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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门娇-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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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一甩袖子就走了。
临走前看过来的眼中深意,唐加明领会得明白。
安大爷还肯说这一句话,无非是看着祖母不顶用了,而他,才是唐家正经的家主。
家主,家主。
祖母倒得比他预想的还快,还不是他动手让祖母倒下的,他既不用违背孝心再费力去架空祖母,要是就此还立不起来,当不起货真价实的唐家家主,只怕安大爷说得这一句后,往后未必还能再看重他。
唐加明先还被祖母妹妹的“恶斗”惊得呆愣,这下回过神来,立时就肃色沉声吩咐下去,“跟上安大爷把大花厅的客人好好送走,再让二门上的管事婆子去母亲那里知会一声,先把祖母的祥安院看起来。”
他的心腹小厮一叠声应下,提脚就去安排,只柳氏和唐加佳那副衣裳凌乱、又哭又骂的样子却瞒不过人眼,一路送回后院,早就落进了女宾眼中,虽识趣的散席告辞,出了唐家哪个不猜测议论?
就是今天来吃酒的男女宾客半知不解,也有杜府安排好的人添火加柴,该传出去的流言一句半字都不会少。
唐加明晓得他再做的周全,也挡不住杜府的暗手,只强撑着笑脸送客关门,留下心腹小厮收拾残局,掐着袍摆就往后院赶。
还没进祥安院,就见不明就里的唐太太满面忧愁,顾着女儿又顾着柳氏,派身边妈妈去看女儿,再要让祥安院的人去请大夫来看柳氏,却指使不动祥安院的下人,自家急得团团转,扎起袖子就要给柳氏侍疾。
唐加明见状眼角止不住的酸疼,面如寒霜的扫过祥安院的下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母亲怎么吩咐的,你们是聋了还是瘸了动不了,一个个听不见还是怎么的!”
老太太不知怎么成了这副失心疯的样子,往后唐家还不是得靠唐加明顶立门户,祥安院的下人不把唐太太放在眼里,却不敢不把唐加明放在眼里,闻言俱一缩脖子,有心眼转的快的忙换了副殷勤笑脸,撵着去侍奉唐太太,心眼转的慢的也忙忙动起来,搓着步子去请大夫。
上一刻还乱糟糟的祥安院,下一刻就有条有理的动作起来。
唐太太一向不把下人的怠慢放在心上,有人递水递帕就接过来,愁着眉眼去侍奉柳氏,全不管柳氏又挣又骂,一心尽为人儿媳的孝道。
见母亲急得一声声咳嗽,还要顾忌着柳氏偏过头去忍着咳嗽,唐加明眼角的酸疼,渐渐变成又沉又重的坚毅。
儿女私情不能圆满又如何,总归祖母倒了,他担起家主之实后,母亲和妹妹就能过上真正顺心的日子,再不用受下人怠慢,也再不用不明不白的被祖母推出去当棋子使。
他一味听祖母的话,半点不曾忤逆而间接对母亲、妹妹造成的亏欠,往后一样一样,他都能补回去。
家里下人要重新梳理,生意更不能放手。
和杜府是撕破了脸,但唐家的生意可没有伤筋动骨,尤其是瓷窑生意,不能再被安家牵着鼻子走。
