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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宫略[红文]-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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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榻上维持着昨夜的整洁,未曾沾上人休息过后的的气息。
    而在斜对面的一觉,摆在那处的屏风后,静静的听,隐约地,似能听到轻缓有规律的呼吸铍。
    慕容紫累极了,趴在那张不大的榻边睡得深熟,影子侧身躺着,垂下的视线正好望住她所在双臂里的半张脸容。
    这小丫头竟然说……喜欢他。
    从没想过此行会有如此发生,原本,他并未抱任何希望。
    包括盗药。
    怀歆的事与他打击甚大,一度不知所措。
    尤为新婚夜后,他看到的是一个对自己满眼恨意,只想将他杀之而后快的……妻子。
    他到底做了什么呢?
    在这场被混淆了利益的感情纠葛里,他无辜吗?
    早就根深蒂固的将自己定罪,来到北狄,亲自犯险,求药只是借口,直白的坦言是——有心找死。
    没打算把命搭进去,却也没想过要好好的活。
    身份,地位,还有他曾经想要称霸的天下,忽然都变得无关紧要,某个恍惚的刹那,连自己是谁都不再清晰。
    直到这小丫头将他唤做‘影子’。
    影子……
    潜入北狄的皇宫后,他就一直藏身在这座宫殿里,小丫头性子怪,身边无人,也不爱使唤人,这点倒应了他贪图清静的心境。
    后而夜闯藏宝窄,受了些许伤,那晚在浴室,他若不吱声,必然也能将她瞒过去。
    那么为何会主动与她搭话?
    楚萧离想不明白。
    与她有了交集,得知她是慕容渊的女儿,竟然没让他对她厌恶疏离。
    慕容紫大概是慕容家与众不同的存在。
    不,或者该说她与其他女儿家都不一样。
    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则,宁赫姗前来找茬事,她亦出乎他意料的将事情轻易化为了了,别瞧着她是那直来直去的性子,该圆滑的时候,她会用最简单的方式为自己解决问题。
    没人陪她玩耍,她会给自己找乐子。
    遇到无法摆平的难题时,不管跟前的人是谁,只要能帮她,她便会毫无矜持的放下姿态狗腿。
    就这样将他的视线吸引了。
    接下来的日子,楚萧离真的做了她口中的‘影子’。
    在这座深宫里,伤愈的他可以来去自如,若不去闯那些厉害的机关阵法,怕是呆上一辈子都不是难事。
    每日他像鬼魅一样穿行在座座宫殿里,闲来无事,与小丫头耍耍嘴皮子,打趣几句。
    只有慕容紫晓得他的存在。
    她不怕他,亦不对他多有探究。
    两个置身在深宫的人,似有些许同病相怜的意味,不开心的事都闭口不谈,开心的事彼此分享交换。
    于是你和我的心里多了一份开心,如此,就能化解那份伤痛。
    他开始逃避。
    认为就做个‘影子’未尝不好。
    没有多余的人知道他的存在,还有小丫头陪他解闷,日子过得简简单单,哪怕是他心神不自觉复杂时,都能被她脚上响得没完没了的铃铛声音打断。
    敌国的深宫,竟给了他渴望的轻松和自在。
    那一时,楚萧离真的不愿多想除此之外的任何。
    不要再回西漠去,怀歆是师傅亲生的女儿,总归不会让她受委屈。
    父皇的病重与否和他有什么关系?人早晚都是要死的。
    楚国的天下,将来谁去称霸,有什么所谓呢?
    他已经失去想要与之分享的人,便也丧失了斗心。
    短暂的日子比过以前十几载不可一世的岁月,他贪婪得不愿意再想做任何事。
    真正提醒他的还是慕容紫,那天她对他说,母亲和三哥哥还来了,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回楚国去。
    说的时候,她露出抑郁寡欢的神情,失落得无以复加。
    只因不舍得。
    慕容紫却是不知,自己念念不舍的一语,对于他而言是梦醒的宣判。
    既然小丫头都要离开此地了,他还有何理由留下呢?
