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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云深处帝王家-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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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德哼一声,嘶吼,“我算是明白了,这赵顽顽是想效仿武则天,掐死自己孩儿嫁祸我啊?”
  刘敏笑:“那看您怎么想了。咱也干不着您啊。”
  内侍省的踢开了门,拿着木头夹子和烙铁进来了。
  韵德脑袋里不停地思索,不对,不对……赵煦根本不喜欢赵顽顽,怎能帮她这么祸害自己呢,赵煦可是一个无情得连瑞福这个女儿都能抛弃的人,他巴不得赵顽顽夫妇不得善终呢,怎么会帮他们惩治自己,更何况她那驸马荀子衣还是他眼前的红人……
  内侍省两个老内监拿着指头夹子走到她的面前,坐在凳上问她,“公主,您从实招来吧。”
  “我招什么?”
  那老内监瞪起了眼睛,将指头夹子套在她的手上。
  韵德浑身颤抖,“你们真敢吗?!啊……!”
  他们真的敢。崔妃和赵顽顽不都经历过吗?韵德的瞳孔散大,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另一个内监拿起了烙铁。那烙铁在火炭中烧了一阵,发出暗红的光,向自己移过来。
  韵德的额头大汗淋漓,在那暗红光中,突然想起赵顽顽方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装疯卖傻。”
  装疯卖傻……装疯卖傻
  她的意思是……
  韵德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那两个内监和刘敏,都愣了一愣。
  韵德指着暗处:“鬼,都是鬼,到处都是鬼。”
  她突然攥住刘敏的衣裳,“你是来向我索命的吗?”
  刘敏厌恶地甩开她。
  “她是装得吧。”
  “这谁知道呢,进了这地方的人,疯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韵德趴在地上,哈哈大笑,笑个不停,指着苍天道:“荀子衣!冤有头债有主!哈哈哈哈!”
  刘敏与那两人攀谈几句,听她提到荀驸马,忍不住插口道:“你还真说着了,冤有头债有主,你可找他去吧。”
  韵德的脸上散出迷茫的笑,内心却突然咯噔一声。
  草他娘的祖宗!果然是荀子衣……他要一石二鸟,要让她万劫不复,要让赵顽顽做任他摆布的傀儡!
  

  ☆、要回京

  赵顽顽入了荀宅时; 侍卫们已经将关押着的绛绡救出来了。
  绛绡抱着她哭泣:“那李铭府……将我捉过来一通鞭打; 还把我……衣裳脱了。方才听见外面人声,他就从后面净房窗子给跑了。若是来得再晚些,我恐怕就没了清白; 恐怕您也就见不着我了。”
  赵顽顽咬了咬牙齿。
  “即便发生任何事情; 也别轻有死志。”
  绛绡点点头,哭声止住后,抬眼说:“李铭府威胁我时,说是韵德公主叫他这么做的; 为的就是想让您‘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赵顽顽苦笑。
  她心里清楚,偏就这话她这十三姐是绝对说不出来的,因为她是最不想让她死的。她要是死了; 韵德会觉得人生毫无意义。没有比较,没有亲情,没有爱也没有恨。韵德看她的每一眼里,都是这样的一种不舍。
  穿着绿衣的下人来到赵顽顽身边:“公主; 我家主人在后园等您许久了。”
  后园。
  赵顽顽想起她还是文迎儿的时候; 懵懵懂懂地被领入后园,那荀子衣便站在那里; 意图轻薄。
  而这次她明知道山里有虎,却也不得不去。
  荀宅的后园之中,曲径通幽。
  玉冠的俊秀男人一如昨日,他手里抱着一个红色的襁褓,襁褓之中的孩子正安静地睡着。
  赵顽顽一眼就望见她的阿氅; 她的眼里也只放得下这孩子。
