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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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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十七果然道:“不必我细说,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才是,人性是很复杂的,凶手的人性更是复杂得没人能够理解,或者说,凶手早就没了人性呢?”
没了人性,没了束缚,那就别说是第五、第六、第七个死者,第八、第九、第十个,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叶子落几近未闻地叹了口气:“希望凶手不是那种毫无目的杀人,只要凶手杀人还是依循着某种原因,那便不会产生更大的伤亡。”
阴十七道:“你应该希望,我们可以在救下纪光发的性命的同时,也能尽早抓到凶手。”
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叶子落看向阴十七:
“你觉得纪光发的性命还很悬?”
阴十七反问:“不悬么?”
叶子落哑口无言。
他可没法肯定地说,不悬。
只要凶手一日不落网,谁敢做这个保证?
叶子落想起那个送到阴十七客房里的四方木盒,又叹道:
“倘若那时,我们的人能抓到那个披黑斗篷戴兜帽的女子就好了,那么这会这样时间紧迫,应当更能早些找出凶手。”
阴十七不置与否:“那女子是有背而来,哪里那般容易就能抓到的?何况叶家人主要是护我周全,他们没全力去抓也在情理之中,怪不得他们,你也莫再多想。”
插手揭北县服毒死亡案件,本来就是她个人的行为,总不能因她一人,也带着旁人一同钻到案子中去。
虽然现如今,她也有利用叶家人帮忙查一些线索。
但在无意间的疏忽上,她觉得她没理由去责怪谁,无论是叶家人,还是远在燕京的阴家人。
总觉得,那样的事情离她太过遥远。
叶子落也听出了阴十七若有若无的疏离,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又想起阴十七是如何被迫离家五年,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失去记忆在陶婆婆家生活了五年的光阴,他心中怜惜,想到阴十七如今这般对疏离,也不是没有道理。
当下不再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缠,叶子落将话题转回“问因果报应”这后半句上:
“‘唯谈玄论道’这五个字出自《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的第七卷,林涯临死前特意在房门背面最下端刻上这五个字,除了引出后半句‘问因果报应’之外,会不会还有别的暗示?”
听到这话,阴十七双眸晶亮地看着叶子落:
“什么暗示?”
叶子落本就是随意转开的话题,也是电光火石间想出来的话,哪里有想出答案的时间,而且他明明提出来的是问句,怎么她一副向他求教的模样。
他顿感压力,也有点汗颜。
以前总觉得自已还不算太笨,至少在严厉要求他的父兄面前,虽没有得到过更多的赞扬,但认可却是最基本的。
然自找到阴十七,他就觉得自已的脑子好像不够用。
也不对,不是他脑子不够用,而是他在破案这一件事上,他的脑子根本就没有阴十七好用。
再想到展颜……展颜能混到县衙捕头的位置上,那应该也是有破案的头脑的。
他也有过与阴十七、展颜一同追查案件的经历,这一点他无法否认。
阴十七期待了半晌,也没见叶子落给出个答案来,又眨巴了两下眼之后,却好像没发现叶子落不过是随口一提的窘态,她的双眼似乎更亮了。
叶子落看着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伸手往阴十七眼前来回晃动了两下,果然发现阴十七根本就是又在想案子想得出了神,他放下手问:
“十七,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问寺庙
知道三起服毒案件与六年前两起失踪案、一年前溺亡案有关之后,又从徐莲花、徐一里嘴里知道了还有王音这么一个人,且还是引起六年来徐莲花暗藏心底恐惧诡笑秘密的当事人,阴十七便在隔日一早姜生来的时候,听完姜生对失踪案、溺亡案掌握的些许线索之后,她便也说出了王音这个女子。
随后姜生便去查了这个王音。
王音家与高小原家比邻而居,但姜生去查的结果,却是这两家人早在六年前,高小原不明失踪后不久,便搬离了揭北县,不知到哪儿定居去了。
阴十七记得当时姜生觉得事关重大,还亲自跑来莲花客栈告诉她一声,然后念叨着线索又断了的话,怏怏不乐地回去与姜大朋继续查问五子湖邻近的人家。
那会她也觉得线索断了。
王音无疑是当年两起失踪案的唯一有明显关联的关健人物,不能找到王音,六年前的失踪案就像断线的纸鸢,根本无从查起。
很难查清楚。
阴十七叹了口气。
即便找到了王音,也不一定能查清楚当年的失踪案,何况是找不到王音,简直是难上加难。
那样久远的案子,她其实并不大想去彻查。
但很明显的,她手上正在查的服毒案件又牵扯了失踪案、溺亡案,所以她不得不查个清楚。
就像姜生去到王音家、高小原家时,只看到两座老旧的宅院时的心情一样,她那会听到姜生说无法找到搬走的王音时,她有着难以克制的沮丧。
而现在,此时此刻,阴十七的双眼又亮了,亮得有如白昼!
