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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尤物-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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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枣儿嗫嚅着小嘴儿,不知过了多久。才哑声答道,“这人竟是太子太傅!当年酸枣儿的兄长秋试之时,便是由他主考。哥哥镇日读书,读得头昏脑涨。那日进考场时,竟是不小心冲撞了太傅。哪儿料到,他竟当众对我哥哥一通批评,还把他赶出了考场。告诉他,以后他酸树儿便一生不得进考场!”
“哥哥十年寒窗,自是想做官的。他心里难受,回去之后竟是自暴自弃,数度寻死!咱们去找这个傅玉亭理论,哪料还被他找人一顿板子打将出来。前些日子哥哥更是摔断了腿。自此一蹶不振。”
鱼青鸾嘴角一抿,道,“这样的老儿,就是欠教育!你等着酸枣儿!小姐给你去报仇!”
此时,一众闺秀们都是侧头思索,李思琴掩唇轻笑,淡淡的一答,道,“谜底是梦寐以求。老师,思琴答得可对?”
这话带了三分的绵软,七分的肯定。端的是个才气横溢,傅玉亭忍不住点头称许。
那女子只浅浅一笑,这便依旧立在一旁。
对街,云龙茶楼二楼,凤十跟太子正端坐在堂,远远的瞧向那群女子。
此番太子选妃的人选,到底还是未曾选定。太子寻不着那个最想找的女子,这便将跟太子太傅暗自商量了一个对策,由太傅出面,寻了帝都所有私塾先生,于花灯节这一天,沿途明设灯谜,暗考众家女子的机智才情。
这件事,所有女子都未知情。大家只趁着这花灯节,出来踏雪寻梅。
这些个小姐们原就是三品大员家中千金,自然是识得一些官员。她们见傅玉亭虽是微服,可却气度不凡,自是不敢怠慢。那李思琴更是与太傅有数面之缘。也自小便有才女之名。
这会子见着太子太傅亲自设下灯谜,这便好奇过来一答。
这儿李小姐才答了谜底,那人群中便有小厮朝着对街飞奔而去。太子得了小厮的话,眉眼俱舒。竟似乎颇是满意。
凤十对着太子长长的一揖,笑道,“恭喜太子,贺喜太子。终于寻着了太子正妃之选!”
太子没有答话,眼角余光却淡淡的落向对街的人群之中。那儿,有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引颈而盼。似乎竟在瞧热闹。
他心中一突,这便眯着眼睛想瞧得更仔细些。凤十见他面色微变,遂也探头去看,这一看之下,他却淡淡的咦了一声。
“这不是鱼大小姐么?她怎么在那儿?”凤十讶然道,说时,他的眼角忍不住偷偷瞧了眼太子。
太子嘴角淡淡一勾,面色竟含了丝释然的笑意。
凤十这会子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好容易见着个熟人,他怎么着也得去凑个热闹。见他一走,太子少不得淡淡的瞪他一眼。
此时傅玉亭已然连连对着那李小姐出了十道灯谜。那李小姐虽不能一一作答,却也是能答对十之八九。
众女之中,也有能答上一两道题的。可与这李思琴比起来,却只能算得上是泛泛而已。
鱼青鸾瞧得起劲,更是要往人群里挤。酸枣儿生怕她又惹什么事出来,被这傅玉亭给害了,这便数度提醒她,既然到了云龙茶楼,便赶紧进去坐着。免得七王久候。
岂料鱼青鸾说要为她报仇,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挤在人群之中,怎么也不肯理酸枣儿。酸枣儿被人群挤得老远,心中自是极为不满。
她隔着人群双手乱乱挥舞,急道,“小姐!小姐!您快出来!”
鱼青鸾哪里肯理!她三两下便钻得不见人影。只逗得那酸枣儿苦着一张俏脸,眼泪便这么刷刷的流了下来。
“哭什么哭!你家小姐去瞧个热闹,你便哭成这样。又不是不出来了。”凤十自酸枣儿身后冒出来,伸手给她递了块清爽的帕子。
酸枣儿也不管是谁给递的帕子,这便接了胡乱的抹了一把脸蛋。瞠开杏眸,这才发现这递帕之人竟是凤十。俏脸一下子便涨得通红。
“十,十,十爷!”酸枣儿话才到此,便被凤十伸出食指压住了嘴唇,道,“别吵!现在太子爷人在云龙茶楼呢。”
酸枣儿心中一惊,脱口道,“那七爷呢?”
