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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后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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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让蒋肆想的太多,倒不如透露个一二。
徐昭星特地叫住了他道:“事情办的好,能给你们三姑娘寻来个好夫婿,少不了你的好处。”
蒋肆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二夫人会这么坦白告诉他。
他的神色稍有些复杂,不自主就吐露了自己的不放心,“二夫人给三姑娘挑夫婿,可是不看重家世,只看重人品?二夫人为何不将此事交给大爷或三爷呢?”
徐昭星冷笑:“你觉得他们可靠?”
蒋肆略一思索,斟酌了用词:“不是说二夫人一定会识人不清,只不过二夫人常年呆在后院,小的唯恐二夫人会被居心叵测的人蒙蔽。”
徐昭星挑一挑眉,说的漫不经心:“你猜……我会不会被骗?”
蒋肆又一愣,竟不知道如何作答,却没来由地告诫自己,往后给二夫人办差一定要更加的卖力气。
——
宣平侯府的落成,约在二百年之前。
那时的东颜朝刚刚经历过一场混乱,蒋家在那场混乱之前,也不过是个没落的世家,之所以进阶,不过是跟对了人罢了。
其实翻翻所有一等世家的发迹史,就跟抄袭似的大同小异。
只不过,决定了蒋家高人一等两百年的那位蒋家祖宗,碰到的那个皇帝更加的奇葩。
幼时,他的母妃为了他的皇兄能够出头,献计把他送到了敌对的国家当质子。
好在,他的皇兄一不小心挂了,他也终于被接了回来。
原本以为自己终于熬出了头,谁料,他母妃转身就给他定了一门坑死他不偿命的婚姻。
嗯,换句话说,若没有那场意外的话,他的媳妇儿原本会是他的嫂子。
然后好死不死呢,哥哥和嫂子没能做到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嗯,再换句话说呢,就是有了婚前性行为。那个,呵呵,他…喜当爹了。
按理说,哥哥都没了,唯一的侄子还不就跟儿子一个样。
但,自己愿意把侄子当儿子,还是被逼着把侄子当儿子,这个心情可是不一样。
所以,他恨啊!
但,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生吃了自己的母亲。
转机,是在他的媳妇儿给他生下了侄子的五年后到来的。
他那个都不怎么认识他的皇上亲爹挂了,排在他前面的大二三四五六七八哥们,因为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他在这场战乱中,先是帮助他的八哥干掉了大哥和三哥的联盟,又拖垮了二哥、四哥和六哥组成的铁三角,在战斗快要胜利之时,挑拨了八哥对五哥和七哥的信任。
等到他的五哥和七哥被八哥干掉了之后,他迅速以唇亡齿寒的口号,扯起了大旗,与已经自立的八哥隔江对战。
他八哥那个恨啊,本来就唯恐世人说其心狠手辣残害手足,他还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是,他八哥抓来了他的母妃,威逼他:你投降不投降,你不投降,我就砍了她。
他:别啊,八哥,我的父亲是你的父亲,难道我的母妃就不是你的母妃吗?
废话一堆,但就是不退兵。
砍之。
他痛哭一场,增兵三万,双管齐下,一面渡江,一面围城。
他八哥被他逼疯了,又绑了他的媳妇儿和侄子到了城墙,狂笑曰:退不退,不退,我就砍了你的女人。
他:女人如衣服,母亲就一个。你砍了我的母亲,我就是宁愿不穿衣服,裸奔,也得干死你。
又砍之。
他八哥:哈哈,你说女人如衣服,那你儿子呢?这可是你的独苗苗哦亲!
他:孩子,不要怕,人都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他八哥:卧槽!
