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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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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难掩的落寞与哀伤。平心而论,步度根对管休本人并不讨厌,相反,还有些佩服他:能在内外交困下守住居庸关及身后三城,甚至麾下部将不见反叛哗变,不见叛国通敌,可见此人当真是有本事在的。可惜……再有本事的人,现在也……
但是步度根这种矫情的感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被赵云率部以雷霆万钧地反击之势打击地粉粉碎。在管休病逝的第三天,所有人都当赵云会静坐灵堂,为兄长送行时,赵云却忽然与王贲一道擂鼓聚将,召集兵马。开城迎敌。
那会儿步度根正想着管休刚死,居庸关内必然城防松懈,若趁此进攻,肯定可事倍功半呢。却不想他率部才看到居庸关,眼前就忽然被一潮黑水淹没:三万铁骑,如开笼归山的猛虎,一口咬在了步度根的前锋部队上。还没等步度根部反应过来,来袭的这支队伍已经鸣金收兵,往回撤退。但是没撤离多远,又迅速回头,毫不留情地给前来追击的敌将予以反击。反击方式非常诡异,匹马不前,箭雨疾下,弓满枪寒间,马快鞭疾,且战且退。
步度根听着自己身侧不断响起的厮杀惨嚎,看着前方管休部装束的敌人,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合这么一支队伍?甚至能让这支队伍的作战风格一扫之前稳健作风,完全发挥骑兵优势,成就如今来去如电,不留一丝余地迅疾之势。
步度根当然没有得到丝毫回答,实际上他自己情报官也在迷蒙之中。
这一仗前后只持续了两刻钟,两刻钟后,步度根部开始成形反击,但是赵云却已经带人毫不恋战地迅速回撤,如风卷秋叶一样,带队撤回居庸关,徒留一地伤兵死尸。
出师不利地步度根很谨慎地选择了原地扎营,并迅速派细作去打探居庸关消息。结果打探的细作还没回来,居庸关城楼上那飘扬了数年的“管”字旗,就被人缓缓降下。一张杆白底黑字的“赵”字大旗,被冉冉升起,状似从容实则示威一般地迎风招展。
而等到晚上,细作把赵云情况说明以后,臣下里有人听到赵云之前只是管休义弟,并未有多少建树后,宽慰步度根:“不过一个无名之辈耳,大汗不必心焦。”
“呸!”步度根狠狠地瞪了说话人一眼,口气不善道:“不必心焦?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不必心焦啊?怎么在雨期前跨过这个关隘,进入到富庶中原去?”
说话人立刻噤声不言。
步度根喘着气死命瞪着前方的雄关,心里一个劲骂娘:他娘的,走了个草原鹰一样难缠的管休。又来了个拦路虎一般的赵云,今年这仗还有的打吗?还打的下去吗?
而在居庸关内,赵云等人刚刚下了马,正安排士兵重新布置城防,就见王毅用力地从周围人群中挤过,拿着一封信件神色焦躁地冲着赵云扬起。
赵云一抬头,看到王毅:“除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狼狈?”
王毅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疾跑过来的:“将军,刚刚接到幽冀战况。易京城遭围三月后,城池被克。大公子公孙续、田楷、公孙止等人战死。主公宁死不降。火烧长居楼,自焚而亡,只是……”
王毅边说边把信递给赵云,赵云一目十行地浏览一遍后,忽然眼睛定格在最后一行字上:瓒兵败,亲屠妻儿弱女及族人数十后,火烧长居楼,自焚而亡。
赵云脑袋猛的一“嗡”,扬着信,咬牙切齿:“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信?袁本初现在何处?还有……信中所言屠杀族人数十,是为何意?嫂夫人和迪儿现在何处?”
