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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书版]深宫谍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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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悲惨地死去;鬼老九相貌似男儿,长期以男人装扮示人,雌雄难辨;鬼老十古灵精怪,易容术最为高超,武功深不可测。
向擎苍侧过脸望向朱岚岫,朱岚岫也正偏头对着他。“看来,这些记载的女鬼,就是当初和李娇一同被带到山洞内接受秘密训练的那群女孩子,李娇偷偷将她们的形貌特点和所擅长的秘技记录下来。”
朱岚岫颔首赞同,却黛眉颦蹙,“可是这里有个问题,既然是十大女鬼,为什么记录在册的只有鬼老大,以及鬼老四到鬼老十。鬼老二和鬼老三呢?如果说,李娇就是鬼老二或者鬼老三,她无需赘述自己的特点,那么为何还缺少了一个女鬼”。
“那个易容成锦衣卫的女人,先我们一步找到了李仁元,既然我们能发现这本小册子,她一定也可以。这本小册子隐藏着这么重要的秘密,她为什么没有带走?会不会,她也是十大女鬼之一,将与她相关的那一页撕下带走了?”向擎苍道。
“你的推测有道理,但是她为什么单单撕走自己的那一页,却给其她人留下了暴露身份的危险呢?”朱岚岫覃思默然。
向擎苍道:“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还有,根据这本小册子的内容,对应之下大致可以得出结论:鬼老四是婉卿,鬼老五是腊月,鬼老六是春菊。那么,这里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春菊的独门暗器是百毒银针,我与春菊打斗之前,那枚银针便是春菊发射出的。但是李娇并未提到,春菊擅长驱蛇魔笛,金蝎蛇是如此厉害的毒物,如果春菊是金蝎蛇的主人,李娇没有理由不记录下来。”
“吹奏驱蛇魔笛的,另有其人”,朱岚岫接道,“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比我们先到一步的女人,有可能是鬼老二或者鬼老三。也有可能是阎王、罗刹或者孟婆,因为这三人的真面目,李娇从未见过”。
向擎苍点点头,“虽然还有很多解不开的疑团,但是我们至少可以通过这本小册子确认,婉卿、腊月和春菊,都是白槿教的人,也就是说,宫中和严府内发生的命案,都与白槿教有关,我们要立即将这一发现禀告指挥使……”,话未说完,他的心里陡然冒起了一股寒意,“不好,李仁元会有危险,先去牛头村!”
向擎苍和朱岚岫飞速赶到牛头村李仁元的家中,已经晚了,李仁元倒在血泊当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尸身还是热的,刚刚死亡不久。
“你怎么知道李仁元会有危险?”朱岚岫面色凝重地询问向擎苍。
向擎苍懊恼顿足:“我早该想到的。白槿教的人发现了那本小册子之后,原本就该杀李仁元灭口的,留他的性命,不过是为了让我们见到他,继而发现那本藏在古琴里的小册子。我们走后,李仁元也就彻底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难道我们拿到的这本册子是假的?”朱岚岫秀目一凝,“不,那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另外准备一本。那么这本册子就是故意要让我们发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向擎苍神情怆然,无言以对。
经过一日休养,陆炳的身体已无大碍。听向擎苍和朱岚岫述说了一日间发生的这许多事情,他面容凝肃,“我要即刻进宫面圣,你们在府中等候,待我回来,咱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不到一个时辰,陆炳已匆匆返回,他一言不发,铁青的面色煞是难看。
向擎苍知他一定是遭遇了什么,沉默着不敢开口。朱岚岫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道:“陆大人见到皇上了吗?”
