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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八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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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儿终于如愿以偿登场了XDD
34解甲:旧人看新历
连家村被大刀寨的人袭击,就是王捕头从后谋划所为。
杜大户让他收拾那个叫“连世珏”的,他们官匪勾结惯了,便将此事交给大刀寨去办。一方面给杜家报了仇,另一方面,纵使土匪掠境,县内不得安宁,百姓就会怨声载道,百姓一闹,县太爷自然更会不得安宁。
他们给县太爷施压是一回事,但真正的压力要来自民间才显得更有“诚意”。
正当赵瑜求贤若渴之时,贤能没到,却传来连家村遭了土匪的消息。
这一日天色绝早,连家村的村长保长跟些村民,竟押解着七个匪贼到了县城。
那时候县城的门才刚刚打开一道缝,见了这三四十人而来,守城的兵丁们很是震惊,不知发生何事。
等问明情况,一问一答间,也给周围几个早起的县民听到。
“东山里的匪贼下来祸害,却给人擒下了一刹那”,——刹那间,得了信儿的众人撒腿乱跑,将消息极快地传了出去,街头上刹那间多了无数看热闹的人。
连家村的这些人进城之后,县城大道刚走了一半,就有些百姓从家里头蜂拥而出,有人连衣衫都没穿整齐,纷纷地站在路边探头探脑,指点热闹。
起初队伍只是连家村里三十来人跟几个匪贼,渐渐地,便也跟上了县城内一大票的人,哗啦啦地人还越来越多。
这一路吵吵嚷嚷地到了县衙门前,看门的衙差还在睡梦里,听到砸门慌忙起来,出来一看,见无数的百姓站在衙门前,差点儿晕过去,还以为是民众暴乱了,好容易打听清楚,才连滚带爬地进内通报。
里头赵瑜大惊,听了赵忠传信,连王捕头也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赶来看究竟。
一堆人拥在县衙的大堂中,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挤了足有数百号人。
那连家村的村长是个老成些的老者,便向赵瑜行礼,道:“县尊在上,小民是连家村的村长,这位是我们村的保长,昨晚上土匪忽然跑到村子里闹事,多亏了他擒下了这些贼人,小民见贼情紧急,不敢怠慢,是以一早就跟众人一块儿将贼人押解来县城内,交给县尊处置。”
赵瑜见他谈吐有些文雅气质,就道:“多谢老先生。”耳朵动了两动,就看村长口中的“保长”连显。
赵瑜心中又惊又喜,默默念想:“莫非是菩萨显灵?一连愁了这么多日找不到能把王存善打下去的人,没想到竟又出了这号人物……”他看连显那膀大腰圆,眉眼里颇有点凶霸,倒像是个能打的,就想问一问他。
赵瑜道:“就是这位壮士,擒下了这些贼人?”
