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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门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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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有时候就是默认。

    杜晨芭的眼泪掉下来,攥着桌角的指尖白得比泪珠还透明,“七哥,没想到四叔这样长情。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就当最后纵容我一次,陪我再去一次庐隐居,将帕子和那些汗巾,还给四叔吧?”

    明明忍不住哭腔,语气却满是自豪。

    她喜欢的人深情不忘,令她痛苦也令她与有荣焉。

    即便难以忘却的对象不是她,也值得她一腔情思没有错付。

    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打湿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陈旧绣帕上,氤氲出一团团破碎的泪渍。

    杜振熙垂眸,像哄杜振晟一样,轻轻拍着杜晨芭的手。

    如果能让杜晨芭主动放弃,那就让杜晨芭这么以为吧。

    就当错有错着好了。

    她柔声开口,手心热度一点点温暖杜晨芭冰凉的手背,“不哭,不哭了。哭肿眼睛不漂亮了,我怎么陪你去庐隐居见四叔呢?八妹不哭了,嗯?”

    杜晨芭想笑,张口一声呜咽,握着杜振熙的手泪如雨下。

    大概应了失意必下雨的话,暮秋冷雨噼噼啪啪打落满地三角梅,玫红花瓣混杂着黄色落叶,铺就得庐隐居半山腰别有美景。

    明忠跨过一汪积水,随手将油纸伞收在廊下,神色少有的严肃,“四爷,我没能问出是什么事。那人只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您。”

    “那人”嘴巴闭得紧,信封也封得紧。

    说不得看不得,竟连明忠这样的心腹也防着。

    什么事这么严重,需要这样保密?

    陆念稚大感意外,皱眉取来裁纸刀,拆信的动作不由多了分郑重。

    明忠忍不住瞥了一眼,见那人写的信黑乎乎挤做一团,笔力不足字体散漫显然才习字不久,就这水平还非要班门弄斧,顾不得露丑污了陆念稚的眼睛,可见事情有多不能对外人道!

    明忠看不清内容,更不敢再私自窥探,只越发担忧地屏息凝神。

    却见陆念稚越皱越紧的眉头倏然松开,俊雅的脸上竟露出一片茫然,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怎样?

    明忠又急又忧,正犹豫着该不该追问,就惊奇的发现,他家四爷的耳朵突然绯红一片,连带着脸颊都染上了一片浅浅的粉。

    多年的经验的和直觉告诉他,他家四爷突然耳红脸赤,不是被气的。

    四爷这是……害羞了?

    为什么!

    明忠愕然。

    陆念稚亦是满心错愕,声线飘忽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原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那人连明忠都不敢说,神神秘秘的写了封狗爬字给他。

    杜晨芭喜欢他,还一心想要嫁给他,闹得小吴氏误伤杜振熙,这样的秘辛别说那人不敢说,只怕连想都不敢想,宁愿烂在肚里带进棺材,也不敢主动泄露一丝一毫。

    偏偏他让明忠去查去问。

    那人得知内情后久无动静,他不问就不提,心智和行事可圈可点,不枉他当初选中了那人。

    且西府不安分,他在奉圣阁夜宴后,就在西府安插了眼线。

    明忠没能问出什么事,不单指撬不开那人的口,还包括眼线在内。

    可见那人做事周全,多半将知情的眼线先行处置了。

    陆念稚眉梢一扬,忽而兴味道,“原本安插在晨芭院中的线人,是不是不见了?”

    “那人做局寻了个由头,把八小姐院中的线人摘出来了。”明忠本还怪那人自作主张,闻言便知这事正合陆念稚心意,不由心头一松,“拐了几道弯借着您名下管事的名头,把那线人支去闽南茶场,明面上是巴结上您的管事,买了条升迁路,放籍升了茶场掌柜。

    实际那眼线出了广羊府后,就隐姓埋名往北地去了。我来给您回话前仔细查过,那眼线出城没多久,就报了个’半路暴病’,户籍上已经是个’死人’。等去到北地改名换姓,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

    手段绵和,没有赶尽杀绝。

    那人若是心狠手辣,反而不好放心重用。

    陆念稚缓缓颔首,亲手烧毁书信,白纸黑字舔着火舌转瞬成灰,衬得他微带笑意的语气略显明快,“花费了多少财物,你走我的私帐补贴给他。”

    明忠哑然失笑。

    那人拉着他笑嘻嘻求报销的嘴脸历历在目,转眼四爷真就如了那人的愿。

    这也说明,事情虽诡秘,却不严重。

    明忠担忧尽去,好奇更甚,抓耳挠腮道,“八小姐的院里,要不要我重新安排人进去?”

