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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可不是吃素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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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莫名其妙地瞟了一眼帘子,似乎想看看长公主到底睡醒了没,莫不是在说梦话?他想了一会才说:“这些事,她母亲应该会想办法解决的吧。”
车内传来了一句“哦”,二七便专注于巡视周围的人事物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车内突然发出了一句“哎呀”,惊动了二七连忙掀开帘子,“长公主你还好吧?”
杨珥正披头散发地在车内翻来覆去地找着什么,有些着急,“我好像把你昨晚给我买的羊角梳给弄不见了。”
二七嘴角抽了抽,沉默了好一会,确定她没有在逗他,才幽幽地说出了口,“梳子不正在您的左手上吗?”
“呃……”杨珥焦急的动作定住了,梳子还真的正被自己拿得好好的。
她抬头望向了车顶,神色如常,“你可以出去了。”
二七真心想向上级请求上调每个月的俸禄,自己真的是比普通的皇家死士累上太多,不仅要谨防贼子,还要招呼着时不时就神经错乱的长公主。
所幸下午的路程长公主消停了些,许是又睡了过去。
“轰隆”的一声,日暮彻底西沉,初春的天气阴晴不定,眨眼间乌云咆哮着聚拢,厚重的云层中闪电游离,殷殷的雷声搅动着行人,纷纷加快了归家的步伐。
“糟了!”车内传来一声惊呼,二七哭丧着脸望向被猛地拉开的窗帘,拦住想要跳车而下的杨珥,“长公主又是为何?”
她捶着手,慌乱尽显,“我出门的时候好像没关窗,眼看着就要下暴雨了,这还不得把屋子给淹了?”
二七扶了扶额,双手架住她,把她摁进了屋内,苦口婆心地说:“那窗户林公子自己会看着办的,您可以不用操心了。”
杨珥闻言愣住,随即失笑起来,意识到自己当真是多此一举了,对二七吩咐道:
“那我们也行快些吧,尽量在暴雨前赶回寺庙。”
作者有话要说: 田田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虐不过三章”~
小天使们让我看到你们的热情,收藏起来,把我们的杨珥给唤回来好吗~~
你们越热情,她回来得越快哦~
第18章 啼啼为谁黄
俗语说“一座山上两片天”,杨珥这次算是深有领悟,前脚在山下豆大的雨滴还砸得车辕“咚咚”地响,而后脚上山了,雨却骤然地停了下来,夕阳与夜幕交接的地方隐露虹光,除了空气中略显湿意以外,俨然一场万里晴空之景。
“啧啧”称奇的杨珥下了马车,接下来的石阶路只能步行,这是归元寺自建庙以来就立下的规定,无论你是皇亲贵胄还是布衣平民,皆须一步一个脚印诚心地攀到寺庙里去。
临近禅寺,听着缭绕的佛音,她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心里放空,默默地数着眼前的石阶。
“长公主……”二七低幽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珥莫名其妙地挑眉,“又怎么了?”
二七苦着脸,“您忘了您的禅房已经被安排到后山去了吗?您现在走的是通往原来那个禅房的路。”
杨珥这才环顾了一下前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右侧出现了一条岔路,而二七正站在那条岔路上和她隔着几个茂密的大树相望,满脸地无奈。
她尴尬地“嘿嘿”了两声,随即板起了脸,“不许你用那样的表情看我!你等着我,我马上便过来!”
说完便一步几层台阶地跑了起来,二七连忙喊道:“长公主慢一……”,“些”字还未出口,他便如鲠在喉般地卡主了,死死地盯着杨珥的脸。
对面的杨珥也猛地停了下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嘴里嘀咕着:“怎么又下起雨了,咦,这雨怎么还是热的?真奇怪……”她抬起脚准备继续走,余光却瞟到袖子上有青绿的污渍,上面还夹杂着灰白的团状物体。
她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大喊着:“二七!二七!”