王毅低下头语速极快:“本初公在平定幽州后暂时并没有立刻向北进军,攻取居庸关的意图。只是之前细作曾来报说本初公有意招揽……大人,只是大人当时并没有同意。本初公那时的意思是只要大人安安稳稳待在居庸关,不投敌不叛国,他可以当大人自己人一样不加干涉。”
“袁本初意思我明白了。那嫂子和迪儿呢?他们下落呢?”赵云紧皱眉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毅。王毅头低的更狠,沉默一会儿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嚅嗫:“将军……属下无能,没有探听到夫人和公子的消息。只知道……公孙伯圭所杀数十人中,并没有夫人和公子的存在。”
赵云脸色先是一紧,听到后一句才略有缓和,他弯下腰,语气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问道:“你说……在被杀的那些人里……没有嫂夫人和迪儿的存在?这可确定?”
王毅断然地点头:“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
赵云眼睛闪了闪,转头对着身边喝道:“应兴,这是怎么回事?”
应兴只刚才就低着头一言不发,现在听到赵云喝问更是抿口不语。
赵云面色阴沉:“应兴,你有什么事在隐瞒于我?”
应兴霍然抬头,看着赵云不惧不怯:“将军赎罪。末将受命时,曾经在心里发誓,终此一生,不向任何人透露夫人和公子的踪迹。”
赵云一下眯起眼睛:“你要违抗军令吗?”
应兴抬起头,语气执拗坚定:“那就请将军责罚!”
赵云顿时被应兴死不开口的样子噎住,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了口气问道:“你在惧怕什么?难道是怕云不能保全嫂夫人和迪儿的平安吗?”
应兴低下头,声音沙哑:“早在易京被困以前,我家将军已经做了安排。如今应兴非是怕子龙将军不能保全夫人和公子的平安。而是夫人和公子现在很安全,子龙将军大可放心。不必再把他们孤儿寡母接来居庸关,受着边塞寒苦。”
赵云身子僵了僵,神色复杂地看向应兴:他很敏锐的注意到刚才应兴对他的称呼。他称他为子龙将军,就像之前管休还在时那样。那会儿他们所有人都会这么称呼他,但是现在,却只有应兴一个,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才脱口而出这样的叫法。
赵云忽然想起管休去世的那个晚上,王贲手托印信,跪在管休灵前把印信交递给他时的情景。那时整个灵堂都是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对王贲的举动发出质疑。一个个均沉默地看着王贲。
只有应兴,只有应兴在交接完毕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很轻微地说道:“子龙将军,应兴是个莽夫,若不是赖将军栽培,可能早就无数次横尸沙场了。现在将军离开了,他临走时说的话,应兴都记在心里。文勇不担这份担子,那就只能有劳子龙将军了。应兴发誓,应兴一定会竭尽全力对您尽忠尽责。只是应兴此一生,受将军恩德无数,若以后子龙将军和将军前言有违,还请恕应兴违令之罪。”
赵云那时深深地看了应兴一眼,他明白应兴意思:他效忠的人,可以有两个,三个甚至更多。但是他甘心誓死追随的人,却只有一个。这或许是对他兄长一生领军的最高褒奖。再说,他的兄长,再公孙伯圭手下数十年,怎么可能对他自己的主公兼岳父大人一点了解也没有?就像他临终时对他说的那句意味不明地话:如果……你能找到他们的话。或许他早就想到了如今结局,早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吧。
赵云在回忆完毕后并没有在为难应兴,只是仰起头,声音轻轻地问了句:“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罢了。你只需告诉我,嫂子和迪儿……过得可好?可是真正平安的?”
应兴慎重地点了点头:“夫人和公子一切安好。”
赵云疲乏地挥挥手:“那云便……不去打扰他们了。应兴,记得你的话,不要在任何时候向任何人透露出迪儿下落。记住,是任何人都不可以!”
