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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八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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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仲吉沉吟着,说道:“既然涟泽你如此看重他,料必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样……你回去乐阳县也成,再细细地看一看他究竟什么来头,若真豪杰,就试着招揽一番,倘若他答应为我所用,那么万事俱好,但倘若他不识趣……”

  廖涟泽说道:“爹是想他若不从,便把他杀了?”

  廖仲吉点头:“他若真的如你说的一样,那此等人物,不能为我所用的话,将来必成心腹之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廖涟泽想了想:“那女儿会尽力而为的。”

  廖涟泽很快地便又回到乐阳县,起初宝嫃如听她离开,颇为高兴了一阵,忽然见她去而复返,自然很不乐意。

  不过这次廖涟泽的“行头”显然跟上回不同,上回她来到县衙,不过跟了两个丫鬟两个外头行走的随从而已,此番,竟带了十几个随从,还带了个厨子专门负责做饭。

  宝嫃如乐得如此,只不过看她排场这样大,暗地里不免会嘀咕:“这是要在县衙住下吗,难道她真的看中了县太爷,要跟县太爷成亲不成?”

  私下里同赵忠说,赵忠便道:“我瞧不至于,倘若真看中了老爷,只消知府府上派个人说,何必她亲自留在这里……我瞧这位小姐不简单。”

  宝嫃如忙问:“哪里不简单,那她想干什么?”

  赵忠哪里知道,就鬼扯说:“大概是有什么要紧事。”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却想不到,廖涟泽的要紧事,是留在县衙里“近水楼台先得月”。

  衙门里关着的那些贼人同王守善,一并被解押到府衙去,赵瑜去了心事,每天又有廖涟泽同他谈论诗赋之类,吃食上也不再似先前一样痛苦,日子过得颇为闲散。

  再说在连家村,先前凤玄从赵瑜那拿了二百文钱,便叫宝嫃给连家二老送了去。

  这天姜娘子端了一盆浅水蛤喇来,说是她家里兄弟海里捡的,卖不了,就送了一些给他们,他们家里也吃不了,就又送这些给宝嫃。

  这些邻里往来是经常有的,宝嫃赶紧谢过了姜娘子,送走了人,就开始打量怎么做才好。

  蛤喇还鲜活,泡在水里伸出嫩嫩的舌,宝嫃想来想去,这几天她因有闲钱,就买了一点细面预备着过节时候用,有黑面,有白面,宝嫃想了会儿,就取了些黑面,又兑了少许白面,这样做出面食来后就不显得很黑。

  宝嫃把面揉好了先放着,就去了连家,从后院里摘了五六根胡瓜,放在篮子里提回来,又拿了个圆溜溜地菜瓜,把胡瓜切了又剁碎,菜瓜也剁碎了,同样是两种菜搅合在一起。

  宝嫃就去烧水,水开了之后,先把蛤喇又洗了一遍,蛤喇被搅动,就把两扇壳子闭的紧紧地。

  宝嫃又换了一次水,才把蛤喇倒进锅里的滚水里去,蛤喇有很硬的外壳,不过一遇滚水基本就都开了口儿。

  蛤喇煮好后捞出来,煮蛤喇的水已经变成了淡白色,宝嫃把汤舀出半盆来留着。

  把蛤喇肉拣出来放着盆里,留了一小半,把剩下的也都切碎了,跟先前的菜合在一起,想了想,又剪了个也切碎了拌进去,又加点油,香油,盐,稍微一点酱油,整盆菜馅就香喷喷地。

  宝嫃把面揉成条切开,擀成一个个巴掌大小的圆皮子,就开始包起包子来。

  凤玄回来还没进门,就先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平常宝嫃做什么菜,他都能一下儿就闻出来,可是今儿却有些奇异。

  凤玄闻着那股香,怎么也不记得这是什么,便想宝嫃可能又做什么新鲜的,他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地笑意。

