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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云深处帝王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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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想着他怎么能将她视作下作之人,一边又想; 她既信誓旦旦说与冯熙本无夫妻情谊,现在为何又要气他不相信自己?倒真是矛盾。
她穿好衣裳从屋内出来,那儒风远远站着; 一望见她便立时如猎犬一般警觉,不知是否冯熙又交代了他什么。
绛绡方才见冯熙出来时老大火气,有如脚下生了风地狂步而出,现在文迎儿又胸口起伏、唇齿颤抖地开了门站在屋前。
也不知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时天雷地火的; 一时又霜降冰冻刀光剑影。她冷不丁朝儒风望了一眼,儒风也正对上她眼神。两人触电一般将眼神挪开。
“你拿火盆进来。”
“火盆?是要烧什么?”
文迎儿已经气鼓鼓地回去了; 待得绛绡将火盆端回来,她将那些信全烧干净了,扑灭火后,嘱咐绛绡道:“这里面的灰渣子全部包起来,你让儒风送去荀驸马宅子上。”
绛绡眼睛瞥到一边; 看有一小片被风吹出来的没烧尽,于是跑过去捡起来,正要再往灰渣子里丢,借着余温再烧烧。文迎儿突然道:“这一片纸留得倒也好。”
“什么意思?”绛绡瞧她面上还带着点笑容。
文迎儿道:“将这一片纸放在渣子最上头显眼处,去的时候,让儒风多弄出点动静来。”
绛绡又不懂了,但仍然依着话告诉了儒风。儒风踟蹰道:“我是奉命跟着娘子行踪,并不听娘子号令,这还是潜别人去做罢。”
绛绡低头想了一会儿,挑眉道:“那……你听我的么?”
儒风低头,“这是两码事。”
绛绡道:“我们娘子就在家中哪里都不去。我们提举相公爱重娘子,若他在也会让你跑一趟,兹事体大,你想想看,娘子也不能让别人去,让你去就是想让相公知道这事,让他放心。为人属下的要体味上人的这点苦心,他们好咱们才能好啊。”
绛绡一脸娇羞地劝说下来,儒风听着耳语莺啼,受用至极。好在荀宅就在对街,快步来回不用许久,即便文迎儿想出门也没有他脚程快。
奔至荀宅,依着文迎儿的意思,大声叫唤里边人引起荀宅注意,果然有穿绿的和穿内侍的两种衣裳的人在门口引他入里小歇。他在门厅坐了一会儿,荀宅绿衣裳的仆从接过灰渣包袱正要反身回去荀子衣那院,内侍却笑眯眯地过来问询:“这听说是冯宅来的东西?”
那绿衣小仆点头答应,那内侍装模作样动那袋子,“这什么东西,灰不拉砟的,”遂从小仆手里夺过来,翻起,看见最上边有一张巴掌大的有字的纸。
儒风在不远盯着他们,装作无事。过得片刻那内侍突然打咳了两声,手里头从那张巴掌大的纸上撕下一小片来,然后把那包裹一摔,“这什么呀,扑我一脸灰,快拿走拿走!”
儒风尽收眼底,见目的达到也就回来了。果然文迎儿正在等他,还让绛绡给他泡了茶,让他坐在石头凳子上笑嘻嘻地倒给他喝。
儒风的脸更红了。说完了正事,文迎儿便知道韵德帝姬那边肯定看了那个残片,知道荀子衣想跟自己暗通款曲了。
荀子衣是有些高估自己的实力。他想帮她,但他能攀的不过是一个高殿帅,对于宫闱中事,他知道的还不如韵德帝姬那内侍省的内监们多。而与朝堂宫外有关的,冯熙为皇城司之首,官家与太子的爪牙,也远比他这么一个无实职的驸马胳膊伸得更长。他没什么与她攀谈的资本。
更何况,文迎儿看到那信后,明白他曾被官家封为她的驸马是不假的,那么她印象当中,跪地求内侍替她所托救命的人,也一定就是荀子衣。是她的驸马,在她有生机的时候却明哲保身,现如今看她做了冯熙妻子,在冯熙还是逃兵时,不见荀子衣询问,而到了冯熙一跃冲天,却跳出来打她的主意。
眼下荀子衣知道她的身份,反而对她和冯熙都是个暗箭,若是他冷不丁地在背后将她的身份捅给韫王那一方,冯熙也会因她而倒,太子也受连累,朝廷又会倾覆。冯熙与她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文迎儿知道要牢牢和他拴在一起,才能知晓和她有关的真相,让她回到原来的位置。这么看来,荀子衣可是个危险人物。
既然韵德帝姬厌烦他,总是想方设法整治他,那倒不如顺水推个舟,让帝姬也知道知道他的心思吧。
至于冯熙那头,儒风会告诉他她将信烧了送回去,这就是她对他今早的解释。想必冯熙知道后也不会再生气了。
正好外边送信的小厮过来,又递给她一封信笺,打开来一看,拿给绛绡,“简单说说上面写了什么?”
