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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入局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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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精致的面上满是凛冽杀意,金眸的颜色似比往里更加浓郁。
    这分明,是入了魔障——
    梵谷一惊,险险侧首避过那凌厉杀招,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反扭,冷冷看她,“白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找死的人!”侧退横扫,没被钳制住的手翻腕再袭。
    梵谷皱眉,轻巧避过去,将她两只手都反剪在后,“白初,清醒点!”
    双臂被制住,金目里一冷,一只脚狠狠踩在他的鞋面上,“放开!”
    梵谷从她鞋底抽出脚,“白初!”
    她扭头,头狠狠往后一撞,梵谷偏脸避过,下一刻,肩上一痛。
    那两排皓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尖锐兽牙,直接对着他的肩头狠狠咬下去,血染紫袍,周遭晕染出了一番暗沉的颜色。
    梵谷深吸了一口气,“白初,再咬就断骨了。”
    肩上剧痛。
    一声撕裂的钝响,白初咬下一块肉来,吐掉随着肉带来的那点布料,一张嘴里满是鲜红,金色的眸子阴冷看他,当着他的面把她咬下来的肉一点点嚼碎了,吞下去。
    周遭鬼差冥司阎司倒抽一口凉气。
    梵谷面上因着,“白初,肉吃着了满意了?”
    白初眯了眯眼。似是觉得方才那块肉的味道不错,舔了舔嘴角,再往他流血的肩头凑过去,舌头舔进他肩头血里。
    一点一点舔着,似是在品尝什么极其珍贵难得的佳肴。
    金眸里空虚无焦,浑然没有半点神志。上挑的眼尾含媚,每在他伤口舔一下,那面上就多些满足的神情。这样的神情,更像是他俩欢好至深时,她控制不住流露出来的最原始情绪。
    梵谷心里一凉,轻轻松开钳制着她的手。
    手没了束缚,她飞快再次向他要害袭来。
    手刚碰到他的衣襟就被突然而来的白影一挡,下一刻,双手全部被缚住。
    化为利爪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十指模样,白初金眸再闪,运力挣扎,手上的束缚却越缠越深。柳眉竖起,她扭头张口就要再咬上他肩头,张口的一瞬,嘴也被白色长绫封住。
    “唔、唔——”
    梵谷牵着长绫松了口气,“池夙那混账的还真好用。”
    “唔唔唔!!!”
    他紧了紧她身上绑着的长绫,“嚷什么嚷!”
    “唔!唔唔唔唔唔唔!!!”
    “闭嘴。”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白辰这个时候过来,“魔尊,我娘她……”
    他的侧脸还有微肿,衣裳也湿了大半。梵谷看了他一眼,面上缓下来,“神志不清,该是不小心入了魔障。”
    “唔唔唔唔唔唔!”
    梵谷皱眉,一巴掌直接大力拍在她的臀上,“闭嘴!”
    白初扭动着身子,情绪更加激动,“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更重的一巴掌打下去。
    白初拧着眉在原地跳脚,“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梵谷沉下脸,大掌再次扬起。
    白初“呜咽”一声,不再叫唤了,却阴着一双目直勾勾的盯着他,里头满是煞气。
    白辰偏过头不去看,“怎么会突然入魔障?”
    “不清楚,她现在神志不清,即便问也问不出什么。”梵谷看了她一眼,面色变得有些奇怪,“她无碍,估计折腾一阵就能清醒了。”
    “她这样……之前有过类似情况吗?”
    “之前没……”话语一滞,他陡然想起,当日池夙大婚,她生挖池夙心脏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与今天似有些相像。她的一双眸子似也是从那日起再也变不回黑色。
    墨玉般的眸子再黯了黯,梵谷再望向她,“也许,还真发生过。”
    只是那一次,她分明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如今怎么……
    白辰面上露出几分紧张担忧神色来。
    “她既然让你入轮回,你便好好入轮回便是。”梵谷睇他一眼,“她的事你不用担心,待她清醒了,我叫她在你下次轮回的时候过来给你个解释”
    白辰垂目,“如此,有劳魔尊了。”
    “不劳烦。”梵谷伸手扯了长绫,把趁两人说话间,跑到边上吓唬生魂的白初拉了回来,“我和她还有笔账没算呢。”
    “唔唔唔唔唔唔!!!”
