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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八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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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仲吉思索:“据说是乐阳县的三班差人所为?”

  廖涟泽冷笑:“那不过是说辞罢了……倘若不是后来的事,恐怕我也会那么以为了……”

  廖仲吉问道:“后来如何?”

  “后来……”廖涟泽身子发抖,双眸闭了闭,才说,“女儿便叫人再去探听仔细,没想到人还没有出门,就被人堵了回来。”

  “被谁?难道说是……”

  “不错,就是他,连世珏。”时隔许久,说起这个名字,廖涟泽还是觉得惊恐未定,却又恨意上涌。

  廖仲吉见她说到紧要时候,便又问:“他去找过你?做什么?”

  廖涟泽道:“女儿也是这么问他,哼……说起来好笑的很,女儿身份非同一般,所到之处,从来都被礼遇有加,可是那个人……每次见女儿之时,都是一副傲慢之态,从来不像是其他人一样对女儿又敬又怕地,相反,女儿心里对他反而十分地畏惧忌惮……”

  廖仲吉听到这里,神色一动,就想到自己见到凤玄时候的情形:当初廖涟泽回来同他说起,他还以为是夸大其词,如今……

  “这种感觉很是古怪,可就好像是天生无法抗拒似的……”这边廖涟泽兀自回想着:“当时女儿问过他之后,他就站在门口,说了一句话……”

  廖仲吉道:“他说什么?”

  廖涟泽深吸一口气:“他说,他知道指使东山贼人的幕后另有其人,希望那人不要再肆无忌惮,否则他也就不客气了。”

  廖仲吉双眸眯起,低低说道:“果真很是肆意大胆……哪里像是个寻常的小小捕头呢。”

  廖涟泽听得分明:“不错,女儿也是这么以为的,女儿不忿,自从认识他,每次都觉得被他压得大气不敢出一声似的,可他明明是个不起眼的小捕头!凭什么跑到女儿跟前来耀武扬威?于是女儿就下令随从把他拿下!”

  廖仲吉心头一动:“然后呢?”

  廖涟泽嘴微微张开着,顿了顿,才迟缓地说:“跟随女儿的那两人,不算是江湖里顶尖的,也算是一等一的了,又是两个人,要拿下他,虽然不容易,恐怕也不是难事……可是、可是……”她声音又有些抖,深吸一口气。

  廖仲吉道:“不要急……慢慢来说。”

  廖涟泽哪里是急,双手交握着,感觉手指甲掐的掌心生疼:“不知为何,那两人同他只是一个照面,胜负便立分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令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当时,那人傲然站在庭中,那股咄咄逼人且又骄狂的气质让她难以忍受,当他盯着她的双眼说那句话的时候,面上的神情无比轻蔑,且又带着一丝厌恶,就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矜贵又美貌的知府小姐,而是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

  她对他已经一忍再忍,颇多宽容礼遇,可他全不领情,反而步步紧逼,她的父亲说的对,无法为他们所用的人,留下来只能成为心腹大患。

  既然他来自寻死路,那她索性还以颜色。

  除了现在身边的两个亲随,这院子里还有不下十个高手,除非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不然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必会屈服。

  她就站在门口,傲然冷然地望着他,就想看看他穷途末路是个什么样儿,敢得罪她的人,从没好下场,是他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她翻脸无情……不过,倘若他肯服软的话……

  廖涟泽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那算盘才敲响一两声,眼前三人已经动了手,然后她心底那如意算盘便哗啦啦碎做一地,就好像眼前她那两个亲随一样下场。

  那人出手雷霆万钧,手掌挥出砍在其中一人手臂上,廖涟泽清楚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伴随着那人受伤发出的痛嚎,那嚎叫却很快就中断了,因为已经被那人横踢了出去,风筝断线似地斜斜撞上假山,一时脑浆迸裂,整个人瘫软如一团烂泥。

