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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王妃驯王爷(淼仔)-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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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和红玉下来,伸出双手去车中搀扶着,车中出来一丝裙角,这裙角光华闪动,似有无数种说不出来的颜色在其中。
而这颜色在日头照射下,又闪出其它各种颜色来。
舞阳郡主叹气,这是月华裙,极为名贵的一种丝绸。取似月华之意,也是和月华一样,有着变化的光泽。
裙角下,一双丝履颤微微出来,鞋头上缝着明珠数颗,半吐半露出来。
这裙角和这鞋头,先让人不可仰视。再看旁边的奴才们,全是插手肃然,不发一言。街上多了这些人,反而更鸦雀无声,只有树上知了,叫得还是痛快。
翠袖明铛出马车时,真姐儿站在绿玉板凳上没下来时,对着舞阳郡主先微微一笑。她个头儿也早长起来,是到赵赦肩头,日头里这么高站着一笑,光华秀色,似天生而成。
因为夏天薄施脂粉,眉头只是淡扫,不似春山也似翠林;小小红唇微微上翘,檀口一点中,露出贝齿雪洁。
雪洁贝齿伴着这笑容,真姐儿笑吟吟走下马车。手扶着碧水,腰肢儿如轻斜过去,红玉蹲身下来,给下马车的王妃立即理衣衫。
安平王妃笑容加深,对低头行礼的舞阳郡主道:“郡主请起,这外面热,咱们进去说话。”
彩衣往院中去,在院中停下来,真姐儿回身吩咐赵意:“这天井里怎么不把棚子搭全,搭全了,就凉快得多。”
“回王妃,郡主说未必住得久,不必搭全。”赵意恭敬回话,人是跪下来。舞阳郡主看这殷勤,比对自己时,又是一种殷勤。
地上青石板全晒得发烫,绣鞋上踩上去脚底心儿热腾腾。奴才跪在上面是什么感觉,想来也是热腾腾烤膝盖才是。
听到这样的回话,真姐儿微沉了脸:“郡主只住一天,也不可怠慢。”赵意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嗓音里带着不安和小心:“是,是奴才想左了。”
舞阳郡主赶快上来陪笑:“是我说的不必搭,王妃不要责怪她才是。”
真姐儿这才重新有了笑容,看也不看赵意一眼,同着舞阳郡主进房去,一面道:“这可不行,郡主在这里住着,要好好招待才行。”
舞阳郡主只是陪笑喏喏,她心里还打鼓,王妃突然而来,有什么事情?兄弟说王妃多为周护,舞阳郡主也亲自听到,不过在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此时自己如落水狗,正是别人痛打的时候吧?
见王妃款款走前几步,已经在上台阶。舞阳郡主赶快跟上去,一同进到房中。
齐明家的亲自给王妃送茶,哈腰道:“不知道王妃来,这是才听说在井水里刚湃的,或许不太凉。”
碧水接过用手摸一摸,先道:“这也罢了,王妃从来身子骨儿弱,王爷吩咐,就是夏日,也不可用冰,也从来不用太冷的东西。”
这一句王爷吩咐,听得舞阳郡主又心颤一下。差一点儿是情敌的人坐在这里,是来显摆王爷对她的疼爱?
真姐儿含笑摆了摆手,这宅子本是她的,她衣袖一动,丫头妈妈们都躬身,躬身过悄无声息退出去,就是衣裙声,也是轻轻的若不可闻。
舞阳郡主的丫头见状,不由自主也退了出去。有两个觉得不对,退了一步再看舞阳郡主时,郡主苦笑,也摆一摆手让她们退下。
王妃没有说话,已经先声夺人。
院中,大毒日头底下,赵意带着人已经开始搭棚子。汗珠子摔在地上立即晒干的天气,赵意不用别人,自己亲自在搭。
这一切,全是安平王妃的派头。
房中阴凉,屋角里摆着的有两大盆冰。真姐儿带笑徐徐在这房里看过,露出满意的神色,才又看着舞阳郡主,唇边有微微笑容开口道:“我早就想来看你,初进京事情多,后来有几天身子不快,我门儿都没有出过,郡主近来可好?”