村长眼睛眨了几下,就看连显。连显咧嘴一笑,摸摸头到:“这算不了什么,大老爷。”
赵瑜挑了挑眉,旁边的王捕头就斜眼看连显:赵瑜不知道连显的斤两,王捕头却是一清二楚,这人不过是个地痞无赖罢了,欺负几个胆小村民倒是好手的,论起身手的话……
王捕头虽不知到底发生何事,却清楚的知道不可能是连显擒下这几个人的。
他思忖着,就看赵瑜,一看见赵瑜的神色,就知道赵瑜打什么主意,他颇有几分心机的,虽知道赵瑜想用连显,却偏不说破连显不过是个酒囊饭袋,只是冷笑着想看赵瑜出糗。
且说,这些贼人明明就是连世珏擒下的,怎么竟又变成连显了呢?原来昨晚上村中同众人赶到的时候,却见连显跌在地上,正哎吆着挣扎起身。
大家伙儿见满地贼人,或死或伤的,一个个惊得魂不附体,赶紧问是怎么回事,连显哪知道,就只支吾。
村长倒是有个心眼的,看旁边就是连世珏家里头,就叫人去敲门来问一问。——谁知连世珏并不露面。
大家无奈,只好把贼人先关押起来,等到天明再说。
兹事体大,村长几乎一夜未眠,寻思着这件事透着蹊跷,虽不知究竟何人动手,但贼人留在村子里,终究是心腹大患,或许还会引发其他贼人的报复,于是就叫连显来,组织几个身强力壮的后生,要把这些人押解到县城里去再说。
谁知道连显来了后,忽然大包大揽,拍着胸口说不必担心贼人,有他在,管保来一个打死一个。
村长见他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倒是不小的,就问为何。
连显眉飞色舞便说,昨晚上他听了动静,出来后正碰上几个贼人行凶,于是他便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地将人都打倒了。
村长愕然,问他为何昨晚上没说,连显道昨晚上打得稀里糊涂,何况他又不是个想邀功的人,可现在看村长跟众人都担心的厉害,才“不得不吐露实情”,给大家“定心丸”吃。
村长觉得这种作风似乎不是连显的个性,可是昨晚上那几个贼人横躺地上是实情,何况除了连显,又没有其他人在,且连家村里,连显算是最能打的了,……村长还在思谋,周遭一些后生却兴奋鼓舞起来,围着连显问长问短地。
村长见状,没奈何,反正要在县太爷那边做个交代,既然连显自己站出来了,那便是他罢了。
此刻赵瑜问起来,村长心里头存着个念想,就故意不答,只让连显出头。
连显说完了,赵瑜的眼神就有点发亮的意思,望着他和颜悦色地说道:“壮士实在英勇,竟然能以一敌七!实在是我乐阳县之福。”
连显将胸膛一挺,粗眉粗眼地笑道:“多谢县老爷夸赞,小人身为保长,这些不过是小人应当做的。”
赵瑜很是欣慰,点了点头,也不忙着去管那些死伤的匪贼了,只又问道:“那……不知壮士听没听说,本官正在招贤的告示?”
连显一听,就“啊”了一声,有点发怔。
赵瑜看一眼他,又瞄一眼王捕头,慢慢道:“本官张贴了告示,想要招一个贤能之人,若是能打得过本县的王捕头,便立刻升任为新任捕头,且本官自己出花红五两银子……不知壮士可知道?”
连显闻言,生生地咽了口唾沫,威武雄壮了一路,整个人被大家伙儿吹捧的都陶陶然了,一直到此刻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妥当。
王捕头在旁边听着,此刻脸上的冷笑更明显了,却仍不说。
连显扫见他的那个笑,心里发冷,又看到赵瑜那求贤若渴的眼神,便结结巴巴道:“这、这……小人怕是……怕是……小人怎么能跟王捕头动手呢。”
赵瑜仍旧和颜悦色道:“不用怕,王捕头自己也是答应的,以壮士以一敌七的能耐,本官觉得……还是可以的嘛。”
连显暗暗叫苦,几乎想把自己高大的身子缩成一个栗子:“县老爷,这可万万使不得……”
赵瑜转头,看向王捕头跟村长,笑着叹道:“壮士这是在谦虚了,谦虚了。”
村长含含糊糊地,王捕头冷飕飕道:“大人可真是慧眼如炬。”
赵瑜心里痒痒地,恨不得将他一口咬死,便道:“怎么,王捕头可愿意跟连壮士一较高下?”
王捕头不软不硬地道:“这个自是当然了,小人随时奉陪。”
连显双腿发软,扫见王捕头那似笑非笑地模样,又看看赵瑜秀美的脸,只觉得眼前发花,简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千不该万不该要出这个风头,还想趁机讨要些赏赐,现在倒好……
他这功夫,就像是被挤在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两头挤逼。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伙儿都想看看捉拿贼人的英雄一展身手,连显看看周围那么多双眼睛,忽然把手往肚子上一按:“哎吆!”
