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商门娇-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做了失礼的事……”

    “什么样的梦?怎样算不该做的事?如何叫失礼冒犯?”陆念稚张口三连问,不见意外只见调侃,倾身逼近杜振熙几分,低声笑道,“你说得这样含糊隐晦,不如乖乖闭嘴,继续你方才被我打断的事,直接验证一下你的梦境?”

    怎么验证?

    杜振熙错愕,还来不及反问,就觉眼前压下一片阴影,噏合双唇覆上一片柔软。

    是了。

    梦中就是这样。

    她真的,亲了陆念稚。

    而现在,陆念稚正在亲她。

    蜻蜓点水的短短一瞬,杜振熙却仿佛被烙铁烫着了似的,瞪大双眼猛地推开陆念稚,一脸震惊地转不动脑子,语气几近颓丧,“四叔,我、我真的亲过您……”

    “想起来了?不过,没全部想起来。”陆念稚不以为然一勾唇,握住杜振熙捂嘴的手按到她身侧,另一手抚上杜振熙的脖颈,轻而易举捧起她恨不得埋进地缝的红润小脸,越靠越近,越说越低沉,“有一点,我得纠正你。你不止亲过我,还吻过我……”

    亲和吻有差别吗亲!

    杜振熙眉头一皱,微启双唇顿时被堵了个严实,她不用再问,已然知道二者之间的差别。

    别差,相当大。

    辗转摩挲,唇齿交缠。

    是了。

    梦中确实是这样。

    她真的,吻过陆念稚。

    蜻蜓点水转瞬狂风暴雨。

    杜振熙本能闭紧双眼,随即醒过神来猛地睁开眼怒瞪陆念稚,触及他微微颤动的长睫,再无赞叹只有羞恼,一察觉被制住的双手上力道已松,就伸直手臂狠力推开陆念稚,又急又气道,“四叔,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您、您怎么能……”

    “一报还一报。我怎么不能?”陆念稚顺着她的力道靠回椅背,回视杜振熙的眼中眸光晦暗不明,“现在,不好奇了?”

    堵不如疏。

    与其放任杜振熙胡思乱想,言行鬼祟还自以为别人看不见猜不到,不如他身力体行,教她认清事实解开心结。

    左右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费心费力地教她如何为人处事。

    杜振熙惊呆了。

    所以陆念稚不是疯了,而是以身试法,解她疑虑消她烦恼?

    这般验证法儿这样的献身精神,确定不会太简单粗暴吗喂!

    说好的领家法呢?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杜振熙欲哭无泪,偏敢怒不敢言,空有一张嘴却无可辩驳,只大脑空白的愣愣答道,“好奇?不好奇。”

    她好奇个鬼!

    她好奇的是事情真相,而不是亲和吻的差别!

    杜振熙抬袖擦嘴,满口满心滋味难言,一时竟不知该揍陆念稚,还是该揍自己。

    陆念稚没疯,疯的八成是她!

    这副“嫌恶”模样,反而令陆念稚神色一松。

    “好奇害死猫。你没有因此生出不该有的歪念,就好。”陆念稚探手取茶舀,泼净冷茶,为彼此重新浇了两碗茶汤,推到杜振熙跟前,放柔语气道,“小七,确定你没有遗传到三哥的’喜好’,我也能放心了。不过,有些事,是该操办起来了。”

    有些事?

    什么事!

 第50章 他可能真的病了

    “老太太的心思,我明白。”陆念稚缓缓转动手中茶碗,垂头浅抿一口,轻吐着茶香不紧不慢道,“三哥前车之鉴,他去世时你五岁,已是记事的年纪。老太太就怕你有样学样,和三哥父子天性,将来走上同一条歪路。才对你从小就管得严,霜晓榭也同样严进严出。”