舞阳郡主赶快道:“好呢,多谢王妃想着。”王妃身子不快,舞阳郡主却没有去问候。真姐儿推说不快不出门,恰是舞阳郡主刚到京里,到处跑着拜客玩的那几天。
唯有真姐儿不出门,舞阳郡主可以方便的到处游玩不会撞上,撞上以后,郡主虽然没有成亲,也肯定是行嫡庶的礼节在人前,让人看到,这亲事就坐实了。
单独出门的舞阳郡主只是自己说,坐安平王府的船,住在安平王府的下处。现在话扭过来,全是安平王妃在招待。
坐在酸枝儿木圈椅中的王妃提到她曾身子不快过,舞阳郡主自知理亏,论理,就是客人身份,也应该去问候。
她那几天没有问,而齐妈妈等人,也没有说。
舞阳郡主疑惑?难道是来指责我,暗示我所以没进王府,有诸多不好处?她提着心,静静候着王妃的下文。
“我今天来,是给你送嫁衣服。”真姐儿亲切和气,对着羞愧地舞阳郡主道:“不用难为情,我回王爷,你的嫁衣服,别人也穿不了,都给了你才是。”
舞阳郡主只觉得背上一阵重压,压得她情不自禁地进前跪下,哭着道:“是我不好,不能去侍候王爷王妃,全是我不好。”
她听到这里,全当真姐儿是来指责自己,或许,是王爷让她来指责自己。
事情出来,只有兄弟奔波。兄弟口中把安平王夫妻夸了又夸,说他们如何尽心,王妃如何为自己而去和伍侧妃争执不下。而在舞阳郡主看来,是心中不安的。
王爷和王妃,居然没有责备?这亲事,可是早早就议成在两年前。换了哪一个人,会没有一点儿责怪。
心存羞辱的舞阳郡主,跪下来痛哭:“是我没福气。”
真姐儿容她哭了一会儿,才道:“你不必如此,王爷虽然生气,有我劝着呢,你放心,外面还有易世子在,这亲事不会让你委屈。”一面让舞阳郡主起来,一面带着亲昵儿笑一笑,略压低了声音道:“
你的嫁衣服,全是可着你的身段儿做的,别人穿不了,白放着,不是可惜了。再说成亲日子这么近,你再另作嫁衣,太赶不是委屈你。今儿早上王爷起来就喜欢,我趁空儿回了他,看着易世子,这衣服全送来吧。”
王妃笑逐颜开:“王爷虽然没说什么,也没有说不好。这不,我怕别人手不干净,我自己看着人送来。还有我的两件首饰,给你添箱你别嫌不好。”
往外面喊碧水和红玉,送进来两个大箱子,这箱子里全是为舞阳郡主做的衣服。王爷侧妃的衣服,别的人还真的穿不了。
就是真姐儿这王妃当成便服穿,赵赦还不肯呢,真姐儿当然,更不会愿意。
侧妃衣服用在小王爷妻子那里,倒也还算合适。
箱子打开,灿烂斑斓的一箱子或绣金或织锦的衣衫露出来。上面还有两个小小匣子,真姐儿亲手打开给舞阳郡主看,一个是镶珠累丝金首饰,一个是一对翡翠镯子。
因看首饰,真姐儿让舞阳郡主和自己并肩站着。对着这两箱子衣服,真姐儿忽然有种感觉,表哥一开始,就要把舞阳郡主嫁给项林,或是嫁给项林这样的人,因为这衣服可以不用白做。而且,现在来做一个现成的人情。
想到这里,真姐儿更要为赵赦做人情,低声对身边还在羞愧的舞阳郡主笑着道:“到你成亲那天,王爷还有嫁妆送呢。你是我接进京来的,可不能错待。”
这人情拼命往赵赦脸上贴,舞阳郡主也只感激真姐儿。王爷有多“震怒”,易宗泽也略略的说过几句。