    所以,楚萧离去珍宝阁盗药。
    委实想不到,就连他都颇感到意外。
    驱使他完成那件事的缘由,并非父皇对母妃愧疚的道歉,更并非与他皇位的承诺,仅仅只是……小丫头要走了,无人陪伴他。
    故而,不得不将来时的目的达成。
    然后呢?
    飘忽的神思点滴收回,他深眸里的光逐渐凝聚,最后定在慕容紫恬然的睡脸上。
    她说,她喜欢他就好。
    脑海中回荡起这句话,心已安然。
    ……
    散朝的钟声自皇帝与群臣商议朝政的大殿那端传来,慕容紫迷糊的睁开了眼睛。
    又累又困,全身都蔓延着疲惫,跪坐在地砖上的双腿都麻得快没知觉了,可,心里在担心着一个人,迫使她强打精神,关心的向着影子看去。
    他睡着了,侧身面对她的姿势。
    平静的面容宛如玉雕,长睫浅覆,沉淀了一片短暂的宁静,五官是无法形容的俊美。
    相由心生,慕容紫觉得,影子有时虽恶劣,明明比她大还不让她,但他不坏,他的心地很善良。
    他将外侧的那只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头上,好像在安慰她:他没事。
    腰腹上的伤虽包扎过,血迹却渗了出来,猩红刺目。
    还有他背上的箭没有取出,再拖延下去……
    慕容紫心一紧,勉强站起来。
    她刚有所动作,楚萧离立刻醒了,就着离她近的那只手蓦地将她手腕抓住!
    “你去哪儿?”沉哑的声线,冰凉的语调。
    连他的脸孔上都溢着不容拒绝和反抗。
    他不准她走,只要离开他的视线都不行!
    慕容紫被这样的影子吓了吓,被他拽进的手腕都发疼了,她忽略,挤出一笑,“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为我撒谎的御医?”
    他猜测,“你要找他来为我取箭疗伤?”
    不笑的时候,长得再好看都没用,总带着几许杀气……
    慕容紫知道他会顾虑,好言说道,“我觉得孙御医能够为你隐瞒,一来他胆子小,怕死,我若以命要挟,他的胆子就先被吓破大半,二来……”
    眼底流露出忧愁之色,她努着嘴泄气的小声,“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人到末路时,真正的绝望是早已预见了那个结果,自己却无能为力。
    禁锢在她腕上的手,紧握的力度松释了些。
    沉吟着,楚萧离缓缓道,“他始终是北狄皇宫的御医,假意应你,私下同你舅父或者其他人禀告也是有可能的。”
    她不甘心,“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如何不要紧。”对她浅淡一笑,他再道,“我同你不过萍水相逢,倘若因为此连累你,加之宁珮烟与慕容渊的身份,恐是不小心会引来战祸。”
    稍适顿了下,他放开手,心安的合上眼眸,嘴角有笑意流泻而出。
    “这段日子,我很开心。”
    他放弃了。
    活下去的机会。
    “不。”慕容紫僵滞的站在他面前,握紧了拳头,哽咽得快要喘不过气。
    “不!”她重复,“我不想你死。”
    “是人总会死的。”楚萧离平淡的说。
    不曾想,他原来是个对自己都可以那么残酷的人。
    可是却又听她道,“你死了我会难过。”
    他笑意扩大半分,“为何?因为喜欢我?”
    睁开眼睛,楚萧离微笑的看住她,那是张多么倔强的脸容,盈满水雾的眼眸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她不哭,只为了与他较劲。
    他轻叹,哄骗开解的语气,“傻丫头,你还小得很。”
    “我会长大的。”慕容紫哽咽的说,“只要你活着等我。”
    “我都是做爹的人了,这样你都不嫌弃?”