二七在长公主身边待得五年有余,早已心有灵犀,在她唤自己之前就已经飞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嘴角有着憋不住的笑意,却还是尽力地面带严肃,“属下在!”
杨珥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神色,眉毛都横了过来,大手一挥把袖子放到他的面前,“你闻闻,看这是什么?”
二七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就知道长公主叫他准没好事,他屏气装着闻了一下,面部抽搐着,“这……应该是……鸟屎吧!”
得了肯定的答案,她黑着脸拿剩下的另一个干净袖子胡乱地擦着头顶,同时仰着头如鹰般地搜寻着四周,二七也忍着笑搜捕起来,他的目力和耳力惊人,不一会便无声地推了一下杨珥,指着斜前方树枝上的一抹鹅黄。
杨珥唇角扬起一丝弧度,低声道:“这两天的伙食不太好,我想来只黄鹂开开荤。”
二七心里十分同情这只俏丽的黄鹂,在哪里拉屎不好,偏偏在凤凰头上拉屎。那黄鹂似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有感,扑哧着翅膀就飞开了,二七忙不迭地追了过去。
鼻尖环绕着令人作呕的粪便味,杨珥留在原地,烦闷地捋着发丝。
这时,一双芒鞋映入了她的眼帘,干净的嗓音传来:“这位施主,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杨珥心里暗叫不好,只得把头埋得更低些,“并无大事,师傅请便。”退到了一边,将主路让了出来。
小和尚并没有离开,而是双手合十道:“姑娘此时上山,可也是为了山中的明舒长公主而来?若真是为此,请姑娘还是自行离去吧,长公主潜心修佛,不愿被打扰。况且山下绵雨不断,早晨聚集的百姓也因雨回去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家的好。”
杨珥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为了长公主而来,师傅放心离去吧。”
小和尚悟性极高,疑心有他,十分地坚持,“那姑娘此行为何?让贫僧为您带路吧。”
杨珥内心苦涩,这小和尚为什么就是不信她呢?她就是长公主啊,她没事找自己的麻烦干什么?
小和尚就这样顶着明眸看着她,看得她是越发的心虚,心下一横,拔起腿就跑!
小和尚怔了怔,没想到这姑娘会一言不合就开溜了,待得他回过神来时,杨珥已经跑得老远了,他轻呼一声:“糟了!”这姑娘跑的方向竟是长公主所在的禅寺方向,看来这姑娘比普通山民多些门路,竟然可以打听到长公主的真实所在。
他连忙提着道袍追了过去。
杨珥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把这个粘人的小和尚给甩开,就在她扶着竹子喘着粗气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后山。刹那间便掠下了四五个黑衣人,闪着寒光的剑直指她的脖间。
“是我。”杨珥清越的声音响起,黑衣人们“唰”地就扔下了剑,跪在了地上,“属下不察,冒犯了长公主殿下,请责罚!”
杨珥挥了挥手,便往林间唯一的屋舍走去,四周参天的树木环绕,密不见月光,屋前环绕着一条潺潺的溪水,庭院里零星种着果蔬,是母后生前每隔五年都会前来小栖的住处,此时倒成了她的避难所了。
她冲笔直站在屋前的二七努了努嘴,“真是要找机会在方丈面前好好表扬刚才那个小和尚,硬是追了我一盏茶的时间才罢休,为了不让他看到我的长相,我还得掩着面跑,真是苦了我了!”
二七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沉吟了片刻,问:“长公主难道不是准备一直安稳地待在寺庙里吗?”
杨珥脱口而出,“当然是这样打算的!”
二七别有深意地说:“那公主为什么害怕僧人发现你的相貌?”
她闻言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是却发现自己找不到说辞,二七接下来的话更是直戳她的心窝,“您回来的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加上您现在无心的举动,怕是在为自己回三阳县找借口吧。”
杨珥陷入了沉默,因为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二七神色恳切,“长公主,你可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莫要忘记了自己皇家的身份,还有身上肩负的重任。她觑了他一眼,“你别光顾着说我,我不是命你抓鸟的呢?鸟呢?”
