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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不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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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宣闻言颔首,朝身后招手说:“染香昭娘,你们两个去给我每人掌嘴四十!狠狠地打,不打出血,你们也就不用陪我回东跨院了。把水氏留着。”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四十个巴掌,那还不给打烂了?连赵齐氏也觉得不妥说:“宣姐儿,这你二叔若是回来了…………”余氏花氏也拼命求饶。水姨娘闲闲的后退几步,偷笑。
  赵宣目光骤然一泠,倒叫赵齐氏不由得闭了嘴。人家是公主的女儿,高兴了喊你一声婶娘,不高兴,你还得跪一跪来哄着。她面容转笑道:“还得向二婶借一个人来使。二婶放心,二叔那边自有我在。”
  赵齐氏点头,赵宣便指了个粗壮的婆子来说:“你,替我去掌水氏的嘴了”婆子猛的抬头似是不相信一般。水芝也骤然瞪大眼睛,梗着脖子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望向赵宣。
  皇后娘娘赏的人她赵宣确实不敢动,但好巧不巧,水芝撞枪口上碍了归宁侯府的帖子。而时皇后正是时举的姑姑。自然就打得了。
  染香、昭娘不由分说就开始掌嘴,那婆子不敢不从命。水姨娘躲了几回,后来叫人给按住,再动弹不得。
  才打了七八个巴掌,就听得有人怒斥道:“什么样子?!住手!通通给我住手!齐湘婷!你发什么疯?!”
  齐湘婷是赵齐氏的大名,来的便是二老爷赵连,他身边还跟着个丫头,显然是被支出府去搬救兵的。水芝呜咽起来要向赵连身边冲,奈何叫婆子治住,挣扎了两下,也起不来。
  “二叔莫不是有耳报神?回来的又巧又快。”赵宣挡在赵齐氏前。她想给染香出气,不能白拖累赵齐氏下水。
  赵连冷哼了一声,在赵齐氏让出的椅子上坐下说:“大侄女你来我这里撒什么气?芝儿有什么错?”
  赵宣犯了个白眼,这不就是骂她越爼疱代,手长的够到二房里来了嘛。她笑说:“原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她们几个打了我的丫头而已。”
  赵连一听是这么个理由,更是气道:“丫头而已,打了就打了,芝儿怎么也算是半个主子!”听到这儿,赵齐氏的脸彻底白了,姨娘算主子,那她这个正房夫人算什么?要往哪里摆?!
  赵宣不以为意,回他讲:“非也非也。妾通买卖,跟我的丫头也是一样的。二叔是有品级的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白不叫人笑话了去。”
  “老爷,妾身可是皇后娘娘的人!”水芝喊出声,赵连又咄咄逼人的盯向赵宣。赵宣依旧是笑:“她昨儿拦了归宁侯府的拜帖,打了皇后娘娘的脸,我是在给她长点教训。”
  “老爷!妾身不知道那是归宁侯府的帖子!妾身是无心的!”水芝抢了赵宣的话,这回赵连便是在舍不得也护不住了。打皇后娘娘的脸,世上有几人敢?他只坐着,不再出声。
  赵宣扭头吩咐说:“继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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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前世(上)

  十二、前世(上)
  莫约打了有二十来下的时候,赵宣打了个哈欠。她支着藤椅站起身说:“我看着么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多少得卖二叔一个人情不是?”赵宣瞧了一眼赵连,扭头喊道:“染香,昭娘,都回来吧!”
  她朝赵连,赵齐氏福了个礼说:“莽莽撞撞叨扰二叔二婶这样久,侄女便先回去了。二婶莫忘了叫二妹妹准时去归宁侯府赴宴。”
  赵齐氏点头,目送她跨过门槛,才收回目光。待赵宣走了,赵连冷哼了一声,自藤椅上站起来,甩着袖子进屋。只留赵齐氏一人对着满院狼藉,她堪堪扫视一眼道:“都回去吧。”转眸又瞧见三个瘫在地上的姨娘,眉心猛然一皱说:“来人,将她们抬回去。这几日也不用在老爷跟前伺候了,看着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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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婆子打角落里走出来,抓起姨娘的手脚往外拖。心道:这脸怕是毁了,肿成这样,能不晦气吗?
