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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的侍卫大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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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不是那种人。

    他偶有的失落,也会极快地自我调节好,哪有那些情话里说得那么多愁善感?

    因为本心不认同,他就记得磕磕绊绊,到后来,居然忘词了。秦景微尴尬,匆匆抬眼扫公主。公主头仍然埋在枕间,似乎没发现他说不下去的窘境。秦景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背不下来,就念吧,“大金樱、天冬各三两……啊拿错了。”

    公主猛地坐起,转身看向他和他手中纸条。

    秦景微紧张,有一种做小差被当场抓住的羞愧感。他不敢看公主,余光只见公主又将自己重新埋入了被褥间,依然没跟他说话。秦景惶惶抬目,见到公主长发散开遮着消瘦背部,双肩不停颤抖,有急促的吸气闷声从枕间传来。

    公主哭了?

    秦景六神无主:公主被他给气哭了?

    秦景之前多不自在,现在就有多慌张,他最见不到公主哭泣。一下子就把所有的脸面抛下,手搭着公主的肩就想抱她,“对不起,是属下不好。属下不该拿别人写的话糊弄公主,不该连背都没背下来……是属下不用心,公主不要哭了……”

    他想将公主抱起来,他的手一碰公主的肩,公主就挣扎着躲他。她的脸始终不肯抬起,双肩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秦景都听到她哽咽声了。

    秦景的心真是被硬生生割下肉,他后悔得不得了,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既然早知道错了,为什么因为面子下不来,态度还始终模糊?现在公主被他给气哭了……秦景恨不得敲死方才的自己。

    他本来就不会说话,慌到这个份上,前前后后统共那几句,被他翻来覆去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不见公主起来,秦景手扶在她身畔,低声哄她,“公主不愿见属下,属下走就是了。但是公主不要这样脸埋在枕间呼吸,会胸闷,应该……”

    他居然开始一本正经地教她怎么呼吸了!

    公主转过身,正要翻入他怀中。秦景忙伸手搂她,怀里的公主哪有伤心欲绝的样子?她是笑得快岔气,笑得出眼泪了!

    公主笑得喘气,“你、你怎么这么好玩儿呀!你给我背情话!还接不下去!你还偷看!偷看还因为太紧张拿错纸条!然后你居然教我怎么呼吸……秦景,你真是我的宝贝疙瘩,离了你我可怎么活呀。”

    她伸手拉下秦景的脖颈,把俯身坐着的他拉向自己。囫囵中,秦景和公主滚在一处,他被公主压在身下,唇被堵着亲了好几口。

    秦景知道自己又逗乐公主了,他脸因窘迫而微红,可还记得认真问她,“公主不生气了?”

    公主笑,“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生你的气。我就是喜欢看你急,哈哈!”

    这个,秦景是知道的。

    他没想到公主会亲口承认。

    秦景心里松口气,只要公主不跟他生气,肯理他,那他逗她一笑也没什么。他撑身要坐起,又被公主按下去,她也不跟他废话,抓着他修长又匀称的指,含入了口中。

    她低头,舔吻着他的手指,眼眸垂下又飞起,盈盈地望向他。他的指被她含在口中,一根根,一节节……

    轰得一下,从指尖开始,秦景的身子僵硬,傻眼地看着公主。公主模仿着某种抽,插的动作,眼中神情魅惑天然,一丝丝扫过他。秦景抽口气,将手往回抽,他的脸这次真是红得没边——不行!

    青天白日!不能这样!

    公主也没有多抵抗,就任由他抽去了手指。秦景匆匆背身,去寻手帕擦手,肩被从后面扑上来的公主搂住。她的手藤蔓般,从后面揽住他脖颈,挂在他身上。脸一侧,贴上秦景红得滴血的耳尖,跟他说了几个字。

    她说着,目光往往他的手指,又扫向他起了反应的下身,暗示性极强。

    秦景窘得没法,只道,“现在不行。”

    场景时间全不对,他不能任公主胡来。公主跟他的手战斗了半边,也被扭过秦景。她张口,咬上他耳朵,闻得秦景吸气声。

    其实公主早就只道秦景会拒绝,大部分让她感兴趣的时间地点,他都会拒绝。公主就是试一试,结果是没成功。她气,“阴阳协调你懂不懂?”

    秦景诚恳建议,“公主你忘了庄先生曾说你‘纵欲过度’的话么?”

