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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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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做派,这排版,都学了紫禁城的样儿,莫名地熟悉。
钟老爷睡得早,不便见面,万青山直接领了三人去客房,一路上感慨,幸好这备下的客房够大够宽敞,不然闻先生突然带了闻夫人来了,钟家怕是怠慢了。
姜琰琰幡然醒悟:等会儿,自己这是要和闻东住一个屋子了?
尴尬又强装矜持的表情挂在脸上,姜琰琰顺着闻东的胳膊瞅上他的鼻尖,这位半神倒是一派客随主便的贴心,对着门外的万青山点点头,很有礼貌:“万管事辛苦了,早些回吧。”
闻东一扭头,正对上姜琰琰半张的嘴,只是一眼,姜琰琰像只兔子,蹬脚地爬上。床榻,又从床榻上甩下一床褥子,一个枕头,床帘子一遮,乖乖躺好,声音倒是洪亮:“规矩我懂,我睡床上,半神睡地上,因为我是女孩子,半神是慈悲为怀的大人物,肯定是要让着女人的。”说完还从床帘子里探了个头,“山里头夜里凉,半神别着凉了。”
哗啦一下,床帘子被闻东撩开。
闻东瞧见里头的姜琰琰把自己裹得和只毛毛虫似的,尤其遮住了旗袍下方的开叉,抿抿嘴,竟问了句:“这旗袍是不是不合身?”
“有……有点儿,叉开得太高了。”
闻东:“你应该反过来想,是不是自己的腿太短了。”
姜琰琰捂着被子,遮住脑袋,闷出气声:“我要睡了。”
闻东隔着被子拍了拍姜琰琰的胳膊肘:“起来,洗漱完再睡。”
门外阿毳刚好过来敲门。
“先生,洗澡房的洗澡水已经备好了,您可以过去了。”
闻东看着姜琰琰:“你先去吧。”
“半神不洗?”
闻东眼皮子半掩,复又睁开:“你是说,你想和我一起洗?”
姜琰琰大手揭开被子,捋了捋被挤皱的旗袍下摆,忍不住摇头:“半神这理解能力,如果去参加科举,应该是垫底吧。”
“我需要去参加科举?”
姜琰琰一边自如地收拾包袱里的衣裳,一边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半神活了这么些年,不当官的话怎么敛财?”
毕竟,这两天买的东西可都不便宜,那挥出去的钱在闻东看来就和毛毛雨似的,浑然不在乎,闻东应该是很有钱的。
噢,闻东懂了,小骗子在套他的话。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
姜琰琰直起身子,手里捧着换洗的衣裳,眼睛眯成一条线,脖子后仰,这种姿势常用于对猥琐下流的事儿表示心知肚明。
闻东指了指门口:“赶紧去洗澡,顺便把你脑子里的东西也给洗一下。”
***
洗澡房隔得不远,房檐上安了一圈水管,是引了山上的山泉水下来,这夏天的时候,水管里洒出水花,涌上房檐,顺着屋顶往下一路淌,可以给屋顶降温纳凉,那水再顺着屋檐下头的凹槽汇集,再往下引,浇花拖地都可以。
木桶里飘着茉莉花,水温恰好,半神啊,真是会享受。
姜琰琰洗完澡,用毛巾擦着头发,寻摸着自己待会儿该怎么进去,这大晚上的,也不能穿旗袍,穿着没袖子的褂子又太过暴露,可自己长袖的衣裳都是闻东嫌弃的老套款式,若是穿成这样出去,钟家人眼睛贼亮,一眼便能瞧出自己是麻雀披了凤凰皮,装腔作势。
正犹豫,外头阿毳突然敲了门:“夫人,先生说,夫人洗澡来得匆忙,忘记拿最喜欢的那件水红色真丝睡裙了,给您搁在门口的木托盘上了,四周已经清过场了,都没人。”
阿毳说完,一阵脚步,噔噔蹬地走了。
门开了个缝,姜琰琰披着褂子,伸出小手,拇指食指像钳子,把外头的睡裙给夹了过来。
这睡裙倒是也合身,长度没过小腿一半,领口做成了方领,也不容易走光,袖子刚刚好,遮过胳膊肘,带着白色的棉质花边,边缘微微翘起,像是一朵小小的喇叭花。
姜琰琰捧着一堆不打算穿的衣裳从洗澡房里出来,小院子外头果然空无一人,开了院子左侧的小门就可以直接回客房,可姜琰琰却听到紧闭的院门外头,悉悉索索,有人在跑。
姜琰琰隐约听到“出hong水了”了之类的。
洪水?
