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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夫人破案日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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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秋嬗初始便有这种错觉,然相处久了之后,才了解到谢芝此人并非酒囊饭袋之辈; 所作所为皆为正义,是个干大事之人。
  思及此,叶秋嬗展颜一笑道:“谢大人、邢大人早到,为何不唤醒我?”站在谢芝身后的正是邢泰。
  谢芝凝着她,也是一滞。这是他第二次见叶秋嬗初醒之态,粉黛未施,樱唇不点而朱,嫣粉玉面沐在初阳之下,竟有些动魄人心之美。
  连素来不苟言笑的邢泰也微微出神,还未待他再细看,谢芝已上前一步挡住了视线。
  “……”
  他身形高大,叶秋嬗只觉得眼前骤然罩下一片阴影,往屋内退了一步,面带疑惑。
  “我与邢大人也是才来不久,见你未醒便没有出声打搅,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看向她答道。
  屋外的邢泰听此却是一愣,奈何人是个极为耿直的,皱眉开口道。
  “谢大人,皇后那边可等不得啊……方才您还……”方才还火急火燎地,怎么如今却说无关紧要了?邢泰纳闷,随即收到谢芝一道眼风,话还未说完生生卡在了喉咙口……
  “邢大人所言极是,不过你与其在此多说,不如早点去刑部接驾……”他转身幽幽道。
  邢泰短脖一缩,嘴上连道是,也不知怎么惹到了自己上司,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颠着酒肚走了。
  “……谢大人,这……怎么回事?”叶秋嬗见邢泰离去的背影,再次问道。
  谢芝并未转头看她,而是默了半响才答:“不必惊讶,我枢密省向来体恤下属,你昨日确实劳累了,是以……”
  他话还未尽,叶秋嬗却是一怔,出声打断:“不是,谢大人,我是问皇后那边怎么回事?”
  “……”
  谢芝又默了半响,才又答道:“那你洗漱一番,随我去刑部吧,路上与你细说。”
  叶秋嬗应是,迅速回屋漱口洁面,不足一刻便又出屋,跟上谢芝往刑部去。
  路上,她从谢芝口中得知,原来是皇后亲临刑部,来探视长公主。若只是探视还就罢了,偏皇后得了陛下圣旨,要旁观刑部如何破案。且还听说了刑部有个颇受重用的叶公子,指名道姓要其接驾。是以谢芝才会如此兴师动众,大早便来寻叶秋嬗。
  叶秋嬗一听皇后要接见自己,也是忐忑不安,直到受谢芝安慰才好了些。
  “你不必担心,依我看,你如今这副装扮且还服了罗汉丸,莫说是皇后,便是令尊令堂见了也认不出来的。”
  “只是待会儿见了皇后却不能以‘叶公子’自称,你需得拟个名讳才是。”
  “名讳……谢大人觉得叫甚好些?……不如便叫邱叶吧,姓名颠倒一番也好记。”叶秋嬗随口取了一个,她与谢芝走在地道中,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火折子一点微光。
  “秋叶?”这两字在谢芝口中念出,却别有一番味道。
  “甚好。”他柔声道。
  不多时,两人便出了暗道,依旧是设在隐蔽处。直到走入刑房才见着人烟。
  没有想象中的大排场,刑房内只有三两宫人,而皇后正守在曜珮那间刑拘房的门口处,犹豫不决。
  若是细听,便能听到里头传出声声半梦半醒的抽泣,恍若鬼魅……
  “拜见皇后娘娘。”谢芝与叶秋嬗上前行礼。
  白皇后转头看来,神色中的焦灼还未来得及敛去。“起来吧,今日本宫受皇上之命前来探视公主,此为刑部,你们不必拘礼。”
