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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宫略[红文]-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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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锤定音,端木提点高高兴兴的使了身边两个小太监拿着方子到御膳房扬威耀武去了。
    间隙,高汶又与之一罐蜂蜜,道,此为皇贵妃在安都奇遇时,从纯朴村民那里偶然得来,贵在心意,还请提点查探过后,不得问题的话,那三味药中蜂蜜这一味,就用罐子里的吧。
    端木提点接过蜂蜜,仔细查探,亲自品尝,说槐花蜂蜜极好!
    接着,还跟高汶叹了一把皇贵妃娘娘仁慈善良。
    办完这些事,高副总管便一身轻松的回了东华殿。
    方子是为引子,大动干戈的去御膳房,是为与那有心人暗示此乃欲盖弥彰。
    一罐慕容紫千叮万嘱的蜂蜜,怎可能不引人注意?
    加之早晨时候鬼医与曦昭国师双双出入东华殿,谁知发生了什么事?
    受商霭所控的那人为保证万无一失,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
    交代完巨细,便已到了正午。
    宣政殿那端隐隐飘来乐声,今儿个君臣同乐的第一宴方才开始。
    年底的酒宴极讲究,统共有三场,午宴享用罢了,皇帝会以一国之君,一家之主的身份,带领群臣还有来自各国的特使们,游览皇宫各个地方。
    御画坊、畅音阁、演武台,包括六局等等。
    以此方式向群臣和别国使节表示,看朕的后宫一派安好之象,齐家治国平天下,朕做得很好。
    通常在这个时候,臣子和使节们都会很给面子的马屁一通,和乐融融。
    而对于慕容紫来说,却是瞒着楚萧离行事的大好机会。
    置身东华殿,她认真的竖起耳朵听了半响,竟还能清晰的捕捉自宣政殿飘来的几个单一的音调。
    花影月影照旧在这时候伺候她用午膳,高汶立在中殿做传侍。
    雪影将长生丹大方相赠后,这会儿亦不知逛到哪儿去了。
    溟影和雾影犹如两尊门神,在最近的地方守着那人儿。
    似乎所有人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心底里都起了或多或少的变化,只她一人独乐乐。
    做了决定,慕容紫心情愉快,胃口不差,筷子捏在手里,面前的每样小菜都不挑的尝了一遍。
    就等着饭罢后,御膳房和太医院将联手合作的滋补汤药送来,给她作消食用。
    前提是,那碗补汤送得到东华殿。
    外殿,东莱站在偌大的殿门下来回踱步,心事重重。
    他被事先叫了来,这会儿六神无主的在这处巴望着,只等霍雪臣使人来知会。
    自他入宫拜了宋桓做干儿子,又巴心巴意的跟随楚萧离,这还是他第一次瞒着主子行事。
    心里别提多纠结了。
    刚开始他也动了去同皇上告密的意思,叫高汶瞧了出来,拉他到角落里去开解。
    说,皇上宝贝娘娘是真,娘娘心疼皇上也是真。
    事已至此,蓝翎大夫说了,有长生丹保命,至少能拖延到生产那日,若不能解毒,保大留小也是能够的。
    眼下行动是为釜底抽薪,连一向心思缜密的霍大人都一口允了,为的不止是有性命之忧的娘娘,更是楚家的天下,还有两国百姓。
    他东莱不是自认宦官第一忠么?
    岂能输在小小顾忌里?
    倘若娘娘真有个三长两断,皇上不疯魔了去呀……
    如此,好吧。
    东莱只得暂且应了。
    怎么的也得先将在太医院捣鬼的人揪出来,再言其他。
    刚想罢,余光里多出个移动的点,再抬首寻看去,一深得霍雪臣器重的侍卫疾步前来,道,“东大总管,成了!”