    冷冷瞟她一眼,“还想挨打是不是?”
    白初别过头,继续隔了老远吓唬生魂。即便被缚住了双手,封住了嘴,那一双充满煞气的金色眸子依旧气势逼人,吓得边上的生魂几近软塌下来,有的,甚至变得透明,隐有魂飞魄散的趋势。
    白辰默了默,朝梵谷作了个揖,道了声告辞就踏上奈何桥,走入轮回道去。
    被咬去一块肉的肩头依旧血流不止,完全没有自动愈合的迹象。梵谷皱着眉望了一眼,将始作俑者打横抱起。
    “唔唔唔唔唔唔!”被突然拦腰抱起的白初面上满是愤懑,一双脚乱动着在半空乱踢。
    梵谷沉着脸,将她抱得更紧,“白初,你这样落在我手里,老账新账咱们一起算。”

☆、章一三二 需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身子极重,混混沌沌的好似做了一个很长很累的梦。
    梦里尽是嘈杂的声响,周遭满是黑暗,浑身似被什么东西桎梏住,她想要从黑暗里出来,任凭怎么挣扎都徒劳。
    她知道是梦,极力的想要挣开眼睛,眼皮似灌了千钧铁,怎么也睁不开一点缝。
    手臂很酸,手腕很疼,腰腹之间也酸痛得没有一点力气,连双腿都是软的。
    她听到似有声音在她耳边唤她,一声长,一声短,一声重,一声轻,声音低哑微沉,十分熟悉,和那梦里混杂的声响混在一起,慢慢的将那些喧嚣杂音掩盖了下去。
    意识陡然有了一丝清明,轻抬了双眼,入目的光亮刺得她双目微疼,白初眯了眯眼,适应了一阵后才将眼皮完全撑开。
    入眼,满殿狼藉。
    桌椅破碎肢解在地上,轻纱幕布伴着珠帘被扯得纠缠到了一起,茶杯茶盏和花瓶更是碎了一地躺在一堆水渍里。
    连墙壁上面都清晰可见爪印痕迹,空气里悬浮这一股淡淡香甜的神血味。
    这里是梵谷的寝殿,房里点着灯,时间是晚上。
    白初皱了皱眉,盯了那墙壁、桌椅上熟悉的爪印看了阵,习惯性的想伸手出来比较比较,那爪印是不是自己爪的。
    手不动倒好,一动以来才猛地发觉不对劲起来。
    双手手腕不知被什么紧紧缚着,高举过头顶,身子腾空,浑身上下半点力气都试不出来。白初陡然一震,抬头,果然看到那条缚神绫缠着她的双手把她吊在房梁上!
    梵谷你这个混蛋!
    白初张口就要骂,刚一张口就发现舌头抵着布条,“唔唔、唔唔唔唔唔——”
    她是怎么被梵谷绑上的,一点都记不清了。此时此刻,不在她青丘,她身上半点神力都试不出来,梵谷若想对她做点什么,她半点都反抗不了。
    报应没有来得这么快的!
    白初拧着眉,手腕扭着挣扎上头缠着的白绫,越动弹越紧,手腕一痛,似是触到了什么伤口,白初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抬眸去看,果不其然见着缠着手腕的白绫下面渗了些血。
    血迹顺着她的手腕流到手肘,颜色黯黯,早已经干涸,不是她方才挣扎弄出来的。
    白初怔了怔。
    这个时候,梵谷推了殿门进了殿,往房梁下方一瞟,不冷不热一句:“哟,清醒了?”
    说着就不再看她,径直往殿内走。
    “唔唔!唔唔唔唔!!!”
    梵谷听到声音步履微顿,也不回头,伸手在半空虚晃了一下,下一刻,白初嘴上的布条解开落到了地上。
    “梵谷,放我下来!”
