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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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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丝原本该是圆柱体那样的圆状物体,但她看到了圆柱以外的三角形,就像是在圆柱体外面重新加造了一个三角形体,然后将之两两融合到一起。
  三个菱角尖且锐利,虽然很小很细微,但她轻轻地触碰在上面,都能感受到指腹微微往下一压,便能切断她手指的恐怖感觉。
  中间段铁丝的长度正好够大道的宽度,很显然这是特意设计制造的。
  这样一来,更加有利于快速切断经大道而过的所有活物!
  阴十七看到想到了,展颜亦然,可奇怪地是两人竟双双在早上看到铁丝时,皆把这一重要线索给忽略了。
  或许是被马儿那惨况给混淆了视听,又或许是什么……旁的缘由?
  石仵作看出两人的异样,特别是阴十七,十分明显的沮丧自责,他道:
  “你们也不必太过在意,这中间段铁丝上的三菱角光瞧是瞧不出来的,若不特意去查看去触摸,是很容易被忽略的。”
  得到了铁丝上中间段的特别三菱角这一线索,可一出衙门,阴十七还是有些茫然:
  “展大哥,这样奇特的铁丝寻常铁铺肯定没得卖,那我们要怎么找出制作这菱角铁丝的铁匠呢?这铁匠会不会就是杀害苗寡妇的凶手?或者是凶手的帮凶?又或者只是无意间帮凶手制作了这菱角铁丝的无辜路人?”
  展颜道:“不管铁匠在这件案子里面充当着什么角色,反正现今必须快些找到这个铁匠,看他是不是那个设套暗算马儿的人!”
  她也知道,可往哪儿找啊?
  这县里县外的铁铺可多得很,上哪儿去找制作菱角铁丝的那个铁匠?
  阴十七问展颜,展颜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方向来。
  于是最后决定两人兵分两路。
  展颜带衙役在县里走访各个铁铺,阴十七则到边罗村与边叶村里去,一路打探到两个村子里去,看两个村子里有没有出色的铁匠。
  除了铁匠,先到边罗村时,阴十七又想起另一个人来——苗贵口中苗寡妇生前交好的那个少妇。
  正好她得还灯笼去,于是决定先去探查一下这个少妇。
  先到了苗村长家,阴十七提着一个大灯笼进门。
  苗村长笑嘻嘻问她,这是遛灯笼来了?
  阴十七说是赔小灯笼来了,苗村长说她太见外了,她笑眯眯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问苗贵在不在?
  苗村长说苗贵下田插秧去了,苗贵早上出门前便有与苗村长说道今日只余一点秧未插,说是午后便能归家。
  于是阴十七便再次在苗村长家的院子里坐了下来,边喝着苗村长亲泡的茶,吃着苗贵亲手做的桂花饼,与苗村长边聊边等着苗贵回来。
  阴十七问:“苗爷爷,你可知边罗村与边叶村最出色的铁匠有哪些?”
  苗村长也是习惯了阴十七时不时便问一些关于这两个村子的事情,听后想了想便道:
  “出色的铁匠是有,不过说到最出色,却是不多……”
  边罗村的铁十娘,边叶村的苗铁,这两人皆是邻近几个村子最为出名最为出色的打铁匠。
  铁十娘就姓铁,闺名十娘,年约三十五岁上下,她的打铁技艺是祖传的手艺,夫君是上门的赘婿。
  铁十娘夫妻俩育有一儿,可惜这独苗苗在幼年意外糟了难,被毁了相貌,现今是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
  苗铁却是半道出的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早娶妻生了子,如今是儿女双全。
  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他到县里铁铺拜的师学的艺,当了几年学徒,不想他刻苦耐劳,将铁铺里打铁师傅的手艺学了个十成十,还青出于蓝胜于蓝。
  不久归家,苗铁便以这门手艺在邻近村子里接零碎的活来做,慢慢地也让他做出响亮的好名声来。
  苗村长刚说道完铁十娘与苗铁两人的一些生平及家中状况,苗贵便回来了。
  苗贵见到阴十七可以说是再也不惊讶了,与见到自家闺女苗苗那是一个样的理所当然,与阴十七打了招呼之后,他便进了净房洗漱一番去了。
  阴十七心知苗村长父子也没将她当外人,于是苗贵一出来,她便老大不客气地问:
  “苗大叔,待会你可要忙活?”