是他娶安小姐进门,再被动也有限,安大爷为着女儿也不会对他太差,唐家的名声有损,前程却未必黯淡。
还好,他没有真昏了头,顶撞祖母悔了安家的亲事。
唐加明心中升起的庆幸掺杂着酸涩,此时也不上前打扰唐太太,只示意唐太太身边的妈妈跟出来,将正堂发生的事简单说了,好让唐太太心里有底,别乍听外头流言再惊病了,无心安抚吓白了脸的妈妈,只又敲打几句,就转身立定在祥安院院中,召集满院下人一通敲打,又要梳理家中柳氏名下经年的仆妇、管事,一番忙乱后已是时近三更。
他也不管唐太太听身边妈妈耳语后,坐在喂了安神汤睡去的柳氏床头发呆,由着母亲慢慢消化,更无心去看回了院子就又摔又骂的唐加佳,也只由着妹妹自个闹够了冷静下来再说。
身心疲惫的回到院中,入眼就是针线房昨天送上来的几套中衣。
这是他早前交待下去,要求精工细作“赔”给杜振熙的中衣。
本想今天摆酒找个机会亲自送出去的,现在……
他自嘲一笑,喊来同样满身疲惫的心腹小厮,哑着声交待道,“你亲自走一趟,送到杜府门房上,就说是我答应赔给七少的……”
杜振熙收不收他已经管不着了,但衣服送出去,就算是他心中私情的了结了。
小厮接了这个烫手差事,却不敢不办,抬脚往外走,迎头却碰上唐加佳的大丫鬟。
唐加明既然打算趁着柳氏没缓过劲来疏理下人,自然要把唐太太和唐加佳的院子先看好,他此时说话份量不比往常,唐加佳再次出不得院门,派大丫鬟来找唐加明却没人敢拦,没想还没寻到唐加明跟前,就撞见小厮大半夜的拎着包袱要出门。
一问是送给杜振熙的,大丫鬟心头一动解开包袱一看是几套中衣,干脆“逼”着小厮先去见唐加佳。
小厮正愁差事不好办,与其面对杜府的冷脸,还不如面对唐加佳的哭脸,回头也有理由报给唐加明。
全不知是大丫鬟一眼就看不出中衣不对劲。
唐加佳本还茫然,叫大丫鬟附耳一说再细细翻看中衣,也觉出不对劲来。
杜唐两家闹到这个份上,哥哥竟还惦记着赔什么中衣给杜振熙,还巴巴的大半夜要送过去。
且这几套的中衣做得细致不说,尺寸实在有些偏小,哪里合杜振熙的身材?
展开往身上一比划,就是她穿都刚刚好,杜振熙比她高些“壮”些,哪里穿得下?
所谓疑心生暗鬼,此时但凡和杜府沾边的事,都叫唐加佳红了眼,她斜着眼就瞟向小厮,“这包中衣是个什么缘故,说!”
欺上不瞒下,唐加佳私下里是个什么骄横作派,小厮一清二楚,叫这一眼看得背心发凉,生怕唐加佳立时就拿他发作,忙一句赶一句,将缘由全都倒了出来。
第144章 不爱动脑爱动手
听到沈楚其失手泼了一杯酒洒到杜振熙身上,中间站着的就是唐加明时,大丫鬟忍不住低低惊呼一声,颇有些后怕的捂着嘴。
想的是沈楚其是小郡爷,肯委身出入商户是和杜府有过硬的交情,如果换个脾气蛮横的丢不起这个脸,转头迁怒到唐加明身上的话,挨两句冷言冷语都是轻的,就是被当众责罚也只能生受。
现在唐家变了天,大丫鬟就算不敢背叛唐加佳,听着这番内情,也少不得为唐加明担一回心。
小厮自然不知道唐加明是故意为之,见大丫鬟捂嘴拍胸口,倒跟着附和两句,“万幸小郡爷眼里只有杜七少,自个肯认酒杯没端稳,一径和杜七少道歉,倒没牵连到三少头上。只不过三少当时在场又站在二人中间,小郡爷和杜七少不追究,三少也不好当没事人不是?”