  宝嫃听到动静,就出来看,见凤玄回来便迎了上去,凤玄笑道:“娘子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宝嫃拉着他的手,笑眯眯地:“夫君这次猜不出来了吧?你去洗手,我去收拾出来……”凤玄听话去洗手,到底按捺不住好奇,洗了手后赶紧也进了厨内。

  正好看到宝嫃在灶前俯身拾包子,刚出炉的包子极烫,宝嫃手沾着瓢里的凉水,才去掀一个包子,又飞快地拿出来放在筐儿里,有时候太烫了,就抬起手甩两下散热。

  凤玄见状几乎忍不住大笑,便上前去,道:“我来帮娘子吧。”

  宝嫃便乖乖站在旁边,凤玄看锅内整整齐齐地摆着十来个白胖的包子,热气腾腾地,香气扑鼻,凤玄极少吃这东西,顿时笑道:“原来是此物。”

  他刚洗了手,当下探手出去,一下一个,简单轻松之极,很快地把大部分拣出来,宝嫃急着让他沾点水,免得手指头被烫坏了,凤玄却道:“这点儿热不打紧的,娘子的手嫩,我的手粗,烫不着。”

  将包子上了桌,宝嫃道:“夫君,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又端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

  凤玄先喝一口汤,只觉得这汤之鲜美,前所未尝,凤玄脱口问道:“娘子,这是什么?”

  宝嫃道:“蛤喇汤啊,好喝吗?”

  凤玄便笑:“很好喝。”

  宝嫃道:“夫君再尝尝包子,好吃的话,我捡几个好看的,给公公婆婆送去,我还想给姜嫂子家送几个,蛤喇是她送的。”

  凤玄正准备跟她一块儿吃饭,忽然听了这个,便道:“现在送吗,那我陪你去吧。”

  宝嫃说道:“不用,夫君在外头忙了一上午,怕饿坏了,你先吃,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凤玄想到上回顾风雨的事,有些心有余悸,虽然饿得很想吃包子,不过娘子更要紧,当下就没心情吃,看宝嫃收拾好了包子迈步出门,他也赶紧先把包子放下,起身追上去:“娘子……”

  正叫了一声,却听见宝嫃惊奇道:“婆婆公公你们怎么来了?”

  凤玄大为意外,果然见连婆子同连老头两个从门口进来,两人脸色灰绿,像是见了鬼,气急败坏地,看见宝嫃,连婆子便冲上来,咬牙切齿地叫骂着:“这贱人!”

  凤玄见她像是失心疯似的,急忙上前,把宝嫃往身后一拉,他抬手把连婆子挥舞过来的手挡住:“干什么!”

  连婆子打不着宝嫃,双手改做抓着凤玄的手臂,气急之下放声哭道:“儿啊,你怎么能这么不孝,你老实跟你爹娘说,你是不是给了这贱人的娘家银子让他们盖房子?”

  凤玄见这件事他们竟知道了,便也没否认:“不错。”

  连老头在一边浑身抖动,嘶哑着嗓子叫道:“逆子!你是想气死你爹娘是不是?你干脆现在打死了我们算了!”

  连婆子也嚎哭着:“天啊,世珏你是不是被狐狸精给迷了心了!我早说别去填那个无底洞,你倒是好,有了银子不知道孝敬爹娘,反而去填补他们……我也不活了,不活了!”

  宝嫃在凤玄身后,心中忐忑不安,想说话,可也知道她不管说什么这两个老的都不会听,估计反而会越发愤怒。

  何况凤玄也在,自然得要他做主,宝嫃就不出声,只看凤玄。

  却听凤玄淡淡道:“我没给过你们钱吗?”

  连婆子停了哭声,气说:“世珏,你每月给我们二百文,原来是不少的,可是你为什么把那么一大笔的钱给她娘家?你把你爹娘当什么?难道外人反倒比我们还亲?”

