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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可不是吃素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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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阳县这样的小地方,人口本就不多,对于宵禁律令的执行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二人走进县里的时候,还是一片灯火通明。林无意的人缘似乎极好,铁匠铺的大叔“梆梆”地执锤之余,浑身是汗瞧着他,还要咧嘴对他笑,道声:“你回来了。”坐在自家门口摘青菜的大娘瞅着他浑身是灰,还要绞了帕子亲热地给他擦擦脸。
  杨珥可没有这个待遇,只能眼巴巴地等着林无意先擦,她想着能不能用剩下的,好在这小子知道怜香惜玉,很体贴地先递给了杨珥,倒是一旁的大娘看上去似乎不大爽快。
  “林哥哥,我这冰糖葫芦可攒了一天了,一定要把第一口留给你吃呢。”一个五岁大的小丫头突然冲了出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小丫头穿着红绿的襦裙,大俗的配色在小孩身上尤显可爱,还很古灵精怪。
  林无意宠溺地弹了弹她头上冲天的小辫儿,毫不犹豫地张嘴便吃了一口,咀嚼时发现杨珥却直直地盯着自己,他只能无奈地耸肩,“不是我不给你吃,若是给了,这葡萄可是要生气的。”
  被唤作葡萄的小姑娘听到了他的话,连忙把冰糖葫芦藏到了自己的身后,警惕地看了看杨珥,有些害怕地窝在林无意的怀里,“林哥哥,这丑女人是谁啊?”
  杨珥崩溃的扶额,却闻到了衣服间的馊味,自己都有些作呕,这两天实在是经历了太多,要多邋遢有多邋遢,现在就算给她一面铜镜,她也是不会照的。
  她有些幽怨地看着葡萄,不,应该说是她嘴里在舔着的冰糖葫芦。
  林无意乐悠悠地把葡萄放开,低声在她耳边说:“真要你吃,你也不一定会吃的,你可知葡萄是谁的孩子?”
  杨珥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那丝皂角香气还不曾消退,她就纳闷了,他明明衣着看上去和自己同样狼狈,怎么神情还是那么两袖清风悠然自得呢?
  思及他刚才的话,她疑惑地看向他,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谜团下一刻就自行解开了。
  “林无意!你可算回来了!”欣喜的声音从一旁的屋子里传来,一男子和一妇人快步走了出来,小葡萄撒娇似的奔到男子的怀里,嗲嗲地喊了声:“爹爹!”
  林无意也快步迎了上去,关怀道:“王哥一路上可还平安?”
  杨珥冷笑看着来人,林无意口中的王哥,可不就是那个偷衣贼,王麻子吗?王麻子也和林无意聊了两句二人分开后的状况,忽然发现林无意身后的杨珥,随即眉头深皱,“你小子怎么把这疯女人给带回来了?”
  本就饿得头晕的杨珥,听到这句话后,气得眼前都黑了,她都还没有找他兴师问罪,他竟然还敢骂她?
  衣服别人已经穿过了,她也不想要了,但是皇家的脾气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将气势给争回来。支着无力的腿,轻飘飘地晃向王麻子站的地方,而王麻子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林无意忙站到二人的中间,好言相劝:
  “王哥拿了这位姑娘的衣服是有错,但姑娘后来又毁了王哥的生意,我看两人算是扯平了,不如大事化小,我看到底也是王哥未征允许就借用衣服有错在先,现在想要拿回衣服也不易,不如王哥赔这姑娘一件衣裳,姑娘胸怀慈悲,定会释怀的,两人就此握手言和吧?”