绛绡摆眼给她,意思是,儒风还在呢。文迎儿低头喝茶。绛绡明白这是故意让儒风听见,于是道,“是玉清神霄宫的徐道官送的信,说三日后有他的法会,请娘子过去听。”
文迎儿摆动茶壶,问儒风:“这徐道官你有听说过吗?”
儒风道:“略有耳闻,听说为冯提举府在贡院街北的宅院做过法事,轰动一时。”
知道就好,徐柳灵也是太子现如今重用的人,冯熙在江南一战和徐柳灵在城楼上装神弄鬼还息息相关,看他这口里并没嫌恶的意思,知道冯熙对这徐柳灵并不反感。
总不至于,他谁的醋都吃吧。文迎儿心底一笑,突然发觉今早被他那样摆弄之后,自己却心里有愧似的,今天一百天心心念念都是他怎么就不生气了——虽然借口是自己与他已经成了盟友,可这一想到他不会生气,心里都在暗笑的毛病是怎么回事?
回了屋内绛绡关上门跟文迎儿偷偷说,“这信里夹着个东西,我方才没有掏出来。”说着才将东西从信封里倒在桌上,是个精致的小桃符,但比匠人做的要粗糙些,桃符上写着敕令咒,“敕令娘子万福”。
绛绡低声道:“我就是一眼看见这几个字,没敢拿出来。万一儒押班看见了,告诉二哥……这道官对娘子是不是……”
文迎儿头疼了,嘴上却道:“别瞎说,你将这桃符也烧了吧。等我去法会时再与他说清楚。”
冯熙晚上回来时,文迎儿备着热饭在门口等他,要亲自为他更衣。脸上笑得皮面僵硬,冯熙一看她是在讨好,便冷冰冰道:“累么。”
文迎儿笑着:“不累。”
“我看着累。”
文迎儿将大块羊肉夹起来,用手掌接着送到他口边上,“不累,侍奉郎君是妾身该做的,郎君吃,这一桌都是你喜欢的!”
冯熙本不愿搭理她,可低眸一瞧,那羊肉的油水滴在她手掌心里,登时心软了,只好伸口过去吃下。
“我已经吃了,你去别处吧。”
“不行!我和你立了盟约了,你没给我母弟的线索,我得好好侍奉你呢!”
文迎儿现在十分无赖,赵顽顽本性十足,凑在他跟前又夹了东西用手接着过来,眼神像是乳母喂小童一样。冯熙若是伸嘴过去,那还真成傻儿子了,若不伸,看她一个帝姬手上全是油腻脏渍,又狠不下心来。
这女子耍起手段来令人无从招架,多少英雄汉遭在这美人计上。冯熙只好还是像傻儿子一样吞下那肉,只不过仍然面容故作冷淡。
“嗯……西北是怎叫的女人的,婆姨。西北的婆姨、京里的歌妓、扬州的瘦马,可是齐名的,不知道你以前瞧没瞧过?是不是又泼辣又腻艳?”