凤十显然没料到酸枣儿竟会提起凤七,竟是楞了下,笑道,“原来是七哥约了鱼大小姐。这却是有人要失望了!你且去茶楼一趟,将小姐已然在此的事跟七爷说一声。其他的事,交给七哥便是。”
酸枣儿应了声,这便小跑着往云龙客栈去了。
人群中,鱼青鸾远远便见着酸枣儿朝着客栈去了。她嘴角一弯,竟是抿出个俏皮至极的笑来。此时此地,什么凤九,什么凤七。什么闹心的事,全都被她抛诸脑后。
她不过是个想笑想闹,可却绝不想动脑的普通女子而已!这么一想,她心里整个都轻松了。
此时那些个猜灯谜之人,只余傅玉亭与那李思琴二人一问一答。旁人竟丝毫也插不进话去。遂便只围在一处,瞧个热闹。
鱼青鸾挤至人群之中,但听傅玉亭又道,“娘子娘子,身似盒子。麒麟剪刀,八个钗子。打一个动物。”
李思琴浅笑淡淡,答道,“那却是螃蟹。”
傅玉亭难得遇见个对手,竟是把太子交待的正事给忘了。这便又道,“身子轻如燕,飞在天地间。不怕相隔远,也能把话传。这却是个什么?”
鱼青鸾忽而自人群中冒出头来,喘息的道,“还用得着问?自然是信鸽!”
傅玉亭见她一袭白衣,往那女人堆中一站,竟就能教人眼前一亮。那清灵秀气,竟是教他一个老头子也看得呆了去!
李思琴见有人抢了她的题,只是雍容一笑。眼角一挑,身边立刻有女子出口笑道,“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女子?没个招呼便抢走了李小姐的题,这却倒是为何?”
鱼青鸾倒却不是真想去抢李思琴出的题的。可那傅玉亭出的题简单到气死人,遂便多嘴一答。
“这题是她家的?许她答就不许我答?”鱼青鸾掩唇而笑,却是答得不亢不卑。气度言谈竟是比李思琴胜出数倍。
众家女子素来自视甚高,满心以为能经过层层筛选,到得最后这一关。留下的都是与自个儿条件差之不多的官家千金。
因着条件相当,所以对太子是否会选她们为妃,都还抱着一线希望。也因着她们全都是太子妃的一时之选,这心气自然是比旁人要高出许多。
如今这大街上竟还平白冒出个长相气质皆是胜出她们无数的女子,叫她们如何能服气!
李思琴没料到这女子上来便给人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辣钉子碰。她眼里含了丝笑,嘴角却薄薄的抿了丝不悦,“这题自然不是我李家的,大家能答得上来,那便一齐答便是!”这话说得何其自傲,竟似乎是全然不把鱼青鸾放在眼里。
鱼青鸾嘴角一弯,笑道,“哟,说得这么厉害,那不如咱们来赌个输赢,如何。”
众女闻言,面色皆变。这李思琴素有才女之称,到如今为止,还没人这般托大要与她对题呢。
傅玉亭淡淡一笑,道,“老夫只顾出题,你二人随意答便是。只是这李小姐已然领先了十题。却不知道这位小姐要如何补上?”
鱼青鸾嘴角一抿,道,“呀!原来已经领先十题了!那却是对我好不公平!”这话一落,但见李思琴面色释然,嘴角含了一抹漠然轻笑。
“那便去掉十题。我与这位小姐一块儿答题便是。”李思琴嘴角微微一扬。她面上不说,可心里却对这事志在必得。
旁人不知这太傅傅玉亭在大街上私设灯谜是为了何事,她却已是能猜出一二。
太傅自来与太子交好,这时太子妃之位已是决断难下。若这世上还有能教这位当朝太傅当街设下灯谜的,必然与太子选妃之事有关!
