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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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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珑不再是嘤嘤声地低泣,而像是一个在外边受到了欺凌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家中可依靠的父母般,一投入姜景天的怀里便放声嚎然大哭!
听着姜念珑伤心委屈到极致的哭声,姜珞更为心痛到无以复加,心中的自责与悔意如漫天洪水将他淹没,令他倍受煎熬。
阔别生离十数载,再见却未料竟是这般情景。
姜珞原以为此生再无见到亲生子女的一面,现今终于见到了已长大成人的长子与幼女,却是在他自已亲手造就的悲剧里!
姜念珑那一声声哭着喊的“哥哥”,与姜景天那紧紧抱着姜念珑时刻回应的那句“哥哥在”,皆似是一道道催命符般钻入姜珞的耳里,更像是一把把致命的利刃插在姜珞的心上。
姜珞此刻已如同哑了般再说不出半个字来,连心中那两声“天儿”与“小念珑”也被梗在喉中,怎么也唤不出来。
赵掌柜看着床榻上的姜景天与姜念珑,再看了眼已是悔之晚矣的姜珞,他不忍再看地闭上了一双满满是泪的眼。
姜景天紧紧抱着姜念珑,双眼虽一直盯着倒坐于床下的姜珞,然他的眼里却没有那种与父亲久别重逢的喜悦,有的只是漠视。
姜景天不是不想认姜珞这个父亲,可当他看到明显糟受过非人暴行的姜念珑时,他已无法再将初时听闻姜珞未死的喜悦之情诉之于口。
而姜念珑早已失了些许神智,除了认得姜景天是她的哥哥之外,她认不得任何人,更是除了惊骇之外,她只晓得要紧紧地抱住姜景天这唯一的浮木。
阴十七慢慢走近展颜,见他似是陷入某种沉思,又似是陷入某种回忆,于是她只看了展颜一眼,便对后到的花自来道:
“花大哥,这里便交由你来处理,我先与展大哥到屋外去。”
花自来也意识到展颜的些微异常,遂点了点头道:
“好,你与展大哥先出去吧!”
阴十七拉着展颜出了小木屋后,也并没有走远,只堪堪走出菜园那个木门,两人便在菜园不远处停了下来。
两厢默默无语。
展颜是不想开口,阴十七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稍过片刻,花自来与众衙役押着仍昏着的玄法与已失了杀心的姜珞出了小木屋,慢慢出了菜园。
姜景天与姜念珑没有跟出来,赵掌柜则跟在被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押着的姜珞身后,因着小木屋内外足有六个衙役先前被姜珞迷昏了,所以花自来带上后山的衙役除了押制着姜珞,与两个一同半搀半拖着昏迷中的玄法的衙役之外,还有几个被花自来派去照顾那六个衙役了,余下多名衙役则跟着花自来等人一同走出菜园。
本来这样多的衙役在,应当是再无意外会发生。
可偏偏意外便在花自来等人刚走出菜园木门的时候,发生了!
展颜出了菜园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态,仿佛在小木屋里那样激动得不能自已的一幕并未发生过。
花自来等人自菜园走出,展颜与阴十七便想迎向花自来,不过花自来比两人动作要快,两人还未动作,花自来已快步走向两人,两人索性也就没动,站在原地等着花自来走近好说话。
然而令三人没有想到的是,花自来刚走近想与展颜、阴十七说一说案情之际,菜园木门外便传来一声伴着哭喊的惊叫!
这声惊叫是赵掌柜喊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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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临言惑
三人赶紧跑向菜园木门处,只见无为手中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在姜珞的胸口上,鲜血染红了无为执匕首的手,他却丝毫没有想放手的意思,反而又是一个使力,将匕首更深地刺入姜珞的胸口。
直到看到姜珞咽下最后一口气,无为方松开了染血的匕首,大笑着起身道:
“茵茵,我为你报仇了!我终于亲手为你报仇了!哈哈哈……”
赵掌柜哭喊着“老东家”,衙役们也连忙制住疯狂大笑的无为,可惜一切已太晚。
无为的沉静到来,与悄然发难刺杀姜珞,这些皆没有人想到,所以谁也没有防备。
连无为神色不明地靠近被两个衙役押住的姜珞时,衙役也没有想到无为会突然取出一把匕首来刺杀姜珞。
一命换一命,值得么?