但其实她现在还无法完全地肯定,或者说,她还需要做最后的确定。
所以她并没有回答叶子落的问题,只是很快出了客房下了楼道,到柜台处见到已然酒醒的徐扬。
看着徐扬还一副没什么精神,未完全酒醒的萎靡模样,阴十七直接略过了徐杨,问同守在柜台的店小二:
“小二,你可知道这揭北县有哪些寺庙?”
店小二略一想道:“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有十数座……对了,阴公子,县郊算么?”
算啊,怎么不算?
可这么县里县外算下来,便不止十数座了。
店小二如数家珍一般,说了一长串的寺庙名儿。
别说阴十七与叶子落,连一旁的徐杨都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回神问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般详细?”
阴十七、叶子落同看着徐扬,也想知道答案。
店小二不好意思道:“那不是……嘿嘿,我不是还没娶媳妇儿么……”
敢情是为了求姻缘,店小二跟着家中老母求神拜佛了不少地方,渐渐地也就将整个揭北县内外都给求透了。
徐杨一听笑了,挑眉眨眼的,打趣道:
“那你母亲给你说到亲事了没?”
店小二一脸郁闷,摇头叹气:
“你们说我也长得不是很差吧,就是穷点,怎么就不招姑娘喜欢……呢……诶诶诶,我还没说完呢!”
没等店小二说个囫囵,里外围观在柜台的三人很快速地默默地走开了。
阴十七就着果酒一事,诚心向徐杨道歉:
“对不起啊,徐杨大哥,我……”
徐杨抬手阻断了阴十七的歉意,在桌旁坐下,毫无芥蒂地说道:
“没事,姐都跟我说了,本来我就酒量不好,连喝个果酒也容易醉,昨儿个也是为了客人全部退房一事,我心里烦燥,这才多喝了些,何况是我自已要喝的,也是你灌的,这怎么能怪你?阴兄弟要是还有什么话要问的,这会也可问我!”
见徐杨这般坦然,阴十七也不扭捏,与叶子落也在桌旁落座,她道:
“徐杨大哥可知道老板娘六年前的事情,也就是那一段传奇姻缘的内情?”
徐杨摇头:“我知道的,恐怕还要比你们少,我是在姐夫病故之后才来的莲花客栈,那会姐已经绝口不提传奇姻缘的事情,我虽然也有听到一些关于传奇姻缘的传闻,但那会姐不说,我也无人可问,也就了解不多。”
阴十七问:“你来莲花客栈的时候,徐强子、徐一里应该还在客栈里帮工吧?”
徐杨道:“在,强叔、徐伯都在,但他们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像是有难言之隐……直到今儿个早上,我酒醒之后听小二说,徐伯嘱咐我酒醒后要去看看姐,我便去了,之后姐才大概将当年的传奇姻缘跟我说了……”
得知隐在传奇姻缘之下的内情以后,徐杨费了好长时间才消化完整件事情的诡异发展,他不知道在那样光鲜亮丽的表面下,竟然还包含了徐果、高小原的下落不明,及王音突然对徐莲花发出的诡笑事件。
直到现在坐着,徐杨仍有些心神晃忽:
“当我听到那些客人退房时说的话时,我心里很愤怒,可更多的是替我姐委屈,杨立聪死在我们的客栈里,明明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却让我姐为此背负了许多恶运,一年难得一回的花月盛会也因着某些看不得莲花客栈好的竞争对手刻意剥了开来……”
提起客人突然退房一事,阴十七问:
“徐杨大哥可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问过店小二,这件事情去年发生后,便被人在背后死命压下来了,看的应该是老板娘的面子,那为什么到花月盛会这个一年到头唯一能赚得更多银子的时候,突然就有人看不顺眼了呢?难道那人不怕那个在背后替老板娘撑腰的人么?”
