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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以身相许-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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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昔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那花娘的举着酒杯,赵澜眉眼带笑的接过,这?
  作为六扇门的头头,宫里的风吹草动,他自然知道。苏夫人被召入宫中留宿一晚,他只是没闹明白,官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对自己甚是自律,缘何会召自己兄弟的妻子入宫,这苏将军对官家可算是忠心耿耿。
  直到他看见那位坐在院子里,一身女装,泡着茶,叫一声:“老刘,过来喝口茶。”那声音与苏将军一般无二,好吧!他总算是明白了。
  赵澜将事情真相据实以告,里面有几个道理,第一刘昔本身对她的忠诚度,第二却是刘昔的这个职位,迟早会知道。不如让他早知道,至少他心底会觉得跟她走得特别近。其三却是她想要借着六扇门的名头,走一走江湖,惹是生非么?找个大一点的名头总是需要的。
  饶是他这个六扇门的头头,见多识广,也是闻所未闻,从来不知道居然有人能这么干。女扮男装娶了自己,然后死遁。不得不说官家的胃口实在是好,能扒下苏熠辉的皮,然后还能把她给吃干抹净了,还吃得如此甘之如饴。不过到底是谁把谁吃干抹净的,刘昔自认为应是留有疑问,要等调查过后才能下定论。
  赵澜挥挥手让那花娘退开,和刘昔说道:“你怎么来了?是官家让你来的?”
  “官家才不敢让我过来打搅您,只是数着日子,巴望您能回去。是卑职自己要来,跟着您,直接把案子办了算了,也简单些?您说呢?”刘昔坐下,她惹的事儿太多,要是一件件等她的信过来再办倒是不及时了,是以他请示了官家,官家说:“你能跟着也好。”
  念夏给刘昔添了一副碗筷。思秋给刘昔倒了一杯酒。
  赵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缓缓地说道:“王充和蔡青倒台之后,那群猢狲就又开始攀爬新的大树,我瞧着那李茂和戚易也不论好赖,全都要?”
  “一下子哪里甄别地了,两人都是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更何况您跟陛下回来不久,也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积累人脉,加上春闱也等明年,所以他们都迫不及待。”刘昔说道。
  赵澜笑着说道:“这两日看下来建康城的这位知府,可真是个人物。”
  “建康乃是千年名城,能来这里做知府的,人脉都是通天的。”刘昔说道。
  赵澜吃了一口菜道:“是李茂的新干将?”
  “正是!”
  赵澜将方才接到的信递给刘昔,刘昔看了一眼道:“朝堂上说得比这个更凶。李茂最近追着国公爷,好似不把您嫁出去,就是国公爷对大周不忠。”
  “李茂天天喷我,真当他是天下无二的忠臣了,倒是把柴徵说成了昏君,闹得我成了迷惑昏君的狐狸精。他做事有些急躁了!”赵澜轻轻地叹息着,这等样的叹息听上去真的是替李茂担忧,实际上么?刘昔为李茂捏一把冷汗。
  “走吧!咱们去鸿运赌坊玩上一把!”赵澜说道:“鸿运赌坊,听说是个很有趣的所在。”。
  建康城是千年古城,本朝王大相公以宰相之名,在这里任知建康府事三年,这里还是他老人家的终老之地,可见这个城的地位。所以作为城里最大的赌坊,可见其生意之热闹。
  高楼屋檐飞翘,人声鼎沸,出入之间全是身着绸缎的有钱人,门后黑色劲装的打手两边矗立着,真特么是个貔貅肚子,吞金块的地方。
  刘昔扮做赵澜家仆,赵澜不用换衣服,只要搂着念夏的腰,那贱贱的表情一换,立马就是纨绔中的纨绔,她带着刘昔和念夏,走进了这个有着高楼的赌坊。
  “这位公子,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吗?”一个赌坊的人过来迎接
  “没错,好友介绍,说来建康不玩一把鸿运那是一辈子的憾事,今儿爷我来玩玩。”
  说着她逛了一圈之后落了座,刚开始念夏还是靠在她的身上,如水蛇一样缠着她。等后来,她索性把念夏一把抱起,安置在了自己的腿上,让她来摸牌九。
  把刘昔看得目瞪口呆,看着赵澜将手伸过去圈住了念夏的腰,她的脑袋靠在念夏的肩上,这位爷不是已经和官家有肌肤之亲了吗?她怎么还这么放浪?若是念夏换做官家?不敢想,不可想象。
  就这么看她一局一局地赢了下来,桌上的一堆银票,也不数数,直接塞给老刘,抽了两张给念夏道:“夏儿,给你买脂粉,口脂要甜的,爷才喜欢。”
  “讨厌!爷老是逗夏儿!”