  她道完便没再守着刑房,而是由宫人扶着,坐回凤椅上。
  “无舆,在外你虽是本宫晚辈,但在这处本宫还是唤你一声谢大人。听闻你昨日审问了庚太妃的嬷嬷和那受伤的婢女,可有问出实情?本宫那堂姐是受何人所害?”白皇后一双柔荑紧握,似乎对妍嫔之死耿耿于怀。
  谢芝低首抱拳答道:“回娘娘,昨日从嬷嬷和婢女的供词中,下官只得知了妍嫔娘娘当日发了癔症……持刀将婢女春晓刺伤,而后便是嬷嬷来替庚太妃取衣,撞见长公主手拿血刃,妍嫔娘娘已遭遇不测。”
  “癔症……怎会又犯癔症了呢……明明中秋前几日本宫还去探望了她……”提及妍嫔,皇后掩面拭泪,足可见两人姐妹情深。
  谢芝不忍打扰,半响后,白皇后才振作起来,美目微瞠激动道:“那婢女会不会是扯谎?妍嫔为何会躲进昭和殿?该不会是她将堂姐杀害又嫁祸到曜珮公主身上?还有……太妃的嬷嬷为何这般巧去了昭和殿,这两人定然有问题,谢大人可要细查。”
  谢芝一愣,随后应是,“据下官调查,婢女与妍嫔娘娘唯有一处疑点便是那把凶刃,她说不出来由,而我们也暂时没查出这匕首来自何处。”
  “哦?是吗?”白皇后却忽然敛了激动之情,眸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而且下官还有邱叶先生相助,审问犯人时也不怕他们有所隐瞒。”谢芝说着侧身让出叶秋嬗来。
  白皇后神色一震,直起身子往叶秋嬗瞧来,见她一身素衣纤尘不染,身形相较谢芝实在瘦小,面上覆着一精致的暗花纹面具,立在原地不言不语,真有几分神秘。
  “素闻枢密省招募了许多能人异士,圣上命本宫来此,也是为了此。不知这位邱叶先生有何奇能?为何在本宫面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白皇后肃然问道,隐有几分怒意,叶秋嬗这身装束确实触犯了天家之尊。
  这一系列反应都是谢芝和叶秋嬗算计好的,他们早在来路上已协商了对策。
  只见她不慌不忙上前躬身行礼,并向白皇后告罪,开口还是那副沙哑嗓音:“回禀娘娘,草民因貌丑怕冲撞了凤驾,是以才特地以面具掩面。还请娘娘恕罪。”
  她刚道完,谢芝接着上前道:“娘娘有所不知,邱叶先生独居深山,是下官机缘巧合之下才请得出山相助。并非恃才放旷故意冒犯,不知者无罪,望娘娘宽恕。”
  白皇后听此面色稍霁,抬眼在他两人之间徘徊又问:“邱叶先生能被谢大人如此看重,想必是身怀绝技吧。”
  谢芝勾唇,拍了拍叶秋嬗的肩。“回禀娘娘,邱叶先生双眼与常人有异,她可通过他人神态动作而判断出此人有没有说谎。是以下官才会如此笃定嬷嬷和婢女所说供词。”
  他此刻所说也是先前商量好的说辞,叶秋嬗这读心奇能实在特殊,若是被人知晓了去便相当于废了,如此一隐瞒一二也透露一二若是细究起来,倒是算不得欺君之罪。
  他只是如此一说,白皇后却是惊诧不已。
  “竟、竟有次奇能?”
  与此同时,叶秋嬗正好抬起脸来,一双眼瞳由面具勾勒,眼睫密如篦,幽黑深邃。仿若无底黑洞……
  白皇后心头抖了抖,立即收回目光,却手足无措十分慌乱。立即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枢密省能有此奇人,本宫和圣上也放心了。如此本宫便不耽搁谢大人审案了,一会儿若是公主醒了,有何异状需得速速传信入宫。”
  谢芝自然不敢阻拦,与刑部众同僚将她送上轿辇才回到刑房。
  与叶秋嬗互看一眼,两人虽未说话,但俱是皱眉惊疑。
  白皇后好像有问题!
  但还未待他们细思,刑拘房内便传出几声哭喊,是曜珮醒了。
  “来人呐……开门!放本宫出去!本宫没杀人……”她哭闹不停,直到听铁锁门之间发出巨大声响,却被吓得往石床内缩去,声音戛然而止。
  “曜珮,是我。”谢芝上前将她安抚下来,语气却是十分的焦急,“你为何确定自己没杀人?快,将那日发生的都说出来!”