二七是个直心思,一心不能想着二事,很快就被她给糊弄了过去。他指着面前的屋子,神色为难地说:
“长公主,不是我不抓,只是这黄鹂鸟,好像飞到了您的屋子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有味道的一章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这其实是田田我的一个亲身经历
曾几何时,我也是被可恨的鸟X砸中过脑袋的银。。。(捂脸痛哭)
第19章 伴君窗独坐
二人说话间,屋内鸟鸣嘤嘤,燕语莺啼,似在附和着二七的话,也在耀武扬威地同杨珥打着招呼。
杨珥不明就里地推开了房门,心里思忖着,母后生前似乎并未在此处豢养过宠物。
梳着垂挂髻的小姑娘俏生生地趴坐在桌前,嫣丽的面庞上笑露出八颗皓齿,掩盖了灰青僧袍带来的淡漠。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削好的苹果喂到黄鹂的嘴里。
那黄鹂吃上两口便愉悦地吼上两嗓子,欢快至极。暮云看到门后的倩影,忙一咕噜爬起来跑到杨珥的面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怀抱,“长公主!您可算回来了!”
杨珥面露欣慰,被人关怀着的感觉很是受用,抬手挡了一下她,“离我远些,我身上臭。”
暮云闻言猛地一嗅,随即大捂着鼻子,“真的好臭!您身上沾了什么东西?”
杨珥面色微沉地望向桌上的黄鹂,那野鸟机灵着呢,扑腾着飞到了暮云的肩上,还知道给自己找靠山。暮云奇怪地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能向默不作声的二七求助。
二七会心一笑,瞅着杨珥的脸色,“就是这只黄鹂在长公主的头上拉……动土了!你还是快让这鸟束手就擒吧!”
黄鹂似能听懂人语,冲他尖着嗓子一阵乱叫。暮云连忙用手抚着它的背,顺着它的羽毛道:
“乖,别怕,我们长公主心很善良的,我替你求求情。”
说完一脸希冀地就望向杨珥。二七惊讶地看着她肩上的黄鹂竟神奇般地安静了下来,低眉顺眼的样子竟和暮云一模一样,好像也在向杨珥讨着饶。
杨珥也大感新奇,“暮云,你什么时候养的这鸟?我前几日走的时候似乎还没有它的存在吧?”
黄鹂被暮云挠了挠下巴,舒服得闭上了眼睛。暮云宠溺地一笑,回答道:“我冒充您刚被寺庙的人送到后山之时,在溪边救了受了小伤的它,它就同我这般亲近了。”
二七不敢置信地问:“就这么简单?我看它与它的母亲都不见得有这般亲厚。”
暮云点了点头,“是啊!我不过是对它施了一个很小的恩惠,它却很是感激。昨日它的伤好了,我便将它放走了,可是它一直在这附近盘桓,怎么也不愿离开,时不时地就来和我打趣,俨然把我当成了它的生母似的。”
杨珥蓦地一愣,脑子忽然间一片空白。
暮云看着她的气消了大半,连忙加大了力度,拉起了她的手,开始撒娇起来,“现在长公主回来了,实在是太好了!我也不用无聊地逗一只鸟儿玩了。”
结果发现杨珥望着黄鹂出神,没有理会她,她连忙摇了摇杨珥的手,“长公主?”
杨珥忽然看向她,对她歉然一笑,“恐怕你还得继续和这黄鹂玩一段时间。”
暮云一脸的错愕,杨珥转头对二七吩咐道:“这鸟暂时不用杀了,赶紧备辆马车,你来驾车,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三阳县,立刻!”