阴十七问过杀了姜珞为英茵报仇的无为,无为回答她——值得!
或许在某些人眼里,像这样的事情,会想到冤冤相报何时了。
也或许在某些人眼里,就如无为所想一般,只要亲手为心爱的人报了大仇,那便是值得。
然转而一想,无为所想何曾不是姜珞所想?
只是无为更直接地取了凶手的性命,姜珞却是大费周章杀了更多无辜人的性命,最终令凶手血债血偿。
千光寺案子破了,凶手姜珞死了。
二十年前姜珑儿失踪之谜与后来被奸'杀之案也破了,凶手玄法不仅身败名裂,更是以命抵命,被知县大人判了死刑。
至于无为,他所杀之人虽是罪有应得,然他毕竟是杀了人,知县大人念他情有可源,再看在展颜、阴十七、花自来与当晚在场的所有衙役皆为无为求情,知县大人最终酌情处理,判无为个终身监禁。
这样的结果,令阴十七、展颜、花自来不禁同时想到了也是终身监禁于县衙牢里的曾品正、李世宝。
后来阴十七在闲睱间与花自来说起在珑门客栈敲她房门的玄色身影,她想这玄色身影应当就是姜珞,因为姜珞想让她查到当年姜珑儿失踪一事,继而一步一步牵开当年姜珑儿被奸'杀一案。
而白兰芷家的米铺老伙计说曾看到一个和尚,阴十七想除了多年为查出凶手而化身为悟了的姜珞,已再无他人。
可惜姜珞已死,这些皆已无法证实,当然这证实也已不再重要。
唯一可以证实的是,悟道丢失的那串紫光檀佛手串被无更自杨三手中买得,佛手串也并未交给姜珞,而是无更自已收了起来,每当姜珞杀一个人,无更便会自佛手串上摘下一颗紫光檀佛珠,偷偷到书院尽头院墙处镶嵌上。
姜景天的人见到化身悟了的姜珞瞬间进了千光寺,其实那日也是有无更在寺中作内应,为姜珞开了寺后门,这一情景,姜景天的人却没有见到。
无更也向展颜、阴十七、花自来坦白自姜珞那里听到所查得的陈年旧事,也就是当年随后在八年间相继得了急病,死得颇为迅速莫名的四个打理后山菜园的寺中弟子,那皆是奸'杀姜珑儿的玄法设局所杀。
玄法奸'杀了姜珑儿之后,心虚的他怕恶事终被揭开,思虑再三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设下局让那在姜珑儿死前的那段时间里,相继见过他曾到过后山的四个寺中弟子接连被病亡。
第四起命案最终没有酿成死局,姜珞被无为所杀,无更也被衙役看管起来,书院尽头院墙处也永远不会有第四个凹洞,以容镶嵌上第四颗紫光檀佛珠。
无更虽没有直接杀人,但却是姜珞的最大帮凶,虽展颜三人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但在被抓之后,他却咬紧了口死不悔改,知县大人怒极令人对其施以杖刑。
因含着三条人命无辜葬送的气愤,壮班衙役在听令行杖刑之际都是使尽了大力气,三十大板重重下去,足让无更臀部血肉模糊,去了半条命。
无更无悔过之意,受过杖刑画押之后,被知县大人判了个监禁二十年,以观后效。
这个以观后效,便要看这监禁期间无更的认罪态度,倘若他仍半丝悔过之意都无,那这监禁年限必定还得延期。
姜景天与姜念珑并没有为姜珞收尸,两人直接回了桫林县,独留下赵掌柜为姜珞葬了尸身,重新将姜珞尸体埋入先前他与悟品为姜珞所立的坟墓之中。
