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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八月)-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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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嫃张口结舌,几乎连哭也忘了。

  光怪陆离之间,在四夫人身上大动的男人回过头来,却是那张让她无法忘记的脸,只听他道:“不是故意骗你……是怕伤害了你……明白吗?”

  宝嫃本来几乎无法动弹,听了这句,便又剧烈挣扎起来,嘶声叫道:“不明白,我不明白,胡说八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夫君,夫君!你在哪里!”

  正哭的声嘶力竭,几乎昏厥过去,耳畔有个声音唤道:“娘子,娘子!你醒醒!”

  宝嫃正伤心欲绝,迷迷糊糊地听了这个声音,心神略有几分清醒,身体也渐渐恢复知觉,感觉到身子仿佛贴着什么温热的东西,又暖又舒服,似曾相识,至死难忘。

  宝嫃不知道自己在梦中也哭出了声,此刻却也分不清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嘴里还依稀带着啜泣声,却身不由己叫道:“夫君?”

  凤玄将她抱着,在她脸上亲了口:“娘子,别哭,别怕,我在这里。”

  宝嫃定定听着,忽地摸索着伸手,从凤玄腰间探过去,紧紧地将他抱住:“夫君,真的是你吗?”瞬间眼泪也决堤。

  眼睛看不清,却觉得有什么压下来,略有点凉,而后便是炽热,熟悉而湿润地印在她的唇上。

  次日,宝嫃醒来,一睁眼后便探手摸向身边,手在床榻上摸过,却是空落落地并不见人。

  宝嫃心头一凉,急忙翻身起来。

  伺候的仆妇都已经恭候,听到动静便围了过来,宝嫃看着众人,张口问道:“有……人来过吗?”

  丫鬟妇人们都摇头,又看宝嫃的眼睛红肿,个个面露惊讶之色。

  宝嫃看她们神情不似作伪的,皱着眉想了会儿,双手握拳,自语道:“我不信……我不信!我要问个清楚……”她说了这两句,下了决心般,便一言不发弯腰将鞋子穿上,又匆匆地把外裳着了,也不穿大氅,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正好儿左茗来看她,还没进门就见宝嫃跑出来,两人几乎擦身而过,左茗吓了一跳,忙拦住了问道:“宝嫃娘子……什么事儿这么急?”

  宝嫃冲口便问道:“他在哪?”

  左茗道:“谁?……是王爷吗?”

  宝嫃点头,左茗疑惑道:“王爷在书房,你这么着急是……”还没说完,便见宝嫃已经跑走了。

  左茗一头雾水,却又怕出事,赶紧后脚跟上。

  宝嫃一路往书房而来,将要到书房的时候,望见黄公公正踱步出来,见了宝嫃,讶异之外,便带了笑,招呼道:“宝嫃娘子怎么来了?”看守书房的侍卫一看黄公公对宝嫃热络,便也未曾阻拦。

  宝嫃不知该怎么跟他说,就只道:“我要见王爷!”

  黄公公眉一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宝嫃已经迈步往前,黄公公急忙叫道:“宝嫃娘子且慢……”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见宝嫃抬手,把书房的门推开了。

  这门扇开启的瞬间,书房里的一幕便清楚地曝露在门口众人面前,不仅是宝嫃看了个清楚,连宝嫃身后紧追来的左茗也看了个清楚,只见在书房正中间,凤玄依旧是坐在轮椅上,这也罢了,最关键的是,在他的腿上,还斜倚着另一个人,却是个穿着素白色的娇弱女子,正楚楚可怜地靠在他的胸前。

  作者有话要说:唉,发付某只去跪算盘吧~~~貌似大家都很焦急两只相认,但是大家细细想想宝嫃宝嫃的性子就知道了凤玄为什么没有直接那啥……暂时不剧透啦^_^

  总之我会努力鼓劲,加油哈~~

  好像有的同学开始放假了~~有的还在坚持战斗,大家都加油哈~~另外,有微博的记得来加一下哟,转发送书活动火热进行中,而且过两天我个人会也搞个活动~要密切关注,有福利~~也可以直接买书哦,各大网店书店都有啦,最近上市的两本是《凤再上》跟《一诺倾心》哈,牢记!