应兴肃然地板起脸:“末将明白!请将军放心,末将就是死也一定严密保守公子和夫人下落。”
赵云摆了摆手,招过应兴然后又扬声叫进了其他几位将领,一众人围着地图开始正式讨论居庸关新的布放问题。
而让应兴和赵云争执过的公孙琴和管迪,此时却已经被人护送到了颍川颍阳蔡府的门前。
护送他们的人是管休府下最忠心的护卫长李旭,从易京入颍川,途径幽州,冀州和豫州,一路乔装而来,既要躲避幽州寻人的队伍又要防止被冀州人认出,借以滋事,从而威胁管休和公孙瓒。因此,一路行来,李旭他们皆已经精神紧张,困乏不堪。
在叩响了蔡府的大门以后,蔡府出门迎人的竟然不是门房,而是蔡府现在本应出行的当家蔡平和他的左右手薛远,以及他们身后跟随的已经年届花甲的管家和管休的亲哥哥管停。
在大门打开后的一瞬间,当先蔡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公孙琴身前,一脸警惕戒备之色的管迪。
蔡平张张口,几个快步来到管迪身亲,仔细地端详着眼前孩子的面目,这样的眉目,这样的鼻子,这样的轮廓,这样的嘴巴,简直和他小时候那个伴读一模一样。
蔡平激动地浑身发抖,抬起手,正要摸摸小管迪的额头,就听身后一个苍老失神地声音恍惚地轻喊了一声:“休儿……你回来了?”
蔡平一下僵住身子,目光复杂地看向满头银发的管家:十几年过去,对管休这个儿子,管家是气他,恼他,怨他,可是当他那天拿着管休的书信到了管家面前,跟他说管休把他孙子给他送来时,老人家却骤然僵立,一下子老泪纵横。
诸般怨怼,终究抵不过父子亲情。管家对管休便是有千般不忿,但到底还是血浓于水。看着那样的管家,蔡平默默地把管休另一封信藏在了袖子里。他不敢也不忍告诉眼前这个激动喜悦的老人说:阿休这次……恐怕真的……他只能让儿子替他膝前尽孝了。
管家身边的管停眼睛湿润地看了眼侄子和弟妹,拉拉老父亲的袖子,声音沉哑地说:“阿公,那不是二弟。是……二弟的儿子。”
管家怔了怔,在大儿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向管迪,俯身看着管迪,好一会儿才轻轻抬起手,抚上孙子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巴,最后老人家颤抖着身子,语气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管迪眨了眨眼睛,抿起唇,虽还是带着丝戒备但却有礼有度地冲管家欠欠身,回道:“小子管迪。”
管家看的一阵恍惚,身后蔡平却是心头一阵雀跃:没错,是阿休的孩子。瞧,这神情,和举止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果然。天不绝良善。他就说嘛,阿休那样人,上天怎么会让这样的人绝后呢!”
管家弯下腰,拉住管迪的一只手,声音激动而颤抖:“叫……祖父……迪儿,叫祖父……”
管迪怔了怔,仰头看向公孙琴。公孙琴瘦销柔弱的身形在听到管家的那句话后,微微抖了抖,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上来,他嫁于管休将近十年,却是在今日才看到他的家人。
公孙琴拉了拉管迪的手,轻声说道:“迪儿,叫祖父吧。”
管迪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听话地给管家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地喊了声:“祖父。”
管家一下子笑眯了眼睛,只是老泪却纵横了眼眶。他把管迪搂在怀里,语无伦次地连声应道:“唉……唉……乖……好孩子。”
管停也弯着腰,看着和自家二弟神似的侄子,声音很轻地问道:“迪儿,我是伯父。你的父亲呢?怎不见他和你们一道?”
管迪身子僵了一下,咬咬唇,又一脸茫然地看向公孙琴。公孙琴略低了头,声音柔和地回答:“他还在军中,驻守居庸关。等待外寇驱逐后,便能回来了。”
蔡平脸色“唰”的一下变僵,他眼神儿复杂看着公孙琴,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在很认真地诉说这些,没有一丝撒谎的表情。蔡平顿时就觉得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原来,她不知道。她竟然丝毫不知道。阿休那个混蛋,他到现在还这么回护着,隐瞒着她们。
蔡平苦涩地干笑了两声,扬扬手,招呼道:“哎呀,都别在门口站着。大家进府,进府。阿远,赶紧进去叫你家主母,让她来招呼家人了。”
薛远愣了愣,随即麻利拔腿走向府门。而管停则也在蔡平的示意下,招呼着弟妹和侄子们向家里走去。
最后留下李旭和蔡平相对而视,李旭忽然冲蔡平行了一个军礼:“以后夫人和公子就有劳蔡公了。”
蔡平点点头:“你放心。阿休的孩子我必会视为己出。从今天起,他会和清儿洋儿一起读书习武。”
李封顿了首:“多谢蔡公。李旭告辞。”
“等等!”蔡平一下伸手止住将要离开的李旭,面色严肃地问道:“我想知道,管休……他到底……怎么样了?”
