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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王妃驯王爷(淼仔)-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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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进去,王爷没空见,见的王妃。”赵意对着一侧小厅努嘴:“正在那里哭他老子,说他老子要死了,死前想见孩子。”
小厅上,何大人夫妻痛哭流涕:“求王妃开恩,允我们尽快纳妾吧。”真姐儿立即答应:“你们回去就操办亲事吧。”
刚才已经问过,何夫人是无比的贤惠,何大人是无比的孝心。他们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时,真姐儿已经不想再问下去:“回去吧。”
丫头们带他们走,把他们交到二门上赵如手里带出去。
王妃还在厅上,问叶妈妈:“上次说的那个丫头如画,”话只有半句就停下来,叶妈妈上前一步躬身道:“她去年从京里来,父亲是京里看门的奴才,这丫头生得水灵,在京里寻管事的要到封地上来,要到王妃房里侍候。”
“带她来给我看一眼。”真姐儿在这里等着,让人带如画来。见是一个水红色袄儿,葱绿色裙子的丫头。眉眼儿有些不安,又有些乱瞟。真姐儿夸了她两句,让人带她下去。
郁新又送上几本公文来,全是夫妻同呈奏,要为丈夫纳妾的人。这些人,当然也是有根基的人。
何大人和何夫人出府,在王府门外就有人迎上来,平大人站在西风里打着哆嗦,说话也颤抖几分:“王妃,发怒了没有?我怕她为难你们,又让去寻杨胖子和韦三少。”
“没有难为,只是问得很细,问我父亲的病情。”何大人心中还有忐忑不安,小心道:“你们抽我上来,我有事你们都得帮。”
平大人斩钉截铁:“那是当然。走,上轿到你们家说话。”轿夫打起轿帘,平大人坐进去,又喊自己随身的家人:“请杨大人和三少到何大人家里。”
何大人是个小官儿,家住在背街上。有一个老头子看门,见主人回来,上前道:“老太爷又发晕了,醒过来说一定要见到孩子才能闭眼。”平大人听了心里乐,这是天生地设的对付沈王妃的人,他家老子是实在的说出这样话。
何夫人心里烦,就是纳妾这孩子能说有就有。当着平大人面,何夫人不得不装得很贤惠,事实上,平大人等人许给何大人一定的好处,说年底会在考绩上为他评卓异,这才把何大人说动往上面去碰王妃。
“我也去看看老太爷,”平大人也要赶着去看看,好方便出门对别人说。不孝有三,无后才是大。王妃说的三十无子才纳妾,是压根儿也行不通。
当然官员们全明白,王妃渐有实权,她在逐步掌握和巩固自己的权力,不时的碰撞,是肯定会发生。
何老太爷是痰喘症,一到入秋嗓子里就如风箱一般,真要熬过冬天和春天,又是无事的人。他房里全是药香,这天气加着大火盆。平大人忍着难过劲儿,拿出就是对他自己父亲也没有的殷勤,在何老太爷床前坐了一会儿,听何老太爷道:“没有孙子难以见先人。”平大人利索地回答:“这事情要大办。”
何夫人在外面听到,当然心里不是味儿。见平大人出来,对何大人是沉重的道:“你这不是纳妾,是孝道。”当即命自己的家人:“何大人这亲事要快办,眼见他这里东西不齐全。往家里去,把那张新的铜镜梳妆台取来,送给何大人的新人。”
何大人大喜,正在道谢时,杨光远到了,在门口听到,知道王妃肯定是吃瘪,也来助兴。让自己的家人:“回去取新的锦榻来,给何大人摆在新房里来。”
何大人笑得合不拢嘴,只是鞠躬打揖去了:“有劳有劳。”一上午了聚集不少官员,有出小东西的,有出大东西的,这新房里的东西就差不多。
何夫人再贤惠,在厨房里看着人备饭,让厅上说着:“何大人一片孝心可嘉,理当上书请王爷表彰。”
这样的话,让何夫人多少有些不舒服。
酒到半酣东西是齐全了,平大人醉眼问道:“你的新人在哪里?”何大人愣了:“这新人嘛,下午就让媒婆去寻。”
有些酒醉上头,何大人当时喊来自己夫人,命她:“现在就去寻媒婆,说个宜男的女子来。”何夫人只得答应着,见家里两个家人,一个在帮上灶,一个在帮着送菜,再没有别人可使唤。只能自己换下衣服,打算来寻媒婆。
这是正午时分,秋风满院吹起黄叶,家家在吃午饭的时候。何夫人走到门前拉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人举手正要敲门。
这个人何夫人认识,是领他们进二门去见王妃的家人赵如。赵如满面堆笑:“夫人,大人在家里?”