    他倒不担心放走的眼线出岔子,能做西府眼线的人,唯忠心不渝。

    问这一句,表示他已知症结在杜晨芭身上,顺便八卦究竟是什么事,是否需要他出面处理。

    陆念稚难得噎住,生平第一次不知该怎么答话,长指掩唇干咳一声,神色古怪而复杂道,“不用。不过是晨芭胡闹,有些小儿女的家事牵扯上了小七。以后不必再盯晨芭姐妹那里,二哥二嫂院里的线人也一并撤了。”

    只需盯着杜仁大吴氏和杜振益屋里。

    明忠心领神会。

    主子的家事,尤其是女主子的家事,万轮不到他们做小厮的插手。

    他果断扼杀好奇心,收拾完烧成灰的书信,仿佛从来没办过这件有头没尾的差事般,转身就致力于重新安排手下眼线一事。

    明忠水过无痕。

    陆念稚却是心湖起涟漪,他起身进内室,不自觉哂然一笑。

    他这个主子做得略失败,竟有拿话忽悠心腹下人的一天。

    但不把杜晨芭的心思归类成小儿女胡闹的家事,难道还承认是女人对男人的情事不成?

    此时再想杜晨芭偷偷议论他外貌的话,又有另一番感受。

    “恐怕在小七看来,宁愿晨芭喜欢的是小郡爷。就算小郡爷心有所属、亲事难办,也不是没有转寰的余地。”陆念稚再次拎着黑猫“促膝长谈”,全无之前的恍惚自嘲,瑞凤眼一亮一闪,“所以小七才一口一声赞小郡爷生得好,恨不得把我比下去?

    所以小七忍着气闷,不是不敢、不会和我吵架,而是不能当着晨芭的面和我闹僵?他只是想我对他和以往一样的’好’。我对他越好,就越显得我对晨芭有多寻常,有多正常。

    货比货得丢。小七和二嫂是想借着我的态度,让晨芭看清现实、知难而退。手段这样软和,到底是顾忌太多。小七做生意尚且不算游刃有余,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敢掺和进这样的事情里?”

    他觉得杜振熙不自量力。

    却半点不觉得自己厚此薄彼,对惊闻杜晨芭心思的震惊转瞬即逝,说的想的全是杜振熙。

    “怎么会这样……呢?”陆念稚抬手捻耳垂,低头凑近黑猫,心口和耳垂一样发热,“她能喜欢我,我也能喜欢他,对不对?”

    黑猫哪里晓得她指的是杜晨芭,他指的是杜振熙。

    更不晓得陆念稚这一句明确指代的“喜欢”,夹带着怎样的决意。

    只感知到主人心情飞扬,顿时喵一声,呲牙咬上近在眼前的鼻头。

    于黑猫来说,这是和主人亲热,玩耍般的啃咬。

    陆念稚鼻头挺翘,口感不错。

    黑猫呜呜一声,咬得更欢了。

 第82章 说好的保持距离呢

    陆念稚顿时黑脸。

    被猫咬了一口,难道还咬回去不成?