  哈哈大笑着,搂着念夏,带着刘昔出了赌坊,刘昔想要拍一拍自己的脸,这是个女的吗?他想要抽死自己!让自己清醒清醒。
  连着三天,混迹于赌坊,每天换一个姑娘搂在身边,她还是懂的雨露均沾的。
  天天是她大杀四方,刘昔每天都拿着一堆的钱回去,觉得自己以后也要跟她学学这一把的技巧,靠这个他很快就能在汴京城买个大宅子了。
  第三天,等她赌到一半,恋冬就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爷,您看啊!”
  赵澜侧过头看了一下,赌坊已经开始清场,刘昔还是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赵澜拍了拍恋冬的脸道:“宝贝儿,专心点!看牌!那些都是屁事儿!”
  赵澜吹了一声口哨,继续赌,后边是脚步声阵阵,她的手指叩击着桌面,等着人到了她面前,她微微抬头看着一个四十来岁留着山羊胡的男人,她懒懒地看着在摇骰子的哥们道:“开啊!”
  那哥们咽下了口水,看着那个男人叫道:“金爷!”
  那个被叫做金爷的男人,推开了这个小子,对着赵澜说道:“这位朋友,不知道是哪条道儿上的,这几日玩够了没有?”
  “你开场营业,我就来玩,你管我哪里来的?”赵澜揽着恋冬的肩膀道。
  “你不觉得你吃相太难看了吗?”那位金爷如此说。
  赵澜说道:“凭手气赢钱!怎么叫吃相难看?难道建康城最大的赌坊,居然连三天都输不起?那开什么赌坊?该去开当铺才是。”说着她还无所谓地敲着桌面。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与否,看我今日的码字速度,兴许有。


第87章 
  看着眼前这个一副好皮相; 却带着痞相的年轻小子,作为道儿上横着走的,还是背景深厚的金爷怒了:“小子,你以为建康城是你们那种小地方吗?可以任由你横行霸道?”
  赵澜笑着站了起来,问道:“不明白,难道就是赢了几个钱儿,就叫做横行霸道了?这个横行霸道,也忒容易了些。我们那种小地方?”赵澜回头看向刘昔,轻轻一笑道:“有趣,真是有趣。”说着她开始整理台面上的银票。
  那金爷拿了一个杆子; 压住了她拿银票的手,赵澜抬头冷笑着说道:“放开!”
  “小子; 我来跟你赌一局?”眼前的人狞笑。
  “不赌了; 爷不跟输不起的人赌。”赵澜拒绝地干脆道。
  “不赌就别想出去!”那位说道。
  赵澜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道:“干嘛?想要拦爷爷我?这特么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了。”说着笑了起来,她声音清越; 听着让人觉得无端地舒服。
  “小子,今天别想出去了。”
  那位将杆子运上了力道,压住了赵澜的手; 赵澜似乎没有运什么力就将杆子抬起; 眼看着那杆子被抬起来; 那位金爷心头大震,脸色有些变幻,赵澜手上真正地运力,啪地一声; 那一根杆子蹦跳飞了上去,她继续收银票,等那杆子飞过二楼再落下来,她伸出手接住了那杆子,杆子的一头,扫在了那个金爷的脸上道:“你说的不算!”