    公主欲哭无泪,“我就是那什么了一次啊,你怎么能判我死刑,不给我申诉机会?你剥夺我应有的权利!”

    公主可怜兮兮道,“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有一天我们的三百回合,你能一次性满足我,而不是总是不肯。”

    “……”秦景微汗,他是有多旷着公主啊?

    公主道,“算了,你这个呆子,不为难你。老规矩,给我写张欠条,我以后要用。”

    欠条啊。

    这样一说,两人都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是在那张欠条后,公主被陈昭带走了,生死未卜。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落,两人都没有说话。

    公主不想记起那么不愉快的事情,就以轻松口吻抱怨道,“你那时候就欠了我一次,还写了字据。可惜我给弄丢了。”

    “属下的还在。”

    “嗯?”

    秦景极为珍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从荷包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条给公主。公主对秦景从来没有“尊重他私人空间”一说,她认为秦景的一切都该是她的。她趴在秦景背上,毫不客气地从他手中夺过荷包,把里面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除了那张字条,还有一对月黄明月珰,一根红线缠绕的两绺发丝。

    公主的目光最先落到头发上,她拿来,抓过自己与秦景的长发比了比,就笑着看秦景一眼,“青丝?情丝?情思?秦侍卫,你有进步啊,懂得情调了嘛,值得夸奖。”

    秦景干咳一声,被公主嘲笑了一番薄脸皮。

    公主又看了那对明月珰,秦景解释是从田嫂那里取回来的。既然公主看到了,就还给公主吧。

    公主哼一声,拆穿他把戏,“我要是没看到,就不给我了是吧?你小心眼挺多啊,我真是看错你了。”

    就这几样东西,除了破旧的荷包,其余哪样都跟公主有关。

    公主怔怔地看着这些物件半天,眼圈微红。

    世上有个人如此珍重她,每天看着她,还会把她给的揣在心口藏住……她在秦景心中的地位,必然比她以为的还要重。

    公主吸了吸鼻子,先是嘴脸恶劣,“你拿我的这些东西干什么?是要带到棺材里去啊?”

    不过她下一句话就好听多了,“有我在身边,不跟着我一起进棺材,要那些头发有用吗?”

    “公主……跟属下一起入棺材?”秦景抬目,双眼幽亮。

    公主的回复,是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她没有开口答他,动作更有说服力。

    公主心想:她当然要和秦景一起进棺材了,当然是这样的。经过陈昭的这桩事,她想通了,生前,她给秦景一切她能给的、他想要的。死后,她一定要拉着他陪自己一道走。

    没有谁先谁后一说,必须是一起。

    公主心里对秦景说抱歉:我生前愿意给你一切,但如果我死了,你就算活得好好的,也得给我陪葬。

    她心里觉得自己这一世身体这么差,寿命肯定不长。可是秦景不一样,他身体那么好,怎么看都是长命百岁的样子。

    她不管,她什么都给他,所以他得陪自己一起死!

    公主的性格扭曲,由一面,转向了另一面。

    秦景被公主扯着,再次和她滚到了一起。气喘微微中,他低声,“不……”

    “我要用那张欠条!”公主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

    秦景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可到底陪公主一起沉沦。温度上升中,秦景听到公主还在嫌弃他的荷包,“都破了角了!本公主亲自给你做个荷包,感恩戴德吧你!”

    公主会做针线活吗?

    秦景心里有疑问,他从来没见过她碰过针线。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现在,屋中温度正高,两人气喘吁吁,飞霞染颊……

    公主和秦侍卫重新和好了,众人纷纷向秦侍卫打探,是不是那些情话起了作用?秦景哼了哼,态度敷衍,大家露出一个懂得的表情,不多问了。

    公主心情好了,终于开始上路。他们这次不是为了去兰桥州,而是去平州。这也是自然的,公主失踪一年多,到处打仗一年多。重新找回人后,公主肯定得回爹娘身边报告。

    只是这一路上,公主祸害了不少大夫,给自己诊脉。

    这日,公主觉得头晕恶心,把新请来的大夫喊来,给她看看。

    大夫摇头晃脑半天,“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玉……”

    公主脸色差劲,“我不是让你给我看喜脉!我知道我没怀孕!”

    大概是因为她之前疯狂看孕象,被大夫们广而告之,现在来个大夫给她看诊,居然先看是不是怀孕……靠谱吗?!