  苗贵还是平常那副不爱笑的模样,但脸部线条已不再像初见阴十七时那样冷硬,且眼神里十足的不欢迎,他道:
  “十七有话便直说吧!只要大叔能帮上忙,旁的活计也可先放放!”
  阴十七即刻滔滔不绝地表达了一下她对苗大叔的恭敬之情,然后直道她想去找他上回所提到的少妇。
  苗贵一句话:没问题。
  少妇家离苗寡妇家严格来说,应该算不远也不近,隔了足足十几户人家呢。
  两家相距的路也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弯弯曲曲像足了九转十八弯,绕得阴十七都有点晕呼呼的。
  少妇叫朱子梅,也是边罗村嫁到边叶村的,与苗寡妇还是同姓同宗的族人,虽说这族人说起来也是错开了好几条线方能接到的少许关系。
  但有关系总比没关系要亲得多。
  于是自苗寡妇两年前嫁给苗大,长苗寡妇几岁的朱子梅便时常上苗寡妇家,拉拉家常叙叙朱姓旧事,一来二去的,本没多大关系的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
  当初苗大溺亡之后,村子里飘着多方对苗寡妇不利的言语,朱子梅还为苗寡妇出了好几次的头,直到招来了恶名与麻烦,朱子梅的夫家有了不满,朱子梅方未再为了苗寡妇而大大出手。
  那一回苗贵去找朱子梅到苗寡妇家劝架,是朱子梅隔了许久方为苗寡妇出头的最后一次。
  阴十七与苗贵到朱子梅家时,苗贵并没有进门。
  苗贵说,因着那最后一回他来找朱子梅去劝架一事,至今朱子梅的夫家人人都对苗贵有些意见,他还是不进去的好。
  于是苗贵就站在隔了两间房舍的地方,指着一个正在篱笆院子内喂鸡的少妇道:
  “那便是朱子梅,十七你过去吧,我先回了。”
  阴十七笑着道:“好!”
  苗贵归家去,阴十七刚走向朱子梅的家。
  朱子梅得知阴十七的来意之后,便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哭得双眼红肿也未能止住眼泪。
  朱子梅家这时家里挺安静的,她夫君及公爹都到田里干农活去了,家里只余下她与婆母及两个儿子,婆母与两个儿子皆在屋里睡着午觉,只有她一人在院子里给家畜喂食。
  说着,朱子梅想起她厨房里还煮着一大锅的猪食,脸上的泪珠都没抹便连忙起身冲到厨房里去,将灶膛里的柴火赶紧熄了,又拿了两块厚厚的粗布,一手一头端起大铁锅往外走。
  阴十七正跟到厨房门口,见朱子梅大阵仗地出来,她连忙闪身避让。
  朱子梅很快跑到院子角落里的猪圈前,将大铁锅里的猪食往木制的猪食槽子一把倒下。
  陶婆婆不养猪,前世现代她也未见到猪争先吃食的场景。
  一时间,阴十七被猪圈里哄然而上的抢食大场面给吸引住了。
  朱子梅将大铁锅端回厨房放着,再回到院子时还见阴十七仍在猪圈前站着,不由走近道:
  “想必阴快手没见过喂猪吧?头回见到肯定觉得新鲜!”
  还真让朱子梅一语说对了。
  阴十七笑了笑,回头与朱子梅也不回到院子中的小凳子上坐下,就那么站着继续与朱子梅了解一些苗寡妇的生前状况,排除一下凶手的杀人动机。
  可朱子梅说了,外边传言苗寡妇的那些污言秽语皆是村里妒忌苗寡妇年轻美貌的三姑六婆胡乱传出来的,根本就没依没据。
  最多也就是那些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庄稼汉多看了两眼苗寡妇,那些三姑六婆心里便不舒坦,寻着法子嘴碎出那些个诬蔑的言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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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死水沟

  阴十七道:“苗寡妇她就不解释么?”
  朱子梅恨恨道:“那些个嘴碎的哪里听得了解释?自已管不了自已汉子的眼睛,还怪到无辜旁人头上,真是不要脸极了!”