*
*
*
再次返回到三阳县,已是夜阑人静之时,早已熟睡的百姓们自不会预料到深夜会有贵客将至,所以即便这辆车马匆匆行来,马蹄沉重响彻街尾也丝毫不惧。
马车刚刚停至林府,杨珥就搀着二七的手跳了下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推门而入。二七喘着粗气请命道:“属下带着马去饮水。”
杨珥头都不回地应下,“去。”
丝毫不作歇息地赶路,让马匹不堪重负,此时一个个都耷拉着舌头,没精打采地被二七驾着走远了。
而杨珥则拍了拍胸脯,缓解了因为急速颠簸而造成的胃里不适后,这才用力地敲门,可是却久久无人理会。她没有继续等待下去的耐心,连忙用力一推,竟发现根本没有上锁,自她早晨离开把门带上后,里面的人竟然再也没有出来过!
她强捺住心里的不安,步伐都变得急促了些,一进院落的她便惊得站定在了原地。
那棵日夜被林无意悉心浇灌的槐树,竟然被连根拔起了!被随意地扔在地上,泥土翻卷得漫地遍野。
杨珥咽了一下口水,忙撑着脚走到林无意早晨所睡的柴房,猛地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她害怕得连忙转身,大喊着:“林无意!你在哪里?”自是没有回应。
跑出房间,忽见地上有带泥的脚印,直通戴氏之前所住的主屋。她赶紧夺门而入,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杨珥的印象里,她曾匆匆地一瞥过这间主屋的景象,一片凌乱不说,在屋子的东南角,从前似有一尊双目缀着绿宝石麋鹿木雕,此时木雕已被掰断,上身不翼而飞,空留剩下残渣的底座郁郁寡欢。
桌案上原本有四个玛瑙杯,珊瑚盘此时已不见踪迹,连上面铺就的缎面薄毯也不翼而飞。柜门大敞,里面干净得找不到一丝灰尘。
若不是这铜镜是镶嵌在墙壁之上,而是粘上去的,那戴氏只怕要拿起锄头也要撬了去。
她忽然听到了什么声响,壮着胆子望了过去,发现竟是一个蜷缩着的身影,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头部深埋,正瑟瑟发抖着。
望着那旧白的衣衫,杨珥心里一绞,踉跄着蹲到林无意的身旁,怯怯地触了一下他的手臂,竟浑身湿透。想到庭院里歪倒的树,她眉头深皱,真是胡闹!竟淋着雨去拔树,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吗?
林无意下意识地抬起头,惨白的脸上泛着两朵红晕,眼神迷离,“你回来了?”不待杨珥作答,他摇头失笑,“定是我糊涂了,竟产生了幻觉,你都知道了我的身世,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呢?”
杨珥的眼框红了,不敢同他直视,暗骂着自己早晨怎么就那么没有心肺地走了,他那份豁达明明都是装出来的,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他背靠在墙壁上,漫无目的地瞟着屋子,苦笑道:“在我看到屏风上的翡翠都被抠了下来的时候,我心底竟然还抱着期望,安慰自己说母亲只是拿出去卖钱了,没想到她竟是真的要卷走钱财离开我。”
“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如这屋子里的一草一木,她全都拿走了,唯独偏偏剩下一个我!小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啊,我叫她娘亲,她唤我棠儿……她为什么不能等我长大,我真的愿意付出生命来换她想要的生活。”
杨珥握紧了他冰凉的手,试图用手心的温度安慰他。
他忽然面露厌色,满身的戾气,“我忽然好恨!好恨那个将我完满的家庭都给破坏了的人。我再也不要遵守和哥哥的诺言!我要同这天地好好地争一争,让那人也体会一个人孤苦的感觉!”
她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流淌了下来,不顾他浑身湿透,张开双臂把他揽到了自己的怀中,他的头部滚烫,显然是正在发烧。
他感受着她强有力的心跳和身上让人困倦的暖意,这才睁大了眼睛,“你竟然真的回来了……”
杨珥在他耳边轻声地呢喃着:“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这个姐姐,不过……是没什么用的那种。”
她觉得自己的肩头湿意渐增,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轻拍着他的背。
他忽然间软下了身子,再也端不住旁若无事的样子,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温度。
眉头忽然一皱,总觉得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屎味?