侧门突然被人推开,来人是个小丫头,是钟家人,一进来就四处张望,瞧见姜琰琰站在院门口,连忙喊姜琰琰过来。
“闻夫人快回屋子里吧。”
“出了什么事儿了?”
姜琰琰脚步很快,跟着小丫头一路走,转眼就到了客房门口,闻东开着门等着,瞧见姜琰琰回来了,起了身。
“怎么洗这么久?”
姜琰琰转头又问那小丫头:“我听到外头好多人在跑,发山洪了?”
小丫头摇头,也不说原因,只说让姜琰琰放心。
闻东回:“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变红了。”
山泉水?就自己洗澡用的那股水?
姜琰琰正想细细分析,忽而想到自己现下的身份,娇弱不堪的闻夫人应该如何表现?
姜琰琰忽而绷直了身子,眼睛一闭,朝后一仰作势要晕了过去。
小丫头没反应过来,还是闻东眼疾手快,跨过门槛抬手一扶,微微皱眉,耐不住姜琰琰手扶着额头一脸难受,声音也怏怏的,对着闻东直叫唤:“哎呀,先生,好吓人啊,我晕。”
闻东:“先回房吧。”
姜琰琰半睁眼:“腿软走不动呢。”
闻东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屈膝把姜琰琰打横抱起,怎么说呢,这小骗子看着精瘦,怎么抱着这么累人?
跨过门槛,估摸着身后那小丫头也走了,闻东低声说:“我给你的睡衣……。”
“挺好的,特舒服,一穿就知道特别贵。”
“你穿反了。”
“什么?”姜琰琰装出来的那娇弱劲散了一半。
闻东瞧见了她这副精神样,知道不必再抱下去,顺势手一松,姜琰琰自觉伸腿落地。
闻东指着姜琰琰锁骨下平滑的方领:“这个领子,是穿在后面的。”
这就很尴尬了,这个时候,面子是不能丢的,丢了就再也捡不起来了。
姜琰琰:“反穿,是时髦,先生不知道吗?”
瞧着闻东正要张口说话,姜琰琰指了指外头,临近子时,按道理,这钟家各个屋子里都该锁了门,可因为发了红水,外头全是人,跟铁锅炒豆子似的。
“先生不出去看看?”
闻东摇头。
姜琰琰顺着茶桌坐下,抬手自斟一盏茶:“来的路上,万青山说他们少爷的鬼魂出现过,而且浑身湿漉漉的,说好冷,这次泉水变红,说不准……。”
“你觉得有联系?想去看看?”
姜琰琰没直接回,只说:“看看也好。”
“那就等明天吧。”闻东还是没有挪腿的意思,只解释,“明天,乔家人和白家人也会到,这两家人最喜欢干捉鬼寻魂的事儿,你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可以捡现成的。”
姜琰琰方想说,自己是那种死乞白赖当人家跟班的人吗?忽而又想,自己跟着闻东来夷陵,不就是打着当跟班捡功德的便宜,闻东都不急,她急个什么劲。
姜琰琰开口便只说:“那……就干脆早点休息吧,我困死了。”
闻东晚上不必睡,让阿毳把屋子里的檀木桌椅都给搬到了院子里,坐在院子正中间喝茶。
钟家,是不缺茶的。
只是大晚上没人敢出门,幸好闻东让阿毳带的箱子里还放着各色的茶叶,竹镊子取了一撮,皓月当空,对影成三人。
阿毳打着哈欠,一边给闻东收拾,一边问:“先生就留夫人一个人在屋子里?”