这空坟立了十数年,终将是姜珞真正躺了进去。
后来待姜念珑所受伤痛渐渐淡忘,听闻并接受了抓她的悟了大师其实便是她的亲父姜珞之后,姜景天携同母亲蔡氏、妹妹姜念珑,由赵掌柜带路,一行四人一同到千光寺后山祭拜姜珞。
只是那会到时,四人皆在姜珞坟墓旁见到了另一个坟墓,墓埤上刻写着“爱妹姜珑儿之墓”,看着姜珞、姜珑儿兄妹俩生前相亲相爱,死后坟墓也终将比邻而居,真正生死于一处,站于两人坟前的四人恍然,只觉得过往云烟已如隔世。
姜珑儿原本的坟墓并不在千光寺后山,却是悟品在姜珞真正死了之后,将其迁坟至姜珞坟旁,此后他辞去执客僧寺务,出寺云游。
后来阴十七再上千光寺见到无减时,问可有悟品的消息,无减只摇头说:
“师父出寺云游前曾说过,在有生之年,师父将不再踏入千光寺内半步,无论是方城、桫林县,还是洪沙县,师父将不再回到此地……”
悟品还说,他云游四海八方,尽余生之力化善缘,望能消减已身罪孽,至于最后归处,便是云游至何处,何处便是他身死化骨之地。
阴十七更自无减那里听说了当年善初为什么会没让首座僧玄今当下一任千光寺住持,其真正缘由并非是善初不属意玄今,而是玄今拒绝了善初想让玄今当下一任千光寺住持之意。
阴十七问无减这是为什么?
无减说,因为玄今在当年查姜珞之死时其实并非什么都没有查到,只是他在得知姜珞大有可能便是寺中前些日子住于客院闺名为姜珑儿的女子的哥哥时,他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只是那时他选择了沉默与默视。
玄今既没有继续揭开姜珞之死的疑点,也没有想帮谁一把之意。
可这样埋开内心深处的疑点煎熬,玄今还是低估了,他并没有熬过这种煎熬,可那时想再查探姜珞之死已是错过最好的时机,许多线索不是已被清理干净,便是断得毫无踪迹可寻。
受着内心深处对于姜珞死得不明不白的疑点煎熬,玄今已失了当上千光寺住持一位的信心,他选择了固步自封,并请求当时还是千光寺住持的善初大师不必言明,只管另寻适当的高僧来继千光寺住持一位。
在姜珞、玄法两个凶手与跨越二十年的数条性命接连浮出水面,
千光寺案子结了之后,捕头吏房空闲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展颜、阴十七、花自来乐得清闲,心情也是大好,因为没命案发生,这才是三人心中最希望的。
不仅仅是三人,也是知县大人及全衙门上上下下的人心中所希望的。
这一日依旧是挨到下差时间,阴十七便出了衙门归家。
一进家门,阴十七便见到了等候她多时的叶奇胜。
叶奇胜显然已等了有一小会,要不是阴十七也是差不多时辰下差归家了,他必然得找到衙门去。
于是阴十七一进门,叶奇胜便自院中矮凳起身迎向阴十七急声道:
“十七!叶老快不行了!”
什么?
阴十七被叶奇胜这样一句劈头盖脸的话吓住了。
陶婆婆早先便听叶奇胜说道过他来的目的,叶奇胜焦急之下话说得有点不清不楚,于是她上前与阴十七解释道:
“边叶村叶氏宗祠的叶老忽得了重病,说是快不行了,临死前他想见你一面!”