    整个太医院,此时尽在掌握。
    东莱蓦地抖擞了下,立马肃容,“那还等什么,走!请鬼医。”
    ……
    约莫过去一个时辰。
    慕容紫细嚼慢咽的用了午膳,喝下半盏安神的茶,人就被押到眼前来了。
    刚刚好。
    这回当真是兵贵神速,全赖动作迅捷,出其不意,险胜一局。
    整个早晨最忙的要数蓝翎了,来回的奔走,折回东华殿后,往旁侧的椅子坐下,连喝三碗茶,好歹得以缓释。
    再说回时才太医院的情形——
    为给皇贵妃督促煎药,端木提点连午饭都没吃上,一门心思的想着先在主子跟前邀功再说。
    他乃太医院主事,他不走,手底下小的更没人敢走。
    于是正午那会儿,给太后还有各宫妃嫔请平安脉的太医们悉数归来,整个太医院整整齐齐的守着那罐文火上的汤药,待到火候一到,刚从火炉上抬下,滤好,盛入保温的汤盅里,外面忽闻一声大喝!
    登时,霍雪臣领禁卫军从门窗各处通道涌入,把里头的人吓得半死之余,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齐齐卸了众人的下巴。
    无法,要防那歹人咬破药内的鸠毒自尽,别无他选。
    待到东莱请蓝翎前往,逐一查探他们身上可中有与杜欣身上一样的毒。
    就那么将藏在红豆杠里唯一的那颗绿豆,找寻了出来。
    煞费苦心呐!
    只有一个小太监牙里藏了鸠毒,且是他身上也诊断出和杜欣如出一辙的慢性毒药。
    东莱对其有印象,这家伙连药都认不齐全,素日专门负责给洗刷煎药的药罐子。
    这便也是他能够得商霭所用的关键!
    依着往日的推断,能在蓝翎开的方子里看出端倪的人,世间少之又少,更何况商霭并不在楚宫内。
    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除她藏在药里那味让女子不受孕的药性,更是门大学问!
    既然太医们都没有在寻常滋补的汤药里找出蛛丝马迹,又谈何解去药性?谈何在不伤着慕容紫的前提下,让她成功受孕?
    问题就出在药罐子上!
    放下午后的第三盏茶碗,蓝翎转了转美目,怅然道,“我却是很久没有遇到这么精乖的事了,在煎药的罐子上做手脚,真真出其不意。”
    小太监清洗药罐的时候,只消加入精炼的绿豆油汁浸泡药罐,长此以往,油汁沁入罐子里,熬药时又会挥发而出。
    绿豆有消解药性的作用,味道极其微淡,轻易被其他药材浓重的味道掩盖,以至于至今无人察觉。
    全因平日宫里的贵人们食用绿豆的量根本不足以抵消药力,就连太医们都疏忽了。
    药材无差错,工序有人督促,就连把药从太医院送到东华殿的途中都不经二手,原来用的是这么个——简单至极的法子!
    商霭交给小太监的油汁在其住的地方搜了出来,并着他用油汁清洗浸泡了整整一年的四只药罐!
    只要是慕容紫的药,就用这些药罐煎煮,味道是一样的,药性早在煎煮中挥发干净。
    好深的手段!!!
    视线落在那几只平平无奇的药罐子上,蓝翎心中兀自苦涩。
    是该先叹儿子青出于‘蓝’!还是该先恨儿子为非作歹,心肠太坏?
    她叹着,恼着,心绪复杂着,慕容紫倒显得异常平静,让风影拔了小太监藏毒的那颗牙,再接好下巴,对其淡语道,“本宫且问你,你为商霭用了一年多,这中途里可有和他联系?若联系,用什么法子?宫里是否还有你的帮手?只要你一一答来,答得让本宫满意,本宫大可不计前嫌,不但请鬼医为你解毒,待问完了,事后还会赏你一笔银子,让你出宫讨个生活。”
    小太监不曾被五花大绑,只刚被硬生生拔了一颗牙,满口都是血,又因事迹败露,吓得全身颤抖。
    接好下巴,他紧忙对慕容紫扑跪下去,边磕头边求饶,含糊不清的说了大堆废话。
    云影烦躁的踹了他一脚,直将他踢得又咽出两口鲜血。
    人被踹得远了,云影几步近过去,单手拽起小太监的领口,凶神恶煞道,“主子问你话,你照答便是,还想活就放聪明些,可明白了?”