是以这几套中衣做得精细,送做赔礼也算把事做圆了。
大丫鬟闻言直点头,哪里还会多想,忙就帮着把散开的包袱皮重新打好。
唐加佳想的却全然不同。
自家哥哥自家知道,为祖母马首是瞻这么多年,为人处事最是细心周到,就算真是沈楚其失手洒了酒,哥哥也没有干看着,不拦不推任由酒水泼到杜振熙身上的道理。
在当时,一个是小郡爷一个是未来妹婿,以哥哥为人处事的作派,宁愿挺身挡了酒水,也不会让酒水洒到任何一个人身上。
且哥哥自从灯会那晚和杜振熙打过照面后,对杜振熙一直不冷不热的,怎么在对她说出亲事不成的话后,应着礼数参加杜振熙的整生宴,反而换了态度往杜振熙跟前凑。
太古怪了。
她不信唐加明会前倨后恭,抬手按住大丫鬟想交还给小厮的包袱,拧着眉头道,“这阵子哥哥那里,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小厮本待摇头,触及唐加佳冷诮的眉眼头就摇不动了,他能做上唐加明的贴身小厮,虽不是唐家的家生子却也有点根基在,娘老子的差事不说,只说下头还有个妹妹,就在唐太太院子里当二等丫鬟。
原来是想着唐太太性子软,院里的活计轻松,才将妹妹送过去谋个二等出身,将来放回家嫁人也好看些,但唐太太性子软又好处也有坏处,要是唐加佳起意要磋磨他妹妹,他就是想护也未必能护得及时。
他是外院的小厮,哪里能时时刻刻盯着后院,前头就算有唐加明这个家主也没用,后院女人使的手段哪里是外院爷们能管能救的。
一面盘算着把妹妹提早送回家,一面搜肠刮肚的务求答上唐加佳的话,要是摇头三不知可不好脱身,这么一想倒真答了上来,“别的没什么不寻常的,倒是陆四爷和杜七少来家里做客那天,三少问了些堂子里的事……”
他话说得含糊,大丫鬟却听明白和三堂九巷有关,这样的事怎么好污了小姐的耳朵,不等她开口喝斥,就听唐加佳追问道,“什么事?”
她一意追问,大丫鬟不敢再插话,小厮现在脱不得身,更不敢不答,只能捡好听的字眼说了,“怪我多嘴,提了几句堂子里假小倌的营生,三少许是好奇,倒叫我去寻摸过那些花娘扮小倌是怎么个扮法儿。”
他再不敢不答,也不敢真将烟花地里的风流手段说给家里小姐听,答是答了,话依旧说得含糊。
大丫鬟听得半懂不懂,见唐加佳凝眉出神不再开口,就冲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倒是想走,见包袱还叫唐加佳压在手下,只得出声道,“我这身上还担着三少的差事……”
“今天闹成这样,杜府门房还能给你开门?”唐加佳抬眼看向小厮,攥着包袱不放,嗤笑道,“你既然一请就来,想来是为难这差事不好办。东西我留下了,回去只管告诉哥哥差事办妥了就是。”
小厮被说中心事,暗道三少这会儿送上赔礼服软示好也没用,受杜府冷脸的还不是他,倒不如就听小姐的,权当东西送出去了了事,三少还能真去问杜七少收没收着不成?
就算真送去了,杜府门房真收了,包袱八成也送不到杜七少手上,不定等他一走,包袱就被杜府门房扔出门了。
小厮当即应是,细想刚才一番对答,确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后,就一门心思盘算起怎么把妹妹捞出唐太太的院子,不能马上回唐加明那里复命,照旧出角门往下人住的群房拐,和老子娘商量妹妹的事。
万想不到他觉得无关紧要的话,听进唐加佳耳中反复咀嚼几遍,竟嚼出了大不妥来。
还是那句话,她了解自家哥哥,不可能对三堂九巷的烟花货色动意,真要做圆事赔杜振熙中衣,或去外头买或从针线房匀几件,不至于亲手画样子还特意交待要细做。
对母亲,对她这个妹妹,哥哥也没这么上心过。
唐加佳拆开包袱再看那几套明显过小的中衣,脑中模模糊糊浮现出个念头,徒然瞪大眼睛,半晌才吐出话来,“把包袱收好,我要亲自给七少送去!”
大丫鬟只当她还不肯放弃,听着语气又不太对,犹豫着劝道,“您都看出来这送包袱的差事难办,何必自己出头呢?”
自家小姐能不能见着杜振熙还得另说,不用等流言四起,亲事黄了已经够丢脸了,自家小姐何必上赶着让人看笑话。
唐加佳闻言看向大丫鬟,瞧清大丫鬟的神色就知道想的是什么,忽然满是嘲讽的笑起来,“你放心,以后我再不会念着什么七少八少!”