    江氏的心思,他根本不明白。

    也不可能明白。

    江氏对她管教得严,哪里是怕她遗传亡父男女通吃的“喜好”,把持得霜晓榭严进严出,哪里是怕她被丫鬟小厮引着学坏。

    不过是怕人多眼杂,一不小心就暴露她女扮男装的秘密。

    所以才要她从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过分依赖下人,不和下人过从甚密。

    除了桂开,竹开尚且不能进出霜晓榭当差,即便没有飘飘荡荡的帷幔,霜晓榭也确实孤零零得像座了无人烟的鬼屋。

    而桂开在,秘密在。

    即便桂开不在,秘密也仍在。

    陆念稚怎么可能明白。

    杜振熙心念急转,羞恼骤减疑惑反增,不解江氏对她的“严”,和陆念稚口中该操办起来的“有些事”有什么关系。

    “凡事不能过度。严,也该因时而变。”陆念稚轻放茶碗,长指点上杜振熙干捧着不喝的碗底,微微一挑将碗口送到杜振熙嘴边,赏她喝清香茶汤,送上解开她眼中疑问的答案,“我罚你不学好领家法,是一回事。你到了年纪该通晓男女之事,是另一回事。你将满十五,该置办通房了。”

    通通通通通房?!

    杜振熙咬着碗口怒呛茶汤,险些没喷陆念稚一脸。

    所以,陆念稚问她是否好奇,不是问她是否好奇梦境真假,而是问她是否好奇亲亲吻吻、男女之事?

    所以,陆念稚亲她吻她,不单是为了帮她“验证”梦境心结,也是为了试探她被亲被吻后的反应?

    反应不正常,只怕等领完家法,就该开始着手“治疗”她可能遗传了亡父的“喜好”。

    反应正常,则因材施教,宽一宽她和霜晓榭十几年不变的“严”,为她操办疏导人事的通房。

    老狐狸的思维,果然不是凡人能跟上的。

    陆念稚不顾身份、性别,做法虽然简单粗暴,但也算无私无畏,她是不是该谢他“以身教导”之恩?

    但是,通房是什么鬼!

    就算她真的开始好奇男女之事了,也受用不了通房啊亲!

    这误会大了。

    偏是个无法解释的误会。

    杜振熙又想哭又想笑,一张小脸顿时颜面失调,皱成一团怒咽茶汤道,“四叔!我不要通房!”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回头我自会和老太太说一声,想来她老人家只是一时没想到,不会反对。”陆念稚皱眉看着强烈反对的杜振熙,嘴角漾开的笑意略危险,“你不要通房?那你想要什么?”

    不要通房丫鬟,难道想要通房小厮?

    江氏为了她的将来着想,这事上不至于听陆念稚的,真答应给她弄个通房来。

    否则等她能恢复女儿身后,她和通房要如何自处?

    但,也不能任由陆念稚将此事扩散扩大,真提上议程。

    杜振熙飞速转动脑子,一道清丽身影划过脑际,她眼睛微亮,生怕陆念稚思维又跑偏,只得急中生智道,“总之我不要收什么屋里人。那天在无名居,其实四叔没说错,我喜欢的确实是……是曲大家那样的女子。”

    左右三堂九巷出身的女子无法进杜府的门,只能先拿曲清蝉做挡箭牌了。

    杜振熙在心里给曲清蝉连道对不起,面上神色不闪不避。

    她表示她眼光高要求高,心里已有所属,容不下什么鬼通房。

    “曲大家?你要是真能做成曲大家的入幕之宾,我也不拦你。”陆念稚略显意外的长长哦了一声,宽袖一扫,从紫檀案下摸出只青花瓷茶罐,随手丢给杜振熙,“正好,我刚得的好茶,你代我送去给曲大家。她就好两样俗物——茶和棋。记住了?机会我已经给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竟是一副不反对她“喜欢”,进而主动“勾搭”曲清蝉的样子。

    他说过,和曲清蝉交好,对她没有坏处。

    许是因为这个,才答应得这样干脆,好一举两得?

    说什么茶和棋是俗物。

    真当自己是归隐文人么!

    不过,危机暂时解除。

    “您可别再提什么通房不通房的了。”杜振熙再三确认,见陆念稚无可无不可一点头,脸上不由泛起别扭的红,“那……那我现在就去找曲大家?”