  赵齐氏静静地伫立在檐下,大姑娘是个厉害的主儿,往日不曾看出,今日算是见识。简单利落的收拾了人,还叫老爷欠下一个人情。宁姐儿是斗不过她了,不如就好好的处着吧…………
  一路回到东跨院,丫头们不在院里叽叽喳喳的调笑,安静的出奇。赵宣问洒扫丫头说:“是个什么情况?”
  那丫头一个劲儿的把食指竖在唇前,用气声说:“大姑娘,长公主殿下在屋里头呢。”赵宣闻言一怔,有些心虚起来。
  恭顺长公主大约是听见了动静,朝外叫道:“还不给我进来?想在门口吹风不成?”她起身在门槛前站住,赵宣笑了笑进去。
  “你才好,怎么能下床走动?听下人说是去了二房?”长公主将她按回床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教,赵宣倒也不恼,笑答:“染香叫人给欺负了,我自然是去讨回来。”
  长公主不爱管这家长里短的事,只要赵宣不吃亏,怎样闹腾都行。她喝了口茶说:“没道理你亲自去跑一趟,白降了身份。你皇帝舅舅打算给你封个郡主呢。不过今年不是时候,你尚未及笄,此时就封,恐难服众。待过几年再说。这消息可是叫母亲好生高兴呢。”
  赵宣心头“铮”的一声,仿佛某根弦骤然断裂。回忆,便铺天盖地…………
  ——————————记忆分割线
  “咚,咚,咚……”哀钟自广硕台上响起,钟声在天空漾起一层一层的涟漪。赵宣跪坐在阶前,双眸失神。
  哀钟共响三下,在院中似乎能听见礼官的唱和:“顺昭孝安太后,薨————举国同哀!”钟声一圈一圈的传遍整个尚京的所有角落。
  太后娘娘,薨了…………
  身后图起一阵喧闹,赵宣转身进屋。兰兮院里乱成一团,言隰托着长公主的身子道:“快!快去请郎中来!”
  赵宣脚下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扑进屋内,撞翻了门前的几株建兰。她抓住长公主的手问言隰:“这是怎么了?母亲她怎么了?!”眼泪不期然的滚下来,打在衣襟上。
  她原不是这样爱哭的性子,自方才听见哀钟到现在,已是再忍不住。太后娘娘昨日宫宴时仍安好,怎么今晨就…………几个时辰前还慈祥和蔼着教训她的太后娘娘,或许是睡在梦里了。
  可世间还有这样几多牵挂,她怎忍心要睡?她怎狠心不醒?
  郎中来的也快,消息传到定国公耳中。他一下早朝便掉头进宫去请太医。再三诊断,便只开了一些清心静气的方子。说是心中骤然大悲,忧火焚心,要静养几个月,切不可再遭打击。
  似乎是祸不单行,赵宣还未从哀痛中回醒,长公主就郁结成病,神智恍惚了。心中宿积之症,药石再无用处。赵宣只整日整日的陪着说话,盼她早日痊愈。
  “大姑娘,大姑娘,前厅有圣旨,您快些过去!”丫头来传话,赵宣跟过去,已是跪了满堂的人,她在赵岸身侧寻一抹空地跪下。
  来选旨的是个脸生的太监,听他尖细的声音,该是在宫中待了不少年头。“封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外族屡犯我大祁边陲,叫边陲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朕心难安,又逢国丧。不宜大兴兵旅,心中甚记国公骁勇,特命定国公赵渊,携其子赵岸往西守关。即日启程。钦此。”
  “国公爷,接旨吧。”那太监微躬身子。赵渊双手前伸,紧握住哪一方明黄的布絹。掌心像是在烧,愈发炙热灼手。
  太后匆匆离世,母亲匆匆病倒,父兄匆匆出征。一切都太匆匆,她本是尊贵的人物,千万荣宠于一身,顷刻间,便要亲人离散。
  “姑娘?”直到染香唤她,赵宣才发觉宣旨太监已走,她提着裙边站起来说:“我没事,方才想事情想的出神了罢。”说完复又拉着赵岸的衣袖说:“大哥,你此去定是凶险。边陲不比尚京。万事都要小心,我和母亲在府中等你们回来。”
  赵岸不善言辞,吞咽了几口唾液才说:“初华,我同父亲这一离京,你就不能再恣意妄为了,一定不要闹事。”
  赵宣少这样严肃,撇开眼去。赵岸却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肩膀道:“你先答应我,你不会惹事。”赵宣烦了,挣开她讲:“反正有皇帝舅舅在,谁还敢拿我如何不成?大哥你还是担心自己的好。”
  赵岸骤然扯了她的头发,揪住赵宣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拎过来说:“初华,你别怪大哥这时候不好好说话。记住了,有些事情防不胜防。再厉害的人都可能被暗算,而且,谁敢说那个护着你的人就会护你一辈子呢?!”
