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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阿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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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锦延沉默无语,又来了气,哭嚷道,“她有什么好?她有什么好?不过是个罪人之女罢了!你莫非专爱罪人家的女儿么?”
  阿宝这才看清,那美人儿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宿敌陆家柔华郡主。
  阿宝揪了满地的花瓣,听到锦延说:“她性子不好,又爱记仇,当心她记着,以后想着法子气你,你这些话今后莫要再说了。”
  阿宝生气,将手里的花瓣恶狠狠地揉碎,问桑果两个:“我性子不好?我爱记仇?我专会做气人的事?”
  桑果与小果子两个极快地对视一眼,再若无其事地各自扭开了头。默认了。
  阿宝气恼,正要发作,忽见锦延对她的藏身方向招招手,道:“阿宝,过来。”
  阿宝将花瓣扔下,手在衣裳上擦了两下,这才从花丛后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柔华吃了一惊,盯着阿宝腰身深深看了两眼,知道她上回撒谎骗了自己,害的自己回去差些儿哭瞎了眼,气炸了肝。今日见她又自然而然地依偎在锦延身旁,心中更是忿恨难平,深吸了两口气。强忍了。
  阿宝也是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面上却半笑不笑的,道:“我道是谁在勾引我家男人,却原来是柔华郡主你。”
  锦延得意,便露出了“你看,我跟你说,你非不相信”的神情来。
  柔华气得眼睛发红,怒道:“你个撒谎精!你自己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还不是抢了你姐姐的男人!”
  阿宝叫她戳中痛处,窒了一窒。
  桑果知道阿宝怕柔华,第一回她主仆二人被柔华送给三姨兄,受了好些惊吓。第二回也是寡不敌众,还是她跑去把锦延搬过来做救兵,且当着锦延的面,总么也要文雅些,此时答一句“我与他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历经许多苦难,才有情人终成眷属,最终走到了一起呢”应当是最妥当的。
  锦延见阿宝微微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以为她会一横到底,说出“我就是抢了他,你怎么着吧”这种话来。
  谁料阿宝还记着早上他拂袖而去的仇,只见她转着眼珠子,得意洋洋、小人得志地与柔华道:“我却与你不同,你是求而不得,我是甩也甩不掉。我原本已决定要远走天涯,今生再不回京城,谁料却又被他带着兵马千里迢迢地捉回来,哭着喊着要我收了他,若是我不要他,他立时三刻便要去跳湖,我是怕他一时想不开,也怕我姐姐没了依靠,所以才勉为其难地要了他。”言罢,回身笑问锦延,“是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本文的评论都集中在后面几章,当中好多章都是零蛋。这是什么情况啊?

  ☆、莫家阿宝(四十六)

  锦延额上青筋凸起,用力揉了揉眉心,咬牙半响,总算顾全大局,没有敌我不分,从唇间缓缓吐出一个似是而非的“是”来。
  柔华嘴唇咬得发白,噎了许久;重新为自己鼓了鼓气,才又换做了一脸鄙夷之色,冷冷笑道:“说起你出远门,我倒想起了一桩事:前几日我听我大哥说,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叫做永清县的地方,那里有个叫做什么山什么寨的地方闹山贼,又听闻那山贼掳了许多女子上山……你正好也出门在外,可曾遇着那些山贼?”
  阿宝亦冷哼道;“实不瞒你说,我便是去了那永清县鸡鸣山狮吼寨五日游,去程有专人来接,回程则有官差发放盘缠,护送回乡;山上风景不赖,伙食也好,顶顶好的是食宿全免;运气好时还能扮成压寨夫人过过瘾。你若是也想去,我等下便将路线抄写给你,省得你走冤枉路——”
  柔华指着阿宝:“你、你、你……”她自娘胎出来,活了二十多年也没有遇到过这等厚脸皮的人,吵架又远远不是她的对手,气得说不出话,只能拿手指不住地点着她。此时只恨皮鞭没有带在身上,今日带来的一帮子人倒是能吵能闹的,可惜适才为了方便与锦延说话,特意将身边人等都赶得远远的,因此也没人能帮腔。 
  阿宝奇道:“咦?我爱去哪里便去哪里,与你并无干系,你为何要生气?”又好心道,“我早先听人家说过,女子一旦上了年纪,最好不要多生气,经常生气的话,只怕老的更快,脸上褶子更多,将来更难找到夫婿——”
  锦延也听得忍无可忍,伸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子,喝道:“够了!”