  王麻子没有马上作答,而是板着脸瞥了一眼杨珥。杨珥本不想就这么了事,可是现在出面的是林无意,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王麻子神色稍缓,同身旁的妇人说:“去拿一件干净的衣裳给这个姑娘。”
  妇人应了一声,转身带着葡萄走进了屋内,葡萄走一步回头看两眼,生怕这个丑女人欺负了自己的爹爹。
  这时候,街对面的房门被人从内给打开,又出来了一个熟人。褴褛的衣衫早已换下,不过现在所穿的衣袍上也满是补丁,严老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酒葫芦,佝偻着腰走了出来。
  林无意赶忙地跑过去搀扶着他,打量着他的全身,发现他并没有受什么伤后,随即松了口气,“今天谢谢严老了。”
  老人浑浊的眼珠里闪现了疼爱的光芒,拍了拍他的手,“回来就好。”又把目光转向站在一旁默不吭声的杨珥,随即变得锐利起来。
  进去拿衣服的王麻子媳妇回来了,笑盈盈地走到杨珥身边,将手中的衣物双手递给了她,“姑娘,我家相公就一粗人,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你可不要见怪呀,这是件新衣裳,我原本打算留到上元节的时候穿的,现下就赠与你算是赔罪吧。”
  杨珥可就奇了怪了,王麻子这么一个老顽固,怎么就娶了一个这样贤良淑德的妻子呢,这挨得近了,她才有机会看起他媳妇的长相,相貌还算清秀,只是长着一张比常人稍大的嘴,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看就是一个热心肠的善心之人。
  杨珥的指腹摸索了一下衣服的面料,比麻衣顺滑一些,应是棉质的,木槿的花色还算得上淡雅,确实是普通人家难得拿出的压箱底的衣物,足可看出他媳妇的诚意,就算这衣服和杨珥被偷的那件天差地别,甚至可以买上成百上千件这样的衣服,但杨珥心里的气却已消退了大半。
  她还看到林无意眼里深藏的请求,终于是浅笑地收了下来,就算是王麻子家不赔她东西,她原本就打算看在他们是林无意的邻居的份上,咽下这口气的,总不能让他因为自己把和邻里街坊的关系弄糟了。
  王麻子的媳妇看到她收下以后,总算是松了口气,将挎在手上的篮子送到了林无意的手上,“无意,这是一些米汤,拿回去给你的弟弟喝吧,长身体的。”
  林无意欣喜地接过,摸了摸篮子底,还是温的,心中的感动更甚,“谢谢嫂子。”王嫂子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眼里带着心疼和鼓励。
  林无意向众人拜了拜,“今日谢谢大家了,我先回去了。”对杨珥笑了笑,“我们走吧。”
  “等一下!”王麻子突然出声叫住了林无意。
  他有些疑惑地回头,“王哥还有什么事吗?”
  王麻子指了指杨珥,迟疑道:“她也要跟你回去吗?”
  林无意随即了然地回答:“姑娘家出了点意外,借我家暂住两天。”
  “这怎么可以,你当真是糊涂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你家带?还有你家那……的情况,别人住合适吗?”王麻子满脸不赞同的神色。听得杨珥又险些背过气去,阿猫阿狗?说她吗?
  “她就是一个小姑娘,没事的,总不能又让她露宿街头吧。”林无意摇了摇头,此话说得王麻子无言以对,毕竟杨珥此时的落魄,还有王麻子偷了她衣服的缘故。
  “我也觉得不妥,这姑娘来历不明,不安全。”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的严老突然间说话了,十分戒备的盯着杨珥。
  杨珥撇嘴,心里欲哭无泪,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顿饭啊?
  林无意微笑着说:“那让这姑娘住严老家里肯定是安全的,不知这样安排妥不妥当?”