太子惜才如命,这会子能出此一题,却是正对她的脾胃!
鱼青鸾此时竟是缓缓摇头,她浅笑道,“领先十题便十题。只是有一条,这若是我赢了,那我便要请这位老人家取一首我自作小诗一首回书院,给您的门生做个例诗!”而他的门生,都是皇家子弟!
谁都知道能得傅玉亭带入学堂的例诗,不是古时先人的传世之作,便是当今豪客的绝妙之笔。能得他妙口一赞,那作诗之人便能声名大躁。
可傅玉亭这人性子古怪,又挑剔成性。那诗作得再好,他也不见得会赞得一声。可若是诗作得稍逊,那便必然被他批得一文不值,连带也能教那作诗之人声名扫地!所以,纵是有才如李思琴者,也不敢托大说要拿了诗作教他带回书院作例诗!
又是一个想借着他的嘴出名的好利之人!傅玉亭心中不屑,这便淡淡的道,“自古只有好诗好词才能入得傅某的眼。小姐既然这般托大,那这首诗必然才华横溢。”
“才华横溢不敢当!可给您的门生做首例诗却是已然足够。”她嘴角一弯,淡淡的道。
既然她执意非要当众出丑,那他便也不必与她客气。傅玉亭冷笑一声,继而出题:“什么东西,生的是一碗,煮熟是一碗。不吃是一碗,吃了也一碗。”
“是田螺。”李思琴浅笑,从容的道。
“错!该是田螺跟螺丝!大家都是一碗,难道就欺负人家个儿小么?”鱼青鸾也是从容一答。
傅玉亭面色一沉。鱼青鸾说得不错!他这题一题两个答案。原便是想要难一难鱼青鸾才出的。哪料鱼青鸾没能难住,却把个李思琴给难住了!
李思琴这人素来自傲,这头一道题已是被鱼青鸾抢了先机,心里自是有些气苦。连带接下来一连数题,她都没有鱼青鸾答得快!
鱼青鸾是谁!她当年为了解那些个智力题,那是着实花过一番苦功的。什么刁钻的题在她而言都不过是区区儿戏。
所以这题答到后来,连那傅玉亭都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了。
十道题答罢,她便瞧向目瞪口呆的众人,笑道,“老师输了!这诗我写了,您给读出来品评一番。合适了,您便带回书院做首例诗,不合适,您就把这诗给撕碎了去。”最后一句,她说罢嘴角竟是微微一扬。
傅玉亭闻言,眉毛微微一蹙。这女子看来这般托大无礼,教他心中好生懊恼。此番纵然她拿出的是首绝妙好诗,他也断断不能教她得了好去!
同是女子,这李思琴却是雍容大度,看来颇有些母仪天下的气度。太子此时正在对街瞧着,他怎么也得教太子瞧瞧,这太子妃之选,只有一个李思琴而已!
鱼青鸾不知他的心思,这便找了纸笔,正想下笔,眼角却瞧见七王正远远的负手而立。她挑眉一笑,这便扬声道,“小女子字丑,这诗还是请七王代为执笔罢。”
众女一听七王竟也在此,眼神一下全都集中到了七王的身上。七王浅笑淡淡,他跟傅玉亭打了招呼。这才往人群中而来。
这七王一身凤纹雪衣,衬着身后的初雪,竟是看来美若清莲。这人虽无太子的名位,可却有着太多的传奇,又有着凤舞第一美男的名头,更是教众女心驰神往。
七王没有说话,一头青丝垂落下来。衣袂流动间,他人已经到了鱼青鸾的身边。“青鸾要本王写什么,只管说便是。”
李思琴听见七王叫她青鸾,面色竟是一沉。遂便脱口道,“我道是谁,原来竟是鱼相千金到了。”
这话一出,众女皆是疑惑难定。都知鱼相有二位美人千金,一位便在太子那儿呆着。是小宠,却最先怀有太子的骨肉。吃穿用度,都比照主子。人家的家世在那儿摆着,虽然旁人的份位比她都高,可谁也没那个胆子欺负到她头上去!