叶子落一听,才知道阴十七是在拐着弯往徐杨嘴里打听徐莲花背后可能的那个人。
几乎没有插话的余地,他一直静静地听着。
徐杨也听着阴十七的话,听着阴十七饶来饶去都在说徐莲花背后有人,他一听岔,再一想岔,霍然站起,微怒道:
“阴兄弟这话什么意思?我姐守寡多年,虽有意再嫁,可那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姐是绝对不会做的!”
叶子落听着徐杨怒斥阴十七,眉头立刻打起了结:
“徐兄弟,十七不是这个意思。”
徐杨仍梗着脖子:“那是什么意思?”
阴十七示意徐杨坐下,待徐杨觉得是应该坐下再好好说后,她方慢条斯理地说道:
“看来徐杨大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那我换一个问法,去年的杨立聪溺亡案,虽不算大案,但杨立聪的父亲杨员外为了替早逝的杨立聪祈福,在五子湖外围建了一座斋善堂,以至于整个揭北县大部分人都知道,特别是在五子湖及莲花客栈附近,甚至在整个客栈行业当中,许多人都知道了这一件事,可为什么在初初入住莲花客栈的那些外县客人,却丝毫没有听到半点风声呢?”
徐杨哑然。
叶子落比徐杨更了解案情,帮腔阴十七道:
“每年的花月盛会,从外县各地来的年轻男子甚多,倘若与莲花客栈竞争客人的同行耍点小手段,那么从一开始,或许……不,根本就不会有人住进莲花客栈,徐兄弟不觉得从一开始没暴出来的风声,却在客房住满之后才暴出风声,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么?”
徐杨垂眼,已然有些怔愣。
是啊,外面的客栈虽然都是在每年八月起便会纷纷住满各地来的青年才俊,可到底并非莲花客栈不可。
莲花客栈出过命案,还是去年这样近的时间,死者更是同样因着传奇姻缘而慕名来住店,意图取个好意头的客人,结果却是无端殒命于客栈客房里。
至今,还未找到凶手。
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便罢,倘若知道了,不必阴十七与叶子落提醒,他也知道必然不会有人来住进莲花客栈的!
即便他还未想通其他的一些事情,但阴十七与叶子落所说的问题是那样浅显明白,昨儿个他顾着愤怒郁抑,却完全忽略了导致客人纷纷退房的根源。
阴十七与叶子落说得不错,这很奇怪,徐杨嚅嗫着猜道:
“这背后……有黑手?”
见徐杨的神色与问出来的话,阴十七便知道徐杨是想明白过来了:
“老板娘背后的人将去年杨立聪溺亡案压下,甚至不准让知情者在花月盛会期间传出半点风声,为的便是照顾莲花客栈的生意,而说到底,就是顾及了老板娘,不管是谁充当了道破杨立聪溺亡案的事情,那只黑手很关健,同样的,站在老板娘背后的那个人也很关健!”
徐杨也明白过来事情的重要性,可他真的是不知道,而非不想说。
阴十七确定徐杨确实没道理隐瞒,也做不来隐瞒这种事情之后,她叹道:
“那只黑手让我想起老板娘与徐管事曾说过,六年前高小原失踪的那一日,也是冷冷清清的生意突然间热闹起来,最后竟是连客房都不够住,晚来的都只能遗憾地另寻住店。”
叶子落问:“你觉得关联?”
阴十七摇头:“我现在无法确定,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至少有七成是有关联的。”
这一日还不到金乌西下,徐杨便忽而被塞进许多事情进脑子,他有点消失不来,所以直到阴十七与叶子落起身踏出客栈大门的时候,他甚至没注意到,更没看到徐莲花站在连着后院的小门处,看着阴十七与叶子落走出客栈的背影,脸上神色复杂。
阴十七与叶子落起初没注意到,但突然有感觉往回望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瞧见。
那个时候,徐莲花早已离开了小门回到后厨。
两人收回视线,叶子落疑道:
“没人?”