  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妙龄姑娘一起住,听起来似乎更是不合规矩。严老也只能败下阵来。
  最后杨珥得意地跟在林无意的身后,欢欢喜喜地朝他家走去。
  “严老和王哥他们其实不坏的,只是担心我罢了。”直到离开的了众人的视线,林无意才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言语之间满是对这些邻友的依赖还有喜爱。
  杨珥无所谓地说:“我知道的。”她又何尝没有体会到他们待他的真心,又怎么会计较这些琐事了,她是真心地替这个少年高兴。
  林无意沉吟了一会儿,语气肯定:
  “王哥说他并不知道你衣服上囊袋的下落,我觉得应该不是假话,他平日里虽然爱占些小便宜,嘴巴也直,但是本性不坏,估计是真以为你是出逃的侍女,看到你的服饰精致,才起了些坏心思,给我当作礼物送给那个邹娘子。”
  他的情绪有些低落,“这里面也有我的不是,原本想着托王哥买些礼物,让我送给邹娘子,讨她欢心。后来王哥就送来了这件衣服,我虽怀疑他是没有财力能买这么上等的衣裙,但终归是我大意了,没有深究,才闹出了后面这么多的事。但是囊袋,应该不是他偷的。”
  杨珥差点都快忘记囊袋的事了,对他一直还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些触动,连忙挥了挥手,装作回忆的样子,“估计是我跑得时候自己落下了吧。俗话说得好,丢财消灾,这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今日的夜晚浓云密布,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辉,林无意却无比地放松,一回到这里,他的话都变多了起来,“王嫂子和王哥结婚了有好几年了,二人从小便是在三阳县长大的,王嫂子嘴有些大,我听别人叫她过张大嘴,你也叫她王嫂子便成,除了平日里特别喜欢唠些家常以外,人是极好的。”
  “嗯,我看出来了。”杨珥看着他的侧脸,应和着。
  “严老从前是县里的捕快,现在年纪大了退休了,但是宝刀未老,他是独居的老人,子女都不在身边,很是孤独,所以我们接了什么生意都会叫上他一起。他特别喜欢喝酒,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门口的石床上躺着,你别看他说话狠毒,可是很疼爱小辈的。”
  杨珥的心境也被他的阔达所感染,由衷的舒心了起来,“怪不得严老武功这么好……哦对了!你们平日里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今日这么怪诞的生意你们竟然都做……”
  二人走到一处冷清的门前站住,之所以称之为冷清,是因为别的家门口都会贴些对联什么的东西,而且家家户户都大敞着门,很是热闹,可面前的门却是紧闭的,供人拉扯的兽面辅首张牙舞爪,凹槽内的灰尘使得狮头愈发的凶狠,杨珥还没有挨着便觉得冰凉刺骨。
  林无意边尴尬地笑着,边拉着衔环把门推开,“我们什么都做,只要是赚钱的……”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准备把咱们娘俩给饿死啊!”
  二人还没来得及进门,这句阴阳怪气的话就伴着冷哼传来,杨珥觉得刚才大好的兴致仿佛瞬间被泼了一碗凉水,现下还冒着热气,而一旁林无意的笑容也已经僵硬在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田田我又要搞事情了!搞事情搞事情~~~
天使们收藏起来呀,这样我的动力才会满满的呀,前几天就寄合同了,明天我也是有小红戳的人了~~吼吼!
