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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门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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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穿着中裤光着小膀子的样子。

    还是我有事去霜晓榭找你,瞧见了不像话,哄你穿好的衣裳。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现在只是要看一看你背上的伤,你倒害羞起来?我仔细看过,才好帮你对症上药,嗯?”

    能不能别嗯了?

    长长绵绵的尾音听起来很奇怪啊亲!

    杜振熙面上红霞更重,恨不得一巴掌拍上陆念稚的脸,挡住陆念稚的笑脸,捂住陆念稚的嘴。

    他也说是五六岁时的事了,那会儿她还懵懵懂懂的,哪里晓得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区别?

    偶然瞧见总角小厮打光膀,觉得有趣又想贪凉,这才有样学样。

    事后陆念稚和江氏提起,江氏面上教训她要爱护身子,私下险些没把她揍死。

    她这才对男女不同有了清醒认知,之后就算热到窒息,也从没再放松过穿着打扮。

    此时此刻听陆念稚提起这一茬,简直羞耻感爆棚。

    当年那副孩童身板,前面和后面长的一样平,就算被陆念稚看光了,勉强也算无伤大雅。

    现在能一样吗!

    何况她还缠着裹胸布!

    杜振熙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奋力挣脱怀抱,话说得几近结巴,“如今和小时候不同,您是长辈,怎么能让您帮我上药?叫曾祖母知道,又要教训我不分尊长了!”

    这一动,后腰上的桎梏随之一松,轻易挣出陆念稚的怀抱。

    杜振熙一愣。

    陆念稚一笑,“原来我们小七是真的害羞了。你不好意思再让我看,那我就不看了?”

    他松手,顺势放开杜振熙。

    要让杜振熙重新适应他的亲近,更要让杜振熙渐渐习惯他的亲近。

    慢慢来。

    不急。

 第84章 怎么会这么有趣

    杜振熙觑着陆念稚漫不经心的笑脸,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如果只是想问背上伤势,没必要撇下杜晨芭,特意领她进内室私下独处。

    她的目光一闪,落在盖着陈旧绣帕的匣子上。

    夹着雨丝的天光笼罩匣身,漆色更添油亮。

    杜振熙抚上匣子,握着矮桌腿挪啊挪,挪得陆念稚占据大半罗汉床的长腿不得不退避,重新曲腿盘坐,二人恢复隔桌对坐的安全距离,她的心跳却悄然加快,抬眼瞪着陆念稚道,“四叔,您有什么话想问的直说就是了,用不着这样捉弄我!”

    特意带匣子进来却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关心她的伤势,根本就是想拿话诈她,好让她自乱阵脚。

    她怎么就信了陆念稚的邪!

    险些被他牵着鼻子走。

    杜振熙自以为看透了陆念稚的套路。

    殊不知,她依旧只猜对一半。

    陆念稚眼中笑意更浓,面上神色却越发漫不经心,顺着话锋捻起绣帕看了看,挑唇道,“你刚才说,外行看热闹。那你告诉我,晨芭这个内行还看出了什么门道?簪子图样定好了,大可让下人送给我看。一块旧帕子,值得你和晨芭顶风冒雨的特意跑一趟?”

    一语中的。

    不愧是老狐狸,重点一抓一个准。

    杜振熙心跳更快,字斟句酌道,“您一向洁身自好,曾祖母总说您最叫人放心不过,不怕您在外应酬行走,招惹出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八妹纯真,但拎得清轻重。她猜,这块帕子,还有这一匣子的东西,是……苏小姐,当年馈赠给您的。八妹不敢夺人所爱,这才请我陪她来送还给您。”

    至于受陆念稚力捧的曲清蝉,有余文来这个“故人”在,可以忽略不计。

    陆念稚和曲清蝉不涉私情,那就更没有其他花娘什么事了。

    这些年来的交际应酬,于陆念稚来说,不过是逢场作戏吧?

    心里没有旧人,何苦一样不落的收着一匣子旧物?