大丫鬟闻言一愣,不敢问唐加佳是什么意思,等唐加明大刀阔斧整顿完家中下人,唐加佳的院子解了禁,腊月都快过半了。
大年节的唐家大门紧闭并不打眼,杜府办了桩喜事,同样不打眼。
抬进杜振益房里做妾的江玉一身桃红,洞房花烛后奉上的热茶根本没能递到大少奶奶跟前,接了副镯子后,也懒怠管大少奶奶是不是有意给她下马威,扶着珠儿的手扭着腰自回自家的小院子。
坐月子的屋子门窗都掩得密不透风,大少奶奶也懒怠理会江玉这个“贵妾”,一身刺头脾气在小吴氏怒惩杜振益后就收敛了一些,等不足月生下福姐儿后脾气又磨平了几分,一不管杜振益昨晚纳妾,二不提江玉,偏头看着悠悠车里的福姐儿,笑得又软又慈。
代她打发江玉的妈妈回转屋内,见状先就翘起嘴角,又嘿了一声满是新奇道,“大少奶奶猜猜,门房上谁来了?”
大少奶奶坐月子坐得骨头都快生锈了,一听有八卦脸色发亮,妈妈也不卖关子,接着道是唐加佳来了,大少奶奶也跟着新奇道,“唐家就算要送年礼也该是唐三少或是管事来,轮也不该轮到唐七小姐头上啊?”
外头的流言都传遍了,说柳氏害过杜府三爷的话少,倒把唐家谋夺杜府生意的事传得有鼻子有眼,撕破的脸再想糊回去不容易,唐家年礼照送,杜府却不接,没想到唐加佳自己找上了门来。
江氏听见通传也是一愣,不好将个姑娘家挡在门外,等江妈妈领进人来,还给了个笑脸,“大年节的家家都忙,唐七小姐有心了。”
这话说得只比端茶送客客气一丁点,唐加佳过耳不入,打着送年礼的名号来其实两手空空,直言道,“我想见见七少。”
江氏心里还有些怜惜唐加佳池鱼之殃,想着不明不白的断了亲事,倒不如由着唐加佳和杜振熙当面说清楚,彻底断了念想也好,果断点了头。
相见的地方安排在外院见客的花厅里,唐加佳带着大丫鬟,坐下反而不开口了。
杜振熙和江氏想得差不多,见唐加佳垂着眼一脸欲言又止的委屈样,心下叹口气,挥手让桂开退出去。
花厅的门才虚掩上,唐加佳就离座走向杜振熙,手往后一扬,接过包袱送到杜振熙手里,盯着杜振熙的脸轻声道,“七少,这是我哥哥特意交待针线房仔细裁剪下针,赔给你的中衣。”
杜振熙手里接了包袱,闻言顿了顿才听明白。
整生宴那天发生的小插曲,她早就忘到脑后,听唐加佳说得仔细,才反应过来这包赔礼是怎么回事。
她无谓一笑,随手放到一旁的高脚桌上,客气问道,“劳烦唐七小姐亲自跑一趟。你想见我,只为帮唐三少送这个包袱?”
唐加佳对她的心意都露在脸上,但唐加佳不先说破,她也不好主动提亲事作罢的话茬,只盼唐加佳能开门见山,把话说清楚好一别两宽。
她问的委婉,无心看包袱里的中衣如何,左右她不会真穿用起来,回头不过是随便打赏给哪个下人,唐加佳却非要杜振熙看不可,伸手抖开包袱皮,抓起中衣就往杜振熙身上甩,“哥哥不通女红,眼神恐怕也不太好,竟把给七少的中衣做得又小又秀气,倒似我这样的女儿家穿的!七少不上身比划比划,怎么知道哥哥送的赔礼合不合适?!”