    “不嫌弃。”她想了想,又说,“你成全了你的师兄和师妹,我同你在一起,往后还有我父兄关照你,好大的便宜,傻子才拒绝。”
    楚萧离隐忍的闷笑,伤口阵阵发疼。
    竟还对他这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威逼利诱,天下间最傻的就是她了。
    他继续为难她,“要是因此连累了你爹娘和哥哥怎算?”
    “不怕。”她比他坚决,“楚国现在乱着呢,我大哥哥手里有兵马保护我们。”
    “保护么?”他质疑,丁点儿大的小人儿,知道得还真不少。
    慕容渊教出来的好女儿啊……
    放空了凤眸,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去,他说话的声音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你连我是谁都不知,为何要保护我……”
    “影子?影子?!”见他意识溃散,慕容紫急得眼泪直流。
    伸手在他额上一摸,好烫!
    烧得这样厉害。
    连唤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慕容紫真的吓到了,见他脸上身上都在冒冷汗,她忙取来被褥给他盖好。
    顾不上别的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孙御医来救你啊。”
    在他耳边轻声叮嘱了这句话,匆匆换了衣裳,往太医院方向飞奔去。
    ……
    辰时中,将将下朝,各宫各院的主子们正在用早膳,御医们大多去请平安脉了,慕容紫跑到太医院时,就得两个值班的小太监坐在门口晒太阳相互打趣儿。
    她道明身份,点了孙御医,谁想被告知孙御医两天前告了假,回了老家探亲。
    没有能够给影子疗伤的人,两个小太监围住她问东问西,不知是想借机讨好还是怎么的,她怕露出马脚,敷衍了两句就掉头离开。
    未走远,不愿意空手而归,于是绕到御药房,趁人不备,偷拿了大包的药材,这才回去。
    一番劳顿,前后过去两个时辰。
    寝殿里和她离开前一样,未曾有任何变化,鼻息里有香,光束自大扇的菱花缝隙里渗透来,可是总有什么变了。
    慕容紫将头摇了摇,努力摒除那抹桓横在心底将要失去的害怕。
    将要正午,再过一会儿宫人们也该来收拾了,耽搁不得。
    来到屏风后,影子醒着,半眯眼眸,含笑看她,浑然轻松的等待姿态。
    倘若不是脸色苍白得可怕,都能叫她无误以为他没事,不知在哪里偷吃了御膳,好心情的小酌几杯,喝到微醺,跑到这处来偷懒小憩。
    见她怀里兜着一大包,楚萧离笑问,“抱着什么宝贝?给我瞧一瞧。”
    慕容紫低首看看,展开两手,把兜在衣裳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材置于他的眼前,没底气的问,“你看看,这些能治你的伤么?要是不能……能止住疼也是好的。”
    她根本不懂药理,时才在御药房,对着成百上千的小箱子,眼睛都望得花了,就算不问谁她心里头都清楚得很……
    乱抓的这些药,不把人弄出毛病都算好的,哪里敢真的给影子吃下去?
    可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么?
    递送到眼前的药材,单瞧都只与人一个‘杂乱无章’的形容,还有那双玉白的小手,颤抖着,固执的坚持着,尽了最大的努力。
    楚萧离看了许久,随后对小丫头复杂的笑,感激,安慰,还有……放弃。
    这样已经很好。
    他很满足。
    “这些……都不行是不是?”慕容紫颤声的说,然后一把扶去脸上的眼泪,坚决,“你等我!我去找人来救你,我一定会找到的!我……”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打断她的话,他问。
    大有引*诱的意图。
    生念已绝,死前有个人陪伴,说一会儿子话,如此就够了。
    楚萧离承认,这一刻的他是自私的。
    但同时他也知道,慕容紫年纪还小,虽说不会忘记他,但总是,会在往后的时日里慢慢的将对他的感情淡化。
    曾经他也以为,没有什么是岁月无法消解不了的,包括怀歆对他的恨。
    可惜他等不到了。
    “你别自作聪明。”含着哭腔,慕容紫训他,“我是很想知道你是谁,但若你死了,我知道来有何用?牢牢的记住你吗?你这人真坏!”
