差便是落空。
即墨缺和水濯缨分别落到峭壁半中间的一处小平台上,峭壁顶端又有两个人身上同样系着飞索,再次呈半圆弧的轨迹飞掠下来。
这一次难度更大,几乎是贴着峭壁掠过去,再次拉住即墨缺和水濯缨,将两人带上了峭壁的顶端。
两次飞掠之间衔接得天衣无缝,毫无空隙,尽管看着惊心动魄险要无比,其实就是一眨眼间的事情。两人从深谷谷底分两次到达十几丈高的峭壁顶端,只用了五秒钟不到。
水濯缨和即墨缺到达峭壁顶端的同一瞬间,无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在峭壁上响起,一阵猛烈的地动山摇,整个裂谷都震颤摇晃起来。
“轰隆隆!”
绮里晔和后面人马上方的峭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埋下了大量的炸药,就在这一瞬间全部爆炸,将峭壁上的山石炸得四分五裂,大块大块地往深谷里面塌落下去。
两边的峭壁高度足有十几丈,而且几乎完全笔直,而深谷底部只有四五丈甚至三四丈宽。大片峭壁被炸得粉碎崩塌,无数石块犹如潮水一般倾泻下来,最大的巨石甚至有小房子那么大,轰隆隆从两边滚落,一瞬间就埋住了整个谷底。
爆炸坍塌的两片峭壁有大约十多丈长,站在那下面的所有人马都被巨石掩埋,爆炸中还飞溅出了无数更小的碎石,犹如暴雨一般满天落下,每一块都足以将人打得筋骨尽断脑浆迸裂。深谷中尘烟滚滚,笼罩了深谷的底部,至少有近百人在这范围里面。
还没有跟上来的千羽精骑将士们在远处发出惊叫声,已经是在二三十丈距离开外。
等到烟尘散去,露出一大段堆满大小碎石的谷底,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动静。
第145章 来地府陪着我吧
水濯缨一落到地面上,越风谷上方峭壁的爆炸就同时响起,猛烈的地动山摇让人几乎无法站稳。但她还没有等爆炸和崩塌完全平息下来,就拼命挣脱开了拉住她的人,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姿态,跌跌撞撞地往正在坍塌的那段悬崖冲过去。
即墨缺在对面悬崖上一声断喝:“拦住她!”
后面那个从峭壁半中央飞掠上来的人,是个个子特别小,看上去身轻如燕的黑衣人,在即墨缺开口的同时,已经追上去点了水濯缨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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