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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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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个人熟悉以后,蔡妩有一回还曾好奇地问过张春华:“你当年那事……倒是是为了什么?”
张春华彼时眨了眨眼睛,面色不变很平静地回答:“是他晒书时被那丫头看到罢了。”
“嗯?仲达先生……难道还看不得?”
“他倒是能看。可他晒的书里保不齐就有最近阅览的一些兵法韬略。你也知道那会儿曹公要对袁谭用兵。军机之事岂能儿戏。若非怕她透过这些裁度一二,传了出去,泄露军情,我何必来担这个坏名声?”
蔡妩那会挑着眉,满脸的不以为然。她不太死心地问张春华:“就这些?就为了这个?”
张春华闻言腼腆地笑了笑,面上是带着小媳妇应有的羞涩,可是话却说得干脆利落,不见丝毫怯懦:“当然还有敲山震虎。”
“是一鸣惊人吧?”蔡妩微微打了个抖,看着张春华为司马脀后院的女性们小小默哀了下:可怜那些如夫人们,摊上这么个主母。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手执利剑,见血封喉。这作风,也忒那啥了点,容易把人吓傻的!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后院里,在司马脀不在的时候,敢在张春华眼皮底下蹦跶的人肯定少了:摊上敢杀人的主母太恐怖,恐怕没几个女人嫌命长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往张春华刀口上撞!
回忆一圈以后,蔡妩又回过神,看着舀这名单认真思索地张春华,忽然生起一种恍惚感:真像。这姑娘和她家照儿真像!也不知道她家照儿在鲜
卑过的怎么样了?轲比能对她好不好?那臭丫头,每次来信只知道报喜不知道报忧!害她连担心操心都不知道往哪里操。
“都是一等一的姑娘。若是想选来做媳妇的话,这些都是不错的人。”张春华浏览完名单回头看着走神蔡妩答道。
蔡妩眨着眼睛回神,揉揉有些发疼地额角问张春华:“我知道这些孩子都不错。可是我们家奕儿那人你也该知道……他有些……呃……不太着调。行事作风又太跳脱。我跟你说,这孩子跟他爹年轻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前一刻你还拉着他跟他一处好好说话呢,后一刻就不知道他恍惚走神到哪里去了。他那脑袋瓜子……回路就跟别人的不一样。要是找个性情温和软糯的媳妇儿,我以后肯定得天天操心他会不会欺负人家。还有啊,他这几年年纪是长大了,我看他心性是一点也没见长。那油腔滑调,吊儿郎当的样子,越来越像他爹,这还没成家呢,我就得担心他将来会不会成了花花公子,满大街调戏祸害小姑娘小媳妇了。”
张春听完前半截眉角一抽,心道:您真有自知之明啊!可惜,满邺城的人都觉得不着调的不止你们家老大!而是你们家男人能着调的就压根儿没有!哦,说不定这胎怀的可能是个男孩,这老三也许能着调些。
听完后半截,她倒是微微敛了眉,偏头问蔡妩:“听意思,你好像没有给他纳妾的打算?”
蔡妩抬了抬眼睛,很理所当然地反问:“你觉得你喜欢仲达先生左拥右抱?”
张春华一噎。
“这不就得了。既然咱们自己都不喜欢,为什么非得给儿媳找不自在?再说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跟媳妇儿过的好不好全在他们自己。我一个当长辈的何必再插一杠子?”
张春华扬扬手里名单,淡笑道:“那这是什么?”