……
最后,他孤家寡人地登基了,年号武广。
蒋家的那位祖宗就是在那场隔江对战中入了武帝的眼睛,他率兵三万,以一夜之时,渡过了甜江,成了压垮废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加之,蒋家的那位祖宗皮相好,怎么形容呢,穿上男装那是英姿飒爽,换上了女装就成了倾城倾国。
再加之,武帝大概是因着母亲的原因,总觉得自己的前半生被女人坑的太厉害,自己的后半生一定不能被任何女人所掌握。
是以,一生无后。
便有世人说,其实蒋家的那位祖宗才是武帝的心头好。
要不然,赐的宅院怎么那般的大,还是在废王府邸的基础上重新建造。
要知道,废王府邸的人工湖,可是长安一绝,比着宫中的掖池建造,两百年来都没谁能超过它。
后来的宣平侯府,最引人称道的地方就是那个人工湖,原先叫做小掖池,十余年前,改做了福星湖。
莫以为,它只是后院见到的那般大小。
实际上,一开始后院本没有湖,乃是从前院引流,引到后院去的。
在后院,它是分割中院和东院的屏障。
而在前院,它却是环福星院一周,其东乃是东院的地方,其上乃是西院的地界,其西便是侯府的院墙。
两百多年前的破事,谁能知道真假。
徐昭星之所以知晓这样的陈芝麻烂谷子的秘辛,还是因着蒋福的手稿。
说起来,蒋福也挺有意思的,明明是以武闻名,却偏偏是个书痴,前院后院的书房无不摆满了各类的书册,有竹简的,有兽皮的,还有纸质的,藏书约有两千册。
徐昭星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便带领着丫头们分拣书册。
按照她的理解,前院的可以示人,她交给了惠润,由惠润带着人整理。
而搁置在后院的,她叫来了蒋陆,并且亲自看着。若不然,像上面那种关于皇家秘辛的手稿被别人瞧见,可不是要人命。
与此同时,蒋肆出了福星院,上了福星桥,去东边的文茂居寻蒋恩去了。
蒋恩看见蒋肆便觉得憋气,原是想着牺牲了二房,成就了自己,不曾想,事不成,反倒惹来了一身的腥。
而那蒋肆,就好像是这场事故中的失败铁证一样。
但,打狗看主人。
蒋恩还不至于没有这点子气魄,他提也不提叫他烦心的事情,对待蒋肆就像是对待蒋府中其他的家奴。
蒋肆怎能不知蒋恩看他不顺眼,他将自己摆的很低,唯恐出错,坏了二夫人的事情。
他恭敬道:“大爷,二夫人叫小的来禀告大爷,她明日想去太学一趟……只为弥补过错。”
蒋恩“嗯”了一声,思索了片刻,道:“二夫人出门不便,不如我将……”他之所以犹豫,是不知眼前的蒋肆对那件事情知道多少。
蒋肆想起了二夫人的嘱托,按照她事先教过的道:“二夫人说了,上次之事已经是强人所难,这一次唯恐别人不肯上门呢!”
蒋恩心说,哼,她也知道那是强人所难了。又一想,经过上次,那章得之肯定不会轻易上门。
还有这一次,她总算明白些事了。
继而得出结论:“此事本由你们二夫人而起,由她了结也是天经地义。明日出门时,可多带几个家奴,以护周全。至于马车,用普通的就行。”
蒋肆得了话,便告退了出来。
这一会儿,他满脑子都是二夫人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叫你去请示他,不过是提前知会他一声罢了。他没有反对的理由,即使将来出了什么岔子,不管他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他都得给我兜着。”
适当的摆低自己的位置,说起来还是为了算计。
还是那句话,给二夫人办差一定要尽心尽力啊!
☆、第十四章
徐昭星所说的整理书房,可不是扫扫灰尘,晒晒书册那么简单。
她要的是将书房里的所有书籍登记在册,编上号码,再分门别类,怎么可能一日就能整好!
徐昭星便命人连夜将蒋福的所有手稿搜罗到一起,锁在了樟木箱内,全数搬到了她的卧房,还装模作样对人道:“见字如见人。”
惹的慧珠几个红了眼眶。
唉,其实她也不想。这是生怕鬼话说的太多,连鬼都相信了!
翌日,徐昭星黎明便起,日出出门。
慧珠稳妥,便将她留在了家里。
慧玉机敏,就把她带在了身旁。
听说惠润打小练了几手功夫,也让她跟在身后。
另外又带了两个新买的小厮,陈汤和陈酒。
这兄弟俩是新买的小厮里身手最好的。
哥哥陈汤十五岁,弟弟陈酒十四岁。
这两兄弟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长相颇老,十四五岁长的就和二十四五岁无异。
但好在,两人话不多,干活卖力气。
徐昭星打的是历练历练二人的主意。
她原本还不打算带着蒋肆或蒋陆的,但临出门之际,蒋肆带了蒋陆求了又求,意思是,不带他行,得带着蒋陆,他才能安心。
别人求了,她又不好不答应。
于是,一辆马车,六个人……唉,嘚吧嘚吧地往城南驶去。
那太学在城南的黎阳门外,想当初修建之时,用工徒十一万人,耗时一年,建成两百六十房,一千八百室。
现今有小鲜肉,哦,不,太学生一万名。
住校生占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乃是本地或是在本地置了产业的。
这些,她早已打听了清楚。
想想这可是来这儿第一回出门,徐昭星兴奋的愣是失眠了一整夜。
坐在马车上一晃悠,还没出城门,就睡的迷迷糊糊。
也不知马车走了有多久,她是被一阵香味给勾醒的,睁开眼睛便和慧玉说:“去给我买点吃的。”
慧玉迟疑了片刻道:“要不二夫人先吃块点心垫一垫,这街边的小食唯恐不干净呢!”
