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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后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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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杯。”
  说话间,章得之松开了她的手,在她的旁边坐下。
  天气越来越热,她便让人把榻搬到了葡萄架下,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院子这么大。
  他便嘱了二门上的人,轻易不能放男子进来。
  就她一热就想脱衣裳的坏毛病,他还真怕她被人看了去。
  章得之伸手托了托头顶上的青葡萄,瞧着她不出声音。
  据说,这棵葡萄树已经快两百年了,正是当年的废王孙种下。
  如今院里院外,都是葡萄架。
  葡萄的主杆已有水桶般粗细,爬在架上的藤也比碗口粗,树皮斑驳脱落,露出黑褐色的树干,主干枝以下已找不到一丝绿意,主干枝以上倒是萌生出数不清的新枝,叶圆卵形,三裂至中部附近,边缘有粗齿。
  单这一棵葡萄树,每年产的葡萄便数不清。
  如今正值六月,葡萄架上的绿果已经垂了下来,当真如翠玉一样,满眼的青绿。
  他每一次一进这院子,他便想画一幅——葡萄架下有美人,果绿人娇艳的景。
  他总有法子逼着她妥协,因为他不要脸起来着实不要脸。
  慧润一走,徐昭星便白了他一眼。
  章得之笑道:“你还恼,你踹我那一脚,至今心口还有淤青。”
  “再有下一次,踹得你吐血信不信!”
  没什么信不信的,至于下一次疼的是下巴还是舌尖,谁也说不清。
  “信就按照实际情形写,”章得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话题转回到正题,道:“你人已经在外头,以蒋恩如今的实力,也做不到派人来捉你回去,我的意思就是拖延,用不了多久…乱起来了,便不会有人再管这件事情。只是,唯恐推动这件事情的人不能甘心,再格外生出些其他事来。”
  徐昭星怕的也正是这件事情,她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那个说是蒋福结义兄弟的樊星汉,听说他是被蒋福赶出蒋府的,这中间是恩是怨,我一直不能知晓。在长安时,他还与我说过要娶我过门的事情。”
  “那你为何不答应?”章得之的手指动了一下,转头看着她问。
  徐昭星叹了声道:“说起来我觉得他的脑子有问题,他要娶我过门,不是因为爱慕,更不是因为图我些什么,竟只是想帮我脱离蒋家。天上会不会掉馅饼我不知道,我只知,什么时候依靠别人,都不如依靠自己。我可不想从一个火坑里将爬出来,就掉到另一个陷阱里。”
  其实说白了,她就是不信他,觉得他整个人都是阴郁的,眉眼间的气度叫人觉得冰冷无情。
  一个不屑于和她谈情的男人,更谈不上交心。
  她怀疑是他推动了整件事情,却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章得之自然一早就注意了樊星汉,他道:“既然星娘提起,我便直接同你说了吧。那日你出长安,他派了十几人准备在长安外劫你,被陈汤派人给搅和了,没劫成。”
  徐昭星伙呆,那日陈汤只委婉地告诉她,有十人去拦了樊星汉,她还以为樊星汉是要给她送行,顺带再劝一劝她。不曾想,他竟然生了劫她之心。
  为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她都说了不需要他的帮助,他还非得帮,这是病得不轻吧!
  徐昭星惊讶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章得之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话里还有浓浓的酸意:“昔日我一心为你,你倒好,把我的好心当作了驴肝肺,偏偏去招惹了那么一个人。”
  “别说那些废话,你且说如今当怎么办?总不能说我非要嫁给你,我与你不日就要成亲,才能让樊星汉死心。”
  “有何不可?”
  不可的理由多了,上一次她已经说过,他不仅不肯接话,过后还丝毫不提。
  又不是蒋瑶笙非他儿子就嫁不出去了,徐昭星的傲气,不许她将话说二遍,冷哼了一声道:“说的我好像有多喜欢你!”
  “没多喜欢是多少?你且说来听听。”
  “也就米粒儿大小而已。”徐昭星拿手比了比,比过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
  有多少都不算少,总比没有的好。
  章得之点了点头,笑道:“那我比星娘多,至少得有一缸米的米粒儿连在一起。”
  谁也不会无聊到把一缸米的米粒儿连在一起看看有多长。
  徐昭星眨了眨眼睛,还在想着这清奇的话是不是表白?