  加油加油^_^

 

  120、荣华:为有暗香来

  这一干人等把里头的情形看个正着,按理说左茗对这个早就是司空见惯了,然而此番却有些不同,因为左茗心中猜测神武王对宝嫃有意,如今宝嫃正来找便看见这一幕,他的感觉便很是异样,一瞬瞪大眼珠,惊诧且担忧。

  黄公公轻咳了声,见宝嫃脸色发白,双手握在腰间,握的死紧,也不知是因为近来瘦还是握太紧的缘故,显的有些瘦骨伶仃地。

  黄公公正欲苦笑着说句什么,宝嫃却蓦地转过身来,迈步低头就要走,谁知只是一转身的功夫,便听到身后凤玄道:“站住!”声音沉沉,不容拒绝似的。

  黄公公一听,便急忙拦着宝嫃:“宝嫃娘子……”

  宝嫃深吸两口气,却也站住了双脚,只不做声。

  片刻,宝嫃耳畔听到一个淡淡地咳嗽声,而后有个声音略虚弱道:“王爷,我先告退了。”

  凤玄并未做声,而极快地,宝嫃嗅到身后有一阵清淡香风袭来,然后有人从自己身畔走过。

  宝嫃忍不住转过头看,却见屋里头走出来的正是个那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只见她脸色雪一样白,毫无瑕疵,双眸极大,且极空鳎嘴唇是淡淡地红色,又是一身的素,整个人是极美的,翩然出尘。

  宝嫃从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甚至是王妃都比不上……在宝嫃的想象里,天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了。

  宝嫃一时看呆了,本来心中还有些震惊愤怒,此刻却忍不住烟消云散。

  那女子走过宝嫃身边的时候,脚下略微停了停,转过头看她一眼:“你就是顾大人的同乡吗?”

  宝嫃望着她美丽的脸,忍不住点点头,那女子又道:“听说你做的饭王爷很喜欢吃,什么时候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做给王爷吃。”

  她的声音极温柔,宝嫃几乎无法拒绝,正要开口,黄公公却道:“三夫人,这儿风大,您的身子不好,不如快些回去歇息罢。”

  宝嫃心头一震,想起自己吃那熊掌之后,曾有个丫鬟来闹,说是吃了三夫人好不容易得来的熊掌,原来这位就是“三夫人”,没想到竟生的这样美。

  宝嫃想到这里,鬼使神差地又想:“怪不得他居然喜欢这里……”

  三夫人听了黄公公的话,却淡淡地一笑,道:“多谢公公提醒,只是这位娘子还没有回答呢……”

  宝嫃望着她几乎是透明似的脸色,三夫人生得又极消瘦,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宝嫃缓缓张口,却听得屋里头凤玄道:“宝嫃你进来。”

  宝嫃转过头,看向凤玄,三夫人身子也微微一震。

  宝嫃脚下一动,往书房里挪了一步,忽然间却又停下,转过头看向三夫人,说道:“你想做给他吃,那就做好了,只不过我不能教你,因为,我不喜欢。”

  众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一怔,书房内的凤玄嘴角微微一挑,目光越发落在宝嫃身上,粘在上头似的挪不开。

  三夫人有些错愕,宝嫃说的这些话,若是旁人说出来,必然会带有些挑衅或者不屑之类的语气,然而她却说的极真诚,在旁人听来,她只是如实地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而已,却毫无其他杂质掺杂其中。

  三夫人凝视着宝嫃,美丽的眸子里露出若有所思之意。

  宝嫃却没有再跟她继续说下去,转身深吸一口气,便走进书房里。

  宝嫃刚进书房,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宝嫃一回头,盯着那紧闭的门扇,身后凤玄道:“怎么不过来?”