  身旁的两个侍女尖叫不已,惊魂夺魄,有一人腿软便倒了下去。

  目不暇给之中,他已经将另一人擒住,单掌捏住那人的脖子,间不容发之时,冲着廖涟泽微微冷笑,那笑似是冰雪之色,又像是刀刃锋芒。

  就在廖涟泽呆若木鸡之时,眼眶所映出的场景,是那亲随的头忽地就同身子分了家。

  廖涟泽只听到一声凄厉地尖叫,不似人声,仿佛鬼叫,也不知是自己的声音还是身边侍女的,久久地在耳畔回荡,震颤不休。

  然后那人空落落的脖子里嗖地飞出一股鲜血,冲天而起很高很高,如下了一场血雨。

  点点地血从天而降,还温热着,带着浓烈地腥气,洒落在她的头脸之上。

  那瞬间廖涟泽怀疑自己已经晕了过去,可是却还清楚地瞧着,——为何没有早一步晕厥过去?眼睁睁地看的清楚,成了日后挥之不去的噩梦。

  一个带血的头颅被扔在身旁,这功夫廖涟泽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跪在了门边上,她连自己什么时候跪倒的都不知道,只是看到那带血沾着泥的头骨碌碌滚到自己膝盖边上才恍然发觉,而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被扯落头颅的时候,这个人还没有死,她看到他张着嘴向她呼救,甚至头跟身子分家之后,他的嘴唇还动了动。

  她怀疑自己看到了幻觉,又怀疑一瞬间人去了黄泉地狱,才会见到如斯血池地狱般的场景。

  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歪在地上,大大地眼睛像是瞪着她。

  那人没了头的身子跌在地上,血流遍地,她察觉自己的手上身上甚至头脸上都是血,一时尖叫,声音却嘶哑断续,难听之极,不像是她自己的。

  耳畔,却听到一个极冷的声音道:“我向来是言出必践的,廖小姐,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下一次逼我出手的时候,倒霉的就不仅仅是这些蝼蚁了。”

  她神思恍惚地抬头,依稀看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一直到外间的随从进来,她还兀自瘫跪在地上无法反应。

  她以为他是来自投罗网的,没想到他是来给她一记教训,那种夺魂催命的气势,别说是院内的十几个人,就算是千军万马来到,都不值一提似的。

  灯光明灭,仿佛鬼火,廖涟泽说完之后,后退一步,坐在椅子上,抬手掩面,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再怎么见多识广,心狠手辣,不过是个高门闺秀,且多半只是幕后行事而已,这些学淋淋地残忍场景,还是头一次经历。

  回府之后她每次噩梦,都会梦见那活生生地一幕,那头颅滚到她面前同她面面相觑,诉说自己的死不瞑目,有时候她怀疑自己也是这样倒在地上,同那头颅对视。

  何其可怖。

  廖涟泽说完,廖仲吉道:“原来如此,果真是他所为。”

  廖涟泽下令随从们不许多口,两个婢女被吓得痴痴傻傻,廖涟泽一见她们,也更觉得心里发堵,便命人将两人发付了。

  极至回府之后,廖仲吉见她不妥,责问之下,只知道死了两人。但究竟是何人所为却无法确认,廖涟泽虽暗暗猜测跟凤玄有关,但却也不敢确认区区一个捕头会有此身手,更有此胆量。

  廖涟泽深吸几口气,才镇静下来:“父亲,你这一回去,可有收获?”

  廖仲吉正沉吟中,闻言便说:“为父此次去,本是想除掉那个连世珏的……没想到……”

  “没想到如何?”廖涟泽忙问。

  廖仲吉本想要说,看了看廖涟泽发白的脸,便只说:“兹事体大,关系非比寻常……为父得先派人往帝京去一趟,泽儿,在此之前,你也先休要胡思乱想……等帝京传了消息回来,再作打算,好吗?”

  廖涟泽不解:“父亲,难道要摆布他真的有那么难?”