    梵谷理也不理,施法抬起地上倒下的屏风,绕进屏风另一边去。
    “梵谷!”
    屏风挡着,光影投射在上面,隐隐看得出人是在脱衣服,脱衣服的动作还极其迟缓。
    白初心里头窝火,只以为他是在刻意拖延她,气恼得在半空狠蹬了蹬腿,“梵谷,有种就给我滚出来!”
    话落,屏风那头人脱了最后一件上衣,隐隐可以通过屏风上的影子看出屏风后头精壮的身材,不,这不是重点!“梵谷,有本事出来见我!”
    屏风那边的身影一动,走了出来。
    深邃的眉眼依旧,如刀削般的薄唇微微有些少了血色,上身袒…露着,仅有下身穿着裤。
    白初眨眨眼,定睛看向他左臂肩头。血淋淋的一个大缺口,似被什么野兽生生咬了一块肉下去,血色下面隐隐可以看到骨。
    原本准备好要骂人的话在这个时候半点说不出来了。
    她盯着他,“被咬的?”
    梵谷面上没什么表情,抬眸,“被咬的。”
    白初目里亮了亮,露出些幸灾乐祸的愉悦神情来,“哪只畜生咬的?你放了我,我去把它抓来吊起,给你抽一顿再烤了吃。”
    “抽一顿?”梵谷眯了眯眼,手心张开,自虚空抓出一条鞭子出来,“咬我的畜生姓白,现在正吊在我面前。”
    白初一怔,狐疑看他,“我咬的?”
    他淡淡看她,“不信?要不要过来对对牙齿印?”
    “好呀,不能白受你冤枉了,你放我下来,我过去看看!”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鞭子鞭在地上清脆一响,“还用得着过来看?自己嘴里应该还有余味才是。”
    白初瞟了眼鞭子,身子僵了僵,口里的确是有些腥甜味道来着……她咽了咽口水,定定看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话里没有一点起伏,“让我抽一顿我再告诉你。”
    “不带这样的!”白初义正言辞的看着他,“动用私刑,我不嫁你了!”
    梵谷冷哼了声,扔开手里鞭子,“发疯起来就伤人,你还指望我娶你?”
    “说清楚,什么发疯不发疯的?”白初目里一紧。
    仔细一看,他肩上的伤口的确有她的痕迹,这满是的狼藉里,清晰可见的爪印也明显是她抓出来的,但她,却分明没有半点印象。
    她只记得她在奈何桥边给儿子端上一碗汤,其它再没一星半点的记忆了。眼下估计已经是晚上,她在奈何桥边送白辰时还是正午时分。
    她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问道:“我儿子呢?”
    “那小子?被你强灌了十几勺孟婆汤,打了以后轮回了。”
    !!!
    白初面上一讶,“什么意思?我打了我儿子?还强灌孟婆汤?”
    梵谷抬眼眄她,“你不记得?”
    白初老实的摇了摇头。
    梵谷面上沉了沉,盯着她,“告诉我,你这一双金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再也消散不掉?”
    剔透的眸里飞快掠过一丝惊惶来,速度很快,眨眼即逝。白初倘然看他,睁着眼睛装傻,“这双眼睛你看得到,我又看不到,我怎么知道它什么时候变不变色的。”
    梵谷不动声色,转了身继续走向那屏风。
    白初一急,“先把我放了!”
    “放了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眉头再次紧紧拧起,白初低睨着他,“你这是些携私报复!”
    他回头过来,“你吊了我一夜加一上午,即便是报复,你眼下也才被吊了半个时辰。”
    白初狠狠蹬了蹬腿,皱眉骂道:“梵谷你混蛋!”
    “混蛋?”他随手指了满殿的狼藉和自己肩头的伤,“你瞧瞧谁更混蛋?”
    白初抿唇,别扭的停了骂,看了他一眼,“即便我什么也不记得,但也知道,你若是没招惹我,我怎么会伤你?”
