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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妖王宠毒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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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聿凛伤成这样她看着就已经心如刀割了,万一下次再遇上刺杀,比这更严重怎么办?

    贞庆公主在原地停顿片刻,咬了咬嘴唇,从衣服里面取出一块贴身挂在脖颈上的吊坠。

    那吊坠有半个鸡蛋大小,呈现一种古旧而干燥的灰白色,上面微有斑驳裂痕,并不像玉的通透润泽的质感,而像是骨质。中间有一个空洞,周围有数处突起,学过医的人才能看得出来,这竟然是一块处理过的人类脊椎骨,而且应该还是有了很长年头的一块骨骼。

    脊椎骨上包裹黄金,镶嵌着小粒的黑曜石,上面穿了一条由细金链、金线和金丝络子三股合并在一起的吊坠绳,看过去精致得像是一件工艺品。

    聿凛脸色微变:“这是……”

    “这个给三皇兄。”贞庆公主把吊坠塞到聿凛的手里,“我这段时间大部分时候要待在宫中,不能经常出来,以后我的那些势力,交给三皇兄调用。”

    ……

    水濯缨自从那天中午被绮里晔拖进房间里去之后,宅邸里的众人们足有十来天没有见过她出来。要不是频率极高地听见里面传来各种各样不可描述的声音,都怀疑是皇妃娘娘已经死在了房间里面,被皇后娘娘毁尸灭迹了。

    玄翼和在东越时就经常跟着绮里晔的那一批暗卫对此早就麻木。横竖现在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吩咐下人们做好后勤准备,以充分的物质条件支持这两人的闭关修炼。

    主子是越来越丧心病狂,当初洞房持续了九天时间,他们已经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世界最高记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结果还不出两个月就被主子自己破了。照这个节奏下去,以后估计还要被破不知道多少次,他们很怀疑主子到最后是不是下半辈子都得耗在这上面。

    最兴奋的一个人是楚漓。她一点也不知道这场大战就是她挑起来的,对自己的罪魁祸首身份毫无知觉,而且对两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啪啪啪的好奇已久,问水濯缨不肯说问绮里晔也不肯说,早就把她郁闷坏了。

    第一天晚上回来听说绮里晔和水濯缨关门正在不可描述,得知有现场演播可以观摩,激动得不行,求知若渴地偷偷摸到他们的房间窗户外面想要听墙脚,结果被玄翼毫不客气地拎开了。

    这以后的十来天时间里,楚漓就想尽办法地跟暗卫们斗智斗勇,想要偷听偷窥个一鳞半爪过过瘾。但“蛇信”暗卫哪里是她能对付得了的,看她那一副猥琐的模样就毛骨悚然,更加着意防着她,结果这么多天了也还是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把她给急得一颗小心脏像是猫爪子挠似的。

    正房房间里面,各个角落里都笼着火盆,点着银霜炭的炭火,十二月滴水成冰的隆冬里,仍然暖意盎然,温煦如春。床边摆着鎏金百花掐丝珐琅暖炉,隐隐闪烁的火光加上琉璃灯的灯光,映照得整个房间里一片柔和。

    现在这房间里总算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不再是以前那一幅满地狼藉,凌乱不堪,像是被无数怪物野兽在里面肆虐过的景象。但原因绝不是什么好事,是因为已经让下人进来收拾整理过好几遍了,之前房间里实在是乱得不成样子,简直不像人住的地方,而且又不是只待一天两天,是个人都受不了。

    水濯缨缩在被窝里面睡得正沉,散乱开来的青丝披了一枕头,呼吸轻浅几不可闻,连睫毛都没有丝毫颤动,那样子像是睡到地老天荒都不会醒来。

    绮里晔披了一身玄色锦袍,在床头边放下刚刚端进来的红木描金九攒食盒,把她从被子底下拖起来:“起来吃点晚饭再睡。”

    水濯缨根本没清醒过来,也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感觉到绮里晔正在拉她起来,闭着眼睛往被窝更深处缩去,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

    “我不行……求你……”

    绮里晔凤眸中含着戏谑的笑意:“爱妃现在还不用求本宫,本宫不过是叫你起来吃晚饭而已,要求晚上再求不迟。”

    水濯缨终于听清了这句话,撑起感觉像是有千斤重的眼皮,朦朦胧胧地望了绮里晔半天,好不容易才聚起一点焦距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还不打算完?这都……多少年了?”