  银票递给老刘,刘昔接过,看着她伸手揽住了恋冬的腰,道:“走了!”
  “给我上!”
  赵澜笑着道:“你倒是个知情识趣的,一起上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冬儿,你也来玩玩?”
  “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呢!”恋冬站直了身体。刘昔和赵澜护恋冬,眼看着那群人冲了上来,可惜啊!他们是群连战场边都没有摸过的混混,比之当初的那个翔龙旗更是菜了一大截。哪里经得起着两人的折腾,只是今日赵澜却不是要了这些人的命,而是要闹大事情,等三人冲出去,后面跟着一群赌坊的人,一路追杀,直到他们与家里的那群人碰头。
  赵澜当街笑着问道:“夏儿、秋儿、春儿,你们好好地不在客栈呆着,怎么也过来了?”
  “有人要来捆我们,赵乐哥带着我们逃了出来。”念夏叫道。
  这么一来,整个事情就变成了,赌坊的人当街围攻他们一行人了。那位金爷看见一群人不好拿下,自己的人伤了很多,这个时候那人已经急了,赵澜眼看家里能打架的人一堆,也没必要她使力气了,跳出打斗圈,去边上的一个货郎担上,道:“小哥,拨浪鼓借一个!”
  没等他回答,拿走了拨浪鼓,扔下一张百两的银票,反正赌来的不心疼,冲了进去,摇着拨浪鼓说:“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在下在鸿运赌坊,赌了三天,赢了些银子,这个赌坊不要脸,不肯给钱了,还要打我,逼我吐出钱来。”
  她还在那里说道:“在下没有出老千啊!这个事情他们也查过了,你们说凭什么啊……”
  眼看着自己的人把人家都打趴下了,她还在那里吹牛皮,那些看客眼见原本凶悍的鸿运赌坊的人都趴下,渐渐也就不怕了,听她说得有趣,开始停下来听她说:“人不能无耻,这个鸿运赌坊真是不要脸啊!”
  自然有人跟她互动道:“这位小哥,你还是快走吧!他们的势力在建康城里可是通天的。”
  还刚刚说是通天,就看见有官兵过来,那金爷被人扶了起来,为首的官兵道:“何人在建康城里作乱?”
  “什么叫作乱?”赵澜笑着问道:“你来的正好!把这个为祸一方的鸿运赌坊给抄了吧!这个鸿运赌坊,根本不讲道理……”
  那群官兵像是看傻子一眼看着他们几个,那个金爷走到了为首的官兵身边道:“就是他们,来我们赌坊闹事。”
  “啊?赌坊竟然跟官府勾结?我们什么时候闹事了?”赵澜状似惊讶地说:“安安静静地赌钱,怎么叫闹事了?”
  “来人,把他们给抓进去!”为首的官兵说道。
  赵澜大叫道:“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不必知道,来闹事的,自然要抓。”
  “你们怎么能倒打一耙呢?难道建康城没有王法了,难道建康城的官兵就能给一家赌坊给驱使了?”赵澜叫道:“看来建康没有讲理的地方了,咱们走!”
  说着赵澜带着人冲出了官兵的包围圈,没有上过战场的,和她身边这些都是赵家的精锐比起来,那就是菜了不能再菜的鸡,根本无需她动手。
  他们逃跑就逃跑了,念夏还在那里说道:“爷,咱们的东西还在客栈!”
  “那就去客栈拿!走,回客栈去!”
  一行人还真去了客栈,建康城的客栈也好,赌博也好,花楼也罢了,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等他们进入客栈,更多的官兵将客栈团团包围,而他们的东西已经被翻找地不成样子。赵澜冷笑一声,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值钱的她都放自己空间里了。哪里能被他们找到?
  但是对于几个丫头来说不是这么想的,她们哭叫着说:“怎么办?我的银子啊!还有衣衫和首饰都没了!”