因为王爷“震怒”,所以王妃格外起作用,没有王妃劝着,舞阳郡主也可以想明白,是不会把嫁衣送来,还要给自己首饰。
她痛哭流涕跪下来,双手紧握着真姐儿裙边,又是大哭:“是我没福气,当不起王爷王妃这样对我。”
“快起来,”真姐儿扶起她,带笑又打趣道:“要成亲了,哭肿了眼睛可怎么好,快别哭了,”安平王妃露出天真孩子般的神气来:“你嫁到京里,也可以常来常往不是也不错。你呀,以后可是我的朋友呢。”
舞阳郡主泣不成声:“是,这是我的福气。”
“来,咱们还是坐下来说话。”真姐儿又请舞阳郡主坐下,又换上稳重的面色,是循循的口吻一一交待舞阳郡主:“侧妃,是个慈祥的好婆婆。”
舞阳郡主勉强应道:“是。”就是那个要拿自己当妾,而且说自己和项林是小儿女私情的话,也是这个未来慈祥的婆婆嘴里说出来的。
“小王爷,也是人品俊秀的人。”真姐儿带笑再说过,舞阳郡主垂着头不说话。太俊秀了,所以才能打扮得活似一只薰过龙涎香的香荷包。
这亲事,要没有一个好兄弟,要没有安平王和安平王妃在这里,不仅成不了。而且…。舞阳郡主茫然,自己生生的就被毁了。
院外红花间绿树,人间处处好风光。死,逼到面前来时,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真姐儿还在侃侃而谈,神色间有几分郑重:“有些话我不得不交待你,成过亲,要夫妻和睦,少生事情,有什么事情,去请教你婆婆,她就这一个儿子,如珍似宝,也会疼你的。缺什么,往这里来找不必客气,有话儿,也可以对我说。”
舞阳郡主一一听过,重新大礼拜谢:“多谢王妃,以后有事情,少不得要去麻烦王妃。”这些话易宗泽说过的,舞阳郡主自己今天经过,也是十分感谢。
坐到一个时辰,真姐儿出门回王府。这一个时辰之内,天井里,棚子已经搭起来。汗湿了衣衫的赵如和赵意来回话,真姐儿满意的点点头,又交待这院子里的人:“不可怠慢,但有怠慢,我知道了,是不依的。”
舞阳郡主恭恭敬敬,比迎接王妃进门时不同。她不用丫头,自己来扶真姐儿,送她上车,又在车门前拜了好几拜,亲手送上车门,目送马车转过街口看不到,才怅然回房。
进来丫头们都喜欢,对着箱子里衣服道:“这衣服给的太是时候,郡主的嫁衣是从小儿就做起来的,可是要嫁王爷,得按制有礼服。”
郡主从小就有嫁衣,但是嫁给王爷的时候穿,就显得寒酸;就是全缀上金玉和珠宝,也不如按制来的侧妃衣服体面。
对着这珠玉嫁衣,舞阳郡主又痛哭一场,王爷待自己本不差,只看这衣服,就是一片真心。全是自己要嫁的这个该天杀的人,害了自己一生。
项林不情愿这亲事,易宗泽也源源本本说给姐姐听。不是没有成亲就离间他们夫妻关系,而是让姐姐心中明白,成亲过后,也要处处小心。
夜晚,赵赦在书房里用过晚饭回来,见真姐儿盘腿对着窗外坐着。
“傻孩子,你又在发什么呆?”赵赦逗真姐儿:“是表哥没有新人,你心中惆怅?”真姐儿面上是有几分没精打采:“表哥,我在面壁。”
赵赦大乐,对着窗外一片夏花看过,更是要取笑:“为什么面壁,为没有新人服侍你,是了,表哥猜到,你要打新人,现在有些手痒是不是?”