最近生活中有些琐碎的小事,近一周隔日更,下周肥更补回来~
天使们我求些评论好吗,手比心~
谢谢三月,外面正在下雨砸的地雷,鞠躬~

  第7章 昨夜又东风

  林无意放在衔环上的手顿住了,没能马上进屋,眼底闪过无尽的倦意。意识到杨珥正盯着自己,勉强地拾起了一个笑意,将门一推到底。
  院落里的情形倒是大大地出乎了杨珥的意料。
  早先路过王麻子家的时候,让她有了些心理准备,普通百姓家里的装饰大多简朴,稍微了不起的人家会贴上窗花,显得不那么单调,但大多都是用石头做的物品,类似于石床、石椅、石灶之类的,讲究点的人家会自己上山砍柴,请木匠做个八仙桌,逢年过节又或者是宴请客人的时候才会用上。
  当然,大多数人家并不会选择这些华而不实的装饰,一方面是没有这个闲钱,另一方面就算是在荒郊野岭,只要会过日子,照样可以过得滋润满足。
  可是林无意的家,未免也太讲究了些,虽然和她的寝宫无法比拟,但是面前这镶着翡翠的屏风,散着檀香的廊道,刻着蝴蝶浮雕的窗檐,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进了哪位高官家的内堂。
  不算大的庭院东边,还种了一株冒芽的嫩槐树,俗话说:“门前有槐,升官发财”,看来林家种此树也是图个吉利的。
  让她最为吃惊的,还是站在庭院中央,牵着一个三岁男童的妇人。
  妇人起先满脸的怒容,发现有外人一同进来了以后,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掩饰了下去,打量了杨珥一遍,不屑的阴云在眼里稍纵即逝,但还是没能逃过杨珥的眼睛。
  妇人冷冽的眼神射向林无意,那寒意冻得杨珥的心窝子莫名一疼。
  她这才开始注意到妇人的穿着,忍不住想要感叹她的奢靡,乡野的妇人大多随意地将头发髻起来,偶尔插个木钗用作装饰。但这妇人不仅梳着颇为繁复的反绾髻,还簪钗并齐,鸟兽的梳篦也不少,俨然一副京中贵妇的打扮。
  身上的配饰更是精细到手指上,杨珥都替她感到笨重,瞟眼一看,那身布料滑而不腻,竟是霓裳月色裙的样式,当真是大手笔!
  若是在京中官员的宴会上,杨珥看到有人这样穿戴,她必定会出言赞叹,可若是在这样的一个乡县里,她觉得甚是多余不说,还多了一丝厌恶之心,当然没有从面上表露出来。
  站在妇人旁边的小儿却按耐不住,甩开了母亲的手,朝林无意跑来,高举着手,“哥哥!拿来!”
  杨珥有些皱眉地看着这个稚子的无礼举动,虽然一家人亲热起来可以不拘礼节,但是俗话说长兄如父,这男童说话未免也太没礼数了些。
  男童穿着不凡已不必多说,只是他胸前戴着纯金的长命锁,压得他都有些直不起脖子,但发现杨珥看着他的锁后,得意洋洋地抚了抚胸前的锁,腰板挺得更直了。杨珥心中的不满更甚,这妇人贪慕虚荣至此地步,大抵是疯了吧,竟给还在长身体的孩童戴这么累赘的东西。
  相比之下,穿着洗得发透旧衣长衫的林无意,在夜色下显得尤其单薄,但他脸上的笑意却无比耀眼,遮盖住了院内其他人身上的金银俗辉。
  他微抿着唇,有些歉意地捏了捏男童的脸蛋,“哥哥今天忙忘了,改天再给聪儿带玉露团吃好吗?”
  聪儿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猛地挥开林无意的手,瞪着他,“你骗人!你欺负聪儿,聪儿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紧接着带着哭腔奔到了妇人的怀里,妇人连忙把他抱起来,又是亲又是哄的。
  林无意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小声对杨珥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母亲是个讲究的人,所以平日里穿得隆重些,我弟弟一般是很懂事的,今日是我失信于他才会闹脾气的。”
  杨珥暗自抓紧了自己的衣裙,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遏制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到底是他的家事,她不便多管。她又何尝不知道,聪儿正是有样学样的年纪,对兄长这么随意,多半是和自己那无脑的母亲学的。
  杨珥竭力思索着这位妇人的姓名,好像是叫戴氏?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听宫里达官贵人的家眷们提及过,可是个素性贞淑、秀外慧中的人。今日一见,和平日耳闻可是大相径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待得怀中的幼儿哭闹消停了些,妇人才对一直恭敬地站在原地的林无意问:“这位是?”