    “小奇不乖。”他使着巧劲拯救自己的鼻子出猫口,黑着脸嘴角却翘得高高的,低笑着教训黑猫,“你咬我,我就咬你的旧主去……”

    他又不是没咬过杜振熙。

    只不过咬的不是鼻头,而是……嘴。

    绮梦呼啸而出,在脑海中忽闪忽现。

    陆念稚觉得耳朵烧得更厉害了,他咕呶着暗咒一声,没事找事似的晃着手指和黑猫玩耍,逗得黑猫急急舞猫拳,直打呼呼。

    思绪随着上下晃动的手指,时起时落。

    小吴氏外柔内刚,打的应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主意,在事态尚可控制的当下,多半选择以退为进,既然决定暂时不出面,就不会对杜晨芭严防死守。

    而杜振熙既然敢“帮忙”,必定会一帮到底。

    那支送给他的簪子要想送到他“心坎”上,杜晨芭就不会闭门造车。

    他不急着见杜振熙。

    总有杜振熙带着杜晨芭主动找上门的时候。

    “十三行的人其实没说错,我确实是只又刁又坏的老狐狸。”陆念稚曲指点了点黑猫的小鼻子,狠狠挠着黑猫的后脖颈,嘴角溢出坏笑,“我这样有心算无心,等着你的旧主送上门,是不是真的很坏?”

    黑猫只觉得主人挠得好,眯着眼睛享受。

    陆念稚也眯着眼笑,起身撇下黑猫,任由黑猫坠地打滚,抱头抱爪喵喵叫,扬声吩咐道,“把帷幔重新挂上。”

    顿了顿又道,“老太太前两天送来的酸白菜收在了哪里?换小瓷罐装好,送进里头来。”

    他披着风雨斜倚门柱,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极好。

    练秋和拂冬嘴里应声,心里嘀咕。

    不是让把帷幔丢了吗?

    怎么突然又要挂上了!

    还好她们留了心眼,没敢真把帷幔当垃圾丢了,只收在山下库房里,抬抬脚就能办成差事。

    至于前两天还说没胃口,今天又急着要尝辣白菜什么的,就更不值得奇怪了。

    不是主子变化快,更不是主子吩咐得不清楚。

    只能是做下人的不够机灵。

    练秋忙冒雨去库房,拂冬转身进厨房,手下切着辣白菜,心却飘向二进院落,脑中晃着陆念稚的笑言笑脸,嘴角慢慢的往上翘起来。

    杜振熙的嘴角却飞快的往下一撇,冲着重新飘扬着帷幔的二进小院偷翻白眼,一边腹诽陆念稚的行径捉摸不定,一边庆幸杜晨芭心境已改,至少不会再学陆念稚帷幔挂了拆拆了又挂。

    否则迟早叫人看出不对来。

    定睛见陆念稚支肘倚着紫檀案,手里把玩着杜晨芭做的汗巾,撇到一半的嘴角顿时一僵。

    杜晨芭眼中重燃光彩,却听陆念稚笑道,“那天没细看,今天才发现,晨芭的女红好则好,太秀气了些。小七这样的年纪用着更合适。谁费汗巾,就给谁用去。”

    转手将半篓子崭新汗巾送给了杜振熙。

    论起送汗巾的事由,还是因杜振熙用他的汗巾而起。

    杜振熙对陆念稚的讥诮语气习以为常,暗道也罢,不忍看杜晨芭再次黯淡的神采,上前袖起汗巾道谢,离得近看得清,目光落在陆念稚的脸上,奇道,“四叔,您的鼻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陆念稚眸色微闪,歪头反问,“有脏东西?”

    “没有。”杜振熙摇头,忍笑道,“鼻翼上有两个小坑,红红的。”

    陆念稚似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扬起下巴凑近杜振熙,“有没有破皮?冒血了吗?小奇调皮得很,咬了我一口。”

    有意模糊被咬的时间,听着似新伤不是放任不理的旧伤。

    杜振熙心里偷乐,怪道今天陆念稚没随身抱黑猫“隔离”她,原来吃了黑猫的亏。

    陆念稚不是会虐小动物的人渣。

    她不担心不见踪影的黑猫,暗搓搓幸灾乐祸,不忘一脸严肃的细看陆念稚的伤口,“没破皮,没流血。就是凹下去两点红痕,四叔,不疼吧?”

    疼死陆念稚算了!

    陆念稚仿佛看穿她的心思,皱着鼻子笑,“疼的话,你帮我吹一吹?”