不管不顾,他已在香浓玉软中沉沉地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宝宝注意到我在前面留的屏风伏笔呢?
哎╮(╯▽╰)╭都没有小天使同我说话,好孤独哦,我也想在小天使们的香浓玉软中沉沉睡去。
小黄鹂是天下第一捣乱鬼,破坏情调积极分子。
小黄鹂:别光顾着你侬我侬,快尝尝本大爷的甘露吧,哈哈哈~
第20章 惊喜两心知
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待得林无意撑着微痛的脑袋,支起身子的时候,被衾里的余温还让他不住地流连,高烧后的脑袋一片空白,愣神地望着床边的铜盆和被拧干的帕子,伊人照料的身影似乎还未退却。
纸窗的缝隙里传来细微的光明,他暗道一声,糟了。迅速地起身,穿戴妥当后夺门而出,却忽然立在门边,苦笑连连:怎么就忘记了母弟已经离去的事情,还痴傻地想着要赶紧做早食,做给谁吃呢?
他忽然大惊地揉了揉眼角,迟疑地走向院里葱挺的槐树,四周已被清扫干净,全无那日糟蹋的凌乱景象。嫩芽欣喜地朝他摆了摆身姿,似在同他打着招呼。
他心定了下来,幸好,幸好,幸好它还在。
灶间传来了“噼啪”的锅铲碰撞声,还夹杂女子的低呼声,将林无意给吸引了过去,发现了炉前忙碌的丽影,他粲然一笑,脱口而出:“谢谢你。”
杨珥回眸,知他所想,并未多言,转而说道:“睡了两日了,你终于醒了啊!”
林无意赞赏地走来,“这才几天的时间,你就会自己生火下厨了,柴烟也少了许多,不再呛人,看来你的厨艺大有长进啊!”最后把目光驻足在锅里的……芝麻糊?
杨珥闻言得意洋洋地搅了搅锅里的“芝麻糊”,林无意眉毛一挑,果真是如她自己所说,什么都不会。
“这……这大餐是何物?为什么里面还有米粒?黑米羹吗?”
她神秘一笑,“不不不,这是我自制的白米粥,里面给了少许的薏仁,至于为什么颜色颇深,待会你尝尝便知了。”
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虽然两日没有进食,但却实在提不起张嘴一探究竟的勇气,转而认真地对杨珥道:“杨姑娘,说真的,对于留在寒舍之事,你要不要再考虑片刻?”
总觉得让她继续在林府生活,他实在是亏大发了。
杨珥撅着嘴巴,推了他一下,娇嗔道:“我不走,我觉得我命中注定就要住在这的。”
“何来如此的缘分之说?”他好奇地问。
她对他抛了个媚眼,“你想想啊,你姓林,两个木,都为草。我叫杨珥,不就是羊儿吗?你注定是要被我吃定的,不要再垂死挣扎了!”
林无意的嘴角抽了抽,对这强盗逻辑实在不敢恭维,只是脑子里又产生了别番的念想,如果……这真的是天意,倒也还算不错。
*
*
*
“芝麻糊”上冒着缕缕的白烟,宛如毒蛇盘踞在碗底,冲林无意吐着纤长的信子。他不忍拂了杨珥的一番好意,颤抖着双手,浅浅地舀了一小勺,在她期盼的神色下,送入了嘴里。
心里早就准备好了万千的夸赞语句,却被嘴里的怪味给搅乱,他强吞了下去,几粒夹生未熟透的米粒正塞着牙缝,他强笑道:“为什么这么咸?”
