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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心尖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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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心知当年是做事太过鲁莽,才酿至今日之大祸。
可如今,后悔又能有什么用?
“倒不如直接让太子自请废黜,请而为王,从此远离皇都,也能是安享晚年。”
“可,此事该让谁去说?”左相疑惑了。
他对太子心怀愧疚,四皇子又正处于禁闭之中,而唯一剩下的能够如此的就只有殷景衍了。
殷景衍却是读出了左相心中所想,摇了摇头,“我的身份太过特殊,这件事,让苏萧去。”
“四……七公主?”左相想起苏萧那大大咧咧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她能行吗?”
殷景衍没开口,却是钟离翊转头看向了他,“她不是在你府上吗?”
世子爷愣住了,“她何时去的?”
“就在今日一早,怎么,你没看见她?”钟离翊也有些疑惑了,当即喊了一声,“向冯。”
“在。”
“皇子妃呢?”
“这……”向冯顿了顿,“有下人瞧见皇子妃刚从外边回来,想必……想必这会儿正在后院呢。”
殷景衍一瞧向冯支支吾吾的样子,就心知苏萧不知又捅了什么篓子。当即丢下一句,就直接往后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反正四皇子府的后院空荡的很,去了也没闲话可说。
后院的阁楼里,苏萧正努力的搬拉着殷大公子给拽到了椅子上,又手忙脚乱的将青灼抚了过去。
“我说之前怎么从来没见你喝过酒,感情酒量这么差,也是怪丢人的。”苏萧碎碎念着,好不容易让青灼坐稳了,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谁知青灼偏偏不老实,非是紧抓着她的胳膊不放,嘴里嘟囔着:“别、别走……”
“姑奶奶不走,”苏萧扒拉着他的手,“我们先松开手好不?我去吩咐厨房做些醒酒汤。”
青灼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平日里尽是嘲讽的脸上此时倒是难得的出现了红晕,惹的苏萧一阵好笑。
她还记得在司邙第一次见到时,这人也是摆着冷冰冰的一张脸,正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将人家小姑娘骂了个狗血淋头。
苏萧当时就觉好笑,蹲在树上喊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啊,人家好好一姑娘,至于吗?”
谁知青灼还真就是一板一眼的将人打量了一遍,毫不吝啬道:“要胸没胸,要身材没身材,整个儿就是一豆芽菜,跟香啊玉啊的有什么关系。”
顿时,小姑娘就哭的更厉害了。
苏萧却是笑的更欢了。
“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就你没变呢?”苏萧笑着屈指弹在他的额头上,竟是有些怅惘。
“苏、苏萧……”也不知她弹得力道过重了,还是有些清明的缘故,青灼就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抱了个满怀,断断续续道,“我不想、不想你嫁给钟离翊,也不想你嫁、嫁给殷景衍,我们、我们跟青竹回、回司邙,回司邙去……”
苏萧难得的没有反嘲他,笑道:“好啊,等李骥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一起回凌奚,回司邙。”
他又说道:“那、那你呢,会、会嫁给我吗?”
青灼微微收紧了力道,脸色红晕,眸子迷离的紧盯着苏萧,仿佛是要趁着酒劲,将多年来深藏在心底最隐秘的秘密一股脑的说出来。
苏萧一时间愣在原地,竟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青灼的心意她早已知晓,大皇兄也曾经问过她,对待青灼到底有几分意思。
她可以将青灼当作亲人,当作家人,当作兄弟,却独独缺了份男欢女爱的情意。
她不想看见青灼伤心,可又偏偏昧不了良心伤害他。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第二十一章
钟离翊站在门外,伸在半空中的手又落了下去。
站了半晌,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殷景衍一眼,吩咐向冯去准备醒酒汤后,转身也离开了。
