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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心,嫡女成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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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在门前站立了多久,单薄的身子在这一抹深秋弥漫之中显得尤为孤寂。
忽的,小屋门前,有着一道渐渐靠近的颀长身影。红鱼替他撑着伞,也不顾自己是否被雨淋湿。
地上有着几处零散的积水,雨水将地打落成泥泞不堪。他缓缓迈着步子,丝毫没有将泥水溅起。反而,更像踏破汩汩水镜,谪仙一般的朝她走来。
宁清欢忽然又想起昨日的情景,心中悲痛之中并着一丝恼怒,蹙起了眉心,向后退了一步,将门毫不留情的关上。
动作连贯,可谓一气呵成。
她的背脊抵着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的回旋着他的话语。
如此凉薄。
他说,如此不成气候,日后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他还说,宁清欢,你若想要强大到摧毁一个人,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
宁清欢心中像是被棉花塞住一样的窒息。
门外。
红鱼瞥了眼被宁清欢阖上的屋门,眸色冰凉,冷冷的嘲笑了一声后,又谦恭的低声询问着:“主子,您看?”
广廷勾了勾唇角,指骨分明的手推开了伞骨,口吻寡淡:“食盒给我,你先下去。”
红鱼大骇,卑躬的身子又弯下了几分,重重的又唤了一声:“主子!”
广廷微垂下阴鸷的眸,红鱼陡然觉得自己身上被一片深冷的气场笼罩,咬着牙诺诺的将食盒递到了广廷的面前。
广廷接下。红鱼的手上一轻,心中弥漫着一抹浓郁的吃味。宁清欢,你究竟有什么好…能值得主子如此待你!
而后,她退了几步,暗暗不甘,但碍于广廷的态度,只好将所有情绪全都吞在了腹中,默默隐去。
他信步款款来至了屋檐下方,拂了拂身上落着的雨水,指节微微弯起,扣了紧紧阖上的屋门。
宁清欢闻得了敲门声,心上一沉,旋即冷着声道:“你走吧。”
广廷薄唇噙着的笑意更为深浓,淡淡的语声透过门缝,随风一起飘入,“现下并非你闹脾气的时候。”
她嗤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自己现在是在闹情绪么?若算是,他竟然已经无情到要剥夺她所有的情绪么?
要她像他一般冷血冷情么?
广廷未曾闻到里面的声音,于此幽幽道:“皇诏上书,宁家满门判秋后处决之刑。那你可知,如今他们的尸首身在何处?”
…本章完结…
☆、第019章 :别哭,难看
听及,宁清欢面色如纸一般的苍白,那颗麻木的心于瞬间被藤蔓缠绕,勒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她仓惶的打开屋门,眸中赫然映入那一道身影,而后连声急切着问道:“在哪!”
她没有忘记今天是她家破人亡的日子,但她内心又在躲避,不愿提及。她只好这么自欺欺人的瞒着自己,错过了回忆。
只是,他却偏生要毁了她筑起的自我欺瞒的围墙。要让她不得不面对、不得不透析这一噩梦临世的心口崩塌。
然,他的口吻却仍旧是那般寡淡,薄唇轻启:“乱葬岗。”
随着雨混着风,迷乱了整片天际。
宁清欢眼眸一钝,理智骤然碎裂,眉间的淡雅不复,剪水清眸中闪过一道浓郁而惊骇的悲怆,而后仓惶萋萋的朝着门外大步奔走而去,也顾不得外面是否下着冰寒的秋雨。更是顾不得她是否知晓,那所谓的乱葬岗在何处。
乱葬岗,尸体成堆,从无有名字的墓碑,那些孤苦的游魂也从无安身之地。但是她的家人…却被丢弃在那种地方!