杨珥兴奋得击掌,“咸就对了!前日,我请了巷尾的那位黄大夫来给你看病,他说了你发着高烧出汗多,所以要吃些咸的东西,不然可是会脱水的。”
林无意扶额,“我怎么觉得吃了这个以后,我的病似乎更严重了些……”
“胡说!你这几日昏睡的时候,我都是强行灌这个粥给你充饥的。不然你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
他头疼更甚,“或许……不吃这个粥,我昨日就醒了……”
杨珥不以为然地就着他的勺子尝了一口,表情愣地凝固在脸上,碍着颜面又不好吐出来,看上去十分地痛苦,还要嘴硬,“前两日的味道分明比这要好些,今日估计是我手抖了放多了胡椒的缘故吧。”
林无意错愕地看向她,终于明白怪味来自于何处,她为什么会有在粥里放胡椒这样大胆的想法?
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把自己面前的馒头分给了他一个,“你就将一下吧。”
他丝毫不拒地接了过来,大快朵颐起来,从来没有觉得馒头是这般的可口。
杨珥看他吃得差不多了,觉得也是时候挽回些面子了,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食指伸到了粥里,五官瞬间不受控制地皱成一团,妈呀,都过了这么久还这么烫!
强忍住了低呼出来的心,颤抖地嘴边乱糊了一吧,随即对林无意天真地说道:“林小弟,可以去我房里帮我拿一下手绢吗?”
他望了望她身后,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她离自己的屋子更近些吧?随意道:“你自己舔舔就好了。”
杨珥一滞,随后声线拉长,“你去帮我拿嘛~嘛~嘛~”
他莫名地抖了抖,毫不嫌弃地从怀里拿出了洁白的手巾,递到了她的面前,“你就用我的吧。”
她的身子扭捏起来,撒娇道:“不嘛~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我只要用我的~”
林无意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一向长辈自居的她突然卖起乖来,倒真让他有些消受不起。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令人牙酸的话来,连忙地推开了她的房门,蓦地愣在了原地。
竹节纹雕的红木书案矗立在房间的正中央,两层大束腰雕梅兰竹菊,鼓腿彭牙,外翻马蹄,宝椅与之相互呼应,卷书搭脑,靠背攒边上节雕饰如意、中节宝瓶,下节亮角。
他无意识地朝它走近,伸手探了探上面的巍峨笔山,紫毫笔头朝上地斜搁在山坳处,沉稳的辟雍砚旁正是绿色釉的水盂,算珠形的笔洗也不落下,正是书生们平日里痴狂的不俗的功课用具。
“怎么样?还喜欢吗?”杨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装作漠不关心地一问。
林无意的眼里泛着流转的光华,小心地触碰着纸张,生怕碎了似的,满心的疑惑,“杨姑娘的钱财上次不是在江城郡全弄丢了吗?哪有富余的银钱买这些东西?”
一眼扫过去,普通的白纸便有百张,精良的硬黄纸也是不少,再加上俯卧的瑞兽镇纸,已是价值不菲,更别谈文案上其他的物件了。
杨珥一脸肉疼地回答,“可不是嘛,上次丢了大半的钱财,我已是捉襟见肘。杨家世代从商,我从小也攒了不少的私房钱,前两天回庙里拿了剩下的所有余钱,全部置办了这些东西。”
看到他眉头一皱,她连忙换了一副沮丧脸,颓然地说:“回到寺庙里,我才知道我父亲发现我偷跑出去后,不仅没有派人来寻我,甚至留下了‘再也不认我这个忤逆之女’的话,让我在寺庙里自生自灭。家人也不要我了,你可不能再赶我走了。”
林无意闻言,眼里划过止不住的落寞,望向杨珥的神色也柔了许多,有些犹豫道:“暂住可行,可是我们孤男寡女长久地住在一起,似乎于礼不合。”
“对外宣称我是你远方的表姐,成吗?”杨珥早就想好了对策,此时她心里窃喜,虽然这般骗他似乎不太厚道,但是终究是因为放心不下他,不得已为之。