  廖仲吉摇摇头:“不是难,而是……事情有些复杂,总之泽儿你放心,为父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目前你所做的就是先稍安勿躁,知道吗?”

  廖涟泽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必有算计,便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先答应了。

  冬至过后,宝嫃忙忙碌碌地就开始准备过年所用的东西,这天凤玄早起去了县衙,宝嫃送走了他,打扫了庭院,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挽了篮子准备去赶个集。

  谁知刚一出门,就听到林子边上自家的鸡咕咕叫个不停,听来有几分慌张,宝嫃警惕起来,生怕那只坏黄鼠狼又来偷鸡,赶紧捡了根木棍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叫:“走开走开!”

  眼前枯黄的长草丛里一阵摇晃,一只鸡从里头扑腾着跳出来。

  宝嫃见鸡毛都有些凌乱了,一时大气:“又来偷鸡,这回让我夫君把你打死!”看那草丛还在乱晃,就一棍子打了过去。

  那只母鸡叫着躲到她的身后,草丛里却传来“哎吆”一声。

  宝嫃听着像是人声,吓了一跳,往后退出一步:“什么东西!”她只知道黄皮子会学人咳嗽,难道也会学人叫疼了吗?

  这功夫,草丛中便探出一个头来,乌溜溜地眼睛望着她,气道:“好凶悍的人!干吗打我!”

  宝嫃听他声儿脆脆地,口音却有些怪,不似本地人,便抱着棍子,仍旧戒备道:“你是谁?你干啥偷我家的鸡?”

  说话间,那人就从草里跳出来:“什么你家的鸡?我看它们满地乱跑……还以为是野鸡呢,说是你家的,你叫一声,看看它们答应不?”

  宝嫃见他打扮的颇为体面,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乃是个少年,面容生得倒是也俊俏,可惜说话蛮不讲理,就说:“你别胡说,这鸡是我养的,村里人都知道,你是哪里跑来的恶人?看年纪这么小,却来当贼!告诉你,趁早不要乱来,不然衙差捉了你去关起来,有的你哭呢!”

  那少年听她口齿伶俐,就抱起双臂,笑道:“哟?你这凶悍的村姑,倒是敢胡吹大气,区区衙差敢捉我?让他们来试试,小爷我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看看哪个敢碰小爷一根指头。”

  宝嫃见他纹丝不怕反而更猖狂,又气又好笑,脸上有些愠红:“小小年纪就这么坏……我不跟你说,你是哪里来的,你的家长呢?也不管管你吗!”

  少年撇着嘴斜着眼睛不屑一顾地打量她:“怎么,奈何不了我,就想找家长了?我的家长也是你这村姑能见的?笑话!”

  宝嫃气道:“是了,能教出你这样的坏孩子来,家长怕是也见不得人……”

  少年怒道:“你说什么?”踏前一步,像是要来捉宝嫃。

  宝嫃见他动手,挥动木棍打向他身上:“我说的不对吗?他们不好好教你,让你出来偷鸡还骂人,还想打人呢!”

  少年抬手握住她手中的木棍,用力往身边一扯,宝嫃握不住,便被他夺了过去,少年把木棍一撅两半,气愤愤说:“我不跟女人动手,不过你再乱说,我就跟你不客气!”

  宝嫃见他发了性子,就赶紧去赶自家的鸡:“嘘嘘,快回家……”

  一群鸡听惯了她的号令,顿时做一堆儿跑的飞快,接二连三地跑进家门去。

  宝嫃见鸡都差不多跑到院子里去,就又回头,对少年说:“那好,你有本事就等我夫君回来,看他怎么教训你!”

  少年叫道:“给你几分颜色你倒是开起染坊来了,你那什么夫君叫出来,看小爷不把他打的跪地求饶。”

  宝嫃见他说话过分,俯身捡起一块石头,便扔过去:“你这坏家伙就一张嘴而已,见到我夫君,你才会跪地求饶!”