    先被强吻后被强塞通房,这里实在没法待了!

    怀中的茶罐,仿佛是她亲手新挖的坑,最后又把自己给坑了。

    她只想尽快消失。

    陆念稚浓眉轻扬,仿佛被杜振熙的不自在所取悦,又仿佛能一眼望穿她心中所想,扬袖起身,示意杜振熙跟上,他送她出去。

    “没领完的家法,稍后我让人把账册送去霜晓榭,你什么时候盘干净了,就什么时候送回来。”陆念稚背手而行,脚步闲适,语气也轻松,“你既然不想要通房,那就趁早把亲事定下来。与其让那些不着调的人谋算你的亲事,不如成全你和唐加佳。你尽快定亲,也好绝了旁人的心思。”

    这是除了庆元堂那晚,他第二次主动提及杜唐联姻的事,且一次比一次口风松。

    想来陆念稚虽让她小心唐家用心,却也没拿住唐家什么不妥之处。

    杜振熙略一犹豫,低声道出唐加佳自曝的家事,抿唇道,“我猜,唐家明面上的’原籍’是假的。如果唐家是有意隐瞒作假,只怕一时半会查不出真正的’祖籍’。四叔,多谢您那晚在庆元堂,特意提点我。”

    陆念稚听罢若有所思,默了片刻后偏头看向杜振熙,“可要我帮你查唐家?”

    杜振熙再一犹豫,摇头道,“要和唐家联姻的是我,这事……我想自己查。”

    陆念稚眉眼微弯,眸底流光闪逝,轻声道,“好。”

    “七少这就走了?”练秋和拂冬正在一进院落做针线,瞧见二人转出影壁,忙整着袖口上前见礼,“眼看就到用午膳的时辰了,七少不留下和四爷一道用膳?”

    回头还有新增烂账等着她,她已然吃不了兜着走,还和陆念稚用什么膳!

    杜振熙表示拒绝,瞥一眼自觉退开的练秋和拂冬,和陆念稚咬耳朵道,“四叔别光顾着操心我,您要是心心念念着收通房,不如先往自己屋里收两个?”

    五十步别笑百步,有种就以身作则,自己先弄两通房来瞧瞧!

    杜振熙以牙还牙,暗暗得意的哼哼。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在屋里放人。”陆念稚弯身靠近杜振熙,也和她咬耳朵,“我是怕你不懂事,才想着为你操办通房。其实那晚在主阁楼,我教过你如何自我舒解。你要是没听清记不全,我再仔细和你解说一遍?”

    并不想知道男子是如何自我舒解的好吗!

    何况这男子还是她的四叔!

    杜振熙以牙还牙未遂,只磕到了陆念稚的厚脸皮,她薄嫩小脸羞恼重现,抱紧茶罐折腰行礼,“四叔不必再送,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就转身火速飘走。

    全不知陆念稚含笑的目光久久未收回,定定望着她的背影静立门内,半晌才缓缓抬手,指腹抚过微烫的面颊,若有似无落在双唇之上。

    “四爷?”拂冬大感古怪,撇下练秋迎上前,站定陆念稚身侧一抬眼,顿时失声道,“四爷!您的耳朵怎么这样红!快别站在风口了,可别是着凉了吧!”

    陆念稚微愣,长指偏离双唇,掠过骤然发烫的面颊,摸上半凉半热的耳垂。

    脸没有红,红的是耳朵么?

