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商门娇-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的药是没害着恩……老四,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算什么狠辣?再说了,你被人抓了现行还不肯老实,关进马车好心要把你先送回杜府再说,你还又叫又囔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做下什么丑事似的!
那药是老四身边的小厮喂给你的,不喂你还学不会老实!你怎么熬过来的?我管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要不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你当你当初还有命走出杜府的大门!不谢老太太大恩也就罢了,还有脸指着老太太大放厥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吴五娘闻言神色一瞬狰狞,瞪着大吴氏的眼中如烧着两团火,“好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当初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有朝一日,我定会加倍回报!”
说着犹自气恨不过,全然不顾身处何处所对何人,扬起手就照着大吴氏青红交加的脸大力挥下。
啪一声脆响,惊起无数夜间飞鸟。
大吴氏猝不及防下险些没被打得歪了身子,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脸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当下哪里还记得乍见吴五娘的惊慌,更忘了吴五娘如今是谁的人,跳起来就抓,“我打死你个野种!”
第167章 丢完红豆丢石头
“够了!”江氏低喝一声,斥责的是大吴氏,一双老而弥辣的眼盯的却是吴五娘,“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想想今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喊打喊杀的也不怕最后打的是自己的脸!”
这话不高不低,却如炸耳的警钟,将差点丧失神志的大吴氏拉回现实,险险收回抓打的动作,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扶住”江氏,仿佛不抓着什么就会忍不住再扑向吴五娘,赤红的眼死死盯着吴五娘。
吴五娘的眼中却已没有大吴氏,她转眼望住江氏,突然似怅然似不甘的笑起来。
死老太婆果然奸诈,居然不上她激将法的当,到这会儿开口闭口还不忘提醒她们所在何地所为何来,大吴氏倒是挨了打,她身上却好好的,连个把事情闹大后反咬一口,把罪名都扣到大吴氏头上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甘于此,怅然的却是她心知肚明,谨郡王对她只有“宠”没有“爱”,更谈不上什么“敬”,如果是她单方面挑事,谨郡王哪里会为了她而和杜府交恶?
吴五娘心中如是想,却半点不肯示弱,弯起眼笑看江氏,眼角却滑下泪来,“野种?外人不知道,老太太总不会不知道我到底是谁的种吧?就算不是您下令喂我药,但我身上有一半留的是杜府的血,我也算您的孙女,就算是外室生的,是个庶出,您就能半点不念亲情?
您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给个商贾老头子做妾,都做不安生?还不是因为那些药!就因为你们给我灌了药,生生让我熬了一夜不给解药,熬坏了我的身子生不出孩子!否则我怎么会被那死老头子转送出去!
真是天不亡我,叫我入了郡王爷的眼!我今天能风风光光重回广羊府,就没想过放过你们,放过杜府!我刚才说的话你们可听清了?我受过的苦受过的辱,迟早要加倍回报到你们身上!”
说着施施然抹去眼角泪水,哭起来没有半点伤心样,斜睨着大吴氏冷笑道,“我娘也是你们逼死的。这一笔账,我也会好好和二夫人算一算。”
撂下狠话转身就走,更无半点方才的癫狂怨毒,清丽背影倒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铁定是顶着一张泪痕,往谨郡王面前告黑状装可怜去了!
大吴氏狠狠呸了一声,转瞬连脸上挨打的疼都忘了,忍不住咧开嘴来。
她半点不将吴五娘的狠话放在心上,唯一关注的是吴五娘生不出孩子的说辞,暗道这才叫天要亡野种,怪道后来没了吴五娘的消息,只说在那商贾老爷身边不得宠,却原来是被药掏坏了身子生不出孩子来,也怪道无声无息就被转送送人。
不会下蛋的母鸡,还是个没名分的小妾,能得谨郡王多少看重,多久宠爱?
迟早坐冷板凳的主儿,没了男人的宠爱,还谈什么报复?