他叫了一声,便滚在地上。
距离他近的几个都吓了一跳,赵瑜道:“连壮士怎么了?”
连显此刻在地上已经开始滚来滚去,边滚动边叫着:“好疼,好疼,大概是昨天跟贼人动手伤了……肚子里疼得好生厉害……不行了……”
在赵瑜的印象里,如果是个真“壮士”,大概是死也不会做出这种在地上打滚的姿态的吧,相当地无赖。
何况如果是伤了,怎么会一路活蹦乱跳地走来县城,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要比试的时候才发作。
这功夫赵瑜也看出不妥当来了,这才回味过来王捕头脸上那耐人寻味的笑是什么意思,他望着地上装模作样的连显,恨不得在那魁梧的身板上踩上几脚。
赵瑜下令将贼人下了牢狱,便叫人把连显叫内衙府内堂,很是一番恐吓,连显果真说了实情,不过他知道的也是有限,只说自己到的时候,人都已经都躺下了,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赵瑜越发牙痒痒,把对王捕头的那股恨火蔓延到连显身上,见问不出什么来后,就叫衙差把人拉下去,打上十五水火棍,美其名曰:调戏公堂。
赵瑜问过连显,就又向村长打听。到底是长者,村长虽也不知什么,却说得详细,其中一句引发了赵瑜的注意。
村长道:“当时那帮贼人都躺在街上,距离连世珏家里最近,小民当时还想问问,谁知道连家二老说,世珏睡着了,……于是小民便没再追问。”
赵瑜挑眉:“连世珏?”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不知在哪里听过,想了想,就问道,“他是什么人?”
村长忙道:“回县尊,他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个后生,原先在军中,最近才回来村里……他是参加过长陵之战的。”
赵瑜一听,心里头一盘算,面上便又露出几分笑意来。
既然是参加过战事的,又是年青后生,定然十分的警惕,精力也好,没理由大半夜地,连父母都起身了,他还在睡着。
若是从长陵之战中幸存下来返回来的,定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赵瑜起身,负着手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道:“那今日连世珏可也来了?”
村长道:“这个……他不曾来。”
赵瑜挑眉,想了想,又道:“老先生,本官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村长忙行礼道:“县尊可是折煞小民了,父母官有事便交代小民去做就是了。”
赵瑜微笑,说道:“本官很想见见这位‘连世珏’,能不能劳烦老先生回去,跟他说一声,让他尽快来县内一趟?本官想见一见他。”
“这……”村长心里疑惑,本想问两句的,转念一想,还是少说为妙,就只道,“这有何难,小民遵命就是了。”
赵瑜交代了,才精神一爽,放了村长回去。村长出到外面,正好儿连显也被打完了板子,王捕头心里也是厌恨他,便没叫手下的防水,结结实实地打了十五板子。
连显起身,刚才假呼痛,现在真肉痛,被村长狠瞪了一眼,灰头土脸地跟着村长和同村的人回去了。
赵瑜给连显弄得空欢喜一场,谁知却又极快地峰回路转,吩咐了村长回去之后,默默地把“连世珏”这三字念了数遍。
他在衙门里,有个风吹草动就出来瞅一眼,还以为连某人来到,可是赵瑜从早上伸长了脖子望到中午头,从中午头又盼望到了晚上黄昏日落,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县衙。
赵瑜深恐王捕头一行人暗中弄鬼,特意让赵忠不停地出去查看着,免得连世珏来了之后也见不到他,谁知道赵忠在外头徘徊了半天,也是恹恹地无功而返。
晚间,主仆两人对着一盏油灯,都有些无精打采。
赵瑜道:“赵忠,你说那连世珏怎么没来?是不是那村长老头太过年迈,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赵忠道:“人家硬朗着呢,且又一脸精明,怕是忘不了的。”
赵瑜皱眉又道:“那么……他会不会是走的太急,太阳晒得头晕……突然得了急病,所以没把本老爷的消息传到?”