  她微微松了口气,离开时到现在,也不过约两个时辰,孩子仍在熟睡。她为自己感到有些骄傲,至少望见熟睡的孩儿并没哭泣,便知道自己的奶水是够的。只要她不饿,为娘的就高兴了。
  她望了一会儿,将心沉下来。不敢轻举妄动。
  荀子衣道:“我让你着急了。”
  赵顽顽:“嗯。”
  荀子衣:“只要你答应,我立即向官家请旨,将你出降于我。”
  赵顽顽毫不犹豫:“嗯。”
  从后面奔着追来的绛绡等人听到这话,都蓦然停住。
  侍卫也跟上来,手里拿着火把,将这静谧黯淡的院子点的通明。
  荀子衣抚摸了抚摸怀中的襁褓,微笑地走上前来,向着来人道:“诸位恐怕还不知,这孩子的父亲便是鄙人。”
  没人敢接话。
  绛绡从背后听见时,愣了愣。此时看见那荀子衣怀里的孩子。她也倏忽间就明白了。
  凤霞从她身后走出来,附在耳边跟她说了几句话。
  荀子衣微笑着侧低着头,对赵顽顽说,“这些时日,辛苦你了。”说完又向着周遭:“都怪我,没看好韵德这妒妇,她嫉妒我与和国长公主有了骨肉,便千方百计地陷害。我因顾及她天家身份一再忍让,但到了今日这地步,也顾及不得了。”
  荀子衣低头问赵顽顽,诸位都是为你而来,你且说一句。”
  赵顽顽面无表情:“嗯。”
  ……
  ……
  紧接着一月,西军接连不断地告捷,辽人闻风丧胆。这样一来很快便能收兵回朝了。
  一打起仗来,时日就过得飞快。
  将士们满脸都是即将归家的喜悦。对于冯熙来说,在赵煦面前所下的戍边三年的承诺,才仅仅过了半年罢了。
  周遭越是喜庆,思念便越盛,而心底得胜的欲望便越强。
  他就是辽人口中至怕的”那个天生神将,又回来了”。
  “报。圣上使者到了军部了。是个宦官。军部让您回去接旨。”
  冯熙正与儒风及大将们讨论毅捷军下一步的突袭,外边看守大营的士兵前来通报,儒风一喜:”圣上是差人送军饷来了?”
  冯熙却皱眉。一般若是有事,都是丞相李昂或者枢密院来人,赵煦不会直接以金牌下示。这让他冷不丁想起过去有十二道金牌引帅回朝、杀功臣于风波亭的旧事。
  冯熙上了马快步到了军部,一进去看见金银线锦衣的一圈侍卫,当中太师椅上坐着个人,更是锦帽貂裘。仔细一看,笑道:“程内监。有失远迎。”
  来得正是程子海。冯熙皱了皱眉,这皇帝跟前养尊处优的第一人千里迢迢来西军军部,定然是有大事。
  见他前,程子海靠着椅背十分养尊处优,待他出现后,程子海面皮上对他露出他一贯对赵煦的谄媚神情。起来笑眯眯地说,“冯将军,别来无恙。”
  “我已经叫军部准备了些粗茶淡饭,近日战事颇有些吃紧,恐怕要怠慢程内监了。”
  “不妨不妨,”程子海往这营帐大厅里头看一看,土墙破壁,这周遭的桌椅板凳,也没用几把好木头,想也想到边关这艰苦条件,难不成他还能多呆么。
  “咱是来传官家旨意的,传完咱还得回去复命,随意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下午即要启程。不过……冯将军说这排的战事吃紧,咱听了却有些许着急。”
  “什么意思?”
  “如今朝廷与辽廷开始议和了,云中之外的地界儿是辽人的,再打下去伤了两国友好,怕您吃不了兜着走。”
  冯熙的眉头蹙得越发紧,”议和?枢密院尚未给我任何通报,前些时日圣上还因战事推进封赏,这议和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如何一概不知?”
  程之海:“就是最近一月才开始的,我就是特地来宣旨的。”
  先礼后兵,方才他将话委婉地说了,现在才是真的。“冯将军跪下接旨吧。”
  一听见议和,众将已经怒了,都呼喝起来。
  “现如今正是得胜之机,咱们很快就能将几十年前辽人侵占的地盘拿回来了。去岁朝廷要咱们发兵的时候,可没说有一天要议和啊!”
  “就是!朝廷里头是什么小人作祟!”
  “请李昂李丞相劝一劝陛下,咱们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程之海大声道:“肃静!李大人去岁就已经被贬至江南了,战事早有枢密副使荀子衣坐镇,诸位,这便是荀驸马与陛下计较的结果。都跪下听旨吧!”