何夫人避男女嫌疑,侧身让在门后深深行礼:“在呢。”赵如再含笑:“请为我通报,王妃有赏赐给何大人。”
房中热火朝天正在闹酒,杨光远眯着眼睛笑:“何大人您开此先河,是我西北官员们的表率,理当满饮一杯。”
把手中酒送上来,何大人带笑当然在推辞。何夫人走进来,欠身子回道:“老爷,王妃有赏赐。”
座中人酒醒了一半,何大人手中酒僵住,心底的不安浮上来。他急急放下酒杯,顾不上去拂洒在手上的酒液,请字也忘了说,自己离席来迎接。
大人们莫明其妙,一起跟出来。见赵如拎着马鞭子不肯进来,站在门口风中,对这里别有用心地看上一看,大声道:“王妃说何大人孝心可嘉,为父亲而纳妾,可为西北之表率,也给西北靡靡享乐风气带来清正。王妃赏何老太爷药材若干,新人一个。”
今天冷,韦三少穿着新制成的牛皮靴子。靴子底有些滑,又沾了房中地上的酒水,听到最后一句话,韦三少脚下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倒在地。
王妃赏赐新人一个?这里所有人都傻了眼。何大人眼睛更直,对着赵如嘴里吃吃道:“这,这,这,”
赵如微沉面庞:“何大人,快快谢赏。”何大人扑通跪在秋风里,摔得有些膝盖疼。赵如代王妃请何大人起来,再恭喜他:“王妃说既然是为老太爷而纳妾,今天晚上就可以成亲,东西有缺的,列位大人处可以寻一寻,平大人可以送一面镜台,杨大人可以送锦榻……再寻上一班小戏子,晚上就成亲吧。”
他身后一个小子,把赏赐的药材给了何大人,赵如和他扬长而去。
傻乎乎捧着药材的何大人回到廊下,对着几位吃酒的大人们嘴咧得很难看:“大人,你们看这事情……”
韦三少站稳了面色沉沉,王妃有细作,把上午来送东西的事情这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杨光远年纪长些,奸滑一些,他双手一拍:“妙不可言,王妃这是让步了。”
平大人咧一咧嘴,见大家全是咧一咧嘴。王妃是让步了,可这让步让人听着心里就不舒服。
重新入席吃酒,酒到嘴里有些苦涩。匆匆数杯大家要饭来吃,门外又有人来拍门,是王府里两个穿戴整齐的老妈妈。
何大人饭也不及吃,和何夫人一起来见。正房里开着酒席,只得请妈妈们到厢房里去见。厢房里家什陈就,何大人连连打揖说了好几声对不住。
妈妈们不见怪,满面笑容道:“我们是送新人东西来的,何大人,您新房在哪里?我们要看过,回去对王妃说。”
何大人新房才收拾,别人送的东西都还摆在院子里吹秋风。他连滚带爬往房外去:“我这就去收拾。”又想到客人还在这里,回身交待夫人:“好好待客。”
出来到正房中对着大人们狠狠一个肥揖下来:“各位帮帮忙,王妃赏赐新人,这又来看新房,我家里人手少,帮着收拾才好。”
大人们见他说得可怜,又是实情。再加上王妃在其中,几口扒完饭来帮忙收拾新房。平大人送的铜镜台格外重,他和杨光远搬。杨光远是世家出身,从没有做过这粗活。呲着牙边搬边骂:“这是万年的家什吗?死沉死沉。”
平大人也累得不行,觉得腰要断,他咬着牙骂杨光远:“你少说几句!”这一说话气一泄,只觉得手上重力全压向自己,平大人忍无可忍摔了镜台,骂道:“妈的太重!”