陆炳的声音低哑得近乎含糊不清,“皇上……在端妃那儿,没空见我”,他长吁了一口气,才接道:“皇上派人传话,让我今晚再进宫,顺便带上擎苍”。
向擎苍惊讶抬眸,皇上特别指名召见,让他十分意外。朱岚岫也回眸而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陆炳显得十分疲乏,颓然坐在靠椅上,浓眉愁锁,怔神不语。朱岚岫不忍心再打扰他,只对向擎苍轻声道:“我回宫去了,父皇召你进宫做什么,要尽快让我知道,免得我担心。” 说过话,觉得不对,双颊泛红,低下头快步走开,转眼已到了数丈之外。向擎苍望着她的背影,嘴边笑意浮现。
第25章 乱点鸳鸯泪茫茫
夜间陆炳和向擎苍去了乾清宫。陆炳将那本小册子交予嘉靖过目,同时汇报了这些日子调查的进展。
嘉靖仔细翻阅后冷冷一笑,“这帮妖孽,还真是花招迭出。既然都是白槿教的余孽,那就并案侦查,仍旧由陆炳全权负责,下面该怎么做,你们自行定夺吧。”
陆炳依言领命。嘉靖忽然盯住向擎苍看,脸上的神情诡秘难测,声音也不太寻常,“向爱卿今年多大了?”
向擎苍不解嘉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愣愣答道:“微臣今年十八。”
嘉靖似笑非笑,“年纪也不小了,为何尚未娶妻?”
这个问题让向擎苍措手不及,支吾老半天,竟是答不上来。
嘉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臊的”,他肃容道:“朕为你指一门好亲事,如何?”向擎苍还未反应过来,嘉靖已接道:“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严嵩的侄女严清秋,年岁与你相仿,据说严小姐才貌双全,你二人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人道好事成双,三天后是八月十六,也将是严嵩入阁参预机务的大日子,朕也为你二人择定八月十六为成婚吉日。”
嘉靖说话的时候,血色渐渐从向擎苍脸上退去,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冷和绝望,身躯已麻木、僵硬,似乎已动弹不得。
嘉靖见他呆然木立,眉头一皱,微现愠色:“怎么,你对这门亲事不乐意吗?”
这突如其来的指婚也让陆炳一时惊愣,但他迅即反应过来,抢道:“皇上,擎苍怎会不乐意呢,一定是这天大的好事让他高兴傻了。”他暗中用鞋尖狠踹了向擎苍一脚,嘴上高喝:“怎么一听说要娶媳妇,就乐成木头人了,也不嫌丢人,还不快给皇上磕头谢恩!”
向擎苍挨了这么重的一脚,一个站立不稳,骤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他身子颤抖,目含泪光,几乎耗尽了全身气力,才勉强发出了声音,“微臣……谢皇上恩典”,他的嗓子干涩得几乎不成声调。
陆炳干笑两声,替向擎苍圆场,“皇上,瞧他欢喜得都成痴颠了,微臣会让带他回去尽快平整一下情绪,若是这个样子出现在婚礼上,岂不贻笑大方了”。
嘉靖瞥了向擎苍一眼,沉沉道:“这门婚事是朕亲自指的,可不同寻常,务必慎重对待。”说罢手一挥,“都退下吧”。
陆炳一路拖着向擎苍回了陆府。“相公,出什么事了吗?”陆炳的夫人董慧芬见向擎苍也来了,而且神情异样,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陆炳冲夫人使了个眼色,“你去让人收拾一间上房,晚上让擎苍住下,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董慧芬诺诺退下。向擎苍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极度的痛苦,使他暂时麻木起来,呆若木鸡,一语不发。期间有位家丁模样的人匆匆找到了陆炳,附在他耳边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
待董慧芬收拾妥当后,向擎苍仍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同一种表情。陆炳则在一旁瞪视着他。
“你们这是怎么啦?”董慧芬见二人这般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陆炳挥挥手,“不关你的事,休息去吧”。
董慧芬只得顺从的离开,她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向来惧怕丈夫,惟有事事服从。
董慧芬走远后,陆炳终于忍无可忍,板起面孔低斥:“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就算不娶严清秋,皇上也不可能把云锦公主嫁给你!”