再次回到边叶村叶氏宗祠,看着异样熟悉的宗祠大门,阴十七跟在叶奇胜身后,脚步有些迟疑,竟是有点不太敢踏上大门石阶。
就在这里,她知道了她背后图案的意思,尽管其意义仍无人能与她解答,可阴十七还是嗅到了一种不好的气息,所以当叶老摇头说不知道,丝毫未有想给她解答的时候,她失望的同时心里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到底是因为什么,阴十七不知道,也不想去找个明白,总觉得现今这样平静安稳的小日子是多么地难得,她并不想破坏掉,去重新过另外一种生活。
叶奇胜踏入宗祠大门,回头却不见阴十七跟上,不禁看着仍站在石阶之下的阴十七问道:
“十七,你怎么了?”
阴十七回过神来,浅笑道:
“没事,就是再回到这里,似乎有种许久不见的感觉。”
这种仿若足有数十年不见的感觉,事实上不过个把月的时间。
叶奇胜道:“好了,你快进来,叶老现今就吊着最后一口气在等着你!莫再耽搁时间了!”
说到“吊着一口气”的时候,叶奇胜止不住声音哽咽,眼中泪花显现。
阴十七见此情此景,也不敢再迟疑不定,立马小跑上石阶进入宗祠大门。
叶奇胜将大门关好后,却是领着阴十七往祠堂最后的寝堂走去,而非大门侧面叶老原来住着的小隔间。
阴十七问叶奇胜这是为什么?
叶奇胜说,叶老想在死的最后一刻,最后一次为叶氏先祖们扫下尘,尽最后一次身为守祠人的职责,更是身为叶氏子孙的最后一次孝心!
阴十七听后默然不语,一步一步往寝堂走的时候,她想着叶老临死前想要见她的意思,是想为她解答她先前问的那些问题,还是有什么话想特意对她说道?
不管是什么,想着的时候,阴十七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难过。
这种难过与看到旁人悲苦时的难过不一样,而是一种仿若亲人离世的那种伤悲。
冥冥之中,阴十七总觉得叶老……不,应该说“叶”这个姓错与她似乎脱不出干系,可到底是什么干系,她却还未找到答案。
到寝堂的时候,叶老莫说为寝堂里的先祖们再扫扫尘,便是站也再站不起来。
叶老已然坐在寝堂中特意自祭堂里搬过来的圈椅里,双眼闭着,满容疲倦,本就削瘦的身形因油尽灯枯而失了先前的光彩,周身一片死气沉沉。
叶老身侧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相貌俊俏的男子。
这个男子,阴十七并不陌生。
在千光寺案子中,她与花自来因着案情前往桫林县,就在两人同骑一马要进县城门之际,与骑着马出城门的他擦身而过。
那会虽只是匆匆一瞥,且他应当未曾注意到她,但阴十七还是记住了这个男子。
阴十七跟着叶奇胜踏入寝堂,两人走到叶老跟前。
就在叶奇胜与叶老说道她来了之际,男子便一直紧紧盯着阴十七看,似乎她是什么天仙的人物般,半息也未曾移开过眼。
阴十七也不在意,要看便任由他看去,她心中虽对这个男子有着想要探索的好奇,但此刻她更关心眼前特意让叶奇胜唤她过来的叶老。
在圈椅前慢慢蹲下,阴十七仰着头看着听到她来了方慢慢睁开疲惫双眼的叶老,微笑着柔声道:
“叶老,十七来了!”
叶老闻言,搁于圈椅把手上的右手似乎是想抬起,却又在抬起的瞬间失了力气,再次无力地垂在把手之上,他声音低且轻:
“十七,这里都是叶氏家族的人,并没有外人,你实话与叶老说道,你背后是不是有个‘阴’字倒悬?那个‘阴’字还是坷尔文字?”