懂什么!她曾经也是街边撸串教的教徒一枚,肉串配啤酒,闺蜜和狗友,有多痛快知道嘛!
“不干净怎么了,眼不见为净。”说着,徐昭星猫着腰出了车厢。
慧玉“哎”了一声,可陈汤已经停稳了马车,扶着徐昭星下去了。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即使这里有肉串,也没有啤酒,更没有闺蜜和狗友。
先前的香味,是从不远处的肉饼摊上飘出来的。
这就是个食物匮乏的年代,不仅仅是有好多东西还没有被发现,还和烹饪的技巧有关系。
那所谓的肉饼,就是面粉和肉糜的混合物,贴在铁器的两边,烤制而成。
想也知道,里头一定只放了些许的盐调味,可也正是因为食物匮乏,像这样的味道,很少有人能够抵抗的了。
蒋陆连吞了几口口水,惹的徐昭星直笑。
她道:“二管家,识数吗?数数咱们一共有几人,几人为男,几人为女。凡女子,一人一个肉饼。凡男子,一人两个肉饼。去买吧!”
蒋肆荣升为宣平侯府二房大管家的同时,蒋陆就得封了个二管家。
府里的人都知道,虽说二管家不是个管事的,但很得二夫人的重用。
如今,二管家蒙逼了。
他本来就不聪明好嘛!傻傻地站在那里,先是“一二三四”数了又数,紧接着掰起了手指头。
跟着徐昭星,一直走到肉饼摊前,还没算出来呢!
肉饼摊的摊主是一对儿五十多岁的老夫妇。
见客人来到,老头儿问:“客官,您要几个?”
蒋陆吭吭哧哧,徐昭星笑了笑,正要代答,便听后头有人道:“他要九个。”
徐昭星转头,只见那人在艳阳底下敛眉拱手:“二夫人,有礼。”
黑马素衣,居高临下。
徐昭星仰头看着他,明明是个知识分子,可光看样子就知不是只弱鸡。
她眨眨眼睛道:“无礼无礼,你这人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这人还真不是徐昭星想要见的,虽说出门就打着见他的旗号。
身为大儒,章得之应该是个高冷挂,给人的印象可以用这样的几个褒贬不一的同义词来形容,譬如孤芳自赏、桀骜不驯、卓尔不群、鹤立鸡群,还有阳春白雪。
反正,就是一副“我和你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或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派头。
说起来,这并不是徐昭星对章得之的第一印象,而是潜意识里觉得那些传说中的诸子百家,还有历代的大儒和老夫子,大都这样,才能保持着神秘性。
不曾想,章得之居然会笑,一笑起来,倒真如阳春融化了白雪,暖一分太热,凉一分太寒,如此恰到好处。
也看的出来,他并不是个常笑的。
因为笑到最后,可能是自己有所意识,嘴角下意识一收,稍显尴尬。
章得之的心里知道,徐昭星如此发问,并不是想听他回答,他掀衣下马,岔过了话头道:“二夫人今日来此……”是来寻他的。
徐昭星肯定不会承认,装傻,转头去问慧玉:“咱到哪儿了?”
慧玉答:“这条街市乃是因太学而生,走完便是太学了。”
徐昭星点点头,心说,怪不得能在这儿撞见他。
自己被忽略的很是彻底,章得之轻笑一声复道:“哦,我还以为二夫人今日来此,是为了寻在下。”
方才的笃定,转而成了现下的自嘲。
寻你干吗?要回银票吗?