苏萧将两人安排好后,闻见满屋子的酒气皱了皱眉,刚打开门就瞧见世子爷站在门外。
“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殷景衍顿了顿,说道,“以后,少跟着大哥出去喝花酒。”
苏萧撇撇嘴,道:“姑奶奶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当然,估计也没人见过。”走出几步远后,想了想又折回去将门合上了一半,醒酒归醒酒,要是真给冻出毛病来,那就麻烦了。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与殿下身份过于特殊,不便进宫。你寻个时间去与东宫转一转,想来应该不会有人阻拦。”殷景衍说道。
苏萧不由皱了皱眉,“古语还说虎毒不食子呢,他也真下的去手。”
殷景衍凝视着她,抿了抿唇角道:“自古无情帝王家,官宦人家尚且如此,又何况是皇室。”说完,当真是转身就走了。
苏萧也是一愣,心想他这是话里有话啊……
不管如何,毕竟现在他跟钟离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着也该帮衬一天。
又把青竹给叫来简单吩咐了一番,这才递了东宫的折子,乘着马车进了宫。
傍晚时分,太医院传来了林木霍不治身亡的消息,消息一出,自是各家有人欢喜有人愁。
苏萧听到消息时也正好到了四皇子府,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明白了。王府书房内只有钟离翊一人在那儿,对于苏萧平日里进门的方式也算是习惯了,此次难得的安静倒是令他有些陌生。
“怎么,在宫里丢了魂不成?”钟离翊笑笑说道。
苏萧盯着他,眸子里却是有些说不清的意味,“明日早朝时,太子会上书请旨离都。”
钟离翊也没点头也没开口,就只是那般看着她。
窗外夜风吹过,屋内的灯微微明晃了下,飞逝之快,一如昨日,一如当年。
“其实,”苏萧顿了顿,“他没有亏欠你们什么,就像是你们也不必对他也怀有愧疚。如果可以的话,等他离开时,你去见一面吧。”
那一瞬间,苏萧竟是莫名的觉得心累。
生而为皇家本是无罪,生为皇家而却不争乃是死罪,个中缘由,又岂是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
苏萧当初离宫便是厌倦了后宫那尔虞我诈的算计,红颜枯骨,将臣后土,就算站的再高也终究会有跌落时,粉身碎骨的疼痛。
或许,对太子来说也是一场解脱吧。
走着走着,苏萧竟是莫名走到了岑王府门外。
“反正来都来了……”
她嘟囔着,抬头看了一眼高墙,犹豫过后翻身过墙,动作极为娴熟流畅。
隐在暗处的双玄打了个手势,心想幸亏是世子早有先见之明守在这里,不过这未来世子妃动不动就翻墙也搞的他们压力好大的不啦。
总让人有种作奸犯科的赶脚。
不好,不好。
染院也就占了岑王府那么大点地,穿过石桥,绕过假山,再曲曲绕绕走几里路就到了。
苏萧到时,世子爷正在舞剑。
那剑法极为精妙,起承转合之间带着一股难以抵挡的气势。破空如雏凤初鸣,轻灵婉转;剑光如霜雪骤降,寒气逼人。有道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早些年时,她也曾用过剑,可唯独是少了那种磅礴宏大,曲灵活源的气势,后来索性也就弃了。
苏萧看着,脚尖却是蓦地勾起地上的树枝,顺着剑势迎了上去。
殷景衍常年在外,身上更多的是一种阴沉肃杀的气势,那是一种真正厮杀磨练出来的血气,饶是他再如何收敛,终究是残留一二分。
光影闪烁间,剑刃咫尺距离。
月下双影,浊酒一壶,怅惘情怀尽展华。
“你就这么吃准了太子一定会同意?”苏萧转头看向他,嗤笑道,“要是他临时起意,一纸告到鸿云帝那里去,到时候你们可就真的是要被一锅端了。”
“比起一时得意和全身性命来说,要是你,你该如何去选择?”世子爷晃了晃酒杯中的酒,淡淡说道。
苏萧转过头去嗤笑一声,没再说话,要是连命都丢了,还拿什么去得意。
“之前我母妃在世时,最喜欢一个人静静坐在窗边,目朝东方。那时我就会问她,那里有什么好看的?然后,你猜她怎么说?”
“不知。”
“你要是知道了,那姑奶奶可就要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个老不死的了。”苏萧轻轻的笑着。
明眸皓齿,灿若星辰,她的笑不是虚与委蛇,而是那种直接放空、最真实的笑意,从唇边直抵达到眼底。
“母妃跟我说,那里是她的根,有她的亲人,也有她最爱的人。我父皇终我母妃一生竭尽爱护,却始终无法走进她的心里,不是我父皇做的不够好,而是我母妃的执念太深。一旦深了,就再也出不来了。”苏萧将下巴抵在膝盖上,轻轻说着,也不知是在跟谁。
殷景衍低垂着脑袋,淡淡开口:“那你父皇想必一定很幸福。”
苏萧抬头,疑惑的盯着他:“怎么说?”