  阿宝住了声,一手掐腰,一手往他身上拧了一把,哼道:“死样,竟然凶我?”这回学的是从前朱舅父家的东邻、卖豆腐的张娘子骂她家懒鬼男人的做派,见锦延脸色不善;眼见要翻脸,赶紧撒开腿跑了,待跑的远了,又回身飞了个怪缠绵的眼风给他,口中娇滴滴地喊:“锦延哥哥,我先走啦,你记得晚上早些来啊!”
  柔华若不是扶了身后的桃花树,只怕当场便会晕死在地;若不是碰巧随身带着清心丸,只怕晕死醒来后还是难免要吐血身亡。
  阿宝带着桑果又去了四姐家。四姐夫的伤养得稍稍好些了,只是一天里躺着的时候多,起来的时候少,更做不了什么活计;小宝儿正是蹒跚学步的年纪,一个不留神,便要摔一跤。四姐既要照料四姐夫,又要看着小宝儿,每日里也是忙得顾头不顾尾。恰好这两日小宝儿夜里踢被子,着了凉,有些发热。四姐连着两天没睡好,直熬得眼睛通红,嘴角发了好些燎泡。
  适才她二人敲了许久的门,四姐才出来开门,一见着她两个,立马转身进了屋子,转眼又一阵风似的出来,将一把碎银子撒到阿宝身上,道:“你放下这些银子便能心安了?你说不定是心安了,我拿着你的这些零碎银子便能忘记我爹的死了么?你做梦去吧!说了叫你不要再来,恁地厚脸皮!”
  阿宝愣怔片刻,默默将银子收起来,与桑果对视一眼,各干各的去了。
  她两个人一个洗浆,一个洒扫;一个提水,一个抱柴。花了半天功夫,将四姐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又一起出去买了许多菜蔬回来,眼见天色暗了下来,两人又一个烧锅,一个掌勺,烧了三菜一汤:油盐炒香椿芽,小葱炒鸡蛋,红烧鲫鱼,黄豆猪骨汤。阿宝将菜都摆上桌,擦擦手,入内喊四姐夫道:“四姐夫,你记得多喝些骨头汤,伤能好得快些。”又跟四姐说了一声,“我走啦,过两天我再来。”
  四姐不理她,抱着小宝儿扭身入了屋子,把门“砰”地带上,四姐夫过意不去。忙道:“咳咳,你两个受累了。天眼见黑透了,早些回去吧。”
  阿宝回了渡月居,桑果站在门口高声问:“咱们晚上可吃些什么好呢?”
  自从锦延出入渡月居后,桑果无事不敢进阿宝的房中,说话不是隔着窗子便是站在门口。
  阿宝长出一口气,道:“怪累的……想吃和四姐家里一样的菜。”
  桑果便笑道:“你早不说!下趟咱们厚着脸皮在她家里吃完再回来。”
  房里黑咕隆咚,阿宝点了根蜡烛,转眼瞥见锦延一脸阴沉地坐在她的床上。
  阿宝拍拍胸口:“乖乖,吓我一跳!”手中的蜡烛险些掉地,便问,“你何时过来的?”
  锦延不答话,只管面色阴沉地盯着她看。
  阿宝啧啧道:“我让你早些过来只是气柔华而已,你竟当了真?”怪好笑似的嘿嘿笑了两声,问,“你晚饭吃了没有?若是没吃,我让桑果多做些。”
  锦延向她招招手,道:“过来。”声音不高,但能听出隐含的怒气。
  阿宝放下蜡烛,挨挨蹭蹭地走过去,刚到他身边,被他猛地拉扯过去,压倒在床,他垂首看她,似笑非笑道:“莫阿宝,你往你那四姐家跑得那么勤,可是想要有一天与你的小八哥重逢?”