李旭瞬间低头沉默。
蔡平伸出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良久才声音低哑地说道:“你走吧。我会尽力瞒住迪儿他们的。”
“有劳!”李旭抱了下拳,随即翻身上马,向着北方奔驰而去。蔡平搭眼看着他行进的路线,心里暗暗琢磨:或许,这又是一位将上边塞的勇士——
在蔡平接收管迪和公孙琴心思起伏,满怀伤情的这一天,在许都司空府外的西曹掾属大人陈群,却不比他好受的哪里去。他倒是没有多少的伤情,但是,他眼里要向他对面人隐藏的东西却不比蔡平少多少。
只是他的对面人却明显比公孙琴和管迪那孤儿寡母要难对付的多,也难糊弄的多。她竟然一下欺近陈群,抬着下颌,声音带着豁出一切的决然,郑重其事地问道:“陈长文,你喜欢我吗?你喜欢荀彤吗?”
陈群被她逼到墙根处,背靠着司空府的院墙,垂下眸,偏过头不去与荀彤对视。
荀彤又近一步,几乎把身体贴在陈群身上,仰起脸看着陈群的眼睛又一次发问:“你喜欢我吗?”
陈群把脑袋偏到另一侧,躲开荀彤令他心头发紧,咄咄逼人的目光,声音嚅嗫:“彤儿,我是叔父。”
荀彤闻言秀眉一条,眼睛弯弯地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陈群身子一僵,满是难以置信地看向荀彤。
荀彤脸上带着狡黠的笑,笃定说道:“你喜欢我。陈长文,你喜欢荀彤。”
陈群眉头一皱,扭过头简洁地说道:“没有。”
荀彤根本不理会他,只拉长了声音,怪腔怪调重复了句:“没有?真要是没有,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而是说一句:我是叔父?长文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找借口跟我吵架的时候,总是会先把眼睛往左边移开的。”
陈群一噎,瞪着荀彤斥道:“一派胡言!”
荀彤得意地挑了挑眉,伸出一指点点陈群胸口:“一派胡言?我是不是胡说,只有你这里最清楚。想想看若是你真的像你想的那般光明磊落,那你刚才该怎么回答我呢?”荀彤说着摇了摇头,模仿着陈群素日的口气说道:“你该说:荀姑娘,群与姑娘身份有别,请姑娘自重。”
陈群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荀彤,皱了皱眉后,扳着脸问道:“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你以什么身份管我是被谁教的?”荀彤挑衅地看着陈群,一副你不承认我就跟你死磕的架势。
陈群眉梢抖了抖,身子有些发僵,他把放在身侧地拳头微微攥了攥,抿起唇,轻轻推开荀彤,带着一份疏离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文若先生名声有损罢了。”
173、左元放闯祸许都
荀彤闻言眉头皱了皱,偏着脑袋不解地看着陈群。
陈群像是被荀彤眼神烫到一样,“唰”地一下扭过头,板起脸:“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
说完就退后一步,跟荀彤保持好距离。
荀彤固执地盯着陈群,眸光里浮现的全是期待和希望,连身形都不舍的动一动。陈群眼看着身侧地一处墙角,不言不语,不声不响。像是一尊雕塑一样跟荀彤对峙着。
良久,小姑娘似乎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的光彩渐渐暗淡下去,她低了头,声音嚅嗫地说:“你不肯送我回家了吗?”