还有就是眼前这位了。据说这位先前便是太子正妃之选。
不过却是个过气的王妃之选,生得再美,也没有参选太子妃的资格。可是能得眼前的七王,却是再好也没有。一时之间,众女议论纷纷。
见着七王,那原想教鱼青鸾出丑的傅玉亭却倒是犹豫了。他原本见鱼青鸾身上未戴几件首饰,以为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千金小姐。纵是略有身家,也总是比不过眼前这些个官家千金来得金贵。
如今听见她竟是鱼南风的千金,随口一唤便能唤来当今的七王。心中暗道一声好险。此时已然暗自打定主意,纵然这鱼小姐作的诗再丑,他也只给她压住不读也就是了!
七王眼角余光落到李思琴的脸上,嘴角递了丝笑,道,“李小姐,青鸾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您见谅。”说时,他似乎便像个为自个儿闯祸的妻子四处告歉的温良男子。
他这话一出口,便几乎把众女的心思全都吸引了过去。太子妃之位怎么着也只得一个。这般如玉的七王在此,她们若是能得了他的青睐,纵是做不了七王正妃,做个侧妃也是美事一桩。遂便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鱼青鸾见凤七似乎还在废话,这便对一直在旁看戏的凤十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凤十指指自个儿的鼻子,这便兴致勃勃的钻进人群。
彼时凤七还正与傅玉亭等人说着些客套话。哪料那厢鱼青鸾便在凤十耳边如此这般的将诗文说了。
凤十开始听到诗文,嘴角一抿。一会子后,他憋得一张俊脸古怪已极。可他到底还是挥毫将诗文写了。双手呈递给傅玉亭。
傅玉亭原就是他几人的老师,这会子得了凤十手里的诗文。心里也未疑有他。只假意与凤七寒喧,并不把诗拿出来品。
鱼青鸾从来也不是个识趣之人,她见着他们几人说得正起劲,这便赶紧催促道,“老师,诗已经写好了,您赶紧一读,看是否够格给您的学生做例诗。”
凤十嘴角一抿,这便淡笑道,“老师,这诗作得甚妙。您也别读别品了,便直接把这诗带了回去给皇弟们做个例诗也就是了。”这话说出来,竟是教傅玉亭一时之间下不来台。
傅玉亭从来便瞧不起凤十,认为他虽身为皇子,却没有资格夺谪。这会子打断了他与凤七的谈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更是有取笑他欺贫近贵的意思,这便冷冷的盯了他一眼,道,“未经审阅的诗作,老师又岂会随意带去皇子们的课堂?”他说到此,这便将那页纸展开随意的瞧了眼。
凤七在旁,傅玉亭原就很是心不在焉。这么一瞧之下,他便竟连连感叹此诗作得确实极为工整。众女听闻此言,都想来瞧瞧这诗到底作得如何妙法。竟能让一向挑剔的傅玉亭开口未加嫌弃,只说了工整二字!
傅玉亭都未能挑出错处的诗作,在她们而言,却已是神仙之作了!
七王也想去瞧那首诗,哪料他人还没到,那厢便见着鱼青鸾跟凤十二人便已经退出人群去了。
底下女子个个都吵着要传阅那首诗。傅玉亭略略抚须,却也只是压着那诗笑而不答。
“既然是青鸾小作,那这诗便由本太子来读,可好?”太子的声音隔着人群淡淡的传来。
傅玉亭此时面色未变,他躬身低道,“太子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这是老夫与鱼小姐的赌注,老夫怎可失信于人?”
众女见着太子也来了,心里个个都觉出事情的奇怪来。这不就是个花灯会么?这不就是猜个灯谜么?怎么非但七王来了,就连太子也到了?
这前后一联想,她们心里便也都知道了个大概!闹了半天,这猜灯谜是假,为太子选妃才是真!怪不得这李思琴对这灯谜如此上心!原是她早就瞧出了苗头!