    那天她说要帮忙整理箱笼,陆念稚拒绝得那样生硬决绝,是不愿假他人之手吧?

    话已至此,她不信陆念稚还能继续装傻试探。

    果然话音未落,就见陆念稚笑意渐淡,神色少有的恍惚。

    “你和晨芭才多大?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叫’夺人所爱’?”陆念稚声音低沉,接连反问似欲盖弥彰,半垂视线透过绣帕落在匣子上,瞧不清眼底情绪,“苏小姐……你不提这个姓氏,我倒忘了,那一位曾是官学上下称道的’苏小姐’……”

    能忘记准未婚妻的姓氏,还能忘记座师的姓氏不成?

    真忘还是假忘,自己心里清楚!

    还真拿她当小孩子忽悠呢!

    杜振熙暗暗撇嘴,面上正色道,“四叔,您放心。您心里还惦记着苏小姐的事,我不会往外乱说。”

    心里不得不承认,陆念稚如杜晨芭所说的一般长情而深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和陆念稚可以说得上是日夜相对,以前居然没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人非草木,少年慕艾。

    大概,初恋比较刻骨铭心?

    所以陆念稚的心思藏得比较深沉?

    不过,她不往外乱说的对象,不包括江氏和杜晨芭。

    猜测得到证实,杜振熙砰砰急跳的心渐渐平稳,落在了实处。

    陆念稚是因为对苏小姐念念不忘,才单身至今,不肯主动提起亲事吧!

    江氏知道后,就能不那么自责了吧!

    杜晨芭知道后,就能真正死心了吧!

    杜振熙心头一松,暗暗吁出一口长气,却听矮桌那头响起一声轻笑。

    “你凭什么认定我心里还惦记着苏小姐?”陆念稚定定凝视杜振熙,曲臂撑在矮桌上,靠近杜振熙一分,就将匣子和绣帕推近杜振熙一分,匣身撞上杜振熙的手,他的额头也碰上杜振熙的眉心,轻笑呵出的气息裹着秋雨的凉意,“你让我放什么心?依我看,你倒比我更惦记苏小姐。

    左一句右一句的不离苏小姐。当年你才多大?知道得这样清楚,是听老太太说过,就一直记在心里了?既然如此,与其物归原主,不如投你所好。这些东西,就都转送给你好了。”

    这算什么骚操作?

    杜振熙愕然,脱口道,“我要这些没用的旧物干嘛?”

    对她来说没用,对他来说难道就有用了?

    陆念稚不答,只字不提他整理箱笼时,根本没认出这些是苏小姐送他的小玩意,不确定之下只得另外找了方新匣子,一并收拢装好。

    此时看着杜振熙又惊又呆,任由他抵着额头忘记避开的小模样,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气杜振熙不开窍,全无吃醋的迹象。

    笑自己得陇望蜀,竟忍不住期盼,杜振熙对他能有一丁点异样。

    一时兴起拿旧人旧物试探杜振熙的模糊念头,一经明确成型,就落了空。

    到底是不知情事的孩子!

    杜振熙,和他不同。

    他先动了心,就不怕输不起。

    陆念稚心下暗叹,嘴里也跟着笑叹,“你不想要,晨芭呢?我看不单你惦记着苏小姐,晨芭也挺在意苏小姐的。之前你们来我这儿盘账画图,偏偏不专心做正事,老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是不是从那时起,就在议论我和苏小姐的事?

    晨芭这样好奇,又口口声声说很喜欢苏小姐的针线,那就把这些东西送给晨芭好了?你不想要,也许晨芭想要呢?”

    语气揶揄,说的话却令杜振熙笑不出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只顾着杜晨芭的心情,却没顾忌陆念稚的心情。

    任谁旧情难忘,被人当面揭开伤疤,都会恼羞成怒!

    陆念稚这是不愿承认又不好说破,才此地无银地故作大方,看似一心脱手苏小姐的旧物,实际是想借此堵住她的嘴吧!

    她不想要,也得收下!

    不能真的任陆念稚转送给杜晨芭!