  “来,咱们去跟店家评理去。”赵澜笑着说道。
  一队官兵被打趴下,这件事情居然还惊动了建康城的知府,听见了这件事情,派出了建康城的府兵,将客栈团团围住。
  赵澜走到客栈门口,对着客栈掌柜地说道:“我来投宿,要了这么多间的房,我还没退房,凭什么把我们的东西翻成这样,你们客栈要负责赔偿。”
  赵澜的丫头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立马围上去叽叽喳喳地叫着,要他们赔偿,客栈里自然有住着其他的客人,眼见着官兵围困,他们还有闲情逸致去要东西。
  赵澜又跳到外面,继续她的牛皮之旅,跟围观群众交流建康城里遇到的这些事情。她伸手灵敏,官兵想要抓她,抓不到,建康城的官兵吼道:“想要造反吗?”
  赵澜侧过头去问道:“不想!但是你们不能抓我们,我们没有犯案。”
  “来人,将这群山匪抓了!”
  “哈哈,居然给我们扣山匪的帽子了。”赵澜笑着说:“大周的王法在建康城已经没用了吗?”
  “不用废话,给我上!”那个官兵说道。
  赵澜索性带着人冲出了包围圈,直接到了建康府衙门口,拿起了鼓槌敲了个震天响,直到建康知府出来,他没有想到,有人嚣张到如此地步,明明是他要抓他们,他们居然还敢到府衙这里来告状。
  当即怒道:“把这群惹事的给我抓起来。”
  赵澜当着建康知府的面问刘昔道:“这个金三是个什么货色?”
  “是个烧杀抢掠,十恶不赦之徒。”刘昔笑着说道。
  “哪里来的杂种!”金三叫道。
  建康知府黄炳雄见他们还在谈笑风生,心里很是不适,那群官兵将他们团团围困,赵澜对着刘昔说道:“为民除害吧!”
  “好!”
  “好”字才罢了,赵澜已经飞身出了包围圈,一脚踢飞了那金三,金三撞到建康府的府衙墙上,嘴角流出了血来,倒在了地上,她走到建康知府面前,笑了笑道:“你啊!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来吧!咱们走了!”不用多少力气已经突破了包围,建康府衙满地狼藉,建康知府大怒之下,心里又怕又急。
  听闻传说,最近六扇门的老大刘昔在各地办案,各地的江湖也好,官府也罢,被他抓了不知道多少!
  难道真是六扇门的人,他犹豫着要不要给京里的李大相公写信,一转念,大相公也是自己刚刚攀附上的,即便是自己跟他说了,如果那些人是六扇门的人,恐怕大相公也保不住他。若是不是六扇门的人,让李茂知道自己官匪勾结,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前程。他下了决心,还是心存侥幸地好。
  跟着赵澜跑出了一段儿,刘昔看向赵澜,不过就短短地两个多月,整个江南江北,官场和江湖已经瑟瑟发抖,赵澜用六扇门的旗号干下的事情,让他六扇门的威名又上了一层楼。
  他已经开始跻身江湖大佬的地位,不得不感叹,只要这位想捧的,那红透半边天都是指日可待,速度一如穿天猴。
  官场怕被查,江湖怕被挑。风声鹤唳,风声鹤唳啊!
  这一次干了建康城的这位知府,恐怕那位大相公就头疼了吧?
  这个事儿的详细过程,经过刘昔之手,进了汴京,到了柴徵的桌上。
  *
  金国使者还是没走,因为还有岁币这一块,说道:“当初,两国联合取了辽国,答应十六州给大周,而原本给辽国的岁币,给金国。如今金国十六州不肯归还,岁币这里辽国的一份也要,这是个什么道理?跟你们完颜兄说一声,他十六州还过来,给辽国的可以考虑给他。否则免谈。”
  朝中的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官家知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之前驳斥了金国使者,当场认了赵五为自己的皇后的事情还没过去,如今又跟金国使者说不肯给岁币。
  “陛下就没有想过,如此强硬,对两国邦交不利,边关到时候又起战事,该如何?”