想至此处,宁清欢的心口被沉重的巨石碾压而过,骤裂成万千碎片,再也透不过气来。唯有,那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滔天海浪将她淹没。
奈何,广廷却一把擒住她的皓腕,将她拉住,桎梏在自己臂弯之中。
宁清欢的手腕处被温厚的掌心扣住,她的身子跌入到一个温暖的怀中。她的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竹香。
她有着瞬间的怔忡,然,她的手却抵在他的胸膛之前,妄想挣脱开他的怀抱的束缚。
纵使她此刻失了所有的理智,但女子娇弱向来比不过男子。任她挥着拳头捶他的胸膛,他却安稳如山,只是压低着眉心敛尽风华地凝着他怀中极为冲动不安分的人儿。
“我已派人去找了。”他开口道,语声清冽似泉之中,隐着一道几不可闻的疼惜。大约怕她难受,他低沉的嗓音又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别哭,难看。”
如此笨拙的安慰,宁清欢听罢,却终是抵不住难掩的痛楚,泪眼朦胧,清泪如雪霜絮落了两行。
她的哭势一时难以挡住,但她身侧的风雨,却像是被挡住了一般,再无了那般冰冽刺骨。
感觉到他怀抱的温暖,宁清欢身子不可察觉的僵了僵。锥心抵咬着下唇,落在他身前的素手不再诸多挣扎,极度缓慢的将他的衣襟收紧揪在了拳心之中。
渐渐地,她身子颓废的软倒,广廷环着她的手臂亦是收紧了稍许。
隐于暗处的红鱼,咬碎了一口银牙,手中执着的佩剑,几乎快要出鞘。
宁清欢绵软身子的站不稳,幸得那人拥扶着她。
许是情默了笙箫,痛到了极致,宁清欢竟在他的怀中小声的抽噎,柔美惨白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将她埋在他的怀中,泪水更是将他的衣衫染湿了大片。
见她终是愿意听他一言,广廷阴鸷幽芒深谙着几许深长意味的光影,却是难得醉人的温情。
…本章完结…
☆、第020章 :无欢
絮絮的秋雨,渐而密了些。忽的,宁清欢的神智被一阵寒冽的风刺醒,揪着他衣襟的手缓缓松开,那被揪住的地方,已然皱成了一团儿花。
她抬着眼眸快速的掠过广廷一眼,泪眼婆娑中凝着一道隐忍。随之,轻轻地推了推广廷。
“多谢。”她抬起衣袖,拭去了晶莹的泪珠,哽咽不成声:“放开我吧,我不会那般冲动了。”
小声的抽噎颤着如琴筝一般的尾音,竟是如此令人心碎。
广廷微微弯着唇角,依她之言,松开了她。
离了那温暖的臂弯,宁清欢只是抵着下唇,拢了拢衣衫,朝着屋内走去。
因她什么都做不了,势单力薄。
又过两日,小屋的后湖边,立起了两座新墓。暗红如血的墓碑名,令人心生压抑。
一袭孝衣的男子,手指葱白如玉,在坟前添了香,化了纸钱。最终,墓前重重磕了三个头,略显沙哑的声音更让人觉得他雌雄难辨。
“爹、娘,清欢不孝。从今以后,女儿便要舍了你们给的姓氏,成为另一个人,无心、无情。只为替宁家所有人,向他讨回公道!”
瑟瑟的秋风吹拂着零落的树叶儿,纸钱也随之纷纷扬扬地旋于空中。
她心口的衣襟前,紧紧熨帖着那一平安结。那一日,他陡然晕沉过去,醒来时,平安结却静静的放在他的枕边。
这是爹娘给他最后的礼物,亦是给他支撑下去的精神源泉。他,绝不会放弃。
宁清欢的身后,玉立着一道玄色身影,他阴鸷的眼眸将她的孤寂揽入了眼底,心中似有什么拂过,却又捕捉不到任何的痕迹。
这两日,她想了许多,原本躁动的内心,却又隐隐的归于平静。即便,心中的痛楚不减。
宁清欢望着那墓碑许久,终是压下了心中所有纷扰的思绪,叩别了父母。起身后,她望向广廷时,容颜清俊,眸底冷然。再也不复当时宁清欢温雅的模样。
若说翩翩少年郎,也不过如此。
她朝着广廷走去,广廷双手负于身后,幽幽开口道:“你可准备好了?”