    小太监挨那一脚并无内伤,仅剩下半边胆子被踹得烟消云散,满脑子只有真话。
    重新跪好,他抖啊抖的,磕巴道,“回、回娘娘的、话……奴才并无其他帮手,这中、中途也没有同商太医……联系,更不知宫里可否还有、其他与奴才一样的……人!”
    说到这儿,他斗胆抬首惨兮兮的望向慕容紫,眼泪婆娑,“奴才曾想,将此事禀告皇上、可奴才又想……这绿豆儿的油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至多化解少许药性,吃、吃不死人!!且是……奴才的小命在商太医的手里捏着……不得不从,娘娘明鉴啊!!”
    “吃不死人?”霍雪臣气急凝眉,颇似从修罗炼狱钻出来的罗刹鬼,“谋害主子,知情不报,你个该死的!竟还敢喊冤!”
    慕容紫很耐心的问,“你仔细想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语调可称得上和蔼可亲。
    小太监年纪不大,这还是头一回到东华殿,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形。
    默着酝酿了会儿,心里转了几转,看看鬼医,想是应该瞒不过的,加之得了皇贵妃的保证,犹豫片刻,开口道,“……有的。奴才身上的毒,每隔三个月需再吃一次,这时奴才就会按着商太医走前留下的口讯,以皇宫北面第一座角楼为起始往西,下起十三,左起三十三,续命的药就藏在砖里!等到下一个三月,就去第二座角楼,循环反复。”
    三个月需服食一次毒药这点,蓝翎早就洞悉!
    只单看藏药的方式都讲究到姥姥家了,她的儿子……目的毒辣又明确!
    “三个月必须吃一回么。”慕容紫沉吟道。
    小太监连连点头,“奴才也曾提前去那处守送药人,可是连着三次都无功而返,娘娘,奴才只知道这么多了!”
    “好,本宫晓得了。”慕容紫冲他点头,温煦的笑意的渗出诡谪,“本宫也相信你,只知道那么多。”
    所以……
    小太监刚将提起的心肝放下了些,以为求得条活路,孰料转眼,慕容紫对风影和云影无情吩咐道,“做得干净些。”
    兄弟两*会意,恭谦的低了低首,一齐上前将他架起,麻利的堵了嘴,往东华殿的中间的小花园拖去。
    宫里地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青天白日的,真要找个就近又隐秘的地方,还就只有后面那片独独皇上和皇贵妃才逛得的花园……好办事。
    迎着那小太监绝望又怨恨的目光,慕容紫面色冷淡,不为所动。
    不能怪她。
    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要放过谁。
    到了如斯地步,她,还能放过谁?
    很快再听不见任何动静,慕容紫宛如方才无事发生一般,沉思道,“送解药的人不在宫里,有谁是平时不来,但三个月定能来一次的呢?”





     只有这个孩子,完全属于我
    更新时间:2014…8…20 8:56:37 本章字数:10803

    太医们白日在宫里当值,晚上回宫外的府邸过生活,朝九晚五,每夜还会分别值夜,以确保主子临了有哪样病痛,有人在身边伺候着。
    故而在太医院当差的宫人,尤其那为商霭所用的小太监,素日里管顾好自己的差事之余,能够自行掌控的时辰不多,且自有规律瑚。
    加之他被押下去之前托出自己隔三个月必须服食一次解药,那送药的人虽不会准确至三个月便入宫一次,但其藏药的时日决计在那段时日之内,并且,与小太监当差的时日和时辰错开。
    掌握了这一关键,慕容紫当即就命高汶再去一趟太医院,寻端木提点拿这一年内当值的册子。
    太医院那边还余惊未定,好在经过排查后,没了嫌疑的一众已纷纷按上了下巴,守在院外的禁卫军也撤了。
    正逢午后,彷如先前那一场势如闪电的缉拿没发生过铄。
    各自的人心静得颇为慎人。
    寒冬的天儿,十几位太医们在稍大的一间屋子里,煮茶暖胃,相互安慰。
    谁能想到会遇上这么个事啊!