  章得之又捏了她的手腕,号了号她的脉,道:“我给你开几个方子,你让人做成药膳,吃我的药膳就不许乱吃东西,你这身子也该调一调、补一补。若不然……”
  若不然什么他没有说,徐昭星却觉得他的笑,比奸笑好不到哪儿去。
  她问自己,小叮当啊,小叮当,你准备给大雄生猴子吗?
  没没没没有!
  徐昭星抽回了手,义正言辞地道:“从火|药你也能看出我的实力,我且问你,你是想要个军师,还是想要个床伴?”
  章得之眯了眼睛,军师是个什么意思他懂,床伴说的是什么他却有些糊涂。
  床上伴侣?难不成指的是夫妻?
  他还没有想个明白,便听她又道:“你若是想要床伴,大可去其他地方寻,毕竟这年头床伴好找,军师难寻。是个女人你都能睡,却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我一样帮你攻城,替你谋略。所以,你得给我军师应有的待遇,你得尊重我,把我当个男人一样尊重,不是动不动就对我进行言语上的调戏。这要是在我的梦里,我的上司要想潜规则我,我肯定会告他性|骚扰。”
  如今她什么都愿意和他说,什么都敢和他说的状态,俨然将他当作了男闺蜜。
  她摆正了自己的思想,他也得摆正了才行。
  章得之听懂了一半,就已气的不行,伸手弹了她的额头,挥挥袖子离去。
  有些话,她若是先入为主,便很难说得清,唯有用行动表明。
  这世上的男子千种百样,可不是个个都觉得有美妾成群,才是真男人。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
  还有那个什么三千佳丽,从不是他奋发向上的吸引力。
  他要的是什么,她迟早能明白。
  ——
  第二日,章得之将写好的信让人给余良策送去。
  信没有封口,余良策打开了一瞧,原因一眼即明。
  没有想到这中间的事情,居然是这样。
  蒋二夫人一行到了洛阳,正赶上先帝驾崩洛阳封城,又赶上蒋三姑娘生了急病,这才和偶遇的姜姓子弟,到了陈留。
  偶遇的姜姓子弟是谁,他自然知道。
  只不过看到信的末尾,他惊讶了一下。
  末尾上说,蒋二夫人之所以在陈留呆了这么久,是因为遇见了知己,并且准备改嫁。
  这知己是谁,他也知晓。夫人和先生在一起下个棋,便是不能言传,只能意会的画面,更何况其他。
  余良策想,也不知这信上的内容,蒋二夫人知晓不知晓。
  他便拿着信,又去了后院。
  蒋二夫人看完了信,面上的表情怪怪的,却也没有明说信中不妥当的地方。
  还有姜高良,瞧见了那信面上的表情比蒋二夫人还要奇怪。
  他问:“你爹和二夫人的事情你不知吗?”他只当姜高良是因为陡然要多出个后母来,心情不佳。
  遂又道:“以二夫人的品性,就算做了你的后母也绝不会亏待了你。”
  姜高良的苦是说不出口的,只能苦笑了一下说:“我并不曾听我爹提起,有些惊讶罢了。”
  余良策一想也是,便又问了:“蒋三姑娘的身体如何了?说起来,我与蒋三姑娘,还真是差一点就定亲了。我却至今都不知她长得是什么模样。”
  正在倒茶的姜高良手一抖,茶水便洒到了桌子上。
  余良策的信很快就送到了长安,一封直接送到了宰相府,一封是给家里的平安信。
  平安信上说了,他要辞官游历。
  余家是怎么炸锅的,暂且不提。
  蒋家那厢得了徐昭星要改嫁的信儿,也炸了锅。
  先是洪氏派人砸了二房的库房,发现里头已经没有了什么多值钱的东西。
  一捂脑门,悔道:“那徐氏,明明就是预谋好了的,想要带着蒋家的家财改嫁,怎么能行!”
  然后蒋恩便急匆匆的出府,去寻樊星汉。
  余良策的信无疑坐实了昭娘要改嫁章得之的事情,樊星汉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的得知之时,却还是有一种被背叛了的心情。
  人就是这么奇怪,先前他还觉得若是蒋瑶笙叫他爹的话,他不知该以怎么样的心情答应,如今倒是怎么也接受不了蒋瑶笙叫旁的人爹。
  还有昭娘,即使他上一辈子不喜她,可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上一辈子便不曾和离,这一辈子放手也是不能够的。
  说他自私自利也好,人活着首先为的还不是自己!