陈群闻言,脚步本能地就要上前,却又像想起什么一样立刻缩回,抬手指着胡同口的荀彤的马车说道:“荀姑娘车驾在不远处。”
荀彤难以置信地看向陈群,头抬起,又低下。一抬一落间,小姑娘已经泪交于睫,晶莹莹地泪珠儿就这么挂在弯翘的睫毛上,要掉不掉,分外地惹人怜*。
她以很柔很轻语调,把声音保持在恰能让两个人听到的程度上,喃喃着说道:“你都不肯送我吗?是因为我已经及笄了?是大姑娘了?你要避嫌了?那你怎么不早避嫌?为什么不在你当初来许都时就避嫌?”
对着这样的荀彤,陈群出乎意料地没有出声辩驳,他把手抬了抬,想是要帮荀彤擦擦眼泪,却又在手将要碰到眼前人的时候“唰”的一下收回。狠心转过身,背对荀彤,说了句:“荀姑娘今日身体不适,还请早些回府。群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再多送。告辞。”
说完陈群就逃也似的拔腿离开,身形之狼狈,脚步之仓促简直让知道他的人都惊讶诧异。
荀彤本来还当陈群马上要上当了,闪着泪花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浮现一丝笑意,却不料在最后关头,这个混人又退缩地跑了。荀姑娘顿时觉得万分愤慨,她猛地抬起头,盯着陈群背影,音量拔高喝道:
“陈长文,你到底在怕什么?”
陈群身子微微僵了下,顿住脚没有回头,又重复了一遍:“彤儿,我是你的叔父,你父亲的同窗!”
“那又怎样?”
“我知道你是我父亲的同窗!知道你比我年长太多!知道你家有妾侍。可那又能怎样?那又能怎么样?老天爷没有让我早出生十年,可是却又让我在及笄懵懂时遇见了你。你躲着我可以,可是你躲得开你自己吗?”
“我喜欢你!陈长文,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你才不敢见我?你以为你真的只是这么想吗?真的只是因为这些才不敢见我的吗?”
“你错了,你逃的根本不是我,你是在逃避你自己!你敢问问你自己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荀彤咄咄逼人地话,终于换来陈群一个微微转头的反应,但是片刻后,陈群又言不由衷地狠心说了句:“你多想了。在我眼里……你只能是晚辈,不可能……成为其他人。”
荀彤闻言一下子合上了眼睛,手扶上墙壁,像是受了莫大打击一样,声音骤然暗哑,无意识地重复道:“是吗……只是……晚辈呀,那……算了。荀彤就不……叨扰长文先生了……不打扰了……”
陈群闻言,终究还是不忍地转过脸,却看到荀彤已经睁大眼,抬起下颌看着他,以一种极其平静地语调说道:“你不承认,也想承认,那就罢了。你那脑子里,有些东西很讨厌,它把我的喜欢当成污点,连带着你也把它污点。既如此,那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我已经及笄了,或许等不了多少时间,家里长辈就该为荀彤张罗婚事了。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后悔!”
荀彤说完就缓缓地转过身,在陈群骤然惊痛地眼神里一步步走出胡同口,想着自己的车驾走去。
陈群在原地呆滞了下,等到荀彤马车离开,才渐渐回过神来。他咬了咬唇,一手撑上墙壁,一手撑着眉心,表情一会平静一会纠结,看上去分外矛盾。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可偏偏这会儿老天爷忽然开始睁眼为荀彤鸣不平了,这个想法儿的给陈群添堵。
就在陈群打算拔腿离开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操着懒洋洋地口气说道:“哎?长文呀?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们家门口来了?不怕我今儿‘不治行检’了?”