    脏水又推了过来,梵谷这回连眼都懒得抬,走到殿门处开了门,直接吩咐外头的下人进来制备热水给他沐浴。
    白初一惊,咬牙切齿,“梵谷,你敢让人进来!”
    自己被他吊着他看了也就算了,若有其他人进来看到她被这么吊在这,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梵谷依旧没搭理她,侧了身让早就等候在殿外的仆从进去。
    “梵——”她声音卡在喉咙里,眼见着仆从一个个进来,有的到屏风后头制备沐浴的热水,有的就在她脚下俯身蹲着收拾地上的狼藉。
    进来的所有人都看到她被吊在房梁底下,看过一眼后,就马上低头下去各忙各的事情,那一双双目里,似乎是连半点惊讶都没有。
    白初别扭的睇了门口的梵谷一眼,他此时正在门口同下属说话。
    狐狸不用法术耳朵也灵敏的狠,门口没有人避讳她,声音直接传到她耳里,听得她再是一惊:
    “冥府损失如何?”
    “八个生魂被吓散了魂,四十个生魂下散了七窍,二十个鬼差到现在还直不起身,孟婆晕厥了过去还没有醒,冥司和阎司两人尚好,就是说话有些不利索。”
    “孟婆不在,今日的轮回怎么办?”
    “今日轮回,在小殿下后头的生魂一概不能通过了,为今之计只能等着孟婆醒来……”默了会儿,再小心开口,话里满是担忧,“狐帝这一口咬下去怕是牙里带了神力,陛下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愈合。属下去药房配点药来?”
    梵谷回眸看了白初一眼,后者触及到他的目光直接扭头偏了过去。
    他看到她手腕上被长绫磨搓出来的伤,回头吩咐,“弄些来吧。”
    “诺。”
    下属点头告退,也许是药房隔得近,有也许是梵谷早年被他爹打得经常要用到伤药,那人消失了没多久,又马上端着一漆盘伤药纱布过来了。
    瓶瓶罐罐摆了一堆放在梵谷殿内刚搬进来的一张新桌子上。
    梵谷皱眉:“这么多?”
    那下属瞟了在半空吊着的白初一眼,咧唇笑笑,“有备无患,以备不时之需嘛。”说着,在梵谷脸沉下来之前一溜烟的告退出去。
    热水备好,满殿的狼藉也不复存在,所有仆从出了殿。
    门一被关上,殿内一下子静了下来。梵谷没打算同她说话,直接往那屏风后的浴池走去。
    白初抿着唇,不甘不愿的望着梵谷,忍了再忍,开口:“放我下来,我饿了。”
    梵谷睇了她一眼,“两三天不吃不喝死不了。”
    “……”白初咬了咬唇,豁出去了,“我要小解!憋不住!不想尿在身上!”
    梵谷面上神情不变,弹指,一个尿壶不知道从哪儿出来飞到了白初身前,“需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章一三三 噩梦

面前的尿壶,青瓷为身,造型精美,模样别致,上头雕刻着繁杂的凤鸟图案,或被火烤,或被水淹,或掉毛,灵动非常,栩栩如生,细看,还挺像是只乌凤。
    白初眼一沉,一脚踢飞了尿壶,“流…氓!”
    梵谷侧身避过了砸来的尿壶,很是流…氓的扯开了裤腰带,绕进屏风,进到浴池里。
    白初默了默,看着屏风上头一下下投射上男子沐浴时的光影,眼睛一瞬不移。
    她耳朵太好,加上殿里实在太近,那水声声声清楚,他洗了把脸,清楚得她可以清晰感受到,有水顺着他的鼻梁滑到嘴唇,再到下巴,顺着那脖颈一路绕过喉结,流下胸膛,再融入那一池水里。
    脑海慢慢构想他沐浴时的场景,男子一丝O不挂的在水池里,周遭水雾弥漫,一点点的朦胧遮住他的身子……
    白初抿抿唇,突地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好想看!