  他松开手,退后几步,轻声说:“算大哥求你,好好的,等到我们回来。”不等赵宣反应,他就疾步走开。
  赵宣是纨绔惯了,太后娘娘之事虽是伤痛,但也无法改变本性。她听不懂赵岸这话里的意思,也不想听懂。她想,纵使父亲,兄长走了。母亲与舅舅仍在,她依旧是这个风光无限的大姑娘。会带着荣耀过完一生。
  三更天,还是黑色的天际,卷着寒风。赵宣被前院的动静吵醒,大约是赵渊与赵岸启程了。没有人叫醒赵宣,大约是赵渊的意思,想叫她多睡一会儿。
  赵宣掀开被子,冻得瑟瑟发抖。自己搓搓手,起来穿衣。若是叫醒了染香,她们来伺候梳洗还不知要碍到何时能好。兴许,父亲,大哥都已离京了。
  从东跨院走到前院不算远。赵宣只披了一件大氅,赶到前院时,人已走。她跑着去府门处,远远的瞧见一队人马。在薄雾中前行。
  “父亲!大哥!”她抓着门把大声喊,马上的人影回首,太远了,一有些看不清面容。
  赵宣跳起来挥手叫道:“你们一路小心!”她喘着气,不知是叫的太累还是天气过冷。“我在京城等你们!”
  她看见,马上的人也在挥手,而雾渐浓厚。直到什么也看不清。
  赵宣自己往回走,没有惊醒染香。她蹲在火炉前烤了一会儿。褪去衣裳,又回床上睡个回笼觉。这一觉,便睡到巳时。
  错过了用早膳的时辰。染香一向不叫赵宣起床,都是由着她睡,因为阖府上谁都知道,赵宣起床气发的厉害。一般是见谁就拿谁撒气,便没人再敢招惹。
  恭顺长公主病后,赵宣每日都要在兰兮院陪着。太医嘱咐的,要多聊聊天来开导。心里的结解开了,病症方能痊愈。她一路走过抄手游廊,进门便见房门掩着。
  母亲今日还没起?不该啊?
  赵宣推了门,坐到床边,扳过长公主的身子道:“母亲?醒了没?您的早膳还…………啊!啊…………啊!!”她猛的后退,跌坐在地上。胸膛剧烈的起伏,指尖死死抠入地毯里。双眸瞪得极大,泪水一点一点蓄积。
  赵宣腾出一只手死命的揪着自己的衣领,“呼……呼……呼…………”她艰难的吞咽着唾液,缓慢爬起身,朝外头思喊:“来人!快点儿来人!呜……哈……!”