  宝嫃转过身看向他,双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全身,凤玄按捺着,嘴角却仍流露出一丝笑意,为了掩饰,便咳嗽了声,道:“既然来了……你能不能给我倒杯茶?”

  宝嫃听着他的声音好似少了一份暗哑,听来更像是“凤玄”了,恍惚间本能地转身去取茶杯,刚倒了一杯水,忽然之间反应过来,便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气道:“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你倒茶!”

  凤玄望着她略带气恼的神情,仍旧安安静静地,问道:“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宝嫃想到方才那一幕,又想到昨晚上自己做的那个梦,心想:“我怎么能把他认为是那个人呢……那个人他才不会、不会那样。”简直浑身都不舒服,便道:“没有事!”

  凤玄道:“这么着急过来,却是没有事吗?”他的声音居然带有一丝很明显的温柔之意。

  宝嫃忍不住回过头看他,对上那一双明亮的眸子,便即刻跟记忆里的那个人那双眼重叠起来。

  宝嫃有些慌张,不由往后一退,心中想道:“不行,我不要再看他了!我会忍不住想他是……”想到这里,便转身往书房门口拔腿就跑。

  凤玄一怔,眼看宝嫃快跑到书房门口,刚要开口拦她,宝嫃忽然之间却又停下来,定定地站在原地。

  凤玄一颗心稍微安稳:“你别急,有话慢慢地跟我说,好吗?”

  宝嫃听着他的声音,整个人总是忍不住会发晕,她心头烦乱,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心里闹腾,迷乱中宝嫃大声说道:“我要见我夫君!”

  凤玄愣住,双眸一眯问道:“你要见谁?”

  宝嫃叫道:“我要见我夫君……”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忽然变得极小,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凤玄静静凝视着她,宝嫃眼睛眨了几下,呐呐道:“我、我要见他……那个人,你说过要给我见他的,我不要再等了!”

  凤玄说道:“那个人是谁?”

  宝嫃欲言又止。凤玄慢慢说道:“方才你说的是什么?”

  宝嫃转开头不去理他。凤玄看着她:“在你心底,其实已经把他当做你的真正夫君了,是吗?”

  宝嫃的脸色由白转红,手绞在一起,道:“总之……我要见他。”

  凤玄终于叹了口气:“那先倒杯水给我好吗?我口渴了。”

  宝嫃转头看他一眼,到底又去桌子边,把那杯子拿起,却见里头水洒了大半,剩下的也凉了,宝嫃便把水泼了,重新倒了一杯,也不递给凤玄,就直接放在他身旁的桌上。

  凤玄抬手取过来,拢在手中,虽然是同在书房里,但两人却各据一方,互不相犯似的,宝嫃垂着头,心里有点不安,问道:“他、他究竟怎么样了?”

  凤玄轻轻喝了口水:“他……为了救我而中毒。”

  “现在怎么样了?”宝嫃仓皇地抬眸看他。

  凤玄道:“起先是命悬一线,现在好些了。”

  宝嫃上前一步,坚定道:“我要见他!”

  凤玄瞅着她,却不回答,只又道:“宝嫃,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宝嫃道:“啊?”

  凤玄问道:“假如……当初他没有去救‘我’,任凭‘我’死去,你会如何做?”

  宝嫃一惊,继而有些迷惑。

  凤玄道:“假如他没有冒险去把‘我’救出,你会不会怪他、恨他……”

  宝嫃咬着唇,不语。

  凤玄沉默片刻,又说道:“好吧……不说这个,那假如,他成功将我救出,然后好端端地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如何对他?”

  宝嫃身子发抖,问道:“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懂!”

  凤玄道:“你懂得,你先前说过,见他一面后你就会离开,你不打算认他是不是?假如,当初他没有去救人,你永远也不会原谅他是不是?”