  林无意垂首,唇边撩起熟悉的笑意,“母亲,因为路上有些变故所以耽搁了一下,回来晚了,是孩儿的不是,望母亲原谅。这位是我的朋友,杨珥姑娘,她家里出了些事,需在我们家暂住两日,望母亲允准。”
  杨珥和他相处不过一日,却意外地已能从他各式的笑容中判断真情与假意,到底还是个孩子,母亲待他的冷落,多少是让他寒了心。
  “暂住?”戴氏闻得此话,眉眼都竖起来了。
  杨珥连忙堆起了讨好的嘴脸,“夫人,这两日怕是多有叨扰,请您不要介意。”她到底是比林无意年长,又在宫里风里来雨里去过,端起来的客套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直接摆明自己在这里住定了,若此时戴氏拒绝,倒是失了她一直最在意的侯门贵妇的风度了。
  果不其然,戴氏脸都憋绿了,还是憋住了拒绝的话,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对站在一旁的林无意命令道:
  “你随我进屋,我有话同你说。”
  她说完便带着幼儿进了主屋,丝毫不管林无意有没有应下。林无意仿佛没事人地指了指右边的屋子,“你去我房里把王嫂子给你的衣服换上吧,我房里有面盆和帕子,你自己在院子的井里接些水清洗一下,我一会儿便出来。”
  杨珥有些担心他,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乖乖地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
  林无意闻言一愣,眼底涌起了一丝悸动,没有做过多停留,转身走向主屋。杨珥看着他有些僵直的背影,还是不放心,于是等他进屋了以后,轻手轻脚地伏在窗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戴氏慵懒的声音传来:“老实说来,你带回来的那尼姑什么身份?”
  林无意毕恭毕敬地说:“回母亲,她并不是真的遁入了佛门。她姓杨,名珥,家里在苏州一带做纺织生意,家境还算富足。”
  “商人?”戴氏的语气里满是鄙薄。
  林无意接着说:“但是她家里人为了一笔生意,逼她嫁给一个已有正室的中年官员做妾,她不愿意,便和哥哥合谋着私自去毁了婚约,气得那位官员绝了和杨家的生意往来,而她则被家里人送至寺庙里,说是不再认她这个女儿,让她自生自灭。”
  “胡闹!这婚姻大事本就全凭父母做主,这样的一个逆女不要也罢!”
  窗外的杨珥听得十分心虚,这为什么被送到寺庙的理由纯属她胡编乱造。
  林无意自然是没有接话,他自小所受到的教养是不会让他对别人的抉择评头论足的,而且他觉得杨珥这样做并没有错,辛朝风气还算得上开放,女子主动追求自己幸福的大有人在,更谈不上不孝。
  “你也是胡闹!竟带着这样不干净的女子回家,还让她住在家里,当我们家里是客栈吗?你不知道我们家面临着多大的危险吗?”戴氏气极。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没有干净污秽之分。她说只会在我家里住两天而已,等到她的父母发现她不见了,担心着急到处寻她的时候,便会马上回去。就两天的时间,又会有什么危险呢?况且!要说危险,母亲才是我们家里最危险的人吧?每天持着这样暴露身份的打扮,迟早会让人生疑的!”
  “我……我这打扮怎么了?就是比普通妇人多些首饰而已。”戴氏回答地明显底气不足,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儿子对她这么强硬的态度。
  林无意有些悲戚,“母亲,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视我们现在的生活啊!我们现在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百姓罢了……”
  戴氏轻咳了一声,想起自己对他的所求,语气放轻了些,“行了,让她住两天便是,瞧把你急的。我知道我们现在的身份,我也想过普通的生活啊,可是我从未过过,才想着要你给我找个侍女的嘛,让她教我如何做个普通人!你可答应我了的,做好了今天这笔生意,就给我找个侍女的。”
  林无意的语调如霜,“今日生意出了点问题,我一文钱都没有拿到。”杨珥隔着窗户,都能想象到他面上的绝望,很显然,这样令人无力的对话,绝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那你还好意思这么晚回来?想饿死我和聪儿,好让你一个人更潇洒自在?你父亲,你兄长在的时候,哪一个不比你有出息?哪像你这样,连口热饭都不给为娘的递到嘴里,要不是为了聪儿,我早就不想活了,去阎王府见你的父兄,告上你这不孝子一状!”