  “快点儿……来人啊……”她扶着门框的手缓缓滑下,整个人蹲在门边,将头埋在双腿之间。
  言隰闻声赶过来,拉赵宣她也不起来。只好先进去瞧瞧长公主。她伸手,所触是一片冰凉,僵硬的身子和一双无神,却又不肯闭上的眼睛。
  冷汗,只瞬间便爬满全身。她怔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公主…………公主她…………
  赵宣抬起头,那一张纵横这泪痕的脸上,悲痛道扭曲。她与言隰远远的对望着。良久才张了张嘴。
  细若蚊呐的声音却能叫人听清,她颤抖着说:“姑姑,母亲…………怎么还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跟上了,前面字数确实有点少
开始写回忆了,有点虐,但就两章。亲们忍一忍哈
如果明天评论超过五条,我就两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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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前世(下)

  十三、前世(下)
  言隰躲闪着目光,紧抿唇瓣。心脏跳动的太快,似乎快要突破胸膛而出。脑海内,却又生出另一番死寂。
  “我,我…………我去练大字,不然母亲少不得要说我的。”赵宣撑着地面爬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上一句,扭头便夺门而出。在台阶上一脚踩空摔在地上,也不敢稍作停留。拍拍衣袖上的灰尘,把蹭破皮的掌心掩在宽袍下,仓皇离去。
  她一路奔到东跨院,从里头把门锁上。翻腾出纸笔来,铺在案前。用小毫的笔尖沾上墨汁,悬在宣纸上空的手却斗个不停。压腕,落笔不成书…………
  歪歪扭扭的墨迹蜿蜒自毛毡上。
  “呜…………,哼哼……啊呜…………”赵宣将笔砸在地上哭腔道:“读什么圣贤书?!读什么?啊啊…………呃……呜……!”
  染香几个在外头急坏了,偏门又上了锁,只好拍门说:“姑娘好好的怎么哭了?快开开门,奴婢们给您打盆水净面。”
  赵宣走过去,用指尖轻碰那门上的铜锁,哑着嗓子问:“兰溪院那边……”她哽咽“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染香与昭娘对望了一眼,朝里头答:“能有什么动静?不过是言姑姑急急出了一趟府。可是姑娘又与长公主殿下闹别扭了?”她推了推门,里头没有动静。要是赵宣在屋里有什么好歹,她们第一个便逃不了罪责。
  姑娘平素里时常这样,怕不是又有什么不快活。这国公爷,大少爷刚刚离京,太后娘娘仙逝,最是不能叫长公主难受的时候。可得好好来劝。
  赵宣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重重的将半边脸都扇的偏向一边。昭娘一听见声响,便招呼婆子过来,几下就撞开门。呼啦啦的涌进来一大群奴才,围上前嘘长问短。
  赵宣丝毫不应,只颓废的跪坐在地上,双眸呆滞。一张脸上血色尽失,绾好的长发被拉扯的凌乱散落。
  染香朝昭娘使了个眼色,昭娘便悄悄退下去。留着一室的人和失了魂似得姑娘。
  昭娘出了东跨院后,疾步往兰兮院赶。要治住大姑娘,恐怕只有长公主殿下行。这一路,愈走便愈发蹊跷,不见有奴才在门口守着传话,也不见洒扫丫头,更是连说话声都听不见。她在院里站了半晌,不见有人出来,索性自己闯进去。
  “吓!…………”昭娘推开门,里头跪了一地的奴才,从门口一路跪倒里间。
  “昭娘?!”