  “连家的房子没有塌,当然要救急为先,”凤玄道,抬手把宝嫃的手握住,将她从身后拉出来,“她是我的娘子,她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不是外人。”

  连婆子恨极了宝嫃,恨不得冲过来厮打,跳了两下,都被凤玄挡住:“行了,别再闹了,钱不是一下用完的,我说过只要你们安生些,以后还会有。可是若总是这么闹腾,就算是原先那些,我一不高兴也就没了。”

  连婆子心里一惊,连老头却很是不依:“连世珏,你到底是谁的儿!”

  凤玄只是淡淡地瞅他:“如果你们要当自己的儿子已经在战场上死了,也行。”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连家二老惊了,宝嫃也惊了:“夫君,别这么说!”仰着头看凤玄,那眼睛就有些异样。

  凤玄说完了这句,也有些后悔,不该当着宝嫃的面说这个的,便将她的手一握:“没事……”

  连婆子见他放了狠话,委实不知道该怎么闹腾才好,自己这个儿子有些油盐不进……还六亲不认地,脾气比原先更厉害三分,想想,的确是儿子回来了就万事大吉,可是平白给了李家五两银子,想想简直像是把他们两个的心挖出来了。

  连婆子便道:“儿啊,万万别说这种绝情狠心的话,我跟你爹也是心疼,你那银子不是轻易就赚来的,就算是给了爹娘,爹娘也是给你攒着啊,你给了他们……”

  凤玄将脸色缓和了几分:“钱没了可是人还在,不愁以后没有,可是她爹娘没地方住,说出去我的脸上难道很有光吗?这件事以后不要提了。”

  连婆子就看连老头,连老头气愤难平,盯着凤玄,又看看宝嫃,恨道:“我们连家这是怎么了……早知道现在,当初死活也不能让你进门。”

  凤玄听了这话,又冷冷地说:“当初怎么样我不管,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不是她,连世珏已经是个死人。”

  “夫君!”宝嫃不依了,大声地叫着打断他的话,脸也因惊急而涨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这些,她只觉得心惊肉跳。

  连婆子赶紧跳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父子没有隔夜仇,世珏,你爹不过是说句气话,你再怎么护着媳妇也不能这样。”又劝连老头,“好了好了,孩子还是孝顺的……”

  宝嫃低着头,心里无端很难过。

  她几乎听不到连婆子后来又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连包子都忘了给他们,还是凤玄拿了过来,把两人唤住:“宝嫃对你们是极孝顺的,今天包的包子,正想送去,既然来了就带着吧。”

  连婆子接过来:“世珏……”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却被他几句狠话吓怕了,只好说,“好吧,那你也回去吃饭吧,我跟你爹先回去了。”扶着连老头蔫头耷脑地走了。

  连老头到底气不服,嘀嘀咕咕地骂了一路,连婆子唯有唉声叹气,虽然跟着骂了宝嫃几句骂的痛快,可是心里也的确是无可奈何的。

  先前要摆布宝嫃,要怎么都行,现在她男人回来了,要骂她一句,却要先摆平他……连婆子只觉得头疼无比。

  两人走回连家,正要进门,却见沿着街边来了一辆马车,看起来华贵非凡,两个老的就停了步子看,见那马车居然停在了他们家门口,然后有个官家打扮的人下来问道:“这可是连世珏连捕头的家?”

  连婆子甚是震惊,连老头道:“你们是何人?”

  那人道:“我们是知府衙门的,特来找他有事。”

  连婆子同连老头一听,天大的官!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那人道:“连捕头若在,请出来相见。”

  这功夫邻家连世誉出来,秦氏也探头来看,连老头已经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连世誉要出来,却被秦氏一把拉住:生怕出了什么祸事会连累他们。

  正在这时,宝嫃又挽着篮子盛着几个包子慢慢地经过,神不守舍似地低着头,竟没看到这帮子人。

  连世誉忙叫道:“小嫂子,有人找哥哥!”

  宝嫃怔了怔,抬头才看见眼前站着许多人,一时也愣了愣:“什么?”

  那马车中的人听了她的声音,也出声道:“我们小姐问,来的是连捕头的夫人吗?”