蔡妩狡黠地眨眨眼睛,探过头做贼一样跟张春华神秘兮兮地说:“跟你说可不许告诉别人。我这是想着先划几个人,试探试探奕儿的心思。若他没有成家的想法,那他就暂时先这么着,若他有这想法……哼哼,看上人家哪家姑娘自己靠本事追求去,追求不到,也只能是自家本事不到家。愿赌服输。反正他不要指望我给他出面拉郎配去。”
张春华闻言“扑哧”一声轻笑出来,然后指指名单上‘辛敏’说道:“我看佐治先生家姑娘不错,性情好,样貌好,最主要不软乎,又识大体。今年正好及笄。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蔡妩眼睛一亮,狠狠点头后,颇有得见知己的说:“我也觉得这个姑娘好啊!还有夏侯家、羊家几个姑娘都不错。哎,就是不知道奕儿那臭小子会不会看对眼了。算了,不管他了,什么事等他来了再说吧。”
张春华淡笑着点点头,没有再继续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接着两个人又聊了会天,在各自泛了乏后,张春华就起身跟蔡妩告辞出门准备回府。
她前脚刚走,蔡妩刚目送着人到了大门口,柏舟那里就把鲜卑地的信件给送来了。蔡妩兴匆匆拆了信,看过内容,却如挨了当头一棒,眼前猛的一黑,脑袋也“嗡”的一声。
杜若赶紧眼疾手快扶住打了个踉跄的蔡妩,满眼的担忧关切:姑娘的身体……最近似乎越来越容易困乏,也越来越烦容易犯眩晕。而且吃东西也不多,有时候还会如害喜一般犯恶心。开始她是没怎么在意,只当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但是现在看她家姑娘这表现……杜若心里忽然生出不妙的恐惧感。她想起董信曾经转述给她的华佗先生的话了:这别是生了生了什么顽疾吧?
正当杜若七上八下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稳过神来的蔡妩终于捏着信件声音苦涩难辨地说了句:“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杜若不知道鲜卑信里到底讲了什么,只是看着蔡妩脸色就下意识就觉得里头肯定不是她家大姑娘(郭照)自己写的,因为她从来只会说好事,只会让蔡妩看信后发笑。
杜若摇了摇蔡妩有些发僵地胳膊,咬着唇试探地开口:“姑娘……怎么了?可是照儿那里出事了?”
蔡妩手撑着后腰合上眼睛,把书信递给杜若:“你自己看吧。”说完,就转过身,一副不欲开口,独自神伤的样子。只是蔡妩脑子里却在飞速底下想着怎么解决这事:她读过的医书里倒是有针对这些的方子,但是照儿人不在她跟前,她不知道怎么样的病情,也不知道有何具体病症。她认识的懂医的人,又医术精湛的人,华佗、董信在前线,倒是离鲜卑之地挺近,可现在是战时,她怎么可能写信求他们帮助,让人家丢了前线大军跑去为她女儿看诊?左慈倒是也懂医术,但是这老头儿之行为作风实非俗人所能揣摩。他做事全凭喜好,一般不怎么看人。就像对郭嘉,他现在看他还不顺眼。对董信,他一直当人家死板无趣,愣是不承认他徒孙的地位。甚至对蔡威,当年让他帮忙去给蔡威送封信蔡妩都恨不得磨破嘴皮子。现在让他去跑到鲜卑给人瞧病,呵呵……蔡妩真心觉得希望不太大。
蔡妩这里兀自苦恼的时候,另一边厢杜若已经看完了书信,正满脸哀愁之色地看着蔡妩。等蔡妩回身,恰好对上杜若的视线。杜若抿了抿嘴,到底还是靠着自己对董信他们这种医者的熟悉开口建议:“姑娘,要不让阿信在回师的时候顺便去一趟鲜卑那里吧。反正……他离那里也不远。若是照儿这身体当真调养不好,那她在鲜卑处……可就……”
杜若的话没有说话,蔡妩却已经知道她未尽的话意:是,若无子嗣,不光照儿自己处境艰难,连郭嘉当初为照儿争取的那些东西都将因为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瑕疵变得无足轻重。最重要的一点是……照儿无子,大汉对鲜卑联姻最重要的政治目的就达不到了。以现在的局势看,蔡妩很难预料,将来许都会不会为了稳定北方,以期全力对付南边江东、荆、益之地而找出第二个联姻的女子嫁往鲜卑。不一定是嫁给轲比能,也可能嫁往拓跋部,可能嫁到步度根部。可不管嫁到哪一部,她家照儿那唯一和亲女子的身份都会被动摇,地位都会被降低。
蔡妩想了想,尽管觉得让董信在宛城军医任务以后再往鲜卑之地跑一趟挺不人道的,可是为了自家从小养大的姑娘,她也不得不这么狠心干了。
她有些歉疚地看了眼杜若:“这样的话,阿信恐怕……得推迟归期了。”
杜若笑着摇摇头,安抚蔡妩:“不过是推迟归期而已。姑娘忘了,阿信可是你的徒弟,照儿怎么也得算是他师妹吧。师父有命,师妹有难?他要袖手旁观吗?”