  曜珮却再次哭出声:“芝表哥,那日我喝了酒,我脑袋昏沉沉地,我便失了手……”
  “失手?你做了什么?说清楚!”谢芝厉声问道,哭声倒是止住了,但却噤若寒蝉,瑟瑟缩缩不敢再言……
  叶秋嬗在旁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谢芝如今是关心则乱,想尽快帮曜珮洗清嫌疑,却奈何她情绪崩溃,连说出的话也更加往那浑水里跳。
  这般操之过急是行不通的。
  叶秋嬗叹息一声,上前推开谢芝,面向曜珮坐下。见其发鬓凌乱泪眼婆娑的模样,实在可怜。沉吟半响才柔声道:“长公主,刑部已审问了另外两个嫌犯了,在他们的供词中并没有指明您是否杀害了妍嫔。所以如今只有您才能替自己洗脱罪名,还请您冷静下来,仔细回忆那日,您到底有没有杀害妍嫔。为何当时说自己杀了人,稍刻又说没杀人?”
  她语气轻柔,虽则嗓音喑哑但极易安抚人心,曜珮只是情绪崩溃,但并非真的疯癫,听她真诚一言,倒真的安静下来。只是稍一回想,便像是触及梦魇,连连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谢芝也受叶秋嬗安抚,较为冷静,见曜珮呐呐无言,还开口引导。
  “你还记得当时为何会染了一身血,为何会手持凶刃?”
  曜珮点头又摇头,“我没杀人,芝表哥。我当时脑袋昏沉,有一人向我扑来,我反抗……而后便杀死了它……”
  谢芝和叶秋嬗听此皱眉,曜珮却又惊道:“但那扑过来的不是人,真的!它手里有刀要来刺我,我便夺了过来……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我拿刀刺它,它一点也不动弹,对!它根本不动弹……它肯定不是人,人怎么会不挣扎呢?”
  曜珮兀自喃喃自语,这模样有些怪异,好似对当日之事的记忆并不清晰,前后颠倒语无伦次。可照常理,经历了如此骇人之事,应当记忆犹新才对。
  就这一点,谢芝与叶秋嬗都感到迷惑。
  “我怎么会杀人呢,芝表哥……就算那人是妍嫔,我也不可能杀了她啊……我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只记得挥刀落下,有一股血腥带着热意溅到我的手上……我不是故意的,我怕……”曜珮看着自己双手,还在自言自语,滴滴泪水落在污衣上,十分无助。
  谢芝却蓦地想到什么,随即拉过她的手,探在脉门处,凝神细查。
  半响才收手,又握住叶秋嬗的,左右两边把着脉,似乎在做对比。
  【会不会是中了毒……】
  叶秋嬗听到谢芝心里的疑问,恍然一惊,随后便忆起凶案当日,曜珮的确身有异状,她还摸到她浑身滚烫。当时只以为是醉酒之兆并未细想,现下结合曜珮零碎的供词来看,这却是最合理的猜测了!
  如若真是下毒,那曜珮必定是受人陷害,且还是事先蓄谋。何人能在宫中手眼通天,竟给公主下毒?
  叶秋嬗不由得想起某些可疑之处,骇然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 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小天使们碾压了_(:зゝ∠)_


第43章 妍嫔案(四)
  曜珮元气不足; 脸上忽红忽白、时冷时热,眼看着就要昏睡过去; 可转瞬又双眼大睁,嘴中念念有词。
  这状态; 即便是不懂医术的叶秋嬗也看得出,她定然是身中奇毒。谢芝见事不对,立即将程大夫唤来。
  程大夫行医经验丰富; 这次却是犯了难; 替曜珮把脉半响,又将她衣袖撩开,莹白藕臂上赫然是几处红点,似蚊虫叮咬出的; 却又不见肿起。
  程大夫大惊失色; 指着这几处红点道:“长公主殿下……应是中了什么江湖奇毒了……”
  “是何种江湖奇毒?程大夫能否将它解去?”谢芝皱眉问。
  程大夫却是摇头不言,盯着曜珮手上那几处红点默了片刻才道:“谢大人恕老朽无能,长公主这症状曾在医书上见过; 但因旁门左道失传已久,是以并未讲明是何毒; 老朽也不知如何解毒。”
  竟连医术高超的程大夫都不知怎么解毒,依曜珮目前的状况,可如何是好,叶秋嬗也暗自着急。
  谢芝谢过程大夫,望着精神萎靡的曜珮,沉吟片刻。抬首又下令命人将玉非生叫来。
  叶秋嬗对此不解; 随后便听他沉着解惑道:“玉先生早年便是江湖中人,他所拜门派除易容之术外还擅通用毒,程大夫正派医师不知江湖中事实属平常。但玉先生不一样,我将他叫过来瞧瞧,兴许能知晓一二。”
  玉非生随后现身刑房,他不负责妍嫔一案,是以刚进刑房见曜珮神色不对,还颇为讶异。
  “谢大人唤属下有何指示?”