世子爷静默半晌,道:“对于你母妃来说,你父皇只是她人生中最为不同寻常的过客。可对于你父皇来说,她却是占满了整颗心房。只要你母妃无病无灾,无愁无伤,一生中放着一个人,亦过得满足而安宁。”
“那你呢,心里也有没有放着一个人?”苏萧问道。
“有,她一直都在。”
“那……”苏萧眼眸微眯,忽然歪头一笑,“要是我丢了,你还会把我捡回去吗?”
世子爷回视着她。
忽然勾唇,只淡淡一笑,眼底隔着一层淡漠的无形屏障也在瞬间瓦解。
“会。”
你一直在心里,又怎么可能会丢呢?
“傻子。”苏萧却嗤嗤的笑了起来。
“你说是就是吧。”
“喂,”苏萧笑的更欢了,“你就不会反驳我几句啊?”
世子爷大方承认道:“我说不过你。”
有的人,求不得或许一生伤情。但有的人,无需求得,只要存于心中,便一生足矣。
。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天亮。
苏萧瞅了一眼身侧的环境,心想还好是睡在屋里,要是殷景衍敢把她丢在外面,今天她非抽死他不可。
“公主醒了?”白璇将木盆端进来,放到桌上,笑着问道。
“还可以吧,”苏萧掀了被子,收拾收拾跳下床,“昨日喝了些酒,待会儿想要吃些热乎的,就劳烦去跟厨房说一声。”
白璇回道:“世子临走前就已经吩咐过了。”
苏萧挽头发的手一顿,道:“他今儿个怎么会那么好心?”
人家世子爷从来就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也不知道你这个‘好心’是从哪来来的。
白璇笑了笑,面容上有些促狭,“昨儿个是世子将公主给抱回来的,就连这世子爷的房间,白璇也是第一次进呢。”
“……”苏萧也不挽发了,松手的瞬间青丝如倾泻般散落了下来,一如她此时此刻受了惊天霹雳的小心脏一般,“……这是,他的房间?”
“嗯呢。”白璇愉快回道。
——呵呵。
这还真是……草泥马的……
苏萧还在震惊的回味中,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砸了,紧接着又是声声怒骂,大有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外边什么声音?”
“今日一早,齐家的人就来王府门口闹腾,说硬是要杀人偿命,”白璇走到苏萧身后,很是熟练的替她挽起了头发,“那架势约摸是善不罢休的样子,进了门就气势汹汹的往东院赶了过去。”
东院和染院一向是泾渭分明,这可是皇都人人皆知的事情,就算再能闹腾,也闹不倒他们这边儿来。
“王府的人没拦住吗?”连王府都敢硬闯,这群人也未免太大胆了些。
白璇拿了根白玉簪子,抿了抿唇角道:“本来人是进不来的,结果大公子也去凑了个热闹,估计这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的殷大公子真是个鬼才。
昨日夜里,林木霍受不住去了。
朝堂上鸦雀无声,连那平日里最为争执不休礼部尚书和王轩也没了声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跪在陛阶下的太子。
身着杏黄色太子朝服的钟离简,在铺着红毯的陛阶之下跪得笔直。
他是太子,上朝的时候他有资格站在陛阶之上,接受百官朝贺之后,再跪皇上。但他从来没有站过那个位置,起初父皇夸奖他谦谨,后来便觉得他懦弱,再到如今认为他办事不利,枉为臣子。
“你方才,说什么?”鸿云帝拿着太子呈上来的奏折,一字一顿道。
“儿臣愧对君父,但请父皇废了儿臣太子之位,择贤另立。”太子面色坦然,吐字清晰地回答道,那日早在苏萧来找他之前,他就已经拟好了折子。索性都争不过,倒不如先行放手,也算是耳根来的清净。
满朝哗然,就连右相也很是意外,那四皇子和六皇子还未有所动作,太子怎么就自己认命了?
“儿臣自幼读帝王之道,然资质愚钝,终不能及皇父之万一,”太子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金石撞击之声,字敲在人心,“江阴西之事,儿臣至今不知缘何会到这般田地,身为一国储君,却不能明臣子所为,不能明朝堂所向,不能明君父所累,实非储君之才,儿臣愧对皇家列祖列宗,但请父皇,废儿臣太子之位!”