  冯熙不得已,率众将跪下,便听他将停战等待议和结果的圣旨宣读出来。
  这最后有一句,任何情况都不得进攻,即便兵临城下,也必不能伤,以免“影响两国和气。”
  程子海放下圣旨,“如有违令,格杀勿论!冯将军,如果有谁今后胆敢斩杀辽人一兵一卒,烦请就地砍头,以儆效尤。父母妻子,发配岭南。”
  冯熙冷笑一声,“就算敌人欺到头上也不可动刀?”
  “就是这个意思。否则议和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非要议和么?”
  “是非要议和。”
  “那违者若是我呢?”
  “那就……自有人来请您回京,入天牢,诛九族!冯将军,您的孩儿如今已满月了。”
  “臣,接旨。”
  刚宣读完,一名大将就摔了桌上的一杯子。瓷杯子一落地,啪地一声响,程子海大叫:“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他迅即命令禁军侍卫掏出刀来。
  这禁军里都是认得冯熙的,皆看了看冯熙的眼色。冯熙示意他们就按这程子海说的去做。
  冯熙以手势安抚众将,众人都憋着一股气,但还是服从军令安静下来。程子海颇为得意,用膳之后便随即离去了。自然又少不了对这西北的粗粮和陪侍的兵士鄙夷一番。
  ……
  数日之内,枢密院连下军报,命令撤退三百里回到云中。
  紧接着,辽人便跨河而至。水草肥美之地,尽落其马蹄之下。
  众将愤懑无处可放,怨声载道,军中越发不安。
  而冯熙则话越来越少。
  半月不到,辽人便攻到云中城下,枢密院又数道密令传来,说议和正在关键时期,绝不能回击。
  辽人却没半点议和的意思,这一回,竟然出动了十几尊大炮,轰隆声震响城墙。
  众将捏着拳头,在城墙上道:“咱们这是坐以待毙。这议和不知真假,咱们的命是朝廷彻底抛弃了的。将士们死也不能死在这城内。”
  “可咱们死了,父母妻儿却要受无妄之灾。”
  突然一莽汉将军站起,手捶墙面,捶处一个窟窿来。粉末荡出,他向众人道:”不如反了!不出城,被辽人打进来是死,歼灭他们,朝廷也是死,横竖都是一死,不如便突围出去,杀了辽人,将家人都接至身边儿,咱们就落草为寇了!”
  “好!”
  儒风看向冯熙,他默然无语。
  众将气不打一出来,私下按道窝囊。有知道冯熙全家都在汴梁,若真是落草为寇了,这也得连夜将汴梁亲人接出来。可他的妻子是和国长公主,妻儿皆在宫中,想必宫里为了他就范,早就将人软禁了,他怎么敢呢。
  众人皆不敢指望。这样一来,军中越发气丧。                                                                                                                                                                                                                                                                                                                                                                                                                                                                                                                                                                                                                                                                                                                                                                                                                                                                                                                                                                                                                                                                                                                                                                                                                                                                                                                                                                                                                                                                                                                                                                                                                                                                           
  烽烟之中,炮火轰击城墙,早无希望的士兵们仍在为最后一口活气守在城门口。
  他们眼睛望着城楼的那间屋子。冯熙已经在里头坐了两天,没出来过,更没有指示。
  将士在外互相道:“此命这么舍了,只是为了父母妻儿安好。等死也就等死吧。”
  轰击越狠,人心越慌。少小哭泣不止。终于有人站起来朝天一喝:“老子忍不了啦,死也要死在外面!”说着跳上城墙去点燃火炮。
  轰!山摇地动!
  “老子也不忍啦!反正征了这么多年的花石纲,俺家早就没人了!”
  “活着出去,便接了老母上山去,还怕他不成!拼了!”
  人声攒动,越来越多的人不再等死。
  他们的眼睛再次望向那个方向。
  他们希望听到一个真正有希望的指示。
  等待之中,儒风从里面走出来,向着下面道:“众将士听令,各就各位,把那十几尊炮给咱点上了!把箭头全沾上火油,今儿个谁也不能死求了!精神起来打完这一仗!”
  底下顿时来了精神,呼喝声比那辽人的烂轰炮还要大声。很快城墙上下布满了人,众人兴奋无比。
  火炮与火箭打了头阵,眼看外面火光一片。更远的地方,尘土荡漾起来,能听见铁蹄与脚步的声音。
  “这是……”西军的将士们还在纳闷,突然有人灵光一现,“对啦,是毅捷军!”