宁清欢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回道:“自此以后,世上再无宁清欢。”
与宁清欢告别,与过去告别。从今以后,她唤作:无欢。
……
翌日,晨。
前几日雨水的冲刷,尘埃浮尽,天空尚只是掀起一道浅淡的鱼肚白,该算得一个好天气。
各位大臣步履匆匆,朝拜金銮殿。
按照文官正五品的品阶,宁清欢已是立在了殿外,低垂着头,与其他一种大臣共同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后,金銮殿内隐隐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而后,便是公公尖锐的嗓音划破人心,扬转到了他的身前。“宣——龙恩寺少卿无欢觐见——”
当官第一日,便得圣上钦点入殿觐见,不知是福还是祸。
宁清欢心中微怔,眸色依旧淡然,波澜不惊。出列后,朝着金銮殿内走去。
才踏入金銮殿,便是白玉为砖,雕金绘龙纹,浮华奢览。他提了朝服的前襟,往旁边掀开,跪倒在地,“臣,叩见皇上。”
…本章完结…
☆、第021章 :第一步
“平身。”皇帝中气十足、威严万分,随后又道:“朕闻爱卿智谋通天,聪慧异常,实属这京都不可多得的人才。”
依言,宁清欢起身,眉眼低顺:“多谢皇上圣赞。”
此时低垂着眉眼的宁清欢,并未察觉到一抹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驻了多久。
然,宁清欢却并未忽视掉,那朝臣之中,一些低语的议论声音。她知,她是广廷安排进来的,并非靠自己的才学。而如今,她一当官,便是正五品掌副司刑的龙恩寺少卿,是多少人费尽心血、耗尽精力才能得到的官品。
更何况,她还得了皇帝的圣赞。如此之说,怕是难以服众。
宁清欢稍稍勾着唇角,将那些议论言语悉数收入心底。
“那朕——可要考考你,看看你是否能够胜任!”皇帝威严之中拢着一抹笑意。
看似寻常不过的话语,却足以令人捏出一把冷汗来。自古以来,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谁也不知,下一个瞬间又会发生什么。
而她,甚至可以理解为,这是她能否在朝堂上站稳的第一步。
“臣定当竭尽全力。”
虽不知究竟是怎样的测试,但宁清欢的沉稳,颇让皇帝欣赏。
“呵呵——朕前日接到一份奏折,其上禀呈,明泽县贼寇猖狂,官府数次出兵,却次次惨败而归。爱卿可有什么好提议?”皇帝的语声之中除却了笑意,反而透着一抹严肃。
听及,宁清欢心中竟如明镜儿一般,贼寇猖狂,如今只是危及到了一个小县。但若是不加紧铲除,怕是会危及到这整座似锦的江山。
宁清欢拧着眉沉默了片刻,直到周围的私语声愈发清晰。
她才噙着笑,淡淡的打断他们的议论,“启禀皇上,臣以为贼寇之中分为两种人。其一,秉性不良,善惯作恶;其二,生活所迫,无奈落草为寇。依此,臣的想法是,先劝降一部分人,至于其他人,可剿杀。”
宁清欢雌雄难辨的声音如清冷的月华,但语声的笃定,让众人大骇起来。一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无言以对。
然,却有一中年臣子手执象牙笏,缓步上前:“启禀皇上,臣以为此法不妥!”
“赵爱卿有何想法,直说无妨?”皇帝压低了声音,龙眸在宁清欢身上打量了片刻,继而又落在了中年臣子的身上。
中年臣子义愤填膺:“劝降,乃下下之计。若是劝降,岂不是让贼寇们以为我们朝廷无人,无法降服他们?而后,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那便远远不止一个明泽县受害了!臣以为,加大兵力清缴那帮贼寇,让他们看清楚京都王朝岂是那么容易侵犯的?”
