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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这是喜脉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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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又是若干枇杷下肚,她已然快要手捂肚子叫苦了。
皇上进食向来没有一个好吃相,枇杷汁和部分果肉糊得手上唇边到处都是。她不服气地看看安正则和清尘,同样是吃枇杷,他们吃过之后干干净净,根本没有刚刚吃过东西的样子。
没关系,这是朕天子做派不拘小节,她这么安慰自己。
安正则看她吃过东西脏兮兮的样子,手不自觉地就伸过去想帮她拭掉。
可这手伸到半空中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么在空中堪堪停了一瞬。
也就是在这一瞬,段蕴抬起胳膊,往自己金丝龙纹绣工精湛无比的龙袍袖口豪迈奔放地一蹭。
嘴上是干净了,袖口却一片狼藉。
安正则哑然收回手,早知道这样,方才就应该帮她擦了。
一路颠簸过来,众人终于在天还没有黑透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裕陵附近新修的行宫。
段蕴一下车就被安正则安排到殿里休息去了。他还抽空对何弃疗吩咐了一句,“陛下今日枇杷食用过多,或许会有些不舒服,你多注意着些。”
。*。*。
裕陵这边的行宫是刚刚修葺完成的,雕栏画栋,色泽鲜艳,很是具有皇家气派。
大理国自建国起就是个十分注重礼乐祭祀和宗教民俗的国家。大抵是百年以来重礼教的风气所致,对祭天之类的事情格外看重。
看重到非要花上大笔的银子在这上面才甘心,不然就是对上苍不够虔诚太过分了。
今年是建国一百周年整,早在一年前,大理一众国民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瞎激动。
去年有整整一打儒生联名上书,死乞白赖地非要面圣。
那时段蕴多想做个贤名远播的好皇帝啊,于是她还专门求得了丞相大人的同意,专门在宫中御花园找了个意境清雅的小亭,在某个午后,上好的茶水斟上,接见了那帮儒生。
然后那一下午段蕴简直生不如死。
☆、第7章 忆往昔岁月稠
他们急吼吼地要面圣,弄得段蕴还以为这些人有什么治国良策。
其实折腾半天,那帮人就是来专门提醒她:陛下啊!您可知道明年是个怎样激动人心的年份!那可是我大理国华诞一百年整啊吧啦吧啦……您知道这有多重要么!
段蕴:“……”
朕知道。
“陛下您应该知道……吧啦吧啦……五十年国庆的时候吧啦吧啦……今年是百年国庆,为此我们应该吧啦吧啦……”
儒生们嘚啵嘚啵宣讲了整整一个下午,第一表现出来他们极高的爱国情操,第二表现出来他们对礼教的极端重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陛下您看我们这么优秀还不给个一官半职么!
他们自己觉得自己简直为国做了不得了的大事,传出去定是一段佳话。即便没有因为这个踏入仕途从此开启自己辅佐君王的宏图伟业,起码皇上也会下个旨表扬一下嘛。
您真的想多了呢,亲。
段蕴被他们讲得快困哭,几次就要睡过去了,她从小就烦这些东西,偏偏儒生说话还故意用些晦涩难懂的词语,催眠效果就更是*。
尼玛啊当初是哪个有毛病的把儒学礼教这堆东西从大华传播到我大理国来的!
尼玛啊交关税了么朕同意了么!
她都快要被烦死,自然对儒生的话听得有一搭没一搭的,不冷不热,勉强应付,和那帮人所想象的皇上激动万分的情形完全不同。
儒生们于是心痛了,陛下您怎么如此不重礼教呢!怎么如此不重谏言呢!天哪首辅大人是怎么辅佐皇上的!
首辅大人躺着也中枪。
之后事情还没有完。
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的众儒生们回去之后非常不开心。
尽管看出来皇上不太睬他们,可是好歹自己也是面圣过的人,这么一想又觉得很是牛掰,所以有事没事就把这话题拿出来说一说,当谈资用还是很好用的。
在大理国这种重文轻武的国家,儒生还是蛮受人尊敬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就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得明安城人尽皆知,再然后,大理国都几乎人尽皆知……
登基才一年的小皇帝段蕴,成功被传言黑得体无完肤。
本来只是说她不识贤臣不重礼教,然后变成不用贤臣不学礼教,接着恶化为不敬老臣没有规矩,再后来甚至变成目无尊长行为乖张……
越传越离谱,这就是流言的威力。
段蕴对此“呵呵”无数遍,终究还是忍不住大骂,“卧槽!去他奶奶的!妈个蛋蛋的!朕怎么招他们惹他们了我靠!特么的朕被黑出翔啊!”