可他明明感受到了很强烈的注视感。
阴十七也已回过头来,她比叶子落更相信自已的感觉,所以她肯定是有人的。
且那人不是徐杨便是徐莲花,而她更倾向于后者。
只是她没有说出来。
走了一段路后,叶子落看着阴十七带着他边问路边来到一座寺庙前。
这寺庙严格来说,不能算一座,只能算是一间,小小的,里面只有一个庙祝,连个小和尚都没有。
但这间小小的寺庙有个让阴十七不得不来瞧一瞧的寺名——慈恩寺。
在临出莲花客栈之前,阴十七特意又回到柜台那里,向店小二具体了解了揭北县内外的大大小小,近二十座寺庙的寺名。
没有在慈恩寺找到两人想要找的人,阴十七在问完庙祝几句话后,便让叶子落添了些许油钱,然后两人很快出了慈恩寺。
一出来,叶子落憋在心里的问题便憋不住了:
“十七,你重新想到的一些头绪是不是与寺庙有关?”
阴十七道:“对,还记得林涯客房里的那五个字么?现在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林涯临死要告诉我们的线索!”
叶子落起先想不出他的问题与林涯所留的那五个字有什么关联,后来一想到自已曾说过的话,他肯定了一件事情:
“你是从我话中的《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联想到的?”
阴十七点头。
叶子落继续道:“所以我们现在要找的寺庙……跟《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有关?”
阴十七继续点头。
可叶子落却没再能往深处想明白,他有点迷茫:
“那么多寺庙,难道我们要一座一座地找?”
阴十七摇头:“不,只要找与《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有关的寺庙就行。”
所以她从店小二所罗列出来的寺庙中,着重点抓出两个寺庙——慈恩寺、三藏寺!
听完阴十七的重点仅放在两个寺庙中,叶子落有点不确定:
“要是错了或遗漏了,那怎么办?”
阴十七很赞赏地看着叶子落,很认真地分配工作: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现在就得分头行事了,除了剩下的三藏寺由我亲自去探一探之外,余下大大小小的寺庙,就得麻烦你了!”
当然寺庙数量那么多,且还分布县里县外各处,除了叶子落,还得麻烦那些隐在揭北县的叶家人。
至于人手够不够,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反正从来叶子落就没跟交代这一方面的事情,她也懒得去问,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想主动地了解这些事情。
叶子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想便接受了阴十七的安排。(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挟支使
终归无论怎么安排,阴十七身边总会有人跟着就是。
临分开前,叶子落又想到一个问题:
“还在莲花客栈里的时候,我也问过你这个问题,可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阴十七双眼眯起:“因为那个时候,我不能让客栈里的人知道,我已经从众中寺庙中重点抓出了两个最有可能的地方。”
叶子落听出点玄呼来:“你是觉得凶手就在客栈里?或者客栈里有与凶手关联的人?”
阴十七对叶子落的敏锐并不讶异,毕竟能成叶家第三人,就算对破案方面没什么天份,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嗯,我是有这方面的怀疑。”
叶子落听后略微思忖,又有些不解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客栈里问店小二关于寺庙的问题?即是有怀疑,不是要做到全然防茫,全然不让可疑人物听到半点?”
叶子落是自已人,阴十七对他自然没什么不可说了:
“我不怕打草惊蛇,而是我要就是惊蛇!”
她就怕打了草却惊了蛇。
叶子明白了阴十七的意思,想了想又问:
“你是怎么怀疑上莲花客栈的?”
当那个嚣张威胁她的四方木盒大大方方送到莲花客栈客房时,叶子落不是没怀疑过莲花客栈内部里的人,可阴十七却斩钉截铁地说不是。
那么这会又是为什么会突然将怀疑的目标转到莲花客栈里,还特意放出了迷惑对方的迷雾?
阴十七道:“我现在还是觉得送四方木盒的人不是莲花栈里的人,但子落,谁说送四方木盒的人就一定是凶手?又或者说凶手就不能是送四方木盒之外的人呢?”
叶子落讶道:“你是说……凶手不止一个?”
阴十七指正道:“确切地说,不排除犯案的凶手还带着一个帮凶,无论是凶手还是帮凶,应当有共同的目的,而这个共同的目的就是破案的关健,可惜我现在还摸不出其中的门道来,希望在寺庙的查探中,我能再得到一些线索,继而将那门道找出来!”
叶子落问:“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确定莲花客栈有凶手或帮凶的?”
阴十七笑道:“这很简单。”
叶子落嘴角抽了抽,这哪里简单了?
要真简单,他怎么还没想出来?