宁清欢唇角隐着一抹嘲笑,如此迂腐。才张了唇,想要再回话时——
另有一道低低沉沉满富磁性的嗓音横空响起,“赵太傅,本王觉得你的想法太过沉腐,实乃那可笑的虚荣心作祟。”
宁清欢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于此稍稍抬高了眉眼,循着说话那人的地方寻探而去。
…本章完结…
☆、第022章 :无欢大人说的极是
只见那人着深青色菱花纹衣袍,衣领口纹着淡雅的竹叶纹,长身玉立。仿然逆光,他的眉眼淡淡,薄唇微微翘起,漾开了一抹极浅的笑意。线条轮廓于微光中如此柔和,似是一幅无可挑剔的画作。
只一眼,宁清欢的心头便窒了窒。心中微微叹了叹气,同时打消了那一道掠过的疑虑。眼前的男子,与她心中方才想起的人,该不是同一人,只是声音相似了些罢了。
“哦?皇弟有何见解?”皇帝对于这突兀的声音,并不恼怒,反而被他那一句话,引来了兴致。
何为沉腐,必有相比较。
他的薄唇依然是那抹笑意,却又将话语的权利,重交给了宁清欢,“臣以为,无欢大人说的极是,不若由他解释,更为妥当。”
对此,宁清欢的心中不由又浮起一抹疑惑。这人,是何意?
皇帝允了。
宁清欢清了清嗓子,执着木笏的手中隐隐起了一层薄汗,继而万分沉肃道:“回皇上,臣方才所说,有人无奈落草为寇,但倘若朝廷能够发布昭告,愿臣服者可既往不咎,并许一定良田、钱财,供他们自力更生。如此让他们能有一次改过自新、重头来过的机会,又有谁会愿意顶着贼寇的名声,过活一辈子?”
赵太傅鄙夷的看着宁清欢,冷哼一声:“哼!良田,钱财?无欢大人说的倒是十分轻巧,倒似国库像个取不完的金库了!且不说国库,谁去劝降?要知文官纵有满身谋略,却也没有武艺防身!对方可是那手起刀落的贼子!”
皇帝略有沉思,龙眸不由看向庭下的他的皇弟。见他稍稍赞赏的点着头,皇帝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手掌摩挲了自己的龙椅边沿,龙威甚浓:“赵爱卿,朕觉得无欢爱卿所言甚是。朕知爱卿一心为国着想,但也莫要如此咄咄逼人。”
听及,赵太傅脸色一僵,连忙揖首道:“臣惶恐!”
皇帝摆了摆手,继而悠悠道:“一切就按无欢爱卿说的去做罢。”
宁清欢以木笏遮住了脸,眉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思量,随之道:“谢皇上。臣愿请命,做此事的监察官。”
此言一出,朝中不由又开始一阵轰动。本有人欲加阻止,但却——
“回皇上,臣也请命,与无欢大人一同着手处理此事。”
说话的那人,上前一步,修长的身形不卑不亢,仅仅只是颔首示意。
寡淡的口吻,却让宁清欢又觉着熟悉。这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宁清欢微微的错愕。
霎时间,一切又似波澜平息,归于了平静。
……
宁清欢成为了副监察,而正监察,则是那祁王无疑。
退朝之后,宁清欢踏出金銮殿时,恰巧迎面而来一阵凉风,将她心上萦绕的压抑之感吹散于空中。
宁清欢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手心中的薄汗,抬脚迈下台阶。
怎料,身后有人隐着笑意唤住了她:“无欢大人。”
…本章完结…
☆、第023章 :坐这吧
宁清欢止住了脚下的步子,回身看着来人,旋即拱了拱手道:“不知王爷,有何指教?”
他大步走至了宁清欢的身边,身子修长,俊美无俦的面容之上惑着几许轻笑,“我们将共同处理这件事,无欢大人不觉得我们该细细筹谋一番么?”