  谢芝指指曜珮道:“玉先生看看,公主殿下这症状,是否有一种江湖奇毒使人发热且臂上冒出红点?”
  玉非生未去细看,光听他的描述便已瞠目怔然。眉头高挑,几步走至石床,道了句冒犯,将曜珮的袖子挽了起来。
  几粒鲜艳的红点如红豆呈在玉盘之上一般,显露出来。
  “鬼撑伞!”他惊道。
  “什么?”叶秋嬗与谢芝俱是上前一步追问。
  玉非生已将曜珮的袖子放下来,“鬼撑伞乃是苗疆深山的一种奇花,长在山瀑水涧之处,极为稀有。江湖邪道流派将此花研磨成粉而后制成毒药,中毒之人初始会头脑昏沉,而后便浑身滚烫、精神亢奋,再而生出幻象,极具攻击性。看公主这症状,应是中毒之后留下的遗症。”
  “对,公主当日的确频频扶额,说自己头晕,而后便……便出现了持刀行凶的一幕,难道……公主真的因中毒心生幻象而将妍嫔……”叶秋嬗猜测着,往石床上的曜珮看去,见她神色迷蒙,好似自己也不大相信。
  谢芝拉住她手臂,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只是问玉非生道:“玉先生可有解此毒的解药?”
  “哦,这一点谢大人不必忧心,此毒虽则诡秘,但毒效并不持久。三日之后,长公主便会无碍。”
  听他如此说,谢芝两人俱是松气。但同时更深的疑惑又爬上心头。
  能对长公主下毒的必然是能够接触她的人,当日中秋宴前长公主都无任何异样,唯有的下毒时机便是下在宴席酒菜之中,而有此能力混入公主身边人或是买通宫人的人,却只有那么几个。
  方才举措可疑的白皇后是其中之一,但她并无杀人动机且素日对曜珮也是关爱有加不像作假,世家嫡女更加不可能与江湖邪派接触,思来想去也不像是那蓄谋害人之人……
  如此,他们陷入困惑。不过好在如今抓住一个线索,谢芝也不犹豫,立即道:“下毒之人必定隐在宫女内侍当中,我立马进宫向皇上请命,将当日晚宴在场的宫人都一一排查。为免下毒之人有所隐瞒,还是要辛苦你了,叶……秋叶。”
  查案本就繁琐,找寻真凶更是大海捞针,叶秋嬗自然不怕劳累,毅然决然地应下来。
  晌午,乌云蔽日,隐有下雨之兆。
  谢芝进宫请命,并向思妹心切的圣上禀报了长公主现状。得了应允,才将当日晚宴在场的所有宫人皆数押送到内务府,足足有一百来人。
  声势浩大实在不便押回刑部审问,叶秋嬗只得乘轿入宫。
  临到内务府时,便见满院子的宫女内侍,瑟瑟缩缩坐成一团,有侍卫在旁看守。这阵仗,将他们吓得不轻。
  进房时,谢芝已坐在里头,还是那身绛紫官府,只是未戴纱帽,如玉俊颜在阴暗的室内熠熠生辉。他见叶秋嬗进来,展颜一笑招手唤她过去。
  “秋叶,来此处坐。”
  因已然放出了她能测谎的消息,此处并无屏风相隔,连金线也未准备,是让她直接与宫人相触的意思。
  叶秋嬗不疑有他疾步走过去,谢芝对一旁的白面内侍庄公公颔首一二,随后便听他尖嗓传唤。
  “宣公主近侍,莲巧、荷佳、小春子。”
  话音一落,两个宫女一个内侍被押了进来,皆是面色怯怯,手足无措。
  “你们仨听好了,一会儿谢大人和这位邱叶先生盘问你们,必须如实回答,若是有所隐瞒,你们仨小命难保!”庄公公开口威胁道。
  三个宫人诺诺应是,被押到长桌另一头落座。谢芝也是神色肃然,声音沉沉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本官身旁这位便是那观人测谎的邱叶先生,你们要将晚宴那夜的行踪悉数道出,若是属实,便放你们回公主府。”
  见已经威慑住他们,谢芝才开始审问。
  “那日是谁替公主去取衣?”