何弃疗掩面,“陛下,淡定啊!注意言辞啊!”
正在气头上的段蕴:“滚粗!”
后来很不幸,那天小皇帝中气十足,骂声太大,正准备进殿商量对策的安正则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
三天之内,《礼记》十遍,陛下您自重。
当晚段蕴刚想找清尘代笔时,何弃疗出声提醒,“陛下,丞相大人说这次会一页页仔细过目。”
段蕴怒气冲冲地看过去,小何公公连忙主动站到旁边角落去。
陛下,奴才知道您肯定不想看到奴才,奴才自己消失。您继续忙吧,奴才只能帮您到这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段蕴痛定思痛,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她求了好久安正则才允许她召见那帮儒生。
朕真是作死啊,皇上的心在滴血。
这件事让段蕴的“好皇帝”梦一片一片地破碎了,舆论这个东西,名声这个东西,最让人无力。
正直的史官大笔一挥给她记了个“不识贤臣不重礼教”的罪名,这倒是和那帮儒生的原话颇契合,段蕴已经感谢史官全家了。
好在她还有丞相大人,安正则第一时间力挽狂澜,全面修整段蕴形象。
他先找了一群德高望重的文臣到处吧啦吧啦说皇帝的好话。恶化的传言开始慢慢止住。
又找出当时面圣的那批儒生,安相亲自跟他们促膝长谈,儒生虽然很多时候讨人厌,却很有正义感,看皇上因为自己被黑得如此惨也有些过意不去。这帮系铃人也纷纷为段蕴辟谣。
然后安正则自己站出来,先检讨了一番他作为首辅,又是当年皇太孙的太傅,没把皇上辅佐成尧舜禹汤那样的,都是他的错。
安相言之切切,情之凿凿,首先感动了大理全国各地的姑娘以及大妈们,看啊,皇上毕竟是安相的学生,安相是谁?她们的男神啊。安相的学生怎么会差?
女同胞们虽然在政治上说不上话,但是大街小巷各种闲聊场所可都是她们的天地。安丞相的脑残粉们很快成为帮段蕴辟谣的第一支主要力量。
小何公公感叹,“安相的人格魅力就是不一样。换做我去说,肯定没有这效果。”
清尘评价,“这难道不是看脸么?”
小何公公:“……”
人艰不拆啊喂!
段蕴写到手断的手抄版《礼记》十份,被安正则分发出去,一份贴在皇宫门口,四份贴在明安城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口。余下的五份快马加鞭送到大理国五大主要郡县,在府衙门口贴了。
这是皇上亲手抄写的文章,而且抄的还是《礼记》。
陛下什么意思还不够清楚么?
大理国民顿悟,看来皇上真是被传言黑了。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可畏啊可畏啊……
给段蕴洗白的最后一项内容,就是建国百年的祭祀大典与修葺行宫。
在大理国民看来,最能表现皇上重礼教是个好皇上的事情,就是在这上面花钱,花得越多心越真诚,他们越高兴。
国库里没有银子就要向民众征税啊你们不知道吗,但是大理民众就是愿意啊。
朝廷虽然还是舍不得白花花的银子……不过这百年一遇的事情让他们赶上了,不花不行啊。
借着花银子的契机,段蕴又被洗白了一番。
皇上多舍得在礼义教化上下功夫,肯定是好皇上了。
段蕴吐血三斗,终于挽回了形象。
当然这之后,贤君这个名号是与她没什么关系了,眼下不被骂就好。其实被骂的日子在后面,这就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总之自从那次事件后,段蕴一听说有儒生要面圣就遁得比策马奔腾还迅速。
。*。*。
到达行宫的第一个晚上,段蕴华丽丽地失眠了。
她今天在车上睡了半路,本就不困。
之后又吃枇杷吃多了,以致晚餐时间看什么都没胃口,干脆就一口也没吃。结果到睡觉的时辰,她又饿了。
皇上在龙床上翻来覆去,把被子弄得皱皱巴巴不成形状。翻滚得她自己都热了。
还是睡不着,段蕴用枕头蒙住头,整个人拱在被子里,“嗷嗷嗷”地叫了几声,随后扑通一下直起身子坐好,烦躁地自言自语,“丫的,朕肯定是又认床(1)了。”
她抬头往窗户外边望去,银色的月光静静照在地上,还真是疑是地上霜啊,段蕴默默感叹。
反正也睡不着了,她索性跳下床,想出去转转。
清尘是今晚为她守夜的,但这丫头最会偷懒,现在趴案上睡得正熟。
段蕴就没弄醒她,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寝殿门口的小侍卫正想跟上,被段蕴制止了。
“朕就绕着这个宫殿走一圈,不走远,行宫修葺一新,朕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
小侍卫不放心,“陛下……”
“外围还有人守着,没事的。”
小侍卫默默退回去。
结果她绕宫殿转一圈还没走够,不知不觉就走到正殿后面花园里去了。
夜间兴起一丝小风,原本静谧的花丛微微动了一动,花香随即飘了出来。
段蕴使劲嗅了嗅,很奇妙地染了一分好心情。
她跑到栏杆那边去,双手撑着头对月亮发呆。
“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2)……”突然想到这句歌辞,段蕴轻轻吟了出来。
“陛下念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耳侧。
“丞相……”
“嗯。”安正则声音很轻,“怎么穿一件单衣就跑出来了?”