徐昭星干笑,对有些人说有些话,真不用那么坦白,她只好选择沉默。
她总不能说,呵呵,我不是来找你的,我和你,就是利用完了就扔掉的关系,最好别再牵扯。
虽说他皮相不错,唉,但撩人有风险,她也是后来才想到的。
别说是他这样三十多的帅大叔了,在这地儿,超过二十的男人,都是慎撩的对象。
说不准,人家的家里就住着正房和以群而论的妾。
既不能撩,也没啥正事好谈的。
徐昭星学着他的样子拱了拱手,就是没学来他的谦谦有礼,反倒江湖味儿颇重:“先生,请了。”
请到哪儿去?章得之还正糊涂着,就见那个女人施施然上了马车,一句话不曾交代过,马车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成了块擦桌子的抹布,被用了不算,还被随手一扔,就差一脚踹开了。
又一次,哭笑不得。
偏偏笑过之后,脑海里只余下她扬起头望定了自己时的那双眼睛,又圆又黑又亮。
眼睛,是那墨玉做成的棋子。
眼神,就是那暗夜中的流光。
稍纵即逝,即使侥幸抓住了,也能从指缝中溜走。
章得之翻身上马,翘了翘嘴角,道:“诡,猾。”
——
徐昭星在离太学不远的一座茶楼里,要了个雅间,而后让陈酒和蒋陆一道去太学请人。
正值午时用饭的时间,余良策听说有人来寻,以为是家奴又来送饭,本有些不快,待出了太学的正门,寻了一圈,并不见相熟的家奴,还当是哪个该死的戏弄于他,正待回转,一个呆头呆脑的男人凑了上来,问:“敢问,您是不是余三公子?”
“你是?”
“小的蒋陆,我家二夫人有请。”
“蒋家?二夫人?”余良策并不敢相信,又问:“哪个蒋家?”
陈酒唯恐蒋陆说不清,行礼道:“回三公子,正是宣平侯蒋家,我们是二房的,我家二夫人有请。”
余良策的思绪转的飞快,他拜访之后,蒋家又生了何事,他并不知情。
只知,他的姑姑派人给他娘透了个信儿,说是他和那蒋瑶笙彻底成不了,还说什么要与二房不共戴天。
问的多了,来报信的人也不知情,只说,姑爷因着二房的事,和姑奶奶分了房,姑奶奶也因此气坏了身体,都头疼好几日了。
他娘自然也跟着气了个绝倒,也嚷嚷着要和蒋家二房不共戴天,看那架势,估摸还想着伙同了他姑姑再闹上一场。
要不怎么说娶妻要娶贤,像他娘和他姑姑这样的,只会坏事呢。
他好说歹说,劝服了亲娘,又写了封信给亲姑姑,洋洋洒洒一大页,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我的亲事你不用管了,你不管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当然,信里的话说的肯定比这个委婉多了。
然后,他让自己的亲妹妹打听了一下,都说那蒋家的三姑娘貌美无双,最重要的是八岁就能管家,是个聪明智慧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
他想,与其信奉他娘的话,娶一个一点都不了解的姑娘,倒不如自己争取一下。
然,他还没有想到再次去见蒋家二夫人的缘由,二夫人便亲自来寻,这算不算惊喜?
自然算的。
只是这二人凭空说白话,是不是蒋家二房的家奴,他也不知。
最好是,若不然……
余良策的眼睛里闪着不善的光,要知道他余家乃是从武出身,祖父非得送他来这太学,不过是为了说出去好听罢了。
他有一身的功夫,就是龙潭虎穴,又有何惧呢!
再退一万步说,真的是蒋家二夫人要见他,必是有事。
其实是何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愿意。
是的,只要不让他去死,且不损了余家的利益,他没什么不愿意的。
☆、第十五章
余良策是见过慧玉和惠润的,徐昭星却偏偏让了他没见过的蒋陆和陈酒去寻他,不过还是试探一场。
他若不来,徐昭星绝不会让人去请二次,想办的事情也自然不会托付给他,只会另觅他法。
但,他来了。
这说明了什么?
谁也不是余良策肚子里的虫,既猜不透,又何必再猜。
与其猜人心,不如先衡量自己。
把自己能做的该做的做好了,最差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已
蒋陆的脚程快些,先了余良策一步到了茶馆。
徐昭星便命了慧玉清洗茶具,才将茶杯从滚烫的热水中捞出,还冒着残留的热气,余良策便随着陈酒来到。
他行礼道:“二伯母。”
徐昭星“慈眉善目”:“良策啊,快过来坐。”跟个怪阿姨似的,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
想来余良策是受用的,三步并作两步在她对面落座,不无欣喜地道:“二伯母今日怎地想起来看我了?”