刻意压低的声音,却透着刺耳的尖锐。
杜振熙猝不及防,眼前叫中衣蒙得视野一花,再听唐加佳话里有话先是一愣随即一惊,等不及反应过来,下意识去挡中衣的手就叫唐加佳的大丫鬟扣住。
大丫鬟来之前得了唐加佳的交待,虽不知道唐加佳想干什么,但也下足了力气,死死钳制住杜振熙的双手。
这些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杜振熙万想不到大丫鬟会来这手,落后一步刚想扭身挣脱,衣襟就叫唐加佳揪住一侧,胸口一凉,已经探进一只带着凉意的手。
唐加佳不爱动脑,也不想动脑,那个模糊的念头盘旋在脑海里不成型,现在直接动手打了个杜振熙措手不及,手指触及一层层缠绕的布料扯出布头来,攥着杜振熙衣襟笑出声,“好个如假包换的杜七少!”
原来不确定,现在也确定了,她就算不认识裹胸布,也猜的到杜振熙身上缠这一层层的布料是做什么用!
什么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杜振熙这下,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第145章 又一个求帮忙的
身处外院花厅,喊来桂开势必惊动其他人,不仅不能喊,眼下能做的只有将风险缩到最小的范围,就算不想顺着唐加佳的意思也别无其他选择。
杜振熙一惊一扯间反而镇定下来,不再掰扯唐加佳的大丫鬟,眼风才扫过去,手腕间加持的钳制就松了开来。
大丫鬟早被唐加佳的动作和话语惊得手冒冷汗脚底发虚,倒比杜振熙还害怕的样子,本能放开手松开杜振熙,下意识就跌跌撞撞的跑向门边,将虚掩的门板彻底关严,背靠门板抵在上头才止住下滑的身形。
这样石破天惊的秘密,就算真的叫囔开来,杜振熙得不着好,她和自家小姐只怕连杜府大门都走不出去。
大丫鬟吓得出不了声,又急又怕的守着厅门,比杜振熙还怕惊动外头的桂开。
她被鬼撵似的一系列反应出自趋吉避凶的本能,想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有胆这么干,杜振熙想透几分大丫鬟的心思,镇定之余越发放下心来,倒是明白唐加佳为什么敢这么干,“是我自以为是,还当唐七小姐是来问亲事的事,原来唐七小姐亲自登门,是来验证我的身世,好拿捏着把柄和我谈条件的。”
没想到她也有自作多情的一天,唐加佳这样哪里是来谈情说爱的,她也不追究唐加佳是怎么窥破她的身世的,只当是受唐加明指使,想拿秘密威胁她,好为名声臭大街的唐家谈条件。
既然拿来砸她的中衣,是唐加明“费心”交待做出来的,显见先发现她身世秘密的是唐加明,唐家事败之前不说破,现在才来说,总不会是为和她交恶,多半是存着示好拉拢的心思。
她不问唐加佳怎么发现的,自然也不会问唐加明是怎么发现的,事到如今,这些已经不重要。
所谓天网恢恢,变声药水假喉结虽有江氏寻来的高人帮着弄假,但假的终究不能成真,日夜相处的家人没发现,倒叫外人发现,有一却不能再有二。
无论唐加明要唐加佳出面谈什么条件,她都得用心盘算。
杜振熙心头更定,拽过被唐加佳虚捏在手里布头,也不催着唐加佳亮出戏肉来,只淡然的转过身整理裹胸布,反正已经暴露了,屋内三个都是女子,她也没什么好再避讳的。
杜振熙一派淡定,唐加佳话说得再狠,真亲手坐定杜振熙是女儿身,说心里不惊那是假的。
她心粗,但傻人有傻福,哪像唐加明心存绮思,做起事来难免投鼠忌器,唯恐杜振熙受到伤害,她却是根本不管什么声音喉结,一出手就照着男女最大差别的胸口去。
真揪出裹胸的布头,哪里还有力气捏得住,轻而易举就让杜振熙拽了回去。
唐加佳落空的手心一时紧一时松,半晌才死死捏住拳头,哈一声嗤笑,“原来心黑心冷的不止是祖母,还有你!你说得对,我就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这声笑凄苦倒胜过讥讽。
说不伤心也是假的,本以为只是家人利用她,原来杜振熙也在利用她。
吵过闹过冷静下来,她哪里还想不通杜振熙求她这门亲事是为了什么,家人待她不是真心,杜振熙待她也从无真心。
一个女人,待她哪里来的真心!