  他的头发半垂在她的脸孔上,微微一动,便刺得发痒,阿宝想要将他的头发拂开,手却被他扣在头顶,动弹不得。她便挣扎着奋力抬头,往他下巴的胡子茬上亲了一口,说了一声“傻瓜”,躺下,歇息一下,喘口气,又抬头,这回往他唇上亲了一口,又笑说一句“傻瓜”。
  锦延似乎极为震动,慌忙将她的手放开,自己身子也从她身上挪开,面上竟现出有些与委屈相似的神情来,手抚着她刚刚亲过的地方,久久不能言语。
  阿宝爬起来,看他的脸,不由得好笑起来,似乎从来没人跟他这么说过似的,于是又嘿嘿笑了几声,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半个身子都吊在他身上,脑袋伸进他的颈项中一通乱嗅乱亲,亲得他的颈项湿淋嗒滴,又伏在他的耳边轻笑道:“傻瓜,我早就开始喜欢你啦,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口中说着,手已伸去拉扯他的衣带。
  锦延稍稍平静下来,睨她一眼,幽幽道:“就你?你晓得‘不好意思’这四个字怎么写么?”
  桑果心急火燎地淘米煮饭,在灶里塞了一把干柴炖骨头汤,再去择菜洗菜切菜,等几个菜洗好切好;饭也正好也熟了;忙把饭盛出来放着;再接着刷锅炒菜,几个菜炒好时,已花费了不少工夫。怕阿宝等不及,便将先炒好的几个菜并米饭用托盘托了,端到阿宝房门口,高声喊道:“小姐,菜好了——”
  阿宝没有声音,桑果便疑心她饿着肚子睡着了,忙又扬声喊道:“小姐,菜好了!快起来吃饭!汤也快好了——”正要推门进去,却见房门从里面被打开,顶着一头乱发的锦延趿着鞋子,半敞着胸膛,伸手接过她手中托盘,伸出一根手指“嘘”了一声,道:“莫吵。”
  桑果张着的嘴久久合不上,傻傻地站在阿宝的房门口,一颗心如同灶房里正在炖的那锅骨头汤,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小泡泡,内里早已酥软一片,氤氲出来的雾气如同涓涓细流,曲曲折折地汇入门口镜湖中去了。
  锦延开始让人往阿宝的房中搬他的衣物棋盘书剑等,阿宝哀叹:哎呀呀,我的地方这么小,你都给我占满了!哎呀呀,怎么搬来一堆东西,就是不见有银子?
  锦延便与她说道:“要不你搬到我的房中也可。”
  阿宝笑问:“你的两个老婆难道不会吃醋么?”
  锦延想了想,也笑道:“我两个老婆好像从来都没有吃过醋,大约她们加起来都不如你会吃醋。”
  阿宝歪头想了想,又摇头道:“我一辈子都住在我的渡月居里,哪里也不搬。”
  锦延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阿宝这一两年间时常做噩梦。
  有时是一个面目模糊的人跟在她后面追她,她心里着急,却提不起脚,迈不动腿,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面目模糊的人追过来,将要靠近她时,她必定要吓醒;再不然就是睡得好好的,忽然一下子如同跌入万丈深渊般的一个踏空,脑子里一个激灵,就此吓醒了。醒来后则是一身冷汗,再接下来必然是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时才能再次入睡。
  自锦延过来后,她渐渐地不再做这两个从前常做的噩梦了,有时夜里偶尔醒来,抬眼便是他的胸膛,她便觉得莫名的安心。
  只是她的屋子小,床也不宽,因桑果瘦小,从前与桑果一起睡时,倒不觉着挤。锦延身形高大,与他挤在一处,动不动就要出一身薄汗,因此阿宝甚是烦恼,怪不好意思地与他道:“还是换个大些的床吧。”
  锦延想了想,摇头道:“不用换,这床正好。”又纳闷问,“我都不嫌小,你嫌什么?”