这一声喝斥让向擎苍猛然清醒过来,顿觉心头如受剑穿,巨大的痛苦让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陆炳也不忍再横加责备,将他带入屋内,关上房门。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擎苍,你先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向擎苍凄然端坐,脸上满是悲伤之色。
陆炳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皇上突然指婚,事出有因,刚才我安插在严府的眼线来报, 是严嵩请求皇上指婚的。”
向擎苍原本心中隐藏了无比的痛苦,这会儿一听陆炳所言,所有的痛苦都汇集成了心头的万丈火焰,烧灼般的疼痛让他愤然起身,“严嵩老贼,你我素无冤仇,为何要将我逼入绝境!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定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擎苍,不要冲动,先听我把话说完!”陆炳知他神智已有些混乱不清,又气又怜,沉声道:“这回你是错怪严嵩了。当日严府家宴,严清秋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宜抛头露面,可你走进严府之时,已被她无意中瞧见,自那之后,严清秋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你,对你芳心暗许。前两日与你几度接触后,更是对你一往情深。严嵩原本认为你一介武夫,配不上他的侄女,但见严清秋茶饭不思,欧阳夫人又对你印象颇佳,替你说了许多好话,他才终于同意进宫求皇上赐婚。”
陆炳的话不啻于一记惊雷,将向擎苍震得呆立半晌,他心痛神驰,眼中落泪。想起第一次撞见严清秋时她的慌乱羞怯,还有后来后花园的私下约见,他仰天长叹,严清秋爱上自己并没有错,错在上天为什么安排了这样的巧合,让他们遇见,而且几番机缘巧合,令她越陷越深。朱岚岫的身影陡然掠过脑际,他对岚岫的情根深种,不正如严清秋对待他那般吗?想到他们三人纠缠的结局,他不禁由心底冒上来一股寒意,冷冷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陆炳看了向擎苍一眼,又道:“我想,皇上并没有立即答应这桩婚事。皇上是个多疑多虑之人,在没有考虑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前,他是不会贸然允诺的。真正让他作出决定的,是李娇留下的那本小册子。”
“那本小册子?”向擎苍茫然重复了一遍。
陆炳道:“你想想看,白槿教派来对付皇上的高手,全是女人,个个年轻貌美,身怀绝技,而你才貌出众,又孑然一身,很容易成为白槿教的首要目标。皇上一定担心,你会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叛变投敌,这样皇上无异于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最致命的对手。所以,皇上希望你能先安定下来。同时你与严清秋成婚后,他既能借严嵩的势力来牵制你,也可以通过你更好的监视严嵩的一举一动。”
向擎苍不寒而栗,他的婚事,竟然成了博弈的筹码,何其不幸,何其可悲!
“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但是你必须明白,为人臣子,需万事听命于皇上,没有选择的余地!”陆炳肃穆的脸上,也浮现出悲伤神色,“哪怕心中有万般无奈和委屈,也只能独自承受,就像……我和端妃一样”。
向擎苍呆望着陆炳,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提起了端妃。
陆炳此时往事旧情齐涌心头,一阵伤感,低声感道:“曹端妃名叫曹洛莹,是进士及第后任福建三明知府曹察的爱女。我们相识,是在十二年前,彼时她正值豆蔻年华,我也青春年少。她寄居在京城舅父家中时,舅父遭人诬陷入狱,她也受到了牵连,后来我发现此案破绽百出,重新审理,平反冤案。洛莹对我感恩戴德,我二人私下来往频繁,渐渐互生情愫,私订终身,决定今生今世结为夫妻。无奈造化弄人,皇上无意中问起此案,又听闻曹洛莹美貌过人,心向往之。皇上看上的女人,我只能拱手相让,是我亲手将洛莹献给了皇上。”
陆炳见向擎苍俊目呆瞪,望着他说不出话,长长地叹了口气,定下神,上前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这几日就暂住我府内,你的父母远在家乡,来不及通知他们,大婚的诸多事宜,我和夫人会代为操办。你只需打起精神当好新郎倌就行了”。
向擎苍呆立着目送陆炳出了房门,看着两扇雕花木门重新在他的眼前合上,两眼中簌簌泪下。脸上泪珠儿,一颗接一颗,滴在身上。?