    她听到她的声音细细,不受控制的从自己嘴里发出来,话里带着明显的委屈可怜语态,“能……把屏风移开些么……”
    那边,水声微微一停。屏风上头男子的影子慢慢靠向池壁,仰头枕在池壁边的玉枕处,然后一动不动。
    梵谷没有打算搭理她,现在估计着是要泡在池子里睡会儿了。
    殿里,声音更静,她清楚的听到浴池边上男子平稳胸膛起伏和鼻间细细的呼吸声,白初目里黯了黯。
    他这一睡,也不知道要睡多久,白初百无聊赖的转动着身子环顾他的寝殿一圈。先前的狼藉早已不在,但墙壁上的爪印却没有消失。
    尖锐的爪痕,深深凹陷入墙寸余,明显是用了几分力气。
    她抬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右手的中指指甲竟有些断裂。听梵谷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她突然癫狂入了魔障。
    魔障么……
    她收回目光,微垂下眼,面上神情变得稍微复杂起来。
    一种没由来的恐惧在从内心深处溢出来,直袭肺腑,直入每一丝血脉神元。
    婚前肆意妄为与梵谷交(和谐)合的后果,就是她已经慢慢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由仙入魔不可怕,神仙是神,魔神也是神,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可若是为坠为堕神……绝对不容于天地之间,必受天谴。
    神并不是三界里至高的存在,神之上有天,天有天道,决不允许一个堕神存于世间。
    她心底的理智告诉她,她必须尽快与梵谷大婚了,可白逸受天雷的伤势未愈,暂时还不能接任狐帝的位置。
    带着帝位嫁,便等同于带着青丘一同嫁了,她绝不能带着帝位嫁梵谷。可是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跑出来的堕性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心事繁杂如渔网,层层绳子,千千结,纵横交错,搅在一起时是一团繁乱。
    梵谷在里殿的时间很长。
    殿里很静,两旁的蜡烛早就烧去了大半截,晕黄的灯光映在眼底,恍恍惚惚的迷乱了她的眼。
    到底是折腾了许久,浑身酸疼无力,眼皮一垂就变得越来越沉,其实没有多少睡意,就是烛光晃得眼睛累。她微微阖眼,就想着稍微闭一闭眼。
    眼刚下阖,就瞥见浴池那边,屏风上的人影动了动。
    些微的睡意一扫而去,她陡然睁开眼,盯着那抹身形,目光一瞬不移。
    而后,梵谷穿着中衣从屏风那头出来,也不看她,摆手熄灭了一室的灯。
    眼前陡然暗了下来。
    狐狸本来夜视就不弱,即便熄了灯,她也能清楚看到室内的情形。
    她看着梵谷向床榻走去,掀了被,上了榻。
    至始至终没有搭理过她半点。
    不甘就这么被忽视的白初皱了皱眉,闷着声音开口:“放我下来。”
    声音回荡在殿里,片刻便消匿在空气里,他依旧不搭理她。
    白初抿唇,声音软下来些:“现在……什么时辰了?”
    梵谷在床上躺下,“戌时。”
    “这么早就睡?”她软声说着,“现在还早,你平日也不是这个时候睡的,要不再起来,同我聊聊?要不……把我放下来?”
    梵谷扯着被子翻了个身,没接话。
    白初心一横,娇软着声音,“梵谷,梵谷……”
    一声一声,声音糯糯,轻软得似能被风吹起。
    她看着他的眉宇皱了皱,心念一动,更加软着声音说着:“时间这么早,你一个人睡怎么能睡得安稳?不若放我下来去陪你?”
    梵谷一把扯下了床钩上的床帘,遮住了她的视线。
    白初咬唇,“梵谷!”
    没人搭理她。
    “梵谷梵谷梵谷梵谷梵谷!!!”白初从小到大,一贯的念头是,自己不舒坦的时候绝对也不让人家舒坦。她还没有睡,即便是大吵大闹也不叫别人睡得安稳,“把女人吊在房梁底下,梵谷你不是男人!”
    床帘一下被猛地从里打开。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
    白初一呛,狠狠瞪他,“放我下来!”