“刚刚睡不着,在床上翻滚得都快出汗了。”
安正则上前一步离她近了些,手中一件轻薄的褙子(3)轻轻搭到段蕴身上。
“方才都有些起风了,虽已快到初夏,还是注意些为好,这个季节切莫贪凉。”
“唔……是。”段蕴低下头去,不自觉地嗅了两下,那件褙子上带着淡淡碧螺春的茶香,很有它主人的特色。
“安相怎么不睡,深夜到这花园里来?”
“陛下不是也没睡么。”
“朕今天在车上的时候睡多了,睡不太着。”
“难道不是因为认床么?”安正则话里有些笑意。
“安相还知道这个?”段蕴抬起脸看他,觉得今晚的丞相大人似乎比往常温柔三分。
怎么会不知道呢,毕竟在她身边数年,又毕竟,早已留心。
☆、第8章 九王爷可婚配
安正则没有回答,开口问了句,“今日为陛下守夜的是谁?”
“清尘。”
“她人呢?”
“这个……还在殿里呢。”
“陛下又一个人跑出来了?”安正则话里不由得带了点责问。
段蕴缩了缩脑袋,“傍晚打扫宫殿时,清尘出力不少,该是累着了,朕看她睡着了就没有打扰。”
对清尘她倒是体贴。安正则没有过多责怪,还是提点她道,“日后千万不要独自走出殿门。清尘或是何公公,即便是杜仲也可以,一定要有可信赖的人随时在你身边。”
“知道了。”段蕴讨好地对他笑笑,“有安相不就够了嘛。”又加了句,“最信任的就是安相了。”
她虽然嘴甜了一下,安正则还是孜孜不倦地教育,“必须要记住,这很重要。你下次若是再如此,就要受罚了。”
他们师生数年,私下没有外人的时候,还是经常会回到安正则为太傅,她为皇太孙的状态。二人“你我”相称,似乎还是师徒,不是君臣。
彼时风姿卓然的安太傅一丝不苟地教她诗书,传她道义,段蕴常常走神,也就常常受罚。
安正则罚她的方法很温柔,几乎每次都是抄书,几年下来,倒是逼出了段蕴一手爽利挺秀,风清骨峻的柳体小楷。
陈太师见过她的字,曾经劝说她改习端正丰满的颜体,说是柳氏书法虽好,可却略显清瘦,一国之君习来不如颜氏妥当。
段蕴表面上点头“太师所言有理”,可是有理归有理,每每批复的折子下来,字字还是秀丽清晰的小楷。
陈太师便明白皇上的意思了,不过是字体而已,没什么原则性问题,太师大人也就难得地没有和她纠缠。
更何况皇上的字,还是挺好看的嘛,陈太师顺手丢给自己的孙子辈,“好好练字,看看人家陛下。”
那一手小楷的风骨,偏偏撇捺点画都逐着丞相大人的韵。
。*。*。
夜间清风吹得格外舒服,像是柔柔的纱幔拂过。
明月清风,如此良夜,段蕴趴到栏杆上简直不想动了。
安正则陪她静静站了会,忍不住出声提醒,“陛下,不早了。”
“朕知道。”她声音仍是清晰,没有丝毫困意。
若不是知道她有认床的习惯,今夜恐是睡不好,安正则也不会专门守在宫殿外边。依她的性子,睡不着的时候定是要跑到寝宫外边去的。
担心她独自一人跑出来,又担心她吹夜风受冻,安正则默默在寝殿外看月亮看了一个半时辰。
可他在这里,就是希望段蕴能尽快安睡,眼下小皇帝仍是没有睡觉的意思,他也不知怎么办好了。
“要不要试试回寝殿安歇?”安正则建议道,“还是睡不着的话,可以试试默诵卦爻辞。”
段蕴汗,连连摆手,“还是罢了。反正明天不用上早朝,可以起得晚些。”
安正则点点头,算是默许她明早赖床。
“过几日祭祀大典就要举行了,陛下做好准备没有?”