因为你好看……当然不能说这样的话。
做一个古代大龄迷妹是没有出路的,徐昭星在心底叹息,心说,还是说正事吧!
大概是错觉,慧玉居然从她们家二夫人的脸上看见了愁容,下意识瞧了瞧跟着敛了下眉的余良策,不由感慨:这真是做戏要做全套呢!
好像是一场无言的交锋,片刻,就听她们家二夫人开口了。
“良策上回上门,可瞧见了我家的藏书?”
“不瞒二伯母说,这些日子良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二伯母家的藏书,还想着,若能借阅一二必定受益良多!”
“你见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我家有藏书约两千册,本本俱是二爷的心头好。原本我也想把它们送给能用之人,可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二爷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昭星含蓄地低了下头,又道:“我也不瞒你说,我此来正是为了那些书。自古以来,成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有成千上万的人读到它,若让二爷的书就此不见天日,我想那也不是二爷想要的。我便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准备开放二爷的藏书房。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你可带我告知你那些同窗,若有谁想要借阅,一月后便可上门。”
余良策惊奇道:“二伯母,此话当真?”
“自然……可是良策觉得两千册书太少?不足以做开放借阅?”
“不少不少!”余良策连声道。
他忍住了神醉心往,又道:“二伯母,堂堂太学有太学生万名,藏书也才不过万册。且,那日我远远一望,便知二爷的藏书里有很多都是千金难求的孤本。二伯母此举,实乃大义。只是不知为何要一月之后才能上门?”
这是恨不得明天上门的节奏。
当然,他不是个实打实的书痴,借书是一方面,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是另一方面。
东风借的还算顺利,徐昭星眨了眨眼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只需照我说的……广而告之。”
广告做的好,能省事不少。
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余良策简直成了广告达人,见人就说这样的话。
兄弟,知道宣平侯蒋家吗?
蒋家二子蒋福听说过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英年早逝,少年成名,与章先生共称为“武蒋文章”的蒋二爷。
他可不止武艺好,还是个书痴,家中有藏书两千册。
啧啧,好多都是孤本。
兄弟有福了,蒋家二夫人,就是我那二伯母,可说了,一月之后,开放蒋二爷的藏书房。
什么,我怎么知道?呵呵,我家和蒋家可是有渊源的。
什么渊源?呵呵,到时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就知道了。
余良策在太学里的人缘还算不错。
加之,这年头根本就没有私人图书馆,大家觉得新奇,口口相传起来,广告的效果确实不错。
别问徐昭星怎么知道的,才过了一天的时间,蒋恩便差人来问了。
还是“责问”的“问”。
蒋恩差来的是东院的大管家蒋东。
徐昭星低垂着眼眉,很是委屈地对蒋东道:“我去见章先生大伯也知道。章先生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书也是这个理。”
本土的“土著”都有一个短板,那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是以,她还真不怕蒋恩会因此跑出询问章得之。
想也知道,蒋恩根本就没那个魄力。
果然,蒋恩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宣泄,在书房里乱窜,就快要压抑不住心底的火气。
可一听说是章得之的提议,他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谁让自家的把柄落到了人家的手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哄自己开心,转而又一想,开放蒋福的书房,可是个得名的事情,与他来说,并不是坏事。
说不定……还能引起圣人的注意。
再一个,如今,太学里的太学生尽知这个事情。若此时中断,说闲话的人难免不把他带上。
于是,蒋恩不但放手不管,还嘱咐蒋东若中院有需要,尽管给予援手。
然,半月之后,蒋恩便恨不得抽死了自己。
那徐氏居然在侯府的西院墙另开了一扇门。
门后就是福星湖,湖中就是那福星院。
不仅如此,福星桥以东是他的文茂居,两者之间,徐氏命人加了道篱笆墙。
福星桥上游是蒋威的寒山园,两者之间,也加了道栅栏。
如此一来,那里就好似独立于宣平侯府外。
这是要昭告世人,开放的不仅是蒋福的书房,还与他蒋恩无关?