  宝嫃心里发冷:“你别说了!”

  凤玄道:“宝嫃你可知道,假如他知道你只是想见他一面然后离开,――对他来说,恐怕永远都不想要见你。”

  眼泪忽然就冲上来,宝嫃叫道:“你别说了!”

  凤玄道:“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你该明白他的心意,他的想法,是吗?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住口!”宝嫃转头瞪向凤玄,“你又不是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凤玄神情微动,片刻后,说道:“那好,我们就来说‘我’吧。”

  宝嫃定定看着他:“你?你想说什么?”

  凤玄凝视她双眸:“假如,我想要你留在王府,重新当我的娘子,弥补我当初亏欠你的,你可答应?”

  宝嫃脸色大变,用力摇了摇头:“我不答应。”

  凤玄挑眉:“为什么不答应,反正你又不想跟他相认,所以你的夫君还是‘我’,岂不是正好?”

  宝嫃神情有些慌乱:“不好!”

  凤玄道:“为什么不好?”

  宝嫃手握着桌边儿用力按着,道:“你、你不是我夫君,你是王爷。”

  凤玄一笑:“你知道我不是啊……我是你的‘珏哥’,你不是朝思暮想要跟我在一起吗?”

  宝嫃叫道:“不!你不是!”

  凤玄想了想,道:“那好,你不愿意留在王府也行,我陪你回去连家村,我们仍旧做回夫妻,这样你可愿意了?”

  连世珏却参军之后,这本来是宝嫃日夜记挂的美梦,然而现在,“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宝嫃心中却忽然充满了惶恐不安。

  “不行,”宝嫃低着头,“我们不能再……”

  凤玄道:“为什么不能?”

  宝嫃咬着唇,眼中的泪几乎要坠下来:“我、我虽然……但是我已经是、是他的人了……我……”

  书房内异常寂静,沉默中,凤玄神情莫测,缓缓说道:“如果你是因为失身给他才不肯答应我……那,我不计较那些的话……”

  “我说不要!”宝嫃忍无可忍,终于瞪着他大声说道:“你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我是怎么也不会答应你的,当初你没有回去,如果没有任何人回去……那么我会是你一辈子的‘娘子’,因为我就已经死了不会知道这些!而‘珏哥’在我心中,也会是永远那么好的‘珏哥’,可是……你没有回去,是他回去了!”

  凤玄不再说话,宝嫃的双眼一片泪光,颤声道:“本来我以为,他对我的那些好,就是‘珏哥’的好,你就应该是那样好的人,可是现在我才知道,那些好,只是他的,不属于任何人,只是他给我的独一无二的好!”

  凤玄的眼睛忽地有些微微发红,双唇紧闭,死死隐忍着。

  宝嫃深吸了一口气,泪终于掉下来:“我知道,他就是他……我不敢说他是我的夫君,可是……他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

  她终于说完了,把这些天她想明白的事说了出来,心头好像刹那间空了,却又在极快之间充盈了起来,就好像把这些真话说出来,另有一种令人心酸的甜蜜在心上忽忽悠悠地丰满幸福了起来。

  此一刻,就算是眼中掉下来的泪,都好像带着几分玲珑剔透的欢笑之声。

  良久,凤玄忽地慢慢问道:“你为何不敢说他是你的夫君?”

  宝嫃吸了吸鼻子,低低道:“你知道的,为什么问我。”

  “是因为他是真正的王爷吗?”

  宝嫃转过头,凤玄叹了口气道:“宝嫃,你总是傻傻的,你把连家村里的事都忘了吗?”

  宝嫃心里一跳,转过头来,望向凤玄:“你说什么?”

  凤玄道:“他宁肯隐姓埋名只为了跟你在一起,你现在却要因为他所丢弃的身份而嫌弃他吗?”