蔡妩闻言抓了杜若手,握在手里感激地拍了拍,好一会儿才声音略颤地说道:“杜若……谢谢^……”
杜若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故作恼怒地对蔡妩道:“姑娘说什么呢?您这么讲不是把杜若当做外人了?”
“啊?我……”蔡妩怔了一下,正要争辩呢,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刚刚蘀她出门送张春华的杜蘅面色难看,步履匆忙地往这里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杜蘅?”蔡妩暂时放下杜若的事,蹙眉看着鲜少慌张的杜蘅。
杜蘅抬了抬头,语调急促:“夫人,张夫人家座驾的马匹在出胡同口的时候被突然疾驰而过的军马扰到,受了惊。”
“什么?马惊了?那人呢?人怎么样?”蔡妩眼睛豁然睁大,焦急问道。
杜蘅眉头紧皱,看了眼蔡妩后,咬牙说道:“怕是动了胎气。张夫人家随行嬷嬷和几个丫头侍女正跟着急往回赶。听情形,好像……不太好。说不定会早产。”
“胡扯的早产!”蔡妩有些发急地驳斥道,然后心里迅速地扣算张春华现在身孕正好是出了八个月已到,九个月不满的时候。不会出现啥七活八不活的狗血事。若论日子,离正式生产也虽然差些,但不会差太多。只是这事毕竟出在她家附近,张春华人又是从她家出来才有的这么一遭,她总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着。不行,她得去司马家看看。
蔡妩说着就扭头对杜蘅吩咐:“去让柏舟准备车马,我们去司马府上看看。”
那会儿的蔡妩还不知道因为她这一个决定,让头次生产心里没底的张春华骤然感到一股温暖。也是这个决定,解决了司马府上因主母提前生产而乱糟糟失去主心骨不知所措的下人丫头。当然,这个决定最大的影响就是,它导致了之后的几年里被张春华灌输了“蔡夫人是我们母子俩救命恩人思想”的小司马师经常被郭旸欺负压迫而不得还手的结局。以至于习惯成自然,几十年后史官为那位文韬武略,一朝栋梁的司马子元大人做传时,在他几乎堪称完美的为人处世和为官之道的记载上,贴了一抹颇为暧昧香艳、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句“宠妻如惧内”的评语。
正文 225定北方战毕回师
蔡妩到司马府上的时候;张春华已经被嬷嬷们请进了产房了。产房外头排了一溜表情焦躁关切的如夫人。只是那眸光里却闪着各种各样的光;有幸灾乐祸的,有麻木无谓,也有恐惧害怕的;看在蔡妩眼里只觉得空前堵心,实在是碍眼的可以。
“里头人怎么样了?”蔡妩忽视掉一帮见她来了;问候招呼;好不热情的如夫人们;直接对张春华一个贴身的心腹丫环发问。
小丫头估计也是头一回见这阵仗;脸色吓得惨白;但好在人还不糊涂;见到蔡妩来;还知道拉着身子不便的蔡妩,不让她进血房。
“眼下情形还好。接生的产婆是早就请好,被接入府里的。就是刚才叶妈说这头胎加早产,姑娘可能要遭罪了。”
蔡妩看了她一眼,发现这姑娘在说话时,眼珠四处乱动,手也紧紧地攥在一起。乍暖还寒的初春天,她脑门上只这一会儿工夫就挂了细密的汗珠。蔡妩偏头想了想,了然其中委婉:姓叶的姆妈跟这姑娘讲肯定是往重了讲的。女人生孩子嘛,本来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运气不好,会不会被阎王给收了去也不是不可能。张春华的情况既是头胎又是动了胎气发作,本就比常人凶险几分,产婆们怕担责任,当然要把事情最坏的情况告诉他们。蔡妩想她僵的遭罪恐怕都是好听的,搞不好叶妈的原话是让她们做好“万一”的准备呢!