  阿宝虽然是无名无分,独居一隅,但府里头的人如今对她也是有言必从,但她纵然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开口吩咐人给她换个大床,好在挤着挤着也就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月末有点忙,只能一周两更,等过了月末就好了。不过话说回来也差不多发了三分之二了。
  作者6/27日开始发文,第一次发文不懂,一天上传了20章左右,把存稿都发完了。现在才7/25,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准确来说是28?29天,已经发了56章了,所以平均是1天/2章的速度,实际上已经很快了。
  第一次发文,什么也不懂,导致忽多忽少,给大家造成这种更新慢的错觉,作者道歉,鞠躬,请原谅~~~~

  ☆、莫家阿宝(四十七)

  阿宝如今没事时,喜欢抱着毛球去锦延的书房翻闲书看。毛球蹲在他这一边,阿宝依偎在他的另一边,一左一右,像是他的两个护法,又像是他的小尾巴,他走到东,她和毛球便跟到东,他走到西,她和毛球便跟到西。
  锦延向来话不多,从不谈及自己如何如何,是以阿宝对他从前的事也所知无几。若是嫁给寻常的相公,依着阿宝的性子,成亲第二日便要“你家中人口多少?有田地几亩?家有几间房屋?马车几辆?仆从婢女有多少?俸银一年几何?能否交给我来收着?”地问个不住了。只是,唯独对他不能也不敢问。怕问出他的那些伤心事,也怕因他的伤心事而勾起她自己的伤心事。
  有时她书看的腻了,便去折腾毛球,或是给它身上编无数个麻花辫,打扮得花枝招展;或是教它作揖打拱,哼小曲儿。在她的悉心教导之下,毛球倒也修了一身的才艺。
  多数时候,她看她的闲书,他做他的闲事,毛球打它自己的呼噜,两人一狗,像是上辈子就这么在一起了似的闲适随意。
  直到有一次,阿宝翻找闲书,无意在书架上看到一本发黄《九章算术》,书中露出书签的一角,想来是他近几日正在看的。阿宝一时手痒,便拿过来随手翻了翻,谁料却见书签下头还有一新一旧、叠得板板正正的两方帕子。新的还有隐约香气,旧的已被洗的发薄透亮,上头有几处脱了丝,又有几处陈年污迹。
  阿宝原不当一回事,只是生性促狭,便将这两块罗帕抽出来,猛地在他面前抖开,口中取笑道:“这两个宝贝,可是你从前的相好送与你——”一眼瞥见新的那块罗帕一角绣着一个清清楚楚又圆润可爱的“娇”字,便有些笑不下去了。
  这样的帕子也是她从前常常抢来用的,是以一眼便能认出是谁的。
  锦延面色蓦地阴沉下来,一把将她手中的帕子抽走。阿宝又是诧异又是心慌,心跳快得厉害,适才想说的下半截促狭话自然也忘了怎么说。
  锦延匆匆将那两条罗帕塞进袖中,不顾她满面诧异之色,冷着脸漠然道:“你回去吧。”
  阿宝笑笑,道了声:“我走啦。”翩然离去。
  出了书房门,眼泪不争气地掉落下来,不敢抬手擦,怕他在后面看到。心里却又有点期望他能追出来,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他若心怀愧疚,与她道个歉,说:“我是怕你误会,一时情急了些。”
  她便也可大度地与他说:“我原不会放在心上,你放心好啦。”为了让他能早些赶上她,她故意走得慢慢的。可他到底也没有出来追她。
  再去四姐家时,桑果做了几个夹棉的小肚兜,晚间睡觉时,把肚兜穿好,纵是踢被子,也不会冻着肚子。桑果手巧,还在肚兜上绣了大朵的牡丹花与长胡子大脑门的寿星,甚是喜人。四姐拿到手里多看了两眼,看完又扔还给阿宝,皱眉道:“拿走!谁要你们献殷勤?我要什么自己会做。”
  小宝儿发烧是好了,又添了夜哭的毛病,白天睡得多,醒得少,一到夜里便活蹦乱跳,一上床则哭喊,只有抱在怀里陪他玩儿才安生。四姐一个人吃不消,只得与四姐夫两个人轮流哄他玩儿。不过才两天,连四姐夫也熬得两眼通红,四姐是睡觉都睡不醒,哪里还有工夫去绣肚兜?