  宝嫃双眼瞪得大大的,呆道:“我、我没有嫌弃……我不是……”

  凤玄道:“对他来说,你不肯认他,甚至想离开他,便是嫌弃,你……早已经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不能舍弃的了,难道你真的不懂吗?”——

  121、荣华:千山鸟飞绝

  宝嫃听着凤玄所说,心中便想起昔日在连家村的那些日子,凤玄曾抱着她说过的那个老虎的故事,凤玄也曾对她说“我怕你有朝一日会后悔”,而她靠在他怀中,说:夫君,我永远也不后悔……

  当时她对所拥有的一切满怀感激,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起如斯大的变故,超出想象让她措手不及。宝嫃心中翻腾,然而却又觉得有一丝古怪,便道:“你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

  凤玄依旧坐在那里,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印着两个小小的影子,闪闪烁烁,都是宝嫃。

  宝嫃依稀望见他看似冷静的双眸之中似乎隐隐泛着微澜,然而却看不真切,她缓缓往前数步,想要靠近了看得更清楚一些。

  距离越来越近,宝嫃屏住呼吸,感觉极为不安,他虽然安静地坐在那里,然而身上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引着她身不由己靠近。

  正一步一步走到凤玄跟前的时候,外头忽地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叫道:“小茗子,你怎么在这儿呢!”

  巍峨皇城,皇后宫中,皇后娘娘高高在上,斜斜坐着,神态有些慵懒,底下那人坐在锦墩上,望着皇后眉眼,笑道:“堂姐,这几日不见,你的样子倒越发年轻了。”巧笑倩兮,锦衣华服,却正是王妃苏千瑶。

  皇后一笑,手在脸上轻轻摸过:“年轻什么?比不得那些新入宫的小女孩儿,你也不看看,我那拓儿都满地乱跑了。”

  苏千瑶道:“说起太子,可真是聪明伶俐的很,难怪姐姐宠冠六宫,……对了,太子殿下呢?”

  皇后叹了声:“不知怎么了,昨儿从王府回来,就去找他父皇,一大早儿又不见人影,听说又去了你那里,……昨儿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苏千瑶想到昨日那糗事,神情微变,继而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太子跟王府里新去的一个村妇起了争执。”

  皇后挑眉:“什么,起了争执?”

  苏千瑶道:“臣妾去得的晚了,也没看清楚,后来王爷就发落了……好像是太子要个东西,那村妇不给,还跟太子争了起来……实在是无知大胆,可笑的很!”说到这里,脸上就多了一丝恼意。

  皇后若有所思问道:“怎么,听起来似乎有内情?”

  苏千瑶忍了忍,终究没有忍住,便将昨日之事极快地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堂姐,你倒是说,他凭什么拿着个村妇当成宝嫃了,那么多奴才在跟前,丝毫也不给我留颜面,我当真是气不过。”

  皇后沉吟着,看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我说了,你进宫之后不比在家里,别总是叫我堂姐……再者,不是说那是顾东篱的同乡吗,他大概是念在顾东篱的面儿上也说不定。”

  “说起来这顾东篱也够奇怪的,既然是他认得的,为什么送到王府里来,他自己不照料着?”苏千瑶越发愤愤地,忽然间眼珠一动,道,“堂姐,你说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皇后见她依旧不改,就叹了口气,问道:“你说什么不可告人的?”

  苏千瑶想了会儿,说道:“那顾东篱素来孤傲,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私底下还不知怎么样呢,我想,这村妇会不会是他看上的人……要纳妾,他家里那个不肯,于是就先扔在我们这儿?”

  皇后听了,颇有几分啼笑皆非:“原来是这样啊。”

  苏千瑶越想越觉得可能,便道:“要是这样自然就说得通,既然她是顾东篱的人,王爷自然要护着她……”

  皇后又悄然叹了声,不去理会她的自言自语,道:“最近府里头除了这个,没其他新鲜事儿了吗?”