  他的声音变得弱不可闻,“母亲,可不可以不要每次没有满足你的要求时,就提父兄……您看看这院子里的雕栏玉砌,这屋子里的富丽堂皇,哪一样,不是孩儿为您想方设法赚来的?您……看不到吗?”
  屋内忽然安静了起来,过了一会,戴氏仍旧不甘心地说:“别说得好像就是为了我一样,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聪儿,你的弟弟,为了让他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可是他在这样的环境里有好好的成长吗?五日前,因为葡萄不愿意同他玩,他就用您的金钗将隔壁家的葡萄给划伤了,您可知同龄的孩子为什么都不愿同他玩吗?因为他们都觉得他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他还是个三岁的孩童,哪懂得什么贵贱,还不是被您耳濡目染成这样的?”
  ……
  剩下的话,杨珥已经不愿再听下去了,转身默默地走进了林无意的屋内,面上伴着令人生寒的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公主!是时候打败继母,气走熊孩子,赢娶少年郎了!

  第8章 独夜有知己

  拿起铜架上的帕子,还有些湿意,许是林无意清晨出门前所用过的,还未干透。杨珥平日里是对生活起居讲究的人,竟丝毫没有介意是他的物品,自然地用帕子轻敷着脸,久久没有别的动作。
  房门吱地一下被推开,林无意似是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他人的这件事,忙对她说,“你慢慢整理吧,我先去做饭。”
  “嗯,我马上就好。”她的声音带着鼻音,听得林无意一愣,但马上便释然了,全当她是隔着帕子说话,所以闷闷的。
  直到门被他离去时给关上,她才慢慢地把手放下。刚刚站在戴式主屋外,不经意的惊鸿一瞥,就被房中的奢靡晃花了眼。可是再看她此时所在的这个屋子,除了一席木床以外,再就是伏案上的几本书册,便什么都没有了。
  杨珥深吸了一口空气,一股淡淡的皂角味道弥漫在她的心间,心中的躁动逐渐安静了下来,脱下身上的海清服,专心换起衣服。
  半盏茶的功夫,她便穿戴妥当,忽闻空气中有些异样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青烟。杨珥赶紧拉开门跑到灶间,发现里面浓烟滚滚的不能视物,焦急万分,高喊:“林无意!你在吗?你还好吗?”
  “咳咳……”咳嗽声传来,满脸黑灰的林无意捂着鼻子跑了出来,“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外面呛……”
  话刚说到一半,眼睛无意识地一瞟,便愣住了。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地看到她的容颜,白天初见她的时候,衣服上不是脏的就是破的,外加一脸的泥,活像一个小邋遢,哪有半分女儿家的气质。
  此时她半分粉黛都未施,清秀的脸蛋上小巧的薄唇紧抿着,俏鼻衬着墨玉的双眼,光滑如脂的额头饱满透亮,微蹙的眉头让他意识到,她这是在担心自己,心头有些莫名的东西在滋生。
  含笑正欲说话,却又顿住。她的头发拿着栉随意束着,有几缕丝发掉了下来,应是占了帕子上的水汽,紧贴在她的脖间,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就望了过去,玉颈上细微的茸毛随着呼吸轻拂着,他忽然间就萌生了一嗅芳泽的想法。
  他在心里大骂着自己,虽说辛朝女子有着独立的地位,早已不是男人的附庸,年轻郎君同比自己年纪大的妙龄娘子欢好并不算什么稀罕事,但他从小便接受着尚好的教育,她到底是自己的长辈,怎么可以心生如此难以启齿的念想。
  同时他又嘲笑着自己真是极短的见识,小时候在家里也随兄长参加过不少雅人举办的宴会,怎样巧笑倩兮的仕女没见过,他竟觉得她的气质胜过他见过的所有佳人,怎么就面对这样的一商门之后而不平静了呢,兴许是被烟辣了眼吧。