  莲巧瑟缩地举起手,“回、回大人,是奴婢去的。”
  “哦?那你把当晚所经所历悉数道出。”
  谢芝话音刚落,不用他提醒,叶秋嬗便已领会,探手擒住莲巧手腕,压着嗓子道:“看着我说,不可撒谎。”
  她面具下的黑沉眼神着实唬人,莲巧连连点头,抖着声音细细回忆起来。
  原来那日她随曜珮到御花园中赏月,途中曜珮略感寒意,又恰巧碰到谢芝。但那时谢芝并未瞧见她,于是有意将丫鬟打发了去,好单独与之说话。
  莲巧虽担心公主孤身一人,但却不敢违抗。领命去了昭和殿,那时殿内已灯火通明,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拿了衣物便又往返。
  不过途中却遇到了庚太妃,耽搁了些时间,再去御花园时,曜珮已拉着叶秋嬗往昭和殿去,双方便这么错过了,后来听闻昭和殿出事,才惶惶然赶来,见到主子被侍卫押走,自己更是吓得半死。回公主府忐忑了两日,今朝接到圣令进宫审问,还以为大祸临了头……
  因此,三个人里,她是抖得最厉害的。这心虚的模样落入谢芝与叶秋嬗眼中还以为在她那里能问出些什么来,没想到却是一无所获……
  不过他们也不气馁,接着又审荷佳和小春子,这两个奴才却是只在宴席中服侍了曜珮的,俱是清白,没人向她酒菜中动手脚。
  曜珮三个近侍处都没查出线索,庄公公随后又将几个其他宴席的宫人唤了进来。
  又是一番盘问,个个都畏惧叶秋嬗的奇能,哪敢有丝毫隐瞒。哆哆嗦嗦吐露一大堆有的没的,却都是没甚用的。
  一批送走,再来一批,如此真像是叶秋嬗先前所预料的——大海捞针,百来个宫人一一审问过去,实在令她头昏脑涨。
  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案情终于有了突破。
  那是一个面嫩的小宫女,落座时还好好地,一听叶秋嬗能测验谎言便双唇一撇,嚎啕大哭起来。
  “大人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芝与叶秋嬗立即振作追问:“为何不记得了?你连当日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小宫女垂泪摇头,“不不,奴婢记得当时正要给主子们上菜,过殿时掉了队,而后、而后便睡过去了……醒来时菜也没了……大人,奴婢不是有意偷奸耍滑……大人绕过奴婢吧……”
  眼看着她要哭嚎些旁的,庄公公不耐,伸手将她唇瓣掐住,骂了一句蠢奴才,屋内才止住了喧哗。
  谢芝看向叶秋嬗,后者点头示意她说的真话,两人俱是惊怒。
  “那你明知昭和殿出了事,为何不将自己遇到的异状说出来?”谢芝呵斥道。
  那宫女涕泪纵横连连摇头,庄公公将她嘴放开,才听她道:“奴婢当时担心自己贪睡误了正事,到宴席上一看,好在主子桌上菜没少,奴婢便以为是其他姐姐帮了奴婢的忙,心存了侥幸……只是没想到这事竟然与长公主有关……奴婢真的不是故意隐瞒,大人莫要赐死奴婢啊……”
  谢芝重重一哼,暗道这宫女真是个愚蠢的,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睡过去,分明便是有人将她迷晕了而后扮作她去给曜珮下的毒。她若是早些说出来,哪还需要这般大费周章来审人?