空际中,云层掀开了沉重的幕帘,微光朦朦之下,他宛若谪仙。
宁清欢愣了神,就在某一个瞬间,她双眸之中掠过一抹诧异,眼前的男子又与那一玄色衣袍渐渐重合。然,却又被宁清欢否决,因着眼前的男子,没有那人的无情。
至少,第一眼是如此。
稍许后,她才反应过来,悄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以掩去自己眸中的异色,淡淡开口道:“愿听王爷的吩咐。”
她垂眸的瞬间,未曾发现那人眸中的幽转的一抹笑意。
王府,敕金打造的牌匾之上龙飞凤舞的落着‘祁王府’三个大字。宁清欢倏然忆起那以往年岁中,爹曾说过的话语。
那时,在宁家未被屠灭时,她曾在书房外听见爹同宁菖桦说起过,祁王乃当今圣上的胞弟,是相差十年的兄弟。然,皇帝龙嗣微薄,膝下仅有两个皇子,却是顽劣不堪。祁王睿智沉稳,圣上更是对他百般信赖,或许…
后来,她不小心碰到了窗咎,发出一声轻响。引得爹同宁菖桦,将她抓了个正着。
如今细细想来,她或许能懂那句未完话语的其间深意。祁王夜祁庭,或许会是皇子们最大的阻碍。
容不得她多想,眼前朱红色的漆门缓缓打开,似是浸润了风霜的厚重。而后,里面立即迎出一人,“王爷,您回来了!”
那是一名老者,苍髯白发,腿脚倒却十分利索,全然看不出他已如此年龄。
“福伯,吩咐下去,备好酒水小菜。今日本王将与无欢大人共谋要事。”夜祁庭语声温凉,双眸深邃,似一汪不见底的深潭,他淡淡的掠过一眼宁清欢,浩淼的眼波之中似潋滟拂花,光影清绝。
宁清欢勾着唇角漾开笑意,也不多作声。继而,她随在夜祁庭的身后,纵看这王府繁华似锦,长廊幽幽,花卷清云,帘香四溢。曲绕过几个转口处,才来到了正厅之中。
入目,正位后方的墙壁上高悬着浓墨渲染的‘溯洄堂’,稍下方,是出自名家之笔的书画,素描山水。及下,窄长的桌案紧靠着墙壁,两端静摆着两方细腻的青瓷,宁清欢稍稍拧起了眉,如此精致的瓷器,想来该是宫廷御赐。而后前方,便是红漆木椅勾勒着栩栩如生的藤蔓花纹,排列有序,井然而列。
二人进了正厅,便有婢女姗姗拂身请安。
夜祁庭入座后,宁清欢本想坐在正位的下首,但那温凉的声音却幽幽道:“无欢大人,坐这吧。”
随之,他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桌案,却似有韵律的乐曲,如此动听。
宁清欢看了过去,不由抬高了几分眉眼,稍有不解,副位?
…本章完结…
☆、第024章 :瞒天过海
副位,眼前的王爷是有多么看得起她。
然而,既是夜祁庭如此说了,宁清欢便也不推脱,举手投足间像极了男子的姿态。她是一个女子,却偏生一副翩翩才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上前奉茶的婢女,不由羞红了脸颊,怯着懦着,满含情义的生生看了好几眼宁清欢才不舍地退下。
茶水暖烟,似是炊烟袅袅絮絮,迷蒙了眼际。
宁清欢端起衬托并着茶盏,指尖划过茶盏沁凉的边沿,而后,轻轻掀开盖子,在茶碗口边缘处轻刮了几下,使之味、香浓酽。透过余留的缝隙,絮絮的柳烟漫出,宁清欢也任由其隔在了眼帘之前,缓声道:“王爷,恕无欢斗胆说一句,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他们如今聚首在王府之中,目的是商讨明泽县的贼寇之事。那么她便也开门见山,直入中心了。
闻言,夜祁庭刮着茶碗口的手微微顿了顿,深邃的眸中浮起一抹似云雾般的淡淡笑意,旋即道:“不急,先喝了茶再说。”
宁清欢也未拒绝,只好尽快的喝了这一盏茶,尽管说,茶香入喉,需慢饮。许是因为茶水国烫,宁清欢稍稍启了樱唇,朝外散着热气。
这一细微的小动作,却被夜祁庭的眸子极为准确的捕捉到。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眸中,似有溅落的水花,温浅地漾开一道道圆润旖旎的涟漪。
“替无欢大人再添一盏茶。”他温凉的声,掺融着那缕缕暖烟,犹如这初冬时节难得的温暖。
宁清欢颦了眉,口吻略显疏离,“若是无欢喝了一盏茶,王爷再派人替无欢再添一盏茶。何时才能了这事,无欢不知,这明泽县的百姓能否熬过这寒凉的冬季。”
她言语之中的嘲讽,夜祁庭也听了出来。只是,他也并不恼,啜饮一口茶,道:“那无欢大人,不妨将心中想法说出来。”
他抬高了眉眼,轻轻笑过,似漫绿无痕的风,悄然无了踪迹。
矜贵如此,令人折拜。
宁清欢的眉心更紧了几分,这祁王当真是与要与她共谋要事而非在皇上面前做个样子的么?