    “昨儿一晚上没合眼,今天又被你折腾成这样,能不能让我好好躺一会?”梵谷瞟她一眼,伸手合上床帘。
    床帘合上的那一瞬,白初眼尖的瞟见他另一侧受伤的肩膀处似乎没有上过药的迹象。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别扭万分,她皱着眉盯了那床帘,“你……好歹上个药再睡。要是自己上药不方便,放我下来,我上药技术很好的——”
    “闭嘴。”
    白初皱着眉不说话了。
    明明上午在青丘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态度,也不知道是怎么惹了他,整个晚上他都对她不冷不热的。
    这样的情形,自他们相识相交以来的数多万年都不曾有过。
    以往,她便是再怎么惹火了他,他至少都能挤出点笑来阴森森的和她说话,今天怎么……这么怪?
    原本满是灯光还存时就留着点睡意,眼下烛火全灭,暗沉沉的环境里倦意就如潮水般的齐齐涌来。
    被吊着的滋味很难受,倦意一下有,一下又被长绫的磨搓惊醒。
    反反复复了好多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皮慢慢下沉,整个脑海一片混沌。
    迷迷茫茫间感觉手腕上的束缚突然消失,她的身子骤然下坠。
    然后,被下方的双臂稳稳接住。
    猝不及防,意外之至,她有些恍惚,恍惚在他的臂弯里。
    眼皮这个时候越来越沉,她靠在温暖的胸膛上,侧脸能清楚感受到他的中衣熨帖柔软,温温热热,莫名其妙的困倦感自阖上的眼帘深处侵袭直整个脑海。
    她埋首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几番混沌,几番飘忽。
    梦里,是满满盛开的曼珠沙华花海,不同于黄泉路边的火红花色,而是如云朵般的洁白玉色。白色花海里,男子一身绛紫辉丽的长袍,光凭一个背影就叫人移步开眼,梦里,她唤了他一声。他转身过来,倾城容颜,微微一笑间,艳光绝色。
    心好似被那笑融化了去,暖暖的,软软的,化成了一滩水,蒸腾成了一片云。
    整个人都飘忽起来。
    她朝他走过去,他微笑着站在那里等着她过来。
    走近了,他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摊掌向上,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如玉般紧致好看。
    她的手搭在他的掌心,他轻笑,弯了五指攥住她,引她入怀。
    她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漆黑的眸子霎时变为金色,五指变爪,直接将他撕成了两半!接着化身为狐,一口将他吞进肚子里去——
    “梵谷——”
    白初惊惶着睁眼,入目的光线明明亮。
    身下绵软,眼前是略微熟悉的床榻,微一阵恍惚才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个噩梦,床榻一目了然,除了被褥只有她,白初心里猛的一紧,下意识的掀开被子看里头是不是有血迹。
    “醒了?”熟悉的声音淡淡传来,接着,床帘被人由外拉开,梵谷赤着上身淡淡看她,“醒了就过来给我上药。”
    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濡湿,望着梵谷,白初轻轻松了一口气。
    “别傻愣着,黄泉那边的花海有动静了。”
    提到花海,白初神识清醒过来,利落的下了床,“花海怎么了?”
    “有下人来报,今早曼珠沙华变成白色的了。”
    白初心里猛的一悸,“白……白色?!”
    “大惊小怪。”梵谷睇了她一眼,“曼珠沙华灵力被吸尽,那一身血色自然也消匿了去。”
    白初好一会儿才恍惚过来,“你是说,花海上的琉璃石有反应了?”
    “反应倒是有,但具体怎样也要亲自去看过了才知道。”他走过来,将个药瓶塞在她手里,“别愣着,说好了给我上药的。”
    “哦。”脑海里还是回想着之前的梦境。神梦一般能预见些往后发生的事情,可是那个梦也太……
    白初心不在焉的接过药瓶,扯开塞子就仰头往嘴里送。
    梵谷眼疾手快把药瓶抢了过来,嫌弃着看她,“白初,你是真饿了?”