“乡下人身子骨都挺好,太阳下行走来回也是常事儿,没那么娇弱。”
“那么……难道是那个连世珏的原因?”
“您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
赵瑜大怒:“难道村长说了,他却不来?”
赵忠无情地落井下石:“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闭嘴!”赵瑜拍着桌子站起来,“他不过是个当过兵的百姓而已,我是这乐阳县的父母官,我叫他来,他敢不来?吃了雄心豹子胆!”
赵忠笑道:“我说公子爷,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又何止他,你忘了上回那个人吗,公子你那么好言好语地求人家,人家正眼儿也没看你一眼。”
赵瑜被他提醒,痛苦地抓耳挠腮:“啊……是啊,如果是那个人,一定可以把王存善打的满地找牙,那本公子就不用焦头烂额了,可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赵忠道:“知道了也没用啊,或许他根本不是乐阳县人士,天南海北早走个没影儿了。”
赵瑜听了,悲愤交加,趴在桌上,把张不结实的桌子压得吱吱作响。
赵忠见他着实黯然的很,便有点于心不忍,又念在这几天吃的极好的份上,便安抚道:“公子你也别太难过,这时候正是农忙,庄户人忙得抽不开身也是有的,何况他们亲戚多,或许那连世珏走亲戚去了一时半会儿没回来,不过他们走亲戚一般不在亲戚家过夜,我看,今晚上那连世珏知道了信儿,明早一早就会飞跑着来找老爷您了。”
赵瑜听他说的极为合情理,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便道:“不错,不错!……那好吧,那就等明天。”
赵忠见他如此渴望那连世珏,就忍不住又要嘴贱:“可是公子,你就那么肯定那人能行?”
赵瑜被问的心里一堵,终于咬牙道:“是骡子是马,本公子看一眼就知道!”心里忽地又想到那天那位“英雄”的风姿,连显跟他相比,简直是草鸡跟凤凰之比。
赵瑜想了会儿,便叹了声,自恨无缘。
赵瑜在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自己走出衙门,在门前站了半天,一直站得脚也酸了,太阳晒得浑身冒汗头晕,才悻悻地回衙。
眼看晌午了,天越来越热,赵瑜的满怀希望变作失望,火气也越来越大,从后衙到了大堂,喝了一个衙差过来,便想叫人去连家村找人。
正在这时侯,赵忠却回来了,赵忠一进门脚步不停,叫唤着冲到赵瑜跟前。
赵瑜道:“做什么,见鬼了?”
“来了,来了!”赵忠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连世珏来了?”赵瑜那眼睛陡然间便闪闪发亮。
“不是,不是,”赵忠深吸一口气,在赵瑜完全绝望之前补上救命的一句,“连世珏没有来,那天那个英雄来了!”
赵瑜深吸一口气,仿佛久旱见甘霖般,浑身上下一阵热血沸腾:“在哪?”
“在、在……嗐,”赵忠来不及多说,一把握住赵瑜的手腕:“您跟我来!这回可万不能让人给跑了!”
两主仆鸡飞狗跳地冲出了衙门大堂,消失在衙门门口。
身后,两个衙役凑在一块儿,一个道:“瞧咱们这雏儿县老爷,都给王捕头逼疯了。”
另一个道:“那赵忠也跟着发疯,真是一对儿活宝嫃。”幸灾乐祸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嗯~发现最近的章节跟题目有些不符,想想还是换一首更合适点的。。。=2=
又在29章把上头用的章节名总结贴了一下~
瑜儿终于要抓住某人了,这回一定要抓住不放~~默默脑补瑜儿拉着某人袖子被拖着满地乱走的场景。。
35解甲:临觞忽不御
上回说到赵忠拉着赵瑜,说是那天路见不平的那位英雄“到”了,赵瑜同赵忠两主仆自不知道那位英武不凡的“英雄”,就是赵瑜渴慕相见的救星“连世珏”。可是“连世珏”,——也就是神武王爷刘凤玄,是怎么个“到”法儿?他当真是来揭那招贤告示的吗?