    他哑然失笑。

    练秋本对拂冬的殷勤暗暗皱眉,见状不由唬了一跳,忙也上前仔细查看,严肃小脸露出担忧,“嗓子似乎也有些哑。四爷,您还是听拂冬的,先回屋里去吧?这样耳朵发红声音发哑的,怕是真着了凉,要生病的。”

    陆念稚一向高看练秋一眼,闻言偏头眼脸微垂,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回应练秋的关心,“你说得对……我怕是,要生病了。”

    他可能真的病了。

    否则怎么会假寐不醒,明知道杜振熙正一步步走向他,明知道杜振熙在拿他的样貌和小奇玩笑,明知道杜振熙的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她,他却不愿睁开眼,不愿打断杜振熙的小动作。

    或男或女,多少人赞过他生得好,样貌俊。

    他却最喜欢,杜振熙说他眉眼生得太“魅”。

    明明不是褒义,他却觉得最顺耳。

    或婆子或丫鬟,多少上房曾进过的下人,对他动过歪心思。

    他却最不反感,杜振熙偷偷碰他偷偷窥探他。

    他可能真的病了。

    忍不住睁开眼后,本待拿话吓一吓杜振熙,本待逗弄杜振熙露出好笑的窘迫之态,再好好揶揄杜振熙一番,却话赶话无法自控的,逼杜振熙“验证”梦境,任由自己亲了杜振熙一下,又吻了杜振熙一下。

    比起那晚神志不清的杜振熙,他却很享受,方才懵然而清醒的杜振熙。

    鲜活的,温热的,绵软的杜振熙。

    他一定是病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做出那些亲昵举止,又找出一堆冠冕堂皇的藉口,仿佛说得越多越强硬,就能推翻他心中无解的动摇,就能消弭那一声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心口急跳声。

    熟悉的小小身影渐行渐远,他脑中半抱着那道小小身影,做尽坏事的画面,越加挥之不去。

    脸只是烫,却没有红。

    却足以让他自省自悔。

    杜振熙不曾对他做过失礼的冒犯之事。

    彼时杜振熙不清醒,此时他却十足清醒。

    是他对杜振熙做了失礼的冒犯之事。

    他大概不仅是病了,还疯了。

    陆念稚自嘲一笑,示意练秋、拂冬不必跟来,抬脚绕过影壁,穿过随风鼓胀的帷幔,站定紫檀案前,学着杜振熙方才的样子缓缓蹲身,探手勾了勾长指,“小奇,你说我是不是很坏?老抬出三哥教训小七,其实……也许我才是,和三哥相同’喜好’的那个人。”

    黑猫竖起耷拉的耳朵,懒懒抬眼看向陆念稚,百无聊赖的展开肉爪子,回应陆念稚的,只有一声软软的喵。

 第51章 我能有什么事

    那边厢陆念稚抱膝蹲在紫檀案边,探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黑猫,面上浅笑若有似无,一人一猫相对无语。

    这边厢杜振熙抱着茶罐飘出庐隐居,满心无语的掂了掂茶罐,话既出口她总要往庆元堂走一趟,抬脚正要拐向侧门,就见两道熟悉身影一前一后,旁若无人地直往霜晓榭闷头走。

    能将杜府前院当菜园子自由进出的,除了沈楚其这位小郡爷以外,还能有谁?

    他身后的小厮打眼瞧见杜振熙,忙一甩袖子上前,笑眯眯去接杜振熙怀中的茶罐,哎哟道,“七少真乃神算!这是晓得我们小郡爷要来,未卜先知早早备下好茶招待呐?好茶沉手,您别累着,我帮您拿着呗!”

    这小厮一贯花花嘴皮,一番话惹得杜振熙莫名心情大好。

    不过,这等“俗物”可不是用来招待尊贵小郡爷的,煮茶这等“俗事”她也许久没有做过了。

    “定南王府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倒来我这里讨茶吃。”杜振熙弹指敲了敲小厮怀中的茶罐,笑道,“事不凑巧,这罐茶是要送去给别人的,招待不了你们,我正要出门。你想吃茶,换个地方随你点。”

    小厮一脸夸张的惋惜状,嘿嘿直笑。

    他家小郡爷却是难得的安静。

    杜振熙挑眉看向沈楚其,暗搓搓上下打量的目光即有探寻又有担忧。

    那晚在宴厅,和她同桌对饮的唯有沈楚其一个,她中了药,他同样也中了药。

    三两天没见,她先是昏睡后又忙着参与处置后事,今天才得空又来了个庐隐居半日游,倒把沈楚其给忘到了脑后。

    杜振熙默念罪过,忙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你没事吧?”