    公主怀念庄老神医的时候,对面的大夫也红了脸,自讨了个没趣。

    大夫出去时,正巧见一个靛衣青年撑着伞,伞下有一位白衣幼女。那幼女生的美丽又和常人不一样,大夫不禁多看了一眼,碰触上女童无表情的重瞳,打个哆嗦,匆匆低下头。

    檀娘早就习惯世人对她样貌的惊慌。

    公主撑着头看书,珠帘一阵轻撞,秦景通报后进来。她吃惊地看着秦景不光自己来了,还把之前认识的檀娘给她带了过来。

    秦景解释说出去替公主买东西时,发现陈昭手下在追杀檀娘,檀娘躲得吃力,他就顺手把小姑娘救了回来。公主看檀娘,小女孩确实一脸污渍,消瘦苍白了许多,和她一脸的冷淡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秦景为什么要救这个小姑娘啊?

    秦景向来是不喜欢管闲事的啊,和他无关的事,他通常就跟没看见一样。

    公主警惕地瞪着檀娘,口上却问秦景,“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秦景微愣,他觉得檀娘怎么也算和公主有交情。公主现在这态度,跟他背着她偷人一样。秦景迟疑问,“大约是觉得公主会收留她?”

    公主看他,“我为什么要收留她?她是你什么人,你要为她说话?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她口无遮拦,檀娘面无表情,秦景却被呛着。

    他眼下飞红,见檀娘不在意地别目,才低声跟公主说,“她才多大!”

    公主道,“八岁了吧?不小了,养两年就长大了。你是要玩童养媳的把戏?”

    秦景额角微抽,无力道,“怎么可能。”

    公主心里不以为然,她在皇室长大,看到的腌臜事多了,这有什么。秦景劝她留下檀娘,因为檀娘有些异能,说不能日后会有用。公主心里不愿,她特别怕秦景身边有别的女人——就算那女童才八岁,她也有危机感。

    可是公主才说要给秦景他想要的,总不能才几天就自己打脸吧?这么出尔反尔,秦景还会再信她吗?

    她心不甘情不愿道,“那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留下啊。”

    秦景欣慰地发现公主成熟了,考虑得很周全,他出去把帘后听话的檀娘叫进来。

    檀娘心里是愿意的,她才躲开陈昭,如果有谁能跟陈昭对抗,能从陈昭手中救下她父母和族人,公主绝对可以。况且她和公主的因果还没有了断,正好留在公主身边回报,两得其所。

    公主却分明不愿意她留下,威胁道,“我告诉你啊,我这里可是不养闲人的。你看秦景,他武功高吧?就他这样,还是我的侍卫里武功最差劲的一个!你的能力,怎么也得比秦景强吧。”

    秦景都替公主脸红,她骗小孩可真是不见一点愧疚感。

    檀娘“嗯”了一声,不放在心上。她在自己族中是圣女,能力绝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公主就不信她这么好说话,再接再厉,“我不能白养你,正好我出门的急,身边没有侍女。你要留在我身边,就先当个侍女用吧。”

    当侍女?

    檀娘想了想,还好,能接受。

    公主惊了,“做我侍女是要卖身的!”

    檀娘想了想,“我最多可以卖身给你五年。”

    “不行……”公主蛮横。

    “咳咳!”秦景提醒公主:不要太过分。

    公主不甘愿地收了自己周扒皮的嘴脸,却还是不放弃恐吓檀娘,“我身边的侍女,都是要任我婚配的,一点自由都没有。你要是留在我身边,说不定哪天我就给你指婚了……”

    谁知道之前的话都没有引起檀娘的注意,这句话倒是吸引她了。她淡漠的眼睛亮起,有惊喜之色,“做公主的侍女可以包办婚宴?真好啊……我做了!再多做两年也成啊。”

    “……”被堵得无话可说的人,顿时成了公主。

    公主难以想象:檀娘居然嫁不出去?才多大的小孩儿啊,就开始担忧自己嫁不出去了?不等等,重点是檀娘这种奇异的人,原来可以嫁人啊?不是应该终身不嫁、侍奉什么神佛吗?