  昭娘听见有人喊,回头就见言隰站在门外,也不跨进来。身后还跟了几位太医。面色有些苍白无力。她快步讲昭娘拉出去,对着太医道:“大人们先行进去吧,奴婢一会儿就到。”
  昭娘被扯得踉跄,磕磕绊绊绕道假山后站定。她作势要福礼,蹲了一半叫言隰扶起来:“大姑娘那边?”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讲:“公主殿下…………”
  “薨……了…………”
  昭娘的指甲蓦然陷入掌心,吸到一半的气儿生生卡在鼻腔。整个人剧烈的咳嗽起来,用拳头锤了几下胸口才好。半天也没有憋出话来。
  言隰仿佛瞬间老上十几岁,没了往日的精神。她苦笑说:“老了,老了,公主殿下不等我这个奴婢,我却是不能不忠。到底是要追随着公主一辈子。只千万叮嘱你,看好大姑娘,她是纨绔了些,但决计要有个风风光光的下半辈子。”
  昭娘咬着下唇,连连点头道:“姑姑指教,奴婢铭记。”言隰说了这一长串话,轻舔干裂的唇说:“你在姑娘身边伺候,时时都要记住。这个世上出去国公爷与大公子,任何人都不要相信。只有自己才是最安全的。”她后退了几步,有些站不太稳。昭娘刚想上前扶,她已靠上了一边的假山,慢慢的往回走。
  昭娘目送她进了屋,才神魂不定的向东跨院跑。怪道说大姑娘今儿怎么这样不对劲,原是……原是…………
  恭顺长公主自嫁进国公府,便没有摆过谱。除了对着二房要冷淡些外,一直都是平易近人。一路扶持三房,偶然也同丫头们一起聊聊天。如今去了,不说大姑娘,便是寻常奴婢也要痛心落泪。
  东跨院里依旧乱的很,赵宣大约哭累了。干坐在地上,小声抽泣。至于下人,远远的站着不敢做声。昭娘瞧瞧进来扯了扯染香的胳膊耳语说:“染香姐姐,长公主殿下…………薨了!”她刻意压低的声音,抖得厉害。
  染香徒然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气,眼泪便出来了。不相信一般,反揪住昭娘问:“这话……是听谁说的?!”昭娘被吓到,答说:“姐姐别激动。我哪里敢乱编?是言姑姑亲口讲的,太医都到了。”
  她的声音本不算的,但在这安静的屋内就格外刺耳。赵宣骤然转头,顺手拿起矮凳砸过来说:“你们都在骗我!都在说假话!我…………我要去找言隰问清楚!”她撑着地爬起来,拨开众人便要往外走。
  染香不敢拦,只得叫上几个人在后头跟着。一路到兰兮院,赵宣见了人便揪着问说:“言隰呢?言隰在哪?”
  那丫头见赵宣急红了眼,连指着南边的屋子说:“方才言姑姑回房了。”她话音刚落便感觉领口一松。赵宣已经放手朝南去了,走到言隰房前,她转身对染香说:“言姑姑都回房了,我母亲自然是没什么大碍。”
  她推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脚。一双悬在空中的脚,脚上只有一只鞋子,另一只翻在床边。再向上看,一尺白绫,吊着言隰。言隰的脸已经血色全无,舌头伸在外头。
  赵宣只感觉气血冲头,一阵天旋地转指尖,世界便漆黑一片,意识也紧跟着消失。最后还能听见的是染香的叫声:“大姑娘!大姑娘!”
  言隰死了,她大约是追着恭顺长公主去的。太医来瞧过了,长公主已有三个月身孕,但她依旧薨了。赵宣第二天醒来后,自己去兰兮院瞧瞧,之后便坐了一天。
  二房和三房来的人都叫拦给回去。赵宣给赵岸写了一封信寄回去,盼他还能赶回来送葬。
  长公主的丧葬事仪一应按照诸侯的规制来操办。将尸体安置在南窗下的床上,停尸六日,第五日小殓,着寿服,并将生前所爱之物陈列与室中。第六人大殓,入棺,亲者擗踊痛哭。再向亲友报丧,派人去送讣告。
  这事是由赵宣亲力亲为的,三房夫人赵秦氏在旁帮忙办起来。讣告每一张都是赵宣来写。请的人不多,就是亲近的人们。赵渊,赵岸五日后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夜夜跪陵。后行朝夕哭之礼,每日一早一晚都要在棺前痛苦。
  后棺材送入祖庙暂停,找了钦天监来卟陵位,再启程送葬。赵渊先行返回边疆,赵岸赵宣守陵一月后回京。承安帝追封恭顺长公主为圣安恭顺长公主。封赵宣为廷寿郡主。