八月十五中秋日,宫中照例举行祭月大典,在御花园钦安殿上供,核桃、栗子、黑枣、葡萄干,各一斗。龙眼、桂圆,各一斗四升,另有白果十斤。钦安殿位于御花园正中,始建于明代永乐年间,嘉靖十四年添建墙垣后自成格局。殿为重檐盝顶,坐落在汉白玉石单层须弥座上,南向,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顶。院内东南设焚帛炉,西南置夹杆石,以北各有香亭一座。环绕院墙还建有几排宫人们的居所。东西墙有随墙小门,连通花园。
钦安殿内供奉道教中的北方神玄天上帝,又称真武大帝。传说玄武为北方神灵,代表二十八星宿中的北方七宿,为龟蛇状。在阴阳五行中,北方属水,色为黑,守护紫禁城建筑免遭火灾。明永乐皇帝自诩为真武大帝飞升五百岁之后的再生之身,在他的推动下,宫中真武大帝的信仰特别盛行。到嘉靖时期,由于嘉靖笃信道教,对钦安殿大加修葺,重造庙宇,再塑金身,并于此设斋打醮,贡献青词,奉祀玄天上帝,歌颂皇帝至诚格天,他还特别在钦安殿垣墙正门上题写“天一之门”四字。
当日嘉靖大清早就到月坛去祭月,入夜与众臣会餐燕西苑,高银盘百枝火。接着,又与后妃们掺和在一起,在御花园设供烧香拜月,再一边吃着月饼、水果,一边赏月。按例,王公大臣每人获赏八盒月饼和水果若干。朱岚岫没有参加拜月活动,她从沈婧口中得知嘉靖为向擎苍指婚的消息后,大受打击之下托病足不出户,在凌云轩中终日郁郁寡欢。而向擎苍心情烦闷抑郁,也以操办婚事为由,不愿进宫。
第26章 纵淫欲弱女受辱
陶仲文作为特别受到礼遇的贵宾,与嘉靖和后妃们在一处饮酒作乐。趁着陶仲文如厕离席时,阎贵妃冲贴身侍女晓蕙使了个眼色,晓蕙会意离开。陶仲文回来时,晓蕙已在路旁等候,“陶大人,奴婢叫晓蕙,奉阎贵妃之命,在此恭候陶真人,请真人随奴婢到那僻静之处吧”,她娇笑嫣然。
陶仲文见晓蕙脸似芙蓉,涎着笑脸随行。到一幽暗无人处,陶仲文凑近晓蕙耳边,嘴边长须蹭着她的耳垂,“不知贵妃娘娘有何指教啊”。
晓蕙斜飞一双媚眼,“贵妃娘娘有样礼物要送给陶真人,就在奴婢身上,请真人自行来取”。
那暧昧软语让陶仲文全身一阵酥麻,一双老手摸上了晓蕙柔软的胸部,继而揉捏起来,淫笑道:“是藏在这儿吗?”
“真人,你好坏”,晓蕙睨了他一眼,“快将东西取出来吧。娘娘有事相求,待事成之后,晓蕙自会报答大人的”。
陶仲文这才将一只手伸入晓蕙怀中,探索一会儿,取出了一颗璀璨发光的夜明珠,他登时双目发光,爱不释手。
晓蕙暗中流露出鄙夷之色,却很快又巧笑如常,“这是娘娘送给陶真人的礼物。娘娘说,陶真人是活神仙,一定有办法帮助她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她稍稍一顿,又接口道:“皇上原本是很宠爱我们娘娘的,可恨这两年来曹端妃和赵荣妃霸着皇上不放,皇后又没有整顿后宫的本事,眼下正好赵荣妃产后休养……”
晓蕙的话只说了半截,但陶仲文已经听明白了,他贼眼一溜,又色迷迷地瞅着晓蕙,半晌才慢悠悠道:“贵妃娘娘的厚礼,我收下了。请贵妃放心,我即刻就会想办法让她如愿。”他探怀摸出一个小纸包,塞入晓蕙的胸口,压低嗓音道:“这是催情粉,混杂在平日的胭脂香粉中使用,有奇效。”他说完又对着晓蕙耳语一番,晓蕙听得喜笑颜开。
陶仲文入座好一阵子了,晓蕙才悄悄回到阎贵妃身旁,阎贵妃回首看了晓蕙一眼,晓蕙用眼神暗示事已办妥。又过了一阵子见左右无人注意,才到了阎贵妃身旁与她说悄悄话。
居于上座的陶仲文见嘉靖正左拥曹端妃,右抱张德妃,玩得尽兴,略一沉吟后,起身上前,低唤“皇上”。嘉靖知他定有要事,不舍地松开二妃,“你们先退下吧”。
待二妃走远,陶仲文嘉靖才悄声道:“皇上,那批新选的美人进宫后,微臣与方士梁高辅日以继夜,终于炼制出了五粒先天丹。今晚是月圆之夜,最适合修行,待会儿皇上先服下一粒,然后挑选一位娘娘共赴仙境。”