陈群眉角抽搐地扭过头,看着牵着郭荥的郭嘉一阵头大:现世报这东西果然会存在。他刚和荀彤争执完,转眼就遇见郭嘉。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着他空闲,存心让这浪子看他笑话的。
郭嘉很是友好地看着陈群,然后探头往外看了看胡同口方向,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再转头就又一派安闲地跟陈群说:“要到府里去坐坐吗?阿媚去年的窖藏可以开封了,我请你。”
陈群嘴角微微抖了抖,瞪着郭嘉,袖子一甩,板脸说道:“群没有那个口福,还是不必了。”
说完陈群就冲郭嘉抱了抱拳,抬脚告辞走开。
没走几步,就听身后那个小号的“浪子”带着奶呼呼地声音,口气关切冲他喊:“长文伯父,娘说,牙疼是病,要请郎中。”
陈群脚步微微踉跄了下,恢复后立刻加快了脚步,逃难似的离开了郭嘉他们家所在的巷口。
郭嘉瞧着他远去后,一下俯身抱起郭荥,扭头就往府里走,边走边像个老妈子一样嘀嘀咕咕:“出事了,出事了。得赶紧给你娘说说去。”
郭荥皱着眉,在郭嘉怀里很鄙视看着他爹,绷着口气一本正经道:“大哥说先生叫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爹,你好没出息。”
郭嘉噎了下,一巴掌拍儿子脑袋上:“你懂什么?泰山崩了又砸不到你,你爹当然面不改色。现在这个……哎呀……不好说呀。”
郭嘉解释完急火火地往家赶。到厅口把儿子一放,直接冲着蔡妩而去。
蔡妩那会儿正聚精会神跟戏娴上“宽心教育课”呢,还没上完关于“日子是要自己过的,不能这么灰心丧气”的主题,就见郭嘉跟被人抢了东西似的急吼吼气咻咻跨到了厅里。
戏娴一见郭嘉模样,立时就乐了:奉孝叔父,您真是比我亲叔父对我都好,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娴儿终于今天不用听阿媚婶婶讲课了!
蔡妩也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郭嘉,略有遗憾地告诉戏娴:“娴儿不是说等会儿要跟照儿一道去你文若伯父家里寻彤儿吗?现在就可以叫上照儿去了。”
戏娴挺乐呵地站起身,给郭嘉蔡妩行礼告辞后,笑眯眯起离开厅里。
“怎么了?你丢东西了?”看着戏娴走远,蔡妩疑惑地问道。
郭嘉一下坐到蔡妩对面,无比严肃无比正经地说:“许都要办喜事了。”
蔡妩眼睛一弯,带着丝笑意:“我知道呀。你不是说德衡和元常先生马上就回来了吗?元常先生的能耐,恐怕不止能把甄家姑娘说给大公子,还得附带着整个甄家来许都吧?”
郭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挥着手说:“啊,他们后天就到了。甄家也确实已经把产业族人都迁来许都了。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
“不是这个是哪个?”蔡妩困惑地看着郭嘉,偏头兀自思考了下,然后眉角抽搐地指指郭嘉说:“是二公子的婚事?可貂蝉都说裴儿还没出孝期呢?曹公就算不怎么在乎俗礼,也不可能让二公子现在迎娶裴儿的。”
“也不是这个,是……”
“三公子更不可能了!我才听说,三公子他媳妇儿今年才十岁!十岁的小丫头,怎么娶?”
“阿媚!你别打岔,听我说完!”郭嘉终于揪住蔡妩袖子,捂着媳妇儿的嘴巴,声明道:“是长文的,长文的婚事!”
蔡妩眨巴眨巴眼,然后颇为了解地点点头:“是哦。长文先生好像比你还年长呢,家里一直没个正经主事的,确实也该找一个了。哎,奉孝,你说这的意思是……让人给物色?”
郭嘉挠着衣袖料子,皮笑肉不笑地跟蔡妩纠正:“恐怕不用你物色了,他应该已经找到人了。”
蔡妩眼睛一闪,满脸都是八卦之光地看着郭嘉好奇道:“找到了?是哪家闺秀?”
郭嘉皱了皱眉,犹豫了下才纠纠结结地回答:“我看着……好像是……彤儿的车驾在那里停留过。”
“不可能!”蔡妩断然地一挥手,“彤儿那丫头怎么可能跟长文先生有什么?再说,她前几天还跟我说她要看上了谁家青年才呢,她怎么可能去招惹长文?”