  不过气归气,他思绪还是十分清晰理智。又对那宫女问道:“你当日是给哪位主子上菜?”
  “奴婢是为庚太妃娘娘上菜的。”她怯怯道。
  这答案却是意料之外,谢芝怔然,叶秋嬗却是杏眼微瞠想起什么,恍然大悟。
  沉吟片刻才附到谢芝耳畔低声道:“谢大人,我想起一事,当日公主曾想太妃姑姑敬酒,而我刚好过去便敬了公主一杯,但公主酒杯已空,便就太妃桌上的酒斟了一杯!”
  再联想到当晚太妃也说脑袋昏沉,是以才会有老嬷嬷去取衣的一幕,还有莲巧碰到太妃的事,如此种种连接起来,便将一切都说通了……
  真凶蓄谋陷害的对象不是曜珮,而是庚太妃!
  谢芝听叶秋嬗道完已联想出整个内情,两人四眼相望,皆是震惊无言。
  “庄公公!”片刻后,谢芝猝然起身,对白面内侍道:“将这宫女看押下去,其他的奴仆全数放了,还有……”
  他与庄公公一同走到门口,才又道:“还请庄公公跑一趟腿,告知圣上宫内有歹人混入,加紧侍卫看守,这几日若是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定然不要放过。”
  谢芝怕和前段时间的异族刺客有关,额上生出冷汗,寒意顿起。
  “我立马要去一趟太妃府,宫中之事便交由庄公公了。”他不容置喙道。
  庄公公连连应是,又问了他具体事宜,才持着拂尘带着侍卫和众宫人离去。
  谢芝再回室内时,已至傍晚,霞光熹微透过窗泄入室内,叶秋嬗已将面具取下,背对着门口,一手撑住下颚,头频频往下掉,一点一落是瞌睡之兆。
  今日审问了一下午,早已超出她的精力负荷,方才也是强撑着打起精神在读那宫女的心。
  谢芝叹息一声,不由得生起怜惜之情,眼见着叶秋嬗琼鼻就要磕在桌上,他迅速上前,伸手一挡,手背正好支在叶秋嬗额头处,免去她一痛。
  额上温热的触感将叶秋嬗唤醒,气味熟悉,她知道是谢芝。想打起精神,却耐不住眼皮子打架,只能断断续续地解释。
  “谢大人……我、我实在困意难挡……对不住……”
  这也是她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的读心奇能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若是频繁探听,便会成倍抽取精力,比徒步登山一日还更劳累。
  她这样子实在可怜,谢芝不忍,轻声道:“无事,睡吧,我送你回府。”
  似乎已对他生出惯有的安全感,听他如此道,叶秋嬗便什么也不想,倒头睡了过去。
  谢芝及时扶住她昏睡的头,一张小脸恐怕只有他的巴掌大小,卷翘的眼睫随风而颤。
  谢芝不禁勾唇一笑,心头的焦灼也随之化去。
  暗道一声冒犯,将人横抱起来,走出门。
  此时内务府内已空无一人,他找寻到宫内密道,从密道中出宫。
  一路向南,是叶府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抱了!(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第44章 妍嫔案(五)
  叶秋嬗好久不曾这般酣畅沉睡; 一觉睡到翌日大清早。餍足地裹入锦被翻了个身,一股清冽的气息混合这皂角香袭入鼻间。这气味十分熟悉; 让她想起一个人……
  “谢大人?!”
