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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长公主为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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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一身世子服制,稳重的黑衣上用银线图案,坐在灯火阑珊的角落里,面容英俊眉目清冷,一人独坐着饮酒,偶尔抬头看长宁一眼,浑身冷气弥漫,无一人敢上前来搭话。
长宁有些想去跟他说几句话,不管说什么都好,至少能让她没有着落的心放回原地。可是也知道此时时机不对,不知有多少人看着,等着她走下去。
还是再等等吧,长宁想。
出神间“咚!”的一声鼓响,像是一个信号,场上的气氛哄地一下子就热烈起来,拘束了许久的青年们放松下来,一个个像开了屏的孔雀一样,抖弄着一身花羽毛。
长宁垂下眼不想再看。
这是琼林宴的传统——击鼓传花。鼓声停的时候花球落在谁的手里,此人要折一朵御花园里的花送给在场的不拘哪一位,还要送一句诗词。
陈世长身玉立,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俊雅无双,可是换了心境再去看,长宁只觉得相看两厌。
既然没了期待,长宁自然不再去关心花球落在谁手上。
可是却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咚”的一声鼓停,花球落在陈世手中,他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起身,掸了掸衣袖,谦和地一笑,拱手向众人行了一礼,“承让。”
长宁心一颤,狠狠地咬着下唇不去看他。
陈世折了一只开得正艳的海棠。
他目光在长宁身上停留一瞬,在所有人的凝视下把海棠献给皇上,从容有度地低着头说了几句盛世太平国泰明安的寻常话。
他一身青衫,显得身形单薄消瘦,却挺拔得像一根郁郁葱葱的绿竹,不疾不徐从容道来,既不谄媚又不自傲。
不像个寒门士子,倒是比寻常世家子弟还要气度不凡。
底下的人交头接耳小声称赞,心生折服,连皇上皇后都面露赞赏。
不卑不亢,有风骨也有傲骨,今年的恩科中数他最为出类拔萃,放在朝堂上是个良臣,想必日后成了亲,也会是个好夫君。
皇上皇后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意,可是扭头看到长宁时不由地顿了一下。
长宁正低着头剥瓜子,素白缠枝的碗底已经落了一层白生生的瓜子仁,长宁手边一捧瓜子壳整齐地堆成了冒尖的小山,依然手上不停,还在面无表情咔嚓咔嚓地剥。
像只小松鼠一样。
她这是不开心了,皇上和皇后想,可是此时第二轮鼓声已经响起,容不得犹豫。如果不出意外,不论花球停在谁手里,下一枝花都会送给皇后或者长宁。
所以他们暂时都不能走。
长宁丝毫不关心这些,低头认真咔嚓咔嚓地剥瓜子,像一只勤劳的小仓鼠,认认真真地准备口粮。
有点可爱。
同样看到了的秦深面无表情地想。
“咚,咚咚咚!”鼓声正酣,花球在每个人手中稍作停留,然后传给下一个,区别是在有的人手里停的久些。
谁都想把花球留在自己手里,可是谁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耍手段。
除了秦深,他用行动表示,他敢。
他抱着花球不放手了。
所有人瞪着眼睛看他,连陈世都手一抖,杯子里的清酒差点洒出去,从未见过厚颜无耻得如此光明正大之人。
击鼓传花和曲水流觞一样,取得都是一个雅字,在座的都是文人墨客,各有自己的身份,就算是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小心思,谁也不会在面上就使绊子。
本是个靠运气的游戏,大家公平竞争机会均等,因此第一次花球落在陈世手里,大家只是羡慕却未心怀不忿。
可是秦深却打破规则,明目张胆地耍手段,把球留在了自己手里。
所有人怒目而视,但谁也不敢去抢。
秦家的人脾气不好,可架不住武功高,在大街上横着走路都没人敢说什么,况且区区一个花球了。
所有人面色都很难看,陈世冷着眼看他。
长宁感觉到气氛不太对,茫然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秦深。
此时一轮圆月从流云后面探出头,如水的月光斜斜地倾洒下来,刚好落在一颗开满繁花的梨树上。
那梨树百岁有余,枝叶繁盛如盖,花开时犹如缀了满天繁星,空气中浮动着淡雅的清香。
秦深坐在树下,身后的万千宫灯都化为虚影,他一身黑衣坐在阑珊灯火中,眉眼清冷,一枝缀满洁白花骨朵的梨枝旁逸斜出,影子落在他眉梢。
长宁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莫名地有些紧张。
秦深把花球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抬头看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捏住细枝,啪的一声脆响,那一枝的花骨朵就落在他手上。
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捏着梨枝,月光下秦深漫步而来,脚步漫不经心,眼神却专注地看着长宁。
不过几步的距离,长宁却觉得已经跨过万水千山,直到秦深用梨枝轻点她的额头,轻声道“回神”,长宁才发现自己屏息已久,一阵咳嗽呛红了脸。
她掩饰似的随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入口才发现是酒。
秦深眼带笑意,仰头喝了自己的酒,拎着梨枝逗猫一样地在长宁面前扫了扫,“送你的梨枝,不喜欢吗?”