嘉靖听得喜不自胜,忙召来敬事房太监,“今晚依旧由端妃侍寝,你去通知端妃一声,让她回去吩咐翊坤宫的宫人们好好准备。”
敬事房太监躬身领命退下,来到曹端妃身前,恭敬礼道:“皇上今晚驾临翊坤宫,请娘娘即刻回宫,香汤沐浴。”
曹端妃方才见陶仲文和嘉靖嘀咕,已隐约预感到,陶仲文定是又进献了什么仙丹,她的背脊凉飕飕的,浑身因惊惧而微微战栗。别的妃子望穿秋水的盼着嘉靖传召侍寝,她却巴不得嘉靖不要踏足自己的寝宫。偏偏嘉靖对端妃宠爱至极,陶醉于她的倾世容姿和似水柔情中不能自拔,大部分时间都驾临翊坤宫。过去嘉靖还常到赵荣妃的永宁宫去,自从荣妃有了身孕后,嘉靖临幸端妃也愈加的频繁,加上他服用了各种催情的仙丹,对清心寡欲的端妃而言,无异于身心上的巨大折磨。
此刻虽然惊悸抗拒,端妃仍不得不强颜欢笑,上前向嘉靖婉转告退,嘉靖笑道:“你快回宫候着吧,不必向其他人告退了。”敬事房太监随即上前躬身引路,端妃想着按规矩该向皇后行礼告退的,但见皇上如此心急,只得由金英扶着先行离开了。嘉靖痴望着端妃婀娜的背影,一颗心早已飞到了与她共筑的销魂窟中,也迫不及待的起身,朗声道:“朕先回宫去了,众爱妃可继续饮酒作乐。”说罢带着陶仲文离去。
嘉靖一走,后妃们哪里还有心思作乐。方皇后当场就变了脸色,眼中满是阴戾之色。阎贵妃借机挑唆道:“这样的大场面,说走就走,连给皇后行礼告退都免了。曹端妃也太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若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恐怕就要骑到皇后的头上了。”
卢靖妃也冷笑起来,“皇后为何那般忌怕端妃呢,你才是六宫之主呀。就算皇后大度,不计较,下头也还有两位贵妃,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作威作福”。
这话说得王贵妃的脸色也异常难看,阎贵妃早有计谋于胸,倒是没有再开口。王贵妃冷哼道:“姐姐怕她,我可不怕,哪天非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谁说本宫怕她了!”方皇后拍案而起。“婉卿——”她厉声一喝。
婉卿立即唯唯诺诺应声。
“你到翊坤宫去传本宫的旨意,让曹端妃回到这儿来。本宫倒要当着众姐妹的面问问,她凭什么如此无礼”,方皇后疾言厉色。
婉卿急匆匆地领命去了。王贵妃、阎贵妃和卢靖妃都是一幅看好戏的表情。杜康妃微一叹气,暗暗摇头。张德妃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嘟着小嘴不说话。
曹端妃刚回到翊坤宫不久,正由金英伺候着准备沐浴,婉卿就来了。听说方皇后传见自己,端妃立即明白是自己私自离场招致皇后的不满,皇上马上要驾临翊坤宫了,她必须留在宫里接驾,可又不好再得罪了皇后,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更衣,先去向皇后请罪。
“娘娘,皇后一定想找你的麻烦,你可不能去,等皇上来了再请皇上为你做主”,金英偷瞥了在门外侯着的婉卿一眼,急道。
端妃无奈摇头道:“这样只会加深我和皇后之间的矛盾,还是由我自己去向她解释清楚吧。”
“娘娘……”金英想继续劝她。
“别说了”,端妃打断她,“金英,你留下来,晚些若是皇上来了,就告诉他,我有重要东西遗落在御花园,取了即刻返回”。
“娘娘,奴婢和你一道去”,金英担心不已。