    秦景在边上围观了半天,此时看公主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顿时忍不住,闷笑出声,被公主狠狠一瞪,他立刻收敛自己眼底的笑。

    任性矫情的公主想吓唬檀娘,却被檀娘给吓住……他真是每天都要被公主的做作给逗乐。

    真是个宝贝疙瘩。

    别看秦景和公主现在很自在,等他们回到平州,见到平王妃后,欢乐日子就得暂时告一段落。

    一年多没见,平王妃憔悴了许多,眼底有疲惫之色,只是在见到公主时,才有真心笑意。

    可就算心中欢喜,平王妃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淡淡的,“回来就好。”

    “娘,我好想你!”公主红着眼,扑入娘怀里撒娇。以前总是怕娘,可现在看到娘眼底的倦色,她也心中微疼。

    重见女儿的欣喜,并没有打乱平王妃的计划。

    她眼风都没给公主身后的秦景一个,只看着公主,“既然回来了,明天我开个宴,带你见见人,认认脸吧。”

    平州的生活,平王的野心,一切都是新开始,宜安公主当然需要重新认人,融入这个圈子。

    “娘,其实我和秦景……”公主心知娘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她张口,想告诉娘自己的决定。

    平王妃凉凉打断,“有不少青年才俊,不仅有我挑的,也有你爹挑的,还有你大哥帮你看的。”

    她冲女儿一笑,“都是你的口味。”

    “……”娘你当这是挑大白菜吗?还我的口味?!我的口味是什么啊?

    公主好像能想象远方成千上万个霍青正在向她飞奔扑来的壮观景象。

    她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第77章 一年变化

    公主哪里想得到自己才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平王妃就要把她快速嫁出去。把下人都赶出去,公主跟平王妃努力抗争,平王妃听了公主一通洋洋洒洒的废话后,“嗯”一声,“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歇息,别忘了明天的宴席。”

    “……我都说了我要嫁秦景!”公主大声道。

    平王妃平平淡淡的,“我也说我知道了,要你回去安心准备明天的大宴。”

    “可我对别的男人没兴趣啊,娘你也别祸害别人了好不好?”硬的不行,公主又来软的,“娘你最疼我了,你看我都失踪一年才回来,还是秦景出的力找得我呢。人家救了我,咱们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吧?不是一直有以身相许的说法吗?娘啊……”

    “宜安,听话,”平王妃打断公主的痴缠,“我说过我知道了,你不用怀疑我的理解能力。我现在对你的要求就是,乖乖回去睡一觉,明天记得参宴。”

    “……”简直是鸡同鸭讲!

    公主悻悻地离去,她跟娘说了那么多,娘就记得宴席宴席。还不是为了把她嫁出去啊?说到底,还是秦景只是一个小侍卫,平王妃根本不满意。

    等第二日,公主按照王妃的吩咐去参加宴席,见到小郡主,才算了解现下的情况。

    昨天公主是傍晚回来的,小郡主不在,等她回来的时候,姐姐已经睡下了。到翌日,刘郁静才见到了姐姐。她陪姐姐一起入宴,帮姐姐介绍这些姑娘妇人们,有时候还指着远处射箭比武的男子评价一番。

    “大姊,你也别怪娘。娘现在可不容易了,爹真是的,说反就反,事先根本没跟娘打个招呼。娘心知爹是为了防她跟娘家人报信,心里很不舒服。去年爹刚反的时候,外祖父家来了信,把娘狠狠骂了一顿。你不知道,娘从来都没掉过泪,那时候眼圈都红了呢。”小郡主向来和平王妃比较亲,对爹的先斩后奏很不满。

    “明明是夫妻,爹那么防着娘,娘多伤心啊。爹怎么就知道娘知道实情后,肯定不会向着他呢?他根本没把娘当妻子看啊。”刘郁静撇嘴,“反正从那时候,娘就有些心灰意冷。”

    “虽然爹后来跟娘赔罪了,可是娘心里肯定有疙瘩啊。就这样,爹造反冲在前头,平州这边,都是娘和大哥他们帮爹在周旋。不然,大姊你现在回来平州,平州还不知道多乱呢。”

    这些事,宜安公主是不知道的。

    前世的这时候,她被陈昭关在南明王府,所有的来往信件都要通过他的眼底。他隔断了她和外界的交流,她像睁眼瞎一样,根本不知道爹和娘之间有这一出。

    公主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说起来,她爹是真渣,真不靠谱。爹心里除了皇帝梦还是皇帝梦,连妻子都能辜负……她现在得爹喜欢,是她今世努力的结果;可是娘,她从来没有巴结过娘,娘却是两世都对她好,娘是从来不需要她付出,就会疼她的。