郭嘉眼睛闪了闪,选择性忽视掉蔡妩所言的“荀彤看上谁家才俊”的话,估计在他眼里:我们姑娘看上你,那就是你的福气。你看着我们姑娘,不好意思,那是你高攀,我们姑娘多好呀,你怎么配得上呢?
蔡妩瞧着郭嘉面色就知道他听得没在重点上,轻叹了口气后戳戳郭嘉胸口:“你能不能把事情搞清楚再告诉我。我还得等着跟娴儿说道说道宽宽她心呢。瞧,今儿被你打断了,没机会了吧?”
郭嘉摆了摆手,有些疑虑地皱皱眉,仍旧不放心道:“不行,我觉得不太踏实。还是得找机会跟文若说说这事。”
蔡妩翻着白眼给他一下:“你有那个功夫不如往带着荥儿去司空府转转呢。省的他跟着他师祖整天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前天荥儿跟我说他想要师祖教他识人相面,星相占卜来着。把我给吓了一跳,没敢同意。我可跟你说,你别整天游手好闲,当没事人一样。看你儿子,让他理他师祖远点,不然不出半个月,你儿子肯定就成小神棍了!”
郭嘉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伸手点着蔡妩前额:“你呀,想太多了。我觉得荥儿跟乌角先生一处挺好的。至少不用整天往司空府跑堵得人说不出话了。嗯,我觉得荥儿还是有必要跟乌角先生多学习些本事的。”
蔡妩咬了咬唇,瞪着郭嘉,小声嘀咕了句:“你跟那老头儿才处过多长时间?你哪有我了解他?你看着吧,那老爷子要是在许都带着三个月还没出事,我把酒窖里的酒全都给你。”
郭嘉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我跟你打赌。”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蔡妩无奈地瞟了眼开始神思窖藏美酒的郭嘉,心道:你等着吧,那酒窖里的酒,你绝对一坛也拿不走。
果然蔡妩不愧是左慈一手教起来的,对左慈的了解估计仅次于于吉和华佗对他的了解。几天以后,左慈在许都果然就戳出祸来了。而且他戳祸的对象还不是别人,正是他整天跟着郭荥去逛荡的司空府的主人,司空大人曹操。
话说曹操那天刚召完华佗给他把脉诊了头风。结束后喝药时,无意间就跟一旁的看着的小儿子曹冲说起关于民间方士的事。曹冲那时袖着手,对曹操关于民间方士的介绍很好奇,举一反三地说道:“父亲,奉孝叔父府上现在就住着一位道长。不知他算不算父亲所言的方士?”
曹操那会儿挑了挑眉,捋着胡子说道:“奉孝府上的?倒是可以一见。”
曹冲眨了眨眼,跟曹操说:“这位道长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带着荥儿出门的,父亲可要现在召他?”
曹操想了想,摆摆手,笑得意味不明:“明天召见。明天廷议后再召见这位道长。听闻那位乌角先生道术高深,为父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个道术高深法?”
曹冲扣了扣手,转悠着乌溜溜地眼睛看了看曹操:父亲这口气听上去,为什么让他觉得明天会出事呢?
事实证明,曹冲小朋友的预感是非常正确的,在左慈那天受了召以后,居然真当着曹操的面表演起了在他看来是戏法,在蔡妩看来是魔术,在厅里一众人看来是神术的小伎俩。在镇住厅里一干人后,左老道又不嫌事大的凑到曹操面前,拿他当年糊弄蔡妩那一套拔簪分杯法给曹操祝酒,祝完后笑眯眼睛看着曹操说:喝了我这酒可是能万岁长生的,司空大人以为呢?
曹操听了登时就怒了:长生什么的自不必说,他手下那支不见光的部队挖了多少帝王将相的坟,也没见哪个真能万古长青的。单是这万岁,就够他恶心一阵子了,不说这个词有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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