“表哥,人家正在面壁思过,你又来说这些。”真姐儿有些懊恼。赵赦把真姐儿抱怀里:“我的宝贝儿,做错了什么在思过,怕表哥怪是不是?来来对表哥说说。”
真姐儿对他嘟起嘴,眼珠子左转右转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出来:“我去看郡主回来,在路上觉得很喜欢很开心,很……”
怎么说呢,就是真姐儿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欢。郡主如花美貌,王妃貌美如花。两个人今天第一次见面,都是各自心安。
舞阳郡主心想,难怪王爷一次也没有探望过,原来王妃这般美貌。后来见到真姐儿一片真心为自己准备亲事,舞阳郡主觉得认栽。
她自恃美貌的心,在见到真姐儿后,被打了下去。
真姐儿回来时心花怒放,这么美貌的郡主嫁给别人,而且最近她总是受人感激,易世子,伍侧妃,今天又加上一个舞阳郡主,再加上回来后,赵赦要夸几句,真姐儿真是能干。
素来能平和心境的真姐儿,在情敌尽去,一片夸赞声中,飘飘然的心飞到马车顶上,没有再接着往上飞,看看原来撞到顶子上。
回到房中,真姐儿就面壁去了。对着窗外澄净月色看去,盼着自己能心境平和。
这平和真的太难,赵赦的手段,伍侧妃送来的珍饰,易世子的百般感激,项林给自己叩头时的不甘不愿,还有舞阳郡主的痛哭流涕……
啊啊啊,真让人要欢喜莫明。
努力和自己莫明欢喜交战的真姐儿,在听到赵赦一堆哄自己的话时,只能更飘飘然。眼看着自己的心,“嗖”地一下子又飞到房顶上去,真姐儿懊恼:“全怪表哥,人家本来能压得下去,你偏偏来说这些。”
赵赦大乐,板起脸把真姐儿放到身前地上:“表哥帮你思过,来,站好,表哥训几句。”真姐儿眨着眼睛:“人家好好的,为什么要训人家?”
“那就小耳朵伸过来,让表哥拧几下。”赵赦继续绷着面庞。
真姐儿又眨眼睛:“人家好好的,为什么要拧耳朵?”
赵赦拍拍大腿:“趴上来,捶几下也行。”
外面进来赵佑,一进来笑嘻嘻:“母亲,我一天没有见你,”见到父亲在,过来行了礼。再走到母亲身前,努力踮着脚尖伸出自己的小胖手,真姐儿扁着嘴,还是把身子矮下来。
赵佑学着父亲,在母亲头上摸摸,再问她:“你今天乖不乖?”赵赦乐不可支,真姐儿瞅瞅他,再瞅瞅还在等待回答的儿子,小声道:“乖,很乖呢。”
赵佑很满意,感觉自己是大人,而且父亲笑得不行。他迈着小步子往外面走,突然想起来又走到母亲身边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把脚尖踮得高高的。
“你不是问过了,世子,怎么又来了?”真姐儿不依,不肯再陪儿子玩一回。佑哥儿看看父亲,再对母亲道:“我替佐哥儿问的,佐哥儿也是男人。”
王爷的哈哈大笑声中,真姐儿在儿子小胖屁股上拍一把,狠狠亲了亲:“不行,不许替佐哥儿问。”
世子失望而去,居然弟弟没有问。父亲说疼爱母亲是大人才能做的事,想到这里,世子又笑逐颜开,佑哥儿是大人,佐哥儿还不是。
世子一蹦三跳的回去,打算告诉祖母这个重大发现。
看着丫头小子跟着儿子离去,真姐儿轻飘飘思过的心全没有,坐到赵赦怀里去抱怨他:“全是表哥惯的,都是表哥惯的。”
“表哥惯的,只有真姐儿。”赵赦吻了吻真姐儿额头:“傻孩子,做这样事情就是为你喜欢,你应该好好喜欢才是。”
还面壁思过,赵赦想想就要笑,我的真姐儿,多么可爱。
第二天,皇帝宣赵赦进宫,同时进宫的,还有霍山王、灵丘王的世子魏勃、清源王、兵部尚书、兵部侍郎、户部尚书和户部的主管钱粮的官员。
皇帝气色又好许多,赐他们坐,环视众人道:“这几年国库充盈,战事也不能算多。我要痛打一仗,卿等,都有准备吧?”
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皇帝问的,是都有准备吧?