    杜晨芭只会以为,陆念稚已经不在意苏小姐,刚冷下去的心意只怕又会死灰复燃!

    念头闪过,杜振熙险些冒冷汗。

    一边反省自己行事不周,一边继续顶锅而上,张手抱住匣子道,“您误会八妹了。八妹对您只有敬爱,怎么会非议您的私事?是我先提起苏小姐,她才想到的。长者赐不可辞,刚才是我说话不妥当,您别怪我,这些东西,我就厚颜收下了。”

    就当是替陆念稚暂时保管好了!

    杜振熙主意一定,笑容透着不自觉的讨好。

    陆念稚心口一窒,不轻不重的顶了杜振熙一下,“说不要的是你,说要的也是你。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趁早收好。”

    肯为杜晨芭费心费力,怎么就不知道分一点心思用到他身上?

    心里这么想着,顶开杜振熙额头的动作,同样透着不自觉的迁怒。

    杜振熙捂着额头笑,不以为意之余,越发肯定陆念稚是故作大方。

    她真的收下东西,陆念稚又舍不得了吧?

    男女情事,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兜着匣子和绣帕的袖袋简直重若千钧,杜振熙决定少掺和为妙,果断滚下罗汉床,表示“问话”的时间太长,杜晨芭该等急了。

    她想遁走,陆念稚就随她一起出内室。

    经过隔扇旁的百宝阁时忽然出手,取下一支小巧瓷瓶塞进杜振熙手中,交待道,“府里经营的药铺,出名和盈利的是生药材。那些送进府里的成药再好,也只是相对而言。桂开想不到,你也跟着疏忽大意。化瘀膏和药酒都别再用了,用这个。”

    瓶身绘着花鸟图,还印着一方闻名遐迩的印章。

    出自西北有名的医馆。

    更是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的独门跌打药。

    这样稀缺的好药,显见不是立时三刻能弄来的。

    杜振熙默然接过,脑子有些晕。

    是陆念稚早有准备,还是他的珍藏品?

    不管是哪一种,她貌似把陆念稚想得太坏了些。

    试探绣帕的事是真,想问清楚她的伤势也不假。

    他是真的关心她的伤势。

    她不该偷偷骂他毛手毛脚的。

    杜振熙脸颊微热,很愧疚略感动。

    然而感动不过三秒,就觉得眼前一黑,肩头压上猝不及防的重量。

    “小七,你背上的药酒味,我已经记在脑海里了。”陆念稚倾身靠上杜振熙的肩头,偏头枕在杜振熙一侧颈边,深深嗅一口,一开一合的嘴唇隔着立领的锦绣衣料,温热的气息一层层传递进杜振熙的脖颈皮肤,“你要是不听话,没有乖乖换药仔细涂抹的话,就别怪我做事粗鲁,扒了你的衣裳亲手帮你上药。”

    到时候管杜振熙是面皮薄害羞,还是死要身为七少的体面,他可不会再客气。

    半调侃半威胁的话语落进耳里,听得杜振熙狂起鸡皮疙瘩,顿时抖了三抖。

    深觉自己简直吃饱撑的,跟陆念稚瞎感动个鬼!

    她决定收回前言。

    不用她多想,陆念稚根本坏得浑然天成,根本坏得冒泡泡!

    逮着机会就要捉弄她!

    陆念稚也是个吃饱撑的!

    杜振熙表示很气,被压迫的肩头本能僵直,噏合着嘴角骂不得,一时气得忘了反应。

    她没有立即甩开陆念稚,鼓鼓的腮帮子却泄露了她的满腔憋闷。

    陆念稚忍不住笑出声。

    太有趣了!

    他没有取错名字,小奇和杜振熙真的好像。

    每次都被他逗得炸毛,每次都不敢真的奋起反击。

    只能憋着,忍着。

    等消化完情绪,还得敬着他尊着他,做出一副乖巧听话的小模样来。

    怎么会这么有趣?

    即便他没有其他心思,单是这样一如既往的逗弄杜振熙,就足以令他心情愉悦,心生满足。

    他不是一向奉行堵不如疏的吗?