  少年站着不动,一伸手把那石头竟接住了,在手中掂量两下:“是吗?今天小爷还真要教训教训你……”

  宝嫃见他居然毫不费力地把自己的石头接住了,当下赶紧跑到院子里去,一下子就把院门关上,隔着院门说:“我夫君中午就回来了,你等着好了!”

  少年见她居然躲起来,又气又笑,正要上前叫门,却听到一声浅浅地咳嗽声响起,接着有个声音说:“凌儿,你又在干什么!”

  少年一听这个声音,就老实起来,垂手转过身来:“军师……”

  那人声音一沉:“什么?”

  少年低着头吐吐舌头:“不是不是,是先生、先生啦,真没什么,遇到个无礼村姑而已。”

  宝嫃正竖着耳朵听,闻言就扬声说:“你这小贼,是你偷我家鸡在先的,还威胁要打我,反而说我无礼!”

  那年长些的声音就又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岳凌,你当真偷人家的鸡了?”

  少年的声音有些乖似的:“先生,不是的,我就看那鸡乱走,以为是无主的,就随便捉捉……谁知道……”

  宝嫃见他怕了,心想那来人莫非就是他的家长吗?就偷偷地打开门往外看,却见林子外不知何时多了辆马车,那少年正站在马车外五六步,马车里的声音沉沉说:“让你过来仔细地打听找寻,你反而玩闹起来,唉……真不该带你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赐予我力量吧~~~赶紧先发~~~

  嗯嗯,是谁来啦^_^

  84、荣华:狂歌五柳前

  宝嫃就在门口上看,见那马车里的人叹了声后,这少年脸上多了惶恐之色:“先生,我错了!下回不敢了!”

  宝嫃见他的表情跟方才判若两人,便高兴地哼了声,那少年听到动静,便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相对,少年便冲宝嫃一瞪眼。

  宝嫃叫道:“你嘴里说说不敢了,却还冲我瞪眼呢!”

  少年气得一跺脚:“你!”

  宝嫃见他样子虽气,可是仍不敢动,她心里知道这少年是害怕马车里的人,就又说:“那位车里的先生,你好好管教一下你家的孩儿吧!”

  马车里传出浅浅地咳嗽声:“多谢……岳凌,我知道你是口服心不服,你去,跟这位娘子道个不是。”

  叫岳凌的少年目瞪口呆:“先生!”

  “你不愿意?”

  “我去我去!”少年再也不敢犹豫,连声答应后,就往这边走来,宝嫃见他一边走一边一脸不服,嘴里还无声地嘀咕着,就说:“你这样凶,别过来!”把门关上,再也不看外头。

  岳凌见状,回头看看那马车,才又扭过头来,没奈何,谁叫马车里的是他在这世上最害怕的三个人之一,于是便含羞带怒地,站在宝嫃大门前,叫道:“喂,我向你道不是了,先前委实不知道是你家的鸡,你别怪我。”

  宝嫃靠在门上,听着少年说这话,虽不算十分诚恳,却到底也算是低了头,她从门缝里往外一看,正好看到少年瞪着这边的眼睛,四目相对,少年怔了怔,便想笑。

  宝嫃有些脸红,赶紧咳嗽了声,说:“那个……既然你不知道是家养的鸡,那就算了……我先前打你也不是有心的,我以为是黄皮子又来偷我们家的鸡了,现在没事了你就走吧。”

  门外岳凌惊奇道:“黄皮子?”

  “是啊,”宝嫃说,“冬天它们没食吃,就会来偷鸡。”

  “莫非你说的是狐狸?”岳凌大怒,“你这村姑,居然说小爷是狐狸吗?”

  宝嫃呆了呆,一本正经地说:“不是狐狸,是黄皮子,黄鼠狼。”

  少年一听,大叫一声,扭头对马车上的人叫:“先生,你可听到了!她居然拐弯抹角骂我是黄鼠狼!”

  “我哪有!”宝嫃急了,把门打开,“你别胡说!”