  更何况,他还一心想着昭娘是被章得之给蒙骗了。
  毕竟,那章得之也不是善人一个。
  蒋恩来寻,樊星汉先安抚了他,道:“此事暂时不要声张,叫嚣的厉害了,对你的名声不利。”
  蒋恩怕的就是这个,又不能甘心,原先还想着洪氏多事,如今倒也是明白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
  想那徐氏要改嫁,怎么着也应该嫁给他妻弟,如此他才能有利可图。
  他道:“樊爷说该如何是好?”
  樊星汉想了想道:“此事急不得,待我想一想给你回音。”
  “怎么急不得,那女人说嫁就嫁,生米煮成熟饭也不过是一日的事情。”蒋恩提起这个就咬牙切齿。
  他恨的恨不能吸了她的血,剥了她的皮。
  樊星汉当然不会告诉他,他的眼线报信说姜家没有一点要办喜事的氛围,只道:“你且放心,我肯定不会坑了你。”
  他更不会告诉蒋恩,他还没有查清章得之的底细。
  章得之是什么人樊星汉当然已经知道,可他辞官的时机,也太过巧妙,再晚出城个几日,正好赶上先帝驾崩,便不能再出城去。
  他躲过了长安的是非混乱,是巧合的话,又为何窝在乡间修建坞堡?
  樊星汉下意识里觉得,既然他有洞察先机的本领,也绝非池中之鱼。
  他倒要看看废王之后那深藏在表面下的心机和算计,究竟是什么。
  还有,他为何从一开始,就缠着昭娘不放?
  蒋恩才走,便从屏风后闪出来一个女子。
  樊星汉瞥了她一眼道:“你整日说二夫人是二爷的,瞧瞧,二夫人就快成了旁人的。”
  那女子正是慧珠。
  她急道:“二夫人都快成了旁人的,爷还不赶紧想个法子将她夺回来才是。”
  “哪有那么容易。”
  “那爷便…直说了就好。”
  樊星汉瞪了瞪她道:“此事你从此不许再提,若不是看在你忠心的份上,我早就割了你的舌头。”
  “爷放心,爷不许慧珠提,就是刀架到慧珠的脖子上,慧珠也不会多说一句。”慧珠的眼神灼灼,恨不能掏出来自己的心。
  ☆、第五十八章
  樊星汉原本打算等章得之的坞堡建好前,亲自到陈留一趟。
  是以,他一直命人瞧着坞堡的修建进度,一天一汇报。
  倒是没想到天气的变化是如此之快。
  前些日子还闷热的不行,昨日起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樊星汉想着,这雨下的如此之大,章得之的坞堡肯定没法再建下去,如此,老天耽误的不只是他的时间,也有章得之的。
  ——
  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大雨磅礴的日子前完成坞堡的基础建造。
  若章得之记的不差的话,这样的大雨断断续续会下上半个月,连淹了无数个村庄,毁坏了无数良田。
  好在,姜家所在的村子乃是高地。
  怕只怕坞堡没有建成,便有人想要故意……抢人。
  屋不漏也害怕连夜雨,更何况这雨已经下了两日。
  章得之穿了蓑衣上了房顶重整了整瓦片,又在瓦片上盖了层草。
  姜家的男人并不少,但能到后院的也就那么两三个。
  姜高良在下头喊他爹道:“爹,叫我上去拾掇吧!”
  章得之在上面道:“你拿些草去三姑娘的院子里瞧瞧,可有需要拾掇的。”
  姜高良真的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爹一向不喜他和三姑娘在一块儿的。
  他大喜过望,“唉”了一声,弯腰抱草。
  站在屋檐下的徐昭星道:“哦,良策也跟着去吧,帮明知搭一把手。”
  要是余良策不曾说过,他差点和三姑娘定了亲的事,姜高良还不会防他。走的时候,姜高良有一脸的忧郁表情。
  等到章得之从房顶上下来,脱掉了蓑衣,道:“不随你的意,你不高兴。随你的意,你还不高兴。”
  徐昭星一翻眼睛,表示,你说的啥我可不懂。
  已经窝在家里连喝了好几天的药膳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下雨,章得之出不了门,便日日过来监督。
  说的是自己的身体好了,受益的还是自己。
  她就是有点怕,怕章得之有怪癖好,先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再一“咔嚓”…咳咳,干点儿撕碎了衣服的事情。
  不是说其实没几个男人喜欢骨感的女人嘛!