    突然响起的话音一高一低,二人异口同声,杜振熙一愣,沈楚其也一愣。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从没一气喝过那样多的酒,宿醉两天罢了。”杜振熙收起愣怔,话说得半真半假,面露调侃地伸手拍了拍沈楚其厚实的肩,“倒是你没事吧?醉成那样回王府,王爷和王妃没生气?”

    喜庆夜宴背后暗藏的腌脏事故,她自然不会往外说。

    再一想当时她为了沈楚其少发酒疯,自己喝三杯,沈楚其不过才喝一杯,算来就算吃进些许不可描述的药,效用只怕不重不大。

    估计心大心粗的沈楚其根本没察觉异样,她又何必瞎试探,反而引人起疑。

    却忘了她和沈楚其有着根本区别,她是女儿身,沈楚其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一丁点药效,也足以星火燎原。

    “我能有什么事?”沈楚其略显不自然的避开杜振熙的手,愣愣重复一句,忽而拔高声调道,“我好得很!我只说是和你久别重逢才多喝了几杯,有你做借口,父王和母妃哪里还会跟我计较?反倒不住口的问奉圣阁如何、你和老太太、小十一可好。母妃还说,你要是得空就上王府玩,她也许久没见你了。”

    语速又快又急,仿佛急于解释什么,掩盖什么似的。

    杜振熙收回落空的手,莫名其妙斜一眼沈楚其,“没事就没事,你穷着急什么?”

    沈楚其傻傻张着嘴,险些没咬着舌头,暗暗后悔一时失态,却控制不住眼珠乱转,眼神躲闪。

    这两天常念叨熙弟的何止母妃一个,满心满脑晃荡着熙弟身影的,还有他。

    他想不明白,那晚醉乎乎的回王府后,他为什么会夜不能寐、身心燥热,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他只恨不得再醉得狠些能倒头就睡,舍不得打晕自己,只得摸到外间继续灌酒买醉,闻声而来的丫鬟小意劝酒,他不经意碰到丫鬟的手,只觉得身心熨帖,仿佛一腔燥郁都找到了出口。

    能在外间值夜的丫鬟,早已有通房之实。

    他通晓人事后并无多大兴趣,鲜少碰通房,那晚却如鬼迷心窍,扛起通房就往里间床上滚。

    酒坛破碎一地,里间一片狼藉。

    次日那通房即娇又嗔,他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抱的是通房,脑中想的,却满是熙弟的脸,只有熙弟的脸。

    他怎么可以将熙弟当做那事的臆想对象!

    简直混账!

    通房被他脸红冒虚汗的模样吓着,扶腰急急请来小厮,又是解酒又是驱寒又是温补,直道他酒后放纵过度,怕是寒凉入体,要生病了。

    他可能真的病了。

    眼睛看着忙进忙出的小厮,耳中回荡的却是小厮说过的话。

    都怪他平日太纵容小厮,才叫小厮什么混话都敢往外说!

    跟他胡说什么男风!

    男风不是风,他不能被卷进去。

    一定是受小厮的混话影响,他才会抱着通房胡思乱想。

    再乱想,也不能乱想熙弟。

    简直又混账又匪夷所思!

    沈楚其一回想就心惊肉跳,忙捧着小心肝撵上杜振熙。

    “我哪有穷着急?我是心里憋闷,这两天老做古怪的梦。”他不敢和目光清亮的杜振熙对视,错开视线一咬牙,话说得同样半真半假,“熙弟,你说人会做梦,是不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连着几晚都梦见同一个人,做着同一件事。还是不该梦到的人,做的是不该做的事。快烦死我了!”

    扯秃头发苦恼了两天,他决定直面问题,果断跑来找杜振熙解疑。

    他的梦再“古怪”,也无法对外人言说,尤其无法对杜振熙明说。

    杜振熙哪里想得到,她以为的轻微药效,阴差阳错下折磨得沈楚其高唱内心血泪大戏,闻言只暗暗皱眉。

    她现在一听人说什么梦境就郁卒。

    沈楚其也被梦魇困扰,难道是因为那药的后效影响?