李思琴眉眼淡淡,轻然笑道,“原来是太子到了!今儿个可真算是赶巧了。”
七王见着太子过来。与他又是一阵寒喧。太子倒也不甚多话,只一意想跟傅玉亭要了那小诗来读。
可傅玉亭却是执意压着不肯。凤七嘴角一弯,笑道,“这诗是青鸾小作,那便由无邪来读罢了。”
众女此时对李思琴甚恼,见七王要品读鱼青鸾的小诗,这便人人起哄。直道这诗还是该由傅玉亭来品读。
要知道,这傅玉亭品读过的好诗,都是要名留青史的!那鱼青鸾虽是可恶,可她却能压下李思琴一头,扫了她的威风去!
再说这鱼青鸾如今是七王的未婚妻,看来也对这选妃之题全不知情。也威胁不到她们的地位去。遂众女心中有志一同,都想要借傅玉亭的妙口,让鱼青鸾的光芒盖过这李思琴去!
傅玉亭拗不过她们,遂便展开那页宣纸,淡淡的读道:“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
------题外话------
这诗的原意是: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
第七十五章竟已是动了真情
这诗写在纸上却倒也还是不甚觉着,可就这么读将出来,却便教众人都变了脸色!
傅玉亭想不到鱼青鸾费尽机心交给他品读的竟是这么一首诗。我是大蠢驴这五个字,竟教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众女更是掩着嘴唇极力忍笑。七王因着这事是鱼青鸾闹出来的,一张俊脸乍青还红。
太子一向清冷无情的俊脸上,竟也少见的忍着丝笑。
不知是谁,率先爆笑出声。这一笑,众人便再也忍不得,竟便这么跟着哄然而笑!
傅玉亭这一世英明,今儿个算是全毁了!
傅玉亭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隔着人群扬声怒喝,“鱼青鸾!你竟敢这般戏弄老夫!你可知纵是你爹也要尊称老夫一声太傅!”
这话方落,那厢李思琴竟不知怎么腿下发软。直直的朝着太子倒将下去。太子原本倒想救美人于危难,岂料左边的乔家小姐乔悦琳被李思琴这么一吓,大惊之下便朝着张家小姐退后一步。
那一步踏得甚妙,居然就这么凑巧的踩上了张家小姐的秀气小脚。张家小姐吃痛,便伸手去推那乔悦琳。这一推之下,竟又把她推得撞上了太子跟李思琴。
太子跟李思琴原倒是一个完美的撞击,自此之后便能演绎出美人与太子的传世佳话。哪料他们那儿刚刚才拥入怀中,这儿这乔悦琳便朝着他二人撞将过去了。
太子一见这情况,赶紧过去扶她。岂料这人还没扶着,那群女子就如同倒地葫芦一般,由外向内刷啦啦的倒成了一片。
她们一倒,那凤七跟太子便也要跟着倒下去。凤七瞧着苗头不对,一个拔地轻身。人便已经出了事非圈。只太子跟太傅二人一道与那些个女子们倒作一团。
那地上原就是积雪甚厚,这般被人连番踩踏了,那雪自然更是又脏又黑。这些官家千金们你压我,我压你。竟教原本干净无尘的裙子上全都积了厚厚的脏水!
很多人都开始尖声大叫。太傅身上扑跌着两名女子,那模样虽无十分姿色,却也颇为销魂。
太子更是被数女压着,动弹不得。面色已是气得发了白!
大家你推我撞,越推便越发的乱了去。太子扬声一喝,道,“都别动!全都自个儿乖乖站好!”
那些千金小姐们受了这般惊吓,心里又气又怕。又羞又恼。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哪儿还管你太子什么命令!
禁军见着太子被压,生怕会有刺客趁机作乱,这便赶紧过去又扶又搀。
凤十跟鱼青鸾二人立在一旁瞧戏,但见他一双黑眸矅矅生光,就鱼青鸾看来,他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三呼万岁。
他手里抓了一把石子,暗自对众家女子东弹落一颗,西弹落一颗。弄得人家数度起不得身。便只能这么跪的跪,倒的倒。
鱼青鸾咬着牙,笑眯眯的对他道,“凤无瑕,差不多就行了。地上石子儿太多,一定会被人发现了去。旁人不说,你太子哥哥事后必然饶不得你。”
哪知凤无瑕这人完全不知收敛二字该怎么写。他听见鱼青鸾这么说,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弹得更欢了!弹到最后,竟还把人家禁军都弹倒了。禁军这么一倒,便连声惊呼有刺客!这么一来,场面便又越发的乱了去!