    “既然我坏,就由得我死吧。”他自暴自弃。
    “不。”她还是这一句,谁也动摇不了的坚决,“你不会死的。”
    因为有她在!
    转而,楚萧离换了个说法,“你不怕你走之后,我也厉害吗?”
    慕容紫都走出了几步,闻言顿步,侧首看他,隔着屏风,她比他更加镇定,“省省吧,你没那个力气。”
    步声渐远,消失……
    楚萧离试着想要坐起来,刚有动作,剧痛自伤口扩散开,痛得他丝丝的抽气,头晕目眩得无法自控。
    小丫头的告诫犹在耳边,省省吧,他确实不得那个力气。
    将手覆在胸口略微凸起的一处,里面的丹药,或许能救他的性命。
    他,想活下去吗?
    ……
    正午将至。
    慕容紫急匆匆的跑去寝殿,穿过殿外的林子,在转折处迎头与一行人当先的相撞在一起。
    霎时先前的交谈声就此断了,被她脑袋撞了胸口的那个人往后倒退了几步。
    他退,他身后的若干人也跟着退,突如其来的场面,混乱又热闹。
    慕容紫自个儿也是满头雾水,她救人心切,根本不想管顾和自己撞上的是哪个,横竖就是些闲来没事瞎乱逛的皇子公主们。
    丢下去‘抱歉’,这就欲走,心下做的打算,前去找宁赫姗帮忙。
    就……说影子是自己的心上人,为了见她一面才跑到宫里来。
    那些珍宝阁和藏宝斋的事都能拦到她的身上,总之把影子救了再说。
    宁赫姗真心喜欢镇国将军家的大公子,就冲着那份儿女情长,眼下她是这宫里最有可能帮自己的人。
    定了心思,慕容紫无暇再顾其他!
    这厢还没来得及抬步,便是听见个熟悉到了极点的声音,笑趣的对她说,“怎是个慌慌张张的模样儿?连为兄都不认得了?母亲不在身边,没了管束你的人,倒是越发没规矩,看来北狄的皇宫也关你不住。”
    “三哥哥?”
    慕容紫回身一看,那不是她家三哥慕容徵还能是哪个?
    与慕容徵同行的有不少人,除了若干宫人,她能认得出四皇子宁越曦和十一皇子宁越,他二人乃为皇后所生,地位超然,而他们要去的方向……
    “阿徵,这就是你妹妹?”站在慕容徵身旁的另一个年轻的男子,开口问道。
    他穿着楚国的服饰,姿容气质皆是不凡,在他的腰侧挂有一枚质地极佳的玉佩。
    慕容紫认得出上面的雕纹,那是楚氏皇族的标志!
    他是楚星涵。
    一时,慕容紫不敢再造次,连忙后退到路边,将头低下,不语。
    相比前一刻,这会儿是噤若寒蝉的收敛。
    见状,慕容徵与楚星涵相视了一眼,楚星涵尔雅笑道,“我将令妹吓到了?”
    就连随旁的宁越曦也笑着打趣起来,“表妹,往些天你可不是这样小气的,再说先前你撞到的是你家亲亲的三哥,我们兄弟几个断不会到父皇母后面前,告你一个没规矩的罪,不过阿徵,你不会对姑母告自家妹妹的状吧?”
    说笑间,慕容徵已走到小妹面前,“四娘,怎么了?”
    他看出不对劲。
    抬眸寻看去,慕容紫眼光闪动,将哭不哭,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两个字,卡在咽喉里——救命!