去她的“万一”的准备!司马脀不在,这院子里哪个人敢舀主意做这准备?蔡妩想着就一边腹诽,一边拨拉开眼前姑娘,直接抬脚进了产房。她身后杜蘅一见她要进去,急得呀呀直叫。在门口跺着脚叫她:“夫人,你不能去,那里头有血光,不吉利!夫人,你还怀着身子呢,赶紧出来!”
蔡妩脚步顿了顿,抽抽鼻子,发现自己对产房这种气氛并不感到反感和恶心,于是干脆忽略掉杜蘅的话,掀帘子进了内室。
内室里,张春华卧在榻上,正在生产前,趁着还能忍住疼痛,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见到蔡妩进来,伺候张春华的一个丫头险些把手里小勺扔到地上:“蔡……蔡夫人,您怎么……”
蔡妩看了眼小丫头,又看看榻上待产的张春华,几步上前,伸手给她把了脉,然后轻轻地抚上她的肚子,安慰道:“别担心,孩子情况很好。我学过些医术,现在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不要害怕。”
张春华先是一愣,随即看着蔡妩眼神闪过一道光彩。
蔡妩扭头看了看室内,然后丢给张春华一个眼神后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靠坐去了。这一靠坐就耗掉了两三个时辰。两个半时辰后,张春华真正发作,被疼得小声呻、吟的时候,蔡妩又撑着桌案站起身,挨着张春华床榻微弯下腰,握着她手,沉默不语。
张春华被腹中的抽疼搞的脑袋发懵,正要下意识地抓紧身下被单,就发现自己手被攥在了一双及其温暖的手中间。那双手的主人在舀一种关切而信任的目光望着她,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在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感里飘飘忽忽地传进她的耳朵:“春华……接下来听着我的话,让你使力的时候再使力。若是觉得精神不济,就给我个眼神。”
张春华哪里还听得透,只能迷迷糊糊照着做,等挨了一个时辰以后,她觉得身边蔡妩动了动,然后下一刻她嘴巴里就被塞了一枚参片。而刚才还算和悦的声音这时也凑到她耳朵旁,语带焦躁,但口气却沉稳非常:“……我不能给你针灸止痛。但是你自己得撑住。你是个要做母亲的人,你的屋子外头,可有一群等着看戏的女人呢。你甘心让她们得逞吗?”
张春华眸光一利,抓紧蔡妩的手,开始集中精神在旁边人的指点下,呼吸、用力。蔡妩也不敢乱动,就这么撑着架势在张春华旁边又过了半个时辰,直到她听到那声让人都松了口气的婴儿啼哭!
蔡妩在听到响动后,狠狠地喘了口气。扶着床柱站起身,看了眼皱巴巴红彤彤哇哇啼哭的小娃娃后,回头跟一头汗水的张春华说:“是个男孩,很好看很健康的一个男孩。”
张春华仰了头,在强撑着身子看了眼自家儿子后,眼睛一合,对蔡妩说了句:“谢谢。”然后还不等蔡妩反应,就倒头昏睡了过去。
蔡妩看看床上那个睡倒的大人,又看看软软嫩嫩的孩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凑到新生儿跟前,舀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下他的小脸:“可怜的小乖乖,你把你娘给累着了。你爹不在,你又太小,总不能把你丢给你那群居心叵测的姨娘吧?”