  众人一听,越发愣怔。

  宝嫃道:“你们是找我夫君吗?”

  马车里又响起另外一个矜持高贵的女子声音:“连夫人不记得我了吗?”

  说着,马车的帘子被慢慢掀起,掀帘子的竟是两个有几分姿色的丫鬟,衣着新鲜得体。

  连世誉一瞧,就有些直了眼,谁知丫鬟闪身,露出马车里头端然坐着的一个美人来,气度不凡容颜极美,正是廖涟泽。

  廖涟泽这番露面,把连家二老跟连世誉秦氏都震慑住了,几乎要跪拜行礼,却又不知怎么称呼是好,连家两老只好唯唯诺诺弓着腰低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秦氏早拉着连世誉缩回院子里了。

  宝嫃却只愕然,不知道廖知府的女儿跑来这里做什么,她心里有事,见他们是找凤玄,就给他们略指了指路,便不再管这些,先把包子送给老姜家,同姜娘子略说了几句,才又出来。

  宝嫃从老姜家出来后,街上已经没了那些人,马车也不见了,大概是往湖边去了,只有秦氏在探头探脑,见她出来,就笑着迎过来:“小嫂子,刚才那些人是谁啊?”

  宝嫃道:“当官儿的。”

  秦氏道:“那找哥哥做什么啊?”

  宝嫃道:“不知道。”

  秦氏本想跟她探听探听消息,见她没精打采地,就说:“那真奇了怪了,里头是个官家小姐吧,居然来找哥哥……这件事儿可是透着稀罕呢。不过嫂子……哥哥在城里当捕头,你怎么不早说啊……哥哥既然有这门路,也给我们世誉疏通疏通……”

  宝嫃听她啰啰嗦嗦地说这些,她心里烦得很,也听不进去,就垂着头说:“我不懂这些,先回去了。”说着就低头而行。

  秦氏见她居然丝毫情面不给,一下把张笑脸拉长了,望着宝嫃的背影小声道:“呸,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连捕头夫人呢……这不!才当了捕头,这官小姐就找上门来了,以后有的你受!”

  且说廖涟泽见宝嫃毫无热络或者畏惧之色,只给指了路就离开,她心里自然有些怫然,可是面上却也没露出什么来。

  马车在草茎外停了,廖涟泽被丫鬟扶着下地,看看周遭,不由笑道:“好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一路到了门口,一进门,正瞧见院子里凤玄怔怔地坐在亭子下,这简陋无华的居处,却因这么一个人在,而显得蓬荜生辉。

  廖涟泽一笑,凤玄早听脚步声不对,见是她,便皱眉,人也缓缓地起了身。

  廖涟泽的两个丫鬟站在门口,随从却在门外,只她一个往前,一路走到凤玄跟前。

  凤玄面色冷然:“廖小姐怎么忽然驾临,这恐怕不成体统吧。”

  廖涟泽微微一笑:“还有更不成体统的呢,连兄可知道?”

  凤玄见她话里有话,便问道:“还有什么?”

  廖涟泽望着他锐利的眼神,如今面对面近距离的相对,她只觉得那股浑身都忍不住要颤抖的感觉更明显了,仗着自小在官场上见惯场合跟些大小官员,她自己身份亦不凡,尚还能撑住。

  廖涟泽便仍微笑着说道:“还有就是……小妹很是不解,连兄明明好端端在此,可为什么在兵营的阵亡名册上,会有连兄的大名呢?”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章略肥一点点……