  叶秋嬗惊呼,腾一下坐起身来; 入目还是自己闺房那套芙蓉帐,檀木案几、牡丹妆奁,皆是寻常模样。但那遗留的气息还是提醒了她; 谢芝来过。
  冯妈妈掀帘子走进来; 笑脸上带着戏谑,迈碎步凑到叶秋嬗跟前来。
  “姑娘,谢大人昨儿送您回来便走了,姑娘您怎么做梦还叫着谢大人名讳呢。”
  冯妈妈憋笑憋得一脸通红; 叶秋嬗羞恼羞得一脸通红。
  她低头见自己一身寝衣; 想必是冯妈妈帮她将男装换了去。心头不禁怔然,埋怨谢芝做事不靠谱,如此隐秘之事竟叫冯妈妈知晓了……
  正兀自气着; 却见冯妈妈一脸神秘,取了外衣来给她披上。
  “姑娘这两日被关在刑部定然受了许多苦吧; 老爷和夫人都担心得寝食难安,好在姑娘与谢大人是熟识,将您偷偷放了回来,不然依您这弱身子骨,再多关两日可如何得了……”
  冯妈妈一阵心疼,叶秋嬗挑眉; 听出与自己所想的些许出入,立马便反应过来定然是谢芝说了什么,将冯妈妈敷衍过去了。
  为不露馅儿,她半猜半扯地问冯妈妈:“是啊,谢大人就是见我快要病了,才格外开恩偷偷将我带出来的。为免刑部的人生疑,谢大人还特地借了一身男装给我,这才瞒天过海,提早回府来。”
  果然,冯妈妈一听此便连连道是,指了指放衣服的箱子答道:“谢大人将姑娘送回来时,一身男装。奴婢还以为是两个男子,吓得半死。后来才知谢大人用心良苦,大人走前吩咐奴婢服侍您安寝,奴婢便帮您将衣裳换了,现在放在箱子底下压着呢,谁也不会知晓的。”
  叶秋嬗闻此大为松气,心道冯妈妈真是好骗,这等漏洞百出的理由也能将她哄得团团转,又觉得有几分想笑了。
  她翘起嘴角又强压下去,肃然告诫道:“冯妈妈你做的不错,不过谢大人将我送回来实属徇私,这事你知我知他知,万不可告诉别人了!”
  冯妈妈笑着连连点头,将她扶起来。
  【瞧不出来我家姑娘已是个怀春少女,睡梦中竟也喊谢大人名讳……虽则有些不合乎礼教,但好在两人都是正当嫁娶的好年华。谢大人又是那般芝兰玉树的美男子,全京城恐怕也只有我家姑娘这品貌才堪与之相配咯。】
  她一脸憋笑,心头的话悉数被叶秋嬗听入耳中,刚要起身,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床去……
  好嘛,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冯妈妈还惦记着方才她那一吼呢。
  叶秋嬗心头尴尬,脸上怅然。已预料到自己闺中清名岌岌可危……
  却说昨日谢芝送了叶秋嬗之后,便立即赶往太妃府。上门求见却被告知太妃身子有碍,不接见任何人。谢芝当即便想到庚太妃也中了‘鬼撑伞’,几番央求之后,终于得见自家姑母。
  庚太妃与曜珮有同样的症状,且手臂上也出现红点,是中毒之兆无疑。
  谢芝速将案情向庚太妃禀明,吓得她一阵心悸,忙下令府中侍卫加紧看守,也怕那蓄谋陷害的歹人再伸恶手。
  一番安排之后,两姑侄还准备商议些许事宜,却不想庄公公突然造访,一道圣旨下来将谢芝召回宫中。
  ……
  谢芝与叶秋嬗再见时已是翌日正午,叶秋嬗正给池子锦鲤喂食,一道身影从假山后冒出来,吓得她险些惊呼出声。
  那道身影自然是谢芝,她一见他便想起昨日窘事,本还有些羞意。但见谢芝神色凝重,那些许异样情绪也敛了去。
  “谢大人,有何事?”不知为何,她只需通过谢芝的神情便能猜出有大事发生,因为他向来从容,实在少有这般怅然过,愁思都写在了脸上。
  “妍嫔的案子结案了。”他沉声道。
  “什么?凶手找到了?是谁?”叶秋嬗甩了鱼食,上前追问。
  谢芝却一把拉过她,“你去将衣裳换了,然后跟我走。”
  叶秋嬗虽然满腔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进屋换上男装,收拾妥当才来到密道口。
  随后跳入密道中,耳闻谢芝关闭机关的声音,而后便听他沉声讲述。
  “昨日皇上召我入宫,命我将公主以及一干嫌犯全数放了,速速结案。”
  叶秋嬗讶然,“皇上为何……可真凶还未抓到,如何算得了结案?”
  “我当时也是如此质疑,但皇上仍固执己见,并命我昭告天下:公主乃受奸人下毒陷害,有歹人混入宫中欲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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