自然不是。
虽然隐姓埋名,归隐这偏僻乡村里,屈尊降贵,做尽了让世人为之瞠目结舌的许多事,可是对于神武王来说,骨子里到底是皇族血脉,自有一番气概,又怎会低头俯首,来区区一个县衙做份朝廷公差?
他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又哪里肯再为人驱驰。
何况这世上曾经只有一人能驱驰他,那便是当今的天子。
当然,现在,也只有一个人能“驱驰”他,那便是他心爱的小娘子宝嫃。
此话暂且不提。
且说刘凤玄是怎么来到县城的,原来,先头连家二老说要把新打下来的麦子给卖了,为什么这么急呢,一来是家中要吃用需要钱银,二来,新麦子打下来,最好便早早地卖掉,不然的话,储存起来不方便,很容易招虫儿,那种虫子专啃麦子,能把整粒麦子给啃的变成一个空壳,另一方面则是又怕越来越久,水分流失,麦子自然也越来越轻,再卖的话自然比开始卖掉要亏许多。
因此从前一天,连婆子就找好了赶车的。原来村里头有要上县城卖麦子的,大家凑起来,租借了一辆马车,一车总能载个十几袋,一起上县城。
话说下午时候,接受赵瑜重托的村长果真来了,可连婆子出外串门不在,连老头出去闲坐也不在,宝嫃同刘凤玄便去稻田里头除草也不在,院子里只有两只鸡在咕咕叫。
村长扑了个空,想到是县太爷交代的,不敢怠慢,便急忙四处找人。
正好儿这时侯阴天,刮了阵风,吹来了一块黑色雨云,眼看要下雨,外头乱逛的连婆子才急急回来,正撞了个正着。
连婆子听村长说的郑重,又是事关县老爷,那简直等同是天一样的大事了,赶紧亲自跑到下坡地,要儿子回家。
她的意思是让宝嫃继续除草,只叫刘凤玄回去,谁知男人听了,并不回去,只说除完草再说。
连婆子急得要翻白眼儿,对她来说得罪了村长就等于得罪了县太爷,得罪了县太爷那就是没活路,没奈何中急中生智,便冲宝嫃使眼色。
究竟还是宝嫃说话好使,拉着男人的袖子轻声说了两句,竟比连婆子在这里嚎丧了半天要顶用。
男人立刻拉着她出了水田,收拾收拾往家走。
连婆子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种想上吊的感觉,对宝嫃却更是恨上了几分,只是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们往家走的路上,耳畔听到几声雷声响,雨点儿刷地就落了下来,刚回到家门口,急雨哗啦啦落得更狠,刹那间水流遍地。
村长正在门口儿等,竟是不敢离开左右,见刘凤玄回来,仿佛见了救星,急忙迎上去,进了屋内,“世珏长世珏短”,把赵瑜交代的事儿说了,说的也是郑重其事。
满以为男人一定会为之动容,谁知道眼前的人儿反而皱了皱眉,继而淡淡道:“家里忙,去不了。”
村长登时想跟连婆子一块儿想上吊,但这回任凭他们说破了嘴,男人也不为之所动,连婆子就连冲宝嫃使眼色,可是宝嫃说也不好使了,男人是吃了称砣铁了心,总是不肯答应。
村长很是挫败又无可奈何,最后恁般好涵养的人也带了怒色,冒雨离开连家。
连婆子惶恐不安,唯恐得罪了官儿会大祸临头,连老头避过雨后回来一听说,当下翘着胡子在院子里跳脚了数十下,身子抖的像随时会倒地不起。
夏日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顷刻间雨云飘开去别地儿发威,只剩下屋檐下淅淅沥沥地滴水声,再过了会儿,阴云也逐渐散去,又见漫天繁星。
这日晚上,连家二老不死心,但劝说了一番未果,看看天也晴了,就只好把次日卖麦子的事项叮嘱了一番,便怏怏地去歇下了。