    之前能放任自己亲吻杜振熙。

    现在也能放任自己喜欢杜振熙。

    他,喜欢他。

    不必憋着,不必忍着。

    只需要循序渐进。

    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当下不需要费神纠结。

    念头如乍然绽放的花,盛开在他的眉梢眼角。

    他眉眼舒展,唇瓣越发贴近杜振熙的脖颈,笑声低而缓,“小七?怎么不回话?嗯?”

 第85章 那就将错就错好了

    不回长辈的话,是很没礼貌的事情。

    道理杜振熙都懂,但神思自有主张,顷刻间全部集中到左侧脖颈上。

    萦绕耳边的笑声太低沉,缠绵肌肤的气息太温热。

    打在她的耳廓颈侧,难以自控地一阵酥一阵麻。

    说不上来是舒服,还是难受。

    这感觉太奇怪。

    且她很怀疑,如果再近一分,陆念稚噏合的唇瓣就能贴上她的脖颈。

    这距离太暧昧。

    杜振熙吓得毛骨悚然,转动脖颈后知后觉地迅速弹开,下意识扯了扯立领,垂眸一板一眼答道,“多谢四叔赠药,您放心,我一定听您的话,今晚就换药。”

    说罢不等陆念稚再有二话,就甩着沉甸甸的袖子飘出内室。

    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陆念稚摸了摸鼻子,暗暗自省刚才的举止是不是有些过了,貌似把杜振熙吓着了?

    随即摇头失笑。

    他突然发现,杜振熙好像很喜欢说让他放心的话。

    他放心得很。

    他也会让他乖乖听他的话。

    陆念稚无声坏笑,抻了抻纹丝不乱的衣襟,抬脚跨出内室。

    他慢了一步,杜晨芭听见动静,抬眼就见杜振熙当先出来,忽明忽暗的目光扫过杜振熙空空如也的双手,声线不由发紧,“七哥……”

    她想问他们猜得对不对,绣帕是苏小姐的,匣子里的旧物也是苏小姐的。

    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点。

    杜振熙摇头,示意杜晨芭稍安勿躁。

    杜晨芭了然的同时,心中已有觉悟,终究不能压下心口刺疼,努力挤出状似好奇的笑,看向陆念稚变相求证道,“四叔,之前您没让七哥抬走这些箱笼,是不是就等着凑齐我送还的汗巾和绣帕啊?现在东西全了,不如我让我院里的丫鬟婆子出力,和桂开、竹开一起,帮七哥抬回霜晓榭吧?”

    “不用。这些箱笼,还是照旧收在我这里。”陆念稚笑着摇头,语气温和面露追忆,“不整理不知道,亲手一件件翻看,才发现这一箱箱装的不单是小七的旧物,还有小七留在庐隐居的过往。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倒挺有意思的。”

    想收回的不是杜振熙的旧物,而是想留住苏小姐的过往吧!

    无论是家事还是生意,陆念稚何曾出尔反尔过?

    留下箱笼,借而留下匣子,就不打眼了。

    藏小于大。

    否则陆念稚岂会自砸招牌,说出这样朝令夕改的话?

    刺疼的心口再添酸意,杜晨芭面上微笑,眼角止不住泛起淡淡的红。

    她垂眼拿起笔,继续描摹簪子图样。

    杜振熙看着踯躅的笔迹,即看得出杜晨芭的心不在焉,也猜得到杜晨芭的想法。

    陆念稚不提匣子,她也不打算自曝匣子其实在她手里。

    就让杜晨芭误会吧。

    如果能因此斩断杜晨芭的旖思,她宁愿极力促成这场阴差阳错的误会。

    那就将错就错好了!

