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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妖王宠毒妃-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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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醒醒……”
带着哭腔的女子声音传来,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滴滴落到蜷缩在铁栏杆旁边的男孩嘴唇上,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男孩满身都是伤痕和血迹,只有一张稚嫩而绝色的面容完好无损,精致得犹如天工造物神祇笔墨,在黑暗中有着摄人心魂的美丽。
鲜血入口,男孩勉强睁开一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女子哭喊着被一只粗大长毛的手拖出去,一边手腕上鲜血淋漓。
“想割腕?老子花了多少钱才把你们买回来,你们的命不是你们的,是老子的!……你们两人负责调教这个,调教到乖顺了再说,要是被她死了,老子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女子的哭喊远远传来:“我不是要割腕……是殿下……他需要水喝……不要……求你们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啊!——”
后面便再也没有能听得清的话语,只剩下一片尖叫、惨叫和哭叫……
男孩死死扒在铁栏杆旁边,一双丹凤眼睁得极大,看着那女子被剥光了全身的衣服,绑上一架说不出名字的高大刑具,她在刑具上拼命地挣扎扭动,两个男人在刑具前面发出淫秽的笑声。
女子的声音从一开始时的高声惨叫,渐渐沙哑衰弱下去,变成了越来越轻微无力的呻吟。那种呻吟在极度的痛苦中,竟然透出一种不由自主的极度欢愉来,一声一声,若有若无,听着令人毛骨悚然……随即,突然一下子断了……
“嗬,在这个当口还能咬舌?……想清楚了,你要死容易,死了一了百了,但你一死,老子就用十倍的手段对待你忠心耿耿侍奉的那位殿下,你猜他受不受得了?……哈哈,你家殿下虽然是个男娃,一张脸倒是比你漂亮百倍,要是把他也绑到这上面来……啧,老子还真想听听他是怎么叫的……”
黑暗吞没了一切,浓浓的鲜血从眼前弥漫上来。
无数交缠在一起的**,从身体内活活抽出的鲜血淋漓的白骨,似是极痛又似是极乐的呻吟,紧紧陷入手腕和脚腕中的绳索铁链,一动不动望着帐顶的凝滞空白的美丽眼睛,从撕裂的下身汩汩流出来的红白交杂的液体……
——绮里晔猛然睁开了眼睛。
------题外话------
咳咳,别想不该想的,凉凉没有被人那啥过……
第二卷 乱世凤倾凰 第22章 相信我,我真的是凉凉的亲妈
黑暗中一一闪过的场面太过清晰,以至于睁开了眼睛,绮里晔也是过了好几秒钟才看清眼前真正的景象。
他正躺在一间屋子里,周围摇曳着昏黄的火光,空气中有一股令人恶心的熏人气味,像是一群邋遢男人的汗臭和脚臭混在一起。
他面对着的是一片黑糊糊挂着蜘蛛网的天花板,想去看其他的地方,一转头,却发现竟然连脖子都动不了了。
全身一片酸软无力,不听使唤,脑袋一阵阵地发晕,应该是中了大量江湖上最低劣的那种迷药。
换了平时,以他的内力之深,这种程度的迷药根本不能将他如何。但之前他已经受了伤,又在洪水中撑了好几个时辰,哪怕是铁人都熬不住。
用布条把水濯缨绑在树干上的时候,他没有抓稳她,手一滑,被冲了开去,又随着洪水漂出了好几里路。后来在水中再也坚持不下去,再碰到一根树干时,他把自己也系在了上面,一打完结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醒来,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方。
“嗬,醒了?”
有人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这才看清,自己是在一间破破烂烂的木屋里面。眼前是一帮五大三粗的大汉,衣服穿得脏兮兮油腻腻,几乎都是一身腱子肉,身上带着斧头,大刀和铜锤,看过去像是一群山匪。
“还记不记得老子是谁?”