  阿宝一本正经道:“这是咱们送给小宝儿的,须得问问小宝儿才行,若是小宝儿也不要,那咱们也只好拿走了。”便真的拿了肚兜去问小宝儿,小宝儿咿咿呀呀地拽过去往嘴里塞。四姐忍不住“噗”地一声叫她给怄笑了。阿宝暗暗得意,与桑果两个愈加卖力地做活。晚间又厚着脸皮留在四姐家吃了顿晚饭,四姐虽依旧板着脸,对她们不理不睬,但难听话却是一句也未说。两个人回府时都如同捡了银子般兴高采烈。
  阿宝连日地早出晚归,日日泡在四姐家里,帮着带孩子、洗尿布,做家事,每每回到渡月居时,早已累的筋疲力尽,倒床就睡,也没察觉锦延已有三五日没有到渡月居来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锦延过来了。恰好阿宝今日回来的稍早些,正坐在葡萄架下跟着桑果学裁衣裳。她从前不大会针线,如今用心跟着桑果学了几日,倒也缝了几个有模有样的围嘴。
  锦延在葡萄架子旁站了许久,直到毛球从院外跑过来往他身上扑时,阿宝这才装作刚发现他、又被他吓了一跳、险些儿扎着自己的手的样子来,口中“哎呦”了一声,拍了拍心口。
  这阵子四姐脸色渐渐地好了许多,因此阿宝也心情不错,连带着也大度许多,便先向他笑了一笑,才开口问:“周将军你老人家贵足踏贱地,不知有何贵干?”又嗔怪桑果道,“我没留意到,难道你也没看到么?让上了年纪的人站了这许久,若是他回去腰酸背痛,累出个毛病可怎生是好?”
  桑果见她出言不逊,怕受了牵连,连忙收拾了针线筐,急急退回到偏屋去了。
  锦延并没动气,只是笑笑,道:“你拿了我的书,却总是不记得还。”俯身从阿宝手中将缝了一半的小袜子拿过去,左右看看,又幽幽道,“你还从未给我缝制过一件衣裳呢。”
  阿宝哼了声,道:“横竖你有许多老婆,别人不去说,单说阿娇,她从儿小手巧,论起来,便是十个我也抵不过她一个。”言罢,从一堆碎布头里摸到一本《博异志》,抬手便往他身上扔去。
  锦延没有接书,却顺势捉了她的手,将她脚不着地地拖入房内,再拥她入怀,深深凝视许久,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道:“你是你,她是她。”
  阿宝冷笑道:“你也不必为难,我知道,阿娇在你心里原是不同的。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再不会错的。”
  锦延没说话,只是将她拥得更紧些。阿宝到此时心中才慢慢涌上来些许委屈与酸楚,靠在他怀中无声地掉了一会眼泪,又把眼泪鼻涕都蹭到他的衣襟上,嘟囔道:“不许你娶小老婆回来了。”
  她没说那个“再”字,他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心内微微叹了口气。
  这几日日头甚好,不冷也不热。阿宝摘了许多早熟的枇杷,拖了个躺椅,躺在后院的竹林里晒太阳,看闲书,慢悠悠地吃着枇杷。
  桑果大约是在外头听了什么闲话,回来便苦口婆心劝她家小姐道:“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总要有个名分才好!别的不说,将来若是有了小娃娃,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呢?将来小娃娃追在你后头喊娘亲,府内一众人等还称呼你为宝姑娘,岂不要笑掉人家大牙?你以为你躲在渡月居内,府内人就不知道他夜宿哪里了么?”
  阿宝不爱听这些话,赏她一记白眼,道:“你如今也是什么混话张口便来了,不愧跟了我这几年。”又破罐子破摔道,“我偏要一辈子无名无分地跟着他,你怎么着吧?”
  桑果为难地叹了回气,又道:“唉,其实,我觉得倒是你和他才像是寻常过日子人家的夫妻呢。”
  阿宝“咦”了一声,奇道:“这话怎么说?”