太子说完,俯身对着龙椅之上的帝王,缓慢而坚定地三叩首。
第二十二章
隐隐有人想要出列,话未说完,淳鸿云帝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语,“朕已有决断,尔等不必多言。”
太子面色坦然地看着龙椅上的君父,自小他都没有把皇上当做父亲看待过,于他而言,那只是一个君王,而他自始至终都是个臣子,仅此而已。
站在一旁的李佶拿出了诏书,高声宣读,“兹有皇太子钟离简,居太子位八年,无所建树,资质愚钝,不足以支大昱之栋梁,朕甚痛惜,今废其太子之位……”
满朝哗然,除却四皇子和岑世子外,其余众臣皆瞠目结舌,右相一派的官员更是偷偷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右相。
这般大事,右相竟然不知道?
难不成左相那老狐狸又在暗中说了些什么,当年不顾议论纷纷将太子推上了东宫之位,现如今主动请诏又是要做些什么,这个时候知道了血缘关系了不成?
苏萧身份特殊,就算与钟离翊约法三章,可这毕竟也是暗地里做的私事,若是就这般光明正大的现身,难免会引起纠纷。
索性就让白璇上前看了看,转身找了个位置隐了起来。
原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却没想到人家倒是直接抬着一口棺材,赤喇喇的摆在了东院面前。
“蠢蛋就是蠢蛋啊,啧啧,连棺材都抬出来了,这可了不得。”说着,苏萧又侧了侧身子,几人的对话也愈发清晰起来。
齐家是商人世家,偏偏到了这一代齐家出了一个礼部尚书,一个岑王府侧妃。两兄妹本就心高气傲,这下子更是连带着也无法无天起来,等到齐家老爷子双腿一蹬后,两兄妹就要撺掇着如何谋了齐家的家产。
半月前齐氏回母家也正是为了此事,待了几天,最后不欢而散。
谁知这一待就出了岔子。
齐二爷先是发现自家女儿有些魂不守舍,后来更是茶饭不思,日渐消瘦,连续几日下来齐家二爷心里愈发不是踏实。今日一早他正要去跟女儿好好谈谈,结果,就看见齐家三小姐一根白绫自缢身亡。
齐家三小姐一死,可就相当是要了齐二爷的老命。
齐二爷老来得女,又加之这个女儿是个聪明贤惠的,自是搁心底里的疼爱。后又是瞧见齐三小姐的亲笔遗书,整个人顿时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齐大爷虽然没想到殷楚琉也真会到了如此畜生的地步,起先还抱着齐三小姐身死的由头,正好将齐氏兄妹逐出齐家。便在府里叫了些人,浩浩荡荡的准备要来岑王府讨人。
结果谁知齐二小姐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哭带爬的求齐大爷饶了他一命。齐大爷以为只是女儿不忍手足,刚想开口安慰些,就听见自家女儿说已未婚先孕了,怀的还是齐氏那小畜生的孩子。
一口老血顿时就差没喷了出来,得,这会儿也甭看热闹了。
自家女儿都搭进去了,还看戏?看个屁啊?!
“齐氏,只要你把你儿子交出来,这事就跟你无关。”齐大爷拳头紧握,恶狠狠的盯着他们道。
殷楚琉躲在齐氏后面,头冠歪斜,衣襟凌乱,脸上的乌青和血青看的一清二楚。饶是如此,还不忘扯着嗓子喊道:“就算把我交出去,你们大房和二房的名声也保不住。”
“闭嘴,”齐氏知道自己儿子好女色,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敢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可,就算再混蛋那也是她儿子,也不是说交就交出去的,尽量平静的商量着,“大哥,这件事情是楚儿做得不对,但你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也不太妥当吧。毕竟齐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家丑不可外扬,倒不如我们两家趁此结为亲家,永结联好。”
“齐氏,这话你怎么能够说的出口?!”齐二爷痛心疾首道,“我的媛儿何其无辜,今天除了把殷楚琉交出来外,一切没得商量,我今天要让他给媛儿偿命。”说着,就要冲上来。
“快,拦住他!”齐氏护着殷楚琉向后退去,一侧的侍卫也上来连忙将齐二爷拉开。
原本好不容易有些缓和的场面又混乱了起来。
殷君瑜摇着折扇,正悠哉悠哉的看着,冷不防被尹寒提着领子后退了半步,一半断剑横插在地上。
“喂,打人就打人,可不要乱伤无辜啊,”殷大公子突然垫高脚尖,兴致破高,“齐家大爷二爷,快,老二要跑了,你们还不快追啊。”
右相也是一愣,虽然这就是他的目的,废太子,扶六皇子上位。但为什么皇上没有找他商议就直接下诏了?多年的朝政直觉,让他隐隐感到了不妥。
果不其然,当李佶念出了诏书的后半段,右相只觉得眼前一黑。
“……皇长子钟离简,恭孝克俭,今封为朝王,着西南赣州,钦此。”
亲王封地,往往只有两三个郡,可钟离简的封地,竟然有整整一个州!赣州共有七个郡,辖制四十七县!