为首的一个大汉约莫三十多岁,脸上像是很久以前被火烧过,皮肉五官全都粘连在一起,瞎了一只眼睛,一边耳朵完全不见了,头发也一点没剩下。露出来的身上全是大片大片的烧伤痕迹,虽然已经都是旧伤,但看过去仍然恶心无比,惨不忍睹。
绮里晔冷冷看着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想起那段他已经封存多年的记忆。
“自然记得。”
别说被烧成这副面目全非的模样,就算是烧成了灰,他也刻骨铭心地记得这个人是谁。
记忆中那只伸进铁笼子的粗大多毛的手,就属于眼前这个人。
那时候他才七岁,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把所有折磨过他的人,统统深深地烙印进了他的脑海中。在他有了足够的权力势力之后,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极有耐心地将这些人一个一个找出来,让他们活了很久很久。活到他们觉得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像狗一样趴在他的脚下痛哭嚎叫,愿意用一切代价来乞求他杀了他们。
眼前这个大汉,不知道名字叫什么,他记得是难得从他手里逃脱出去的几个人之一。
当时他派了下属去追,这人一身严重烧伤,像一团烂肉一样躺在路边,已经没了气。他的下属以为人已经死了,便只割了一只耳朵回来。
没想到这人都伤成了这样,竟然没有死,还活了这么多年。
“记得就好……”
大汉拧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眼中全是恨意和怨毒。
四年前他本来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偏偏命不该绝,又活了过来。苦苦熬了大半年,才熬到那一身惨烈的烧伤基本上痊愈,不过容貌是全毁了,瞎了一只眼睛,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后来就躲在夏泽山中,和一群亡国落难的夏泽人一起当了山匪,勉强混一口饭吃。
“皇后娘娘,知道老子没有死,是不是很意外?……当年你能忍了十年回来找老子报仇,老子也能忍,不过老天开眼,只让老子等了四年就等到了你落在老子手里的机会……”
大汉狞笑一声,落在他衣领上的手往外一撕。
绮里晔的玄色织锦外袍已经破得没剩下多少布料,现在身上穿的只有一件里衣和一件中衣,在这一撕之下,两层衣服的领口全部敞了开来,露出里面一双清俊挺拔的锁骨,大半边肌肤莹白肌理分明的肩膀,以及衣下紧致而优美的胸肌腹肌。
大汉盯着他裸露出来的身体,仅剩的那一只眼睛里光芒渐渐幽暗,有火焰隐隐燃烧上来,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动。
“老子的容貌虽然被你变成了这样,不过你倒是出落得越大越绝色……啧啧,你七岁的时候老子看着你就想上了,只是那时候你还太小,怕玩坏了卖不出个好价钱。老子后来那个后悔,早知道不管你值多少钱,老子都不卖,留着自己慢慢玩个够……”
绮里晔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双妖异的丹凤眼中,瞳眸越来越深,越来越暗,越来越黑。
黑到彻底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深不见底,犹如能够吞噬一切的魔窟黑洞。里面是另外一个混沌虚空,什么也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以及能够冻裂人每一寸血肉骨髓,冻结人生生世世灵魂的极度寒冷。
他毫无波澜地开口,声音幽冷冰凉,没有一点人气,犹如鬼蜮里面缓缓飘出的一缕黑色阴魂,回荡在一片漫无边际的尸山血海之上,回荡在层层堆积如山的白骨骷髅之间。
“你若碰了本宫一下,本宫可以让你再活至少三十年。”
这时候的他,无法动弹,没有内力,衣衫半敞地靠在墙角边,已经说不上有什么气势和威压可言。然而那阴寒深黑的双瞳,冷暗森然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所能拥有,连带着周围摇曳的烛光似乎都在一点点地幽暗下去。森森鬼气缭绕,仿佛有无数黑色的暗影,在房间的墙壁上憧憧而动。
极度的诡异和恐怖。周围的几个山匪都已经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全身微颤,一步步往后退去。
然而大汉却冷笑起来。
“老子现在还真不在乎能活多少年。能上一次有天下第一美人之名的东越皇后,老子就算要再活上三十年,那也值了。”
他一把扯下了绮里晔上半身所有的衣物。绮里晔双瞳中的阴冷黑暗已经深到极点,那一刻看过去竟然像是瞳孔消失了一般,化作一片虚无。
“……不要!”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踉踉跄跄地从门外扑了进来。
屋里的山匪们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从腰间拔出刀剑来。