  苏千瑶道:“没什么其他的,哦……除了老四被折腾了一顿,也是她自讨苦吃,学那村妇做什么汤给王爷……至于老二,不肯安分,被我掴了一掌,老三倒是个识趣的。”

  皇后听着,便道:“那王爷的身体究竟怎么样呢?”

  苏千瑶听皇后欲言又止,又对上她的眼神,便道:“这件事说来我有些后怕,进宫的前一日还好端端地……”说到这里,脸上便露出几分红晕,又道,“怎么一进宫就病重了,堂姐,这其中没什么事儿吧?”

  皇后皱眉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又无法事先预料,会有什么事?我问你王爷身子如何,你竟跟我嗦什么。”

  苏千瑶见她不悦,忙道:“没事就好,我不是担心吗……他身边儿一直跟着黄公公那老东西,不离左右,而且我看他脸色极差,不像是好的,这到底是什么病这么厉害……”

  皇后沉吟不语,苏千瑶一边嘀咕又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本来腿不灵便已经够难受的了,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唉……”

  皇后面色肃然,道:“这些牢骚你在此说说就算了,回去切勿多言,更不许跟第三人说,知道吗?”

  苏千瑶听她声音严厉,吓了一跳,忙道:“知道了堂姐,这些事都绝不会说的。”

  皇后皱眉,又道:“神武王是国之砥柱,万万不能给人知道他因伤重患了腿疾,如今更是身子欠佳,若是这消息传出去,恐怕天下大乱,你也知道,那北边刚平定下去,可有些族部总是蠢蠢欲动地,若是给他们知道王爷无法上马统兵,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苏千瑶身子一抖:“这么严重?”

  皇后看她忌惮,便哼道:“行了,你也别顾着争风吃醋,回去吧,横竖有我一日,你就一日都是神武王妃,谁也爬不到你头顶去。”

  苏千瑶笑道:“多谢堂姐……不,是皇后娘娘。”

  皇后听她换了称呼,才淡淡一笑,又道:“你回去后拓儿若仍在,便替我看好他,休要让他闯祸。”

  “拓儿在王府娘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苏千瑶答应了,起身行礼过后,“那臣妾先回去了。”

  苏千瑶出了宫,上了轿,轿帘落下,她才冷笑了声,心道:“有什么了不得的,当初让她跟皇上说让我嫁给刘凤玄,她还拿腔作势地不肯,不肯也就罢了,还把我数落了一番,最后还是爹跟叔叔出面才同意……如今却在我面前装起好来了,皇后娘娘?……我呸!”

  宝嫃望着旁边坐着的刘拓,他已经乖乖地在这里坐了半个时辰了,也很难得的没有吵闹。

  自从在书房里同刘拓不期而遇,宝嫃自己同左茗前脚回来,后脚刘拓却也晃晃悠悠地来了,身后仍旧跟着那两个随身太监。

  宝嫃一时如临大敌,以为刘拓是来抓她的,没想到小太子却绝口不提昨天发生的不快,表现的十分友好。

  宝嫃虽然意外,但她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又看在太子年小,便也没有为难他,虽然如此,宝嫃却也并没有十分地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做针线活儿而已,以为刘拓呆一会儿便会觉得无趣,然后自动离开。

  没想到刘拓竟趴在桌边儿跟着看了半个时辰。

  自然,在这期间,刘拓无师自通地看到那只被放在针线盒里的老虎,在观察了一刻钟之后,见宝嫃在认真地飞针走线,他便问:“你把它做好了吗?”

  宝嫃抬眼:“是啊。”

  刘拓咂了咂嘴,又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你给我吧?”