韦三少看着好笑,他过来帮把手:“你们全不习弓马,看看,这就是习弓马的好处。咦,这也太重了。”
放下镜台打开,韦三少大笑拎出一个弹花墨绿色包袱来:“老平,这是你的私房?”平大人狐疑着打开,见是一只死猫带着一块石头在里面。
“贱人,晦气的贱人!”平大人在院子里跳脚骂,知道这是妻子干的好事。想来为着吓新人,后来又忘了拿出去。
房里王府里的妈妈在和何夫人说话:“新人是京里来的,王府里的家生子儿,王妃念在何大人夫妻一片孝心上,才肯赏赐下来。夫人,”妈妈们板起脸:“这贵妾与外面的不同,以后再有别人进来,夫人也不能怠慢她才是!”
何夫人也是咬着牙答应下来,这和她想象中的有妾使唤就是两回事情。
出来接新人鞋脚,见花边儿精秀,式样儿精美,又远非家里可比。何夫人只能忍着,还在不停道谢把妈妈们送出去。
这一下午就不得安生,新房收拾好,王府里又来人看过,问何大人鼓乐可订下。看天色鼓乐是来不及订,王府里的是赵意,对着还没有走,坐在房里喘气的大人们看看,提醒何大人:“杨大人家里有家戏,何不相请一回。”
杨光远打死也不肯把家戏借出来给人看,只是嚷着:“你这小院里,哪里摆得下戏台。”何大人给他下跪,赵意又出主意:“不用戏台,只从这两边厢房里出来,在这院子里唱就是了。”何大人又给别人下跪,请他们帮忙劝劝。
素来和杨光远不对的戚大人是饭后赶来听信,不想也被抓差收拾新房,他累得骨头要散架,见捉弄杨光远,戚大人精神重新抖擞,跳起来口沫纷飞:“王妃赏赐新人,咱们都得捧个场子。这酒席也还缺,我让我的家人帮忙写贴子,去请人,酒席总有五、六桌吧,在座的,一个出一份儿,这戏子,全仗着杨大人赏下来。”
杨光远知道这是戚大人要看他们家的小戏子,他更是不肯答应。赵意又出主意,对何夫人道:“大人夫妻一起跪求,只怕就差不多。”
何夫人今天算是白填进去,去王府里哭诉回来,就做菜待客人,待过客人收拾新房,收拾过新房又要来跪求人。
死磨了半天,才把杨光远说动。戚大人听他嘴里说出一个“好”字,即命自己的小厮:“快去杨大人家里搬来,晚了杨大人又要反悔。”
一直折腾到近傍晚,各样东西才算齐全。何大人充分体会到大家的力量,要没有这些人,喜娘新房酒席,他一样也不齐。
院子里人已不下,不少人站到外面去。他们来看的,就是“王妃低头”这四个字。瓜子糖果点心,是韦三少从家里出的,来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同一份子。
又有马车停下来时,是赵如赵意又送来几件家什。新房里虽然有众人拾柴,还是缺东少西。把这几样补上,顿时好看得多。
何夫人忙了一天,又是哭又是叩头的累得不行,再来看新房,心中顿时难过。她成亲时,也还没有这样好的东西在。
这个贵妾没有进门,压人之势已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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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愿赌要服输
更新时间:2013…1…11 10:26:48 本章字数:18798
何大人家里分外热闹,院子太小站不下人,就站到院外面。往外面看街口上,也有不少人。“恭喜,”新客人过来,到了街口就要下马,要想到院中恭喜,得挤进来才行。