  朱子梅果然是苗寡妇的忠实拥护者。
  从这骂人的架势与恨恨的神色,便足见她对苗寡妇是真心在维护。
  饶是苗寡妇已故,她一提到苗寡妇仍会痛哭,更会恨恨骂上当初欺负苗寡妇的那些六姑六婆,显然余怒未消。
  苗寡妇家贫,因钱财而遇害早可排除。
  至于仇杀,至今各方了解到了这么多情况,根本没有一条线索是指向这一方面的杀人动机的。
  最后情杀……
  阴十七与朱子梅聊了大半个时辰,得到的结论是情杀的可能性最高。
  可在她心里觉得,这情觉恐怕也不是凶手的杀手动机。
  离开朱子梅家前,阴十七再次去看了眼院子角落里的猪圈。
  三头肥头大耳的白猪早已吃饱喝足,正各趴一地睡得正香,她笑了笑扫过吃得极为干净的猪食槽子,却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块碎布。
  朱子梅一直跟在阴十七身边,自然也看到了,她讶然道:
  “唉呀!这肯定又是我那两个调皮捣蛋的,又偷剪了我的碎布乱丢乱扔!”
  说着她将碎布自槽子里拿起来,也不嫌脏就看将起来,好似想看清楚是她藏着的哪一块碎布,看了一会嘴里却讶道:
  “咦?这是一个袖口……”
  没了猪食的混侵,碎布又被朱子梅用两指尖捏在手中,那一圈的碎布还真是衣衫的袖口。
  阴十七对此没什么兴趣,来看眼白猪也是一时兴起,看完她便得离开朱子梅家,到别处继续探查。
  正想开口告辞,却听朱子梅低声说了句:
  “这袖口上怎么还有字?像是……”
  说着她大声惊呼:“这是我兰妹子的“兰”字!”
  阴十七本已要迈步的脚顿住,即刻自朱子梅手中夺过那脏兮兮的袖口。
  她死死盯着袖口上那被猪啃得有些变形的“兰”字,心里十分感谢三头大白猪的牙下留字,可为什么苗寡妇的衣衫一小截袖口会在朱子梅家的猪食槽子里?
  她疑惑地看向朱子梅。
  在自家猪食槽子里突然出现已死的苗寡妇的衣衫袖口,朱子梅原就惊慌,此刻被阴十七那样充满疑问的眼眸一看,她顿时脸色煞白:
  “阴、阴快手……我、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阴十七问:“在倒猪食下去之前,这槽子你可有看过?里面是否已有这兰字袖口?”
  朱子梅愣着想了下,然后摇头。
  每回她都是要看准槽口再往下倒的,那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阴十七道:“那就是混在猪食里被你倒下去的……”
  她抬眼看朱子梅,朱子梅还是呆呆愣愣地苍白着脸,显然真是被吓坏了。
  阴十七抚慰道:“朱大姐也不必太过惊慌,你不是说你的两个儿子皆喜欢玩闹么?指不定这兰字袖口是他们自哪里捡来的,朱大姐何不唤醒他们问上一问?”
  朱子梅似是戈壁中忽逢甘露,连忙应好,急急走进屋里去唤醒两个儿子。
  不一会儿,朱子梅便领着两个男娃娃出来,竟是一对双胞胎,约莫六岁左右,生得白白胖胖地甚是可爱,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老妇,显然是朱子梅的婆母。
  朱子梅刚才已问了两句,两个儿子都说是在田里捡到的,旁的再也说不出来。
  朱子梅说,昨日里她夫君与公爹像今日这般在田里干农活,午时她携同两个儿子给夫君与公爹送午膳去,待到他们用完膳,她母子三人方归的家。
  阴十七走近被朱子梅婆母一手牵着一个的两个男娃娃,先对朱子梅婆母打了声招呼,又问了朱子梅婆母两个孙儿的名字。
  朱子梅婆母说,一个叫苗文,一个叫苗武。
  好家伙,文武双全啊!
  阴十七赞得朱子梅婆母自起先对她这个差爷的戒备到眉开眼笑,她便蹲下身去微笑着对两个男娃娃说道:
  “小文、小武刚刚睡醒,小肚子饿不饿啊?”