作者有话说: 叮!团宠?长宁上线啦
第4章
秦深眼带笑意,仰头喝了自己的酒,拎着梨枝逗猫一样地在长宁面前扫了扫,语气漫不经心,眼神却专注地看着她,问,“送你的梨枝,不喜欢吗?”
那梨枝平平无奇,不过是嶙峋的枝桠和洁白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地开着,在满树的雪白中毫不显眼,在皎洁的月色下也不夺目,可是握在秦深手里却格外好看,像是被注入了灵魂,变成了月下的精灵。
长宁很喜欢。
可是皇上很不喜欢。
她还没来得及答,皇上先冷哼了一声。
他和长宁坐的很近,因此长宁一有什么异动他总是第一个发现。
比如长宁喝醉了酒,和这些小崽子们的司马昭之心,在他眼底下都清清楚楚的。
他是有心为长宁寻个好夫婿,也在琼林宴上也留心着合适的人选,可那并不表示,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凑到他妹妹跟前献殷勤。
不怀好意,且碍眼,看着就让人心烦。
他拿长宁当女儿养,从小放在跟前看着她长大,千娇万宠地长到现在,连小太子都知道父王心中姑姑第一母后第二他第三,可不是为了让人一株梨花就拐走的。
尤其是秦家这小子,皇上冷静地喝了一口酒,他不行。
长宁用余光打量着她周身弥漫着不愉的皇兄,试图从看来威严不可侵犯的皇兄身上找到一丝端倪。
皇兄对秦深的不喜肉眼可见,简直是丝毫不加遮掩,底下不少人惯会察言观色,此时已经小声议论起来了。
她不觉得皇兄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给人难堪,抛却为君者的气度和风范,她的哥哥也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可是除了最初那一声冷哼,皇兄连半分余光都再没分给她,冷淡得像是犯了错的人是她一样。
长宁有些无措,毕竟她极少见到皇兄这副神情,皇嫂又袖手旁观,分毫提示都不给她。
站在周身弥漫着低气压的皇上身边,秦深姿态坦荡从容,身姿挺拔,风流写意得像天边的一抹流云。
他许是等的不耐烦了,梨枝又往前递了递,问她,“不收下吗?”
长宁赶紧收回目光,放下一直举着的酒杯,拍干净手心沾着的瓜子壳,没有任何迟疑地双手接过秦深的梨枝,珍而重之地收下,点点头,“收下的,梨枝很漂亮,我很喜欢。”
她声音软软的,生怕呵气吹散了洁白的花骨朵,目光清澈,毫不掩饰的欢喜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爱不释手地小心捧着枝桠。
秦深自上至下看她,只看到漆黑如墨的头发如水一样地滑落,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脖颈,曲线优美得像一只对着水面整理羽毛的白天鹅。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手指在案几上点了点,等长宁抬头专注地看着他,才开口问,“刚刚为什么不高兴?”
声音有些凉,像是夜风吹过树梢的声音,让人感觉很舒服。
“嗯?”长宁茫然,抬头的样子有些傻,呆呆地问,“刚刚?刚刚我没有不高兴啊?”
她只是有些不解皇兄对他的态度,有些担心而已,并非不高兴。
秦深没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长宁立刻知道自己想错了,他说的刚刚,应该在那之前,是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
那时候她刚刚得知那段看起来美满的婚姻的真相,知道了枕边人一直隐藏着的一面,甚至还死了一次,只是现在想想都会觉得难受,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她嗫嚅着,不知是该保持沉默还是随便说些什么。她没说过谎话,此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
可是又不能说实话,至少现在不能说。
秦深看着她纠结的神情,没再追问,沉思片刻,问,“明天要不要去骑马?”
长宁的眼神立刻亮起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去,要去!”