“皇上,朝州做亲王封地,未免有些太大了。”右相端着奏章的手有些颤抖,京中人常说的西南,便指的是朝州,与江阴西和凌奚接壤,那儿的财物可不小。
“朕心意已决,不必多言。”鸿云帝蹙眉,这诏书都念出来了,还能反悔
不成?
钟离简一撩衣摆,缓缓叩头,一字一顿道:“儿臣,领旨,谢恩,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即解下腰间的龙纹玉佩,双手奉上,五年的太子,五年的背负,就此别过。
鸿云帝令钟离简一月之内到达赣州,接受封地,若是满打满算,最晚明日就要启程。
下朝后,殷景衍却是叫住了钟离简,“王爷,明日启程时,还请允许殿下能够前往为王爷践行。”
“自是乐意至极,”卸了压在肩上多年的重任,钟离简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明日一早,城郊外,还请世子告知皇弟务必小心些。”
毕竟,四皇子头顶上还顶着一月的禁闭呢。
殷景衍告别钟离翊后,就瞧见一玄拉着辆马车在外侯着,不禁皱了皱眉。他鲜少乘马车出行,更不用说让一玄近身跟着了。
一玄却是先比他一步开口:“世子,您上了马车就知道了。”
苏萧微微掀开帘子一角,调侃道:“怎么,岑世子还怕姑奶奶把你卖了不成?”
殷景衍一愣,刚掀起帘子就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世子爷皱眉,“你不应该……”
“得,别拿你的那一大堆歪理出来教训我。我今日让一玄出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先别回府,你府里可热闹着了。”苏萧乐着,又将白璇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你说这件事狗不狗血,估计这会儿蠢蛋都被打成臭蛋了吧,哈哈哈,笑死姑奶奶了……”
她突然发现,岑王府一家都是人才,这玩意儿还能传染不成?
殷景衍真怕她这样笑着就给仰了下去,伸手微微扶空,无奈道:“若是这样说来,那齐家大爷和二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要不是齐陆良提前下了早朝,带着羽林卫赶了过来,那场面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呢。”苏萧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
“就算乱了,也是他们东院的事情,与我何干?”说着,世子爷伸手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
“那可不一样,”苏萧喝了口茶道,“现在场面是不乱了,可是齐家那口棺材却还是摆在你岑王府的门口,恐怕这个时候整个皇都也都给传遍了吧。”
估计这会儿都能出个话本了擦。
殷景衍也有些为难,齐家这摆明了是要将事情闹大,若是处理不当,恐怕连带着他们岑王府也要毁于一旦。
鸿云帝刚刚处理了太子,就难以容忍他在皇都多待一日,且三大家族的历史尚还摆在眼前,保不齐这把刀子下一步就会落到谁头上。
“那,你家岑王爷不回来吗?”苏萧突然问道。
殷景衍淡淡开口:“他早已不问世事多年,就算回来了,鸿云帝也不会允许。”那语气仿佛就像是在说“哦,他不回来了啊,那我们吃饭吧”般轻松。
“这样啊……”苏萧呢喃着又坐了回去,哼唧了两声,“那你可真惨。”
“……”他就不应该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就像是苏萧所说的,先不说齐三小姐的尸体有没有在里面,单凭着家门口摆着一棺材,不想让人注意都难。
可偏偏礼部尚书齐陆良也在里面,东院外面又有层层把守,齐家人也只能扯着嗓子在外面干喊。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一边是岑王府,另一边又是礼部尚书。现如今太子刚刚倒台,就眼下这两位皇子风头最盛,得罪了哪边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混账玩意儿,”齐陆良一掌拍在桌子上,对跪在地上的殷楚琉骂道,“看看你干的好事,那叫人做的吗?你还嫌我这儿不够乱,硬要给我添把火是吧,啊?”
殷楚琉跪着挪了几步,“舅舅,您别生气,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那晚我记得人明明不是齐三小姐的,我……”
“你还有脸说,那齐二小姐,也是你没想到?”齐陆良简直觉得整个人都要气炸了,虽然四皇子和六皇子明面上都是在被关禁闭,可陛下那心里头的意思能一样吗?