  苗文、苗武怯生生地往朱子梅婆母身后退了退,两双乌黑眼睛直直打量着蹲在他们跟前笑得像个怪哥哥的阴十七。
  见小俩兄弟皆没回应一下她,且还害怕地往后躲,阴十七也不气馁,往怀里掏出一块不小的布巾来,取出布巾里小心妥贴包着的小吃食——梅子酥。
  这还是在苗村长家,她舔着厚脸皮极为不好意思地拿了两块苗贵刚刚出炉的小吃食,本想着留到晚些时候若是饿了,她可填填肚子,没想到这会倒派上了用场。
  阴十七将梅子酥递过去,引诱小俩兄弟道:
  “只要告诉快手哥哥,你们是在哪儿捡的这一小截袖口的,快手哥哥便将这美味好吃极了的梅子酥给你们吃,好不好?”
  她指着另一手拿着的兰字袖口,又将梅子酥在苗文、苗武两小男娃娃眼前来回晃了几晃,引得他们不约而同地吞了吞口水。
  朱子梅家家底自然比不得苗村长家,平日里虽饿不着冻不着,但像这样的小吃食却是没有的,特别在正嘴馋的稚龄年纪里,苗文、苗武兄弟俩不一到半会便馋得不得了。
  在阴十七特意的引诱之下,他们险些流下口水来,很快招了供。
  他们说,他们是在离田地里不远的死水沟边上捡到的。
  朱子梅说,她知道死水沟在哪里,可以带不识地方的阴十七去。
  这自然好。
  两人到死水沟时,阴十七见沟里也没什么死物,怎么叫死水沟呢?
  朱子梅解释说,这是因着这沟里没有活水。
  死水沟首尾两头皆被堵严实了,沟外的水进不来,沟里的水出不去,渐渐地也就成了死水,于是村民都叫这沟为“死水沟”。
  死水沟离凹坡地挺远的,但却是自凹坡地往柳河去的必经之地,这让阴十七无意间又发现了一条线索。
  兴许凶手在凹坡地杀了苗寡妇,将她右臂砍下之后,便自凹坡地经过死水沟,再往别处。
  这个别处有两处,一处是先前提到的柳河,一处是顺着边罗村与边叶村两个村子间的那几条小路直往出村到县里的大道去。
  去往柳河时还可在半道转入边叶村,于是阴十七想,凶手在杀了苗寡妇砍下她的右臂之后不外乎去往这三个地方。
  可仅仅这三个地方,便足以令她头疼的了,这无疑是满天撒网地大海捞针。
  柳河末处阿里山山脚下沙土路上发现过“苗”字皮,所以柳河这个方向让阴十七列入最重要的顺藤摸瓜方向。
  阴十七在死水沟里来回巡视查找,朱子梅在旁站立不安,她瞧着便让朱子梅先归家去,不必陪着她在这里等着。
  朱子梅早想走了,只是碍着阴十七好歹是差爷的身份不敢提她想归家。
  听阴十七那样一说,她立马应好走人。
  走了两步还回过头来与阴十七说,要是还有她能帮得上忙的,阴十七可随时来找她,她必定配合。
  阴十七点头笑着应好。
  爽朗、义气、该凶时也挺凶,该仗义时也丝毫不含糊。
  对于这个朱子梅,她印象很是不错。
  死水沟里是死水,不流出也不流进,长年累月的,沟里的水也积成了浓稠如半泥的死水,里面杂物颇多,皆是过往的村民随手丢弃,或孩童不懂扔进去玩闹的。
  死水沟里长约莫十几丈,阴十七在附近寻了根称手且又韧又硬又耐用的粗枝来,拿在手里作为翻沟底的物什,自沟首开始细细翻查。
  不知翻了多久,也翻得她快吐了,终于整个死水沟都翻完了,却没发现。
  她不死心,又在死水沟周边,特别是在死水沟沟沿边处,她翻得特仔细。
  已是未时末申时初,阴十七一直半弯着腰翻沟子,累得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最后累得索性随地坐下。
  本来抱着希望可以翻到苗寡妇右臂的半点蛛丝马迹,可却连苗寡妇右臂袖子都没翻着。
  她自怀里掏出布巾。
  布巾里原本包着的两块梅子酥已然让朱子梅两个儿子分食掉,她便将偶得的证物兰字袖口给包到布巾里。
  兰字袖口再看一次,还是觉得袖口是被大力撕下的。
  案发后的现场,苗寡妇的右臂连同袖子是一同被砍下失踪的。
  经过死水沟这里时,也不知道凶手是随意还是特意撕下右臂袖子的袖口?