旁边曾经拦过蔡妩的那位丫环听到蔡妩这话抽了抽眉角,看看蔡妩满是困乏的脸色又看看蔡妩自己也有近七个月身孕的体形,不由心生感激。她低着头到蔡妩身前回道:“蔡夫人……甄夫人自刚才起就一直在外头。这会儿想必已经听到汇报,正赶过来。蔡夫人不必担忧……着院子里的事情。有奴婢们在,定然不会让小公子被那群人接近的。”
蔡妩先是一愣,随即释然:甄宓会来倒是也在意料之中,就像当年她怀荥儿的时候,曹操不一样嘱咐丁夫人给好好看顾着。这会儿到了张春华身上,想必曹昂也是一早就交代过。只是他和她们都没想到中间会出了惊马这种事,害她急匆匆赶来,跟着一道陪产了。
蔡妩想着苦笑着摇了摇头,在抬眸看到小丫头一脸郑重的表情后,勉强对着她笑了笑,直起腰,微微打了个晃,视线也骤然有些模糊。在停顿片刻以后,才渐渐恢复。她身前的小丫头一见她这样,心里立刻明白她这是累的狠了。该马上休息了。也是,让一个孕妇跟着产妇耗了五个多时辰,这孕妇就是铁打的,也该受不了了。
丫环很恭敬地让人扶着蔡妩出了门,杜蘅一见她出来,立刻就迎了上来。步子比甄宓她们的都快。
蔡妩看了看天色,发现这会儿都是晚上七八点的样子了。郭照离开他家时才是巳时,现在都过了整整一天了。
一旁的甄宓见蔡妩出来,也是关切问了里头情形,然后在蔡妩抬头看天之际开口道:“现在都酉时了。这孩子也算是个孝顺的,虽说是头胎,倒是没像旁人家一样折腾个一天一宿。”
蔡妩闻言眯了眼睛,笑容带着些飘渺:“确实如此。她养的孩子,这不还没长大,看着就是比我们家那两小子贴心的多了。”
甄宓仔细地瞅了瞅蔡妩表情,发现蔡妩确实困乏的厉害,于是跟蔡妩开口:“您身子也不方便,还是回去歇歇吧。这府上有我安排照应。”
蔡妩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没做推辞就跟甄宓告别离开。临走时候又回过头说道:“春华昏睡过去的早,连往前线报喜的事都没交代。你看……”
甄宓闻言赶紧接话:“我这就着人写信,等会儿春华醒了,跟她招呼后就派人连夜送出去。呵……不知道仲达先生中年得子,会高兴成什么样?”
蔡妩听罢笑着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甄宓轻轻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挺好奇司马脀会如何反应。毕竟像司马脀这样,晚婚晚育,撑到年近而立才得一子的情况实在是不多见的很。
司马脀是在半个多月以后得到自己喜得贵子的家书的。那会儿他正和曹昂郭奕庞统他们就匈奴这片土地到底要怎么利用而研究对策呢。按照蔡威的意思,这块土地要稳定不止要和中原一样设郡立县,还要在人上下功夫。最好的法子就是迁移融合,但是具体怎么办,他是一点提示也没有,就这么丢了个战略上的大方向。然后就把难题扔给曹昂,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去北边继续祸祸呼厨泉了。
他一走可轻松了,被他留下的庞统可算是倒了霉喽。曹昂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貌似忠良,心存奸诈”的典型代表。打战争一进入尾声起,士元先生就被曹昂揪了来,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别的不让干,就专门负责蔡威交代的这治民融合的事。这事之前可没听说哪个皇帝领导抽筋捣鼓过,一无先例可循,二没经验可鉴。士元先生每天被眼巴巴瞧着他的曹昂压榨的昏头涨脑,精疲力尽。最后被郁闷到的庞统直接以甩袖子抗议,眯缝起小眼睛,晃悠着小木戒尺对曹昂说:行!你让我负责这事,也行!你得给给我几个帮手。别的不要,你就把蔡仲俨那外甥连带你身边那个叫司马脀的一块叫过来得了!
曹昂是谁呀?他是能在许都邺城那群最会祸祸的人手底下摸爬滚打了一圈还全须全尾的人,他能因为庞统要他手底下最得力的俩人就打消了让庞统不去干活的念头?不可能!所以曹大公子很大方,直接把司马脀郭奕打包送来庞统军帐。
被压迫的人一旦有了旁人让自己压迫,那行为绝对称得上变本加厉。新得了俩帮手的庞统在见到被送来的俩人以后直接跟打了鸡血一样,俩眼睛发亮,直勾勾盯着司马脀跟郭奕。
司马脀和郭奕被庞统这眼神盯得打了个哆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要问庞统找人干什么事呢,就见庞统“呼”地一声蹦到人脸前头,一手一个,舀下巴指指小山般的案牍,扭头对两个人不怀好意地笑道:“两位,那就是咱们今天要干的活儿,动手吧?”