    她现在对时间已经完全没了概念,感觉像是过去了几千万年那么漫长,绮里晔不说的话,都不知道这是白天还是晚上。

    这么多天里,她除了被他翻来覆去极尽变态地折腾,剩下的唯一事情就是睡觉。睡醒了被他折腾,折腾完了闭上眼就睡,折腾到一半的时候睡过去,睡到一半再被他折腾醒过来,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理会。

    绮里晔确实不像以前那么强硬霸道和毫无节制,她喊受不了要停下来的时候他会停下来,但也没有多大区别。因为他这停下来不过是让她休息那么几个时辰睡上一觉,等到觉得她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又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就算不强行逼迫她,也是一半缠一半磨一半哄劝一半诱骗,使尽百般卑鄙无赖手段,最后总有办法弄得她就范。

    “本宫一辈子都不想结束。”

    绮里晔满是邪气的笑意更深,把水濯缨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拿过碗来给她一勺一勺地喂粥。

    水濯缨窝在他的怀里,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我警告你,今天晚上不准再碰我……明天晚上也不准,后天晚上也不准……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有气无力含糊不清,听上去没有一点威慑力,倒更像是在撒娇。

    绮里晔笑了一声,低头下来咬住她玲珑圆润如玉珠的耳垂:“……不准本宫碰你?那昨天晚上是谁在本宫身下哭着求本宫要的?”

    水濯缨:“……”

    这死变态现在多了一种比以前更加恶劣的癖好。花上好几个时辰,以千百倍的耐性没完没了地挑逗撩拨她,弄到她最终无法忍耐地哭起来的时候,又不马上给她,一边折磨她一边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逼着她向他要,等她终于受不了地崩溃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这是你自己求着本宫要的,不是本宫强迫你。”

    水濯缨到后面,连最后一点脾气都给绮里晔磨没了,由着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像她之前说的一样,除死无大事,反正绮里晔也不会要她的命。他要是哪一天自己精尽人亡,死在床上了,她就解脱了。

    闭着眼睛喝完一碗粥,水濯缨就倒回床上去装死,绮里晔又把她拖起来:“刚吃完饭别躺着,免得积食。今天外面暖和了些,本宫带你出去透透气。”

    水濯缨猛然睁开眼睛:“你终于让我出门了?”

    这十来天她一直像是关禁闭一样被绮里晔关在房间里面,一步都没走出房门过,现在他终于让她出门,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终于愿意大发慈悲放过她了?

    绮里晔勾起嘴角一笑:“在这房间里做了这么多天,本宫也腻了,去外面换个场地试试。”

    水濯缨两眼一闭,一头栽回到床上。

    绮里晔大笑起来,抱着她下了床,帮她穿上衣服。

    “爱妃不用一副这么可怜的样子,本宫这两天不碰你就是了,让你好好休息。养好了身体,以后本宫才能尽情开荤。”

    水濯缨:“……”

    特么这个意思就是他这十来天都还没有尽情是么?

    她全身都跟没了骨头一样是软绵绵的,连一步路都走不动,绮里晔把她抱起来,正要带着她出门,房间外面传来蓝翼小心翼翼的声音。

    “主子?”

    绮里晔应了一声:“进来。”

    蓝翼之前被玄翼警告过,进门之后连一眼都不敢看房间里面的景象,以及主子和皇妃娘娘两人的模样,就低着头跟在地上找蚂蚁似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动也不敢动。

    “禀报主子,之前主子吩咐要查的贞庆公主的事情,已经查出眉目来了。”

    水濯缨一听这话,立刻清醒了几分,绮里晔抱着她在房间里的一张座椅上坐下,对蓝翼道:“说。”

    “贞庆公主的母妃常贵妃,来历确实不简单。”蓝翼说,“据属下查到的消息,她是中原上古氏族,蚩罗一族的后人,而且先祖在蚩罗族里有很高的地位,推测可能是当年蚩罗族的长老之一。蚩罗族现在遗留在中原的势力,很多都传承到了她的手上,在她死之后又传到了她女儿贞庆公主的手上。”

    ------题外话------

    抱歉今天更晚更少了,早上去医院看病,下午才回来,状态又不好,就只写了这么多。老司机的车也是有出故障的时候的,QAQ

第126章 我们的友谊走到了尽头!(一更

 蚩罗这个上古氏族,水濯缨以前看史书的时候见到过,是数千年前中原刚刚开始形成聚落和原始国家的时候,曾经统治过整个中原的一个传奇氏族。

    上古时期是一个神秘色彩浓重的历史阶段,充满了奇迹般不可思议的事物。因为时间太过遥远,没有正史记载关于上古时期的事情,现在流传下来的,都是野史和天方夜谭一样的传说。