“你说这个干什么?”冯熙皱眉,怕是她为了讨好,又想了什么馊主意,难不成要给他招买小妾?那他当真要动怒了。
文迎儿笑道:“我听说西军军部的那些长官,常日里也没闲着。就算你闲着,调回京也三年了,觥筹间酒楼正店未少逢迎,桌饭间未少有陪侍的……”
“你是问我动没动过意?没动过,”冯熙一口羊汤喝下去,突然冒出一句热烘烘的油皮腔:“老子除了爱动刀,就只爱动你,你是想听这个么?今天动得不够?”
文迎儿道:“够了。”她立即收了笑。原先绛绡想做通房时,是她不许,现在她略提及,也是想试探试探冯熙的意思,如果找个女人能搪塞他倒是好的,可其实明明知道他绝不会动意……
她是怕自己一再的委身,心里还一再地自在,舒爽,今次已觉得他吃醋都会令自己心不能安,若这感觉长久了,她想离开都离不了了……
☆、霜小
既结了盟; 成了盟友; 这关系反倒比夫妻稳固。文迎儿用这借口给了自己台阶下。她倒是在冯宅安稳了。
正好冯君嫁了第三天,当天早上回来拜门,文迎儿与郭管家张罗宴席; 请了包括文家、幕宾等在内上百人; 可谓壮观。
这一回也是文迎儿早就瞧出来,亲家吕氏就喜这样派头,才会对冯君以礼相待,否则冯君在吕家免不了吃苦头。好在冯宅已经不是前几年的冯宅; 冯熙如今的官职,令人不可小觑,在外面也是冯相公; 即便是那吕家老相公来了,也得与冯熙相互拱手称官礼。
冯家的骑吹早就过去接了,冯熙作为二哥,亲自带着金银首饰; 租来高头大马与销金轿子迎门; 这可是极大的阵仗,由皇城司点举来亲自迎门的; 可是给吕家光大了门楣,周遭围着看热闹的人群,认出是前不久凯旋的大统领冯熙,都趁着炮仗喧嚣叫嚷,比那酒楼门前还人多。
孔慈因为就在间壁; 冯家有什么事自然便来帮忙。两人站在吕家门前等候,许久也不见人出来。
冯熙皱了眉头,问看门的小厮:“怎么回事?”
小厮例行回答似的搪塞:“娘子还没打扮好呢。”
“马上过了吉时了,如若再不出来,我们便进去抢。”
小厮大惊失色,“这,这可不行啊。您可是相公大爷,怎么能这么闯门呢……”但说着又怕,赶紧让人去里面回报。
孔慈都已经将布绳在胳膊上缠了一圈,准备进去抢人了。正等着冯熙下令,终于那吕缭牵着冯君风风火火地出来了。
冯君带着帷帽,到了冯熙跟前道:“二哥。”
冯熙听她声音嘶哑微弱,“你病了?”
“昨晚上得了风寒,有些突然,今早不大起得来,二哥见谅。”
冯熙松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上轿,我们回家。”
冯君点点头。那吕缭一脸关切地将她搂在怀里,跟冯熙说,“君君这病得太不是时候,二哥你千万别见怪啊。”
冯熙对这吕缭的作风有些了解,但看她将冯君护在怀里,表情又这么担忧,心底还道这人毕竟是成婚了,转了性子。更加上他对吕老相公的钦佩,又与吕家大哥、二哥从小打闹在一处,后来都入了军中,相互都知道对方军功战果,遥遥相敬,因此他虽然不屑这吕缭,却十分敬重吕家。更加上冯君执意此人,只要她满意,他自然不会多问。
轿子骑吹回到冯家,门口冯君过了火盆,在周遭宴席观者的注视下入了厅堂。她全程带着那帷帽低着头,吕缭连连与宾客点头:“染了些风寒,染了些风寒。”
到了堂上,文氏今早是一早就被王妈妈扶出来了,虽然坐着难以起身,却也仍然徐徐努力站起。
“娘,可不敢。你还坐下!”文君过去扶着她,看她舒心坐下了才说,“我这风寒就怕让娘也染上,就不摘了。”
文氏听出她话里音调不对,想说话,却看见吕缭站在身后。
文迎儿于是上前对吕缭道:“小官人出去敬酒罢。”
吕缭腿却迈不动似的,盯着冯君看,文迎儿哼一声,“再不去要被席上罚酒了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意思太明了,吕缭在别人府上不敢造次,也就出去了。
文迎儿默默坐着不动。文氏一把将冯君抱在怀里,两相哭泣,哭了许久,冯君才说:“吕家待我一切都好,娘切莫担忧,好生将病养起了。”
文氏握着她手,道:“让娘看看你。”说着就要掀开她帷帽。
冯君就掀了半个脸,露到眼睛处,便迅速放下来:“当真是风寒,这可不能让娘也染上,那我罪过就难恕了!”