    高汶去的时候,正好听见端木提点对下首的同僚训话,“莫说本提点没有提醒过你们,今日之事,出了太医院的门槛,心思和惦记全都留在身后,丁点儿不能带出去,尤其不能带出宫去,哪怕往后有人问起,也要三缄其口,咱们为医者,在宫中只管为主子们身体康泰,其他杂事琐事污糟事一概不管。”
    有人惴惴不安问,“那倘若是两宫太后问起呢?”
    听到此,高汶不觉微顿了一步,想听这位提点当如何说。
    孰料端木提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大骂了句‘你傻啊’,又道,“两位太后耳聪目明,这么大的事情,若然想管,这会儿早都使个宫女儿太监来,随便传你、你、或者你去问话了,既然没有,说明什么?”
    自是说明太后们乐于看看慕容皇贵妃到底想做什么。
    这不过是开始而已,真正的重头戏在后头!
    待那时,还需要他们这些太医如同卑贱宫人那般嚼舌根?
    击响双掌,端木提点真真儿的道,“都给我放聪明些!你们行差踏错不紧要,莫要拖本提点下水!”
    言罢,几位在太医院就职的老太医纷纷支持。
    就连站在门外的高汶都听得颔首赞同。
    这位端木提点医术在众太医中只算中等,将将入不惑之年,却在年中时候得宰相大人举荐,记得当时皇上也很痛快的准奏了。
    现下看来,是对万岁爷和相爷胃口的精乖人!
    收回神思,他笑着迈入朱门紧合的憩室,道明来意,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了这一年太医院排职的册子。
    ……
    东华殿的偏厅里。
    趁着高汶去太医院的空隙,慕容紫专门对东莱做了吩咐,“要是皇上问起你今日的事,你便说昨儿个我就无意中察觉太医院送来的汤药不对,仿佛被做了手脚,故而今日请了鬼医来,设此一局,没想到真的将人引了出来。”
    停了停,她极有主意的向蓝翎问去,“有什么药是会让人落胎,但又十分隐秘的呢?”
    蓝翎连思绪都不曾,直言道,“我早都帮你想好了——鳌甲粉末。”
    “鳌甲?”慕容紫意外,不就是王八壳么?
    蓝翎点头,笑得狡黠,“无色无味,混在汤药里,孕妇食后易血崩不治,是极厉害的东西。”
    慕容紫听得一颤,不由在脑中自行想象了下,确实是一尸两命的‘好东西’!
    遂,她对东莱道,“北狄暗人要我与我腹中孩儿的性命,未料被我先行察觉,将其一网打尽。”
    应该能够一网打尽的吧……
    慕容紫总觉得那一伙儿北狄的暗人就要被连根拔起了。
    无奈的是,他们一个劲的想要她受孕,更成功得手,而她反以此毒计咒着自己不得好活,生生把遍布暗处的爪牙揪出来。
    东莱听着,心里也是挺在此处迟疑不决。
    太医院的小太监虽然死了,那几只能消解药性的药罐也被销毁,可今儿个的事闹得不小,皇上因要大宴群臣,走不开,故还不曾觉出蹊跷。
    但他人在这里,保不准皇上已经有所警觉了。
    仔细的想了一想,他苦脸道,“娘娘,这……行不通啊!”
    万岁爷是那么好欺哄的人么!
    慕容紫略略板面,直勾勾的盯住他,“要是真的被他识破,你不会说是我要挟的你么?”
    东莱苦涩的脸容再添三分愁,讨价还价道,“娘娘您要挟奴才,同万岁爷没得干系嘛。”
    可想万岁爷闻之此事,定会一边拿冷飕飕的余光睨他,一边用听似祥和慈蔼,实则暗涛汹涌的语调,幽然而轻快的问他——
    “东莱啊,你这内侍监大总管,是朕让你做的罢?”