    蚩罗一族在传说中有着各种逆天的能力,现在中原周边偏僻地区那些奇异的术法,就比如说南疆的毒术、蛊术和幻术,很多都是从上古时期流传到现在的。水濯缨当初看到的时候,还怀疑过异能是不是也跟蚩罗族有关系,因为书上也记载了一些跟异能类似的术法,不过只提了寥寥数句而已,没有说清楚它们的来龙去脉。

    甚至有传说更加离谱,说蚩罗族当年有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名为泥黎阴兵。泥黎是地狱之意,这支军队中的所有将士都是无血无魂,无痛无惧,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之身。蚩罗族当年就是靠着这支无法战胜的军队,所向披靡,扫平并统治了整个中原。

    当时水濯缨看的时候,就是当做玄幻小说来看的,看了不过是一笑置之。无血无魂,无痛无惧,不老不死,不伤不灭,就算军队再强大,夸张也不至于夸张到这个份上。

    但后来遇到了引荒楼楼主的赶尸术,亲眼见到那些明明全身骨骼尽断,却还能像打了鸡血一样飞檐走壁的尸体,她想起来这一茬,才相信传说中的这些描写也许并不是夸张。这支所谓的泥黎阴兵,大概就是由那样一群被赶尸术控制的尸体组成,不过这个赶尸术的级别可能要更高级许多。

    蚩罗族在统治了中原地区近六百年之后,终于还是没有逃过灭亡的历史命运。在大约两千四百年前,蚩罗族的统治崩溃,王朝覆灭,此后同时兴起的便是好几个国家和部族。

    朝代屡次更迭,天下大势分分合合,整个中原的势力布局不断地更替,再也没有统一过。现在东越、北晋和西陵这三个三足鼎立的国家,都不过刚刚兴起两三百年,目前的局势还算稳定。

    蚩罗一族虽然覆灭了,但族里的众多势力,有的在漫长的历史中同样消亡,有的几经嬗变早已不是当时的形态,还有一部分从两千多年前一直流传了下来,源远流长地延续到现在,根源一直没有脱离开蚩罗族。

    贞庆公主的母妃常贵妃,就是蚩罗族当年留存下来的一位护国长老的后代,她家族的这一脉传承到了她的身上。

    蚩罗族尽管是上古氏族,但自有一套极其森严的等级制度。护国长老在蚩罗族的地位仅次于王族,下面自有大批私人培植的势力,世世代代只忠于护国长老一脉。

    纵然是经过了两千多年的时间洗磨下来,所有势力早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其中一部分还是没有背弃这份根深蒂固的忠诚。护国长老的血脉一出,这些势力仍然会在一定程度上效忠于当年主人的后代。

    引荒楼的起源应该就是当初护国长老的势力之一,所以贞庆公主才能请得动引荒楼楼主。

    蓝翼禀报完,绮里晔和水濯缨都沉吟了一下。

    蚩罗族的势力都是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能够在中原生存两千多年还未消亡,并不是那么容易连根拔起的,去动蚩罗族的势力显然不明智,最好还是在贞庆公主本人身上着手。

    但现在贞庆公主天天躲在皇宫里面不出来,而且已经跟他们结仇,身边的防卫必然比任何时候都要森严。之前来楚漓的店里时只带几个侍卫,那是因为她一向在邺都横行无忌惯了,想不到会有多大的危险,现在肯定就不一样。

    聿凛让他们留在邺都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一直没有传来后续消息。绮里晔这些天光忙着收拾水濯缨了,都没有派人去问。

    第二天是个雪后初晴天,天气很好,水濯缨终于得以出门透气。她被不见天日地关在房间里面关了这么多天,憋都憋坏了,就算外面再冷,至少也是阳光灿烂空气清新的。

    楚漓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两人出来,又是激动得要死,上去要向水濯缨探讨一下闭关修炼的感想,结果被水濯缨甩了老大一个后脑勺:“我们的友谊走到了尽头!”

    楚漓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我做错了什么?”

    绮里晔站在旁边眼带笑意:“楚小姐没有做错什么,爱妃正在闹脾气,不用在意。以后等爱妃不在的时候,我们多聊聊爱妃前世里的事情。”

    水濯缨回过身来拖着楚漓就走:“你要是再跟那死变态提一句我前世里的事情,我把你卖给三皇子暖床信不信?”