大吴氏即不屑又恼恨,再次无声唾了一声。
一旁江氏脑中盘旋的,也是关于那句“生不出孩子”的话,她倒是同样不惧怕吴五娘的狠话,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随意说了几句敲打的话,让大吴氏先行退席,自己则神思不属的回了女宾宴厅。
大吴氏总不能顶着巴掌印再露面,站在原地等了会儿,见身边妈妈丫鬟被江氏派来,才骂骂咧咧的先离开奉圣阁,掩人耳目的登车回府。
她一走,方才所站角落的花树后,才响起一阵轻轻的叹息声。
“七少别把吴五娘的话放在心上。”竹开一边分开枝桠请杜振熙离开,一边低声宽慰道,“吴五娘不过是个小妾,再得宠也走不出谨郡王的后宅,一没权势二没人脉,且没那能耐将手伸到府里诸人身上。
您看老太太的态度,定然也是这么想的。根本没把吴五娘放在心上。不过是白听恶狗吠上几句难听话,谁身上也少不了一块肉,何必为个早和杜府没关系的人忧心?”
话是这么说,就怕杜仁那边重见吴五娘,一个错漏叫吴五娘钻了空子。
确也如竹开所说,吴五娘顶破天只是个一时得宠的小妾,且没有随时想见就能召唤杜府中人的资格和本事。
只杜仁那边,还是要借陆念稚的口,好好敲打一番才是。
杜振熙晓得吴五娘其人其事,当真是一笔算不清楚的烂账,方才一声轻叹,也不知是叹吴五娘的恨意,还是大吴氏的态度。
她冲竹开颔首示意,二人不再说话,只闷头闷声的转出女宾摆席面的地界,本就是不放心吴五娘会闹出什么难看事体,才暗中跟来一探究竟的,如今既然没有波及女眷宾客,便不再多做停留,踩着脚下明暗交错的小路,却也不想再回男宾宴厅。
杜振熙脚步微顿,低声问竹开,“可有小路能去主楼的?”
陆念稚能算到谨郡王的脾气,能算到吴五娘露脸会间接解曲清蝉的围,却多半算不到吴五娘竟恨杜府如斯,倒半点不反省自己曾经做的恶事,全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杜府头上。
那药是害吴五娘断绝子嗣,但那药可是吴五娘自己弄来,本想害人却害己,不过是自食恶果。
吴五娘是“劝”不通了,还是尽快知会陆念稚,先把杜仁那一头稳住才是。
她一个小辈,又涉及长辈的房里事,倒不好出这个头。
竹开心领神会,忙指了个方向,“七少随我往这边走,这头过去并不连着外头的主干道,不至于惊动其他宾客,您小心脚下。”
语气有点心虚的样子。
杜振熙先还奇怪竹开的口吻,随着竹开左绕右拐,越走越偏僻才反应过来。
当初奉圣阁夜宴,她尚且没发现竹开是陆念稚安排到她身边的人时,竹开可不就早早摸清通往主楼的小路,帮着明忠、明诚一起做戏,一道将吴五娘主仆引入瓮中,捉了个现行么?
也难怪竹开熟门熟路之余,有点欲言又止的心虚。
如今身处其中,再有吴五娘回归一事,当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竹开一见杜振熙的神色,就晓得杜振熙回过味来了,少不得越发殷勤的躬下身来,“七少,您小心路中间的碎石子儿。”
边说边提脚,真将一点都不碍事的碎石子儿踢到了路旁。
杜振熙看得好笑,就听嗤的一声笑。
她和竹开面面相觑,这笑声可不是她发出来的,二人才刚做过偷听壁角的事儿,当下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屏声静气,齐齐矮下身子,在竹开的暗示和带领下,寻摸到一处掩人耳目的矮树丛躲藏好,这才扒拉开树叶花枝,循着那一声嗤笑望过去。
这一看,杜振熙和竹开就双双拧起眉头。
却见不知何时离开男宾宴厅,此时正堵在小路口的余方德又是一声嗤笑,背着手老神在在道,“曲大家倒是走得快,这么悄无声息的拣着小路就要出奉圣阁,难道这奉圣阁有什么吃人的猛兽不成?有我在,曲大家可用不着怕。
方才事出巧合,倒叫个过过不知道几道手的货色,抢了曲大家的风头,没能在谨郡王跟前展现过人的本事。这不是下我的脸么,倒叫我这个千请万请请动你出场的人,面子往哪里搁呢?”