    果然是虎狼药。

    害人不浅。

    “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不过是糊弄人的漂亮说法。”杜振熙哼哼着撇嘴,坚决否定老俗话的可靠性,斩钉截铁道,“你那天喝多了,又才从北边回南地,一时水土不适做两天恶梦,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从小心里就兜不住事,成日里想的不过是背着王爷、王妃吃喝玩乐。一两个扰人清静的恶梦罢了,有什么值得烦恼的?你该放在心上的,是王爷交给你的差事。节都过完了,你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晃?”

    她的梦魇已然解决,沈楚其的梦再古怪,能有她的诡异?

    必须不能啊!

    杜振熙无语望苍天,怒甩脑袋,甩掉她极力压下的亲吻画面,想着沈楚其不是个伤春悲秋的粘糊性子,果断祭出歪理以问制问。

    沈楚其大脑当机,哑然片刻后猛点头,他没来错,他家熙弟就是聪慧,说得好有道理!

    他没病也没疯,不过是酒后心神失守,才会迷乱间,把通房想成了他最喜欢的好兄弟、好朋友!

    一定是这样。

    他家熙弟这般解释梦魇所来,果然合情合理!

    沈楚其心头巨石落地,顿觉身心无比轻松,立时不别扭不纠结了,张手和杜振熙勾肩搭背,傲娇道,“我不过是个挂名上官,下头自有人当差办事。我这样的一把手,犯不着天天去点卯,我受累,手下也不自在。

    这不想着你那天是因为我才喝多了,就巴巴的来看你吗?你这是要去哪儿?你要请吃茶,可不能单请我的小厮一个,他就会满嘴乱说油滑话儿,你对他那么好做什么?我才是你最好的兄弟呢!你要请,也该请我!”

    说着暗瞪笑嘻嘻凑上来的小厮,恨不得以眼杀人,往小厮身上瞪出几个大洞来。

    好在他有他家熙弟解惑授教,否则就被小厮的男风北风带进沟里去了!

    沈楚其轻哼一声,和满头雾水的小厮大眼瞪小眼。

    杜振熙看得好笑,指着茶罐道,“四叔分出的新得好茶。庆元堂的曲大家也好这口,我借花献佛,去给曲大家送好茶。”

    沈楚其闻言眨了眨眼。

    上回他只是去三堂九巷躲风头,单就借住一晚还被狗眼看人低的龟奴追着打,半点没见识过三堂九巷的风月阵仗,更没见识过庆元堂的风光。

    据说庆元堂鹤立鸡群,不仅有闻名遐迩的曲大家,还有旁处比不得的俏媚花娘。

    他对通房没兴趣,对外头的女人呢?

    不如陪他家熙弟走一遭,也好洗洗眼睛,再验证一下他心中偏好的,到底是男风,还是女风?

    就这么办!

    就是这么谨慎!

    沈楚其暗自得意的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眼神瞟向路过的霜晓榭,忽然心中一动,试探道,“那曲大家不是陆四叔的姘头吗?怎么是你去送东西?熙弟,你主动揽事,该不会是……对曲大家有意思吧?”

    谁都知道曲清蝉是陆念稚的人,杜振熙要是真有想法,岂不是叔侄同争一女?

    沈楚其越想越心惊,见鬼似的盯着杜振熙。

    “你乱想什么。不过是寻常交际。”杜振熙心里苦,但她不能说,掐着沈楚其的震惊脸含糊道,“四叔让我和曲大家交好,说是对我没坏处。你也知道,四叔说话惯爱神神叨叨,不能全听,也不能不听。”

    沈楚其捂着脸嘿嘿笑,一边表示放心了,一边偷偷又瞟一眼霜晓榭,再次试探道,“你对曲大家没意思,对家里的丫鬟也没有意思?母妃去年就给我抬了个通房,老太太怎么没为你操持这事儿?你那霜晓榭空荡荡的,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熙弟,你、你该不会和伯父一样,不、不太喜欢丫鬟?”