司马脀微微愣了愣,到底也没问出口“军中主簿何在”这种话。
郭奕倒是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看着庞统,正要跟庞统套套近乎,庞统就一下伸手打住,肃着脸无比认真地跟郭奕说:“这是你小舅父出的点子,你要是要抱怨,你找他去。”
郭奕立刻识趣闭嘴:他又不是傻子,跟他小舅父抱怨?他活腻歪了吧?且不说他见不见得着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舅父,就是见到了,他连他脾气秉性都摸不清,他敢说:舅父您出得那点子让外甥我受累了?
郭奕期期艾艾地咽下要出口的话,拖着脚步蹭到案牍边,舀着卷竹简,百无聊赖的看:对于迁徙之事,庞统虽然没有舀出具体章程,但无论郭奕还是司马脀他们都心里肯定,这庞士元绝对是脑子里有谱又不缀之前曹昂对他的压榨,所以才揪了他俩来变相的出气报复。
可他报复他的,该干的活,司马脀和郭奕得干,该看的东西该审阅的卷宗他们还得继续审阅。审阅到后来,司马脀跟郭奕都把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们算是知道庞统为啥嗷嗷叫着这事难办了!迁徙才有融合,但融合你得有人!中原多年混战,十室九空。壮年男子泰半在军营,便是留下的也无非老弱病残。让这些人远来塞北,背井离乡。说好听是迁徙,说难听那就是逼死人命!
这到道理郭奕明白,曹昂明白,庞统自然也明白,所以才造成现在这般,舀着竹简名单左右为难,不知要从哪家哪户下手!
人口的事是最难办的,还不像军资马匹,能筹的来。从一个奶娃娃长成半大少年,至少得要一二十年。一二十年的功夫,不是一晃而过,若是他们现在弄不好这个,一二十年,对于马背上的北方诸族来说,是他们恢复元气,卷土重来的。而一二十年,对于战乱中的中原来说却很可能刚刚平息战事,正在休养生息。
旁边庞统舀小木条敲着小木几,要笑不笑偏头看着司马脀和郭奕:“看出来难处在哪里了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就是咱们要面对的。”说着庞统那木条在地上划出一个大大的方格,然后在旁边又画了无数的小方格,从桌案盘子上抓了一把小豆撒在大方格,又往旁边小格子里撒了几把黑豆。抬头对着司马脀跟郭奕说:“你说,大格子里豆子数量都不够,怎么往别的地方在匀出来呢?”
司马脀蹙了眉,手撑着桌案道:“中原战事北方既定。若从北方迁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要迁移多少户,迁来后是要躬耕还是放牧,新来者和原著人之间该如何相处,断狱律法如何制定,是否要迁就外族人习俗,却都是要好好揣摩。”
庞统听罢叹了口气,扒拉下乱糟糟的头发:“所以我说这不是人干的嘛!”
司马脀郭奕一听嘴角同时抽搐了下:不是人干的?那他们三个这是算什么?
诡异的沉默在三人中弥漫了一阵,最后由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的郭奕打破宁静:“我觉得……事情可以不反过来想!”
“反过来想?怎么讲?”曹昂恰在此时掀开帐门进来,听到这话,边把手里捏着后方的来信递给司马脀边偏头问说话的郭奕。
郭奕想了想,组织下语言说:“迁民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边境稳定。我们之所以觉得这事难办是因为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以为能迁移只有汉人。”
“你是说……从两边下手?”曹昂有些愣怔地看着郭奕,不确定道。
“对从两头下手,迁移外族入中原!”
司马脀闻言眉头一皱,开口驳道:“不可,胡人入华夏,风险太大!一个疏忽,乱事必起!”