  男人喜欢的大都是有手感,该细的地方细,该大的地方大。还有,嗯嗯…该紧的地方紧。
  她还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凡是个正常点的男人,都会正视自己的生理需求。
  来了这么些日子,徐昭星发现章得之简直把自己养成了老和尚,身边伺候的没有一个丫头,更别说什么姨娘妾啊,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如此看来,他要么是不举,要么就是禁欲。
  别以为禁欲系就真的那么好,一旦憋不住了爆发,哈哈,谁被压谁知道。
  即使带着蓑衣,章得之的衣裳也湿了半截。
  慧润道:“先生的衣裳湿了,这可怎生是好?”
  徐昭星接了一句:“暖干不就行了。”多大点儿事儿。
  慧润一听,差点儿翻了白眼。她们家的夫人,她们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好。
  如今,住的是人家的,吃的也是人家的,不说吃人家的嘴软了。听听,她们家的夫人说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气死主人,取而代之的念头。
  慧润便又道:“先生稍坐片刻,奴婢去前头给先生取一件干净的衣裳来换。”
  徐昭星又接:“他自己会回去换的。”
  慧润假装没有听见她们家夫人说的是什么,穿着蓑衣消失在廊角。
  慧玉这会儿也不知在干啥?
  徐昭星忍不住想。
  那丫头,心大,这个心大可不是说心里能装下许多事情的意思,而是什么都装不下。
  前一日,还红着眼睛说,也不知道慧珠过得怎么样。
  徐昭星气的一天没理她。
  她倒是识趣,两天都没有出现了。
  徐昭星琢磨着自己这个上司是不是当得太没有原则了,以至于底下的人没几个真怕她。
  她发了狠问章得之:“你手底下没有成亲的男人多不多?我要把我身边的丫头发嫁出去。”
  慧润去前院前,便去叫了慧玉一声,叫她来伺候。
  慧玉走到门前,刚好听见了这一句,骇了一跳,道:“夫人,你怎么又提发嫁的事情!”
  徐昭星一见她,没好气地说:“把你们都嫁出去,再买几个听话的回来。”
  慧玉瞥了章得之一眼道:“夫人,快别说了,别让先生看笑话了。”
  章得之慢条斯理地才出了声音:“你不说我还忘了,确有人已经求到了我的面前,还不止一个人来求,把你身边“慧”字打头的丫头求了个遍。”
  徐昭星也就是说说而已,瞪圆了眼睛问:“当真?”
  “自然。”
  “你怎么说的?”
  “夫人是客,自然是…主随客便。”
  这还差不多。徐昭星满意的同时,还不忘威胁慧玉:“瞧着吧,等天好了,我就去买几个小丫头,再把你们都发嫁出去。”
  这说的就是玩笑话了,小丫头买回来没有个半年,进不了主院。
  大丫头发嫁出去,也断没有再回来伺候的道理。不是不能住家,而是章得之不会同意。
  不是他管的宽,要知道夫妻间的私密话,可是什么都会说的。如此,她这小院儿便再也不会是密不透风的。
  章得之晃了晃神想,也确实要考虑她这院子里的事情了。
  慧润很快回转,章得之拿了干爽的衣裳,要在屏风后换衣。
  他没让慧润伺候,看了徐昭星一眼。
  徐昭星一瞪眼睛,无辜地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又不是他妈,还得帮他穿衣裳不成!
  还不是夫妻,章得之原本就没有让她帮忙的念头,就是惯性使然看了她一眼。
  现下,除了叹息,他还能干什么呢!
  才将换好了衣裳,准备与她对弈。
  蒋瑶笙不顾雨天,匆匆地跑了来。
  还没进门,便埋怨道:“娘,你怎么能让姜高良和余良策到我院子里去!”
  “天阴下雨没事干,怕你着急。”徐昭星心想,送两个人过去,叫你使唤,陪你解闷,你还不愿意。
  章得之端了手边的茶杯,不发一语。
  蒋瑶笙才踏进了门,便瞧见了章得之,赶忙行礼。
  还没有直起身子,就听她娘又道:“你娘我呢,准备认下那两个孩子做干儿子,如此那两个就是你的哥哥,虽仍要避嫌,确有特殊情况。今日他二人就是帮你拾掇拾掇屋子,唯恐漏雨,这本就是哥哥该做的事情。”
  还真是想起来哪出就是哪出。章得之还是不发一语。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蒋瑶笙却是当了真,愣了一下,道:“如此倒也能说得过去,我现在就回去,好生地招待我两个…哥哥。”
  蒋瑶笙来了就走,快到了章得之也就是喝了两口茶而已。
  他缓缓地放了茶杯,缓缓地道:“夫人,究竟想做甚?”