阴十七看叶子落还是没能明白,只好挑明了说:
“林涯留下了五个字做为线索给我们,可为什么他不直接写在纸上做为遗书让查案的人发现,而是转折地将五个字刻在很容易忽略过去的房门后面最底端?你想想看,他即是要留线索提示些什么,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麻烦?”
叶子落恍然:“对,为什么?要是你没有重新模拟了林涯服毒后挣扎的过程,那根本就不会有人在那样低的视角处发现客房门后最底端所刻下的五个字!”
阴十七说出最后答案:“因为林涯在防备,他防备着莲花客栈里的某一个人!”
林涯是在莲花客栈客房服的毒,在报案官差来之前,最先发现他的人必然是莲花客栈里的人。
所以他不放心,他将留下的线索刻在最显眼却也不显眼的地方,只待真心想查清楚他死因的人去发现。
他头看向的地方,手伸向的地方,不仅仅是想表达他的挣扎,更想让人发现他特意刻在客房门后最底端的那五个字!
听完阴十七的细致分析后,叶子落有好一会儿没能缓过神来。
待全然全过味来的时候,他只能目送着阴十七隐入拐角街道背影。
在这一刻,他只觉得阴十七的脑子里有太多的转转弯弯,这样的事情是好事,因为有着一颗善良的心的阴十七,倘若没几分头脑,那到了燕京无疑是只有被人宰割的份。
虽然燕京里有阴家与叶家护着,但阴家十代之前的阴樱何尝不是有阴叶两家护着?
可到了最后,阴樱终归逃不下格外凄凉的下场。
三藏寺与慈恩都在揭北县中,当得知这一情况时,阴十七无比庆幸。
倘若三藏寺在县郊,那她必然也是非去不可的。
然时间紧迫,光靠她两条腿走,也得费上不少时间,偏偏她又是一个会骑马却逢骑必摔的怪咖。
至于其他的大小寺庙,她并没有寄托太大的希望,总觉得那些与《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半个字也挂不了的寺名,应当该排除在外的。
但叶子落所虑之事也不无道理,所以临时她改了个主意,由两个人同行改为分头行动。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人命关天的事情,她容不得有个万一。
三藏寺与慈恩寺不同,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座。
光蜿蜒而上的石阶便让阴十七看得有点目晕,拾阶而上,边踏上石阶边数过了九十九阶,她便不数了,目测至少还有一半石阶得上,应该是一百九十九阶吧。
占地宽广,连寺门都比之前在洪沙县郊发生过命案的千光寺还要高,横面也宽了不少。
没有什么心思研究三藏寺的宏伟壮观,她直接进了寺内。
在寺内转了一圈后,她发现三藏寺的香火还真不是一般的鼎盛,可环顾四周的石柱铜鼎,殿堂内的烟火飘渺,香客进进出出的人头耸动,她突然就站在大雄宝殿外的天井院中,蹙紧眉茫然着。
失去了方向,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枯站了片刻,阴十七默默叹了口气,到底线索还是太少,还是她的脑子越来越不好用了?
怎么查到了这里反而失去了侦查的方向呢?
这可怎么办才好?
再往林涯特意隐蔽留下来的五个字里想,她还是没能再挖掘出“唯谈玄论道”这五个字的其他含义来。
大雄宝殿外的露天井院四周都有廊椅,阴十七站得久觉得腿麻,索性寻了一处廊椅坐了下来。
她该静下心来,好好地再理一理头绪。
廊椅很干净,浅黄色的衫木终年在香火的薰陶下,天然的杉木香气沾染上了烟火气,混合而成的味道意外地好闻。
阴十七面朝里的坐着,刚开始是规规矩矩地坐好,后来便慢慢改了坐姿,由斯文的仪态变成了随意的盘膝而坐。
高小原、徐果六年前失踪,杨立聪一年前溺水而亡,今年姚君、逍遥子、林涯先后被逼服毒死亡,只余下最后四人中的第四人纪光发。
可出自某种原因,纪光发并不怕死,更死咬着不肯说出内情。
即便姜大朋、姜生的以权威喝,还是以情诱引,纪光发就是坚绝不提去年八月初十的夜钓发生过什么事情。
但其实纪光发不说,从种种现象与线索来看,她大概也能拼凑个图样来,或者说假设。
假设去年八月初十的姚君四人,在暴风雨中夜钓,本来是真性情兴致所至,可他们四人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那一夜里,他们已然踏上了死亡之路。
他们看到了什么,她想该是一场谋杀。