这下可好,直接把脸丢到了人家岑王府门口去,他殷楚琉不想要,好啊,跟他齐陆良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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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齐氏见齐陆良真是被气着了,当即就冷下脸来喝道:“楚儿,还不赶快给你舅舅道歉!”
殷楚琉纵是百般不情愿,可这事毕竟是他惹出来的,只好磕头道:“舅舅,楚儿给你惹麻烦了。”
齐陆良看着他,蓦地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亲自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行了,起来吧。”
齐氏也开口道:“大哥,这件事正好是给了大房和二房分家产的由头,染院那小子纵是岑王府世子,可到底也动不了我这个名义上的侧妃。现在事情也发生了,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让齐家了了这件事情。”
齐陆良顿了顿,冷着脸道:“那大房的姑娘不是还怀着楚儿的孩子吗?找几个人,给些银子,将这个消息散出去。只要他大房还要这个脸,就该知道什么叫做夹着尾巴做人。”
一旦消息散出去,大房只怕也是要非嫁不可了。
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挂至嘴边,说毁就毁,该是有多狠的心啊。
“那六皇子那边……”齐氏犹豫道。
齐陆良揉了揉眉心,转头道:“明日夜里你跟我去趟六皇子府,记住,把态度放好点,到时候别再惹了一身腥。”
“舅舅请放心,”殷楚琉抬起头,那冷笑落在人身上,直让人觉得森冷森冷的,“这一次,定要让四皇子翻不了身。”
第二日,齐家三小姐身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都,至于原因是什么,也就不得而知了。
官宦人家的圈子可是乱的很。
殷楚琉当夜趁着齐家放松,也从岑王府一夜消失了。齐家便去礼部尚书府闹,齐陆良倒是大方,直接让人进去搜。饶是如此,最后也没搜出个所以然来。
岑王爷不在,大公子又整天花天酒地的,能够作主的也就只有岑世子。可人家现如今正在四皇子府做客,府外又有陛下亲启的羽林卫,齐家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正面跟人家皇室杠上。
大房这几日正为孩子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齐大爷要执意打掉,可齐二小姐说什么也不拿,最后更是来了个以死相逼。二房却是没有什么畏惧的,人凉也都凉透了,还能怎么着。
于是,就整天让人抬着棺材走来走去,凡是能够藏身的,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四皇子府外的羽林卫整日看着一口棺材在眼前晃来晃去,竟然也给晃出脾气来了,现如今凡是只要见着齐家人,一律给轰出去。
天天见棺材,晦不晦气。
。
钟离翊在煮酒。
一股醇厚的香味透过窗幽幽的飘出老远,正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人好像就算是沦落到深山老林里,也能把日子过得风雅舒服。
向冯站在他身后,时不时的被吩咐着做些什么。
更令人惊诧的是,坐在四皇子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向手持冷剑的尹寒。
可以喝了。”说着便伸手将酒杯拿出来,细心地斟上了两杯,递给尹寒一杯,自己端起一杯。
尹寒接过,凑到鼻下,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说道:“没想到我今日也会能够喝到四皇子殿下亲手煮的酒,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钟离翊笑了笑,“所谓一冷遮百丑,唯有煮后依然醇香者,方为上品,有道是‘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人世间百般愁肠,唯有此物可解,乃是……”
他的话音陡然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打断,钟离翊叹了口气,一口闷了半杯,什么雅趣的兴致也没有了,小声骂道:“这两个混账玩意儿,这么闹腾下去,迟早要把王府给拆了不成,景衍也不拦着点。”
殷景衍前脚刚到王府不到两日,殷大公子立马就收拾收拾,屁颠屁颠也跟着跑了过来。
用苏萧的话说,他就是闲的蛋疼。
刚开始这两个人还能安稳相处,饭桌上也只是拌个小嘴,殷大公子挨顿揍就过去了。直到昨晚殷大公子抢了最后一块糖醋排骨,苏萧直接怒了,一脚将殷大公子踹了个老远。
钟离翊开始时还觉得挺有趣的,后来愈看愈乏味,连到了现在,都要时刻担心着自家房子会不会被拆了。
当皇子当到他这个地步上,也能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至于尹寒,好不容易大公子有人陪着玩,他终于可以将那些年不得不说的日子给补回来了。
“殷君瑜,你个大男人还要不要脸,看姑奶奶弄不死你!”那边苏萧撸着袖子,就要过去揍人。
半路殷景衍拦住她,细心的将她卷起的袖子又给放了下来,“天凉了,注意身体。”
“我说老三,至于这么小气吗?”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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