  “朕说的话中,哪一句不在理?不要说什么,只会拿着边关战事作威胁,你还有其他说辞吗?朕也算在你们国内待了八年,你们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朕不知道?整日打仗?你们的百姓可承受地起?”柴徵冷然道:“另外,你把你说的话,回去原原本本的跟你们国主说一遍,朕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相信你们国主会好好考虑要不要起战事。”
  打仗这个事情,他们金国人可以狂妄说两句,可完颜兀著知道,大周并没有失去苏熠辉,他敢随便说开战?
  听柴徵这么一说,那金国使者脸色略微变了变,想起来这一位,是在上京熬了八年的人,能回来短短的时日就登上皇位,本就不是简单之人。
  下面的人看着官家这般对金国使者,也没见那人如以前那般骄矜狂妄,大致上都有些意外地看向柴徵。


第88章 
  柴徵在御书房召见两位相公还有李重和卢留; 跟他们商讨最后可以给金国让步到什么地步。把岁币商讨了一遍,柴徵坚持己见,李茂也没有其他办法。
  商讨完毕,李茂跪下来对着柴徵说道:“陛下乃是一代明主。可即便如唐明皇那般的一代雄主,遇到了杨玉环,最后也差一点葬送了李唐江山。那赵家五娘,比之杨玉环有过之而无不及,两国帝王皆有心于她。恳请陛下,学勾践,让苏夫人远嫁金国; 若是她能迷惑金国国主,她作为赵家人; 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柴徵叹息问道:“太师的意思是让五娘效仿西施?太师以为金国的国主能为她所惑?”
  “苏夫人能得苏将军钟爱; 又能让陛下倾心,那位金国国主也能对她一见钟情; 必然有过人之处。苏夫人出身赵家,赵家世代忠良,若是赵太尉愿意劝说女儿。那吴王夫差也是一代霸主; 不是也被西施所惑?陛下; 江山与美人; 孰轻孰重,难道陛下分不清吗?”李茂只差眼泪鼻涕下来,表达自己的忠贞不二之心了。
  柴徵笑着道:“太师的意思是朕如今耽于女色,爱美人不爱江山了?不过你这般说她; 她若是听见恐怕会谢谢你对她的褒奖。”
  “老臣只是说陛下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能够让金国乱起来。到时候,能夺回燕云十六州,燕云十六州多少大周将士为此埋骨沙场,也是他赵家几代人的梦想,赵家有多少儿郎为此战死?”李茂抬头看向柴徵。
  柴徵看着他,也不叫他起来,改了话题问道:“刚好两位都在,礼部和户部都有空缺,你们属意谁上来?”
  李茂看柴徵要换话题,说道:“陛下!”
  “说完这件事情,朕再跟你讨论苏夫人之事,如何?”柴徵说道。
  “建康知府黄炳雄,为人端正,治理有方,税赋上更是做得不错……”李茂推荐道,却想着要起来,膝盖骨疼啊!
  柴徵听完他说的话,又开始问戚易,戚易也推荐了几个,仿若忘记了李茂还跪着,柴徵去书架上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叠纸,他抽了几张给李重道:“李先生,给两位相公念念?”这是最近被赵澜给挑出来的人,所犯下的事儿,刚好有他们举荐的人。
  柴徵站着等李重念完建康的这位黄大人的事迹,李茂听着李重念的内容,这位黄大人原来私底下官商勾结,收受贿赂,打压同僚……,李茂完全不知道那位黄大人是这样的人,他愣了,那位黄知府可是一直很谦逊啊?没想到居然也是被六扇门给盯上了。
  他站到李茂的身前,看着跪在脚下的李茂道:“大相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今日你跪下之后,朕就一直没有叫起?现在该知道了吧?大相公刚刚收的亲信,江宁官场的这一位黄炳雄,考绩好,升迁快,出手更是大方。马无夜草不肥,京官么?拿些地方上的孝敬本来也没什么。江宁官场本就是盐税重地,又有运河之便利,钱多,愿意孝敬。有这么一个人投诚过来,你李茂自然欣喜。”
  柴徵敲着桌子,顿时书房里静悄悄,无人敢发出声音,柴徵继续问道:“可你知道他的钱从哪里来吗?大周俸禄在历朝历代里不算低,但是要养活十二房小妾,还要小妾们个个争奇斗艳,也不容易,更何况还要孝敬京里几位大人们。他黄炳雄,跟江湖黑道有勾结,建康乃至维扬的妓院、赌坊、酒楼都是富商金三的,这个金三是靠什么起家的,知道不?杀人越货的盗匪。这位黄大人为了金家赌坊的私怨,调用府兵,那金三被六扇门的老刘处决,他黄炳雄可告诉你了?这样早该查办的人,你给朕推荐上来在户部任用?这等硕鼠,你打算用来做什么?掏空大周的国库吗?”