闻东眼皮子都没抬,抛出一句:“夫人?你太入戏了吧。”
第31章
姜琰琰起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扔在床下的褥子还散乱瘫在地上; 身上的睡裙她倔强地没有翻边,反穿衣裳而已; 自古高手总是反其道行之。
换了身旗袍,择了件浅蓝色的; 姜琰琰就坐在梳妆台前抹发胶; 收拾完,推开门,就瞧见闻东跟个电线杆似的杵在院子里头。
闻东回头瞧见姜琰琰; 皱眉:“你怎么不再晚起来一点儿; 干脆等到上中午饭?”
“我可以吗?可以的话我就回去睡了。”姜琰琰作势要转身,闻东冷不丁地一声:“你给我过来。”
姜琰琰穿着小羊皮鞋,鞋底哒哒敲在石板路上; 声音脆生生的; 可越是朝着闻东走近,这声音就变得愈发柔婉起来; 鞋梆子落地无声,姜琰琰声音软了几分:“我前天晚上忙了一晚上都没睡,昨天一天又坐船又骑马的; 我真的是累了。”
闻东也没说其他的; 只是慢慢挪开身子,露出被遮挡的一托盘早饭,肉包榨菜小米粥; 那小米粥还热乎乎地冒着热气。
“吃吧。”
闻东话语还没落定,姜琰琰早就自觉拉开椅子坐上左右开工,还问:“怎么不让人送进去?放在外头还得看着,这山里头的耗子可比长沙的大,我昨晚看见了,跟个黄鼠狼一样,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闻东只说:“这不是怕送进去了,打扰你的美梦了吗?”
姜琰琰才咬了半个包子,听到这话,忍不住搁下筷子,手指尖儿沾的粥汤悄摸摸地往桌上一蹭,端正坐好,对着闻东:“先生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闻东笑了一下,“白家人不是要来了吗?有几点注意事项,你得知悉一下。”
白家人?
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姜琰琰继续埋头吃,嘴巴里一边嚼着榨菜丝儿一边说:“我需要怕白家人?他们自持祖上是正白旗的人,当家人都叫白旗,可若是细究起来,清军入关前,正白旗可都是下五旗,也是被顺治爷扶持,一蓝抵一白,把他们给提拔了上来,还不如我们姜家根正苗红。”
“我说的不是这个。”闻东摇头,若非要追究起历史,闻东可以把自己在这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心路历程说个遍。
闻东伸出左手,摊开掌心,昨天姜琰琰给他绑的驱蚊绳还系在上面,闻东眼神示意,让姜琰琰握住他的手。
姜琰琰嘴里还叼着筷子,四下看了一眼,这周围也没旁人,语迟:“这不好吧,咱俩不是……不是假的嘛。”
闻东摇头,说了一句“罢了”,只微微眯眼,左手腕上的驱蚊绳忽而一紧,姜琰琰觉得手腕发痛,撩开袖子一看,自己右手上的驱蚊绳也跟着抽紧,正要逼问,闻东再一睁眼,那驱蚊绳又恢复如常,并无异样。
“白家天生阴阳眼,能一眼看出谁不是活人,你命早该绝,只是你爷爷给你托了猫身,为了避免让白旗看出异样,我暂施了一个障眼法,让白旗看你的时候,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障眼法,能让人痛成这样?”姜琰琰揉着手,细腕上残留了一条红色的痕印。
闻东抬头,看着湛蓝的天:“我埋下的竹中窥总是被你克死,干脆用强硬一点的手法,这驱蚊绳你有,我也有,我设了法,如果你离开我……一定距离,这驱蚊绳就会缩紧,就像刚才一样痛,如果你执意要走,就别怪这绳子爬上你的脖子,要了你的性命。”
姜琰琰大意了,闻东这两天用金钱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姜琰琰误以为,这位半神真的是个大方好相处的。
“这个一定距离,是个什么距离?”