文氏看她喉头哽咽,赶忙说:“好,好,不看,你回家了,还不是由你?”
说着忍不住咳了几声,冯君立即闪身,“王妈妈,还是扶我娘回去罢。”
“也是,我在外头不能多待。等你晚上歇下前过来跟我请个安,让我知道你在就是了。”
“女儿知道了。”
冯君目送文氏被王妈妈扶回卧房去,文迎儿看他们走远了,才走过去道:“大姐,咱们出去走走罢。”
说着带她去了吟风苑,文迎儿道:风寒这么严重,我让梁大夫来看看吧,自家大夫好些。”
“吕家已经看过了。”
“那吕家二嫂好相与么?”
“她倒是还好,堂上也还过得去。”
“那额头又是怎么回事?”
文迎儿倏忽将她帷帽摘了,一看她额头顶着头发处,有个不大明显的窟窿,已经止了血。
“是风寒上到头上了。”文迎儿道。
冯君将帷帽扯过来,重新戴上,“你看这干什么,是我不小心磕碰的。”
“为那吕缭瞒着?你说堂上与那二嫂都好相与,她们知道你磕碰了吗?”
“的确是我自己磕碰的。”冯君依然冷淡,说完就往回走,走到半路回头说,“今日宴席后便与我官人回去,你晚上跟我娘说一声罢。”
文迎儿看她如此固执的不说实话,跟着她一路回了外面。冯君戴着帷帽,却仍旧出去与吕缭一同会客,文迎儿站在外面瞧了一会儿,斜瞥见孔慈,于是过去问道:“孔大哥,前日让你帮忙看顾大姐,可知道吕家对大姐有什么不爽快么?”
孔慈一脸不解:“看顾冯君?”
文迎儿于是明白了。再瞧霜小,正在席间忙前忙后的,文迎儿知道这小丫头有了心眼。
“孔大哥,冯大姐在吕家,或许不大愉快,如若你能有个照应,我们感激不尽。”
孔慈看她给他万福,笑退一步:“你这是怎么话说的,你既然有托我自然照办,更何况冯熙的妹妹自也是我妹妹,我定当不让她受委屈。”
“不能及时报应。我的意思是,如果看到大姐受委屈,就让霜小回来告诉,再从长计议。”
“这事我记下了。”
文迎儿拜托了孔慈,又将绛绡叫过来,让她把这事传给儒风,好教儒风再说给冯熙听。
绛绡嘟哝一句:“关乎大姐,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还传话,您可该去当面和二哥说呀。”
文迎儿一笑摇头,盟友不说家事,否则就乱了方寸。
她是怕乱了自己的方寸,将他的事当做自己的,渐渐便迷失了本心。
远远地,见儒风听了绛绡的话,过去席间与冯熙耳语。冯熙原本正在微笑待客,脸色突然便沉了下来。但转瞬后他便恢复如常。
他一定心中有了计较。他可不是个会让家人受委屈的人。文迎儿目光瞥向吕缭,冷哼一声。
霜小在席间忙碌着,方才已经瞧见文迎儿与孔慈站在一起说话了。她内心忐忑,不知道文迎儿今晚上回去会不会罚她。
这倒还是其次,她对孔慈的心思,早已经不是个秘密了。文迎儿是知道不说,也不阻止,她还以为她是支持自己的,可却又要孔慈去照顾冯大姐,这霜小便不愿意了。就算冯大姐已经嫁了人,可她既在吕家是受气包,免不了就会向孔慈求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冯君对孔慈的眼神,霜小机灵,早就看出来了,而孔慈对冯君,也百般照拂,一开始就扛着她还说与她有婚约,继而还在大婚那天,亲自扶她上轿。
霜小瞧孔慈对冯君是青眼有加的——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绛绡从她身边走过,眼神间与那小侍卫儒风相接,有些旖旎情愫在里面。霜小嫉妒得很。
忙了中午的宴席,送走宾客后,夜晚家里与帮忙的还有一顿。这顿冯熙与孔慈喝得酩酊,文迎儿又陪文氏与冯宅的一些女眷共餐,人多眼杂。
孔慈喝得多了,冯熙嘱咐小厮将他扶去厢房歇息,走到半路上,霜小叫住那小厮:“刑官儿,二哥那里叫你呢。”
那刑官儿道:“我先把孔副使送去厢房了就过去。”
“不用了,我在这儿是干嘛的呀。我将孔大哥扶过去。”
“你?”刑官儿上下打量她:“你能扶动这么大的一号人么?”