    光是想想,东大总管都冷颤个不停。
    越想越没谱,龙威不可贸然挑战!
    他忠君,他胆儿小……
    慕容紫也知道,要拉拢对楚萧离死忠的人谈何容易?
    要骗到楚萧离——更难!
    她只能拖一时算一时,而那‘一时’,她想应当是够用了的。
    定了定心神,她对东莱肃色问道,“你想让他难过么?”
    东莱太明白她问的意思,立马真挚道,“娘娘定舍不得万岁爷难过,不若就……都对万岁爷说了罢!瞒着总不是个法子。”
    他只差问出那句‘莫非真到了生产那刻,你是宁可要生下孩子,也不顾自个儿的性命?’。
    慕容紫没想到要劝说东莱公公会那么艰难。
    可这事没有他又成不了。
    眼下看,要是不能说服他,不定等晚上宫宴散尽,楚萧离一旦回来,这家伙第一个便去告密!
    这时,一直沉默的霍雪臣忽然开口对他道,“有鬼医作保,娘娘的性命暂且无忧,只在这段时日好生养胎,实在不成……”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容紫一眼,那眼神深到了骨子里。
    都要将她望穿了!
    慕容紫不由地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她懂,都懂!
    霍雪臣晓得她视肚子里的孩儿如珠如宝如心肝,他愿意成全她,陪她再冒一次险。
    可是啊,霍大人的眼神里想说的话何以明确,真到了那一天,哪怕他会讨她一生怨恨,都要弃小保大!
    受不住那坚决眼色,她面上作淡淡然的垂首,用两手抚抱于小腹之上。
    这里面有她的孩子,莫说,她都懂,可她仅仅只是舍不得。
    见她回避,霍雪臣收回目光,继续对东莱道,“娘娘器重你,把实情说与你听,若你想将实情禀告皇上,大可去说,只不过在这之前,你当明白,皇上的心向着谁,你这大总管的位置,可否是对吾皇忠心耿耿,将所知所晓之事毫无保留禀告,就能牢牢稳坐的。”
    此话委实大不敬!
    但对素来深谙宫廷沉浮生存的东莱而言……太具有说服力!
    他复杂的看看霍雪臣,再看看蓝翎,还有厅中其他人,最后,视线落在那矜贵人儿身上。
    天下父母心!
    皇上和娘娘的孩儿,能不能保得下来,真要看老天爷可否赏饭吃了。
    一鼓作气,他咬牙道,“成!今后奴才就将脑袋寄放在娘娘这儿,听凭调遣。”
    “只奴才有一点。”他给自己留了余地,又道,“奴才说句该死的话,要是到了连鬼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除非娘娘杀了奴才,否则,奴才一定会将此事禀告皇上,以死谢罪!”
    ……
    慕容紫成功说服了东莱,高汶很快将册子带回,为以防万一,她还派花影到六局,把杜欣的作息和排职册子取来,一并对照。
    身旁有内侍监大总管帮手,进展比她想象中快了许多。
    皇宫禁地,哪儿哪儿都是规矩,东莱除了马屁拍得溜,记性也好得叫人发指。
    册子翻到一般,除去那小太监平素规律当差的时日,到了后半年,每个月上中下三旬,他都会挑一日去角楼去蹲守。
    自然是无功而返。
    再除却这些时候,排除进出皇宫的些许人,连倒夜香的都没落下。
    而杜欣那边,因她乃六局尚宫之一,素日能在宫殿间自由出入,就是仁寿殿都去得,因此,她受约束的时候就更少了。
    很快,东莱确定,“是万安寺的僧人!”
    “每隔七七四十九日祈福一次,每次寅时正入宫,卯时中出宫。
    那会儿有宫禁,就是主子们都不会轻易让手底下的人在宫宇之间晃悠,又是深夜,用来放药再合适不过!
    万安寺!
    慕容紫心绪一沉,想起当日与母亲前往祈福时,遭遇刺客的事。
    她问,“可有入宫祈福的僧人的名册?”