他心知错过一次机会,再想挑起谨郡王对曲清蝉的兴趣,却是不能够了。
他在京城宫中是个有脸的,但对上言行混不吝的谨郡王,脸再大都没有用。
早就歇了将曲清蝉送上去,好巴结谨郡王的心思,到底意难平,越看曲清蝉全身而退,越是觉得曲清蝉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直扎得他眼睛疼。
现在亲自来堵曲清蝉,已经无关其他,单纯为了发泄他那一腔扭曲的心思。
一双不大的老眼,自如阴湿湿的毒蛇,在曲清蝉身上来来回回的掠过。
曲清蝉眉心微皱,却没有半点回应,倒是千柳气得险些抱不住手中月琴,恨不得丢过去砸死余方德。
偏偏人少对人多,她和曲清蝉只身二人,余方德还带着两个小太监,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三个大男人。
“这条小路走到尽头,就是庆元堂的花娘和技师歇脚的地方。”竹开低声开口,半解释半安抚的道,“另一头就通着下人出入的角门。算起来倒比走大路距离近。怕是余指挥使的亲卫只等在角门处,没想到曲大家会拣了这条僻静小路走。”
既然是花娘和技师歇脚的地方,余文来的亲卫到底是外男,倒是不好陪着曲清蝉换衣裳、收拾行装。倒是无巧不成书,偏偏被余方德捉住空子,堵了个正着。
杜振熙闻言眉弓往下一压。
算上她和竹开,都不是会武的,但从上次无名居的冲突来看,余方德并那些个身边小太监,不仅做惯耀武扬威的事体,动起手来还颇有些章法,不是她们能直接撂倒的,且这里再僻静,要是余方德有意把动静闹大,到时候曲清蝉才真正是说不清,名声多少都要受损。
她细想一回,偏头正色对竹开道,“去找余指挥使报信,你不必跟着余指挥使过来,再去主楼找四叔,把这事也告诉四叔。”
她来不及问到底这里离哪一头更近,不拘是余文来还是陆念稚,哪一个先赶过来都好。
竹开晓得此刻不是推诿的时候,无声一点头,抬脚就窜出矮树丛。
却不想动作做得急,踩断了一簇枝桠,发出突兀而清晰的响声。
“是谁?”余方德立时警觉起来,吩咐身边小太监道,“去看看!”
那小太监抬脚就往竹开离开的方向追,竹开好歹稳得住,知道不是补救更不是停顿的时候,干脆弄大动静加快脚步,刻意因着那小太监追来。
现在是三对二。
杜振熙眯起眼正要现身,就见千柳丢开月琴包裹砸向余方德,再忍不住怒气道,“我让你几次三番找我们大家的麻烦!什么余内相,我跟你拼了!”