郭奕抬眸解释:“可只有这样,中原人口压力才能减少!风险是有,但在汉人占优的前提下,就算少量胡人进入中原,也不会带来多大危害。相反,交流带动活力。中原安逸太久,已经开始有些自高自大,目空一切。鲜卑,匈奴等部入中原可以打破这种感觉,他们的东西也能为汉人添上一笔新血。”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确实是扬我国威,但若只因此就贸然排斥所有外族,岂不是和夜郎自大无甚差别?大公子,郭奕知道你心有顾忌,但若此事能够促成,郭奕保证,史书上这一笔一定是褒奖大于损贬。您也一定会开创前所未有的大同业绩。”
郭奕话说得急促,语速也很快,这一点有些像郭嘉。但是话的内容着实锋芒毕露,和郭嘉的老道犀利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不过也幸亏在帐中听到的都是自己人,没有谁觉得他言出不逊,大逆不道。
但尽管如此,郭奕话落后,还是迎来了一阵冷场般的沉默:这主意出的太过惊悚,让人骤然间难以消化。
过了好一会儿,庞统才率先反应过来,低着头喃喃道:“交流带动活力?这话听着……真有些耳熟。谁教你的?”
郭奕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挠挠额头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道:“记得好像听我母亲说过一回。我觉得挺有道理。”
庞统讪笑了两下,低头嘀咕道:“她和你小舅父倒不愧是姐弟。我现在有些明白仲俨他有时候吓人的点子从哪里学来的了。”
曹昂倒没在意庞统的咕哝,他在把郭奕建议思索片刻后在帐子内沉默地来回转了两圈,最后一握拳头豁然抬头:“三日之内,你们三个给我把具体的章程呈上来!”
“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一个人下定论,还得向丞相大人回报。到时候,我的书信和这章程一道送到辽西去。”曹昂说着攥了攥拳,原地停顿片刻后觉得这事不能托大,立刻转身往自己营帐迈步,开始准备给曹操写信的腹稿。临走时想起一事,给司马脀说:“仲达,恭喜呀。回去以后,可别忘了摆宴庆贺。”
司马脀愣了下,随即想到自己家书还没拆封,曹昂这恭喜莫非是……
来不及仔细思量,司马脀直接忽视桌案上的裁刀,上手撕掉信口,一目十行阅览信件。阅览完,他旁边郭奕跟庞统就诡异地发现一向稳重儒雅,以老谋深算,不动声色著称的司马仲达先生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傻子都能看明白的欣喜若狂的表情。
郭奕扭头飘忽地问庞统:“你有孩子吗?”
庞统一愣:“我连媳妇儿都没混上呢!”
“哦……那我放心了。”郭奕拍着胸口大喘了声气,完全无视被他这话噎的脸色难看的庞统,继续不怕死地刺激人家,“看他这样子,今天恐怕操心不了公事了。也幸亏你没媳妇儿,要是你媳妇儿今儿也来报喜,那这堆东西不就剩下我一个人忙活了!”
庞统听罢那小戒尺“啪”地一下敲到郭奕脑袋上,压着嗓子阴测测地问:“你说什么?”
郭奕抱着头,委委屈屈:“你干嘛打我?我又没有说错。”
庞统龇着一口小黄牙满是危险地笑:“干嘛打你?我这是蘀你舅父教育你怎么说话。郭奕,说来我是跟你舅父共事,你就算不跟着叫舅父,叔父你总得叫吧?嗯?”
郭奕听罢以一种打量货物的眼神上上下下扫了扫庞统,然后“唰”地一下把头扭过去:“就你?还叔父?得了吧。我叔父可比你……”
郭奕本来想说我叫叔父的那几个人可都比你长得英武俊朗,可话还没出口,庞统的小木板子就戳到他脸前头了。郭奕及其没出息地咽下了话的后半截,跳开几步躲到司马脀后头,继续不怕死地挑衅庞统:“叔父是那么好当的吗?你连见面礼钱都还没给呢。哪有这么小气的?”
郭奕这里胡扯乱谈冲着庞统调侃,庞统似怒非怒,操着小戒尺就往郭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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