伤心完只剩厌恶和恨意,对上杜振熙回转过的漂亮小脸,更是恶心眯起了眼,“祸水!”
祸害了她,也祸害了哥哥,此时此刻要是再想不通哥哥的异常她就真白活了。
但她不打算让哥哥知道,也不打算让杜振熙知道,秘密落在她手里,就该被她一个人所用。
杜振熙就算猜得到岔子出在唐加明身上,也想不到唐加明对她起过别样心思,对唐加佳莫名其妙的恶语相向只当没听见,还是那句话,“你们想要什么?”
这话把唐加明也捎带了进去,唐加佳反应过来,半个字不提唐加明,又冷又讥的粉面不可自抑的泛起红来,“我要你帮我一个小忙。你要是敢不帮我,我就拼着脸面性命不要,也要叫所有人都看看,杜府七少到底是个什么出身什么身份!”
既然是帮她的忙,就和唐加明、和唐家无关。
杜振熙不明白唐加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盯着唐加佳泛红的脸只当是气的,皱眉道,“什么忙?”
“以前想嫁你,是我眼睛瞎。现在,你不想娶我也不想嫁个假七少!”唐加佳脸上红晕更甚,唾这一句后声线忽而转轻,错开视线道,“杜府踩着我的闺誉成事,事成之后就像撂开手?没这么便宜的事。
断送我一门亲事,就另外赔我一门亲事。你我是再不敢想了。杜府却别想把我这样甩了,我要嫁进杜府,嫁给陆四爷,你帮我嫁成陆四爷,我就帮你保守秘密。”
又一个求帮忙的!
又一个恋慕陆念稚的!
她正“帮”着陆念稚,唐加佳倒来“求”她帮着往陆念稚跟前凑!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杜振熙满脸错愕,前前后后经过这几回和陆念稚紧密相关的惊吓后,居然还有闲心腹诽一句:陆念稚到底哪里好,杜晨芭前仆未遂,又来了个唐加佳后继着想嫁陆念稚。
小儿女心思果然太难懂了,唐加佳之前对她那番“情意”难道是假的?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不怪杜振熙这么想,连守门的大丫鬟也这么想,自唐加佳“偶遇”陆念稚不成,一日里还要念叨三回“巴结”陆念稚的礼物后,大丫鬟就觉出唐加佳的苗头了,此刻闻言更是做不得声,原本背靠着门板,现下忙转过身去面壁,不敢插话也不敢再看下去。
唐加佳话一出口,原本飘渺的心反而落到了实处。
她比大丫鬟这个局外人更清楚自家的心意,心心念念的身影不知怎么就换做了陆念稚,原先也迷惘彷徨过,等杜唐两家彻底撕破脸后,她还有什么好自苦的,现在更是把杜振熙的影子抹了个干干净净,原本压下心底的身影,俱都化作陆念稚的音容笑貌,盘旋在心尖再也消散不开。
比杜振熙有权势,比杜振熙有手段,年纪大些又如何,至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唐加佳长长吁出口浊气,半点不担心杜振熙不帮她,再开口全是化为实质的盘算,“个个都当我是弃之无谓的棋子,现在我就是再一叶障目也看明白了,之前陆四爷不过是和你联手做戏,做出副叔侄不和的样子骗祖母。
我看陆四爷和你这个’侄儿’好得很!既然好得很,你想把我往陆四爷跟前引,替我制造见陆四爷的机会,想来也不难。我这丫鬟嘴再紧不过,你这里准备好了,只管送信给她,我可等着你帮我呢。”
她纤手一指,指得大丫鬟忍不住一抖,方才的恼恨和厉色飞出九霄外,全然一副等着和心上人见面的小女儿娇羞姿态。
杜振熙也忍不住一抖,不是吓的,是被唐加佳这副翻脸不认人的作态恶寒的。
她不能不应,但也不能轻易应下,抿着嘴道,“西府曾想给四叔说亲的事,想来唐七小姐参加过奉圣阁夜宴,清楚这回事。西府亲没做成,如今连曾祖母也不再管四叔的亲事。
你想嫁四叔,不说曾祖母做不了主,我更做不了主。四叔就算对我’好’,也轮不到我替他牵线搭桥。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你。你不如换个条件。”