端妃叹口气道:“金英,我知道你忠心耿耿,看着我被人欺负心里总不是滋味,忍不住要替我出头。但你要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在后宫这种地方,凡事只能多加隐忍,才不至于招致大祸,自己枉送了性命倒还罢了,若是牵连了家人,那可是灭顶之灾呀。”
见金英垂首不语,端妃又轻言道:“你心直口快的性子,实在不适宜待在宫里。我一直将你留在身旁,就是担心你在外头闯祸。你年纪也大了,再忍耐些时日,我自会寻得时机禀明皇上,为你赐婚嫁给良家子,离开皇宫。”
“娘娘的恩情,奴婢没齿难忘”,金英感激涕零。
“你好好收拾准备一下吧,我会尽快回来的”,端妃说罢转身朝婉卿行去。
曹端妃见了方皇后立即跪地行礼。方皇后冷眼相待,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任由她跪着,也不出声,只顾自己端起茶碗,悠哉地轻抿一口。回头对王贵妃笑道:“皇上赏赐的贡茶,味道就是不一般,口颊留香,回味无穷。”
王贵妃笑容虚假地点头称是。
方皇后一手将茶碗的盖子掀开,轻轻刮着浮在上面的那一层茶末,猛然间一挥手,整个茶碗脱手飞出,滚烫的茶汤全淋到了端妃身上,茶碗“铛”的一声在地上摔碎,飞溅的碎片正好从端妃手背上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王贵妃吓得尖叫一声,她显然没有料到方皇后会动手。其余人也都暗自心惊
方皇后也没有想到会伤了端妃,心中惊慌,表面却仍强装镇定,语声威严:“端妃,你可觉得自己的地位已在本宫之上?”
端妃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淌血的手背,只是谦卑叩首道:“臣妾不敢。”
“不敢?”方皇后冷哼,“你刚才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分明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端妃也不辩解,俯首请罪:“臣妾知罪,是臣妾糊涂了,请皇后责罚!”
端妃离开翊坤宫不过半个时辰,服下先天丹的嘉靖已迫不及待驾临翊坤宫。金英未料到嘉靖来得如此之快,惊慌失措的出外接驾。
“端妃呢?”嘉靖不见端妃前来接驾,微感诧异。
金英赶紧将端妃交待的话说了一遍。
“什么东西,竟然比接驾还重要吗”,嘉靖面露愠色。
金英忙道:“皇上,端妃匆匆离去,必是有原因的,请皇上移步暖阁稍歇片刻。”
嘉靖此时已被那先天丹的药力引动了欲念,但因他对端妃着实迷恋,又想着端妃素来知礼仪识大体,若不是有什么急事绝不至于这般失礼,便命随侍太监昌芳立即去寻端妃,自己耐着性子踱步进了暖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先天丹的药性急速发作,起先嘉靖还压制着那冲动的欲火,静待端妃归来,但那欲火焚烧的感觉开始扩散到周身,他本就是个荒淫好色之人,这会儿根本按耐不住了,狂躁得将桌椅踢翻在地。
外头金英听到这么大的响动,赶紧冲了进来,见嘉靖双目赤红,如一头发情的野兽,她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皇上息怒,端妃马上就回来,请皇上恕罪!”
嘉靖听到金英的求饶之声,忽觉神荡魂飘,他双目炯炯地盯着金英丰腴的娇躯,血脉暴张,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扑向了金英,狂暴地将她一身衣着撕扯得片片碎裂,但闻嗤嗤之声,不绝于耳。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金英惊惧得浑身簌簌发抖,她哭嚎哀求:“皇上,饶了奴婢吧,端妃马上就回来了,求求您了!”