霜小过去将他推开,孔慈迷迷糊糊见是她,道:“霜小姑娘啊。”
霜小对孔慈眉眼弯弯地一笑,随后又狠白一眼刑官儿:“你怎么这么没眼力!”
那刑官儿稍微有些明白了。一个叫“孔大哥”,一个又“霜小姑娘”。他被霜小从孔慈身上拽出来,孔慈自然而然地跌靠在她身上。霜小瞪着刑官儿,“你别说你看到过我,否则明天我拿砍刀砍死你!”
刑官儿“呵”一声,看着霜小吃力快步地扶着孔慈往厢房去了。
这又不是主家的事,他们发生什么,关了他什么事,又何况看霜小那架势,就知道那厢房里要发生的肯定是“好事”。
霜小将孔慈扶着入内,关上了房门,将喝得烂醉的人扶上了床榻去,替他脱了鞋袜。
随后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药盒子来,这是她上次见梁大夫来的时候,问梁大夫买的。
她买的是最贵的药,花了半年月钱,她就指着这一次。
她倒了水把药散开,打开孔慈的嘴喂进去。孔慈呛了一口,因喝得嘴里甜滋滋的,也就咽下了。
霜小在他耳边道:“这是醒酒汤,再多喝点罢。”
这也确是醒酒汤,他要是睡得太不省人事,可不就枉费了她的心血和月钱了。
孔慈又喝下两口,霜小将他用枕头靠着后背,见他的脸从喝完酒的苍白,渐渐变得红润,继而火烧起来。
她将自己的衣带徐徐解开,落在脚边,随后一丝不挂地展现在孔慈面前。
孔慈的眼前一时清晰,一时如雾,浑身火辣辣地,每一寸肌肤都像要从衣裳里爆裂出来。
“怎么这么热……霜小,你帮我开窗……”
“我帮你解开衣裳,就不热了。”
霜小将他衣带迅速解开,又去解他裤腰,随后将全部身子贴在他身上。然后糯糯地问:“孔大哥,是我好还是冯大姐好,你喜欢谁呀。”
孔慈醉醺醺地,又是一粗人,何时想过这种无稽的问题。脑中忽然闪过过去与冯熙枕戈待旦的时候说过的玩笑话,“冯家大姐倒是和我定过亲,就是为人太霸道了……不过霸道也有霸道的好处,倒是有点儿像西北那草原上面的女人,泼辣……”
霜小听得咬住下唇,心一狠,手突然伸出去抓住!
孔慈的眼孔一张,那药的作用开始显现,只觉身上一团软绵绵地抱被,令他舒服地来回剐蹭,最后便将她压下去。
便听这抱被嗯哼着,他就与她交缠起来。也不知与这翻滚的被子折腾了多久才睡过去。
霜小累透了之后的这一觉,却是睡得无比香甜满足。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后,忽见孔慈披着件宽衫,呆呆地站在她床前。
霜小鼻头一酸,抽泣道:“你……你昨晚上,太不是人。我好心扶你回来的,你这么对我,如何跟我家二哥和娘子交代!”