看见这少女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身形纤细柔弱,腰肢细得不盈一握,病怏怏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倒,哭得满脸梨花带雨,身上衣衫穿得十分单薄,也不像是带着什么武器的样子。这才不自觉地放低了手中的刀剑。
“求你不要碰皇后娘娘……”少女哭着哀求那个大汉,“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冲着我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不要碰他……”
大汉倒是当真停住了动作,哈哈一笑。
“皇后娘娘,没想到对你忠心耿耿的女子还真不少,十四年前有一个侍婢为了你而被折磨了好几年才死,现在又来了一个愿意为你以身相代……好啊,老子很乐意成全。送上门来的美人,不要白不要,先来一道小菜开开胃,后面再吃大餐也不错。”
绮里晔在看见少女出现的一瞬间,一双丹凤眼猛然睁大,里面的黑暗已经不再是一片虚无混沌,而是像有实质一般翻滚涌动了起来。一张妖艳无比的面容,在这翻涌的黑暗之下,更是犹如妖魔恶鬼幻化而成一般,有着一种诡异到了极致的恐怖美感。
但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任何反应,仿佛所有的意识情绪都已经被淹没在那一片浓浓的黑暗下面,封闭在黑色的寒冰之中。
那大汉却不像其他山匪一样,见是个柔弱少女就放松了警惕心,在少女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手就已经落在了绮里晔的脖颈上。
“站着别动。”他对那少女道,“否则老子手一动,立刻拧断了你家皇后娘娘的脑袋。”
少女又急又怕,想冲过来又不敢冲过来,只站在原地哭道:“你别碰他,我不动就是了……你千万别杀他……”
大汉冷笑一声,吩咐旁边的两个山匪:“把她的手脚绑起来。等老子先玩完了,也让你们轮流玩玩。”
少女很快就被绑得结结实实,带着满脸的眼泪和惊恐的神色,看着那大汉一步步朝她逼过来,俯身压到她的上方,一张被烧得稀烂的可怕面容朝她凑了下来。
“啧啧,虽然嫩了点,倒也是个绝色小美人……你说世界上是不是真有轮回这回事儿,十四年前你家皇后娘娘就看着他的一个个族人在他面前被人折磨,现在又要看到一模一样的一幕,他这会儿的感觉想来一定很……”
“噗!”
被他压在身下满脸眼泪的少女,突然樱唇一张,一道微弱的银光闪过,一枚极细的银针从她口中突然吐出,直射进了那大汉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面!
“啊!——”
那大汉猝不及防,一声惨叫,猛然往后倒退了一步,双手反射性地捂向自己的右眼。
周围的几个山匪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上前,木屋的门已经砰一声巨响,被猛然踢开,三个士兵从外面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首先拔出短刀割断了少女手脚上的绳索,另外两人和几个山匪缠斗起来。
少女从头发上取下一枚淡青色的玉环,手一抖,铮一声清亮而悠长的声响,一泓秋水一般的泠泠清光在她的手中流淌开去,那玉环竟是瞬间变成了一把极薄极细的软剑。
幽凉而又灵动的青光,像是无数青色的流萤一般,在火光昏暗的木屋中飞舞开来。少女的剑法极轻极快极飘逸,将那一把柔可绕指的细薄软剑用得出神入化,下手快准狠辣,青光所到之处血色飞溅。
再加上三名士兵的身手也都不弱,顷刻之间,屋里几个山匪的手筋脚筋就已经被少女全部挑断,包括那个被烧伤得面目全非,双眼都已经瞎了的大汉。
大汉的反应倒是快,知道今天绝无幸理,立刻想要咬舌自尽,但旁边一个士兵的动作比他更快,咔嚓一声卸脱他的下颌,同时一个手刀砍晕了他。
“他的解药在哪里?”
水濯缨没有逼问那个大汉,而是将青丝剑剑尖对准了另外一个正疼得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山匪,青幽幽的冰凉剑光就停在那山匪眼睛前面不到半寸的地方,不断地轻微颤动,剑上的森森寒气逼面而来。
那山匪是个不经吓的,哪里像大汉一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眼看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就在自己的眼前颤动,随时都有可能刺进自己的眼睛,只吓得魂飞魄散。
“在老大的衣服里面!……别杀我!我只是个跟着老大的小喽啰而已!”
一个士兵从大汉的衣服里面搜出两包粉末,水濯缨接过来闻了闻,她虽然不太懂这方面,但其中一包是江湖上最常见最低劣的迷药,她还是判断得出来的。另一包粉末的气味沁人心脾,清凉醒神,必定是迷药的解药。
水濯缨把解药给绮里晔服下去,解开他手脚上的绳索,帮他把身上被拉开的中衣里衣拢好:“觉得怎么样?”