  长公主逝后一年,赵宣愈发的张扬跋扈。本到了该说亲事的时候,她却是将求亲的人一个个全打出去了。她虽说孤居京城,但到底还有个皇帝舅舅,还是个郡主。前来求亲的人自然不少。
  她长高了,比寻常女子要高一些。站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也亭亭玉立,通体的气度不凡。一眼瞧着便知是有身份的人。虽说不是绝顶的漂亮,但也五官精致,叫人瞧着舒服。
  又是一年上元节,满街的都是花灯。赵宣也许是孤独久了,爱凑这样的热闹。叫上染香昭娘,出门去玩。一条长街,摩肩接踵挤满了人。赵宣甩下染香,自己往华庭桥上走。
  几个推搡,加之风大。赵宣的花灯翻了,顺着风把桥上一个卖花灯的小铺子烧着。火蛇卷着赵宣的衣角烧起来,她全身被烫的发疼,桥上人多,不知是谁推了赵宣一把。她就翻下河去,火灭了,河水瞬间漫进口鼻心肺。叫人窒息。
  她混乱中听见“扑通”一声,有人跳进河里,抱着她向岸边游。赵宣拼命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个少年。白底蓝边的长衫,眉目好看,似乎是见过的,她又想不太起来。
  赵宣后来晕了过去,再醒来听人说那晚是归宁侯府的世子时举救了她。赵宣特地叫人送礼拜谢,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那天赵齐氏忽然到访,说是她有了一门好亲事。时皇后向承安帝求了一道圣旨,给赵宣和时举赐婚。赵宣先是惊讶,后来想想便也认了。她迟早是要嫁人的,不如遵了旨。时举相貌堂堂,又是个好心的人。
  后来………………
  她与时举争吵频频,归宁侯夫人时徐氏也是成日里没有什么好脸色,说白了,她进府两年都没有身孕罢了。次年的春天,时举纳赵宁进门,三月后抬为平妻。
  赵宁倒是好,得时举喜欢还能逗时徐氏开心。进府两个月就有了身孕。生的长子叫时铮,将来定是要做世子的命。
  赵宣的性子在这大院里,渐渐叫磨的平滑,叫磨得棱角全失。她被锁在这个后院,与世隔绝。后来她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或许从时举就她的时候就在布局。而承安帝,她的舅舅,在赐婚时就猜透了全部。贵妃母族势大,皇后无子,势力渐弱。唯有拉了赵宣这个身份来给时皇后一族,才能达到平衡。而一个外甥女,他舍得。
  赵宣活了一世,明白的却太迟。她保不住自己,也保不住后来的那个未足月的孩子。一碗红药堕胎,一纸谣言诬陷。这一辈子,就在万人唾骂中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结束啦,有没有一点小虐?   
下一章回到现实,女主大大要反击啦  
求戳收藏,谢谢!

  ☆、第14章 赵宓回府

  十四、赵宓回府
  “初华,你的脸色不大好看。”长公主瞧她走神,不由的担心。赵宣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讲:“没旁的事,在二房里头待久了有些不舒服罢。”她朝着恭顺长公主笑了笑,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她都是再活一次的人了,没道理斗不过那些现世的。再说,还有两年不是?这一次,外祖母、母亲一个也不能死。她不要什么郡主的位份了,只求不入时家门便好。
  恭顺长公主早几日听伺候赵宣的人说她还咳着就不放心,朝里间唤了个红衣的小姑娘来说:“这是我前几日从牙子手上买回来的。今年十二岁,她家世代从医,可惜叫洪水给淹了。又叫难民冲到咱们尚京来。你身边没有懂药理的,便把她领回去吧。”
  长公主话音刚落,那丫头就脆生生的福礼,喊了一声:“大姑娘好!求姑娘赐名!”赵宣看着她,虽然瘦小,但小脸上还有些肉。一双眼睛圆圆大大的像两颗珠子似得就说:“你以后叫佛珠好了。”佛珠咧嘴笑开了说:“谢大姑娘!”