那些个禁军们受了石子儿的力道,一个一个的扑跌在那些个小姐们的身上。这人一多,手一杂。那些士兵们便也难免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摸到不该摸,其实却很想摸的人。
鱼青鸾见状,恨不能立刻把这惹祸的东西打晕了拖走!
凤七见那地上竟全是小石子儿,眉毛微微一蹙。回眸便瞧见了正在练弹指神功的凤十,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鱼青鸾。
他心中一突,心知这事若是被太子知道了,凤十便必然得不了好去。这便赶紧朝着凤十扑将过去,按住他的脉门,将他二人拉入了无人小巷。接连拐了几个弯后,才将手放开。
鱼青鸾早就想开骂了,这会子见此处小巷无人,便冲着凤十冷怒一喝,“跟你说不要再弹了!你还非一直弹!现在弄得一地的石子儿,这若是被你太子哥哥查到了,你就仔细你的皮罢!”
“废话!难得能捉弄太子无霜,本王岂可错过!他纵是查着了本王,也不好多说什么!又不是当真出了人命!”凤十笑眯眯的道,完全把个凤七当成了透明。“不过下次碰到这么好玩的事,你定要算上本王一份!否则本王死不瞑目!”
“谢谢!今儿个就这么一回了!再也没有以后了!”鱼青鸾略略气喘。又道,“这么大好的雪,你就这么浪费了。这若是以雪球去弹那些千金小姐,那雪一化,岂不就是毫无证据了?你还非用石子儿!”
凤七听到这儿,明白了。他忽而对正吵得厉害的两人扬声一喝,“够了!鱼青鸾!弄了半天这事是你指使老十去做的哪!你怕太子会查到老十头上去。你怎么不想想他会不会查到你头上?那首什么诗,不也是你的大作么?”他说到这儿,忽而头痛欲裂。
凤十笑眯眯的道,“这诗作得好!是本王瞧过最有意思的诗了!鱼大小姐,本王服了你!”
她那哪儿是写的,分明就是跟所有穿越女子一般,借用了前人的智慧而已!因着这事并非只她一个人做过,所以她觉得并无不妥之处。
凤七再度被他们当成了透明人,面色忍不住青白交错。他沉声一喝,道,“好什么好!今儿个回去你就知道什么叫好!傅玉亭这人最是记仇,你这会子叫他丢了那么大的人!他又岂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鱼青鸾难道还怕他一个老酸儒?她嘴角一弯,冷道,“是他酸腐之气太重。几度害人!总之怎么着也没你七王什么事,你在那儿瞎操什么心!”她说罢,这便拂袖而去。
凤七见她竟还要往回走,一张俊脸面沉似水。他沉声一喝,怒道,“鱼青鸾!你给本王站住!你这是要回去找死么?傅玉亭跟太上皇关系极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鱼青鸾懒得理他。只负手不急不徐的走着。“做了不怕认!跑了就承认我心虚了!发小怎么了!太上皇他就不是人了?有本事就叫他来砍了我!本小姐正好活得腻了!”她冷笑回话。
凤十跟在她身后,急切切的道,“大小姐,旁人的事可以不理,这太上皇的事可绝不能不理!这若是惹得他不高兴了,就是十个鱼府,他也能给你灭了啊!”
“到时候别说我凤十,就是我七哥跟太子爷联手,也绝对保不下你!”他的声音在小巷里头有些颤然,似乎是怕得狠了。
又是太上皇!鱼青鸾忽而顿住脚步,仰头望天。天空此时层云密布,原有的那点儿阳光又被遮了去。
凤十见她突然仰面朝天,这便蹙眉问道,“大小姐,你可别吓老十。老十不经吓。”
鱼青鸾小嘴角微扬,眸中竟是现了一抹淡淡的毒。“这凤舞的天空,好阴,好暗!”好低,好沉!这么重重密布的云层压落在她的头顶,教人心中压抑难耐。
凤十不知鱼青鸾到底在说些什么。可他心里却清楚,鱼青鸾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服了软去!