    东莱‘嗨’了一声,“历来只有方丈主持和其手下十位弟子能入宫,其他闲杂人等,宫门都近不了。”
    他的意思:那藏药之人不可能入宫一趟,只放杜欣或者小太监的续命丸,肯定还有漏网之鱼!
    而僧人入宫祈福,要在太庙敲木鱼诵经,人全都聚在一起,少一个岂会不查?
    统统都有嫌疑,自当统统抓起来严加拷问!
    只要逮出这个人,其余的都跑不了!
    慕容紫对他夸道,“你的脑袋倒是灵光。”
    难得做了一回判官,东莱心下兴奋,重操旧业,马屁本色不改,“全赖娘娘赏脸!”
    ……
    杜欣已死,消息不知传到宫外去没有。
    未免节外生枝,慕容紫让霍雪臣立刻带领禁军两百,前往万安寺拿人。
    罪名是——通敌叛国、妄图迫、害宫妃与皇族子嗣。
    有此定论后,东莱这就拿着慕容紫教他的话,到万岁爷跟前复命去了。
    转眼,东华殿人声散去,恢复了往昔的安寂与宁然。
    ……
    蓝翎留下陪小紫说话解闷。
    道是解闷,该办事的人利落办事而去,慕容紫也很配合的命花影她们到外面去候着,这处就只剩下她二人。
    案上,莲花香炉里有一丝一缕的轻烟悠然飘散出来。
    里面烧的是上等的橘皮,味儿有怡神功效。
    这是慕容紫自己想出来的,自打有了身孕之后,楚萧离几乎将东华殿有味儿的摆设玩意儿全都换了一遍。
    嘴上从未说他对她肚子里的宝宝有多期待关切,心意全都从行动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手中捧着蜜枣甜汤,看蓝翎怔怔出神,且是不语。
    经过早晨到此刻的主动出击,莫说慕容紫没想到自己有如斯潜力和魄力,连蓝翎也暗吃一惊。
    之余,更多的是越发沉重的忧虑。
    她是商霭的亲母,医术高过于儿子,心思却不及。
    商霭必定早有所料,只要她和慕容紫相识,对其体内的毒定心中有数。
    不管慕容紫是否知道实情,不管她说不说,与她而言,看不下去,便会出手相助。
    这与世间对她的传言好坏并无太多关系。
    她做事随性,好成全人。
    当年洛怀歆为求杀死楚萧离,她不就是因为有趣,从而不吝赠药。
    就算后来惹得洛宇文追杀她逃了半壁江山,她也觉着……不过是如此而已。
    愈渐了慕容紫,蓝翎会想,只要不受孕,慢慢找寻解药,总有云开雾释的一天。
    此为上上策。
    对她的医术来说何尝不是种挑战!
    可笑,没有这上上策,也无法阻止商霭的未雨绸缪。
    曦昭因北狄之乱前来楚国,意料中的以此当作筹码和楚萧离谈条件,萧家当年对小紫所做之事难再隐瞒不去。
    而此时,小紫早在商霭的机关算尽下,有了身孕。
    然后呢?
    蓦地蓝翎止住忧愁的思绪,向端坐于上首,面容平静、暗自坚强的女子。
    实则到这一步,仍在商霭的算计之中。
    看小紫的一举一动,定是决心保下这个孩子,有此决定,必须先瞒了楚萧离!