  凤玄哥的包子还没吃成呢可怜的=3=

  70、于飞:依依墟里烟

  宝嫃自顾自挽着篮子往回走,心里却想着凤玄跟连家二老说的那些话,一颗心像是漂水里的葫芦,浮浮沉沉地。

  先前连家二老离开之后,宝嫃便又收拾了几个包子,说是要给老姜家送,没声没响地就出来了,凤玄叫她,她也没答应。

  宝嫃心里乱乱地,不知道为什么,她来来回回走这一趟,心里也想了番,只觉得自己很是不喜欢凤玄说的那些话,一想到就难过的很。

  宝嫃没理会秦氏所说的,垂头出了村,就往湖边走,往前一张望,果真看到那马车停在草茎外头,那几个随从却站在她家门外,见她来了,也没拦阻。

  宝嫃扫他们一眼,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有人说:“负责查验定名的乃是神武王爷座下的的参将岳凛,岳凛因为为人精明强干,素有‘说一不二’的外号,意思是经过他手的,绝不会出纰漏,更何况神武王爷统军,怎么会连阵亡的名单也统计错误……”

  宝嫃心中一跳,那脚就有些迈不进去。

  这说话的人自然是知府家的廖小姐,听声音是在院子里。

  宝嫃握着手中的篮子,手指捏的死紧,甚至隐隐有些发白。

  却听得凤玄的声音淡淡地:“廖小姐是没上过战场吧?”

  廖涟泽一怔:“这是当然。”

  凤玄冷道:“你没上过战场,自不知道打起仗来是什么情形,那些战死的将士又是什么情形,何况最后这一场战,死伤无数,光是战场上的尸体就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清理完毕,那些尸体,有的甚至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是谁!有的只残缺不全剩下一具身子或者一个血肉模糊的头,你全不知道其中残酷可怕……却敢在我面前质问我怎么会生还?”

  宝嫃双腿有些发抖,竟站不住,把身子靠在门边上,咬着唇令自己不出声,两行泪自无声无息地便滚落下来。

  凤玄说罢,廖涟泽的丫鬟喝道:“大胆,怎敢如此对我们小姐说话?”

  凤玄道:“我不过是个侥幸生还之人,想要安稳度日,同廖小姐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不辞辛苦跑到这里咄咄逼人地来说这番话,请回吧。”

  廖涟泽沉默了阵儿,才又道:“先前是我一时失言了,既然如此,我便不瞒连兄,我先前所说并无其他意思,只是疑惑而已,若说军营里的记录有差,那也是有的,这个暂时不说也罢。其实,我是因为觉得连兄你是个人才,故而有意想要结识……”

  “不必了。”凤玄不等她说完,便道,“区区一介草民,自忖没资格同知府千金结识。”

  他始终极为冷漠无情,廖涟泽却似不恼,又道:“连兄何不想想再说,我看你乃是英雄,又何必只在这鄙陋小县内当一个捕头而已,简直似美玉明珠处于暗室,不瞒连兄,我是想把你推举给我父……”

  “我无意离开这里,更没什么大志,”凤玄再度打断她的话,不容分说地,“我甘愿一生在此终老,不知廖小姐可清楚了?”

  廖涟泽见劝说无效,只好暂时告辞。

  凤玄也没送,廖涟泽同两个丫鬟出门之时,看到宝嫃站在墙边。

  廖涟泽略停了下步子看宝嫃,看她微微垂着头,双眼似有泪痕,便又略微冷笑,迈步才出门去了。

  一直等廖涟泽上车离开,宝嫃还没进门,恍惚间如梦似幻,正在发呆,手却被握住:“等你半天了,怎么在这干站着?”

  宝嫃抬头,却见是凤玄近在眼前,她眨了眨眼道:“夫君……”

  凤玄望着她红红的眼,忍不住就叹了声,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摸过:“我的傻娘子,又胡思乱想什么了?”

  宝嫃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就忍不住又落了泪。

  凤玄俯身,把她脸上的泪一点一点吮去,宝嫃颤抖着:“夫君。”手上挽着的篮子也落了地,张开手就把他抱住了。

  凤玄抬手护着她:“没事啦……”停了会儿,又道,“其实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了,气我说那两句话是不是?我不那样说,他们两个就会仍旧纠缠下去,娘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宝嫃把头靠在他怀中,恨不得大哭一场:“夫君,我不是生气,我只是……不管怎么样,你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我心里好难过。”明知道不是真的,人就好端端在,可是无端提起来,却仍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凤玄轻轻地抚摸她的背:“我知道了……是我害娘子难过,是我的不是,娘子打我骂我,只是别哭。”

  宝嫃胡乱把泪蹭在他胸前,又抬手擦擦眼睛:“我不想哭的。”

  凤玄答应了声:“乖娘子,这次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说了,行吗?”