宝嫃便想去织会儿布,但一想到男人第二天要出门,又有些不舍得,心不在焉地织了会儿,便回来房内,见男人枕着手臂躺在炕上,对着盏油灯出神。
宝嫃见他额头上的头发还是湿着的,知道他又冲洗过身子,便抿着嘴儿乐。
刘凤玄见她进来,便转头看她,脸上带着好看的笑,抽手出来拍了拍旁边的炕。
宝嫃便过来坐了,不知说什么好,就道:“夫君这么爱干净,幸好这时候是夏天里,天热,用冷的井水倒也还行,可是到了冬天就不成了……”
刘凤玄听她说起这个,神色有些异样。
宝嫃道:“不过夫君爱干净是好事,我会好好烧水的。”
刘凤玄闻言,便忍不住又笑,将她的纤腰一搂抱了过来,宝嫃倒在他的胸口,感觉他的心怦怦跳动,一时也有些口干,就伸手摸摸。
刘凤玄抬手,把她的手握住,不许她乱动,才道:“娘子,其实我整天洗身子,不是爱干净。”
宝嫃惊奇地抬头看他:“嗯?那是为什么?”
刘凤玄望着她闪闪的眼睛,慢慢道:“是因为……”眉头一皱,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夫君?”宝嫃察觉他有些不对,便紧张。
刘凤玄长长吁了口气,一笑道:“因为……大概你说的对,我是觉得自己不干净……总觉得身上有股味道,所以很不自在,想洗了去。”
宝嫃怔了怔,感觉他有些言不由衷,听了后一句,就道:“有什么味道?”说着就凑在男人胸前,使劲嗅了嗅,“没有啊,我从来没有闻到,夫君这么干净怎么会有什么味道,瞎说。”
刘凤玄苦笑:“娘子……”
他想说,可是又说不出口,怕吓着她,也怕她不懂,他曾杀过不计其数的人,最惨烈的战事里头,浑身浴血,那种血腥气几乎渗透到骨子里似的。
在没有遇到她之前,他时时被噩梦缠绕,并非是鬼怪之类的噩梦,而是实打实地征战,就好像被名为“战”的罪名诅咒了,日日夜夜都无法放松。
一直到有了她。
他看着宝嫃的眼睛,把心中的话埋了回去,小心地把她的头重新摁回自己怀中:“娘子说是瞎说的,那就是瞎说,娘子喜欢就好。”有她喜欢,那就好。
两人低声细语,刘凤玄摸着宝嫃柔软的身子,望着那桌上的油灯,正想着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正有点儿呼吸沉重之时,却听到外间一阵狗叫声。
本不以为意,只有刘凤玄心里有些猜疑:狗叫的有些急,难道是那些山匪又这么快去而复返?不过好像不太可能,他们的同伙都在县内。
正在想着,自家的门却被剧烈地拍响了。
宝嫃一骨碌起身,脸色惊疑不定:“夫君,谁来砸门?”
刘凤玄将她按坐在炕头上,很是利落地下了地:“你在这儿别动,也别出去,我去看看。”他倒是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的还敢来挑衅。
宝嫃拉住男人:“夫君,留神些……”她心慌慌地,“是不是跟白天村长说的事儿有关?”
“没相干的。”刘凤玄安抚了她一句,“记得乖乖等着。”
宝嫃点点头,看他出了门。
刘凤玄到了院内,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在激烈的敲门声里,有个声音带着哭腔,叫道:“姐姐,姐夫!是我……”
刘凤玄脚下一顿,而后想到这是谁的声音,当下三两步到了门口,把门闩抽出来将门打开。
门口处,站着个矮小的身影,见了男人,便叫道:“姐夫……”竟是是宝嫃的妹妹宝嫃如。
刘凤玄一惊,赶紧把宝嫃如叫进来,看看门外没有别人,就把门关上,回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宝嫃如却问道:“姐夫,姐姐呢?”