  宝嫃早就偷看见他贼眉鼠眼地样子,分明是很想要,却忍到现在才说,宝嫃想到昨天同他闹得不快,就慢慢说道:“昨天你把它扯坏了,不能给你。”

  “真的坏了吗?”刘拓震惊,把老虎握住翻来覆去地看,果真发现前腿的地方裂开一道,却被线细细地缝好了,刘拓看着,忽然嘀咕道,“不疼啊不疼。”

  宝嫃一怔,手上停下来,那边刘拓摸摸老虎的腿,又抱入怀中:“我再也不扯你了。”

  宝嫃定定看着,望着小孩儿真情流露的脸,现在的刘拓不凶残也不任性,才是一个小孩子本来的面貌,可爱而惹人喜欢。

  宝嫃道:“你真的喜欢他吗?”

  刘拓抱着,乌溜溜地眼睛看着她,就点点头。

  宝嫃道:“昨天我是被你气到了,才说不给你的,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给你吧,但是你也要记得我的话,不要……”

  宝嫃还没说完,刘拓就道:“不要抛弃它吗?我当然不会啦,我很喜欢。”

  宝嫃见他居然牢牢记得自己这句,心中有些欣慰:“这样我就放心啦。”

  当下宝嫃便又做针线活,刘拓得了老虎,渐渐地坐不住,便“驱使”着小老虎,满屋子里窜,闹腾的不亦乐呼。

  宝嫃也不去理会,听得刘拓跑来窜去,她边做针线便也时而露出笑意,忽然间听刘拓“啊”地叫了声,宝嫃忙回头:“怎么了?”却惊见刘拓四仰八叉跌在地上,原来是玩得太兴起了没留神便跌倒了。

  宝嫃吓得也顾不上衣裳,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抱着他的头左右地看:“怎么样,摔到哪里了吗?”

  刘拓被她抱在怀中,也未出声,宝嫃以为他摔坏了,捧住他脸焦急地问:“小太子,你到底怎么样了?”却对上刘拓正仰望着她的双眼,亮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她。

  宝嫃问道:“怎么了?哪里疼吗?你跟我说……”又看他的头,伸手轻轻在脑后按了一下,“疼吗?”

  刘拓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将她用力抱住。

  宝嫃一呆:“小太子?”

  刘拓抱着宝嫃,低低道:“你对我真好。”

  宝嫃正担忧他摔坏了,听了这句话,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啼笑皆非道:“我哪里对你好了,我还跟你吵架呢……”说到这里,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刘拓道:“总之你对我很好。”小孩子固执起来,倒是没有办法。

  宝嫃便只好笑了笑,抱着他小小的脑袋,感觉他软软地小身体,也不知说什么,就道:“我只是怕你摔坏了……你没事就好啦,以后要留神些,尤其是在外头玩,冬日里地上硬,若是摔这一跤,不是玩儿的。”

  刘拓听着她碎碎念,便将她抱得越紧了,乖乖道:“我知道了。”

  到了中午头,左茗便在门口若隐若现,宝嫃察觉,便起身去,果真将他捉了正着,一问,原来左茗是来请她去做饭的。

  宝嫃便问:“昨晚上跟早上我也没有做……怎么了,是你们王爷又叫我去吗?”

  左茗为难道:“这不就是吗?因昨晚上跟早上没做,王爷吃的极少,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王爷还病着呢,王爷也没叫我来,就是我听了干爹说,心里担忧……”

  宝嫃看着他额头带伤又愁眉苦脸的样子,想到早上同凤玄的一席话,便道:“你别怕,我去做。”

  左茗大喜,几乎不敢相信:“当真?”

  宝嫃道:“骗你做什么?”

  这会儿刘拓从里头蹦出来,道:“要给王叔做饭了吗?我也要吃!”

  左茗赶紧行礼,刘拓一扬手:“免礼!”便忙着去央求宝嫃,宝嫃无法,便道:“行啦,不过我做的东西你不一定爱吃,给你尝尝倒是可以的。”刘拓才心满意足。

  左茗同宝嫃去厨下,刘拓便也嚷着要跟,宝嫃怕他去厨下添乱,就叫他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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