    楚漓还是一脸懵逼:“为什么?”

    “你……”水濯缨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难道直接说绮里晔是个丧心病狂的醋精,她就是因为这些事情被他狠狠收拾了十来天?这话就算是对着楚漓她也没脸往外说。

    “总之什么也不准说!他要是再问你,你就说你知道的事情上次已经全部说完了,无可奉告!”

    绮里晔慢悠悠地踱过来:“爱妃这是在教别人撒谎?还嫌本宫这些天惩罚得不够是不是?”

    楚漓眼前一亮:“惩罚?你们这是在玩调教情趣游戏么?有没有用道具啊?比如说绳子、鞭子、锁链、镣铐、蜡烛之类……”

    水濯缨:“……”

    感觉交了这么一个朋友心好累。

    这时候,外面一个门僮进来,递上一个简单的信封:“皇后娘娘,皇妃娘娘,北晋三皇子送了一封信过来。”

    绮里晔接过信拆开,扫了一眼,轻笑一声。

    “有意思。”

    ……

    邺都,皇宫,明安宫。

    这时候只是凌晨时分,贞庆公主一身要出门的打扮,披着缎子风毛斗篷,戴着兜帽,气急败坏地站在宫门前,跟堵在门口的焦姑姑对峙。

    “本公主就是要出去!再不让开,别怪本公主不念旧!”

    焦姑姑一张丑陋皱缩的脸上毫无表情:“公主,你的暗卫大部分都给了三殿下,现在不能出宫,太危险了。”

    “危险不危险的也跟你没关系!”贞庆公主怒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下人,竟然还敢限制本公主的行动?这是要造反了不成?”

    焦姑姑低头:“老奴受贵妃临终前所托,照顾公主,只要老奴还有一口气在,都要保公主安然无虞,绝不会眼看着公主有危险而放任公主于不顾。”

    贞庆公主咬牙切齿:“你……你以为你是母妃留下来的人,本公主就不会对你如何?”

    “老奴不敢。”焦姑姑还是低着头一脸漠然,“即便公主事后要处死老奴,老奴去了地下有面目去见贵妃,也是心甘情愿。”

    贞庆公主又急又气:“三皇兄真的有危险!要我说多少次,他向我求救,我不能不去!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我还能活得安稳自在?”

    邺都城外的猎场里前段时间新建起一座行宫,最近正在竣工阶段,聿凛作为暂时代理政事的太子,不得不亲自出宫前去视察,这次大约是又遇上了刺杀。

    贞庆公主之前给过聿凛一批专门受过训练,做了特殊记号的蓑羽雀,方便两个人随时联系。今天半夜的时候一只蓑羽雀飞进明安宫,雀爪上没有信筒纸条之类,只是扎了一条冰蓝色的锦缎,像是从衣服上草草撕下来的,那种冰蓝色锦缎就是聿凛平时经常穿的颜色和衣料。

    锦缎上染满了鲜血,有几道横竖歪斜的血迹,也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似乎是有人用手沾了血想在锦缎上写字,但还没写几笔就断了,然后就急匆匆把锦缎系到了蓑羽雀身上放飞。可以看得出来,当时的情况一定十分危险紧急,否则不会连一个字都来不及写完。

    “公主请冷静一点……”焦姑姑还是尽力想劝贞庆公主,“蓑羽雀可能被别人抓住和利用,未必是三殿下亲自放出来的,那条锦缎也未必就是来自三殿下的衣服……”

    “要是等我全都查清楚了,三皇兄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贞庆公主大怒,“我不管是不是,只有三皇兄有那么一点可能遇到危险,我都绝不会安然坐在这里不动!……让开!”

    焦姑姑不说话,仍然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贞庆公主终于忍无可忍,对身后的侍卫们一挥手:“把她拖开!”