“王爷,今日朝堂之上,无欢已经说过了。只需完善一些缺处,那便好了。”
她沉着眉,借着垂下的眉眼,掩去了所有思绪。
须臾之后,她又沉声道:“而那缺处,不正是王爷要与无欢共同商议的东西么?”
他轻落下茶盏,深芒掠过眼底,口吻从容,“你担心没人信朝廷,功亏一篑。既是如此,真真假假、瞒天过海又有何妨。”
听及,宁清欢倒是舒展开了眉眼,不由笑了起来。他一语中的,切指要处,更是正合她意。
真真假假、瞒天过海,他们着实想到了一块儿去。
“你该多笑笑,笑起来的时候——”他倏然移转了话题,却又停了片刻,似在寻找着一个合适的词语。
最终,他稍蹙起了眉尖,口吻飘远似天边浮云:“很好看。”
…本章完结…
☆、第025章 :这一杯,敬你
宁清欢抿上了唇,凝水的眸中晃过一抹讶异。一个男人,竟然对她这个假男人说,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这当真正常么?
她蹙起了眉心儿,沉思着不再多语。
夜祁庭见她如此模样,薄唇缓开一抹笑意,继而悠悠道:“不知无欢大人以为如何?”
夜祁庭突兀的问话,让宁清欢不得不回过了神来,而后轻启樱唇回答着:“王爷说的极是,无欢也正是此意。”
她着实将那句夸她好看的话,给忽略的一干二净。
夜祁庭的眉眼淡淡,如碎雪飘落拂开了眸中深潭,他沉吟道:“此事说来容易,但谁也不知到时会有什么突发的问题。唯有随机而变,方可占得时机。”
宁清欢赞许的点了点头,对夜祁庭的印象稍有改观。
在一番细细商讨,缜密布置之后,已快将近午时。夜祁庭留她下来用饭,她亦不会拒绝。
出了正厅的门,宁清欢眼前被一片明朗的阳光覆盖,她稍稍仰头,看着澄澈的天空,忽的,心中泛起了一片酸涩。
她颦着眉心深深,抬头仰望天际的时候,就似一幅画儿。他的目光悄然落在了她的身上,见她满身孤寂,他的心中隐隐的有些沉闷。
夜祁庭敛起了自己眸中的异色,继而正视着前方,昂藏着修长如玉的身子,静静地伴在了她的身侧。
而福伯,也挥了挥手,其他下人们都恭敬的低下了头。安静的如同透明人一般。
片刻后,宁清欢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动了动唇,声音略微沙哑,“王爷,无欢失礼了。”
云清如许,夜祁庭眸中深色又浓了几分,只淡淡道:“无妨。”
……
膳厅之中,布置清雅,酒香如泉淙淙漫在这膳厅的每一方一隅。
宁清欢在夜祁庭入座后,也款款坐下。眼前白玉细瓷的酒杯之中,已是斟了酒。她不知此为何酒,但鼻尖的呼吸中却被呛入了那满溢而出的酒香,令她有些难以适应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喜欢饮酒,也不会饮酒。
然,夜祁庭修长的手执起酒杯,勾唇笑道:“这一杯,预祝本王与无欢大人,合作愉快。”
宁清欢不好推辞,执起眼前的酒杯,与他于空中对碰,酒杯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宁清欢眸子掠过眼前的清酒,硬着头皮却豪气不羁的将酒饮入。温过之后的酒,辛辣之中又带着几缕甜香,却让她觉得被灌了穿肠毒药一般的难受。
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仅仅是蹙了眉尖儿,独自缓解着那一阵清酒的烈性。
夜祁庭的眸中隐过一道似浮光般朦胧又不真切的疼惜之意,她又何须这般拼命。暗忖之间,他将酒慢饮而尽。
落下酒杯,他清冽的嗓音低低的蛊惑着人心:“此酒名为百花酿,该慢饮,方不会醉。”
听及,宁清欢只是点点头,缓了须臾之后,咬着下唇又将搁置在一边的尖嘴儿酒壶拿起,兀自替他们两的酒杯之中添满了酒。
夜祁庭深眸凝着她,只听她似是嗫嚅着:“这一杯,无欢敬王爷,多谢王爷愿在满堂大臣不信任中,相信无欢!”