似是费尽了好不容易蓄得的力气,叶老问完这一段话后便连着喘了几口气,并再次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阴十七一时间无法辨别叶老问的这问题有何深意,不禁一时无话。
男子则见阴十七面上迟疑,又见叶老的状况已是到了极限,不禁终将视线自阴十七身上移开,满容焦色地看着气息已然是出多入少的叶老,嘴唇轻启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伸手到叶老胸口上帮着顺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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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本家叶
叶奇胜也是满目悲伤,见阴十七并未立刻回叶老的话,想着阴十七应是有所顾忌,于是说道:
“十七,恐怕你还不知道,当年在边叶村落根的叶氏先祖其实乃燕京叶家嫡枝一脉,因着种种缘由,我们先祖辗转到这贫远的边叶村落地生根。
百余年来,在这里生活的叶氏子孙再不曾回燕京叶氏本家,其中有着先祖的遗训,也有着大多族人并不晓得我们竟是与燕京叶氏本家乃同一血脉的缘故。”
想着叶老直接问出的问题,听着叶奇胜似是与叶老问题无关的题外话,阴十七却莫名地觉得这两者其实是有关联的。
只是叶老是在问,而叶奇胜则是在解释。
然这解释似乎并不说详尽,是叶奇胜有所保留,还是这已是叶奇胜晓得的全部内情?
过了十数息,叶老已慢慢缓这气来,他微微睁开了一双已是混浊不堪再无精光的双眼,看着满脸疑惑尚未回答他问题的阴十七,虚弱地缓缓而道:
“十七不必多虑,自上回你问过了天井中盆栽所摆就的坷尔文字是什么,又问了我那个坷尔文字若是倒悬而挂的话又是何意,之后我便一直想着,你正巧姓阴……”
说到这里,男子已然又将视线移到阴十七身上,他终于开口道:
“燕京阴家与燕京叶家世代交好,因为燕京叶家世代为燕京阴家家臣,所以……倘若小姐后背真有叶老所说的倒悬坷尔文字‘阴’,那么还请小姐如实相告!”
小姐?!
男子不开口则罢,一开口便让原本蹲着的阴十七如同弹簧瞬间受到挤压般反弹起身,她站得笔直,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子。
明明她装了五年多的男儿身,明明就谁也没有怀疑过……不,展颜应当有怀疑,且说不定早猜到她是女儿家了,只不过是展颜见她不说,他便也不戳穿她罢了。
然眼前这个男子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能一眼便看穿她实则是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家?
这个男子是什么身份?
他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倒悬坷尔文字“阴”的事情?
见阴十七似乎难以消化男子一言拆穿她女儿家的身份,叶奇胜在旁道:
“初时听叶老与二少爷说你可能是一个姑娘时,我都被吓了一大跳,你装得这样好,我倒是一直没能看出来。”
就是啊,她装得这样好,他怎么能一眼便看穿呢?
叶奇胜的话让阴十七眼中的疑惑愈发浓了,刚才又听叶奇胜叫这男子为“二少爷”,看来确是叶氏家族的人,且还是个主子,她不禁问道:
“你是谁?”
男子道:“燕京叶家叶子落,家中排行第二。”
燕京叶家?
倨刚才叶奇胜所言,那叶子落便是燕京叶氏本家来的,他这般千里迢迢的来洪沙县是来做什么的?
而不管他是来做什么的,似乎还与她有些关系,阴十七索性不遮不掩,承认道:
“我叫阴十七,现今为洪沙县县衙快手,叶公子既然已晓得我本为女儿家,那也不要以‘小姐’称呼我,与叶老、叶大叔一样,叫我十七便可。”
叶子落微低首道:“属下不敢造次,倘若小姐后背真有……”
叶子落的执着让阴十七着恼,不禁打断了他的话喝斥道:
“我后背有什么关你什么事!就算真的有那又怎么样?我不管叶老与你问这个到底有何意图,但是!不准再叫我‘小姐’!我叫十七!”