    杜振熙心念落定,无心追究陆念稚变来变去的主意,更无意接话,默不作声的看杜晨芭画到尾声,掖着袖子帮着收拾笔墨。

    却见陆念稚随手从箱笼里拎起一件小巧斗篷,笑看她一眼,冲着杜晨芭挤眼睛道,“晨芭,你认得出这件斗篷是二嫂的针线吗?这本来是二嫂做给你的三岁生辰礼,小七瞧着喜欢,吵着囔着非要三嫂也做一件给他,二嫂就把这件斗篷送给了小七,另外补了一份生辰礼给你。”

    他的三嫂——杜振熙的亡母,哪里有心情做针线。

    杜振熙得了小吴氏做的小斗篷穿着不离身就罢了,还偏爱女儿家用的针线脂粉,曾偷拿亡母的罗黛玩,以罗黛代笔写功课被他发现,很是头疼了一阵子,即庆幸杜振熙没遗传到亡母的懦弱悲苦,又担心杜振熙继承亡父的纨绔风流。

    偏杜振熙男生女相,小时候常被误认成小女孩,江氏不以为意颇为纵容,不仅任由杜振熙穿小女孩的斗篷,还有意打扮得杜振熙雌雄莫辨。

    不幸中的万幸。

    大夫人去世,父母双亡幼弟出生后,杜振熙性情大变,江氏对彼时刚满五岁的杜振熙,也日渐严厉。

    往事如烟,陆念稚的语气即缅怀,又无奈。

    听在耳朵里,勾得人心里如猫抓,大感兴味。

    杜晨芭眨了眨眼,眼角红意化作亮亮的笑意。

    七哥生得漂亮,那时候才四岁,穿着这样粉嫩的小斗篷,该有多漂亮多可爱啊?

    还有四叔,原来四叔私下也有挤眉弄眼的一面,这样和煦可亲!

    杜晨芭抿着嘴笑,支着下巴歪头追问道,“我都不知道,原来七哥小时候这么调皮?四叔,您再给我说说七哥的糗事吧?除了这件小斗篷,还有吗?这件呢,又有什么故事?”

    她随手一指,表示赞同陆念稚的话,翻着旧物追忆往事,确实挺有意思的。

    杜振熙见二人有问有答,脑门一抽一抽的疼。

    小时候不懂事,控制不住小女孩天性留下污点,陆念稚的记忆力要不要这么好!

    求放过她的黑历史,别大谈特谈啊喂!

    糗事什么的,简直有损她在杜晨芭心里的高大形象。

    杜振熙表示很气,默默听着杜晨芭欢快的笑声,看着杜晨芭越来越亮的笑容,有一瞬怔忪。

    陆念稚不经意的言行,无意间就转移了杜晨芭的注意力,轻易就安抚了杜晨芭的情绪。

    撇开陆念稚的恶趣味不说,他其实,是个很好的长辈。

    如果陆念稚不是杜晨芭的“四叔”,也会是个很好的男人,很好的恋爱对象吧?

    陆念稚会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吗?

    关她球事!

    怎么会冒出这种诡异的念头?

    杜振熙汗颜,摇摇头甩掉脑中想法,不忍心打断谈性正浓的二人,有意凑趣地故意小小声抱怨道,“四叔,您别再揭我老底了……”

    陆念稚仿佛没听见,拣起另一件小被子,示意杜晨芭靠近些,神神秘秘的说悄悄话,“还有这件,本来是江妈妈做给老太太当膝毯的,也叫小时候最爱漂亮的小七偏了来……”

    杜晨芭咯咯笑。

    杜振熙微微的笑。

    杜晨芭的笑容明亮而轻快,挺好的。

    这样,也挺好的。

    气氛正温馨,忽听练秋扬声报道,“四爷、七少,明忠和桂开有事求见。”

    三人止住话头,这才发现廊下只有拂冬的身影,跟着练秋进来的除了明忠和桂开,还有一位穿着十分体面的中年管事。

    “小的代三少给四爷、七少问好。”中年管事甩袖行礼,双手奉上唐加明的请帖,“三少作东,请四爷、七少和安大爷吃酒。宴席就在家里摆了,届时安大爷会带着安小姐到场,算是给老太太、太太问个安。

    还请四爷、七少赏脸,别怪三少不会挑日子,烦劳您二位风雨天的出门吃酒。老话说下雨天留客天,四爷和七少若是不介意,小的现等着您二位回帖,也好回去复命?”