  阴十七突然站了起来。
  她想到了——苗字皮!
  那一小块皮肉上捏了个“苗”字,这一小截袖口上则绣着个“兰”字,这两样都代表了苗寡妇的身份!
  凶手是想剔除掉一切有关能证明苗寡妇身份的凭证。
  那余下的袖子呢?
  在哪儿?
  是还穿在被砍下的右臂上,还是实则像兰字袖口一般被丢弃在这死水沟里,问题只在于她尚未找着而已。
  想到了这个可能,阴十七再次捋高了袖子,重新在死水沟里翻七倒八起来。
  金乌渐渐西移,总算在日暮看不见五指之前,她找到了与兰字袖口同样颜色、花纹、布料的其他几块碎布。
  累得满头大汗,又一身污臭,她终于证实了凶手确实经过死水沟,并将苗寡妇被砍下的右臂袖子撕碎了丢弃在这死水沟里。
  只是那时恐怕一半是慌张,一半是在天色渐黑的日暮里,凶手未察觉到一小截兰字袖口被丢到了死水沟沟沿边上。
  大概凶手也未能料到,这兰字袖口在隔日还让到田地里来玩闹的孩童捡了去。
  更巧的是,还是让苗寡妇生前的闺中好友朱子梅的两个儿子捡了去。
  阴十七也寻到朱子梅了解苗寡妇的生前情况,偶然得知这一条线索,从而知晓了凶手当时杀人后的行径与路线。
  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露,她一直觉得甚是有道理。
  她将找到的几块碎布自死水沟里拾起,并拧干拭净,便放到布巾里与兰字袖口待在一块包起,放入怀中。
  没有找全整条袖子的碎布,但布巾里的碎布及兰字袖口已然足以说明她猜测的一切。
  这时已是申时末。
  阴十七看着闻着自已一身的脏臭,想着就算到了边罗村村里的铁十娘家,大概铁十娘勉强让她进门问话,心里也必定很是嫌弃。
  因为她自已就嫌弃得很!
  她决定先回苗村长家洗洗再说。
  今日午后再到苗村长家时,阴十七便直接表明在彻底查清苗寡妇被杀一案之前,她可能得时不时地叨扰苗村长父子俩。
  苗村长很爽快地表示没问题,也就是多一双筷子,夜里空着的房间有人住而已。
  苗贵则站在一旁老实地笑着,一面倒地附和苗村长的话。
  阴十七听着美滋滋的,心里十分烫贴。
  回到苗村长家时,正赶上苗贵在厨房里忙活晚膳,阴十七跑到厨房里问:
  “苗大叔,今日晚膳怎么这么早啊?”
  苗贵奇怪且无奈地看阴十七:“都是这个时候做的晚膳,不是我们早了,是你近日来用晚膳用得晚了!”
  阴十七嘿嘿笑地跑回院子里,苗村长皱着鼻头赶她:
  “还不快去打水洗洗?你这是刚从茅厕里出来的还是怎么的?”
  阴十七怪不好意思地继续嘿笑,在苗村长假装嫌弃的目光下到院子里的井边,哗啦打了一桶水上来,便赶紧往净房冲去。
  因着早有准备,所以今日午时自家里出来时,她便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裳,并与陶婆婆交待说,她若是没回来,肯定又是在边罗村苗村长家过的夜,让陶婆婆安心,不必挂念她。
  洗净换好衣裳出来时,还是一整套的衙服。
  衙服穿在身上方便,到哪里查问什么或打探什么都不必表明身份,旁人一见她一身衙服便知她是衙门里的差爷,问什么做什么都挺顺利。
  当然也有见到衙服便躲着不见的。
  不过也没事,反正不是她要找要问的人,躲着便躲着吧。
  是她要找要问的人,躲着其实也没用。
  俗话不是说了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只要找人随便一问,便知她要找要问的人的家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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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朱三角

  夜里展颜又过来了,还来得颇早。
  那个时候阴十七正欢快地与苗村长父子用着晚膳,心里想着待吃完了,让苗贵带她去一趟铁十娘家里查问查问,又想着展颜与花自来那两边不知查得如何了?