  还有毅捷军。这只队伍可不在枢密院的管辖,他们是冯熙的私人军队,只要他们来了,里外一个包抄,便能歼灭城门口的辽军。
  原来冯熙早就做好了绸缪!
  城门打开,冯熙站在墙头,提刀而立。风呼呼地吹着他身后的旗旌,儒风带头,:”城内西军听令,冲出去,杀他个干净!”
  ……
  ……
  荀子衣敲了敲门,随后推开门进去。
  赵顽顽回头一瞧,一言不发,继续拍着阿氅的肩头哄他睡觉。
  “韵德在掖庭疯了。”
  ”嗯。”
  自从她进了荀宅,说的最多的也就是这个“嗯”。荀子衣说,“她倒是聪明,她要是不疯,这宫里头无故抓人打人,又抢了孩子,官家、御史、登闻鼓院的判官们也都不会饶了她。只着一疯,谁人都怜悯她,只将她放归她母亲明节皇后宅去治病了。”
  “嗯。”
  赵顽顽默默微笑。韵德算是听懂她的话了。
  她背对着荀子衣,荀子衣没看见。他继续道:“知道你对她这贱人不感兴趣,不过有个感兴趣的事你一定想知道。这回和辽议和,辽皇点名了要冯熙的项上人头,便可免了我朝一年的岁币。官家听了乐不可支,当下便同意了。”
  赵顽顽拍着孩子的手突然静止了。
  荀子衣很得意:“……还有一件事,关乎你我。韵德既已经疯了,官家便准了她与我仳离,我也能正式迎娶你。只不过你我都是有过夫妻之实的人,不便公之于众,这月二十九就是好日子,咱们就在这宅里拜了天地便了。我也不嫌你的孩子是那冯熙所生的。毕竟将他的人头供给了辽人,他也算是个英雄。”
  赵顽顽这次没有吭声。
  提起冯熙,她的嘴角微笑更盛。
  她内心有十分的把握。若是天要与他斗,他也会胜天的。所以她只要等就够了。
  荀子衣从她房里退出来,向自己的幕僚问,“西军现时是什么状况,怎的这几日都没有消息?”
  幕僚道:“这几日派去西军的人都没回来。”
  荀子衣:“莫不是被冯熙发现了?”
  西北距此有千里之遥,因为这些年战事不止,军驿通路就那么一条。冯熙带着人杀了辽人一个干净,自是不可能报与军中知的,西军不能有人离开,自然进来的人,也不会给他们出去。
  ——除非辽人通知汴梁朝廷。从辽过河北再到汴梁,这消息怎么也要两天。
  最后一个西军军部的朝廷使者,是告诉冯熙立即回京的。若他不回,那冯家上下、赵顽顽和他们的儿子,便有性命之忧了。
  要得一个冯熙人头,就能减免岁币,这还是被俘的辽将所透露出来的。
  京里他的信使原本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带来赵顽顽的消息,但已经一月没来了。寂静便是风雨欲来的预示,而他却从敌人那里得到这皇帝要他性命拿来献宝的消息。
  冯熙点头答应:“这京,我是要回的。”说完便将那人扣押下去。
  “而且,我还要率军而回。”
  

  ☆、逃跑

  赵顽顽抱着阿氅出了门 。这时一月来她头一次出门。眼下已入了夏; 日头都甚大; 阿氅也该晒太阳长个儿了。
  凤霞和绛绡跟着她在外面倚靠着门坐着,阿氅在母亲怀里,总是在睡梦中咯咯甜笑。
  荀宅的下人引着一个老人和两个小厮进来; 这两小厮拉着个驴车; 上面装了一个箱子。
  这老人正是冯宅的郭管家,放下了箱子过来跟赵顽顽说话。另外两个小厮由绛绡领着带去喝水、如厕去了。
  这是荀子衣答应的,让冯宅给她送来些可用的东西,由冯家人亲自送过来。
  荀子衣让自己的幕僚每日在她门前溜达; 近日那些人已经溜达了好几圈。那幕僚看见人便走过来,“什么东西,我要进去看看。”
  郭管家不满地道:“公主所用乃金银贵重之物; 你有什么资格看?”
  凤霞也道:“谁让你进房?你有这胆子么?”