  徐昭星指了指棋盘:“下棋,下棋。”
  她确实在下棋,在下很大的一盘棋。
  若有一日,她一个干儿子做了皇帝,一个干儿子做个宰相或者大将军……
  哈哈哈!
  ——
  等是最熬人的事情,尤其是在等那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盼着它快来,便怀疑自己的人品。
  盼着它不来,又没法解了自己的乱局。
  更何况,那些坏事也不会听她的,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还真的是天注定。
  大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十多日,雨一停,章得之便有的忙了,忙着继续建坞堡,忙着到周边巡视灾情。
  他把自己的人一分为二,一半去建了坞堡,另外的一半救人。
  听说,九河涨水,冲跨了下游的村子。
  即使足不出户的徐昭星偶尔出个院子,也能碰见灾民行乞。
  姜家养了那么多的人,粮食也不富余。
  余良策还为此专门去寻了陈留的郡守方衡,问他为什么不开仓放粮。
  没有朝廷的命令,私自开了粮仓,方衡的郡守也就做到了头。
  他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倒是征集了一些粮食,搭了个粥棚,只是那粥清稀如水……唉,有还是胜于无。
  旁的人都在操心会饿死多少灾民,徐昭星却在操心灾后防瘟疫。
  她叫慧圆拿出了银两,买下了陈留郡中的全部药铺。
  说的全部,也只有三个而已。
  三家药铺合开了一个施粥棚,施的粥水里面加了霍香等药。
  若她施药,来的都是已经病了的。
  唯有施粥,粥里加药,虽不知道预防效果能怎么样,这却是徐昭星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章得之也就是五日没有归家,再归来的时候,徐昭星便不见了,他吓了一跳。
  正赶上陈鹿护送着慧圆回来拿换洗衣裳,章得之没有多问,自己的衣裳也没顾得上换,骑着马便跟去了。
  还没有入城,就能看见城门附近四散的灾民。人数之多,即使上一世就知道,还是忍不住动容。
  方衡唯恐城中混乱,加大了城中的巡防,主要巡防的地方就是城内的两处施粥棚。
  一处是官衙的,另一处就是姜家的。
  章得之打马入城,没有走多久,便看见了迎风飘着的带着“姜”字的那面旗,更加的动容。
  方衡刚巧带人巡到了这里,章得之下马同他寒暄了几句。
  方衡道:“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章得之谦了句:“哪里,为郡守分忧,这是姜家应该做的”。
  方衡听了心喜,又询问了几句城外的情形,便到别处去了。
  章得之没有去徐昭星的身边,而是在对面寻了块空地,号脉开方。
  徐昭星的粥棚每日布施三个时辰,等到布施完毕,便会在布施地最近的药铺住下,方便准备第二天的食材和药材。
  三间药铺的霍香储备已经不多,新鲜的藿香却因这大雨所剩无几。
  徐昭星想着,若打起仗来,不止要粮草先行,这药草也是少不得的,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囤集。
  徐昭星命了蒋肆想法子收购药材,不要那些高贵金额的补药,要的是实用的治疗伤风感冒以及跌打损伤的药材,自然少不了的还有硝石、硫磺和木炭。
  蒋肆道了声“是”,就退了下去。
  特殊的时期,还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徐昭星和章得之在一处吃了晚饭,要知道他二人虽说会经常在一起喝酒,却很少会在一起用饭。
  晚饭也是藿香粥,章得之不喜霍香的味道,本是要拒绝的,被徐昭星一瞪,硬捏着鼻子吃了一碗。
  吃过了晚饭,两个人才有心情叙话。
  说的是叙话,哪一次不和斗嘴一样,哪怕说的是正事儿。
  章得之说:“既然蒋肆有事要忙,我明日便让明知到这里给你帮忙。”
  “哦,那叫明知把瑶笙也带过来。放她一个人在姜家,我不放心”。徐昭星道。
  因着药铺不大,情况又不明,徐昭星把蒋瑶笙留在了姜家。
  又因着姜舍之也不在家,如今到处都是灾民,谁也不敢独留一屋子的女眷在家。
  姜高良就担负起了照顾两院女人的重任。
  而余良策却是个坐不住的,这几日一直跟在章得之的身边,四处走动。
  说话的时间,两个人各躺了小榻的一头。
  说实在话,这几日真的是太累了。不止她累,他也累。
  这便是徐昭星忍了又忍,没有把他踹下去的缘由。
  想了想,她又道:“余良策,我准备收为己用。你身边能用的人并不很多,若以后他能为你所用,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了”。