许是听了杨珥的身世,他大有同病相怜之感,言语之间也不再想着拒绝,只是仍一脸的正色,“如此,那只能委屈杨姑娘和林某结上亲戚的关系了。只是你的荷包也并不宽裕,实在无需浪费在林某的身上,现下还是拿去退掉,别紧着姑娘自己的生活了。”
杨珥乜了他一眼,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傻小子,“柏舟书院的学费昨日我都给你交了,可是不退的!你上学堂的话,这些用具都是必要的,就当是我交的房租吧!你不必挂怀。”
他怔了怔,心头震动,万没有想到杨珥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也没有想到她会懂他至此,求学当真是他最为迫切与渴望的事情。
他掩住了眼里的悸动,不再推脱,笑道:“嗯……但是以后家里的饭还是交给我做吧。”
个臭小子!真是三句不离笑话她,一点尊老爱幼之心都没有,什么?老?不!她是那个幼,还是个小姑娘呢。
腹诽间,他却脚步匆忙地走回房间,仔细地梳洗去了,杨珥靠在门边,懒散地失笑,“我已经给你告了病假,不用急着去书院的。”
他理了理衣襟,背上了书囊,头也不回,脚下生风地出了门,“第一天可不能缺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羊儿竟是有着满满的撩弟技能呀,制造惊喜这种东西拈手即来~
………………………………………………………………………
好多宝宝似乎都是在“历史记录”里面看田田的书呢,
喜欢的话,动动你们纤细的小指头,点个“收藏”好不好嘛?这样就不会走丢啦~
田田是新人,收藏对田田来说真的很重要,只能厚脸皮一次次书求你们的宠爱了。
说真的,每次新发现一个小天使都要开心好久的,鞠躬~比心~
……………………………………………………………………
谢谢梦中乱里情的火箭炮,谢谢乡下一枝花的地雷O(∩_∩)O~~
第21章 红袖落双缠
杨珥娥眉微弯,对身旁傲然挺立的槐树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语道:
“彭大哥,你瞧着他那心急的样子了吗,衣衫上满是褶子也浑然不觉,那衣服是我昨晚才帮他洗净的,还未干透呢。”
一阵暖风吹过,枝叶婆娑,似在应和着她的话。
她溜达到树旁的石桌边,收拾起那些难以下咽的吃食,嘴里还在调侃嘀咕着,“你们彭家人历来都是铁血铮铮的武将,这次怕是要出个秀才了。”
一片树叶蜿蜒着落到了她的头顶,似在炫耀着彭家的后起之秀,她好笑地刮了一眼树干,连彭家的一棵树都像极了彭家人,半点都不愿落于下风的。
周遭的空气忽然一窒,杨珥随意地瞟了一眼树干后。
二七老老实实地走了出来,满面的不理解,“长公主是准备在这林府待足三年吗?”
她眼皮微掀,“有何不可?”
“那寺庙里假冒您的暮云要是暴露了怎么办?还有您身上的重任都给忘了吗?”二七越说越愤慨,唾沫横飞。
杨珥定眼望向他,语气变得凝重,“寺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问题,无需你出言提醒,那任务我更是不会忘!一切照旧,只不过是从你到寺庙中向我汇报,变成了来林府向我汇报而已。”
“我为什么不走?”她搅动着面前糊成一团的羹,声音渐柔,“是因为,他现在……就只有我了啊。”
二七淡漠的神色也出现了难得的融化之意,当朝只要尚武的男子无不将彭家男子奉为楷模,所以就算他再无情,对彭家后人也是有恻隐之心的,当下也只能轻叹一口气。
杨珥重拾笑颜,挪揄道:“哎呀,别皱着眉头了,找你借的钱,都用在了你楷模的后人身上了,回到京城我就还给你,绝不会忘了你这次的倾囊相助。”
他没好气地瘪起嘴,心道这笔钱定是打了水漂,三年后长公主这大忙人哪里还会记得他的小恩小惠。
“不过……”二七看到长公主搓了搓手,笑得隐晦,心中不禁扬起了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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