  那幕僚于是闭了嘴。
  赵顽顽看也不看那个人。她的眼里七八分都是孩子,剩下三两分是自己人,她问郭管家:“姑母还好么。”
  她关心文氏的病。自从冯熙走了,她的心想必就一直提在嗓子眼; 再加上自己生了子; 她也不得见……若是听说自己在荀宅,恐怕病情会越发严重。
  郭管家叹了口气:“反而比以往好了许多。王妈妈跟咱们说; 夫人私下里常说的话是,小的们正在困难,她还不能死了给小的们添堵,因此得卖力活着。”
  送完了东西,郭管家同赵顽顽告了别; 几个人便走了。
  刚才还有风,这会儿倒没有了。周遭静谧、闷热,赵顽顽抬头:“你看,天变了。”
  凤霞仰起头来一看,果然北面飘来浓云一大片,有压城之势,估摸半个时辰就会飘到这边儿来。
  那溜达的人从院子里走近,屏着眉头问,“绛绡去哪儿了?”
  凤霞瞪着他,“你怎么跟公主说话?”
  那人心想这女人不日也就像韵德公主那样出降过来了,还得瑟什么呢。出降出降,就是降低身份委身于人,这家尊的还是男主人,翻手云覆手雨的还是荀驸马,这些公主们不过是给他平步青云的一个马下蹬而已。
  于是四下瞧了瞧,也不问了,回过头来指挥其他下人:“去茅厕、厨房都找找去。”
  阿氅哭了一声。赵顽顽都目光终于向这幕僚看过去。
  “我的孩子哭了。”
  她面无表情,那幕僚看过去,这位和国长公主美得有些极致,为何说是极致?她的美不似是生人的美。或许是因为才生育不久,面容的白和纯粹如冬日夜晚的雪,能照亮万物,而看得久了,又会因为这种极致而盲目。
  盲目她下一步的动作。
  赵顽顽向凤霞道,“我记得我初次进这宅子里时,正好看见有人冲撞了十三姐,而被拉出去杖毙。”随后转头向那幕僚说,“既然这是十三姐的宅子,规矩还是得按她的来。”
  凤霞忽地一愣,在看那幕僚,更是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咯噔咽了一口。
  谁都知道,是荀子衣死乞白赖要娶这和国长公主,连她有别人的孩子也不怕,那替她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幕僚又怎会犹豫……连他原配,皇亲国戚的韵德公主不也照样被他算计了?
  那幕僚脑袋里电光火石,现在才想清楚自己是个可用被任意碾碎的蝼蚁,突然间腿一软跪下去,颤抖着声音,“贵人行行好,给小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下次见了贵人,定行大礼!不,这回的小人也补上……”说这在地上通通磕起了头。
  赵顽顽轻轻摇晃着阿氅重新睡觉,摆摆手,“去远处聒噪。”
  那幕僚就半蹲着往外跑走了,走到她院子外,那几个去找绛绡的回了来,“那小丫头没在啊。”
  “能去哪呢,难不成还能跑了?”
  “怎么跑,咱们的人层层守着。”
  众人陷入了沉思……良久后,才想起冯宅来的那管家和小厮们……
  可这些人早走了。
  ……
  绛绡换了小厮衣裳,脸抹了黑跟出去,没有多留,让郭管家替她租了好马。
  她嘱咐郭管家道:“公主二十九就要被逼婚了。她估摸荀子衣与官家都想着法子与辽人合谋想害死二哥,若要威胁二哥,他们势必会将冯家人抓起来。趁着禁军还没上冯家抓人,赶紧带着夫人躲去乡下。”
  郭管家知道事情严重,于是答应下来。
  绛绡继续说,“也得将冯大姐儿接出来,今日你们就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吕宅旁边就是孔将军的院子,见了冯大姐儿和霜小也都知道,让他保护你们离开。”
  郭管家点了头,“你这偷跑出来,公主是安排你做何打算?”若只是告诉逃跑,公主也不会铤而走险地安排送箱子这事,让她扮成小厮出来。
  绛绡道:“我是要去西军,阻止二哥回来。他们要杀二哥定会使计让二哥回京,咱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郭管家着急了:“去那么远你如何能行?我看……让孔慈将军去?”
  绛绡道:“我不行谁也不行。现在荀王八是枢密院副使管着军中,军里没人能在这个时候出城的。反而我这种小女子才能出去。”
  荀王八,那荀子衣也确实是王八。郭管家只担心她安危,但也明白她寄托了公主那全部希望,是箭在弦上。也就着紧地租了良马送她出去。
  “你骑马能行么?”