这一次,按耐不住的蒋恩亲自来责问徐昭星。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甚至还生出了想要不择手段弄死她的念头。
徐昭星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淡定地对蒋恩道:“十年之前,博士薛景聚集太学生千余,意图解救执法不阿的司隶校尉庞选,圣人却大怒,大伯可还记得此事?弟媳唯恐大伯被人误解开放书房乃是为了聚集太学生……此番作为,正是为了大伯着想呢。”是要名,还是要命,你自个儿可得掂量好。
蒋恩一愣,心下也是一惊,可他到底不是那些个好糊弄的。
先是先斩后奏,这是算准了他也有私心。
再动工动土,此时箭在弦上不发不行,这时再寻个理由搪塞,事情办的还真是叫人无可挑剔。
此时,蒋恩的心里要还不明白徐氏所说的都是托词,那他就白混了这么些年的官场。
是的,就是官场。
五经博士怎么了?
照样也是拿俸禄的,他的见识岂是后院的妇人能比!
他冷笑:“想不到弟媳竟非池中鱼!可请弟媳谨记自己的身份,生是我蒋家的人,死是我蒋家的鬼,应当事事以蒋家为先才行。也还得记得…女子无才便是德!”
走的时候,袖子一甩,这是气出了内伤。
徐昭星:“……”我呸!老子生姓徐,死也姓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
蒋二爷的书房即将开放的头一天,蒋恩和章得之在太学里偶遇。
这一次还真的是偶遇。
毕竟一个是普通教授,一个是名誉教授。普通教授和学生一样,想见名誉教授,还得撞大运。
可蒋恩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好运。
他的心情,近来一向不好。说也奇怪,只要是和二房的徐氏牵扯上关系的事情,总是能让他莫名内伤。
眼前的章得之,更是让他怨恨不已。
是以,当章得之随口问起蒋家二房要开放书房的事情,他不悦地道:“章先生的恩德,蒋家铭记在心。”
恩德?章得之愣了一愣,不自在地挥了下袖子,看着蒋恩远离。
难道……自己又背锅了?
其实也并不难猜,他知道他见着徐昭星的那日,那个女人约见了太学生余良策。
他还知道,上一次立贞洁碑的闹剧,便和那余良策脱不开关系。
别问他是怎么知情的,这世上的事情,最怕的就是有心打听。
按理说,她和那余良策,就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她还特地来寻……是说她大肚能容呢?还是说她诡变多端?
一个后院的女子,如此精怪,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曾惹人注意?
这个女人的身上,还真是有太多的迷。
☆、第十六章
徐昭星命了慧珠负责福星院里的一切事宜,不仅仅是因为她性格稳妥,还因她是几个丫头里年纪最大的。
没了旁人的时候,徐昭星还悄悄和她道:“你在前院看着借书的事,也替你自己……长双眼睛。”
慧珠愣了一愣,想通了关节,哭笑不得:“二夫人,我就是一个奴婢,凡太学里的太学生哪个不是高门大户,难不成我要去给人当妾。再者,我说了我不嫁的。”
徐昭星也不多劝,只是道:“凡事没有绝对,也难得你有不做妾的志气。我说了,嫁还是不嫁,我都依你。反正,像这种事,你若心中确实不想,便是安乐。可但凡你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就是一件扰人的事情。”
慧珠又是一愣,嘴张了半天,无法言语。
她心说,二夫人通透起来,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和余良策说定的时间,恰好是太学十天一休的旬假。
徐昭星早早就让陈汤和陈酒在宣平侯府的正门前为人引路到西门。
而慧珠也早已在西门等候。
徐昭星新建的西门比较阔气,一点也不比宣平侯府的正门小。
且还是二层的门楼。
门楼顶部是挑檐式,门楣上有双面砖雕,刻有“竹苞松茂”的匾额。斗框边饰也是竹节图案,象征着君子高洁。
门楼的二层挑高了些许,有檐有壁,有窗有棱,就好像是个密封的四角凉亭。
瞧着下头的太学生越聚越多,慧珠推开了窗棂,立于窗前朗声对下头道:“我家二夫人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想进我家的藏书房,就得守我家的规矩。规矩有五:一,凡进入藏书房者,不许大声喧哗;二,每本书都可以抄录,但素不外借;三,损坏书册以及偷窃书册者,一经发现,再不得进入藏书房;四,凡进入藏书房者只能在福星院内走动,违者,再不得进入藏书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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