    他口中的伯父,指的是杜振熙的亡父。

    杜府三爷“艳名”远播,广羊府没人不知道,杜府三爷男女通吃,好女风,但更好男风。

    陆念稚才拿亡父举例“训”过她,沈楚其也拿亡父举例“怀疑”她。

    一个两个的,有完没完!

    杜振熙表示很气,抬手照着沈楚其另半边脸又是一掐,恶狠狠道,“我不喜欢丫鬟,也不喜欢小厮!为着你们这些’关心’我的人少操心伤神,我男的女的都不喜欢!不要通房也不会纳妾,绝不步我父亲的后尘,满意了没有?”

    “不满意!”沈楚其脸上不痛不痒,心里却抓心挠肺的不痛快,冲口而出道,“你别这么说伯父!伯父有什么错?伯父没有错!”

    杜振熙错愕,歪头盯着沈楚其满脸不解:沈楚其这是,激哪门子的动?

 第52章 追求能不能再高点

    英年早逝的三爷,简直是杜府家史上的浓重污点。

    然子不言父过,杜振熙无从说亡父的好,也从不说亡父的不好,倒是沈楚其作为知交好兄弟,每每提及杜府三爷,都要或明或暗的怼上两句,为他家哪儿哪儿都好的熙弟抱不平,恨不得他家熙弟没有这么个亲老子,凭白给他家熙弟抹黑。

    这倒是头一回,沈楚其不怼杜府三爷,而是为杜府三爷正名。

    “喜好无关性别,只关一颗真心。伯父生前好男还是好女,不是他的错!”沈楚其梗着脖子和杜振熙对视,粗声粗气道,“若是能选,谁会愿意选一条被世人诟病的歪路走?伯父生前怕是……身不由己。喜欢谁不喜欢谁,这样的事怎么能以对错论?熙弟,你一向理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个大头鬼!

    亡父那急色作派简直能甩杜振益六条街,纯粹就是重口味,且不忌口。

    上让长辈晚年伤心,下让亡母半生悲苦。

    扯什么真心的淡!

    杜振熙一阵恶寒,深深怀疑沈楚其宿醉还没醒透,跟他认真就输了,一边加快脚步飘走,一边表示沈楚其声音大他说的都对。

    小厮朝前看一眼杜振熙,再朝后看一眼自家小郡爷,忽然抱着茶罐笑得一脸讳莫如深,十足鬼祟地凑近沈楚其低声道,“小郡爷,您这是想问七少杜三爷没错,还是想问七少喜好男风没错啊?”

    他那天晚上就没说错嘛,他家小郡爷粘七少粘得不寻常。

    小厮摸着下巴砸吧嘴,诡笑道,“这事儿吧,只要不影响各自传宗接代,世人也挑不出错不是?”

    沈楚其一张脸又红又白,怒瞪小厮道,“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纵得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小厮咧嘴露出一排不甚整齐的牙,“您还真说对了!您瞧,我只有虎牙,确实吐不出象牙。”

    笑得好像很无辜很可爱的样子。

    沈楚其恨不得打掉小厮的虎牙,一巴掌拍飞小厮,撩起袍摆疾步撵上杜振熙,见他家熙弟伫足侧门,忙跟着站定,瞧向正和杜振熙行礼的瘦小身影,讶然道,“竹开?你家七少要出门你不跟着,这是要去哪儿?”

    竹开忙忙见礼,冲着杜振熙苦笑道,“二夫人病倒了,今儿一早八小姐也突然病倒了。西府正乱着呢,我想着东府有四爷的名帖,请来的大夫好一些快一些,正要往外请大夫。”

    桂开一头扎进霜晓榭忙着理总账,竹开尚且不能自由进出霜晓榭,多半在前院他处闲晃,有差办差没差唠嗑,小日子过得滋润轻松。

    只大吴氏昨晚回西府后,本想痛快折磨吴五娘一通,哪想有杜仁相护在前,又有江氏的话在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