她记忆里上次去骑马已经是很多年前,那时她还没到议亲的年纪,秦深还是两年回一次京的秦家世子。
他们都还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对酒当歌鲜衣怒马,不食人间愁苦。
秦深轻笑一声,想像以前那样弹一下她的额头,可是那些如芒在背的视线如丝如缕,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皇帝,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他,却无意让长宁作为别人的谈资。
长宁还巴巴地追问,“明天就去吗,好久没骑我感觉都有些生疏了,什么时辰出发啊,要早点吗……”
秦深打断她的絮絮叨叨,直接说,“等着,我去接你。”
长宁就不说话了,乖巧地坐着,很安心。她知道,秦深总是说话算数的,他说等着,那他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她只需要跟在他身后就可以了,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于是她点点头,在琼林宴还没结束的时候,就期待起了明天。
他俩旁若无人地说着话,身后各怀心事的人已经恨不得从皮到骨把他们打量个遍。
谁不知秦家世代从武,家中男儿多常年戍守边关,就连秦深也是每两年回京一次。这次秦深却不知怎么了,竟然一门心思地想考科举,竟然还一举中第拔得头魁,让早就放出豪言壮志的一干人等颜面无存。
谁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但谁也不敢凑上去问,连背后议论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秦深听到,第二天自己就被鼻青脸肿地倒吊在城门上,毕竟秦深早就凶名在外。
就像此时,哪怕他们心有不满,埋怨他坏了规则,又恼怒他殷勤献得太过,也只敢拐弯抹角地议论两句。
可是长宁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一句也不行,秦深明明那么好。
秦家的世子,将军府的小将军,不比在场的哪一位身份低微,本也该是生于万丈锦绣里,宿于红纱软帐的,可是偏偏每年都要在风沙粗粝的边疆吃沙子,两年才能回京一次,待不了多久又匆匆回去。
这京中本该是家,却生生有了异乡之感,众人惧他怕他,疏离他。
可他最后还是为了大郢的江山,身后守卫的所有人,马革裹尸。
长宁情绪飞快地滑落陷入低沉,手里把玩着梨花枝,心不在焉。
秦深蹙着眉看她一会儿,眼神有些深沉,旋即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长宁小声问,“怎么了?”
“按照往年的惯例,”秦深看着她耳边腾起的红晕,慢条斯理地说, “击鼓传花,折一枝花,还要赠一句诗。”
长宁犹豫着点点头,下意识地挺直腰背,拘谨的像学堂上要被夫子提问的学生,“那你要赠我哪句诗?”
秦深直起身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仔细地端详长宁片刻,沉思着,扯下梨枝上开的最好的一瓣。
常年握剑的手上有一层厚茧,可是动作轻柔极了,长宁只觉得额头一凉,回过神来,那一抹梨花白已经印上了她眉间。
秦深退后两步,像是满意极了,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道,“一树梨花一月溪,朗朗月光潺潺溪水,今夜都属于你。”
他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下面坐着的朝臣可能听不到,可是离长宁最近的皇上,肯定听到了。
皇上的脸立刻黑了。他看了一样秦深,脸上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长宁此时却并不怕他。
知道自己皇兄上位者当惯了,恨不得别人都看他的脸色行事,除了自家人别人从不敢落他的面子,此时脸色不好也是正常。可是只要长宁给他撒个娇,甜甜地叫两声皇兄,再大的不愉都能烟消云散。
长宁夹起自己跟前的一块点心,筷间颤巍巍地放到皇兄的盘子里,也不说话,就小猫一样地看着他。
她脸上染了桃花,眉间盛着梨白,一身红衣,眼神湿漉漉的,瞳仁又黑又亮氤氲着水汽,带着些显而易见的亲近和讨好。
让人看一眼就生不起气了。
皇上哼了一声,算给了两人台阶下,伸着筷子美滋滋地想尝尝妹妹给自己的点心,谁知半路突然又杀出来一双玉箸截胡。
鹬蚌相争,皇后坐收渔翁之利。她心满意足地咽下最后一口点心,抿着嘴优雅地喝了一口青梅酒解腻,轻飘飘地看皇上一样。
皇上敢怒不敢言。
长宁抿着嘴偷笑。
可是人群中总是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不用抬头看长宁就知道是谁。