  杨珥发现他盯着自己发呆,有些莫名其妙,挠了挠发痒的脖子,王嫂子很贴心地还给她置了新的内衣,可是同外衣是相同的料子,都是掺了麻的,穿得人膈应,从小就穿习惯了的百姓倒还觉着没什么,但她娇嫩的肌肤此时已经被她挠起了红疹子。
  林无意撇了一眼她冰肌上的绯红,把她往外面推,“我在生火,面片汤很快就好了,我等会去房里叫你。”
  杨珥趁他不注意,猛地转身溜进来了灶间。林无意只能无奈地跟了进来,发现她正熏得眼泪汪汪地蹲在炕边,他看着她脸上的执拗,别无他法,只能加快速度放柴火,让她能早点出去少受一点苦。
  杨珥也没闲着,拿起一旁的圆扇挥了起来,不得不说,有了她的帮忙以后,生火顺利多了,烟雾也少了不少。锅里的水烧开后,林无意用手指一下下地挼旁边已经和好的面团,一次挼下来大拇指宽、两寸长许,扔到水里。
  她瞧着新鲜,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将剩下的一点面团递给了她,她不知道手法,几乎是用揪地扯下面团,最后形状各异很没有卖相,他也没有嫌弃,反而很是鼓励地让她放到锅里,她倒是怪不好意思地说:
  “我做的待会儿给我自己吃好了。”
  林无意笑而不语,抓了一把洗净的青菜,放入了锅里,把切好的姜汁和葱花一并倒了进去,美味总算完成了。
  他拿出了四个瓷碗,将里面的面片儿全部捞起来,分在了其中的三个碗里,两多一少。杨珥一开始还满脸期待地看着,看着他分完面片儿以后,又开始夹青菜的,一片一片的,直到最后一片,他都没有往那个空碗放过任何东西,她渐渐地没了表情。
  她发现灶边有一只蚂蚁正奋力地往碗的方向爬去,正准备挥手赶走它的时候,来自主屋的喊声打断了她。
  “无意,给我端点水来净手。”是戴氏的声音,林无意应了声,放下了手中的活,对杨珥说了句“你稍微等我一下”后,便走到井边打水去了。
  留下杨珥一个人在原地翻着白眼,这女人还真是金贵着呢,吃个饭还弄得和从前位望通显时一样,吃个饭还要净手这般讲究,自己长着脚是用来看的吗,自己打不了水非要在忙着的林无意去?
  气愤之余瞟了眼乘着面汤的碗,惊觉那只蚂蚁即将要跑进小碗里了,连忙捉住了它,准备把它扔走时,眼珠子突然一转,把它放到了旁边其中一个大腕的边沿。
  她一双眼睛瞪着它,嘴里暗念着:“快下去啊!快下去啊!”
  蚂蚁却偏偏和她反着来,在原地转了一圈,往碗外爬去。急得杨珥赶紧拿了一旁的扇子大力地朝它扇着,蚂蚁也是顽强,逆风而行了好一会,终是耐不过天要亡它的命运,掉入了汤中。
  杨珥开心得击掌:“太棒了!”
  “什么太棒了?”送完水的林无意走了回来,问道。
  杨珥拿起那个没有蚂蚁的大腕,讪笑道:“终于可以吃饭了!太棒了!”
  林无意会心地一笑,把锅盖给盖上,拿起剩下的两个腕,“你先吃吧,我把饭给母亲还有弟弟送去。”说完提着王嫂子给的米汤,朝主屋走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的无辜:我什么也没有做啊,只是今天的风格外大而已……
  面片汤香喷喷的味道传入了她的鼻腔,她看了眼手中的碗,又看了眼一旁的锅里剩下的汤水,心里堵得慌,明明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一想到林无意压根就不在乎他自己饿不饿,她就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手上的筷子,如有千金的重量压在她的心上。
  令人生厌的咒骂毫无掩盖地从主屋传来,伴着低声的哭泣,“又是这毫无荤腥的面粉团子!什么时候才能沾点肉沫?再不济也要给个鸡蛋吧?养你这个儿子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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