王妃赏赐新人的消息,一个下午传遍城里,再传遍尽可能达到的附近集镇,来的人,也有城外的人。
星光初上时,西风也盛,风从平地里吹来,滴溜溜转地过来。在院子里人觉不得冷,反而要解开细狐皮袍子,把里面丝绵衣服全露出来。
两个大脚妇人从厢房里出来,对着身前的宽身板儿皱眉。用手去推,好似一堵墙,不用手推,她们出不来。
“老爷们让一让,我给姑娘们打水去。”厢房里是杨大人的家戏,这戏子里有一半儿是小姑娘,这就是杨大人犹豫不肯出借的理由。
听到姑娘们几个字,才有人让路。他们无心去看杨光远的家戏,因为听到鼓乐声。两个何大人的同僚临时充当傧相,提高声音笑喝:“吉时已到,新人进府。”
刚才还挤得不通的街上,现在是闪出一条道。红色花轿四角扎着崭新的花儿,在鼓乐手吹打下,迤逦而来。
花轿到门前,四个王府家人送嫁,两个有年纪的妈妈们搀扶着新人下轿,并不用这里的喜娘。新人依着规矩,是粉红色衣衫,也没有盖头,是端端正正一张好相貌。
有红似白的面庞上,鼻子直条条儿,嘴唇红如胭脂,两道眼波虽然低垂着,偶尔一转眸看脚下路,是灵活异常。
何夫人是个贤惠人,这一刻她心中又有不舒服。见何大人满面春风迎上去,不顾自己官体,对着新姨娘行了一个礼儿:“下官何镇恭迎小夫人。”
这是王府里出来的人,非比一般人。
平大人和杨大人目不转睛看着新姨娘,两个人悄声道:“何大人这个礼,是有名堂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人进房也三把火,这一个礼是应该拜,让晚上新人好好放过他。”
两个人在这里嘴里胡吣着,何大人已经把新人接进房中拜天地。见何夫人一直不动,何大人不满地对她瞪一眼,何夫人只觉得心酸、愤恼,又不得不上前来招呼。
这个新人与众不同。
一弯冷月照着这里,月色被融得暖烘烘。
街上,有马蹄声传来。行人回避下,十数匹快马过来。马是高头大马,人是玄色大麾。马扬蹄时可见金色,这群马全是用的金蹄铁。
两排大灯笼高挑,上面大书“安平王府”四个大字。
快马上人手指着开道:“让开,回避。”后面,又是两排红色宫灯行来,挑宫灯的人全是十二、三岁的清秀小厮,在他们后面是一顶大轿,轿上四角金铜凤头,轿身全是密密的绣花帷幔。
这是王妃的大轿。
大轿旁侧,有一个人骑在黄骠马上,头戴太平冠,金簪子宝石闪着冷光,不时和轿中人在说笑,这是安平王赵赦。
这一行人到了街口,就大声道:“王爷王妃往何大人家中,何大人出迎。”开道的人停下来,后面大轿走得放慢,轿夫们小步慢行着,等着何大人出来。
片刻,何大人是屁滚尿滚从家里跌跌撞撞出来,回身看一眼又骂自己夫人:“再磨蹭给你一顿。”
王爷王妃为何而来不得知,不过何大人这小官儿是惊呆住。
数排灯笼把街口照得如白天,随着何大人出来的大人们颤巍巍先拜倒:“下官参见王爷王妃。”何大人“咚”地一跤摔倒,再爬起来重重叩下头:“下官当不起。”
两边厢红灯笼中有无数威压出来,开道的十数骑士,更是肃穆让人发怵。
赵赦随意道:“起来吧,我们来吃杯喜酒。”当先带马,领着真姐儿轿子来到何家门口。
何大人是最忙的一个,又要拜谢,又要拔腿跑到王爷前面,又不能跑得有过大响声。他拿捏出一身汗,总算是小步急急赶到赵赦之前来到家门前再次叩谢:“下官当不起王爷王妃大驾光临,寒门小院,怕委屈王爷王妃才是。”