     想好聘礼,你家小妹我娶定了
    更新时间:2014…8…20 8:56:15 本章字数:10892

    寂宁的殿中无声亦无息,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楚萧离自己。
    耳边,不管多聚精会神,都无法像往常那样听到远处传来的各种遥远而喧嚣的声响,静得可怕。
    不知道小丫头出去有多久。
    好像不过片刻,又好像眨眼间过了以‘年’概括的岁月铍。
    原来他也会害怕孤独,在临死之前。
    侧身而躺的姿态,望着视线里的一切,晕眩,恍惚……光线从旁边的雕花菱窗外投射近来,光束里约束着渺小的尘埃,一道道,一缕缕。
    仿若所有的东西,包括他自己也随之静止了。
    伤处的痛楚几乎将他淹没,动弹不得的无力,唯有等死。
    绝望吗?
    或许是有一点的。
    但这样未尝不是解脱。
    楚萧离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如何都会不放小丫头出去,他极需要陪伴,谁都好。
    同时他又纠结的想,留下她,让她看着自己慢慢死去,太残忍了。
    可是比较起来,他死在这里,连临终遗言都不曾说,连名字都未曾告诉她,等到她回来,发现他死了……两种结果,都不好。
    就在这重矛盾的心思反复纠缠间,忽然他听到有脚步声从殿外靠近了来。
    幽暗微弱的眸光忽的一闪,再接着,他敏锐的发现不对,来人并不是慕容紫。
    现在是哪时了呢?
    从昨夜到今晨天明,到底过了几个时辰?
    宫人们会在午时来做打扫,心中默算,再向窗外看去,应该正是这时候,那为何……
    强打精神,楚萧离无声的将放在一侧的剑紧握在手,随时能够攻击的姿态。
    便是在慕容徵绕过了屏风,置于他面前时,两人的视线相触,各有讶异。
    他们早就认得彼此。
    一个是被当今楚皇不吝赞为‘天下第一聪明人’,将来的相才!
    一个是楚国封地上最让人忌惮的皇子,文韬武略,野心勃勃!
    这几年他们在暗中交手无数次。
    对于楚萧离而言,慕容渊的三儿子可比他要更加让人在意得紧,杀了慕容徵,如同砍了楚云阳的一双手!
    同样的,慕容徵武不能,在家烧柱香,向老天爷祈求的都是心心念念的期望九殿下能不小心一命呜呼了去。
    得省下他多少事!
    看来,应验了?
    只愣了半瞬,慕容徵极快的整理思绪,按着他一贯的风趣笑谈道,“这……能够在北狄的皇宫见到九殿下,真是好巧。”
    着实没料到小妹口中的‘影子’竟是——楚萧离!
    楚萧离亦在见了他之后,不问也知,定是小丫头向慕容徵这至亲求救,求他前来帮忙。
    可惜她并不知道,若是要给世上想杀他的人排个一二三,眼前的人必定在其中,更何况,还是当下的形势。
    杀他,莫大的机会。
    思绪之余,慕容徵夸张的惊讶了声,“九殿下受伤了?”
    他啧啧的叹,摇着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转而忽的环顾四下,“如此说来,前些时候大闹藏宝斋,连同昨儿个夜闯珍宝阁的,是九殿下?那看来四殿下是来迟了一步,这九殿下若出手,就没有成不了的说法,在下猜测得对吗?”
    言罢,他回头,把狼狈不堪的人打量,调侃的语气,叹,“能让九殿下伤成如此,北狄的机关果真名不虚传呐!”
    楚萧离实在不想与他多耍嘴皮子功夫,挑起冷笑,问得直接,“你当如何?”
    看似闲话的片刻,慕容徵已将他的伤势望得完全。
    依着小妹所言,确实是……要死了。
    要是在半年前,他必定欢天喜地放挂鞭炮庆祝一番,明摆着不用他动手,这人都是要死的嘛。
    此行来路上他就把楚星涵的底子摸得通透,那个草包,经不起旁人的三言两语,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料,其他皇子个有纰漏,由始至终,最让他在意的只有楚萧离!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慕容徵心里自有郁结之事。
    赶巧了,思前想后,他大楚那么多的皇子,楚萧离正好能解他的心结。
    提起衣袍往边上落座,他假惺惺的关怀,“殿下的伤……可否要在先找个大夫来看看?”