  这功夫,马车里的人叹了声,接着帘子一动,有人探身出来。

  岳凌一看,赶紧飞跑回去,将人搀住:“先生……”扶着那人下了车。

  宝嫃见此人穿着一袭银灰色的毛大氅,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可是仍旧看出人是极瘦弱的,从始至终都没抬头,下了车后更是咳嗽连连。

  “你真是……不让我松心。”那人咳嗽了一阵,才停下来,“让你跟人家道个不是,你反而又惹事!”

  岳凌被他一斥责,就不敢顶嘴了。

  宝嫃站在门口歪着头看,见那人训完了岳凌,才慢慢抬起头来,――原来是个长髯的中年人,大概四五十岁,脸容清瘦,长髯飘飘,斯文儒雅,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

  宝嫃被他一看,就略低了头闪避,那人却望着宝嫃,上前两步,道:“舍侄无状,我替他向娘子赔不是了。”

  岳凌见他居然屈尊降贵,一时叫道:“先生!”

  宝嫃见这人如此通情达理,语声也好听,倒是不安起来,讪讪地说:“没事的……只是小事,不过我没有骂他是黄鼠狼。”

  那人嘴角一动,像是要笑,却又轻轻地咳嗽了声:“这个我也知道,是舍侄年少气盛,误会了小娘子,还请小娘子勿要见怪。”

  宝嫃见他明白,却放了心,便冲他还了个礼:“多谢。”

  他两个说话间,叫岳凌的小子就东瞄西瞄,显然不服,这长髯之人却把宝嫃上下打量了一遍。

  适才岳凌在外头跟宝嫃拌嘴,他虽未露面,却是从头到尾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是个心思深沉城府深厚的人,两人对话之中,便已将宝嫃的性子摸了个大概,如今又见了她,心里就拿捏的□不离十了。

  他见宝嫃有些赧颜地,正中下怀,这功夫又把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个清楚,见周遭无人,便又上前一步,温声说道:“这位娘子,其实我同舍侄是经过此地的,因为人生地不熟地,有些迷路,不知这里可是连家村吗?”

  宝嫃见他恁般和颜悦色,便说:“是啊,你们要去哪?”她倒不是想打听他们去哪里,只是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给他们指指路。

  岳凌在一边暗暗纳闷,不晓得为何“先生”竟对宝嫃如此礼遇。见宝嫃回答的全没些恭敬似的,就又皱眉撅嘴,却不敢出声。

  “先生”就说:“我们想去乐阳县城……”

  宝嫃松了口气:“这样啊,那很简单啦。”说着,便叽里呱啦地把前路指点了一番。

  她说着,岳凌就在一边挑眉,“先生”却总是笑而不语,只是不时点头。

  等宝嫃说完,他先谢过了,才又似想起什么来般,轻描淡写问道:“对了,敢问小娘子……这里是连家村的话,是不是有个叫做连世珏的捕头呢?”

  宝嫃没想到他忽然提起自家夫君来,有些意外地说:“啊?是啊……你们问我……他做什么?”宝嫃心性本来单纯,可是自跟了凤玄,经过他些许提点,又加上些事情磨练,便多了个心眼,本来要说“问我夫君”的,一下就改口了。

  然而眼前之人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听不出来?那本来淡然的双眸之中掠过一道光,看向宝嫃的目光越发锐利了几分,顺便极快地又仔仔细细地把这湖畔的屋宇打量了一遍。

  他心里震动,面上却不露出一丝一毫震惊或不安来,仍旧若无其事地慢慢说:“哦,我们这一路上,听闻乐阳县有个连捕头,实在是厉害得很……乃是县太爷的左膀右臂……故而有些好奇……”

  宝嫃听他大力夸奖凤玄,面上就露出甜甜笑容来,“先生”看在眼中,心头越发惊动。

  岳凌却不似这人一样心思深,见宝嫃笑,就不耐烦说:“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宝嫃正喜滋滋地,见他又不客气来问,倒是不生气的,便笑说:“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不跟你说。”

  岳凌大惊:“什么?你竟敢……”

  宝嫃一点也不怕他,几分高兴地说:“我当然敢啦,哼!”