  这一番话听得李茂冷汗直流,连忙趴在地下不敢再抬头,柴徵对着李重说道:“继续念!让他们听听自己推上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从刚开始赵澜出去,给刘昔去信,说让他用六扇门之名查这些官员,等他慢慢看上来的这些报告,仔细串联起来居然发现都是有迹象可循的,都是指向他的这两个相公,这是给他递刀子让他收拢权柄,毕竟他才刚刚继位不久,朝中还不稳固,心里难免欢喜,想来她还是有他的。
  他尝试着借用公事之名,给她去信,却每每在信尾写下自己的思念之意,写到后来,又怕她以为他逼着她回来,只能牵强地说一声,好好玩,别牵挂。可没有收到过她的回信,又失落地可以,分明是他自作多情,她哪里有半分牵挂他?真真是日日在胶着之中度过。
  等李重再念下去,戚易也往地上趴下了,柴徵回过神,怒道:“汪观、王充和蔡青刚刚倒台,你们也打算步他们的后尘吗?朝堂上拉帮结派。以为磕几个头,对着朕骂两声,就算是忠言逆耳了,你们都算效忠了?所谓忠臣不生圣君之下,你们一个个都对着朕表忠心,当自己是比干?难道朕是那纣王?”
  “陛下息怒!”戚易忙磕头道,上面的官家所言对于臣下来说可以说是诛心了。
  柴徵冷笑道:“朕怎么息怒,亲手提拔的两位相公,才几天功夫就跟朕离心离德,连基本的局势都看不懂,还只顾着拉帮结派。眼看着朝中又要跟蔡青和王充当道的时候一样了。朕心里能不着急?你们真当赵家五姑娘是天仙美人吗?真当朕和完颜兀著都是被她迷晕了吗?”
  “蠢!真是蠢不可及!如今这个局势不是仁宗皇帝能与辽国达成岁币之约的时候了。眼睛睁睁开,他完颜兀著为什么求娶赵五,你们心里就没想过?那是在离间赵家和柴家。这么多年赵家一直效忠柴家,可毕竟是多少代了。赵家有点子其他想法,别跟朕说是大逆不道。你们才上来几日都有这等异心私心,他这种拿命来拼的,一家子为国拼杀了百年,你们让他的女儿去和亲,还要他忠心不二,李茂你真敢想!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却要求别人做。”柴徵指着李茂说道。
  “完颜兀著娶了赵五,尊宁国公为岳丈,大周还敢重用宁国公吗?”柴徵问道:“没有了赵家,还守什么疆土?他把赵五放在燕京,是因为他完颜兀著是不能抛弃发妻,才给了赵五一个贵妃之位,却让她不用屈居于他的皇后之下。若是以后有了孩子,再得宁国公的助力。这个孩子若是以后成了太子,带着汉人血统的太子,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柴徵拍着桌子说道:“那是志在大周,南北一统。”
  听柴徵说到这里李茂浑身颤抖,跪在地上,他仰头看柴徵:“陛下圣明,早已对局势洞若观火,是老臣愚钝。”
  “没有包龙图的清廉,寇相的强干,也学着喷口水?”柴徵问他:“完颜兀著此计包藏祸心,你等却没有分辨出分毫。朕以为给你们些时间,早晚能看明白,让你们骂上一两天也就算了。结果呢?说出来的话,不像是一个大相公说的,就是个乡间的教书先生,也比你们强得多。人都有私心,你们尚且可以跟外官结盟。却要宁国公,即便是女儿外嫁了,也誓死效忠?幸亏宁国公是个脑子清楚的,那一日在朝堂上就表明了态度,若是跟你们一样。大周江山迟早要易主。”
  这话骂的凶狠了,李茂只能趴在地上,不敢再说半句。
  “朕以前和苏熠辉有情分,自然也就得了宁国公的支持。如今熠辉身死,赵五要是再嫁,朕娶了不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赵家和柴家再能因为姻缘绑在一起,不是对朝局最好的事情。要你们这么一次次地给朕推出去?”柴徵继续说道:“骂朕是昏君,是不是骂地很高兴,很舒服?朕若是昏聩些,被你们左右,必然会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求陛下恕罪!”戚易这一次是真正感受到了柴徵怒气。