    楚萧离讽刺,“不知救了我,你当如何向楚云阳交代?”
    面上露出一抹洒脱,慕容徵道,“九殿下说的是什么话,身在异国他乡,相互扶持是为应当,说句私下的话,若然让皇上得知在下今日对九殿下见死不救,就算他日在下能讨得太子的欢心,皇上那一关也过不去不是?”
    如今在楚地上还是玄徵年间,大好河山可不是太子楚云阳的。
    许多事,不到最后都没个准。
    只消提到那皇位,身为皇子,哪个不想?
    他还露出难色,道,“再说,在下自小习文,并非武将之才,打打杀杀的事,实在做不来,在家觉得自己……自己还是很善良的。”
    说时,他不住的盯着九殿下的伤口,更不停的变化表情,于心不忍的模样。
    楚萧离狐疑。
    慕容徵的奸诈不亚于自己,但如是时刻,他全然没有必要做这一场戏,更之余他已猜到药就在他身上。
    如果是顾忌父皇……也不可能!
    想到此,立刻否定。
    身为储君的幕僚,最巴望的事就是当世的皇帝驾崩。
    只有自己辅佐的储君登基为皇,他才有施展的机会。
    故而,慕容徵不会希望楚星涵求得续命的药,此行他跟随结伴前来,名为私事,接母亲与妹妹回楚地,实则,是为阻挠其求药!
    那么他说这些暗示意味十足的话,到底为何?
    楚萧离思绪翻飞,一时未语。
    说慕容徵要倒戈向自己,除非——楚云阳有绝对不能登基的隐情!
    这亦是很有可能。
    毕竟慕容徵自少年时就去到安都,成为太子伴读,是天下间最了解楚云阳私隐的人。
    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他一定知道。
    若是如此,那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与其说是楚萧离重伤在此,需要向他寻求救治,不如说慕容徵不能让自己死。
    他死了,当今大楚,再无真命天子!
    片刻沉默,楚萧离强打精神,定眸看向端坐着皮笑肉不笑的人,毫不客气,“楚云阳并非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为何不能登基,说来与我听。”
    此话着实让慕容徵欲哭无泪。
    “说来话长。”聪明人不多废话,他现下真的很关心楚萧离的伤。
    这人要是死了,他连救命稻草都没得抓!
    起身来又往那伤患处探视了一眼,再瞄到背上还未拔出的剑,当即,慕容徵糟心的眯了眯眼,刻不容缓。
    完全起身来,他道,“请殿下稍等片刻,容在下想想办法,请个医术不错的大夫来……为殿下取箭疗伤。”
    北狄不是他的地盘,早先四妹妹在人前就显露出慌乱,后而还是他打了马虎眼敷衍过去,撇下一行人,不合理数的独自来了。
    恐怕这已经引起宁越曦、宁越和兄弟两的怀疑。
    暂且顾不上那边,救人才是关键。
    楚萧离背上的一箭想是昨夜留下的,动辄危及性命,不尽快取箭,早晚也是个死。
    可是临了要他去哪里找个信得过的大夫,还要医术卓绝的?
    难办!
    见他面带凝色,迟迟不动,楚萧离料到于他为难,便道,“你出宫一趟,城西街口有家酒铺,去找一个商霭的人,把他带来,他可以为我治伤。”
    慕容徵闻言已是松了大半口气。
    能被楚萧离点上名的,绝非等闲!
    ……
    来到外殿,慕容紫抬首就见到四妹妹守在那扇七丈高的门前,来回踱步,心急火燎。
    余光望见了他,忙迎上来,抓出他的衣袖,“三哥哥,你救救他!影子不是坏人,你为他找个大夫好不好?”
    慕容徵还是初初第一次见她如此关心一个人,阴错阳差,那人竟然还是楚萧离。
    不经,他好奇道,“四娘,你喜欢他?”