闻东笑:“我要是告诉了你,你踩着点跑,怎么办?”闻东略顿,又说,“还有,别想着取下来,你取不下来的。”
“不是,这咱们得说说理。”姜琰琰粥也吃不下了,包子也嚼不动了,“假设,我在洗澡,是不是,然后半神你撒丫子跑隔壁山岗上去了,我就死澡盆子里了,我要是不想死,我就得从澡盆里爬出来,光着身子追半神你,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所以,你洗澡要报备。”
“什么?”姜琰琰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闻东很冷静地和她分析:“包括如厕,出门,逛街,都得报备。”
起风了,姜琰琰心里头却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荒芜得连野草都不生,心口像是被撕出了一个大洞,闻东还拼命往里头扇冷风。
院子外头有人磕门,推门进来的是万青山,点点头,示意闻东:“闻先生,乔小姐和白先生都到了,在正厅里坐着呢,老爷刚练完五禽戏,也要过去了,请您准备准备。”
姜琰琰呆坐在椅子上,指尖的筷子垂着,一脸丧气,闻东指了指大门口:“咱们得过去了。”瞧着姜琰琰不动,闻东抬起左手,指了指手腕上的绳圈,笑着说:“我去你不去的话,你会痛的哦。”
***
正厅院子外头,左右各站了四个家仆,院子中间盘着假山,上头根据美学设计择了几处有美感的山坳坳里养了几簇菖蒲,下设一圈小池塘,里头锦鲤畅游,偶飘着几片浮萍,翠绿新鲜。
正厅的正中间抬手一块匾额,从右至左写着“厚德载福”四个烫金大字儿。
这年头,活不好找,但钟家的茶叶销路还算是不错,每月月底都会去周边村镇上招人,鳏寡孤独优先,照顾老人弱子和寡妇,成了有口皆碑的大善人,这块匾额,还是附近大乡镇歇马镇的镇长亲自带人送上庄子里来的。
这样的大善人,儿子却突然失踪,这一事儿,牵动了不少人,钟家找了三个月,周边村民也跟着找了三个月。
找寻无果,有人骂天,骂老天瞎了眼,让好人遭报应,坏人享清福。
由此看来,这位钟鸣钟老爷,还是颇得民心。
闻东和姜琰琰还没跨进门口,便听到白旗的声音。
“我叫White白,留过洋,扛过枪,修皇城时打过桩,第一次见面,多多关照,对了,乔小姐贵姓?”
姜琰琰之前在码头上瞅过一眼这位白先生,今日倒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个子没有闻东高,脸上也不挂肉,略显寡淡,可走路生风,是个练家子,性格如何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个话痨。
白旗瞧见闻东来了,眼睛刷地一下变得贼亮,弯着腰过来行握手礼:“九爷都来了,嘿,早知道这帖子我就不接了,九爷在这儿,我肯定没戏。”
闻东纠正他:“对外,我姓闻。”
白旗认得闻东,而且关系瞧着不算是冰冷生疏的那种。
倒是坐在对面的乔美虹,冷冰冰,也没说话,见了闻东和姜琰琰进来,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白旗瞧着闻东身边有人,笑嘻嘻,扯着嗓子来了句:“哟,这位是?”
闻东:“我夫人。”
“嫂子好,”白旗笑,“怎么和上次带的不一样啊。”
姜琰琰谨记人设,垂头似埋怨,娇弱一声:“我姓方。”
白旗脖子微微后仰,黑眼珠子提溜了一圈儿,闻东倒是坦然,也不害怕,招呼姜琰琰坐在椅子上,茶水已经备好,闻东贴心嘱咐姜琰琰:“夫人,小心烫。”
姜琰琰内心:烫死我算了。
姜琰琰开口:“有劳先生了。”
闻东顺势坐在姜琰琰右侧,白旗跟着坐过来,探过头,小声问:“这次先生带着的,居然是个人。”
闻东:“不会说话就闭嘴,火车都跑不过你的嘴。”
天下万物,白家阴阳眼基本上都能辨,瞧出闻东这次竟然真的带了个人类女子在身边,白旗不由得感同身受地劝了句:“人类总有生老病死,先生这小娇。妻瞧着不过二十左右,最多能陪先生五十年,若生了病,遭天灾,还得英年早逝,到时候,人走泪落,死者已逝,生者痛不欲生,先生为了渡情劫,对自己下手真狠,哟,先生,那您得掐算好时间了,您可就剩下半年了。”
姜琰琰抿茶喝水,听到敏。感处忍不住探了个脑袋,歪着头问:“什么情劫?”