她猛地扑向余方德,却不想剩下那个小太监挡在前头,一手挥开月琴一手劈向千柳,眨眼间就敲晕了千柳。
曲清蝉瞠目,再抬眼眼中已是情绪大动。
杜振熙见余方德阴恻恻一笑,暗道不好,没想到剩下那个小太监是个练家子,反而不好再现身硬碰硬,心念一转一手抓起一颗石头,向着曲清蝉身后砸去,再向着和竹开离开的方向另一头砸去。
她拿红豆丢过陆念稚,准头相当的准。
现在红豆变石头,准头照样相当得准。
第168章 你想让我怎么做
两声落于不同方向的碎石闷响,划破夜幕后转瞬消弭在夜色中。
不知是石头砸地的余韵,还是小路穿荡的夜风太大,刹时带起周遭的花木枝叶一阵大响,昏暗灯火映着穿透枝桠的细碎月色,极目望去竟辨不清到底是树影婆娑,还是人影魍魉。
“去,看看怎么回事!”余方德神色一凛,果断派出剩下那位小太监循着一方声响追去,自己则转身面向另一方石落惊耳的方位,脚下却不急着离去,偏头阴恻恻笑望曲清蝉,“曲大家果真名声在外,只不知这先后几次闹出响动的暗中窥视之人,是想为曲大家解围,还是想和我作对,一径坏我好事?
曲大家请在此处稍等,且容我亲自揪出这暗中小鬼,再来继续我们未完成的谈话。想来以曲大家的镇定淡然,必定不会丢下这个险些伤了我的丫鬟独自离去,不等我回来吧?”
他边说边抬脚,挑衅般拿脚尖碰了碰被敲晕的千柳。
倒不是他自负曲清蝉会乖乖听他的话,而是千柳好吃好住,万事不用操心,实乃丫鬟界少见的微胖身材,谅曲清蝉也搬不动千柳一起逃走,且他来前自有安排,早另外留了小太监守在通往角门的路口。
他话已说在前头,暗指意味极浓,不怕曲清蝉逃得了一时,他就算明着欺压不了曲清蝉,若铁心要治千柳的罪别说曲清蝉,任是谁出面都保不了千柳。
谁叫千柳不仅先动手,还出言辱骂他?
他可是有品级的宦官,还是跟着当今皇上从潜邸里挣出来的风光,想必谨郡王听说了千柳的“冒犯”,也会很愿意替他做主,维护皇室体面。
余方德看也不看曲清蝉是何神色,撩下狠话震慑住曲清蝉后,才疾步离去,循着另一道石头砸地的方向追去。
杜振熙早在余方德点剩下那位小太监的名时,就矮身转出树丛,借着余方德废话的档口窜出一箭之地,此时此刻的矮树丛后,当真只剩婆娑树影,再无一丝一毫异样动静。
曲清蝉哪里想得到几次发出响动的,是杜振熙和竹开,一时倒也摸不准对方到底针对的是她还是余方德,只听出余方德语中威胁,又确实从没想过丢下千柳,沉吟间已收起所有情绪,面无表情的走向倒地的千柳,奋力拖起千柳一步一挪。
她将千柳放置一处树干下靠着,手才轻轻抚上千柳被敲红的后脖颈,还不等她仔细查看千柳是否有其他擦伤,就听身后又是一阵乍然响起的沓沓脚步声。
曲清蝉猛地起身回头,定定望向声音来源,片刻后睁大眼讶然道,“竹开?”
难道刚才躲在树丛后的竟是杜振熙?
否则竹开怎么会准确无误的找到此处,不仅带着面色阴沉的余文来,余文来身后紧跟的亲卫手中,还拖拽着最早追着响动离开的那位小太监?
一直不曾变色的曲清蝉脸色微白,忙上前几步盯住竹开道,“七少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把剩下那位小太监和余方德都引开了。只是我也不确定,七少到底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两句话已将方才情景说了个通透。
余文来脸色更沉,吩咐身边亲卫道,“跟去看看。”
他为免惊动他人,被竹开“请”出宴厅时只带了一位亲卫出
来,那亲卫闻言低应一声,随手就将同样被打晕的小太监丢到地上,几个点足就跃向一侧树影,倒正是头先剩下那位小太监奔去的方向。
余文来正要亲自去追余方德,就被竹开拦了下来,劝阻的话虽说得急,却条理清晰安排妥当,“余指挥使还是留下得好。由您护着曲大家才是名正言顺。曲大家不知道七少去的是哪个方向,我倒有几分把握。
方才七少想去主楼,我带着七少拣的僻静小路走,路上已将通向主楼的方向、路口都细说过一遍。且四爷早早离席,多半正在主楼里休息,就算我追不上七少,只要有四爷在,别人也别想拿七少如何!”