无论是叶老还是叶奇胜都是初次见阴十七这般情绪失控,何况阴十七素来在长辈面前颇为有礼,说话莫说喝斥,就是大声点也是没有的,两人不禁默默无声。
叶子落也没想到阴十七会突然发飙,一时间也是怔愣住了。
叶老突然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一口气差些喘不上来,阴十七、叶子落、叶奇胜三人连忙围在圈椅旁,纷纷叫唤着叶老。
叶老最终还是去了。
临去之前,阴十七看着叶老那双似是得不到她答案便无法闭上的双眼,心软的她终是向叶老坦诚,她后背图案确实就是一个倒悬着的坷尔文字“阴”。
叶老听后,本已死气沉沉的双眼竟是有了些微光亮,那光亮让阴十七明白,叶老是在高兴,再看向身侧的叶奇胜,也是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那个始终觉得自已与“叶”这个姓氏有着某种干系的预感,阴十七此刻已然觉察出这个预感终将成真!
叶老并没有再说什么,也是无力再说什么,他只缓缓看向叶子落,看到叶子落对他郑重地点了下头之后,他终于含笑闭上了两目,咽下最后一口气。
离开叶氏宗祠的时候,叶奇胜只送阴十七送到了大门,便回去料理叶老的后事,叶子落却是跟她跟了一路。
直到出了边叶村,阴十七在村口站定,回头看一直紧随她身后的叶子落:
“你跟着我做什么?”
叶子落道:“小姐的身份已然确定,从今往后,属下会一直随于小姐左右,保护着小姐!”
叶子落说得一本正经,阴十七却听得一阵莫名奇妙:
“什么身份已确定?你什么意思?”
叶子落上前两步,站于阴十七身侧解释道:
“属下说过,燕京叶家世代为燕京阴家家臣,叶家家主素来为阴家家主马首是瞻,叶家少主,也就是属下的大哥,也自小接受严密训练,待到成年有了足够资格,便会跟随在阴家少主身边,保护阴家少主,属下也是一样,自小接受严密训练,待到有了足够资格,便可随于小姐左右,护小姐周全!”
叶子落一字一句说得有条有理,解释得清清楚楚,至少他将燕京阴家与燕家叶家的关系已说得分明,可听在阴十七耳里,她还是觉得这一切与她无关。
阴十七淡淡道:“你说的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叶子落不解道:“怎么会与小姐没有关系?属下自小接受严密训练,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站在小姐身侧……”
阴十七举手示意叶子落不必再说下去,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好了,不要再叫我‘小姐’,也不必在我面前自称什么‘属下’,我不是什么阴家小姐,你更不是我阴十七的属下,我虽是姓阴,但与燕京阴家却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听着阴十七一面的一棺定论,叶子落并不接受,以致于他仍是一路跟着阴十七回到洪沙县里,回到昌盛街十二胡同。
已到了胡同,再往前走一段路便到家了,可叶子落却还跟在她身后,阴十七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好,要是回了家陶婆婆问起来怎么回事,她该如何回答?
于是阴十七在胡同里再次站定了身,停下来看着固执得让她想咬牙的叶子落道:
“你是打定主意跟定我了?”
叶子落道:“是!”
他坚定的神色告诉了阴十七,叶子落半点也没想改变主意。
阴十七问:“你凭什么认定了我便是燕京阴家的小姐?”
叶子落回得颇快:“小姐后背的图案足以说明一切!”
阴十七奇道:“你就这么肯定?难道这世上就不会有第二个人与我后背一样有那图案?你就不怕你辛辛苦苦、千里迢迢自燕京来到这小小洪沙县,最后却认错了人?”