    “啊?”白初浑然不觉。
    一只手直接覆上她的额头,纳闷着开口,“没烧着呀?莫不是吊了一个时辰血脉不畅,直接变蠢了?”
    白初皱着眉打落他的手,“不是要上药吗?药呢?”
    梵谷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把药再递了过去,不忘加了一句,“这是药,别忍不住一口吞了。”
    白初瞪了他一眼,“莫名其妙。”
    “……”

☆、章一三四 我心悦你

梵谷肩头的伤口昨日没有处理,今日看过去,依旧是血淋淋一片。
    仔细一看,的确是伤到了骨头,血色里头清晰可见的肩胛骨上有利齿划过的痕迹。
    药粉匀匀洒在上头,白初打量着他的伤口揶揄道:“梵谷,你皮真厚,我用了那么大力去咬,竟然就只咬下这么一块地方。”
    梵谷抽了抽嘴角,“你是要把我整个肩膀全咬下才甘心?”
    白初撇撇嘴,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纱布,盖在伤口上。
    梵谷倒抽了一口凉气,“轻点。”
    “昨日顶着伤口洗了澡都不喊疼,上个药倒哼唧起来了。”说是这么说,纱布下手缠绕的时候倒是动作轻柔了下来。
    伤在肩处,是个经常需要活动的地方,绷带并不好绑。换做另一个人来定是要手足无措,白初到底是从小到大没少挨过打受过伤的,换药绑绷带的技术也是一流,绷带在他腋下绕了一圈到背后,不一会儿就将那伤口处的绷带稳稳固定。
    “这伤让它自己好,怎么也得养上那十天半个月。这一段时日里,左臂尽量少抬。”白初将绷带多缠了几圈,在他腋下三寸左右系好了结,这样平时穿衣也不会影响,“话说,被咬掉的那块肉找不找得到?”
    梵谷回眸看她,“想知道?”
    “能找到最好,到时候使个愈合复原的术法,伤就立马好了。”收拾完了药瓶药罐,白初在一旁水盆里净了手。
    素手洁白,皓腕光滑平整,昨日被缚神绫缠出来的伤口,睡了一晚后早就自动愈合了。
    梵谷给她递上一方帕子擦手,悠悠道:“那块肉被你嚼了,此刻在你肚子里。”
    难怪今早醒来觉得灵力略有些涨幅……
    白初回望了他,擦干净手上的水,谄媚的挤出个笑来,“陛下真是舍己为人。”
    梵谷冷冷回了她一个笑,皮笑肉不笑,张开那只没受伤的手臂,“更衣。”
    还真准备拿她当下人使唤了,白初扔开帕子,上下打量他一眼,“陛下若是想更衣,方便点的便自己念个决。要想享受点就把殿外头守着的侍女喊进来服侍。本尊,可没做过伺候人的事情。”
    “衣服在后头的帘幕外。”他看也不看她,手依旧伸着,末了,加了句,“你让我冥府秩序大乱,昨天,我只吊了你一个时辰。”
    话里的威胁明明显显。
    “这给人穿衣服的事情看起来也挺有意思。”白初一把扯开后头帘幕,微笑着,“陛下今儿是想穿那件白紫相间的呢,还是那件银纹绣着卷云的?那件袍摆绣着曼陀罗的略有些眼熟,好像和我今天穿的是同一款。”
    话落,最后说的那件已经搭在了她手臂上。
    白初挑挑眉,低目瞟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这是今早起来新换上的。
    两人关系定了后,梵谷的寝殿里,从来不会缺白初的衣裳,白初的寝殿里,也少不了梵谷的常服。
    白衣下摆,紫线勾边绕就的曼陀罗花,白紫交叠,层层霜染,灿烂而奢靡。
    两人的衣裳均是按照服制着九天最好的织女织就。因着两人品级地位相当,服制面料几乎相同。再加上两人原本就关系亲近,织女便偶尔偷偷懒,相同式样的衣服作成男女两件。
    尤记得,他们第一次相识时,身上衣服款式纹样就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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