她很快收敛了笑意有些心烦,在经过临死前的那一番交谈之后,她对这人已经没有丝毫的期待了,可是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长宁也知道,让陈世死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甚至恰好相反,他总是愈挫愈勇,哪怕是一意孤行也绝不回头。
之前长宁会觉得这种品质可贵难得,甚至还鼓励他帮助他,可是如今风水轮流,她欣赏的变成她惧怕的。
因为她发现她对另一副面孔的陈世一无所知,她毫无办法。
此时宴会已经热闹起来,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酒正酣时所有人都放开了,这时候偷偷溜走,应该也没多少人能发现少了一个人。
她偷偷拉了拉皇嫂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想走了。皇后拍拍她的手,道,“去飞鸾宫,让人给你煮些热汤。”
长宁点头,拎着裙角悄悄地走了。
谁也没看到在她离开不久,一个黑色的身影跟在她身后,隐入了御花园的夜色里。
此时琼林宴正热闹。
第5章
今夜月色很好,月凉如水,天上的星星亲亲密密地散落着,地上亮着万家灯火。
长宁回头看了一眼热热闹闹的琼林宴,那里人声鼎沸,丝竹弦乐奏得动人,人人都是志得意满的欢快。
除了她。
她拎着裙角背对那灯火通明,独自走进暗处。
陈世混在人群里如鱼得水,他容貌温润柔和,让人见之忘忧,言谈举止用稳重谦和,再加上既无身世又无背景不足为虑,在诸多世家子弟里就显得格外讨喜。
哪怕此时肩膀上搭了三条胳膊,王家公子满嘴的酒气喷到他脸上,他也依然温文尔雅。
他一心两用,随口应着李家大少不着边际的胡话,偶尔余光瞥到另一边,看着长宁在秦深面前,像只灵动雀跃的小鸟,既明媚又天真,无忧无虑。
他便一直看着,直到她拉着皇后小声说了什么,然后扑闪着翅膀,偷食的小雀一样,自以为没人发现地走了。
他温言推拒了挤过来的几个酒杯,借口更衣独自离席,跟上了那个俏丽的身影。
独坐的秦深轻轻地搁下酒杯,扶着膝盖起身,漫不经心地掸掸衣摆,看了陈世一眼,跟着起身离席了,脚步轻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陈世沿着长宁的脚步,看着她顺着繁花似锦的小路形单影只渐行渐远,远远地坠在她身后,突然脚步微顿,他俯下身捡起来什么东西,对着月光仔细端详片刻,轻笑出了声。
长宁身形微僵,察觉到背后有人,扭头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生死之事都已经经历过,她此时并不慌张,只沉声问,“谁在那里?”
“臣陈世,参见长公主殿下。”陈世远远地对她行一礼,就算是无人看到,他也礼数周全至极。
长宁有些烦乱,她提前离开宴席就是为了避开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
“什么事?”她冷声问。
陈世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悄悄离席都没忘记的梨花枝上,突然轻笑起来,觉得很是有趣。长公主殿下对着秦深和对着他两副面孔,一冷一热一寒一暖,也不知有朝一日对着两人换一副颜色,会是何情景。
他笑着,话语里也带上三分笑意,“臣无事闲逛,不曾想还能遇到长公主殿下,夜里路黑,长公主注意脚下。”
客客气气地说完,他才装作无意地提起,“臣刚刚不留神捡到了一件东西,也不知是谁无心遗落的。”他一顿,试探地说,“臣不识得,也许长公主认得,不如长公主瞧上一眼,要是能找到失主,也免了有人心忧。”
长宁目光微凝,她身上向来不带什么贵重的配饰,就算是丢了也无妨,上面没有印记,时隔多年,就算她去看也不记得是不是自己的。
要是丢的是其他人的,就更不应该她来保管了,她一点都不想和陈世又任何的牵扯,一点都不。
因此她说,“宫中有当值的总管,此物你应该交给他,由他归还失主,我并不熟识此物,找我无用。”
“是我唐突了,”陈世并不强求,躬身一礼,“打扰长公主了。”
长宁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陈世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嘴角噙着一丝笑。
隐在暗处的身影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跟在长宁身后,一直护送她到飞鸾宫才离开。
飞鸾宫是皇后的居所,此时灯火亮着,拾风拾雨,皇后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都在殿门口守着。
今日的宴会是君臣同乐,宴席上并无人伺候,各家的下人都在外等候,拾风拾雨自然也不能露面。
长宁还未走近,拾风拾雨就急忙跑过来,一左一右地上前扶住她,“长公主,厨房已经备好了热汤醒酒,长公主入殿歇息吧。”
一口酒而已,长宁并没有醉,她抓住她们两个的手,牵着往前走,温声说,“我没事,酒只喝了一口,没有醉,也没有不舒服,不用担心。”