    若前世娘知道陈昭那样对她,一定会想办法的。

    正因为心里知道这些,就算平王妃反对她和秦景,公主也不敢采取粗暴方式,让娘伤心。

    刘郁静等着姐姐感动得热泪盈眶呢。

    公主偏不如她意,撇了撇嘴,心虚道,“就算娘很辛苦,也不能我才回来,就要把我嫁出去吧?跟卖女儿似的,也太急了。”

    “当然急啊!”小郡主是知道公主不了解这边情况,因此也不刺姐姐,耐心解释给她听,“因为爹造反,以前的那些世家大族都有些乱了,有的观望,有的参与,也有的跟朝廷站一起。反正局势被爹打破后,到处都有些乱,新贵涌出,向爹投诚。爹怎么对待自己人,好上下一条心呢?最好的法子,就是联姻啊!”

    公主怔了一怔,爹要联姻?把她嫁出去?

    她以为爹疼她……

    看公主那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小郡主幸灾乐祸地欣赏了半刻,才解释,“你理解错啦,爹不是要把你随便嫁出去,爹就是有这个想法。但你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啊,爹可疼你了,根本没提你的婚事。就算给你挑了不少人,都等着你回来点头呢。”

    公主这才舒服了些,狠狠白了小郡主一眼。这个大喘气!小丫头就是故意看自己笑话的!

    但转而,公主就想到了什么,“爹不提我的婚事,那就是拿你的婚事做文章啦?”

    “对,”小郡主点头,“在大姊你不在的时候,去年我就定亲了呢。”

    去年,小郡主刚好十五。定亲,也不算早。

    “啊。”公主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她自己在不知情的时候,被爹娘给安排着定亲,他肯定要闹一番,必然极为受伤。所以当听到妹妹定亲的时候,公主就特别豪放地想替妹妹去说情……可是,她冷眼看着小郡主,刘郁静一副无所谓的怡然姿态,分明没什么伤心的样子。

    公主试探问她,“你被许给了谁?”

    小郡主眉开眼笑,特别嘚瑟地跟姐姐显摆,“就是霍青啊!霍青现在可了不起呢,跟着爹打仗,还被爹封了个什么什么将军。他每次回平州的时候,一看到大街小巷的姑娘们向他抛花,我心里就特自豪!”

    “……”这小姑娘可真是个傻子,情郎被人抛花,她不嫉妒,居然还自豪?自豪她眼光好,提前把霍青挑走啦?

    公主没想到霍青还真和小郡主定了亲,那个人心机不浅,妹妹这么天然纯粹的傻大姐性格,真能把那人的心给收了?

    霍青和秦景是同样的不爱说话,只是秦景的不爱说话并不阴沉,他是本性不喜多言;霍青,却是因为幼年家中变故,自此对人都产生了提防。

    这样的人,真愿意娶小郡主啊?

    “你该不是还为了安排季章,才嫁霍青的吧?你这样对霍公子,未免太不公平了吧?”公主故意引妹妹说话,想知道妹妹到底在想什么。

    小郡主得意地瞥她一眼,“才不是呢!因为爹爹造反,手下人都不够用,又不再听皇帝的安排,季章的正常调动,当然就不需要了啊。所以季章现在还是跟着我,安安稳稳地做我的侍卫呢。我愿意嫁霍公子,才不是跟季章有关。”

    公主惊,“你真睡了霍青?!”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让小郡主定亲?

    “嘘,你别那么大声,好丢脸!”小郡主真被姐姐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一跳,赶紧把公主拉走。

    等走了一段,小姑娘才捧着脸傻笑,“我当时跟霍公子说清楚啦,说我不用和他定亲,连累他了。霍公子那时候也点头了,可他跟爹走了两个月后,回来找我,说他喜欢我,仍想娶我。”

    小姑娘的眼睛亮如天上繁星,不知道自家姐姐在一旁嫌弃地对她翻白眼。

    她满心都记得那一天,如平常一样,日光正常,她在家里坐得无聊,就出去找新认识的姐妹放纸鸢玩。就在朱红大门后,一阵风吹过,她被一双手抱上了马背。恍恍惚惚的,她听到有人过招的声音、质问喊人的声音,可她那时已经被抱在了青年身前。青年策马,就带她离开了家门。

    她一直记得那一天,霍青带她躲开身后的追兵,在一个小巷子里,对一脸迷糊的她说,“我想了想,还是想娶你。”

    她只知道傻傻地看着把自己堵在墙头的青年,都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霍青目中有怜惜神情落下,他叹口气,伸手在她面上摸了一下。只顿一下,就快速离开了。他低声,“我曾经想过,没有缘分,就算了。可走了两个月,我一直忘不了你。郁静,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一闭上眼,想的人都是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她继续呆呆看着他,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一闭上眼就想一个人?这是不是有毛病啊?