    重阳过后秋雨绵延,再往后十月初一祭完祖,转眼就是腊月。

    唐家要请客,还真就只能挑这个不上不下的时节。

    明忠和桂开各自接过请帖,分别送给陆念稚和杜振熙。

    二人不由对视一眼。

    唐家和安家的契书已经过了明路,这是想将两家联姻的事,也过了明路。

    杜府没有立场插手两家亲事,唐家和安家作为瓷窑的分权占利者,却不能不郑重而正式的,告知杜府。

    小辈里独独请了杜振熙和安小姐,也有拉近三家关系的意思在。

    这一场酒局,倒是题中应有之义。

    陆念稚执笔落贴,随手交还给中年管事,看着杜振熙笑道,“唐三少单独给你下了请帖,我就不多事了,你自己回帖吧。”

    杜振熙和杜晨芭起身告辞。

    桂开请中年管事先行一步,陆念稚送杜振熙出门时,突然弯身凑近杜振熙,低声道,“桂开是从小跟着你的,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后你再想借花献佛,不必暗地里动手脚。你拿我的私帐赏他,我还会跟你们计较不成?”

    说得好像很大度似的!

    真的不计较的话,刚才她坦白从宽的时候不接话,现在又捡起话茬突然来这么一句,根本就是故意逗她!

    而且逗完就跑,挥挥手没事人似的关上院门了事。

    徒留杜振熙又是气闷又是耳朵发烫,一边暗骂陆念稚坏死了,一边立誓再也不背着陆念稚恶作剧了。

    简直坑己不坑人!

    杜晨芭没见过杜振熙如此窘态,回头瞥一眼渐渐看不清的院门,捂嘴咯咯笑,“七哥,四叔是不是问清楚绣帕的事,就将装着苏小姐旧物的匣子收起来了?”

    问话内容和明快笑容很不搭啊亲!

    杜振熙险些没转过弯来,无语的盯着杜晨芭笑意不减的脸,确定她没有半点勉强后,继续将错就错,言辞含糊道,“苏小姐的东西一样不落,全都原封不动的收着呢……”

    虽然不是收在陆念稚手里,而是坠在她的袖袋里。

    她暗搓搓的观察杜晨芭的神色。

    杜晨芭笑容更大更亮,忽略心底的痛苦,点头甜甜道,“这样也好。我也能死心了!”

    即便她喜欢的人心里装的不是她,那又如何?

    嫉妒使人面目丑陋。

    四叔那样好,她就更不该打着喜欢的名义,却因此变得心性扭曲,面目难堪。

    喜欢一个人,是件美好的事。

    她也要做个美好的人。

    “就像四叔一样。七哥,四叔好温柔啊。”杜晨芭眼中映着星星点点的雨丝,泛起轻轻浅浅的亮光,“虽然四叔不是有意安慰我,但四叔那样温柔的和我说话、对着我笑,我很欢喜。四叔真好,我希望他能一直好好的。我呢,也会好好的!”

    这场无疾而终的旖思,也算落下帷幕了吧?

    杜晨芭笑得那样轻快,说得那样直爽。

    杜振熙看着这样的杜晨芭,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愣愣赞道,“八妹,你是最胖的。”

    杜晨芭错愕嘟嘴。

    杜晨熙嘴角一抽,补救道,“八妹,你是最棒的。”

    杜晨芭哈哈笑,收起伞面挤到杜振熙伞下,挽着杜振熙的手轻声道,“七哥,谢谢你。”

    杜振熙没接话,目送杜晨芭拐出东府外院,抬脚撵上走在前头的桂开和中年管事。

    忽听桂开奇道,“七少,四爷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杜振熙一愣,脑中灵光乍现。

 第86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四叔刚才说了什么话?”杜振熙加快脚步和桂开并肩而行,偏头紧盯桂开道,“你听见了什么?”