拾风拾雨面面相觑,拾雨还凑在长宁身上,抽着鼻子仔细嗅了一下,一脸惊讶,“真的呀,一点酒味都没有,还有一点点香。”
拾风看着梨花枝笑而不语。
就算是没醉,拾风拾雨还是半哄半逼着她喝了醒酒汤,长宁恹恹地躺在软榻上,满口都是她最讨厌的味道。
拾雨奉上一杯香茶,长宁微抿了一口,倚在美人榻上上指挥她们把翻找出一个净白玉瓶,装上清水,把梨枝插进去养着。
拾风拾雨和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都是慕艾的年纪,深宫孤寂时时常会聚在一起闲谈,长宁又不拘束她们,此时就问起了琼林宴上的情景。
“长公主,那探花是否真如传闻中的好看?”拾雨扶着玉瓶,歪着头问。而一向稳重的拾风也有几分好奇。
长宁回想着陈世被许多人称赞过的容貌气度,又想想相由心生,十分唯心地说,“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看。”
再好看的皮囊都遮不住坏透了的内里。
拾雨也不纠结,非常信服地点点头,“长公主要是觉得不好看,那人就一定长的丑,果然民间的传闻都不可信啊。”
拾风摆好梨枝,仔细看了看,状似无意地问,“这梨花开的真好,长公主怎么突然想起摆梨枝了?”
长宁把自己闷在软榻里,声音低低地传过来,“秦哥哥送的。”
拾雨笑嘻嘻的还想追问,拾风却拉了她一把,问长宁,“长公主可是累了?”
长宁不作声,只点点头。
四下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拾雨满脸疑问,但不敢再出声,拾风将一条薄毯轻轻搭在她身上,拾雨点上熏香,小声说,“长公主睡会吧,我们在门外守着。”
直到吱呀一声合上门,她才弓起身子,把脸藏到自己手心,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落下泪来。
长宁哭到倦倦睡去,醒来时灯火通明,她已经在铺了软被的床上,床头点着安神的熏香,一双柔荑轻柔地用湿巾擦去她的泪痕。
长宁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皇嫂温柔地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蒙着头把自己藏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皇后拉着被子不松手,哄她,“才喝了酒,这样闷着明早要头疼的,乖,出来透透气。”
长宁露出头闷闷道,“我都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再这样哄我了。”
皇后看着她目光温柔,语气惆怅地说,“是,我们家长宁长大了,有事都闷在心里,再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什么话都和嫂子说了。”
她并未自称皇嫂,而是同寻常人家一样,简简单单的,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子和长嫂。
长宁不言语,低着头手指一下一下地拽着被子上的丝线,一床上好的锦被就被她抽成了乱糟糟的线头,皇后竟然也由着她,自己接过宫女呈上的杯盏喝下黑褐色的药汁。
等她喝了药漱口,回头看长宁还在糟蹋被子,叹了口气,将她拢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抚发丝,柔柔地问,“今晚不出宫,就宿在飞鸾宫,明早让人做你爱吃的糖蒸酥酪,好不好?”
长宁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问,“长嫂,你和皇兄当年,你们……”
她话未说完就噤了声,知道自己提了不该说的话,转而手忙脚乱地说起其他,“我也好久没见安儿了,他今日还被太傅拉着教学吗,那岂不是日日都辛苦的很。”
皇后轻抚她发丝的手一顿,很快恢复如常,“今日太傅罚他抄书,因此晚些,不过不急,最迟明早你就能见到他了。”
说完她定定地看着长宁的眼睛说,“长宁,我和你不同,你是大郢的长公主,天生尊贵,不管你嫁给谁,只要不是蛮夷之地,我和你皇兄都会给你撑腰,绝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
长宁懵懂不解其意,但生怕自己刚才贸然提起的话题让皇嫂想起以前的伤心事,忙不迭地点头,软软道,“知道了,皇兄和皇嫂最好了。”
她俩这厢亲亲密密地说着话,那一边皇上在宴席上灌了一肚子酒,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回到飞鸾宫,结果迎接他的是满殿的冷清,更是被告知皇后和长公主已经睡下了,请皇上去偏殿歇息。
皇上背着手站在殿中央,身影萧条。
皇后身边的的嬷嬷垂着眼恭敬道,“皇后还有一句话让奴婢转告皇上。”
皇上皱眉,挥手禀退众人,“什么话?”