“差不多了。”段蕴回答得很干脆。兹事体大,她自然明白,于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祭祀的事情就准备起来了。
之前她浑浑噩噩,对出发的日子没有明确的概念,但这事却是放在了心上,不偷懒地给准备好了。
安正则提醒她,“陛下自被封皇太孙起,皇位就颇遭觊觎。而今,各藩王重聚祭祀大典,于陛下而言,并不是个阖家团圆的节日。皇上明白么?”
段蕴嘟了一下嘴,“朕又不脑残,哪还会觉得是什么阖家团圆。那帮子皇叔巴不得揪出朕什么错处,奶奶的一个个还就知道装傻装忠臣!”
皇宫里的这些血亲,其实比什么豺狼虎豹都可怕。背后捅刀子,六亲不认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她既身在皇家,对这些又怎会不知。
“除九王爷外,其余的藩王们将会在两天后陆续抵达行宫。从那时候起,陛下的言行就要万分注意了。”安正则看着她,语气有些担忧,“最好那时跟紧我。”
“朕知道了。”段蕴再次点头表态,关于这个问题,安正则已经和她提起数遍,她都要听累了。
“不过为什么这次九皇叔会提前到达行宫?安相说九皇叔要来明安的事情之前就已经联系过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九王爷这次来明安,一段时间内估摸是不会离开了。他有些事情要办。”
“哦?”已有封地的藩王们一般是不应该久留都城的,可照安正则的语气,好像已经和段清晏商量好了,段蕴不禁好奇,“皇叔他要办什么事情?”
“大约是私事。”
“什么私事?”
“大约,是婚事。”
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段蕴愣了片刻,重新趴回到栏杆上,“唔……九皇叔还未娶妻。朕都给忘了。”
。*。*。
景德年间的九皇子,抛去一张面容给人惊鸿的印象外,也很少有人来关心他娶妻不娶妻,大臣们谁都没有想过赶紧帮九皇子把婚事办了。
一来九皇子不受圣宠,日后大抵就是哪个小地方的藩王,下半辈子也住不了明安几天了。一想到女儿千里迢迢嫁出去,就觉得跟流放似的,大臣们谁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二来九皇子风流名声在外,烟花柳巷多有流连,做他的正妻恐怕是要承受不少委屈的。世家们纷纷摇头,微臣的女儿也是宝贝,不能这么憋屈!
三来九皇子容貌过于出众,放到魏晋时期绝对是掷果盈车的效果,东家之女登墙窥之,脑残粉军团的战斗力可与安正则相较。哪个闺秀若是嫁了他,也挺可怕的。小姐们连连摆手,还是性命重要啊。
其实当事人段清晏自己也不着急。于是世人渐渐都忘了还有个九王爷没有王妃啊喂!
段清晏不找妹子则已,一找妹子就惊人。
安正则缓缓道,“据说九王爷这次……很可能和萧氏结亲。”
“啥啥啥?”段蕴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当年萧丞相的小孙女,三王爷的表妹。”
“啥啥啥!等朕理一理!”
她扳着指头细想,萧丞相是什么概念,萧丞相是萧贵妃的父亲,萧贵妃是三皇叔的母妃。也就是说,萧丞相的辈分比她皇爷爷还要高。
又是三皇叔的表妹……三皇叔不是和朕父亲差不多大么,他的表妹居然要和段清晏在一起了,九皇叔的年龄,明明和朕更像是同辈人嘛。
“萧氏的姑娘,年方几何啊?”
“正巧双十。”安正则知道她疑惑,补充说道,“是萧丞相最小的孙女,萧贵妃是萧丞相的长女。”
“哦哦。”段蕴恍然,“二十了啊,是该出嫁了。”
“因为萧氏小姐的关系,三王爷和九王爷近年来,多有走动。”安正则说得意有所指。
段蕴眉头一蹙,“九皇叔被封源州,与明安相距甚远,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呢?”
难不成书信往来异地恋么?