孔慈愣着望她:“我娶你。”
☆、摔倒
绛绡第二天早上跟文迎儿说; 一大早就没看到霜小。
后来孔慈那母亲过来了; 说是霜小昨天太累病倒,孔慈念及她辛苦,没告诉冯家; 而是自作主张带她去看了大夫抓了药; 这会儿已经送到他宅子上歇病,特来为她向文迎儿告了假,好让她待在孔家养身子。
照这意思,就是霜小要在孔家过夜。文迎儿看孔母一脸欢喜样; 好像是对霜小这身子着紧的意思,但这孔母也没一次性地将这意思吐露出来,只是问了问霜小的生辰; 还有她在冯宅是死契活契。
一知道是活契,这孔母便囫囵高兴地说“好,好,”文迎儿暗暗道; 霜小这丫头心眼儿还真是长在脑门顶了。
霜小要是在家里; 恐怕这会儿就因为冯君的事被她责罚。她这是怕责罚,就顺水推舟; 躲避出去彻底不打算回来了。
她倒是讨好孔家人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她有这个心思,孔母非要她留下,也不便多说什么。该要如何面对冯家是霜小和孔慈该考虑的问题,文迎儿倒是有准备该怎么就怎么办; 这非是让她留心的东西。
霜小若是跟她商量,她定然会为她好好地置办置办,如今她自己逃跑出去,想来是怕她会责备,文迎儿就等着她什么时候过来请罪,再帮她与孔慈与孔母打破天窗商量余下了。
法会之日很快就到,文迎儿驾车去了玉清神霄宫,早先那帖子也说是场朝臣女眷们的盛会,去了才知道,竟然来的还有那瑞福大宗姬。
玉清神霄宫宝殿庄严,白玉石阶上铺陈五色琉璃塔,中间徐柳灵昭告天地,延请神仙,他周身琉璃塔反射五色光芒于他衣服上。
文迎儿坐在朝臣女眷下首,仰看徐柳灵这位新进皇帝侍宸大法师为她们求乞福寿延年,容颜永固,子孙祥瑞。
忽然听得一声“起——”
众贵女愣了愣,带头的数百名神霄弟子们站了起来,拱手摆出敬天的姿势。贵女们由嫔御们带领,跟随道士们站了起来。
“高上神霄,去地百万。神霄之境,碧空为徒……”
“五雷玉术,召雷雨,破鬼魅,动与天合……”
“敬——”神霄弟子们向着大殿方向半蹲深躬下去,那宗姬好似早已经得了教化,跟着半蹲深躬。后边的女眷看她都这么虔诚,也都陆陆续续跟下去。
文迎儿望了望,这不是在敬天,这几乎是让这些女人向着徐柳灵的方向躬身跪拜了下去。
他的野心可不小。尤其是那宗姬,对他毫不怀疑,带着头的对着他顶礼膜拜。
眼看殿前这神神叨叨念着《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的徐柳灵,专注向天祈求的模样,倒与她最初见到时那样的胆怯、故作名士风度截然不同了。
他张开双臂闭着眼睛,仰面接受着女子们的礼拜,那嘴角掩饰不住的狂喜被她察觉到。
文迎儿在人群中,只是微微低了低头。得到权势看似是很简单事情,但是不能太过欣喜若狂,登高跌重的道理古今皆同。哪有什么东西是轻易能拿在手里又丢不掉的呢。
瑞福大宗姬口中也不自禁地诵念经文,祈祷上苍。前排许多朝臣女眷也是虔诚者。
法会后,女眷们便挨个跟着道士们入了后殿,请徐柳灵给她们讲经、问询时运去了。各个都是有求于他的。
宗姬最先进去,许久也不出来,其他没轮到的其他人都坐在外面喝茶排长队,这么看来,也不知道那徐柳灵什么时候才见她。
文迎儿是被徐柳灵请来的,以他时至今日的地位,若不见他就走也失了礼数。
在外殿等着的女眷们,都一个个地瞧着她相互讨论。有的很小声却也给她听见了,
“这位和那传说的崇德帝姬相像?”
“这话怎说的?”