说着暗骂余方德狗屎运比他还好,多半追去的正是杜振熙遁走的方向,心中即不耻又忧恨,不由就带出几分冷厉语气,“这里是奉圣阁,是杜府的地盘,莫说宴厅里还坐着定南王和小郡爷,就是谨郡王,也要给杜府主子们让出几分脸面。那余方德就算真追上了七少,还能真不管不顾的把七少如何不成?”
他主要是为安曲清蝉的心,他家七少要帮的人,他自然要做到周全,说罢见曲清蝉微白的脸已然恢复血色,便冲余文来、曲清蝉一抱拳,捞起袍摆自顾追了出去。
“有劳西臣哥帮我一把,带上千柳先离开这里吧。”曲清蝉左思右想,亦觉得竹开安排得合情合理,她和余文来再追上去不过是使事情更复杂,倒不如先行离开,也算釜底抽薪,让余方德事后没有由头再扯皮,一行往树下千柳处走,一行略带歉意的道,“没想到还是麻烦到西臣哥了。
其实竹开去找你,你大可只派亲卫出面,事后有什么事,你也不至于牵连太深。杜府到底是本地巨贾,和余方德打不着多长久的交道,你却不同,将来或留任或回京,余方德的身份若是想暗中使绊子,却是防不胜防。
左右我已受四爷极大的恩惠,此次七少再次出手帮我,亏欠杜府的也是我,我总有大把时间能回报杜府于我的恩情。你却不该再因为我得罪余方德。西臣哥,你实在没必要这么做,更没必要为我再多做什么……”
这番话更是合情合理,倒有些虱子多了不痒的超然心境,感激杜振熙的援手却不太担心余方德能将杜府如何,只怕余文来在官场上的牵扯,依旧是一副为余文来打算的样子。
乍听似担忧余文来更胜杜府,其实已标明亲疏远近,拿杜府当自己人,却拿余文来当外人。
外人自然该分清利弊,自己人是好是歹都好说。
余文来越听心越沉,越沉心越痛,痛到化作滔天的怒意,近日来的退让萎顿全数化作实际行动,跨出一步就卷到曲清蝉身侧,一把抓住曲清蝉的手质问道,“我不必这么做?我不必为了你多做这些?那你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
曲清蝉惊了一跳,待要挣脱钳制却触及余文来风卷云涌的阴沉面色,忽然似脱力般不再挣动,直视着余文来赤红的双眼,惨然道,“我不想你做什么。西臣哥,你既然要假作不明白我还你一匣子产业的意思,我就明白告诉你,你我之间再无可能。即便你还想娶我,我也不可能再嫁你。”
是她曲家对不起余家,她有什么资格再和他重续前缘,一声西臣哥称呼如旧,已是她最奢侈也是唯一纵容自己保留的唇间念想。
她不想他怎么做,她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你不可能再嫁我?是不可能,还
是真的不想?”余文来怒极反笑,抓着曲清蝉手腕的大掌一松,却没借此放开曲清蝉,而是将曲清蝉一扯一带箍进怀中,低头咬牙切齿地道,“我问错了,不该问你你想让我怎么做,而该问你,我是不是做得还不够,还是说我根本就做错了?”