  柴徵叹气道:“都给朕起来吧!你们俩在大朝会上一唱一和骂朕。朕却知道不能在朝堂上太过于驳斥你们的面子,留在了今天这个私下的场合说,只因为,你们俩是朕刚刚封的相公。以后说话做事,能不能放点心思,前前后后考虑清楚?”虽然是私下,但是卢留和李重着两个后起之秀,全部都亲眼见到,也算是让他们没有了脸面。
  两人这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李茂年事已高,加上跪地久了,起来之后还踉跄地退了两步,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柴徵的眼光,再也不是那种看着一个需要教授的年轻人的感觉,而是带着敬畏的上位者。
  李茂和戚易在宫门口,两人自从登上相公之位以后,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话了,两人索性去樊楼喝酒,李茂说道:“官家心思当真是深不可测!”
  “是你我大意了,官家素来都是个有成算之人。人在深宫,却对千里之外都能掌控。六扇门交到他手上才多久,已经是一把利器。他方才说的那些人的那些事,必然是六扇门的功劳。”戚易道:“那时在中山保州退兵,杀汪观何等地利落。”
  “他当日给我写信,也是看中我郁郁不得志,能够为他拼死一搏。看上去温和仁厚,其实心机深沉,事事算计。今日是让你我领教一二。”
  “是啊!蔡青也算是官场老手,不也为他算计了吗?最后逼着与柴行逼宫?”
  两人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顺了顺,理了理,越发觉得柴徵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两人商量之下决定以后还是乖乖听话。官家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再跟他硬顶了,硬顶的话恐怕没有好果子吃,毕竟蔡青和王充没有杀头但是流徙三千里,路上风霜雪雨,能不能回来还是个疑问。
  “官家有意娶赵五为后,也是为了天下安定。不过赵五到底是个寡妇,官家想来也会另外册封后宫妃嫔。”
  “赵五到底是寡妇之身,若是有貌美的清白贵女进宫。想来也不会独宠那赵五,天长日久的,自有其他妃嫔分宠。”
  “……”


第89章 
  赵澜绕了西湖一圈; 突然之间很想吃鱼,就去寻找那一道西湖醋鱼,竟然都没有,可见与苏大学士没什么关系。没有醋鱼,来一口炖鱼也可以,接连吃了三家,那口味却差强人意。她低着头看着湖光山色,到底自己是想吃柴徵做的那一顿饭,那一口鱼。
  他做得未必有金国的那个专门做鱼的老板好吃,却让她在这一刻勾起了思念。
  “哥俩好; 三桃园,四季财; 五魁首; 六六顺……”
  赵澜吃着思秋剥出来的蟹肉,让对过的齐三喝酒; 这哥们是她之前在盐官的时候,看贩卖私盐的盐丁被处决的场面认识。贩卖二十斤私盐就是死罪,说好的宽刑的大周朝在哪里?二十斤盐还不够腌几缸咸菜的。
  这个时候赵澜才意识到; 大周朝其实是两个极端的; 对士大夫尤其宽厚; 而对于底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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