她和水今灏一行人在溪流岸边分散开来找绮里晔,她只带了三个士兵,走到这座被废弃的林中小屋不远处时才发现这里面有火光。从破烂的窗户外面望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绮里晔正靠在墙角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那个毁容的大汉扒了下去。
她身上本来带有一些暗器,但是在洪水里冲泡了那么长时间,早就全都丢失了,只剩下几枚射程不过一丈的牛毛细针,她又没有达到绮里晔那样飞花摘叶皆可杀人的地步。那大汉距离绮里晔太近,而两人距离废屋的门口窗户又太远,如果她一招没有制服对方,绮里晔就会有危险。
当时已经没有时间容她想出万全之策,她只能自己进去,先把那大汉的注意力从绮里晔身上引开。
绮里晔从未对她说过他在娑夷灭族后的经历,但她想也想得出来,娑夷族人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供人玩乐的奴隶,他一个当时只有七岁的男孩子,容貌又是绝色,在那时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才会把性格扭曲成今天这样的变态程度。
要是真的被那大汉碰到他……她不敢想象下去。
绮里晔没有回答,眼中那片浓浓的黑暗丝毫没有减退,仍然在双瞳中森冷而诡异地翻涌。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焦距明明落在她身上,却仿佛根本不认识她,看的也不是她这个人。
水濯缨心下顿时咯噔一声。
从她进来开始,绮里晔就没有任何反应。她本来以为是因为他中了药,才会导致神智昏沉无法说话,但刚刚那种低劣的迷药最多只能让人无法动弹,却不会失去说话的能力。而且现在他都已经服了解药了,竟然还是……这个样子?
他怎么了?
拉着绮里晔的手臂把他扶起来:“走,我们回去,让白翼给你看看。”
在她的手碰到绮里晔手臂的一瞬间,他终于有了反应,却是猛然伸出右手,一把狠狠捏住了水濯缨的下颌。
他平时就喜欢常常戏谑而邪气地勾着她的下巴把玩,但从来没有真正把她弄疼过,这一次的力道完全不同,水濯缨只觉得下巴和脖颈的交界处传来一声轻微的骨骼脆响,被他捏得痛入骨髓,猝不及防之下,叫了出来。
“郡主!”
后面的三个士兵被吓了一跳。他们都是忠心耿耿跟着水今灏的,对绮里晔没有下属臣服之心,这时候见到绮里晔竟突然对着郡主下重手,尽管畏惧忌惮绮里晔,但第一反应还是冲上前去想要阻拦他。
绮里晔的右手没有放开水濯缨,左手在旁边落满灰尘的木桌上一拂,上面三个破破烂烂的茶碗被他的掌风带起,飞向后面那三个士兵。
“砰砰砰!”
三声头骨碎裂的声音响起,那三个茶碗毫无偏差地击中了三个士兵的头颅,瞬间脑浆迸裂血肉横飞,三个士兵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直直倒了下去。
“绮里晔……”
水濯缨望着地上那三具脑袋血肉模糊的尸体,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背后的脊梁骨直透上来,不敢置信地望向绮里晔。
这三个士兵都是明郡王府的府兵,他竟然眼睛都不眨就全杀了,那他现在……还认不认得她是谁?