曲清蝉眉心一皱,就觉眼前压下一片黑影,余文来已经逼近她的唇瓣,声音又哑又沉,“我确实做错了。你我已经错失过一次缘分,如今我还想娶你,就不该再遵循那些狗屁不通的世俗。你不想要我不重要,我还想要你,就足够了。”
这几近霸道的话语越转越低,到最后已尽数填入曲清蝉的口中,举重若轻的封存在彼此交缠的唇瓣中。
余文来身高人壮,早已不是当年的文弱书生。
他夹怒带怨的动作先时粗暴,全无曲清蝉反抗的余地,到得后来狂风化作细雨,轻轻柔柔竟透出令人动容的哀伤和悲切,不一时,缠绵在曲清蝉唇边的竟多了一份湿意。
男儿有泪不轻弹,余文来强横孟浪,却因她和他自己,落下不自知的泪来。
曲清蝉心头大震,一瞬似叫那湿意化去了所有理智和挣扎,双手垂落身侧,任由余文来抱着她吻着她,那力道大得似要将她揉碎一般,也已将她所有考量所有心防,一并揉成了碎末。
将将转醒的千柳一看清不远处的两道人影,震惊得险些尖叫出声,她忙抬手死死捂着嘴,等察觉到脸颊上的红和烫后,才默念着非礼勿视,改而去捂眼睛。
哎呀妈呀,她简直要为余指挥使抚掌喝彩了,这才叫武将风范嘛,好霸道好强势,原来她家大家软的不吃,就得硬着来呀!
千柳恨不得自己再重新晕过去,好让二人可以旁若无人的亲个够本,最好能把曲清蝉的心都给亲化了,把曲清蝉和余文来的关系给亲得落定才好。
偏偏又是欣喜又是兴奋更是乐见其成,精神得两眼险些冒绿光,哪里还记得刚才发生的糟心事,一面不好意思的捂着眼睛,一面透过大大的指缝“欣赏”她家大家难得的柔软和赧然之态。
原本潇肃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林间小路中越扩越大的旖旎之意。
且不提这一边画风突变,只说那一边杜振熙先一步窜出矮树丛,吭哧吭哧敛着动静跑了半路,虽占着先机,但到底人小身体底子差,没能领先余方德多少,倒大有被追上的势头。
主楼的屋檐已经闯入视野,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跑都似接近不了。
反而是身后来自余方德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几乎就要贴到身后。
杜振熙脚下一绊,险些没摔个颜面着地,她忙稳住身形,心下几乎哀叹:她确实得益于竹开的事先解说,专挑着通向主楼的小路走,奈何体力不支,都快跑成狗了,一不见竹开回转,二不见主楼大门。
当真是进退不得。
听着落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重,杜振熙闭眼一沉吟,干脆立定原地不再跑,拍拍手抻一抻衣襟衣袖,长长吁出一口气平复着呼吸,再一抬头一侧身,看着倒似闲庭漫步,偶然走到这僻静之处,正独自对月赏景。
她才刚刚摆好姿势,果然就听渐追渐近的脚步声猛地消弥无形,随即才响起一道犹豫的探问,“杜……七少?”
第169章 霜糖山楂
“余内相?您怎么也在这里?”杜振熙循声偏头的动作似乎太急,倒带得身形晃了晃,忙抬手按上额角,又意外又赧然的点头问好,客气而疏离地道,“这里离宴厅可不近,今晚两头宾客更衣、小憩的客院也不在这个方向,余内相可是走岔了道儿?我在这里是为等人,顺带躲个清静醒醒酒,余内相突然出现在这里,却是为何缘故?”
她笃定余方德私下带人堵曲清蝉,多半也揣着不想把事情真闹上明面的心思,不管余方德拦下曲清蝉想干什么,现在局面已被她和竹开搅和掉一半,一边自陈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一边先发制人不等余方德歇口气,就反问到了余方德脸上。
倒似行迹有鬼的不是她,而是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的余方德,才是心里有鬼的那一个。
更何况,她也没冤枉余方德,余方德可不就是心里有鬼么?
杜振熙反将一军,语气里的疑惑和客套恰如其分,按着额角的动作、微泛酒晕的脸颊也都恰到好处,倒符合她所说所做的醒酒一说,余方德老眼一眯,目光转向杜振熙长袍掩盖的靴面上,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就露出惯带的笑容,“扰了七少清静,倒成我的不是了。却不知七少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又是在这里等什么人?”