“早在四年前,萧氏小姐就对九王爷一见倾心,为之四年不言嫁娶。”
段蕴张了张嘴,有点震惊,简短评价道,“萧氏小姐这果断是真爱啊。”
其后段蕴再次见到段清晏时,脑海中马上就蹦跶出来一个形容枯槁相思入髓人比黄花瘦的女子形象。
可怜的萧小姐,皇上为之点蜡一根。
。*。*。
传说中那个段氏皇族“阖家团圆”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那天早上段蕴还有些小激动,起床的时候不自觉地哼起小曲儿。清尘一脸黑线,真不知道陛下您心里怎么想的,您的兴奋点咋就那么奇妙呢……
皇上小曲哼得忘形,穿衣服的时候右手手背“啪叽”磕到了床头柱子。
“次奥!”哼小曲的声音立刻停住了。
段蕴倒吸着凉气,把手背举到眼前,瞅着那白嫩的皮肤上被蹭掉一层皮,还隐隐有要红肿起来的趋势。
清尘:请允许奴婢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段蕴龇牙咧嘴好一会,暗骂了一声,披上衣服去找安正则了。
可怜小皇帝用早膳的时候手背已经肿起来,筷子都要握不稳。
陪驾一旁的丞相大人很快察觉到,二话没说先从她手里抽掉筷子,把她的小臂拉过来,细细看了下手背。
“磕到哪里了?”
“手背……”
谁都知道那是手背啊陛下!
清尘扶额,简直无法直视陛下的智商。
安正则居然没有嫌弃她,重新措辞又问了句,“在哪里碰伤的?”
“……床柱。”
丞相大人放下她的爪子,“找杜太医看过了没有?”
“没。”
猜到安正则马上要皱眉,她又赶忙补充了句,“杜仲这次没跟朕过来。”
她感觉自己话音刚落,安正则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随后也就是眨一眨眼的工夫,她看到安相倏地站起,声音焦急,“何弃疗,立刻返回明安城。用最快的马赶回去,无论如何火速把杜仲带到行宫来!”
小何公公不明觉厉,被安正则的语气弄得有些懵,马不停蹄就照做去了。
☆、第9章 陛下您傲娇了
“安相怎么了?朕没事,不过是磕碰了一下,一般的大夫都可以诊治的。”
段蕴觉得他是不是太紧张了些,很是奇怪。
安正则闭了一下双目,缓了两瞬才重新睁开眼,他目光平平地看着前方,语气有些沉,“杜仲这次为什么没有跟来?之前微臣拟定的随驾名单里不是就有他么?”
“是这样没错……”
“朝堂上都公布了,圣旨都下达了,为何还会有变数?”
“因为杜仲又向朕告假了啊,太医这次请假请得特别严肃认真,就快以死相挟逼朕同意了。朕看他还怪可怜的就……”她看安正则的神情越来越不好,声音也就跟着越来越小,“反正朕也就是在行宫这边十天左右,也不是很……”
声音小到快听不见,段蕴也就闭了嘴不再说了,心里像有个小鼓槌在敲打,一下一下忐忑得很有节奏。
“陛下这次真的大错了。”安正则静了一会,字字清晰地告诉她。
“安相……”段蕴心虚了起来,唤他唤得底气不足。
“陛下此次大典,不那么安全。”安正则语重心长,表意十分中,三分点到七分不语,“如若龙体稍有不适,陛下要微臣怎么办?”
“朕不会有什么的。”
“微臣也希望不会。但是陛下有没有想过,自己真正拥有的太医,只有杜仲一人。”
跟在段蕴身边数年,知道皇帝真实身份,只有他一人。大理国太医署里的一群回春妙手,其实均无用武之地,“望闻问切”永远止步第四项。
有前人说得好,大材小用古所叹,管仲萧何实亚流啊……
安正则每次想到这个问题,都免不了要把一颗心往空中再悬一悬。
段蕴只有杜仲这么一个太医可用,怎么想他都觉得不妥。
丞相大人行事素来求稳,段蕴太医的事情是他少数没有万全准备的。
帝王的身份太过敏感,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险,要找出一个医术高超而且能培养为亲信的人谈何容易,谁都不敢冒这样的险,更何况是一向求稳的安相。
若不是杜仲的医术在大理国可以轻松完爆所有同行,安正则恐怕要把段蕴绑在自己身上才放得下心。
段蕴到此时才觉得自己干了件挺蠢的事情,心里把杜仲翻来覆去骂了十八遍,然后又觉得自己一条小命处境可忧啊。
一堆心思各异的皇叔都正大光明地聚到了她这里。皇叔们互相看不顺眼的同时,第一看不顺眼的都是段蕴这个跨辈分“抢了”他们皇位的侄儿。
苍天保佑,段蕴泪目。
。*。*。
“杜太医为何请假?”安正则问。
“朕没细问,好像是和朕前些日子给他的赏赐有关……”
“陛下赏赐了太医何物?”