  岳凌目瞪口呆,气地就看“先生”,“先生”正细细打量宝嫃,见她是个已婚妇人的打扮,但是年纪似并不大,生得倒是娇憨甜美……

  他心中转了几转,便说:“岳凌,不得无礼,你一路上不是说那位连捕头厉害,你想见识见识他的英雄风采吗?如今就在他家门外,你还敢这么放肆?”

  他这样一说,宝嫃同岳凌双双地惊了,宝嫃问道:“你怎么知道?”

  岳凌却叫道:“军师你说什么?”

  这位又“军师”又“先生”的男子一笑,竟向着宝嫃缓缓行了个礼:“如果我猜得不错,小娘子你怕就是连捕头的夫人吧?”

  宝嫃见他果真认出自己,有些纳闷又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呢,你认得我吗?”

  岳凌在旁边也顾不上出声,只是瞪大了眼睛瞧,先生就道:“路上听闻连捕头家住在连家村后的湖畔……因此我是胡乱猜测的。”

  宝嫃眨着眼:“是吗?”

  先生又说:“方才小娘子你说,连捕头要中午才回来,不知他几时出门,去做什么了呢?”

  宝嫃望着他泰然自若的脸,又看看岳凌在一边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你……你问这些做什么?”

  先生缓缓地说:“啊,请小娘子勿要见怪,在下这位侄儿,是最好拳脚功夫的,我便是陪他走遍天下寻访些奇人异事的切磋武功的……他听闻了连捕头的大名,就恨不得亲眼见一见到底是何等英雄之姿呢。”

  他说着,就斜睨岳凌。岳凌正在看他,见状便急忙道:“是、是啊!对了村……我说,你先前还说让你夫君回来教训我一顿,如今岂不是正好了,居然误打误撞找到了我想见的连捕头的家里,真是老天的意思,不见都不行了……”

  宝嫃疑惑道:“你想干什么呢?”

  岳凌说:“当然是要找你夫君切磋切磋啦,怎么,难道你怕了?怕我把他打败吗?”

  宝嫃就皱眉:“你胡说……不过我夫君才不跟你这样的小孩儿动手呢!”

  岳凌哼了声:“我看你是害怕了吧!哼,我一路上听闻连捕头多厉害的……现在看来……”他故意用了一种不屑一顾的口吻。

  宝嫃见他那副嚣张模样,又恨不得抓破他的脸。

  旁边的“先生”才道:“凌儿,你怎可如此无礼?快些道歉。”

  岳凌这回却听话了:“先生,要我道歉有何难,如果她夫君真有那么本事,让我跪下来磕头也行啊。”

  宝嫃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虽然很是不忿岳凌那口气,可是这两人毕竟是陌生人,万一是不安好心的又怎么办?宝嫃想了想,就不上当:“我夫君估计要中午才回来,还得两个时辰呢,你难道要等在这里吗?”

  岳凌说:“两个时辰有什么难得?”

  宝嫃道:“那好吧,你们要等那就等好了,我要去赶集买东西……”

  岳凌看她要关门,便要上前阻拦,“先生”见状,却轻轻咳嗽了声:“既然如此,凌儿,那我们就别耽搁打扰了,还是先赶路吧,咳咳,以后有时间再来拜会……”

  岳凌一惊,宝嫃也有些意外,暗地里却也松了口气。

  “先生”向着宝嫃略微拱手:“不打扰小娘子了。”

  宝嫃急忙还礼,先生一点头,转过身要走,这当儿,一阵风吹过来,先生起初三两声地咳嗽,渐渐地就剧烈起来,竟然无法往前迈步,咳的腰身伛偻着,整个肩头都震动不休。

  岳凌半扶着先生的腰,急急叫道:“先生你怎么啦,又犯了咳病了吗?”一边抬手在他背上抚过。

  宝嫃跳下门口台阶,耳畔听先生的咳嗽声越来越大,看那身子震动,仿佛要把五脏六腑也咳出来,让人心惊肉跳地。

  岳凌身形还没长开,不及先生高大,几乎就是个扶不住的样子。

  宝嫃犹豫着要不要去帮手,猛然间岳凌颤声叫道:“天啊!怎么竟咳血了!”