绮里晔把目光缓缓转过来,望向水濯缨,水濯缨对上他那双瞳眸,全身都控制不住地激灵灵打了一个寒噤。
那双丹凤眼已经全然没有平日里的靡丽妖娆,里面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黑,看不到丝毫光亮,只剩下极度的阴冷恐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森然盯着她。
像是刚刚从九幽地狱最深一层爬出了无数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趴在他黑洞一般的眼瞳中,正幽幽地凝视着外面的世界。
“绮里晔,你……”
水濯缨在他的凝视之下,声音颤抖得厉害,牙齿都在不由自主地咯咯咯轻微相击。
绮里晔平日里恐怖的样子她不是没有见过,但和眼前的景象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那已经不能用冷酷、杀意或者愤怒等任何一个词来形容,他的灵魂仿佛都已经被拖进了修罗地狱深处的无尽黑暗之中。
现在占据着他这具躯壳的,全是因为极恶极邪而无法轮回超生,只能永远飘荡在三生河畔、黄泉彼岸的千万恶鬼阴魂。
第23章 来嘛来嘛点进来看嘛
水濯缨下颌又是一阵剧痛,绮里晔重重一推她,把她推倒在后面屋角的一张木板床上。
这张床上没有铺床单被褥之类,就是一块光光的木板,因为长时间废弃,上面落满了灰尘。水濯缨的后背撞在坚硬的木板上,一阵生疼。
绮里晔朝她缓缓走近,俯身压下来,他的身影挡住了后面的火光,把她笼罩在一片黑影当中。
水濯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绮里晔。以前无论他再怎么丧心病狂,至少那个时候她知道他是不会真正伤害她的,但现在的他……似乎已经不再是他了,她真的不敢肯定他到底会把她怎么样。
她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因为哪怕他的武功打一半折扣,也比她高出太多,打也打不过他,跑也跑不过他。
要是逃跑的话,她也不敢说会不会激起他的杀意,就像杀死那三个士兵一样,轻而易举,毫不留情地捏死她。
而更重要的是……他变成这样,必定是因为刚才那个大汉做的事情,重现了他当年最为惨烈和不堪的经历。
当年没有人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他自己超越了那片黑暗,一步步站到比黑暗、阴霾和乌云更高的地方。但那里并非雨过天青万里无云的晴空,而是一片光怪陆离扭曲诡谲的空间,荒无人烟,死寂千年。
所以他才会这么鬼畜变态,恣意邪肆,为常人所不为。
他的心魔诞生于黑暗之中,超越了黑暗,而一直从未离开过他。
如今,在他下面的黑暗再次像是无数触手一般翻涌了上来,把他拖入无底深渊之中,他也许能再次自己挣脱,也许从此万劫不复。
不管怎么样,现在她在这里,哪怕再害怕他,她也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在那片深渊地狱里。
“绮里晔,醒一醒……”
水濯缨尽可能柔和地缓缓伸出双臂,想去揽住绮里晔的脖颈,这是她以前最经常用的姿势。
但绮里晔仍然没有反应,一双丹凤眼中的目光森冷而幽暗,不带任何表情地,嗤啦一声撕下了她身上的外袍。
那件外袍在洪水中已经被刮得破破烂烂,在他的手中一下子变成了几缕碎布条,他强硬地一把攥住水濯缨的双手手腕,把她的双手和双脚死死绑在床铺两头。
水濯缨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心头的恐惧几乎要化作实质冲出她的喉咙口,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怕……
并不是害怕可能即将的恐怖折磨。再血腥的场面她都见识过,再惨烈的痛苦她都经受过,她可以面对着这些面不改色,不会有任何动容。
她只是害怕绮里晔的这副样子。
她其实可以大声喊叫呼救,水今灏带领的众人就在附近,也许有人走到了距离这里较近的地方,会听得到她的声音。
但她没有。
绮里晔如果一直这个样子,会彻底成为地狱最深处的恶鬼邪魔。在她身上发泄够了,也许可以把他从深渊里面拉出来,尽管她可能会活生生死在他身下,
如果还是不能……那也罢了。
她想起绮里晔调空了大半个崇安城的兵力进湘山找她,从山里一直把她抱回行宫,在浴池边帮她揉按扭伤的脚踝;想起他在鹰嘴峰上把她扑倒在地,狠狠地撕咬蹂躏她的嘴唇,他的手覆在她心口的位置上,感受着她心脏的跳动;想起他曾经问她是不是真的有人能为了爱情在刀尖上跳舞,而他后来犹如朝圣一般,赤着双足一步步踩着刀尖跨上九百九十九级漫漫长阶,在绽开的一朵朵鲜红血莲之上,为她做这一场艳绝天下的刀尖惊鸿舞。
所有的恐惧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爱上他,爱的就是这么一个疯狂而又扭曲的变态。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并不是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就是他的一部分,也是她所爱的一部分。
他入地狱,那她便陪着他入地狱。
他被黑暗所吞噬,那她便被他所吞噬。
一滴眼泪从水濯缨的眼角平静地划下来,毫无声息地落进她铺散开来的黑发之中,消失不见。
压在她身上的绮里晔没有动。
水濯缨闭着眼睛,静静躺在那里等着。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缓缓地插进她鬓边的头发,在那里停留片刻,抽了出去。
水濯缨不知道绮里晔要干什么,睁开眼睛,看到他那只修长清俊的手就在眼前,玉白指尖上沾了一点水滴,因为床板上都是灰尘,所以那水滴还有点脏。
他望着自己指尖上的这一点水滴,凤眸中浓浓的黑色涌动得更加剧烈疯狂,几乎要滔天而起。
随即,水濯缨看见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周身气息突然狂暴地运转起来,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消退下去。
“不!”