而与那一夜对得上的谋杀,大概就是去年同日遇害的杨立聪溺亡案。
那一日的揭北县里,她让叶子落去向姜大朋那里了解过,姜大朋特意抽空带着叶子落回了趟揭北县衙,在揭北县衙的案件档案舍里,两人翻看了去年八月初十那一日里,揭北县所发生过且有报案的大大小小的案件。
其中有偷盗、抢劫这样的小案,也有死了人的命案。
而命案同日发生的,有两件。
小案自是破了,两件命案其中一件也破了。
破了的案件是揭北县富庶商贾为了争夺财产而发生的命案,死者是一位富得流油的商户当家,余下没破的那件命案便是杨立聪溺亡案。
商户争财案与水无关,死者是被刀刺死的。
杨立聪则恰恰与水有关,正是被水溺亡。
当时查杨立聪案件的捕快并没有查到杨立聪被害的凶杀第一现场,杨立聪是被活活溺亡后,被移尸回入住的莲花客栈客房。
当时捕快以杨立聪死亡时浑身湿透度,推断出杨立聪被溺亡的地方应当是大容量的地方,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哪一处。
毕竟揭北县虽只是个小县,但河啊湖的却是不少,莫说县内,县外也有大大小小的河。
现今已然可以肯定,杨立聪被溺亡的地方就是五子湖。
杨立聪是在五子湖被凶手杀害,当时姚君四人意外地当了唯四的目击者。
不管明的暗的,愿意的被迫的,无可否认,凶手只认定了姚君四人是必须灭口的目击者。
即便那一夜过后,姚君四人不约而同地订做了长条木盒,将那一夜垂钓的鱼杆封存起来,努力地想要忘记那一夜亲眼目睹的那一场活生生的谋杀,并一字不外露,将那一夜的记忆禁锢。
可凶手还是没打算放过他们,还是在一年后的八月初一开始让他们四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死掉。
那么在八月份之前,凶手便已在谋划,谋划这一场连着隔三日便死一人的服毒谋杀。
还有鹤顶红,到现在的来路还是一个谜。
阴十七想着有点头疼,揉了两下太阳穴后,禁不住哀叹一声,呢喃道:
“要是凶手不等个一年,我就不会住进莲花客栈,更不会半夜听到动静却不起身,再是因着林涯掺和进这个服毒死亡案子来……”
等等!
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好像有什么划过去。
她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姚君、逍遥子、林涯、纪光发在去年八月初十夜钓的时候,用的是同样的鱼杆,这一点没什么奇怪的,因为那样的鱼杆无论是富庶如林涯这样的少爷,还是穷因如纪光发这样的孤家寡人,都是买得起的。
所以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们四人皆是在同一家木工店里订做的长条木盒,且还是同样的刻纹!
为什么?
姚君、逍遥子关系密切,本来就是好友知已,会结伴而行去订做木盒,一模一样不奇怪。
林涯恰巧与姚君、逍遥子在赵木工店里相遇,最后会订制出同样的木盒也不奇怪。
那么纪光发呢?
去年的八月初十那一夜过后,纪光发以低价盘出杂货店,连订制长条木盒里装的鱼杆也没有带走,而是一直被封存于如今的五子杂货店里的小隔间中,可见纪光发是多么不想再看到长条木盒里的普通鱼杆。
以纪光发没什么家底的情况来说,他要是不想再看到鱼杆,把鱼杆丢了就是,何必特意花钱去找了木工手艺最好的工木店去订做?
更别说纪光发去订制长条木盒的木工店恰恰就与其他三人去订做的是同一家,为什么?
还有姚君、逍遥子、林涯三人也是一样,既然要封存,要努力地忘记,为什么还要制做一个长条木盒将鱼杆装起来放在家中?
为什么不干脆地将鱼杆毁了或丢个远远的?
阴十七自廊椅里站起身,她看向廊外天井中央的三足大铜香鼎。
之前她忽略了这个问题,一直忽略了,以致于她没未想过要问一问如今唯一的尚存者纪光发。
问一问纪光发,他们四人同时到赵木工店里订制长条木盒,到底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以生死相挟支使他们?
倘若不是,那他们又是为什么要做出那等不想再想起再看见,却又不彻底让鱼杆消失的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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