  章得之想了想上一辈子的余家成了谁的人,道:“你看着办就行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明日还要回乡。”
  “回就回吧。”徐昭星是不以为意的。
  “你想做的事情旁人是拦不了的,我也没有准备拦你。而且你办事也极有分寸,我也不怕旁人诓了你去。唯一担心,你心软…伤了自己”。
  章得之叹了一声,接着说:“这世道已然是这样了,过不了几日,丰州的粮仓便会被抢,出现一伙灾民自发组成的军队,因为驻扎在鳞山,被叫做鳞山军。那便是天下大乱的起始了。再往后发生的事情,我恐怕你看不了,听你说的你的梦应该是处于盛世,而乱世的凄惨本就犹如地狱。我的梦里,这场战乱乱了十数年,死于战乱的百姓可比水灾多的多。我和你说这些的原因,就是想让你从现在起做好了心理的建设,因为从现在起我所做的许多事情,或许在你的眼里看起来是血腥残暴,而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如你造火|药一样的心思,想要快速结束乱世。或许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从不在意那个位置……”
  一阵鼾声打断了他的话,他都不敢相信,女人睡觉还会打鼾。
  他是预备着起身的,不知道是身太疲还是心太累,最终没有动。
  外间的慧润一直都听不到里间有动静,她小心翼翼地进了门,这便看见了她们家二夫人和衣躺在那小榻上,蜷缩在里。而章先生连鞋子都没有脱,歪在榻边。
  两个人皆已经睡沉了。
  她想了想要不要将夫人叫起来,正在这时,慧圆站在外头冲她招手。
  慧润出来,小声道:“不能让夫人这么睡”。
  慧圆拉了她的手,走得更远,才说:“慧润,或许咱们以后不止是夫人的丫头。而那一位,可不是个好伺候的”。
  这话慧润是想了又想,才明白过来的。
  慧圆是在说章先生的…坏话。
  她偏头想,先生那么个温润的人,怎么会难伺候呢?
  ——
  这世上的好人确实比坏人多,但坏人还是有的。
  姜家施药粥在许多灾民的眼里,就是大善人。
  可在有些人的眼里,姜家就是大财主。
  在一想别的人凭什么锦衣玉食,而自己又挨饿受饥,心里一旦不平衡,便生了恶。
  三几个人纠结在一起成不了事,三几个人又纠结了三几个人,再纠结三几个人,二十余人的队伍就组成了。
  他们什么也不干,说的是劫富济贫,实际上是想混水摸鱼,满足私欲。
  才过三更,这二十几人就摸到了姜家外。
  一个人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就算了,他们可是有二十几人,干的当然是打家劫舍。
  带头的王猴子可不是大字不识的,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声东击西。
  他想着,不管是谁家,次院都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他准备先在次院里放把火。
  姜家的院子垒的高,翻是很难翻进去的,只能点着了火把往里扔。
  扔起来没有个准头不说,谁也不晓得姜家次院的院里因为雨水排出不及,而现挖了许许多多的坑,最深的那个简直就如池塘,偏里头还有水。
  姜舍之自打雨停便忙着外间的事情,哪里还管得上家里。前日回来歇了一宿,陈佳云问起那些个坑的事情,他还说要留着养鱼。不曾想,倒是用来防火了。
  十几个火把扔了进去,愣是没见一点的火星儿。
  王猴子急了,准备要翻过去一看究竟。
  好不容易翻了过去,天黑跳得急,不偏不倚掉进了坑里。
  这一声响,便惊动了次院的仆人。
  姜高良也就是正准备安歇,一听见动静,便叫自己的小厮。
  “哑安,你快去后院护着蒋三姑娘,我去次院瞧一瞧。”
  两个人分开疾行。
  不多时,乒乒乓乓,次院便乱了起来。
  贼人很是狡猾,次院里的乱不过是走个过场拖延时间。长房的大门,已经被人攻破了。
  姜高良急的不行,却被几个人拖住了手脚。
  加之,身后还有陈佳云在呼喊,两个孩子在叫。
  姜高良心一横,手起剑落,直接斩掉了一个人的臂膀。
  见其他人仍旧不退,招招是杀招。
  长房的后院里,穿戴整齐的蒋瑶笙提剑就站在门口。
  雪刹哭着相劝道:“三姑娘,求你了,你快躲一躲。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奴婢怎么向夫人交待呀!”
  蒋瑶笙面无表情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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