  宝嫃吓了一跳,这功夫那先生身子一晃,似乎是站不住的样子,岳凌忙半抱住他。

  宝嫃跑过去:“怎么了?”抬手扶住先生的手臂,一眼看去,却见先生手中握着一方帕子,帕子上鲜血淋淋地,宝嫃吓得叫道:“怎么这样啦!”

  岳凌到底是个少年人,急得六神无主,眼中居然要冒出泪来,颤声道:“我也不知道,先前没这么厉害……一定是赶了太久的路了……军师!你不要这样,你让我怎么回去交代啊……”几乎要放生大哭之间,忽然间觉得手肘被人暗中用力捏了一下。

  岳凌眼中还带着泪正反应的功夫,宝嫃见他哭得可怜,又看先生倚靠在他肩上,摇摇欲坠一副随时晕厥或者倒毙的模样,惨白的一张脸儿嘴角还带着血痕,她来不及多想:“先把他扶到我家里去歇息会,我去叫个大夫来给看看吧……”

  岳凌这边儿正发呆,一听宝嫃这么说,又看看靠在肩头的“先生”,便道:“好好,多谢你!多谢你了!”

  宝嫃见他虽然年少无礼,可是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先前都还落了泪,就说:“没什么,救人要紧。”

  两人半扶着先生,进了屋内,宝嫃就把先生让到有床的屋子里,把个小火炉搬到堂下,生了火,才又搬进去靠在床边上。

  先生已经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是雪白的,看来神情倒是平静了些,见宝嫃进来,就睁开眼睛,气息奄奄道:“怎么好意思打扰……”

  宝嫃说:“救人如救火,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老人家,你不要说话,好生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叫个大夫来啊。”

  先生一看岳凌,岳凌立刻就说:“不用麻烦啦,我们自带的药,如果有药罐子熬一熬,喝一副就会好了。”

  “真的?”宝嫃半疑半信。

  岳凌急忙露出一副十万分诚恳的模样:“当然是真的,就在马车里。”说着,就跑到外头,从马车里取了个包袱回来,回来后,果真从包袱里拿了一副包好的药,宝嫃见状,才信了。

  宝嫃拿了药,用清水泡了泡,才出去跑到连家,拿了个药罐子回来,把药放在罐子里搁在炉子上熬着。

  一会儿的功夫,药气就透了出来。

  幸好先生咳嗽的也轻了好些,也没有再像是在外头那样咳血了,宝嫃看了几回,见他没大碍了,才也放心,等药熬好了,又取了碗来盛了送进来。

  岳凌见她忙里忙外,就说:“我来喂先生吧。”

  宝嫃正好把碗递给他:“有些烫,小口儿喝。”

  正午时候,凤玄骑马回来,一眼看到树林边上停着一辆马车,他心里一动,走到门口,鼻端便嗅到若隐若现地一道药香。

  凤玄心头一震,那脚步也跟着顿了顿,一脚迈进门槛,就听到里头有人说道:“没想到你做的还挺好吃的!”

  凤玄听见这个声音,心头越发一沉,眉峰聚了聚,迈步就进了门。

  宝嫃正在堂下,听见门响就抬起头来,一看凤玄回来,便高高兴兴迎出来:“夫君!”

  岳凌正坐在堂间的凳子上吃饭,一转头望见凤玄,吓得嗖地就从椅子上跳下地,双眼死死地瞪着凤玄,喃喃道:“天……天啊!先生,军师……”语无伦次地,嘴边上还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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