边说边脚步不停,不急不缓的走近杜振熙,一双老眼似习惯性的半阖着,停留在杜振熙靴面的视线直冲靴沿、靴底而去,似要看清杜振熙脚下是否沾染泥土落叶。
杜振熙不闪不躲,从方才藏身的矮树丛起,到此刻站定的地方为止,一路皆是干燥清爽的卵石曲径,莫说她和竹开都没留下足迹,就算真沾着什么东西,这里抬头低头皆是花树草木,想要解释出处的话无异于信手拈来。
和奉圣阁不熟的余方德垂眼片刻,似乎也想到了杜振熙所想,瞥见自家靴面靴底亦是干净得很,不由意味不明的一笑,抬眼又逼问一句,“七少上一刻话还多,怎么我一问就没话了?七少在此,等的是何人?”
他不答杜振熙的话,反倒逼着杜振熙回答他的话。
杜振熙捺下心中担忧和不耐烦,似酒气上头般笑而不语,脖颈微转,目光所及正是主楼露在参天枝桠间的一角屋檐。
她秉承的不过拖之决,只盼着打散余方德三人后,曲清蝉得以喘息,不拘是谁先赶去救曲清蝉,竹开总要回来找她的,此刻还不见主楼那头有任何动静,她只能堵竹开先通知的是余文来,现在拖住余方德,不管待会儿来的是竹开还是陆念稚,最好是二人一起找来,她的说辞也就圆满了。
现在,既不能说她等的是竹开,也不能说她等的是陆念稚。
少说少错,她算是看出来了,余方德就是个心眼针尖大,被拂过一次面子就睚眦必报。
她表示惹不起,脸上神情越发冷淡,倒也符合她几次面对余方德时,不卑不亢的态度。
余方德亦是大感不耐烦,目光顺着杜振熙瞧清主楼的轮廓后,不耐烦就变成了犹疑。
他离席前,倒是瞥见杜振熙坠着吴五娘先后离开的,女宾宴厅离这里确实不近,且杜振熙离开时还带着个小厮,现下只剩杜振熙一人,难道等的人是那小厮?
那小厮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若等的是小厮也就罢了,要是杜振熙等的人是陆念稚,倒让他有点头疼。
之前肯卖陆念稚面子,不单是因他收过陆念稚不少好处,还因他有点欣赏陆念稚的为人手段,且他再有脸也是皇上给
<;a href=〃/xiaoo/第25521章 /〃>;
的,出了京城出了皇宫,能耐到底打了折扣,莫说亲皇上的谨郡王,就说本地藩王定南王,也不会任他想拿捏谁,就能拿捏谁的。
否则他何必想着私下给曲清蝉添堵。
要是那小厮真是之前发出响动的人,又有杜振熙这似是而非的态度,最后牵连上陆念稚,事情可就不美了。
只是要他这样放过曲清蝉却是不能的,何况杜振熙还曾为了曲清蝉出过头。
余方德一番权衡,惯带的笑容就泛起一丝阴冷,仿佛十分为杜振熙着想似的道,“七少既然难受得没空和我闲聊,那我就陪七少往主楼走一遭好了,在这里吹冷风醒酒,也不是个事儿不是?”
杜振熙此刻真不耐得有点酒气上头,不再按耐心中的烦厌,断然拒绝道,“不劳烦余内相相陪,主楼却不是余内相好去的。”
也不知她拖延这么久时间够不够,竹开或陆念稚现下到底是什么情景?
余方德细看杜振熙一眼,笑容越发阴越发深,闲然反问,“主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竟去不得?”
“主楼确实有些东西不能见人。”
二人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朗男声,却是陆念稚自一丛花树下转出高大身形,一步一缓的走向二人,口中接着道,“好叫余内相知道,主楼这一片之所以不予外客通行,皆因楼内收着祖上传下来的些许藏书,并奉圣阁的所有账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