霍山王沉思,这样的大仗打起来,与别人的兵马配合先是最主要的,还有格木顿,一直不是听话的人。格木顿,从来也没有听话过。霍山王,先不说话。
灵丘王世子魏勃,见别人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兵部尚书和侍郎私下里早就商量过,这一仗打起来,可不是小事情。户部尚书也不开口,花的钱太多。
赵赦眼角看看清源王,皇帝在看他,点名道:“安平王,你是什么意思?”赵赦站起来回话:“以臣来看,仗不难打,难得的,是调兵统筹。”
霍山王和魏勃都点头,你使唤我,我肯定不答应,我使唤你,你也未必按时间按起点就位。这样的仗,只能让别人逐个击破。
“所以我叫你们来商议,你们给朕拿个章程出来。”皇帝慨然有声,表示出他的决心。赵赦这一次也不说话了。
真的打起来,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而且肯定有人碰钉子,碰过钉子发往京中得过圣命,余下的才会好打一些。
没有主将的仗,一盘散沙。
清源王起身回话:“要有人为主将,有人为侧应,主侧不乱才是。”他的话刚落下,赵赦紧跟着开了口:“臣,谨遵圣命。”魏勃也不慢,也赶快跟上:“臣父,谨遵圣命。”
皇帝再看霍山王,霍山王起身回话:“论资历,理当臣为主将。臣请皇上恩准,一,调度之事,要约以日期。以路程来计天数,超过三日不到者,理当重罚!二,粮草齐备,早早上路。超过三日不到者,理当重罚。三,主攻的阵营要时时更换,不可以长期疲劳之师久战。”
魏勃看看赵赦,赵赦目不斜视只看前方。
“清源王,你监军已久,听说不坏,你觉得呢?”皇帝问清源王。清源王回道:“好是好,只是难以做到,一旦打起来,一百里的路有敌情,要当五百里或一千里来走。如果拖延,也是正常。粮草可以就地供给的,兵部只发出钱来就行。咱们是离得不远,突厥人是疲劳之师。主攻阵营锐气难当时,不必更换。”
赵赦点了点头,霍山王年青的时候,就是以阵法谨慎出名。到四十岁以后,只显得畏缩。
皇帝微微笑,似乎觉得清源王说得很好,他带笑道:“依你看呢?”清源王上前两步拜倒:“孙儿请战,愿为主将。”
“哦,你虽然在军中呆着,打仗的事情,你还是不如他们。”皇帝虽然是带着责备的语气,却是笑容满面。
这里说得热闹,兵部尚书也回话道:“依臣来看,还是兵部调度的好,殿下有此忠心,可以几处军中亲临。”
户部尚书是愁眉苦脸:“就是当地支付粮草,这笔钱最后也是一大笔。”兵部尚书对着两个王爷外加一个世子笑:“听听,不是我克扣粮草,克扣的人,在这里。”
大家一笑,兵部侍郎也道:“我们不过是报上去发下来再发下去,管钱的,还是咱们的戚大人。”
戚尚书也起身拜倒:“此仗不是非打不可,边关袭扰,是历朝皆有的事情。汉武越沙漠而击匈奴,是穷兵黔武之举,这仗一打,钱如流水一般涌出,国库里,又要空下去不少。”
皇帝带笑:“戚卿,你不用担心,边关没有袭扰,这钱,还会回来的。”他微笑:“打得他几年不敢露头,朕心喜欢。”
戚尚书没有再说话,打得几年不露头?这可能吗?历来哪朝哪代,边境都不是完全平静无事。近年来风调雨顺钱不少,皇上要打,戚尚书是理当的要劝劝,皇上不答应,戚尚书也没有办法。