“我们坐一坐就走,”赵赦下马,丫头们打起轿帘,王爷从轿中携下真姐儿。大家眼睛一亮,见王妃头上饰着明珠数颗,幽幽地发着白光。又有一枚金凤,嘴里叨着一串艳红宝石垂下。更显得王妃双眉斜飞,面上微晕。
何夫人还在发愣,背后被何大人狠狠拧了一下。她忍泪上前行礼,见王爷王妃已经进去。院中满满的,全是官员们跪倒的身影。赵赦和真姐儿走到廊下,才漫然来上一句:“起身吧。”
何大人又机灵的从身后跑到前面,何老太爷也被人扶着跪倒在地,嘴里只是感恩:“要没有王爷和王妃,小儿哪里能再娶一房。”
居中的椅子上坐下王爷和王妃,真姐儿面有笑容,慢慢道:“这要多感谢的是平大人,杨大人,戚大人……。你们才是。”
平大人身子一激灵,杨光远这滑头嘿嘿陪笑,戚大人垂头是恭敬状,韦三少肃然听着。院子里静静,是新人打破这寂静。
如画被人扶着进来给王爷王妃叩头,赵赦成了没嘴葫芦,全是真姐儿一个人说话。
“你要好好侍候长者侍候何夫人,早晚勤谨,不得有误。”真姐儿再对何夫人亲切地道:“她有什么不好,你不必客气,只管责罚。”
这话在这样时候说,何夫人只能误会成对自己的警告。她上前再跪倒听过,和何大人,如画三个人一起拜谢:“多谢王爷王妃。”
杨光远慢慢地,从人堆里挤到厢房中去。不时,要踩到别人脚。走到厢房中,人已经气喘吁吁。擦着汗水交待家戏:“要唱拿手的,”
“这是成亲,不是唱欢喜的。”家戏班子管事陪笑着说,被杨大人瞪一眼:“唱拿手的,上面是王爷和王妃在,管他成不成亲。”
院中重整锣鼓来开戏,何夫人催菜到外面来,在人背后悄无声息抹去两滴子眼泪。
赵赦和真姐儿并没有坐太久,听了半支曲子就起身。官员们才安席,又起身送他们离去。
回来纷纷恭喜何大人:“西北官场上再没有人给和你相比,你以后的功名富贵全在这位小夫人身上。”
何大人涎着脸受了这恭喜,是眉飞色舞:“全仗各位大人以后多多提携。”
在这样的时候,没有人想起何夫人。她是在催菜,还是在自己房中,没有人想得起来。因为今天来的没有女眷,来看热闹的,全是大人们。
星月近中天,明亮可供赏玩。安平王夫妻回到王府,二门上小小身影先迎上来。佐哥儿撇着小嘴儿:“父亲母亲哪里去玩了?”
竟然不带上自己。
真姐儿抱起儿子,扮鬼脸儿哄他:“母亲呀,去有事了。”佐哥儿抱着她的头颈,摇着头不信:“前天,和父亲在一起,让佐哥儿去找哥哥;昨天,又和父亲在一起,让佐哥儿早睡。”
黑黑的眼眸对着父亲不满的瞅一眼,佐哥儿问母亲:“几时从早到晚只陪佐哥儿?”他扳着手指头:“哥哥前天不在,昨天不在,今天也不在。”
真姐儿有些疑惑:“哥哥哪里去了?”“和小舅舅早就不在。”佐哥儿说过,真姐儿正要人去寻,赵赦拦住:“儿子大了不必问,你只管你怀里的这个淘气包。”
“王爷,先生们在书房里请王爷。”书房里当值的小子来请,赵赦和他去了。真姐儿把儿子放下地,扯着他手回房。让人带佐哥儿去洗。
房中有铜镜台,真姐儿坐下卸妆,在这里的只有碧花一个人。给王妃取下头上金凤,碧花低声道:“施姨娘和昨天一样,还是不安;水姨娘和水夫人天天在说话,也和昨天一样。”
“外面的线报拿来我看。”真姐儿不动声色,游园那晚姨娘们有露面,不指望她们第一晚就有人惊艳,也还是周到的问问她们这几天如何,可与外人有接触。
碧花取过密信,真姐儿嘴角上扬,上面写着这两天有两个人窥视王府,这两个人,是谁?