凤七紧随在他们身后,面色阴郁难看。他好几次都想出言提醒,这傅玉亭绝不是好惹的主。可鱼青鸾这会子压根就听不进他的话。只一意孤行的非要再回去找死!
彼时太子因着抱了李思琴并乔家小姐乔悦琳二人细语轻哄。这会子不论他要不要,这二位美人他却是一定要收的了。那乔家小姐心中甚喜,可那李思琴却是恼怒已极。
不论太子最后是不是立她为正妃,她这位置得来的都是不甚光彩。这清白之名一破,她在太子府的威名,却也是大大的折损了去!
最是哭笑不得的人倒却是傅玉亭。那两名美人跌落在他的怀里,清誉尽失。只哭哭啼啼的好不伤心。
他则像是见了鬼似的跳出老远。可这人他已经抱过了,这么多人都在瞧着。他想脱开干系,那却也是绝无可能的!如此一来,他为太子选妃,却倒也非要娶了两名美人回家了。今儿个他非但晚节不保,又还读了那么一首诗,他傅玉亭这一世的英明便全都丧得尽了!
他一见鱼青鸾跟凤十自小巷缓步走出,气得伸出一指直直的指住她的鼻子,怒而斥道,“你!你你!好你个不识好歹的女子!”
鱼青鸾闻言,很是莫名其妙。她冲着傅玉亭长长的作了个揖,笑道,“多谢老师解读青鸾小作。老师的才情,果真是美极妙极!教人佩服已极!”
傅玉亭心中一腔怒火正想发作,哪料鱼青鸾竟对他一番歌功讼德。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对他谦让有加,再加上这会子又多了两位美人在身边缠着闹着。便也没了兴师问罪的心情!
反倒是太子,竟是拔开李乔两位美人,几个箭步朝鱼青鸾而来。他眸瞠怒气,道,“鱼青鸾!你好!”
话才到这儿,他便再也说不出来了。好什么?
鱼青鸾出诗是戏弄傅玉亭的。与他太子并无半毛干系。之后那团凌乱,也没直接证据指称与她鱼青鸾有关!所以,当太子对上鱼青鸾清澈无尘的双眸时,他竟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凤七眉眼淡淡,笑道,“太子,今儿的事真是对不住了。青鸾,小十,咱们走。”他三两下便打发了凤无霜。硬押着他二人进了云龙客栈。
太子眯着双眼,嘴角却抿着一点冷意。鱼青鸾,又岂会是作这种反骨诗文的女子?她谦恭有礼,安静而温文。怎么这会子她跟了凤七,却倒是这般生动起来了?
他想到此,这便对身后的暗卫招招手,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交待一番。那暗卫得了他的命令,这便飞快了退了去。
既然他没法儿得到证明,那就只好使用非常手段。
鱼青鸾进了云龙茶楼,这便熟门熟路的点了一桌的吃食。可桂花糕到了嘴边,她心里竟是微微一酸。原来有个人,曾经用过这样的吃食劝她吃下。然后才硬逼着她吐出来。可是现在那个逼着她吃桂花糕的人,身子虽然病着,可却还被人抬去了宫里!
桂花糕的香味儿阵阵扑鼻。可鱼青鸾心里却清楚,她,是不能吃的。凤七见她刚刚发狠的点了一桌的吃食,可到了最后却一口都不肯吃。心中已是略有计较。
“这么发了狠的胡闹。本王以为青鸾心里必然有事。这事,能跟本王说么?”凤七敛锁着双眉,又恢复了原有的温文闲适。仿佛刚刚他对她怒吼的事,不过只是过眼云烟。
鱼青鸾嘴角一弯,可却什么都没有说。难道她要跟这货说,今儿个若非出来应他的约,她在九王府都快憋疯了去!他弟弟什么都不跟她说,教她很想直接给他一掌,把他拍晕了?
“七王找我出来什么事?”鱼青鸾淡淡一问。
凤七见她无意作答,心中微感不悦,可他到底还是谦和的答道,“今儿个是花灯节,本王怕你在九王府呆得厌烦了,便陪你出来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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