  母亲给的人自然是好的,佛珠又年幼。赵宣舍不得让她从最低等的粗实丫头做起,但东跨院里是要有规矩的。只好先不发月钱,叫染香带着她熟悉熟悉环境。
  再说次日,赵宁早晨一番打扮带来几个人就去归宁侯府赴宴。赵宣因昨日去二房闹了一通,今儿是起不来了,又咳起来。只好窝在被子里看《太行》。这是赵岸以前从外头带回来的书,写些什么鬼神之论,看着也颇有趣味。赵宣这已经是读了三遍了。
  今日天气好,有阳光透过窗柩照射进来。“要奴婢说,就是大姑娘身子不好不得去,也不该叫二姑娘白捡了个大便宜!”映棠又开始抱怨。前几日她家哥哥成亲,请假回了家一趟,今日才赶回定国公府。赵宣只是继续看书,闲闲的说了一句:“你一回来就这样,真是吵得我头疼,若再说话,就将你送回去。”映棠这才歇了。
  上一世,时举与赵宁珠胎暗结,强硬要纳她进府,可见对赵宁还是有几分情谊的。这一世,不如自己先撮合了两人,也省的日后嫁过去。
  上一回在尚广门,时举显然是将赵宁当成了她。所以这帖子是朝着赵宁去的。
  到了午膳的点儿,赵宣没什么胃口,就浅浅地喝了半蛊羹。下午的时候佛珠通报说:“二姑娘来了。”映棠没什么好脸色的掀了帘子领她进来。
  赵宁矮着身子跨过门槛,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圆桌上福礼说:“听人说大姐姐没胃口,我便叫下人做了点东西送来。你瞧瞧合不合口味。”她掀开上一层的盖子。赵宣放下手中的书,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探头看了一眼没答话,转而讲:“二妹妹坐,我昨儿去二房时没瞧见你呢。”
  赵宁微愣说:“我同几个好友出去逛了逛。”她并腿坐下。赵宁起初瞧见佛珠的时候可是好一顿生气。大伯母给的人赵宣留着,偏生撵了素邜回来。转念又想,自己送素邜来是不安好心,无怪赵宣不领情。况且,她还将去归宁侯府的机会让给了自己,也便扯平了。
  心里一时念着赵宣的好说:“大姐姐,东西快趁热吃吧,凉了该不好。”
  赵宣见她带的是鸡丝粥,便命人盛上小半碗来。粥是温热的,这个时候吃刚刚好。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赵宣垂头喝粥,赵宁也就安静的坐在一边。待到用完了,昭娘接过空碗,端上茶给赵宣漱口。赵宁才开口说:“这次是多谢大姐姐将帖子给了我,好去见世面。”
  赵宣问:“那归宁侯世子人如何?”赵宁微愣了半晌道:“大姐姐问的是时公子?”她偏头,有些疑惑。
  是了,赵宣险些忘记,时举这时候还没有请封世子。她点头,赵宁抱羞笑了笑答:“时大公子温文尔雅,很有君子风度。”
  赵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前世还是时举的正妻呢,怎么不知道他温文尔雅?可见前世他真真是厌极了自己。
  “哦,比起大哥来如何?”
  “自然是大哥更好些。”赵宁知道赵宣说的是赵岸。因为赵家到了这一代子嗣不甚兴旺,只有赵岸这一个正经的嫡少爷,三房的赵顷是远远比不上的。
  说来,赵岸在尚京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 。三岁识字,五岁作诗,十岁能吟百家文,司正院卿曾赞“天资过人”。偏偏这么个儒雅的贵公子要往军营里去历练,婉拒了白鹿书院的邀请。十三岁便进了斥候,从最低的步兵做起。如今一路擢升,已是神机营的统领了。
  看赵岸不顺眼来挑事的人自然不少,军营里头不看家世背景。赵岸起初没少挨揍,不过后来又找回来了是另一说。
  赵宣讲:“你可别唬我,你打小同大哥说过几句话呀?还是那时公子好。”赵宁喊了声“大姐姐”也不反驳她的话。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有婆子说太夫人那边传饭了。赵宣不拘这她,毕竟是人家亲祖母不是?只往床里缩道:“快去吧!省的老太太又该在你面前给我上眼药了。”
  晚上,赵宣强压着困意,硬是将《太行》的最后一章给看完了,头一歪,没褪衣裳就睡过去。次日醒来便得映棠打趣儿说:“大姑娘真是用功呢,昨儿晚上奴婢进来挪您,也不见醒。”
  赵宣瞪她一眼,由着下人伺候更衣洗漱。
  “大姐姐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啊?果然是闲惯了的人,不像我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做早课了。”人未见,声先至。赵宣蹙眉,不理。
  来者便是赵宓了。想来是春闱将到,书院里不少学子都告假赴考而去。赵宓是一介女子,不得入仕。自然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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