闻东扭头,抬手扶着姜琰琰的茶盏底部,示意姜琰琰继续喝:“没什么,你喝水。”
姜琰琰险些泼到旗袍上,茶盏一搁,小女儿家赌气的口气玩转得游刃有余:“差点烫到我呢。”
白旗知道自己惹祸,换了个话题,又问:“对了,我替先生仿的张大帅笔迹,没人发现吧。”
“那信是假的?”姜琰琰瞪大眼,合着闻东在长沙凭借着一封推荐信一路高歌的待遇,都是假的?
闻东死盯着白旗,白旗鱼泡眼,单眼皮,心灵的窗户只开了个小缝,要盯着他的眼睛还真有些难处。
闻东别过头,叹气:“本来没人发现,现在被发现了。”
姜琰琰轻轻拽过闻东的袖子:“那先生的推荐信都是假的,那先生还给曹知事写推荐信,岂不是害了他?”
闻东摊手,些许无辜:“他要求的,我没办法。”
钟楼的钟声响了第八下的时候,万青山扶着钟鸣出来了,钟鸣身后还跟着三人,都是钟家的管事,钟家管事各司其职,内外辅助,万青山是往外头跑得最勤快的一个,接客人上山,附近村镇招人,主要都是他在操办。
钟鸣瞧着精神头还算是不错,头发白得有些诡异,发根处似雪,中段又是漆黑。
姜琰琰凑过身,与闻东说了句:“瞧着是最近才白了头发的,为了钟少爷失踪的事儿。”
姜琰琰本以为钟鸣坐定之后,得先夸一夸自家儿子,然后讲一讲钟孝纯失踪的事儿,最后哭上一场,拜求诸位努力找人。
没料到,钟鸣坐下,先是问了一句万青山:“孝纯的事儿,都和他们说了吗?”
万青山点头:“百晓堂的帖子上都说得很清楚。”
“好,那你带他们去后山兀泉看看吧,就是昨天流出红水的地方。”
第32章
钟孝纯失踪三个月,钟家人个个小心谨慎; 不吉利的话都不说; 昨日泉水流出红色,虽然他们第一反应是不是这上头兀泉死了人; 可张口闭口都言之“红水”,不敢说个“血”字; 生怕糟了钟鸣的心。
万青山略为难; 只低声说:“老爷还未和诸位先生好好见过面呢。”
“人,给我找回来,钱; 我一分不会少; 做生意,一来一往谁不亏欠谁,就行了。”钟鸣坐在正主的位置; 一抬眼就能看到座下四人; “诸位觉得呢?”
白旗率先点头:“行,我就喜欢麻利地开始干活。”
乔美虹没说话; 只点点头。
钟鸣眼光毒辣,忽而朝着姜琰琰问了一句:“我记得,接下帖子的只有三个人; 云南乔家; 应该是我右手边的这位,”钟鸣看着乔美虹,“东北白先生; 还有一位姓闻的,也是位先生,这位小姑娘,是……。”
“我夫人。”闻东顺势接过话头。
“那夫人在庄子里随便逛逛吧,山上不比镇子里,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茶倒是一点儿都不缺,夫人若是喜欢喝茶,碧峰宜红随你挑,可雀舌茶都被洋人订走了,只能和夫人说句对不住了。”
“钟老爷客气了。”姜琰琰腆着笑脸,心里嘀咕,这钟鸣的意思,是不准自己上山了,她不上山可以啊,前提是让闻东把驱蚊绳给解开了,姜琰琰声音软软地朝着闻东,“那我在屋子里等先生?”