  桑果微微笑道:“我总觉着他对你与对夫人、二小姐不同,你们两人一时吵,一时打,一时恼,一时又和好。虽然吵闹起来看着吓人,但从前在莫府时,我看左邻右舍都是这样吵吵闹闹地过日子的,因此我才说,你们两个倒像是正经过日子的两口子。”
  阿宝若有所思,半响不言声。
  桑果又试探着问:“你可是顾忌二小姐?二小姐从前便是心思重的性子,如今的心思让人更是难以捉摸……不过,就你与他成了夫妻这一事来说,我看她倒是高兴得很。”
  阿宝笑了笑,道:“桑果,你知不知道,其实,只有阿娇才和他是正经两口子呢,我与柔安姐姐,说不定都是陪衬而已。这个名分,不要也罢。”
  桑果听她声音隐有悲伤,不明白她心中所想,不由得又叹了许多的气。
  阿宝过了许多日后,又带着毛球去锦延的书房找书,她有意无意地再去找那本《九章算术》时,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但这次却又被她在书架上找着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精巧碧玉瓶。她一时好奇心起,拔掉木塞,立刻闻到一股扑鼻药香,瓶内装的是墨黑药膏,药香中又隐隐含有一丝甜味儿。阿宝用指尖挑起少许,在手背上仔细涂了,片刻,那一块肌肤便有些微微发热。阿宝吓了一跳,忙问锦延:“这是什么?”
  锦延正在看书,闻言抬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于人道这一事上……本将军我近来觉得还可以再精上求精、更上一层楼些,正好前些日子寻访到了一个江湖奇人,请他给我炼制了这瓶药膏,据说服用后……”对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笑了一笑,话却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桑耐不住寂寞,上周已经签约了,下周不管排了什么榜,都请各位亲能支持,谢谢~鞠躬~~~
  

  ☆、莫家阿宝(四十八)

  阿宝寒了一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他书房内磨蹭了一会,翻出两本闲书,忙忙转身出去了。待回到渡月居后,她先跑到后院的竹林里挖了个坑,从怀里摸出那个碧玉瓶丢进去,仔细盖上土,又用脚踩实,这才放心走了。
  次日,锦延又拉阿宝去百兽园看他的宝贝们。
  近来锦延觉得自己喜欢的东西阿宝也有必要学着喜欢。因此他早起练剑时常常把阿宝也拉去,叫她在旁打哈欠;他垂钓时,让阿宝也搬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他把玩古剑时,则逼着阿宝在侧听他细说这古剑的来历与名头,哪怕阿宝听得白眼直翻,频频捣乱。
  这些阿宝都忍了,唯独不能忍的便是他的百兽园。因为她与那条绿莽有仇。虽不是血海深仇,但也足以是她刻骨铭心,至今未能忘怀。前几回,她被锦延强拉去时,看见那条绿蟒不仅健在,还长胖长壮了许多。当那条绿蟒亲亲热热地盘在锦延手腕上,得意洋洋地对她吐着信子时,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有一个耳光扇到它的三角扁脸上去。
  为着那条绿蟒,她着实烦恼了一阵子,后来灵机一动,跑到阿娇那里的灶房,向厨子们诚心地请教了一番,回来便向锦延提议将那条绿莽杀了做菜。蛇胆可以泡酒,蛇皮还能加些芫荽麻油凉拌,蛇肉可煎炸可爆炒,据说蛇血生喝还能补肾壮阳。
  锦延动怒,立时把她拎到房内,关起门来好生教训了一番,以至于她那几天走路都有些脚步发飘,从此再也不敢打那条绿莽的主意。她昨日在锦延书房内听闻他寻访了什么江湖奇人,练了什么秘药,以在人道这一事上可更上一层楼这一事后差些儿吓破了胆自然也是因为这个缘由。
  倒是锦延,心疼他的宝贝绿莽背后被阿宝算计,对它比往常更是宠爱了三分。那蟒蛇如今已挤进护国将军最宠爱之活物排行榜前三名了。
  阿宝不愿去百兽园与他的宝贝们培养感情,一时无事做,又熟门熟路地一个人转到他的书房去了。书房里两个书童正在翻箱倒柜找东西,她心里大约知道他们找什么,面上却笑笑的,随口问:“找什么?”