“那崇德帝姬的画像漫天飞,四处都给她牲祭烧纸烧她画像,怎可能没见过……皇城司的还在搜捕,勾栏不是还扮她么……”
“哪有那么像,我看不大像啊。”
“是啊,你要这么说,宗姬也都长得和那画像像……”
方才宗姬还在外头时,没见她们敢议论,现在皇亲们都在内殿,外殿这些好事的妇人们就敢当着她绵指指点点了。
文迎儿想了想,挨个向这些另眼瞧她们的人看过去,投以微笑。有的人便噤了声,但就是有无视的她客气的,文迎儿本也不愿意计较。但听得有人说:“你这说到崇德帝姬,我倒是想起一桩事,崔妃在宫中与明节皇后斗得厉害,听说她在明节皇后棺前不哭,就是因为明节皇后是她给掐死的!”
“真的假的?竟有这等事?”
“宫里头秘闻,内侍省里头抖漏出来的。”
文迎儿一听到‘崔妃’这两个字,额头青筋一绷,缓步走过去说:“这位是梁编修家的夫人么?”
那人被叫出夫君官职,愣了愣,但周遭看着她,也不好不应承。“是。”她狐疑瞧向文迎儿,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说来也是巧了,文迎儿对这位妇人还有些印象。刚才进来的时候,女眷们站得近的相互说话就交了夫家底,其实不过是这梁夫人自己说过都忘了,这妇人声音一贯大,文迎儿想不听见都不行。
“前些时日我夫君在家中与我提及梁编修,说道在枢密院一众同僚里,他常想着与梁编修来往,总是时不时注意些梁编修在殿上的贡献。”
那妇人狐疑,“夫人又是?”
文迎儿笑:“我夫君是新上任的皇城司点举,只是为官家在宫外行走的,算不得什么。你刚刚说内侍省的谁,抖漏出的宫里秘闻?这从何而来的消息,我也颇感兴趣呢。还有崇德帝姬的踪迹,哪里又有人烧纸了,若有线报可与我知道,我夫君也烦忧着宫外屡禁不止呢。”
周遭人一听皇城司,都忍不住吸口凉气。这皇城司是皇帝爪牙,家里都是做臣子的,谁敢被皇城司的盯上,那不就是被官家盯上了,谁家里还没有个猫/腻,还敢在皇城司的人跟前瞎转悠瞎说话。
这下可没人敢再说话了。那妇人好不容易挤出一条微笑,与人打个哈哈便走得远了。
文迎儿不愿久留,想着本来要和徐柳灵说话,四下瞧过去,找到一个熟面孔,正是徐柳灵当时在宫里城墙作法的时候那伶仃几个徒弟之一。
她走过去,那道士一看见是她,立即寒暄,“文娘子也来了啊,您且坐在这里等候,眼下是瑞福大宗姬还在里头听师父讲道,殿上茶果管够,蜜饯也有,您尽管先用,再多等一等师父吧。”
文迎儿微笑:“是徐道官送帖请我来此的,想来是有要事同我商量罢?”
那徒弟嘿一声,“这里的每一位都由师父亲自誊写的请帖,现时宗姬正在里面,按着尊卑,即便师父想先为娘子讲道,也不能越矩。其实等候也不长久,估摸不过再一会儿,届时师父就能与娘子仔细清讲了。”
两人正说话间,那瑞福大宗姬正好已从里面出来。文迎儿问小道:“现在可以了吗?”
那小道揶揄道:“还是得请示师父,因为朝臣眷属诸多,夫人们也得按着尊位阶品,这里头有诰命夫人,这您再久等一会儿……”
她估摸这回徐柳灵大有可能是故意让她多等候一会儿,给她显示他非同往常的地位。
瑞福大宗姬正好和内侍走过来道,“冯夫人近来可好,冯点举如今圣眷正隆,冯夫人一定也与有荣焉罢。”
文迎儿略一欠身,她本来就比这小妮子高不少些,即便欠身也未低过她头颅,“见过宗姬。”
瑞福发现她似乎不够恭敬,微仰起头向自己内侍瞥了一眼。那内侍便对文迎儿说,“咱们宗姬请夫人这边慢聊,”说罢指着外头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人带着文迎儿站在殿门口两节阶下,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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