    中年管事见状十分识趣,边假装看风景边自觉后退,转眼落在后头,将说话的空间留给主仆二人。

    桂开无心理会他人,接收到杜振熙紧张的情绪不由吓了一跳,忙答道,“我听见四爷说您借花献佛,拿他的私帐赏我。七少,您之前补贴我的辛苦费……是四爷的?四爷说是不计较,该不会因此再罚您领’家法’吧?”

    他现在是杜振熙的得力小厮,以前则是杜振熙的半个玩伴,对杜振熙和陆念稚明里暗里的花式互怼见惯不怪。

    这次抠陆念稚的私帐小钱赏他,往小了说,不过是杜振熙又一次失败的恶作剧。

    但如果非要往大了说,算是擅自挪用长辈的私帐。

    他一时好奇,没管住口快说破了,于杜振熙而言到底损脸面。

    “您放心,这事您就当我不知道。”桂开又悔又愧,忙出主意道,“那两笔钱我根本没动过。您私下送回去,销了那两笔假账,想来四爷不会深究。”

    重点不是那两笔少得可怜的零碎散钱。

    重点是桂开明明走在她前面,却清楚听见了陆念稚小声调侃她的话!

    “除了四叔的话呢?”杜振熙握伞柄的手指收紧,依旧紧盯桂开,“我和八妹刚才说了什么,你也都听见了?”

    “您和八小姐走在后头,离得少说有近两丈的距离,我哪里听得见?”桂开表示他就算听得见,也不敢偷听主子说话,随即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苦笑道,“我练的是外家功夫,您可别把我当成功力深厚的高人。我能听见四爷和您说的话,不过是因为离得近,和您前后脚跨出院门罢了。”

    他只当杜振熙是惊奇他的耳力,顿时不自责问错话了。

    桂开语气轻松。

    杜振熙却是语气凝重,“如果练的是内家功夫呢?两厢隔得远,也能听见对方说的话吗?”

    桂开想了想,保守道,“得看隔得有多远。”

    杜振熙撑伞的手一抖,“比如,从庐隐居上房的廊内到廊外那么远的距离。”

    这个比如够具体,桂开毫不犹豫地悉心解答道,“这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如果身上有内家功夫,又有心偷听壁脚的话,这样的距离根本没有妨碍。”

    杜振熙撑伞的手又是一抖,“比如,四叔那样的内家功夫,就能做得到?”

    这个比如也够具体,桂开想也不想的点头,“做得到。”

    杜振熙顿觉脑中灵光炸裂。

    那天根本不是她眼花,陆念稚一会儿身形挺拔一会儿气息阴沉,哪里是整理旧物触情生情,根本是听见她和杜晨芭说的悄悄话,出于身体本能做出的反应!

    陆念稚从小习武,为的不是强身健体吗?

    怎么用到了偷听她和杜晨芭说话上!

    居然暗搓搓运功偷听?

    臭不要脸!

    此时此刻一经肯定后再回想,杜振熙险些吓到五官变形。

    一时庆幸她和杜晨芭只是偷偷议论陆念稚的长相身材,情啊爱啊的没敢当场乱说,都是出了庐隐居上房,下山路上说的。

    一时又苦恼杜晨芭当时的情绪和语气掩饰不住的欢喜和崇拜,落进陆念稚的耳朵里,会不会让陆念稚察觉出不对,生出疑心,进而顺藤摸瓜的探究到底?

    杜振熙突然很痛恨陆念稚老狐狸的名号。

    陆念稚的精,精在草蛇伏线,最擅长以小见大,管中窥豹。

    但杜晨芭的旖思真心奇葩。

    陆念稚再厉害,也想不到隔房的侄女会暗恋他吧?

    如果知道了,还能像今天这样态度如常,那陆念稚也挺奇葩的!

    杜振熙想到这里,纷乱的思绪忽然定格。

    她想到刚才在内室,陆念稚说她和杜晨芭不专心盘账画图,只顾说悄悄话的画面。

    不像意有所指的样子。

    也不像起疑故意试探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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