    霍青目中有太多神情,她看不懂。他也知道她看不懂,轻声,似有失落,“你还这么小,根本不懂。”他转身就想走。

    可小郡主又突然反应了过来,拉住他手腕,激动地问他,“你是看上我了吗?喜欢上我了?你想娶我?”

    这下轮到霍青傻眼了——小姑娘的反射弧太长。

    等霍青都走了,小郡主见到默默出现在她身后的季章,仍激动得没办法,抱着他手臂就开心道,“霍公子真的看上我了!哈哈,我第一次被人喜欢!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不知道被她抱着手臂的青年,被她摇来摇去的青年,在她那么高兴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现在,把当时情景还原给公主时,小郡主记得的,也就是霍青向她表明心迹。这让她一直得意到现在,“你那时还说霍青不好,让我不要一头热。看到了吧?是他爱慕的我!是他向爹娘求亲的!我可矜持了呢。”

    公主瞥她,“你自得什么?人家说喜欢你,你就当真。你就不多想想?你就因为人家喜欢你,就答应定亲?刘郁静,我真不知道你脖子上的那个玩意儿整天在想什么。”

    小姑娘又被姐姐骂了,她怒道,“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不要以为就你知道什么是感情,我也知道的!我答应嫁人,肯定是我很喜欢啊。我才不是稀里糊涂答应的,天下的聪明人才不是就你一个。”

    公主哼笑一声,懒得理她。爹娘都觉得好,她又何必多说?小姑娘正掉进爱河里晕头转向,就让她美着吧。

    小郡主感觉到了公主的嘲讽和不屑,真是太讨厌了!她愤愤不平地结束了话题,“正是因为爹娘已经给我定好亲了,如果你还不赶紧嫁人,我要怎么嫁人啊?所以你得快点啊,别耽误我嫁人。”

    说完,她就不想理讨厌的姐姐,转身去和别的姑娘说话了。

    公主也哼一声,不理她。正好没人烦她,她准备回去睡觉。什么相看,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把刀嫁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因为什么愧疚心或歉意,去随便挑个人嫁了。

    她要嫁,必然只会嫁秦景!她才不像那个傻妹妹一样,傻妹妹迟早得尝到苦味,看她到时候笑话傻妹妹!

    不过也就这样了,小郡主吃不了大亏。

    她一没有情窦初开,二有娘护着,小姑娘顶多得些教训罢了。

    公主要忙着去跟娘游说了。

    谁知她才要溜,就被大嫂抓住了,“公主,王妃叫我带你去认认人。”

    公主一脸抗拒,“我不要!”

    张氏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公主,这是王妃交给我的任务……”

    公主冷着脸,不看大嫂。可大嫂这么温柔似水,也不说别的,就跟小媳妇似的跟她后面。要是个陌生人公主就不理了,可大嫂这么如花似玉的,她也不好太辣手摧花。

    公主仰天长叹:娘真是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啊。先用自己和妹妹的事情对她晓之以理,看她油盐不进,就派大嫂来动之以情了……不愧是娘!

    “好啦大嫂,你别一副被抛弃的样子看着我好不好?我跟你去就是了。”公主屈服。

    公主来参加宴席前,跟秦景说好最多两个时辰,要他不要离开,等她出来后,两人一起去逛街。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来平州,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可事实上,秦景等了她四个时辰。从日生等到日落,公主才被一群贵妇贵女们簇拥着出来。在那之前,秦景碰到了同在外的熟人季章。季章在等小郡主,就跟秦景聊了两句。等晌午的时候,小郡主出来,季章就走了。其余侍卫们邀请秦景喝个茶听个曲,劝他随便留一人守着就行,贵女贵公子们的宴席,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

    秦景自然拒绝,他既不是喜欢享乐的人,也不想公主出来后,见不到他人。

    公主特别愧疚地到秦景面前,“出了些意外……”平王妃太了解她,专门针对她的短处下手,她一整天都离不开身。她露出自己的跋扈脾气,对方也都因为她公主的身份,而扒着她,不与她争吵……这些人这么知礼数,又有大嫂跟前跟后,公主根本脱不开身。

    秦景问她,“累不累?”

    公主可怜兮兮道,“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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