叶子落已然听出阴十七是有多么不欢迎他的到来,方会如此百般找诸多他可能认错人的理由,说心中没有受伤,那是他自欺欺人。
然而自叶子落被判定有足够资格可跟随在阴家小姐身边之时,他是有多么的高兴,即便阴家小姐已失踪足足五年,从他及冠到如今他已年十九,这四年间他也不曾想过要放弃。
自数月前得到消息说,阴家小姐有可能就在方城附近几个县中之时,叶子落便自燕京马不停蹄赶到方城,开始以方城为中心点,四散开去,将方城附近的几个邻县,当然也包括方城,一并查个彻底。
而这一查,叶子落便查了数月。
终将在不久前,叶子落查到了边叶村,并见到了执守叶氏宗祠的叶老。
当叶老带着他看完祠堂内祭堂里的那四幅精美壁画之后,叶子落已经可以肯定叶老所守的这个叶氏宗祠,实则便是他燕京叶家分支出去的一支嫡系血脉。
尽管这支嫡系血脉离开燕京叶氏本家已有百余年,但燕京本家的叶家子孙们,只要是嫡系,没有谁会不知道百余年前嫡枝外流的这件大事。
叶老也自父辈那得知边叶村叶氏先祖的由来,与叶子落可谓是相见恨晚,两厢深谈之后,起先叶老并没有将他察觉阴十七可能就是燕京阴家女的事情说出来,直到他突得了重病,时日无多之际,他方松了口。
得到叶老说将出来的这件事后,叶子落欣喜若狂,他几乎是整日整夜地吃不下睡不着,他一直想着叶老口中的“阴十七”到底是不是就是他所想找的阴家小姐。
他接连找了四年,整个燕国几乎让他走遍,每每却是满望而去,失望而归。
然这回却是不一样,因为有了叶老的加持,因为叶老是他燕京叶家分流出去的那一支嫡系的子孙,与他流着一样的嫡枝血脉!
所以叶子落在尚未见到阴十七之前,他便有了即将见到阴家小姐的喜悦,即便这喜悦让叶老的即将离世有所冲淡,但却不能冲淡他心中一定在跟在阴家小姐左右的信念!
阴十七质问完叶子落后,见他神色明显不佳,情绪较之前更是有些低落,她不禁有点心软地又道:
“你也不必立刻回答我,倘若你不想回边叶村去,又一时间找不到落脚之处的话……”
听到阴十七的话峰有所转寰,叶子落即刻应道:
“属下不想回边叶村去,也尚未有落脚之处!”
阴十七没好气地住嘴了,看着叶子落面上的低落因她一句话一扫而空,她又有点不忍心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何况这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哪还能收得回来?
阴十七率先再次起行,提步往家走去时边说道:
“我家里简陋,但一张供你夜里可安睡的床榻却还是有的,进了我家门一切就得听我的,不准再叫我‘小姐’,不准再自称‘属下’,倘若有一声叫错……”
阴十七没再说下去,可其特意拖个老长的尾音却让叶子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立马保证道:
“属……我、我绝对不会叫错!”
听着叶子落有点结巴的保证,阴十七煞有其事地点头道:
“那便好!”
进了家门之际,早已是华灯高挂。
陶婆婆早用好了晚膳,但想着阴十七保不准夜里会回来,便在厨房里给阴十七留了膳食,但看到阴十七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还是一个男子之后,她立刻觉得自已留的膳食实在留得太少了!
阴十七简略地与陶婆婆说了叶老已驾鹤归去的情况,再说了叶子落是前来租房的租客,让陶婆婆随便安排下便可,她自已则进了厨房揭锅找陶婆婆给她留的晚膳去了。
岂料她刚将锅盖拿起,陶婆婆已尾随进了厨房,并将阴十七想将锅里面蒸好热着的一大碗蛋羹整个取出,仅留个锅盖还在她手上。
就在阴十七不明所以之际,她只听得陶婆婆边将整碗蛋羹端出厨房边道:
“子落这孩子都两顿没吃了,肯定饿坏了!十七啊,你就晚膳还没吃,先将就着吃一个馒头,待会祖母再回来给你们抄两个小菜,再煮些饭给你们吃!”
阴十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陶婆婆将原本给她留的蛋羹自她眼前取走,任鼻间蒸蛋的香味离她越来越远。
对于陶婆婆将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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