姜琰琰伸出右手,胳膊来回在桌上轻蹭,示意闻东把这玩意给取了。
闻东笑,对着钟鸣点头:“我与夫人同心连枝,夫人离不开我半步,山路崎岖,我自会照顾好我夫人。”
钟鸣慢慢垂下眼皮:“随你。”
兀泉是整个清平庄的主要水源,地势比清平庄高出一截,还得往上走一个小时的山路。
山路崎岖得连马儿都驮不了人,得靠着双。腿自个儿爬上去,白旗和乔美虹刚到庄子里不过一个小时,都还没歇一下,准备回客房放了包袱就过来。
乔美虹的包袱短小细软,不像是闻东这个瞎讲究的,连筷子都得塞箱子里,客房都在同一方向,白旗逮了机会就和人家搭话。
“乔小姐这包袱里装的什么呀?这山上蚊虫多,驱蚊药带没带?没带的话我有啊,乔小姐要不要?”
乔美虹也没多说话,只理了一下上衣下摆:“多谢,不必。”
白旗一瞧,乔美虹腰间插着两柄弯刀,刀鞘是桃木做的,左蝠纹右铜钱,都是镇邪的图样,白旗不说话了,乖乖跟在乔美虹身后。
后来白旗和闻东说,这女人不简单哩,乔家年纪轻轻能独当一面的人不多,这女人不到二十就能拿捏双刀走江湖了,有些本事。
知道要爬山,姜琰琰犯了愁。
她这一身旗袍不好爬山,还是得取了自己包袱里的布鞋,又换了长裤和褂子,山上多蚊虫,她又取了纱巾绕着脖子缝和耳朵缠了一圈,遮住了小半张脸,出屋子门的时候,发现阿毳正在费力地给闻东卷裤腿。
阿毳嘴上说得很是老道:“这山上都是泥,先生得把裤腿缠好了,免得踩到打了滑。”
说得都对,一做全不会,阿毳卷了半天这裤腿还是一个劲地往下滑。
“我来吧。”姜琰琰看不下去了,蹲下身,教着阿毳怎么卷:“你就这么往上翻,手一松就会掉了,你得像我这样,翻一下,掐一截在里头,这样互相缠着,就掉不下来了。”
姜琰琰卷好一个,示意阿毳把另一个给卷了,活学活用。
阿毳点点头,才是一上手碰到闻东的裤子尖尖,闻东腿就往后挪了一截,阿毳抬头,正对上闻东的眼神,冷厉得让人发凉,阿毳微微一愣,立刻懂了,装模作样起身,挠头问姜琰琰:“夫人我又不记得了,您再给演示一遍?”
姜琰琰叹气:“总共就两个裤腿,我演示完一个又一个,你不干活啦?”
说着,姜琰琰又蹲下身,复刻一般地重新卷好裤腿,起身看阿毳:“看懂了?”
阿毳点头:“下次我一定记得。”
闻东看天:“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
万青山找了另一个茶户一起带路,这茶户身宽体壮,五粗身材,人如其名,叫阿壮。
白旗正站在门口和阿壮打趣:“这身材好啊,要是我在山上走不动了,是不是可以把我给扛下来?”
阿壮笑得憨厚老实:“白先生个子太高,怕是不行,不过乔小姐肯定可以的。”
乔美虹跟着抿嘴一笑,倒是白旗,护犊子似的:“诶,你这话说得就有点耍流。氓了啊,乔小姐未婚呢。”
说话间,白旗瞧见闻东和姜琰琰来了,吆了一声,顺势把捏在手里的斗笠给戴上:“先生真是为国为民啊,谈恋爱之余还没忘记要办正事儿。”
万青山掏出怀里的就怀表,看了一眼:“闻先生没晚,是咱们来早了。”
进山的路起初还算是平坦,万青山打头,乔美虹跟在后头,白旗是个跳脱的,偶尔跟上乔美虹说两句,偶尔转头和闻东拉关系,闻东倒是不急不慢的,只是每次爬陡坡就回头看一眼姜琰琰。
这丫头,很敬业,端着戏爬山,一直秉承自己娇弱夫人的特色,稍微跨大一点儿的步子都要喊闻东帮忙,再想着之前在长沙姜琰琰飞身戳尚修勉刀子的壮烈场景,闻东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殿后的阿壮也不急,一直暗中护着姜琰琰,生怕这位年初刚流产的夫人出了差池。
总算走到一处平地,万青山指着前头的一线天:“穿过这个山谷就到了。”
所谓一线天,两崖交锋,徒留一线,人过时得一人一人前后同行,极窄处还得侧着身,这一线天地势极其险峻,那崖得有百米高,勉强挤进崖缝里的日光就那么些,崖壁上光影斑驳,露石嶙峋,偶有落石。
白旗回头,劝姜琰琰:“嫂子要不就待在这儿吧,太危险。”
姜琰琰捂着自己手腕上的驱蚊绳,自己貌似不跟着去更危险。
瞧着姜琰琰摇头,一脸笃定,万青山招呼大家排好队,又嘱咐,说这兀泉上去的人不多,但总归是清平庄的水源大泉,周围自然也是勘探过的,只要小心跟着走,出不了事儿。
原本还是按照上山的队列走,白旗却忽而挤到了乔美虹的前头,笑嘻嘻:“乔小姐是女人,我素来照顾女人,万管事认路但是没身手,待会出了事儿,也不好眷顾乔小姐,我就不同了,我能打能扛,乔小姐走在我和闻先生中间,最保险。”
乔美虹回头看了一眼闻东,只说:“他很厉害?”