水濯缨大惊失色。她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但是以前听绮里晔说过,知道他这是在自断经脉!
大急之下,她用了十成真力猛然一挣被绑住的右手。床头绑着她的木柱本来已经有些朽坏,在她一挣之下,咔嚓一声断裂开来。她出手如风,一下子点了绮里晔身上的三处大穴!
绮里晔内力远比她深,以她功力尚浅的点穴手法用在他身上,还无法把他点得动弹不得,但是对于阻止他自断经脉来说,已经够了。
绮里晔刚刚开始逆转周身内力,被水濯缨这三处大穴一点,内力自然而然地反弹回去,将她的手猛然震开,逆转的内力也消失于无形。
他睁开眼睛,一手缓缓地抚上她的咽喉扣住,仍然阴诡森然的纯黑色瞳眸,幽凉地俯视着她。
“你会死的。”
水濯缨摇摇头,一言不发,挣脱出来的那只手把他拉下来,吻上他的嘴唇。
她吻得很轻很柔和,不引起人的欲念,只是一点点细致地触碰过他的嘴唇,犹如一场绵密的细雨悄无声息地落下。
绮里晔没有阻止也没有回应,就那么在那里任由她去吻。
他的手从她的脖颈缓缓上移,抚上了她的脸颊,随即又往她的后颈颈椎位置移去,突然毫无预兆地用力一按。
水濯缨眼睛一下子睁大,但紧接着目光就失去焦距,一点点闭了起来,陷入一片无底的黑暗之中。
……
等到醒来的时候,水濯缨已经在明郡王府自己的房间里。
似乎是已经被人伺候着洗过澡换过衣服,身上没有什么不适,只有后颈传来隐隐的酸痛感,这是被人弄晕之后不可避免会留下的。
先看到的是在她床边忙碌的白芨。白芨一见她醒来,又惊又喜,眼泪都一下子涌了出来,对着外面大喊。
“郡王爷!郡主醒了!”
水今灏一把推开门走进来,显然是一直都在门外徘徊等待,这时候满脸都是焦急关切之色。
“缨儿,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水濯缨摇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绮里晔呢?”
水今灏听她开口第一句话问的就是绮里晔,目光一暗,闪过一缕无奈。
“我也要先问问你,你们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到了后半夜才发现那座废弃的林中木屋,那时候正好看到绮里晔抱着昏迷的水濯缨从木屋里面出来。
两人身上都是衣衫不整,绮里晔的裤子前档似乎被撕破了,水濯缨身上的衣物更是七零八落,只能勉强遮住身躯。更糟糕的是,她的肩膀和胸口上还有大片斑斑点点的血迹,双脚脚踝和双手手腕上都有被捆绑过的勒痕。
水今灏当即上前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绮里晔一言不发,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抱着水濯缨往外走去。
他周身的气息太过诡异恐怖,就连水今灏这种久经血火杀戮的人,在他那阴冷幽凉黑暗森然的目光下,竟然也感到全身一阵毛骨悚然,不敢再催问下去。
------题外话------
三个字,V群见!
这一章删除了一大段,字数少了,下午会有二更,应该还是六点左右
第24章 撒狗粮了!快来接好!(二更)
这之后,绮里晔抱着水濯缨回到了明郡王府,亲自帮她洗过澡换过衣服,把她送回房间放到床上。
这全程中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个人敢去阻拦干涉他,甚至连靠近都不敢,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最后从水濯缨的房间里面出来,去了关押那个大汉和几个山匪的地方。
然后白翼、白芨和水今灏才敢进水濯缨的房间。水濯缨虽然在昏迷中,但并没有什么大碍,肩膀和胸前的伤口虽多,都是轻微的皮外伤。两边手腕脚腕上都被布条勒出了一圈痕迹,尤其是后来硬生生挣脱出来的右手,手腕上也渗出了血。
水今灏只看得心惊肉跳。她肩膀上那些伤口,全都是人的牙齿咬出来的,没有出血的地方也是青紫累累,触目惊心,不知道在那座木屋里面是经历了什么样的虐待。
水濯缨自然没敢告诉水今灏这些伤痕都是绮里晔给她留下的,否则水今灏非撕了绮里晔不可。只把发生的事情反了过来,说她是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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