    侍卫们围了上去,焦姑姑尽管也身有武功,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很快便落了下风。贞庆公主也没等那边一群人打出个结果来,趁着焦姑姑被众侍卫缠住,带着另一批侍卫急匆匆出了明安宫宫门。

    聿凛所去视察的猎场行宫在邺都西边,贞庆公主一出皇宫,就直接纵马往西边赶去。

    现在正是凌晨天亮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天空中无星无月,乍然从邺都里面出来,一到没有灯火光芒的荒郊野外,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往前奔驰了一段时间,眼睛渐渐习惯黑暗,这才能隐约分辨出景物的轮廓。

    这一段路是林中道路,两边都是高大的针叶树林,之前刚刚下过一场雪,路上是一层厚厚的积雪,一行人马在上面飞快地奔驰而过,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的声音微弱而沉闷。

    疾驰出小半个时辰,前方就可以远远看到建在一片丘陵上的猎场行宫,在夜幕下只能看出黑沉沉的模糊轮廓,也没有一点亮光。

    贞庆公主在路上停了下来,侧耳听去,周围的夜色一片寂静,听不到丝毫声响,静得近乎诡异。

    后面跟随她的侍卫们也停了下来。贞庆公主这段时间本来有一批精锐暗卫在身边保护她,现在这些暗卫都被她调遣到聿凛身边去了,她带出来的就是皇宫中的大内侍卫。虽然都是高手,但比起原先那些江湖上专门接这类生意的暗卫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半夜出宫,自然也不可能搞得大张旗鼓,侍卫没有带太多,不过三四十人而已。

    林中道路不算宽大,纵马疾驰的时候不能容双马并行,前一个侍卫和后一个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成为稀稀落落的一长串人。

    在路上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这一停下来,顿时就有侍卫发现了不对劲。

    “公主……我们的人好像少了一大半!”

第127章 暗林伏杀(二更)

  贞庆公主回头往后一看,果然,原本的三四十个侍卫,现在竟然就只剩下了稀稀落落十几个人。

    “其余的人呢?”贞庆公主脸色大变,“还没有跟上来?”

    剩下的那些侍卫面面相觑。刚才那一阵纵马疾驰,他们都是在前面的,哪有人骑马狂奔的时候还一直回头往后面看。周围夜色又黑,他们还真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那些人去了哪里,只以为是没有跟上来。

    但大内侍卫骑的马都是差不多的上乘骏马,不可能一部分人把另一部分抛开太远的距离,就算刚才稍微落后,现在也该追上来了。

    众人往后面夜幕笼罩下的林中道路上望去,整片林子黑森森的,寂静得出奇,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那一大半人根本不是没有跟上来,而像是被黑夜悄无声息地吞噬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阴嗖嗖的寒意沿着所有人的脊背爬了上来。贞庆公主就算再一颗心都放在聿凛的安危上,这时候也意识到了,周围这鬼影憧憧的夜色里潜伏着多大的危险。

    那些侍卫们个个都是高手,竟然就在这奔驰的途中,在后面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消失无踪,而且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可见对方实力之高。

    “公主。”一个侍卫策马上来压低声音说,“我们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贞庆公主朝前方夜色中寂静的山林望了一眼,眼里满是担忧,仍然在犹豫:“但是三皇兄……”

    “快捂住口鼻!”不远处另外一个侍卫突然大叫起来,“有毒气!”

    周围夜色实在太浓,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对于毒物的知觉特别灵敏的人,能分辨得出空气里隐隐有一种古怪的味道,极淡的腥味和酸味混合在一起,像是有谁在远处打翻了一碗变质的鱼汤。

    毒气似乎是从队伍的一端弥漫过来的,贞庆公主在侍卫们的中间,道路上排在最后面的那几个侍卫大约是已经接触到毒气,根本来不及躲闪,便接二连三地从马上直挺挺地摔落了下去。

    那姿态无比怪异,像是整个人僵硬石化成了雕像一般,完全保持着从马上摔落的模样。脑袋朝下摔下去的就是直直撞到地上,脖颈咔嚓一声折断,但躺在地上歪着头的尸体竟然还是骑马的姿势。

    “快走!”

    剩下的侍卫们护着贞庆公主朝着道路的另一端疾驰而去,然而还才奔出数十丈的距离,在最前方的一骑人马突然整个人姿态也怪异地僵住了。

    然后那个侍卫的上半截身体像是被从中拦腰切断一样,从下半截身体上滑了下来,切面光滑无比,连纠缠在一起的肠子都是断得齐刷刷干净利落。上半截身体里面的内脏哗啦啦流出来,鲜血四溅地摔落在地面上,下半截身体还在马背上随着马匹朝前面狂奔,奔出老远才也从马上摔落下来。

    后面几个侍卫跟得本来就紧,在狂奔之下一时根本刹不住马,看到前面的人被生生腰切的时候,自己已经也感觉到腹部上一丝微弱的凉意穿透身体,紧接着眼前就是一片天旋地转,什么也看不到了。

    “快停下!”