当下谈论过钱米如何就地支付,京里如何再补上,补多少。皇帝只留下两个王爷和一个世子,清源王也退下去。
领他们到地图前,皇帝手指地图道:“这里,是格木顿的地方,霍山王,你让他打前战,再者他们中间,可以有人为奸细,安平王,你也一样,章古你养了这么久,是拿出来用的时候。”赵赦应道:“是。”
霍山王也答应着,不过心里不舒服。把女儿给了格木顿,不想他全不感恩。当然这也和长平不无关系,长平郡主和格木顿一天也没有和气相处过。
不和气相处索性各过各的也行,长平郡主是看不上格木顿粗鲁,又对他找别的女人要大发脾气。
对于长女远嫁,心中一直有愧疚的霍山王,忽略掉长平郡主的种种,只对格木顿意见渐深。
“霍山王,你把女儿都给了格木顿,难道使不动他?”看出来霍山王面上的不豫,皇帝不悦地问出来。
霍山王无奈,还必须掩盖:“是,臣在想的,是打仗的事情。”
“主将的事情,你们都不必想。谁打了第一场胜仗,这主将就是谁的。”皇帝这样说过,霍山王没话说,想着回去调动大军,以数倍之兵力围一场胜仗出来,也是可以做到的。
换了以前,霍山王是不肯以数倍之兵力打一场胜仗的。反正袭扰总有,驱敌于关外就行。
现在皇帝要做的,是把来敌痛歼,而且有意袭强敌全军到来,再痛歼。
霍山王算算,这一场胜仗,还真的很重要。不然要自己听命于赵赦,他肯定捏着自己头皮过日子。
眼前就有例子,儿子项林的这场亲事,在楚安王和霍山王等明眼人来看,全是赵赦干的好事。请君入瓮,是条好计。
从这一天起,霍山王、安平王,灵丘王不在京中,是世子代替,三个人频频入宫议事。
街上一片繁华,是不知道隐然有一场大仗要打。
当然这仗,是打不到京里来,不过军费各项开支出来,赋税,又会相应增加。
项林亲事渐近,他唉声叹气在家里备亲事;清源王,趁这个机会,见天儿来见楚安王。楚安王在他第四天过来时,总算告诉了他:“江阳王,被锁拿在宫里,像是有不得了的大事情。和江阳郡主,离得远些为好。”
清源王不说话,自己和江阳郡主在军中亲厚,不是情人关系,只是利益关系,这一条,被楚安王看出来。
“是什么罪名?”清源王问过,自己也黯然。总之是大罪名,江阳王才会被秘密关押。
出来就去告诉江阳郡主,江阳郡主当时就唬得不行,呆坐半天回来,见到王府门上贴的喜字,江阳郡主眼睛刺痛,急步匆匆回到自己房中去。
坐下来正垂泪,门外人回伍侧妃过来。江阳郡主沉声道:“我不舒服,改天见吧。”满面泪痕地她,不想换上笑脸去见人。
伍侧妃已经到门外,是满面春风,全是喜色:“林儿成亲,我给他挑枕头样子,你眼光儿从来好,帮个忙吧。”
再诧异问道:“你为什么哭?”江阳郡主掩饰道:“才起身不注意,碰到腿上麻筋。”伍侧妃大惊小怪:“这还了得,你这房里的丫头,全是不中用的。”
“没什么,你拿的是花样子,拿来给我看。”江阳郡主此时,只想快快把伍侧妃打发走。把花样子接到手上,第一个就刺心得不行,却是喜上加喜。
随便翻了几个,江阳郡主把伍侧妃打发出去,让丫头闭上房门,痛痛快快趴在床上正在大哭,外面又来了霍山王妃:“林儿成亲,公中的是公中的,你我私下里给什么?”