  “不行也行了。郭叔您也得抓紧,今日里接上夫人和大姐,赶快离京。”说完便跨上了马,摇摇晃晃向城外去了。
  ……
  ……
  郭管家身负赵顽顽和绛绡的嘱托,先是回冯宅安顿了王妈妈带着文氏走,不动声色地跟外边儿下人称道是出去礼佛。除了王妈妈,连文氏也不知道真相,只道就出门去给家里这些孩儿祈福。
  郭管家又借口送些东西,半路去了趟吕宅。门口正碰见了霜小,道她是赵顽顽信得过的,急急吩咐今日里必须出城外会合。
  霜小每日都会借口出来买菜,路过孔家门前望一望。每一次都驻足良久,期盼正好能碰上孔慈回来。            
  这回是正巧在门前遇上郭管家要找人通报冯君进去时遇上的。霜小听完,嘴角抽了抽,答应下来:“放心,我这就回去与大姐儿准备。”
  “若有什么意外,找孔慈将军。”
  “明白了,您快去带夫人出城。不过大姐儿白天不好出来,我们傍晚跟着回去的菜车偷溜出来。”
  “不能说是回冯家么?”
  “那吕缭和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就是咱家上门也不能随便将人接出来,必得提前一段时日与他们商量,要同意了才行。”
  郭管家也知道吕家对大姐儿苛刻,现如今冯熙去了边关,赵顽顽也出了宫,在皇帝那里冯家又失了势,这些他们看在眼里,便待冯君态度又冷了。郭管家知道这理,只好说,“看着点时辰,别等城门关了。若城门关了你们还没出来,我便带着夫人先去香庵等一天。但也就只能再等一天了。”
  因为只要两天,冯熙必能进京,若是没回京,便是反了。若是反了,必抓冯家人来杀鸡儆猴。怕的是还不到两天,他们便会先将冯家人抓起来,因此逃得越快越好。
  郭管家走后,霜小再次望了望孔宅。这一次我望得比以前短暂,却又比以前更依依不舍。也不知为何,总有种今后难再见的预感。
  霜小跑回冯君卧房,说了郭管家传达的话,就即刻开始收拾包裹。
  冯君自从进宫回来,得了些自由,只是要出门还得请示吕夫人,她要出去可不容易。
  霜小笑:“我早就想好了,咱们就带些随身银两,装在菜篮子里,上面拿一捆菜遮着。您再穿我一件衣裳。咱们等天暗了再走。”
  冯君有一丝犹豫,霜小道:“我知道大姐儿在想什么,你是在想月凝吧。你放心,等我送你出去了,我再去跟她说,将她带出来。我们两个下人好找这走出来的借口。但是现在不能告诉她。她皮薄,若是咱们没走出去给人看见了,怕她吃不了几句喝问和鞭子,就要把逃跑的事全给说出来。”
  冯君忽然抓住她的手,手上热乎乎的,她眼里有些湿润。
  “霜小,这些日子多亏你了,凡事都想得如此周到。”
  自霜小来了,在吕缭和他那些姬妾下人面前机灵地想办法维护她,再加上正好春闱地时候,她也早就按赵顽顽说的,教人注意他贿赂地事,抓住了他把柄,这才让他对自己安分了许多。
  她手上的温度传导过来,霜小心里某个冰了许久的地方暖了起来,自从亲见了小环的死状后,这也是头一次感觉身上还有什么地方真是暖的。真想多握着这双手多一会儿。
  眼见很快将入夜,霜小拉着她起来:“这会儿走刚好。再迟等坐车去了城门也关了。
  冯君点点头,换好她的丫鬟衣裳,带个头巾。两人一块儿拿着菜篮向走菜走泔水的小门走。这时候天还尚留着白,但人脸隔着一丈也看不大清,倒是没什么阻碍。待出了门摘了头巾,冯君回头盯着这吕宅愣了愣神。
  霜小道:”大姐儿,咱们走吧。”
  冯君叹了口气:“虽说出了城,也不知咱们都要逃去哪儿,但只要离开姓吕的,便算老天对我不薄。”
  “出城?”
  突然一个熟悉又可怕的声音传过来,冯君听到这声音,胸里便立即涌上一股恶心感。
  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什么出城,什么逃走?我娘子这是要弃我而去?”
  是吕缭。他一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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