    后面的侍卫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眼看贞庆公主前面的几个侍卫都接连变成了两截,只能纵身从马背上跃起,扑到前方猛然拉住贞庆公主的坐骑缰绳,使尽全身力气,硬生生将飞奔中的马匹拉得停了下来。

    贞庆公主只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上先是一凉,随即就是一股锐利的疼痛传来。低头一看,她腰腹位置处的高度,横向拉着一根细如头发般的黑色丝线,在夜色里完全看不出来,上面挂满了极为细小的血滴。

    丝线已经割破她的衣服,割伤了她的腹部肌肤,只要刚才那侍卫拉她停下来的动作慢了那么一分一毫,她现在就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贞庆公主只吓得花容失色,小脸煞白,整个人呆在那里。后面一个侍卫把她从马上拉下来,其他侍卫也纷纷下马,带着贞庆公主往道路旁边的树林里钻去:“公主,走这边!”

    前面的路上谁知道还系着多少这种看不见的杀人细线,虽然树林里面肯定难走得多,但怎么也不能再在路上纵马奔驰了。

    贞庆公主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满地积雪的树林中跋涉,刚才那满地横七竖八都是半截尸体,流了一地鲜血和肚肠的景象,还在她的面前不断地闪现,让她一边跑一边干呕不止。后面仿佛有无数死亡的幽灵紧追着他们不放,让她的一颗心脏疯狂地砰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跳到喉咙外面来。

    “公主!前面是个断崖!”

    贞庆公主抬头一看,前面果然是一片深谷,无路可走。深谷对面是一座刀劈斧削一样的山峰,其实也就相距五六丈远的距离,但人是不可能凭空飞越这么远的。

    北晋绝大部分地方都是开阔的平原,但建都的时候为了风水,选了一块坐北朝南依山傍水的地方,所以邺都附近有一片山岭,地势还颇为险峻。

    背后已经能听到越来越接近的动静,像是有人正在追赶他们,而且为数还不少。又一个侍卫往远处一看,叫起来:“那边有座吊桥!”

    距离他们十来丈远的地方,深谷上果然有一座吊桥,已经有些残缺破旧,但众人这时候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两个侍卫先上去冲过吊桥,见没有事情,这才接贞庆公主过去。

    所有人一到对面峭壁上,最后一个侍卫立刻挥刀砍断吊桥,断了深谷上的这唯一一条路。这一边的深谷旁边,随即出现了数十个黑衣身影,只是仍然迟了一步,没来得及追过吊桥去。

    贞庆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哪里亲身经历过这般惊险的刺杀,整个人像是要虚脱一样,在对面峭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对方的追杀者暂时肯定是无法越过这道深谷,然而深谷这一边是一座孤立的陡峭山峰,似乎没有路可以下去,山峰上搭建了一个古旧的观景台,那座吊桥连过来纯粹就是为了给人登上山峰看景的。

    众侍卫们连忙去寻找可以下山的道路,贞庆公主腿都软了,走不动路,就在已经断掉的吊桥对面坐着。

    深谷对面那些黑衣人点起火把,她一眼就看到一高大一纤细的两个人影从那些黑衣人后面走了出来,正是绮里晔和水濯缨。

    “蛇信”的杀手们在路上布下了埋伏,要解决贞庆公主和这些侍卫本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大约也是贞庆公主运气太好,这深谷上面偏偏连着一座吊桥,他们对邺都周围的地势还没有了解到连一座吊桥都一清二楚的地步,结果被贞庆公主逃了过去。

    五六丈远的距离,就连绮里晔的轻功也不可能过得去。“蛇信”杀手们身上只带了小型淬毒弩箭,没有弓箭手,这个距离之下弩箭太小太轻,发挥不出多少杀伤力。

    “一部分人回去调遣弓箭过来。”水濯缨低声吩咐后面的“蛇信”杀手,“另一部分人下深谷,从另一端绕到那座山峰上,别真给他们找到路逃下去了。”

    “蛇信”杀手领命而去:“是。”

    “果然是你们……”贞庆公主在对面咬牙切齿,“是不是你们抢了三皇兄的蓑羽雀来给本公主传消息?……你们把三皇兄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儿?”

    “这可就冤枉了。”水濯缨一笑,“就是公主心心念念的那位三皇兄给我们传了消息,说公主今晚会经过这条路,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等着公主的。至于你的三皇兄么,现在大概在邺都城里自己的府上,等着公主遇难的消息传回去吧。”

第128章 再现引荒楼(一更)

    贞庆公主第一个反应就是激烈地打断水濯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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