  一个书童道:“书房里的一瓶黑膏药找不到了,昨儿明明还在的,真是活见了鬼了——今儿天阴,我怕将军的腿疾要犯,便想着来拿药给将军随身带着。这个膏药对将军的腿伤有奇效,只是要去太医院里请一个老太医配,这药配起来很是繁琐,偏那老太医爱磨叽,这一瓶才配好没几天,真是活见了鬼了……”
  那只鬼满面通红,口中支吾附和道:“可不是见了鬼了……果真见了鬼了。”
  又一日,阿宝在锦延书房中找猛虎图,翻出来一堆花鸟虫鱼及仕女、枯树黑鸦,却连虎毛也没有找着一根,于是自己动手画,画来画去,没有一张像的,不是像病猫,就是像披着虎皮的猪。实在无法,便抓了个书童来为她画,那书童却嘻嘻地跑了。阿宝气急败坏,乱发脾气,锦延看不下去,便将她赶到一边,提笔给她画了一幅。
  阿宝也看不出好坏,只觉得那猛虎甚是威风,两眼便烧出两簇小火把来,又自言自语道:“唉……我真是佩服我自己。”
  锦延不解,拿眼睛问她。
  阿宝一时口快,得意洋洋道:“从前我爹爹母亲总担心我这个性子嫁不出去,即便嫁出去,也定然找不着什么像样的相公……嘿嘿,可见我爹爹他老人家说错了,我何止找了个像样的,简直是太像样了,嘿嘿——话说回来,人家不是说你自小只爱刷枪弄棒么?”
  锦延闻言微微出神,半响,又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口中淡淡道:“我自幼是不爱这些,我父亲却爱作画,画得也极好。从前每每被父亲关在书房里逼着读书作画,日子久了,便也学了些皮毛,但比起他,却是差之万里。”言罢,似是后悔说了这许多话一般,又撇她一眼,面色渐渐变冷。
  阿宝便后悔自己话多,管不住舌头,觉得好没意思起来,一个人发了半天的闷,决心自此之后再不和他提起过往之事。
  至晚,锦延过来,见阿宝正歪在床上,拿着他画的猛虎图看了又看,瞧了又瞧,便问:“你到底要这猛虎图有何用处?”
  阿宝赶紧藏好,道:“我才不跟你说。”
  锦延见她对自己所作的这幅画珍而重之,忍不住自得道:“我的画虽说不怎么样,但在这天底下也是多少人想求也求不到的……你却要如何谢我?”
  阿宝挑开衣襟,露出半边香肩,又撩了两下发丝,向他飞了个腻歪歪的媚眼,嘿嘿笑道:“要不本小姐以身相许,聊表谢意?”
  锦延亦含笑点头:“如此甚好,甚合本公子我的意。”
  又过了一日,那猛虎下山图便挂到了小宝儿尿迹斑斑的床头。
  四姐夫不解,奇道:“这是做什么?”
  阿宝道:“我听四姐说小宝儿夜里爱哭。我小时候也是个夜哭郎,那时我爹娘想尽了办法,又是去桥上贴纸符,又是在床下藏桃枝,但还是治不好,后来还是我爹爹画了张猛虎贴在我床头,又在我枕头下藏了把剪刀,从那以后才不哭了的。”
  四姐不声不响地递来一把剪刀,阿宝接过,塞到小宝儿的枕头下,安置妥当后,阿宝回身与四姐笑笑,四姐稍稍红了脸,慌忙转身走了。
  今年夏天热的早,才到了五月里,天便已热的不像话。阿宝早就看中渡月亭旁下那一块既浅又清的湖水了。每每锦延还未过来时,她吃完晚饭,便带着桑果去镜湖里洗澡。她洗,桑果给她望风。
  阿宝不会游水,也不敢去深水处,只敢抓着湖边水草,在浅水处如同狗刨一般扑腾一阵,扑腾许久,身子还是原地不动。暑热夏日,能于凉凉的湖水中嬉水,当真是再畅快不过了。桑果胆小,怕淹死,只敢蹲在岸上。先前她还提心吊胆来着,怕阿宝着了凉,又怕被人看见不好,几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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