    小时候,他就是这么哄杜振熙的。

    杜振熙闻言虎躯一震,双眼大瞪。

    她才刚习惯陆念稚的冷淡,乍听故态萌发的调侃,居然有点适应无能。

    偏二人离得极近,隔着紫檀案陆念稚在下,她撑着桌面在上,瞪大的双眸瞬间斗鸡眼。

    陆念稚低声笑,竖起长指在杜振熙眼前晃,语调轻柔,“不吹就退远一点,这样瞪着眼睛你不嫌累,我嫌丑。”

    这世上除了鸡,哪个斗鸡眼能斗得好看的!

    她没鄙视陆念稚被猫虐,他倒好意思嫌弃她丑?

    烦人!

    杜振熙边吐槽边弹开。

    没发现一旁杜晨芭脸色几变,片刻间红白交错,勉强压下心事涩着嗓音开口道,“四叔,簪子的图样定好了,您看看喜不喜欢?要是觉得哪里不好,我再改。”

    巴掌见方的宣纸上,斜斜入画的簪子造型简洁,镶润玉嵌宝石,华而不奢清雅低调,足见杜晨芭费了多少心思。

    陆念稚的指腹在簪身上游走,抬眼笑赞道,“以前不知道,原来晨芭的丹青也小有所成。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也跟着一转,落在杜振熙束发的玉簪上,略带可惜的沉吟道,“簪子图样和汗巾绣样一样,秀气了些。我这样的年纪戴出去,没得叫十三行那些爷儿打趣我浮夸。给小七戴,倒是正合适。”

    说着偏回头,点着图样揶揄杜晨芭,“这些天你叨唠的可不光是我。小七陪着你风里来雨里去,你要谢我这个做叔叔的,也该谢小七这个做哥哥的。可不能厚此薄彼,对不对?”

    杜晨芭闻言赧然,泛红小脸一半羞一半愧,看着陆念稚的笑颜挪不开眼,答应得却爽快。

    她一时没想到,此时得陆念稚提议,不犹豫更不吝啬。

    却见陆念稚笑意微敛,沉声提点道,“不是说临摹了两幅图样?另一幅我没记错的话,原型应该和这一幅相似。我喜欢简朴些的,你也别费心添多余的装饰,重新勾一遍纹路,晾干墨迹正好一起送去金银铺。”

    这样一来,满寄情丝的那一支改送给杜振熙,新定的这一支是陆念稚亲口点的,哪里能算杜晨芭的手笔。

    但一个是她喜欢的人,一个是疼爱她的七哥。

    心中再多遗憾和苦涩,也压不过杜晨芭对杜振熙的感激和依赖,只呆了一瞬,就扬起糯糯的笑应道,“我都听四叔的。”

    笑脸映衬着穿透雨帘的淡薄天光,显得有些苍白。

    杜振熙没作声,心情复杂的瞥了眼陆念稚。

    寄托杜晨芭念想的汗巾和簪子,眨眼全落到了她的手上。

    送了等于白送,最后陆念稚一样都没收。

    无论杜晨芭心思如何,陆念稚这头却是清清爽爽,半点痕迹都没落下。

    陆念稚这三言两语,算不算阴差阳错的断了牵扯?

    她只猜对一半。

    陆念稚不动声色的连消带打,该推出去的东西尽数推了个干净,对杜晨芭的态度却一如往常,全无动摇。

    在他看来,杜晨芭所谓的喜欢只能称得上离奇,他身上流的不是杜氏血脉,又和西府不亲近,就算杜晨芭把他看做毫无关系的外男也无可厚非。

    杜晨芭见过接触过的外男能有几个?

    见识有限眼界窄,才会把对他的喜欢,错当成对异性的欣赏。

    又恰逢说亲的年纪,有吴五娘的例子在先,单纯如杜晨芭不愿嫁人,因此钻了牛角尖也未可知。

    小吴氏心疼女儿,杜振熙爱护妹妹,二人关心则乱,他却不以为杵。

    反而醍醐灌顶,一扫连日烦闷,心意一定行事又恢复一贯的杀伐果决。

    杜晨芭能一时鬼迷心窍,他呢?