一直到晚上,不是这个来就是那个来,伍侧妃以前不招人喜欢,近几年她失了宠,还挺着胸膛活着。和几位姨娘的关系,比以前要好。
姨娘们也不得罪江阳郡主,把自己送什么,跑来一一对她说。江阳郡主只想大哭一场,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她足足闷在心里,直到掌灯时分。
霍山王在宫中用过晚饭回来,大门内六角亭子上,伍侧妃迎着走过来。霍山王停住脚步,对着月华下这个旧爱关切地道:“是林儿成亲要什么吧?你只管对管家去说。”
儿子这亲事被人算计,是霍山王堵在心口的又一件事情。
“我是和王爷说话,王爷虽然无情,却是这一家之主,你要是没了,我们想有个无情的遮风避雨处也没有了。”伍侧妃手里拿着一块玉白色帕子,冷冷的说着。
霍山王听这话来得奇怪:“出了什么事情?”伍侧妃冷笑:“你能瞒我们到几时?你虽无情,为着儿子我不能不来说句话。江阳王要是出了事,我劝王爷,甩开手吧。”
这几年的事情伍侧妃也看在眼中,天下哪有这么蠢的人,江阳王为扳赵赦,把自己也送进去。
说过,伍侧妃昂着头,“蹬蹬蹬”走开。
月下的霍山王慢慢往江阳郡主房中来,他近年来只住在江阳郡主处,此时回来,当然还是往这里来。
江阳郡主扑过来,她是泪流满面扑过来,把清源王说的话告诉霍山王,再道:“我担保父亲没有谋逆的大事,但是空穴来风,可以致人于死地。王爷,要救父亲才行,父亲倒了,也会影响到王爷。”
霍山王极冷静,不是因为伍侧妃说的话,而是霍山王早就想好,他把江阳郡主安置在椅子上,镇静无比地告诉她:“我在,才能救他。”
“什么!”江阳郡主睁大眼睛,美丽的眸子里瞳仁紧缩着:“王爷您是什么意思?”
霍山王道:“不是让你不要打听,我说过我会设法!你见清源王,可有人知道?”江阳郡主惊疑:“您这是什么意思?”
“从今天起,你不要出门一步,不要再见外人!”霍山王道:“如果有罪名,宫中会发出来。没有罪名出来,就是还没有查出来。皇上,不会把一位郡王无罪名的处死或是幽闭的。”
江阳郡主苦苦哀求:“我见不到父亲,心中焦急,怎么还能坐得住!”
“那你也得坐着,”霍山王静静道:“这不是小事情!不是可以去打听事情,等着吧!”桌上烛花轻闪,一滴烛泪流下来,堆在烛台上。
江阳郡主突然明白:“你,你是不想管父亲,你是想甩开他。你……。”
霍山王还是冷静:“这事情,多少会把我牵扯进去,我要对得起我的王爵,这是我从父亲手上传承而来,不能败在我手上。江阳王要是小罪也就算了,要是我担不起的罪名,我先要想的,是我自己。”
“不!”江阳郡主悲泣一声:“不,你不能这样狠心,是你!”她指责道:“是你说西北地方大,重新无主可以分割,是你说的……。”
泪花飞溅的郡主格外美丽,霍山王只是一笑:“真是个美人儿。”
院子里急急的脚步声响起,霍山王和江阳郡主都是一惊。霍山王怒喝道:“什么事!”
家人惊慌不已地声音响起:“郡主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你跑什么!”霍山王怒斥:“无事惊慌,来人,拖下去重责!”家人急忙高喊:“王爷,是长平郡主回来了。”
门猛地打开,霍山王大步出来,怒容满面:“满口胡言的奴才!”长平在哪里,在万里之外。就是回来,也会先有信来。
“是真的,”院外又奔进来一个奴才,是伍侧妃的侍候人,他急急来见:“侧妃请王爷去,长平郡主回来了。”
霍山王有一会儿愕然得脑子一片空白,长平回来?格木顿也没有信来?这个兔崽子!怒气冲冲的霍山王大步而去,江阳郡主拭过泪水想想,让人打热水来净过面,也过去看看。
伍侧妃的院子里,好几年来第一次这么热闹。
霍山王妃,别的姨娘们,姐妹和兄弟都在这里,江阳郡主到的时候,见霍山王阴沉着脸色,是如丧考妣;伍侧妃木着面容,怀里抱着正在叽哩呱啦说话的长平郡主。
女眷们是害怕,兄弟们,全是担心。这个当口儿,没有人笑话长平郡主,所有的人,都觉得可怜、同情和憎恨她。
只有长平郡主自己在说话:“我宰了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一包毒药,他要和他新找的女人喝酒,让我做吃的,我把毒药全洒了进去。”
“妹妹,”项林从外面喜极奔进来。长平郡主也喜极而呼,跳起来奔过去:“哥哥,你要成亲?我才听说,新嫂嫂好不好,要是不疼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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