  宝嫃吸吸鼻子:“你答应的,不许再说。”

  凤玄便道:“嗯,我答应了,都听娘子的。”把她半哄着半抱着,总算是劝进了屋内。

  宝嫃被凤玄安抚着,心里那份不安也尽数消停了,就才又问:“夫君,那个官小姐来干什么?”

  凤玄本来不愿说这件事,可是不跟她说,难免她又担心,便说道:“她是想让我给她爹当差去。”

  宝嫃道:“是去府里头当捕头吗?”

  凤玄看着她的神情,双眼兀自红红地,神情却恁般天真,叫人心疼。

  凤玄便抱着她,说道:“是去他们的府衙里头,不过想必不是当捕头,可是我是不会去的,他们这些当官儿的,不是好人。”

  宝嫃用力点头:“嗯嗯,夫君不要去。”

  凤玄在她脸上亲了口:“全听娘子的。”

  两人说了好大一会儿,宝嫃才惊跳起来:“夫君你吃包子了吗?是不是凉了?”赶紧去摸,却幸喜还是温热的。

  凤玄才笑道:“先前娘子一声不吭出去了,我好生担心,哪里敢独自吃?”

  宝嫃赶紧拾了几个出来:“夫君一定饿坏了,快吃个,这种包子头一次吃最好了。”

  凤玄道:“娘子跟我一块儿吃才好。”

  两人便在院子内坐了,甜甜美美的吃了起来。

  这些天,宝嫃攒好了孵小鸡的蛋,终于把那只耀武扬威的大公鸡送走了。

  她特意找了个竹筐子,把里头塞满软软地稻草,小心翼翼地把十二枚鸡蛋放在里头,把母鸡捉进去让它孵蛋。

  宝嫃每天都要去观望一番,明知道小鸡不会这么快出壳,起码要二十一天才行。

  而在县衙方面,凤玄本以为自此之后,廖涟泽会回府衙也说不定,没想到她仍旧住在县衙中,如此过了一个月,从七月到了八月,连赵瑜也察觉有些不妥来了。

  起初他还以为廖涟泽不过是暂时借住,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一来廖某人的身份特殊,自然要好生对待,二来廖涟泽见识非凡,又懂得诗词歌赋,两个人在一起倒是颇有些共同语言的。

  如此过了七八天,赵瑜就有些疑心。

  没来由廖小姐无缘无故地就住在县衙这么多日了……何况又没见她有什么其他的要紧事,无非就是走走看看,说上几句话。

  然后赵瑜忍不住就开始浮想联翩:难道是廖涟泽看上了自己吗?想想这倒不是没有可能的,他生得出色,才华横溢……或许廖知府的千金对他一见钟情也是有的。

  赵瑜把廖涟泽跟他相处时候的种种言行回想一遍,还真瞅出几分别有不同来。只不过他心里虽然有几分窃喜,但细细地想了一番,又觉得有些怜悯起廖涟泽来。

  “虽然廖小姐同我有些志同道合,她的身份人品同我都极相衬,不过呢……”

  “不过什么啊,公子?”赵忠目瞪口呆地问。

  赵瑜道:“不过……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

  先前他曾含含糊糊地跟凤玄说起这回事,一脸忧愁状,本是想听听凤玄的意见,没想到凤玄只是笑了声,什么反应也没有地便走了。

  赵瑜到底忍不住,私底下又说起来。

  “老爷,我听着这怎么不像是好话?”宝嫃如在旁边挠挠腮。

  赵忠道:“阿如你读过诗啊?”