    可是……
    “容我一问。”她艰难启唇。
    慕容紫想也不想,更不看她,“翎姐,莫问我,求你。”
    答案已藏在她这七个字的回答中。
    蓝翎心里揪起一丝绞痛,“保住性命,往后做什么不可以?并非这一胎保不住,将来就真的不会再有。”
    “可是很渺茫吧……”慕容紫了然道。
    勾了唇,她对着自己的小腹笑了笑,红润的面容上充满慈爱的光芒。
    “固然,我可以借这胎,在生产的时候利用她根除体内的毒性,我也相信,翎姐你医术高超,不至于叫我去见阎王,可我自己的身体如何,我心中有数。”
    便是无人同她说,便就是潜藏在心里隐约的预感。
    她总觉得,真的失去这个孩子,就会永远失去这缘分。
    叹息了声,似有认命的意味,她道,“我也不知要如何说,就在一年以前,我都没想过孩儿的事。”
    那会儿她在苏城,嫡女的日子过得惬意舒适。
    纵使如此,她也会为今后多思多虑。
    这个时代和她原本属于的世界完全不同。
    没有先进的医术,感染风寒,吃不起药,都有可能送命。
    可这儿又充满着各种的神乎其技,眼前的奇女子正是之一。
    慕容紫不敢小看任何人,不想加害、失去任何生命,要问她当初在锦湖边受到段意珍的为难,决绝纵湖,可曾后悔?
    她现下是悔的。
    悔极了!
    任凭那时她不爱楚萧离,任凭她忿忿不甘,无时无刻不想着出宫,和慕容家断绝关系往来。
    然,肚子里的骨肉是她身体所孕育,痛或安慰,感受清晰至今,久久难忘怀。
    也只有这个生命真正的、完全的属于她。
    “过完上元节,带我与九郎去雪宫祭祀时,翎姐便出发去石城罢,我会派风影云影,并着无泪宫灵活善变的宫徒,沿途护送。”
    她对满是担心的蓝翎笑笑,“若翎姐真的担心我,此行就算找不到解毒之法,也要早些回来,千万别将自己折在那个鬼地方。”
    蓝翎亦是笑了,舒展了弯月似的眉,“你放心,定不叫你苦等。”
    此番她回石城,一则为了慕容紫,一则……
    孽子弄得中州生灵涂炭,为祸苍生。
    养不教母之过,假如当初她能像小紫这样多关怀商霭,会不会,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
    夜了。
    第三场宫宴正与太极殿里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这日算得腊月中的风和日丽,不但没有下大雪,在下午的时候,竟还出了太阳,灿然的阳光普照大地,将皇宫镀得光芒万丈,威武肃穆。
    有矫情的大臣又说了……此乃祥兆啊!!!
    只要不是唱和楚萧离这皇帝当得如何不称职,群臣拍这类马屁,他是毫无意见的。
    非要跳出今儿个的不畅快,那便是小辣椒背着自己将后宫弄了个天翻地覆,很叫他吃惊。
    ……也不能算背着罢。
    事后她不使了东莱来禀明一切么?
    可不知何解,她越是坦白,楚萧离心里越没底。
    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怀疑——她有事瞒了自己。
    可一面应付酒宴,一面在心中反复思绪,这是第一次,楚萧离没有找出任何破绽。
    越发感到不妙。
    他来来回回的闷着想了好几道,后而竟怀疑上自己,莫非因为宫宴离不开身,有人借此机会对付小辣椒,而小辣椒犀利应对,让他无处表现,所以……
    为此感到很失落?
    想得乱了。
    几杯酒下去,大臣们说再好听的话,万岁爷亦没心思对付,烂寻了个借口,起身离去。
    ……
    走出太极殿,一阵沁骨的冷风吹来,散去他少许酒气,薄醉染身,视线朦朦胧胧。
    身后,不知哪个追了出来,被禁军拦在数十步外,东莱侧首遗忘——
    哎呦喂!
    那不是太医院的端木提点大人嘛!





     淑妃VS皇贵妃
    更新时间:2014…8…20 8:56:38 本章字数:9480

    这天慕容紫起得早,楚萧离刚从床榻上坐起来,她也跟着有所醒然,睁开了眼睛,只见着面带少许倦意,还有几分疑惑的脸孔。
    两人做了会儿子对望,他捏捏她睡意朦胧的脸颊,笑说,“再睡会儿,朕去检阅西城郊大营的兵马,晚上回来陪你。瑚”
    他话道得平和温柔,顿了会儿,又问,“可有想吃的野味?”
    慕容紫微微侧面,觉怪,他笑了笑,继续道,“别看这个时节的京城天寒地冻,那些狐狸、狍子为了找食儿,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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