    问得这样直接!
    慕容紫霎时低下头去,脸都红透了。
    慕容徵含笑望她,春风拂面的追问,“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讪讪与他绕圈子,“不知三哥哥说的是……哪种喜欢。”
    了然的‘哦’了声,慕容徵不再问了,只道,“为兄出宫去找帮手来,你莫急,不会让他死的。”
    有他这句话,慕容紫简直云开雾释,“你说真的!”
    高兴得要蹦到房梁上去。
    只要是三哥哥答应的事,不会有假了。
    慕容徵依旧笑着,“为兄何时骗过你?不过,四娘,他喜欢你么?”
    “三哥!”慕容紫怨恼他,狠狠的跺脚,眼色里都是女儿家的羞怯。
    脸皮再厚都要被他连连追问得破皮没法见人了。
    “好好好,救人要紧,这些往后再说。”
    慕容徵笑得更加愉悦,用不着再多问了,患难见真情,啧啧,真是没想到,一万个没想到!
    叮嘱她在这儿守着,来人也别慌,隐瞒过去就是了,遂,大步流星的行了出去。
    单是瞧他背影,无比轻松洒脱,浑如遇上了天大的好事。
    慕容紫诧异,她还以为要被骂死了呢!
    ……
    慕容徵刚走,恰逢正午,慕容紫还没来得及再去看影子一眼,送膳食的宫人们来了,吓得她,匆忙收拾起情绪,照着三哥哥所言,从容应对。
    午饭注定食不知味,进行到一半时,她灵机一动,吩咐四下,暂且不想吃,让她们也别收拾了,她要等三哥回来再用。
    反正,她相信三哥哥总有法子出宫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大公主不在,她就是这座宫殿的小主子,宫人们爱偷懒,拿她没辙,依言退得干净。
    小丫头就这点好处,应变得快。
    装模作样的等到人都退离后,端起一碗熬得细滑的鱼肉粥就溜到寝殿的屏风里去了。
    影子好似精神还不错,睁着黑眸,虽不如往日明亮,浑然天成的帅气却是不减少丝毫。
    在他面前跪坐下,她也不讲究那么多了,用小勺子调着粥,道,“我喂你吃点东西。”
    诚然楚萧离没胃口,却不想拒绝她的好意。
    白瓷的勺子送到嘴边,他缓缓张开薄唇,粥入口,咽下,顺着咽喉流入胃中,温热的,很舒服。
    她关切,“好喝吗?”
    他笑了笑,“很好喝。”
    其实啊,连慕容徵都晓得,九殿下最讨厌吃鱼了,那腥味儿,他受不了……
    慕容紫心满意足,继续喂。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她还想再去盛,他忙是阻止。
    “和我说会儿话吧。”
    “好。”把碗放在一边,慕容紫坐得端正老实。
    楚萧离看着她小鼻子小眼睛的模样儿,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暖暖的感觉。
    或许是见了慕容徵,又再起了生念,不用做决定,心下轻松平静了不少。
    也是经过这一遭,他发现容他留恋的还有许多,近如眼前的小丫头。
    现下人虽小了些,可总会长大的,她不也如此说过么?
    慕容徵的心思大概就是那样了,若然他已确定了楚云阳没法继承皇位,就不会费事费力来就自己。
    所以……
    “你很喜欢我?”他忽然问。
    他想,不管是私心还是大局,怕是娶定她了。
    这念头让他高兴,由是在这个时候,别的都不愿意多想,只要他活着,他就要让慕容紫成为自己的人。
    和小丫头在一起,一定会生活得很开心的。
    喂了影子喝粥,又得三哥哥允诺会救他,紧张了一*夜的人,这会儿是松懈下来,不留神便心神涣散,快要累得晕过去。
    忽然听影子问她,又是问,和先前谁问的一样,脸都来不及红,她拧眉,“你们怎么都这样!命重要些,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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