    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他对杜振熙猝然生出的异样心思能持续多久。

    船到桥头自然直。

    谁能保证他自此就真弯了?

    与其自欺自人,不如顺应本心。

    之前那样庸人自扰,实在是蠢。

    陆念稚恢复老狐狸本色,假作不察杜振熙暗搓搓看过来的视线,一手将纸笔推到杜晨芭手边,一手挑开小瓷罐的圆盖,请杜振熙吃零嘴,“老太太新腌的酸白菜,你尝过了没有?”

    杜振熙顿时食指大动。

    她为杜晨芭的事犯愁,哪里有胃口享受美味,桂开照例上酸白菜做早膳佐菜,她根本就没动过。

    此时愁绪消散大半,见陆念稚像小时候招呼她那样,拿酸白菜做零嘴吃,瞬间口舌生津。

    “多谢四叔。”杜振熙抿嘴笑,先拿竹签戳了一小块酸白菜,喂到杜晨芭嘴边,“八妹也尝一尝?”

    她和陆念稚随了江氏老家的口味,都好这口。

    西府众人则是纯正的广羊府口味,饮食偏清淡。

    又酸又辣的味道充斥口鼻,杜晨芭小脸皱成了一团。

    杜振熙哈哈笑,有意逗杜晨芭开心。

    结果乐极生悲,笑到一半噏合的嘴角卡到了个奇怪的东西。

    她垂眼,惊见自己咬的是斜刺里伸过来的两节长指。

    “喂你吃酸白菜,不是喂你吃我的手指。”陆念稚皱眉,似被杜振熙呲牙咧嘴地磨得指尖疼,捻着酸白菜的指间一松,指腹若有似无的抚过杜振熙的唇瓣,“小七乖,快松口。”

    如果不是和陆念稚面对面,杜振熙几乎以为陆念稚说的是“小奇乖”。

    这人逗猫逗成习惯了吧!

    她又不是黑猫!

    这种宠溺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

    杜振熙一阵恶寒,张着嘴忘记咀嚼。

    说好的保持距离呢!

    唇瓣残留的触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念稚怎么又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了!

    这是恢复正常了,还是更不正常了?

    杜振熙下意识吧嗒嘴,味同嚼蜡。

    陆念稚勾起嘴角,重获自由的指尖突然点了点杜振熙的鼻头,笑声淳淳的颐指气使道,“别光顾着自己吃,没瞧见我的手被酸白菜染脏了?”

    怪他不用竹签用手。

    难道怪她咯?

    这倒打一耙的无赖劲,居然有种失而复得的熟悉感。

    杜振熙默默擦了擦鼻头,抹去陆念稚点出的菜渍,内心哀嚎。

    完了,完了。

    杜晨芭不疯了,陆念稚却更怪了!

 第83章 忽冷忽热吓死人

    凭案而坐的杜晨芭睁大眼睛,愣愣看着举着手指的陆念稚,黑亮的双眼似被酸白菜呛得泛起水光。

    杜振熙眼风扫见暗暗一凛心神,果断顺着陆念稚的意思抽出汗巾,包上微脏的指腹仔细擦拭,口中必恭必敬又不失亲昵地道,“您别老拿我当小孩子哄。小时候要您喂,现在该我伺候您才是。”

    陆念稚“哄”她,她也“哄”陆念稚好了!

    互动得越亲热,就越能显出陆念稚对她的不同,对杜晨芭的“冷落”。

    有对比,才看得清差别。

    杜振熙硬起心肠,旁若无人的随手将汗巾丢到案上,抬眼对上陆念稚含笑的目光,耳听他道,“小七,你可别光说不练。我喂过你,是不是该轮到你喂我了?”

    喂喂喂!

    从来都是她受他一分好,就要还他三分好。

    陆念稚有多精,她从小到大还看不明白吗?