刘凤玄还没回答,就听到身后宝嫃惊道:“阿如?”
他回身一看,却见宝嫃打开门出来,原来她在里面仔细听着外面声响,依稀听到是宝嫃如的声音,便忍不住探头看看,没想到真看到了自己妹子。
宝嫃如一看宝嫃,立刻便扑过来,将宝嫃抱住:“姐!”泣不成声。
宝嫃吓了一跳:“怎么了?阿如,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
宝嫃如哭着:“姐,这可咋办啊,家里头的房子塌了……”
这时侯连家二老也听了动静,便听连婆子道:“谁啊?”声音很是不高兴。
刘凤玄见已经惊动了他们,便叫宝嫃如同宝嫃先进去。
宝嫃把宝嫃如领了进屋,借着灯光一看,见她半边身子都是泥水,想这丫头摸黑走这么久的路,还不知担了多少惊怕,水湿了的泥地不好走,定然是跌跤了。
她又是心疼,又是心酸,赶紧把门先关了,给宝嫃如换了身衣裳,才问道:“阿如,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李家那屋子,原本就是不好,上回去刘凤玄也见过,都是摇摇欲坠了,经过上一回的大风雨,早已经承受不住,这回一块儿雨云经过,被急雨一浇,自然就塌了。
宝嫃如抽泣着:“爹娘不想让你知道,可是、可是都没有地方住了……姐,我只好偷偷来找你了……”说着,泪又落个不停。
这功夫,就听外头连婆子叫道:“什么?来这里干什么,总不能让他们也住这里?这些丧……”还没骂完,忽然嘎然而止。
原来刘凤玄在外头拦着他们,可是宝嫃如是孩子,不知道收敛声音,她们姐妹说话,却给连婆子听了去。
连婆子一听,立刻如热锅上的蚂蚁,自发地想到李家三人来自己家里吃喝的情形,一时忧心如焚头大无比。
上回因把卖布得来的钱给了李家一半,还大闹了一场,才刚刚平息,忽然又闹出这一桩事,还正是要卖新麦的当口,连婆子顿时又想到那麦子钱,于是更上火了,她正想跳脚骂,骂了一半,望见刘凤玄的眼神,就住了嘴。
可她仍是担心的,就放低了声音:“世珏,这回咱们可说好了,那麦子钱可不比织布钱,布是宝嫃一个人织的,给他们家点儿就给吧,这麦子钱可是咱们家的命根儿……”
刘凤玄看她同连老头气急败坏,淡淡地只道:“我说过,麦子钱不会少一文,倘若你们不放心,明日自己去卖就是了。”
连婆子一听,倒是惊了惊:“儿啊,真的不会给他们?”
连老头忙道:“世珏都说了,就一定不会给,你还能不信?”生怕儿子改口。
连世珏看一眼两人,转身自回了屋,两个老的心怀鬼胎,半晌,连婆子挥手让连老头进屋,自己就蹑手蹑脚走来偷听。
宝嫃被宝嫃如说的也是一阵落泪。刘凤玄站在门口,听宝嫃如放低了声音,道:“姐你也别急,今晚上爹娘在邻居家里暂时睡着,我……我就是想跟你说声儿,不是想给你惹麻烦……”她听了方才连婆子那一吼,才想起爹娘不让自己来打扰宝嫃的用意。
宝嫃抱着她:“不是、不是……”心里好生悲酸。
宝嫃如将她推开:“姐,我这就回去。”
宝嫃如一个丫头走这么长夜路,本来就惊险有加了,这时侯宝嫃哪里肯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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