白旗眼瞪圆:“何止是厉害哟,乔小姐不认识他?”
乔美虹摇头。
白旗囫囵回了句:“不认识也好,认识他的都没他命长。”
这一线天长度不过五十多米,可走起来得处处小心,走这地界,初入是不害怕,快出来时也不害怕,最让人心慌的就是在中间,所谓进退两难,就是说这前也困境后也困境。
快走到中间时,白旗忍不住给大家打气:“闻先生,您读过《桃花源记》没有?‘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我总觉得啊,咱们走过了这儿,说不定就能找到钟少爷了呢?”
白旗嗓门大,一说话石缝里的回音就跟着窜。
乔美虹低声说:“走这一线天少说话,当心落石。”
这话才落,啪嗒一声,一颗鸡蛋大的石头自崖上滚落,一路碰着崖壁哒哒哒落在地上。
片刻的安静,万青山只在前头说:“普通的小石子,别怕,稳着点走。”
啪嗒又是一声,一颗拳头大的石头坠下,这次是朝着姜琰琰,姜琰琰下意识地一躲,灵巧闪过,正对上阿壮有些惊讶的眼神。
姜琰琰顺势朝着闻东肩头一靠:“哎哟,幸好是崴了脚,不然就要被砸到了。”
白旗忽而朝着头顶卡在两崖之间的一块巨石说:“是山魈。”
姜琰琰跟着抬头,只瞧着一团黑色带毛的活物一窜而过,也看不仔细,这崖顶得有一百多米,白旗这眼睛,果真是不一般。
倏尔,从崖顶和四周窜出了好几只山魈,每只都有半米多,鬼魅似的长脸,鼻梁鲜红,下挂一撮山羊胡,朝着底下的六个人龇牙警示。
万青山示意大家快走:“这些鬼狒狒都是公的,好斗,应该是认为咱们入了他们的地盘。”
白旗先是挪了两步,又抬手指着领头的那只老山魈,壮而粗的胳膊举起了一个大石块,毫不犹豫地往下砸,其他雄山魈跟着效仿,姜琰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雄山魈利爪从崖壁上扣下一块松石。
白旗左右闪躲,嘴里骂:“这山魈智商还高,邪了门了。”
碎石如暴雨般骤降,姜琰琰下意识地想抽符做法,却突然被闻东一拽拽进了怀里,闻东身材高大,弓背护着姜琰琰,像是一柄大伞。
乔美虹倒是自如,她掏出腰间两柄弯刀,那刀锋寒亮,断石切金不在话下。
倒是白旗,前头万青山不敢挪步,后头乔美虹双刀飞舞,他被夹在中间,只对着闻东大喊:“先生给我也留个地,我也想被先生护着。”
作者有话要说: 哦,对了,忘记官方介绍
乔美虹:毛胜男的太姥姥
当然不知道也完全不影响看文,哈哈……
第33章
白旗家也有宝器,就是这地方太小; 施展不开; 乔美虹见状,甩出左手那柄弯刀; 喝了一句:“接着。”
姜琰琰被闻东护在心口,小声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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