    杜振熙在心里腹诽,面上乖巧得很,签着酸白菜恭敬喂食,又见陆念稚眉心微皱,再次指使道,“茶。”

    他要润口,杜振熙就极有默契地奉上温茶,伺候着陆念稚抿了一小口。

    二人有来有往,落在案上的汗巾舒展开来,崭新的折痕上染着一小块菜渍,半黄半红交叠在杜晨芭精心绣的花色上,有种残缺而冷清的美。

    杜晨芭眼角酸疼,用力咬了咬嘴唇,扬笑抽出团在袖袋里的半旧汗巾和帕子,盖在转送给杜振熙的那一块汗巾上,看着陆念稚好奇道,“四叔,这些是之前七哥从您的箱笼里拿的,我瞧着这块帕子的绣样好看,就多留了几天。七哥说不是他小时候用的,我想着您正理旧物,不敢再扣在手里,现在还给您。”

    陆念稚没细看,随口道,“你怕是不知道,你七哥小时候就喜欢用丫鬟做的针线。老太太没放在心上,我却怕你七哥养成脂粉堆里的纨绔作派,这才把他拘在身边教养。这样的绣帕他以前没少用,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一副和杜晨芭玩笑的口吻。

    杜晨芭眼光乍亮,闪烁着三分犹疑七分希翼。

    杜振熙险些被闪瞎眼,不敢放任杜晨芭斗志重燃,忙干咳一声假作赧然,暗搓搓提醒道,“外行看热闹。八妹是内行,看出这块帕子不是府里的东西,我可没收过外头哪家姑娘的针线。四叔,您别冤枉我。”

    她意有所指。

    陆念稚心头一动,目光落在绣帕上明显一怔,半晌才似回过神来,突然起身取来整理好的箱笼,一一开盖的箱笼里,整整齐齐码着杜振熙的幼时旧物,唯独一方匣子格外显眼。

    漆色油亮的匣子里同样满满当当。

    不仅有新旧不一的荷包、气味浓淡各异的香囊,还有收纳纸笔的书袋子。

    只看一眼,杜晨芭就认出所用的针法和丝线,和那块陈旧绣帕如出一撤。

    原来,苏小姐还送过这样多的东西给四叔。

    所以四叔才没发现少了一块绣帕吧!

    匣子的油漆这样鲜亮,可见常拿在手里摩挲翻看。

    四叔心里,果然没有忘记过苏小姐。

    杜晨芭飞快闭了闭眼,眨去眼中黯然神色。

    陆念稚亦是眼神微凝,笑意不达眼底地对杜晨芭温声道,“晨芭,你在这里画簪子,我有话私下问你七哥,你自便。”

    他捏着匣子,示意杜振熙跟他去内室。

    杜振熙虽意外却不能拒绝,错身而过时安抚似的拍了拍杜晨芭的肩,抬脚拐进内室,身后隔扇吱呀轻响,缓缓合上。

    内室陈设清雅,风雨声隔绝在外,越发显得气氛静谧。

    杜振熙不由放轻呼吸,随陆念稚落座临窗罗汉床,目光追随陆念稚的动作,眼看他随手放下匣子,眼看他将顺手携带的那块绣帕散在匣盖上,耳中突然听陆念稚冷着声音问道,“小七,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杜振熙心口一跳。

    她瞒着陆念稚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大到她女扮男装,小到她顺手牵羊,借着领“家法”的便利,暗搓搓从陆念稚的私帐里抠了两笔小钱,当做桂开帮着理账的辛苦费。

    左右不可能和她瞒着杜晨芭的心思有关。

    难道她功夫不到家,做的那两笔假账被陆念稚发现了?

    以陆念稚的精明,可能睚眦必报,但不会斤斤计较。

    她不过是背后阴陆念稚一把,那两笔小钱说是辛苦费,还不够桂开吃顿好酒的。

    陆念稚应该没这么小气。

    怕是发现她恶作剧,又来变着法子逗她玩!

    虽然有点丢脸和不甘,杜振熙还是决定坦白从宽,假笑道,“四叔,我不是有意瞒着您。好歹桂开是从小跟着我的,我赏他就是您赏他,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我问你背上的伤势,你扯出桂开做什么?”陆念稚面色讶然心念飞转,身形也跟着一转,隔着罗汉床上的矮桌靠近杜振熙,似笑非笑的嫌弃道,“你当我闻不到你身上的药酒味?不是说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好?”