她倒是想告诉唐加佳,陆念稚心里有人了,这人就在唐加佳眼前,可惜不能。
唐加佳这忙,倒比杜晨芭、陆念稚要她“帮”的忙,更棘手。
之前还只是内部问题,现在演变成了外部问题。
杜振熙只觉得脑壳发疼,唐加佳却全不理会,依旧咬死话锋道,“你做不了陆四爷的主,陆四爷能做自己的主就行。你只要帮我制造见陆四爷的机会,其他的,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她想的是之前那几次“偶遇”,当时陆念稚能因着暗中算计唐家对她好言好语,如今只会对她更愧疚的,连杜振熙这个假七少都肯再见她一面,何况是陆念稚?
以前她欣喜杜振熙的好样貌,如今同为女子论起高下来,她自觉比杜振熙更美更柔,陆念稚一时不动心,长长久久的未必就不会动心。
只要能见着人,她自信能嫁成陆念稚。
唐加佳本就是没大智慧的,小聪明全用在自己身上,此时一想也想得到如果真嫁给陆念稚,对家里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祥安院她是再不会踏足了,但哥哥那里,她只要瞒下自己窥破秘密的事,集哥哥身后唐家的力量,又能给她嫁陆念稚添一成筹码。
来之前只想着验证心中猜测,现在想到这番计策哪里还待的住,立时就想回家和哥哥剖白心意,让哥哥也帮她一把,和杜振熙里应外合,还有什么事不能成的!
唐加佳越想越有把握,笃定杜振熙不敢不帮她,抬脚只丢下一句,“七少一向是个聪明人,我言尽于此,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说罢示意大丫鬟跟上,打开门也不管桂开,急不可耐的就离了杜府径直回唐家。
火急火燎的留下一室残局,杜振熙愕然看向大开的花厅外,扶着椅把缓缓坐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桂开先被唐加佳的突然告辞唬了一跳,再看杜振熙这副模样心知有异,忙又虚带上门板,上前一摸茶水凉透了,忙泼茶换水,低声问道,“七少,出什么事了?”
杜振熙苦笑,抚上衣襟压了压重新缠好的裹胸布,哑着声音道,“唐加佳发现我是女儿身了。”
她原来只将唐家拉入黑名单,对唐加佳还存着几分愧疚,现在直呼其名,已然把唐加佳也拉入了黑名单。
桂开闻言先是一惊,随即脸色一沉,眼中已有杀意。
他首先想的,就是杀人灭口。
但唐加佳又不是没名没姓的阿猫阿狗,哪是说灭口就能灭口的。
风口浪尖的档口,要是唐加佳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别人还没想到杜府头上,唐加明第一个就会把矛头对准杜府。
杜振熙笑容中的苦意更盛,摆了摆手道,“不该有的念头别再想。唐加佳求的不是唐家如何,而是她的亲事如何。”
桂开垂眼,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她对您竟情深至此?”
“不是我。”杜振熙被桂开这话逗笑了,苦意微敛愁意更深,“是……四叔。”
第146章 有点酸
桂开眉头一挑,满脸呆滞。
他还以为唐加佳用情至深,深到不在乎杜振熙是男是女,还想往杜府里嫁,却原来嫁是想嫁,嫁的却不是小七房,而是四房的陆念稚。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桂开呆滞的神情风卷云涌,领悟过来涨的通红,不知是惊的还是急,再无刚才的淡定,“唐、唐七小姐疯魔了不成?”
他搭错的筋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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