给姨娘们安排什么样的人呢?是将军还是文官,是体贴入微的,当然是要喜欢她们的人。表哥虽然不反对,却也没有表示他会出力。
如果表哥肯学古人赏姬妾,那又另当别论。收到姬妾的人,不敢不对姨娘们好。
镜中一头碧丝垂下,还是玉人一个。这玉人,是善妒的人。真姐儿对着镜子里自己噘嘴,我本性妒,卧榻之侧不容他人。
见沙漏已近二更三刻,因赵赦还没有回来,真姐儿想着今天也是交待,明天也是交待。让人就喊赵如和赵意过来:“有两个人自游园那天晚上,就在王府门外不时偷看,明天去查查,带他们来见我。”
月华已见露水,赵赦在房中看过先生们拟的赏赐折子,觉得还算满意。再看到打仗后方的奸商,不得力的官员名单时,也点一点头。
这上面,不乏有商少阳的人。他兄弟四人,死了一个,还有三人。这三个人在商少阳打仗时,派到前线在流矢中又死了一个,余下两个不可能会老实。
手指点在郑忠武名字上,俞道浩道:“这是商王三弟的家臣,”赵赦浓眉耸起:“我记得他们名下的家臣有互相通婚的,也有一个姓郑的?”
“是他的弟弟郑忠文。”俞道浩说过即明白,含笑提笔:“我改过来。”俞先生这就全都明白,一气改了三个名字。
送给赵赦看过,安平王满意:“敲打他一下,让商少阳自己想去。”再问展祁:“展王妃处可有信来?”
“有易世子在,他抢不走那孩子,王爷请放心。”展祁这样说过,赵赦也很满意,对还执笔的俞道浩道:“余下的粮草,再给易世子加一成送去。还有白石王处,劝他今年一定归位。”
俞道浩满面笑容答应着,重新写好这个公文,送给赵赦看,俞先生又出策道:“宫中消息皇上病越发的重不能理事,颂殿下大权在握,即位没有悬念。王爷,此时是您韬光隐晦的时候,急流之中,理当后退一步。”
烛光在窗缝进来的微风中闪了一下,要试着去感受那微风时,却又不见。赵赦细想自己这几年,仗打的得意,人没有宰几个,也震吓了商少阳,威慑了霍山王。
新老皇帝交替之即,是趁热打铁,还是激流当退?
一抹笑意从眉间闪过,赵赦问先生们:“你们全商议过了?”展祁也道:“我们商议过,王爷后退一步最好。”
“说来我听听,”赵赦微闭双目,看上去似在养神,常跟他的幕僚们全知道,这是王爷在认真倾听的时候。他虽然不看人,那耳朵却是支起来的。
展祁和俞道浩等人互相看过,由新进军机幕僚的先生华允诚开口回话。华允诚原本一直在京里,后来打仗时幕僚奇缺,一直谨慎的华允诚由京里调到军中,对安平王的权威也更为明白,也就更为尽心。
今天由他来进言,是先生们事先说好的,华允诚自己在家里也演练过数次,免得在王爷面前怯场。
此时,他初开始还是有些怯怯,声音也有些低:“回王爷,颂殿下年青,”说到这里,把声音略提起来,这才是中气十足听上去有底气的声音:“有句话叫小马儿乍行嫌路窄,颂殿下因为年青,必定有许多抱负在心中,又因为年青,行事中也许有欠谨慎的地方。这时候,咱们理当后退一步,再在诸事上对颂殿下是依从一半儿,反驳一半儿,”
“依从哪些,反驳哪些?”赵赦还是老僧入定的样子,突然开口问出来。华允诚流利起来,这下面有些主意也是出自于他,他侃侃而谈:“殿下总有不能兼顾的地方,王爷理当依从,让别人去指出殿下错误。殿下之明见,有不足的地方,王爷理当反驳再补充周全,这时候是王爷尽忠心的时候。”
赵赦笑了笑睁开眼,意味深长地道:“老臣多傲慢,你们这主意,是绝妙好主意。不过,不能算占先,王妃在数月前,就有这样的话出来。”