    诶?

    画风不对啊亲!

    是她坦白错了方向,还是陆念稚的思维太跳跃?

    唯一能肯定的是她没吐槽错,陆念稚真的是狗鼻子!

    杜振熙假笑变干笑,含糊道,“多谢四叔关心。不过是小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总不能说她错误定义小吴氏的武力值,随便抹了几天膏药就忘却脑后,夜里睡觉挨着床板觉出后背刺痛,才发现没及时揉散的瘀痕已然红得发紫,只得苦哈哈的涂药酒补救吧!

    杜振熙为自己的疏忽点蜡。

    陆念稚却不买她卖乖的账,撇开矮桌伸直长腿,逼得杜振熙没地方坐,一伸手将杜振熙抱上腿间,大手抚上杜振熙的后背轻轻一按,哼道,“知道我关心你就好。伤在背上可轻忽不得,我不问,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瞒着我?疼?疼得厉害吗?”

    杜振熙咬牙低低嘶了一声,比起背上传来的酸痛,此时被陆念稚抱在怀里的亲昵举动,更叫她难受。

    画风果然不对啊亲!

    一时冷淡,一时亲热,老狐狸的态度果然不是她能琢磨的。

    忽冷忽热吓死人啊喂!

    杜振熙又是狐疑又是不自在,扭啊扭想滚出陆念稚的怀抱,口中忙正色道,“不疼,不疼的……”

    咬牙切齿的小模样,还敢说不疼?

    陆念稚暗笑。

    他故意问得模凌两可,不过是想诈一诈杜振熙。

    根本无意问杜晨芭的事,更无心把杜晨芭的事捅破。

    心里有鬼的人容易多想。

    等杜振熙想歪了,就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太了解他了!

    陆念稚越想越好笑,眉梢眼角暗藏促狭,大手探向杜振熙后背上的腰带,动作轻柔,语气却严肃而郑重,“真的不疼?药酒味这样重,你让我怎么信你?当时是怎么撞的?又是被谁撞的?在哪里撞的?”

    杜振熙一句都答不上来,也不能答。

    否则就会将陆念稚的点,引向杜晨芭院中发生过什么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以陆念稚的地位和能耐,加上无数想巴结陆念稚的西府下人,难保不露馅。

    杜晨芭才刚有死心的苗头,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杜振熙决定将奉献精神贯彻到底,顶锅道,“左右是我自己不小心,四叔,您就别再问我的糗事了。”

    然后自暴自弃的承认道,“四叔,您也别再碰我的伤处了,疼,疼的。”

    可惜没能堵住陆念稚的嘴,更没能阻止陆念稚下移的大手。

    “肯承认难受了?你小时候尿裤子的样子我都见过,现在跟我逞什么强?”陆念稚手臂一收,将杜振熙抱得更紧更稳,杜绝杜振熙乱动的小动作,长指已然深入腰带和外裳的缝隙里,半哄半劝道,“小七乖,脱了衣裳让我看看伤口,嗯?”

    嗯个鬼啊!

    杜振熙脸色涨红,又羞又急又气。

    什么叫见过她尿裤子的样子?

    就算她没能控制孩童本能尿过裤子,也是急慌慌跑去找江氏,连唯二知晓她是女儿身的桂开都不曾经手过她的尿布,和只见事情表面,不识事情本质的陆念稚有半毛钱关系!

    拿话笑她也就算了,这副从动手动脚突然升华到毛手毛脚的亲热劲,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念稚不阴阳怪气了,恶趣味却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比忽冷忽热的态度更吓人啊喂!

    杜振熙强忍着羞恼,抓紧腰带妥协道,“不用看了!会觉得疼,就是因为正在愈合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劳烦四叔!”

    “是怕麻烦我,还是害羞了?”陆念稚低头凑近杜振熙,目光如有实质的晙巡着杜振熙红红的脸,沉沉笑道,“我还记得你五六岁的时候,洗完澡嫌天热,又因为身子弱老太太不让霜晓榭用冰,你就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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