…本章完结…
☆、第026章 :我好像喝醉了
夜祁庭见她有兴致,便也迎上了她的酒杯。那双温凉的眼眸中,似是看尽天下云卷云舒般的淡然,波澜深深,却唯独映出她淡淡的剪影。
宁清欢唇中含入那温香的百花酿,不再觉着辛辣。许是第一杯酒过于烈性,连带着语声之中都浸润着稍许的醉意。
许是酒入愁肠,百转千回,愁更愁。她像是上瘾了一般,一杯继一杯,连着几杯酒入肚后,宁清欢的心中,蓦地泛起一片苦涩。
夜祁庭沉了沉眼眸,大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止住了她倒酒的动作。
宁清欢只觉得手背上一暖,一只大手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之中,还有她的耳边,传来低低沉沉的嗓音:“无欢大人是愁绪万千非要借酒浇愁么?”
夜祁庭蹙起了眉心,稍有不悦。他何尝看不出来她的酒量极浅,又岂会错漏过她眸底的一丝情绪。只是这般一杯继一杯,太过伤身子了。
闻之,宁清欢的樱唇勾起一抹醉态的笑意,她的另一只手在空中虚画了几个圆圈后指了指夜祁庭,又指向了自己,眼神迷离地笑吟吟道:“王爷说笑了,我孤身一人,能有什么愁——”
然,她的眸底终是黯了黯,悄然溜走着一道极快湮灭在眼眸深处的悲伤。
即便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她凝脂般的肌肤上,还是因着百花酿的烈性而匀上了一抹娇怯的米分色。
当她说到孤身一人之时,夜祁庭的眉心愈发紧了起来,将她欲要挣脱的小手更是温柔的扣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宁清欢抬着眉眼,笑意不减,“王爷这是心疼了,怕我将你的百花酿喝个一干二净么?”
醉态更深。
“本王从不会心疼这百花酿。”夜祁庭口吻寡淡,深邃眸光依然紧紧凝着眼前的宁清欢。
“那是在心疼我吗?”她胡乱的站起身子来,脚下步子不稳,踉跄了好几步。
因她被他抓着手,身子最终软软的朝向他扑去。
女子淡淡的体香混着一阵醉人的酒香,一并迎向了他。夜祁庭一只手握紧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是出手揽住了她的腰际,让她侧了个身子后跌坐在了自己腿上。她软绵绵的身子跌倒在他怀中,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心神微漾。
他的嗓子似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张着薄唇,身子僵着,良久说不出话来。
宁清欢倒在他的怀中,拧紧的眉心似是川山,长睫在她如玉的肌肤上落下一片阴影。她坐在他的身上,忽的,她凑近了他清俊却万般沉肃的脸庞,素手微微抬起,在空中迟疑了片刻后于他的鼻尖处轻点了一下。
如此亲昵。
夜祁庭看着眼前咫尺之遥的宁清欢,幽深的眸子中暗涌起波澜,喉结微动,声音低低的,却又深谙着几分莫名的失措:“无欢大人!”
宁清欢却像是未听见一般似的,依然离他离的很近,稍稍歪了脑袋,吐气如兰,“王爷,我好像喝醉了…”
…本章完结…
☆、第027章 :有悖伦常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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