书房中先生们原本正襟危坐,当下一起站起长揖:“王妃睿智,非比常人。”赵赦十分得意:“那是当然。”眼角扫到俞道浩和展祁,又把他们顺便也贴上金:“这也有先生们的功劳,还有京里的张先生之功。”
展祁促狭上来,对着赵赦躬身行礼:“这是王爷教导之功,晚生何功之有。”俞道浩一听就来了精神,也跟上道:“晚生不敢贪功,这全是王爷教诲。”
“全是你们的功劳。”赵赦和先生们绕着圈子,两个贫嘴的先生再道:“全是王爷之功。”安平王道:“好,你们那份儿赏赐,全抹去吧。”
先生们轻笑,展祁踌躇过道:“这赏赐,还是要拜领的。”俞道浩堆笑:“功劳不敢擅专,赏赐全给我就行。”
赵赦手指着他们哼一声:“你们两个人,”再看看华允诚,又夸奖先生们一句:“你们也能提携后进。”华允诚咧开嘴,受这书房里轻松气氛所带,也来上一句玩笑:“我的赏赐,请王爷尽数给先生们吧。”
大家呵呵笑声中,赵赦对着外间烛火看看,提声道:“小郁,”郁新进来,这小郁是一开始来时有人这样喊他,发展到现在,是除了王妃全这么喊。
“你最近会过哪些人?”安平王沉声道。郁新回道:“见过本城学里十六人,见过外面学里三十二人,这些人中,只有五、六人可用。这五、六人中,只有一个不认为是王妃党派,别的人,全认为我在拉王妃党派。”
星月从窗户上透进,淡淡白光和烛光红晕混合在一起,把安平王眼角的得意之色又衬现几分。赵赦含笑:“那鹤立鸡群的,是哪一个?”
“是本城的秀才徐明栖,他说凤凰非梧不栖,有能为者当立世,投之为明则明,投之为暗也明。”郁新回的时候,也是有些欣然之色。
挑一个中意的秀才居然这么难,有时候郁先生回想自己到了王爷门下,就备感他是个胸怀宽广之人。
要知道安平王当初要郁新的时候,可是没让郁新费什么功夫。
赵赦没有责怪郁新的喜滋滋,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众多的幕僚中,能出挑一个也不容易。他没有打击郁新的积极心,又问道:“别人都说的什么?”
“回王爷,他们全说三从四德。”郁新回过,先生们又一阵笑。这就不用再多说,三从四德指的全是女人只在针指家宅中,关于王妃是不是背着王爷成立王妃党派,要和王爷打擂台的这样话,听到的人不少。
赵赦也笑:“哦,说得真不坏。”三从四德是女人应该学的,这些秀才们说起来朗朗上口,居然还不觉得脸红。
安平王就此对余下的人全没有兴趣,只对郁新道:“改天,让那个徐明栖来见见。”对别的人,就只字不提。
座中烛光虽然明亮,也可以见到外面星光。“天晚了,你们回去歇着吧。”赵赦还在房中坐着,看着先生们散去,赵星进来回话:“清源王殿下的随从,这两天还在外面窥视。请王爷示下,是不是寻个法子把他们惊走?他们刚才跟着王爷王妃一行,还去了何大人那里。不得机会下手,才又跟着回来。”
赵赦沉吟一下:“不用管他们,过几天再说。”适才看过沙漏,安平王也起身,赵星送上绣龙纹的大披风,知道王爷要回去,亲手挑过灯笼,把赵赦一直送到二门上。
西风转为浓烈,白天扫过落叶,夜里又落下许多。一片红叶被风吹起在半空中,风中尽卷妩媚。安平王接在手中,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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