狂热欲念高涨的嘉靖哪里理会金英的苦苦哀求,只觉娇柔的甜音在耳际缭绕荡漾,愈加煽动他熊熊燃烧的欲火,他一把抱起金英光洁如玉的胴体,扔到了床上,随即脱去自己的衣物,奋力一扑,牢牢将她钳制在身下,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使力一挺身,一股野蛮之力贯穿了金英冰清玉洁的身体。
“啊——”金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痛得昏死过去。
那一厢,曹端妃刚刚俯首请罪,方皇后还未及发话,婉卿已匆匆赶来,附在她耳边道,昌芳正急寻端妃。
方皇后自知方才的举动过火,这会儿又听说皇上急召端妃,赶忙顺着台阶下,依旧冷言,声音却已缓和,“起来吧,既然你知道错了,本宫也不计较了。”继而又泛酸道:“快回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端妃叩谢起身,跪得太久,双膝已有些发麻,回身时脚步一颤。还未站定,昌芳已十万火急地赶过来,他急匆匆地向方皇后和众后妃行跪拜礼后,苦着一张脸对端妃道:“娘娘,快随奴才回去吧,别让万岁爷等急了。”
端妃很快消逝了芳踪。方皇后目光一扫神态各异的众妃,冷然道:“本宫也累了,都退下吧”。
端妃刚到翊坤宫,就被金英惨绝人寰的哭喊声骇得悚然心惊。她赶到暖阁外,见太监宫女跪了一地,个个面容惨白,却都跪在原地不动,无人胆敢入内。
暖阁内,金英正经受着炼狱般的非人折磨。昏死过去后不久,她又被撕裂般的剧痛刺醒,嘉靖那太过放纵欲望的狂热极度摧残着她贞洁的躯体,她羞苦得泪水如江河决堤,肆意奔流,混合着屈辱、悲痛、绝望、愤恨。就在前一刻,端妃的一番话刚刚让金英的心中燃起希望之火,她终于快要脱离这个深宫囚笼,到广阔天地中拥抱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可现在,所有美好的希冀都成了泡影,彻彻底底的幻灭了。身心的双重剧痛爆发到了极致,金英已经被残虐得理智尽丧,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正在折磨摧残她的人,是当今圣上,是九五至尊。她突然张口对着嘉靖的左肩疯狂地咬下,几乎撕咬下一块肉来,顿时血流如注。
嘉靖闷哼一声后,扬手“啪啪”给了金英重重两记耳光。紧接着又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嘉靖毫不留情地飞起力道极大的一脚,将赤身裸体的金英从床上踹落,让她跌趴在地。
第27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接二连三的响声震得暖阁外所有的人都心惊肉跳。端妃浑身冰凉,她一直双手抱肩,糠筛般的颤抖,但半点不敢吱声。这会儿再也忍不住,壮大胆子冲进屋去。端妃见金英一丝不挂地跪伏在地上,被打得满嘴满脸的鲜血,混合着泪水汩汩流淌,心痛至极,却未敢上前安抚。她双膝跪地,仰头见嘉靖披着一件单衣坐在床上,怒气冲天,那野性暴戾的目光令人望之胆寒。左肩上仍在流淌的鲜血浸透了他身上的明黄内衫。端妃吓得连声急唤:“快拿药粉和纱布进来,速去传唤太医!”
马上有宫女太监连滚带爬的进来,有的为嘉靖止血,有的为他穿上衣服。没有人理睬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金英,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很快太医也赶来了,嘉靖待太医检查包扎完伤口,衣物整理停当后,才厉声责骂金英:“不识抬举的狗奴才,如不将你千刀万剐,怎能解朕心头之恨!”
金英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已经麻木不仁了。
端妃膝行上前,泪流满面地直磕头,“求皇上开恩,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失职,没有调教好下人,要打要骂任凭皇上责罚,求皇上饶恕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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