  宝嫃如道:“没有,不过我听什么泪,什么恨,就觉得不像是好的。”

  赵瑜满心地风花雪月被这两人给搅的有些不像话,便用力咳嗽了一声:“跟你们说正经的呢,休要胡乱插嘴。”

  “那也要说点我们懂得话啊。”宝嫃如咂嘴。

  赵瑜咬了咬牙:“总之我的意思是,虽然我看她对我是很有意思的,不过我对她没什么意思。”

  “这个我懂了,”宝嫃如笑嘻嘻地,“不过老爷,那母老虎真的对你有意思吗?那你岂不是惨了?我听忠哥说她爹比你官儿大,那如果她看你不答应,就硬把你给那啥了……”

  “什么那啥了?”赵瑜打了个哆嗦,脑中无端冒出几个字:霸王硬上弓。

  宝嫃如被他的大眼瞪着,就说:“硬逼着老爷你答应啊……不会吗?”

  赵瑜咽了口唾沫,感觉以自己之“国色天香”,保不准会引得人神魂颠倒情难自已,譬如那个令他头疼的大妞,哪次见他都是虎视眈眈地,不过廖涟泽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该不会动用那么激烈的手段吧?

  赵忠道:“牛不喝水强按头,我看那位小姐不是个好惹的,真把她逼急了……公子……”

  两个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赵瑜,仿佛开始想象赵瑜同廖涟泽成亲后的凄惨场景。

  赵瑜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不能再让人误会了,必须要找个机会跟廖涟泽说说明白,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先让她回府衙啊,不然的话她住的太久了,以后他不肯答应相娶,她便在知府大人跟前添油加醋说些什么破格的话,那么他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赵瑜打定主意要跟廖涟泽摊牌,却正好廖涟泽的丫鬟前来相请。

  作者有话要说:有同学把瑜儿叫瑜二炮是有理由的……

  今天又犯了头疼,只好瘦一点啊==

  71、于飞:狗吠深巷中

  赵忠同宝嫃如挤眉弄眼地送赵瑜,大有看场好戏之态。

  平常赵瑜都是一身轻松光明磊落地,被他们两个一顿鬼脸,也给弄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脸儿都有些发热,不由心中暗叹:这人生得太出色了也不好,走到哪里都能惹动乱桃花。

  赵瑜在后院同廖涟泽见了,心里便七上八下地想该怎么跟这位知府小姐摊牌,说的太直了些,怕她挂不住颜面,反弄得不好,正在心中斟酌怎么开口,却听廖涟泽道:“赵兄,小妹今日相请,是有一件事想请教。”

  赵瑜忙道:“小姐请说。”

  廖涟泽道:“赵兄来此也有两个多月了吧?”

  赵瑜打量她的脸色,心中一动:“正是……”

  廖涟泽道:“那赵兄可知道,北营那边送了好些到了役期的兵丁回来,还有一份阵亡册子?”

  赵瑜没想到她会说这个,颇有些意外:“哦……这个啊,这件事我有些知道的,怎么了?”

  廖涟泽道:“小妹只是有点疑惑,不知赵兄该知道连捕头也是当时一块儿回来的吧?”

  赵瑜越发摸不着头脑:“这个……是啊。”

  廖涟泽道:“赵兄知道此事就好,那么赵兄可记得,当时的阵亡册子上有没有连捕头的名字?”

  赵瑜一听这个,惊地几乎跳起来:“这怎么可能会有呢?连兄明明好端端地在啊。”

  廖涟泽道:“怪就怪在这里,小妹前些日子接到从北营来的机密要件,营中记载的阵亡名单上,竟有连捕头的名字,于是小妹就特意问问赵兄收到的文件上到底是怎么写得……是不是其中出了什么纰漏。”

  赵瑜被她说着,在原地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当初一事,他的脸色一变,却是因为背对着廖涟泽,她并未看到。

  赵瑜沉吟片刻,道:“当初我来的时候,正当是那些士兵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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