“皇后说,长公主的婚事还是推迟些时日再议吧,至少等秦小将军回了边疆。”
“她明知道,好端端的怎么……”皇上顿了一下,神色并不轻松,问,“皇后可说了为什么?”
嬷嬷小心道,“皇后倒是未说为何,只是晚上我瞧着长公主回来后的模样,像是,哭了。”
“哭了?”皇上喃喃道,神色紧绷,沉默半饷叹气道,“那就再等等吧,不过最晚年中,不能再迟了,须得把长宁的亲事定下。”
嬷嬷记下这件事,正想问皇上是否去偏殿安歇,突然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匆匆而来。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的更新奉上,卑微作者能不能求个收藏
第6章
来人是小太子,刚十二岁的年纪,却早已有了储君的风范,稳重,从容,处变不惊。
“父皇。”小太子匆匆对他行一礼,额上还挂着薄汗,扭头问一脸慈爱看着她的嬷嬷,“姑姑呢,不是说她今晚留在宫里吗?”
嬷嬷回道,“长公主宴席上饮多了酒不舒服,皇后陪她已经睡下了。”
嬷嬷话音刚落,皇上就察觉小太子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他莫名奇妙地看回去。
怎么回事,好好的看我做什么?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他福如心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就一口酒而已,怎么可能真的醉了,这也能怪我?!
“咳。”小太子掩唇轻咳一声,收回视线,扭头问嬷嬷,“那姑姑明早会留在宫里用膳吗?”
“这是自然,皇后已经吩咐厨房准备糖蒸酥酪,也为殿下准备了一份。”嬷嬷道。
小太子点点头,沉思片刻,有些不舍地望了一眼内殿,认真道,“那我明早再来,姑姑若是早起了,一定要派人告知我,我一般都在书房做早课或者武场习武,直接让人进去就行,不会有人阻拦的。”
嬷嬷记下了。
小太子又说,“姑姑醉酒晚上定是要喝茶的,用今年的新茶泡,让人准备好,隔半个时辰新泡一次。”
“皇后已吩咐过了,特意嘱咐让用新摘的龙井,已经安排了人守着,一整夜都不会让茶凉的。”
小太子事无巨细地嘱咐完,一直安静无声的皇上已经等了很久。
嬷嬷这才发现自己冷落了大郢最尊贵的人,忙不迭地请罪,“皇上久等了,偏殿已经收拾好了,依照皇上的喜好,各种物件都添置齐了,奴婢这就着人请皇上入偏殿歇息吧。”
皇上冷哼一声,面色不愉。笑话!他九五至尊,后宫佳丽三千宫宇无数,不必言语自有软玉温香倚过来,红纱倚罗帐,美人醉春宵,何必委屈自己,高床软枕不睡,偏要去冷清的偏殿。
皇上拂袖而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深夜,太子东宫。
“父皇,让一让,你记着我了。”忍无可忍的小太子推了推躺在他身边温热的身体,有些心累。
飞鸾宫偏殿虽然久无人居住,但至少床足够大。
顾晏安的身形还未长开,殿里的物件都是依照他的身量打制的,因此床榻对于成年人的身躯来说,有些过于小了,尤其是在一张床上躺了两个人的情况下。
他说,“父皇要是不想住飞鸾宫的偏殿,可以去两位贵妃的宫里,想来她们也很久没见到你了,两位小公主也该想你了。”
皇上叹口气,枕着胳膊,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帐顶,说,“你最知道往朕哪儿扎刀子最疼了,过了这么多年,你母后还是意难平吗?”
过了一会儿,小太子才说,“母后是否意难平我不知,但我以后,一定不会让我的妻子这样伤心难过。”
皇上失笑,“你是个有志气的,以后不要像我才好,别让身边的人伤心。”
顾晏安道,“这是自然。”
一夜无话。
长宁一早就醒了,昨晚哭过又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带上一世的恩怨都清浅了许多,再想起也只觉遗憾,再不会如鲠在喉了。
况且和秦深约好了今日出城骑马,她昨晚宿在宫里,秦深要去公主府寻她定然会扑个空,还不如她早早地去将军府找他。
于是天还没亮长宁就匆匆起身,拾风拾雨探头进来见她醒了,进来伺候,轻手轻脚地替她更衣挽发,可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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