“一个,嗯……一个女子……”
安正则诧异,目光终于从平视的前方转过来看着她。
段蕴一脸认真,“杜仲前些日子春心甚是荡漾,近日来情绪又常有波动。”根据她常年阅尽传奇话本坊间传闻的经验,小皇帝大胆判断道,“朕估摸着,他大概是顺应了自然规律。”
什么规律?安正则用眼神问。
段蕴说得慢条斯理,“春天到了,正是交/配的好时节。杜太医似乎已经有了想要交/配的对象。”
她还懂交/配?安正则默默生出一种“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的微妙感觉。
“就是前些日子杜仲一直牵肠挂肚的那个玲儿……”段蕴很有兴致想和安正则八卦一下
这事。
安正则自是没有心情和她八卦这些,满脑子都在想若杜仲真有什么要紧事不愿过来,他该要怎么做。
段蕴在他耳边吧啦吧啦说了半晌,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是不是安相?”安正则恍然听到段蕴的声音在唤他。
“嗯?陛下刚刚在说什么?”
“朕说杜仲比九皇叔还长一岁,似乎也早该成家了。”段蕴看出他并没有在听自己说话,不大高兴地重复道。
“是。”他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声,过会儿自己又忍不住酸溜溜地加了句话,“微臣还要年长于杜太医两三年。”
言下之意,微臣也没有成家……
结果段蕴没有接话,发出一声“哦”来结束了对话。
安正则略有尴尬,起身道,“……微臣去迎接各位王爷。”
段蕴继续“哦”了一声。
安相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叮嘱她,“手背上别忘了涂些红花油。”
段蕴:“哦。”
安相:“……”
到底是孩子,明明自己做了傻事还对他使小性子,丞相大人边走边觉得,虽然有点傻,但是我家小皇帝,还是好萌啊!
小皇帝在他身后撇了撇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暗自埋怨,朕手都伤了还这种态度对朕,原来那个为朕上药替朕包扎温柔体贴安慰朕的太傅哥哥你去哪了啊!
清尘看她端详自己的红肿处,忙道,“陛下,奴婢现在去给您拿药?”
段蕴头也不抬,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脚下还没跨出两步,就听见神烦的小皇帝喊她,“算了算了你别去了,回来。”
啊……怎么了又?
“你手脚笨,何弃疗又不在,还是算了。”段蕴嫌弃她说得很是直白。
我怎么了我?清尘被嫌弃也有些不爽,“涂个药这么简单的事情奴婢还是做得好的。”
“不用,朕看到你涂药就害怕。”
至于么陛下!
清尘看她是伤患的份上,妥协道,“那奴婢去找别的宫人来。”
“不用不用,朕不放心。这次来行宫要处处谨慎,寻常宫人一概不可近朕的身。”
“那找太医院的人来?”
“万万不可,万一他们探到朕的脉象怎么行。”
“那就药拿来陛下自己涂?”
“不用了,朕就这样吧。”
清尘想掀桌,丫的还伺候不好了!
“可是安相吩咐了要涂药的。”
“朕是皇上,听朕的。”段蕴放大声音说了一句,有点粗鲁地捋起自己袖子,露出骨肉均匀白藕似的一节小臂,那手背上的红肿就显得很是招人怜惜。
“要涂他自己怎么不涂。”
清尘了然,这是傲娇了。
不过陛下您和丞相大人卖萌闹小脾气就闹呗,干啥扯上我手笨脚笨啊,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样真的大丈夫么?
。*。*。
段蕴裸着半截小臂傲娇了也就一盏茶的时间,随后便被她九皇叔打断了。
原先为了保密着想,殿里没几个宫人,然后何弃疗快马加鞭去找杜太医了,殿门口就没了守门的。
段清晏左看右看没有人,便懒得管了,风度翩翩带着一阵春风地就走进殿去。
结果就看到陛下白生生的小胳膊和肿起来的手背。
他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被闪到。
“皇叔?”还是段蕴先唤的他。
“侄儿。”段清晏将视线从那小臂上移开,只堪堪和段蕴对了个眼,就又移回去,“侄儿的手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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