  可当她真看到展颜出现在苗村长家门口,并悠哉游哉地走入院子里来的时候,她差些让一口菜汤呛着。
  真是日不能思人夜不能想鬼,不然想什么来什么!
  展颜是草草用了晚膳才往边罗村赶的,到时见苗村长父子及阴十七还在用晚膳,他便表示他先坐会,等阴十七吃饱了他再说事。
  一会她吃完了问他,他怎么晓得她在苗村长这里?
  他说,她除了这里大概也没旁的地方可去了。
  阴十七瞪眼,太小瞧人了!
  展颜却不以为意,与一旁开始摆弄茶具的苗村长道:
  “苗村长,今晚我恐怕还得叨扰您与苗大叔一晚。”
  这两日因着阴十七的干系,展颜来苗村长家也非头一回了。
  这一来二去的,苗村长对展颜也较熟捻了,不似初时那般拘着,完全将展颜从县衙大捕头的高位直接降到是阴十七带来的朋友。
  而他待阴十七就如同待自已的亲孙儿一般亲和,看展颜也像看阴十七一样大小的孙子辈般,说起来话来随意干脆得多。
  听展颜那么一客气,苗村长索性道:
  “展捕头客气了!你与十七想在这住多久都行,反正苗苗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平日里除了积积灰尘,没什么用处,你们一来反而有了人气!”
  如此,阴十七再次回到必须与展颜共处一室,甚至共卧一榻的尴尬时期。
  当然这只是她的单方面尴尬。
  除了她,没谁觉得不妥。
  寻了个空档,阴十七与展颜进了苗苗的房间交换探讨一下各自所查到的案情进展。
  关上了房门,阴十七状似随意地问道:
  “展大哥,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边罗村啊?是不是县里的铁铺你有什么发现想来告诉我?还是花大哥那边真找着苗寡妇失踪的手臂了?”
  展颜摇头:“没有,县里几家最有可能做出三边菱角技艺的铁铺我都去过了,也看过问过铁铺里的铁匠师傅,像这种特殊技艺哪里会有?可所有的铁匠师傅都说见都没见过。”
  那就是说毫无线索,白瞎了一下午的力气。
  阴十七又问:“那花大哥那边呢?可有收获?”
  其实她对花自来到阿里山山脚下沙土路周边去寻苗寡妇的右臂,更没什么指望。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苗寡妇的遇害,绝对不是一件单纯偶发的意外。
  凶手有计划有目的,并非随机选择遇害人,那被砍下的右臂也必然是有什么用处,不然凶手何需费那么大的力气砍下、撕掉兰字袖子、割下苗字皮肉,这些皆是刻意为之。
  凡事一刻意,那便必有何目的。
  展颜果然说,花自来那边带的衙役也毫无收获。
  阴十七没什么惊讶的,继而与他说道了她下午在朱子梅家的发现,及她对苗寡妇遇害一案的见解。
  展颜听后表示赞同,他也觉得凶手砍下苗寡妇右臂定然是颇具什么意义,只是到目前而止,这个意义尚不明朗。
  展颜问道:“兰字袖口在哪儿?”
  阴十七自怀里掏出包得整整齐齐的布巾来,她将整包递给展颜:
  “里面不止有兰字袖口,我在死水沟里找到苗寡妇袖子其他被撕碎的袖子碎布也在里面。”
  展颜打开包得整齐的布巾,瞬间一股臭味扑鼻,他皱了皱眉,淡定地将布巾拿离鼻子远些。
  抬眼一瞧,阴十七老早退到十步之外。
  展颜一下子气乐了:“你都能将它塞在怀里了,怎么还跑得那么远?”
  阴十七边捂着鼻子边走近了两步,然后再也不肯再挪动脚步向他靠近:
  “你没看到我将布巾包得严严实实的么?还有兰字袖口其实并不臭,臭的是那几块袖子碎布,你快将兰字袖口拿出来,别污染了!”
  展颜边用两指将兰字袖口捏出来,边瞥了阴十七一眼道:
  “既然知道不能污染了,你怎么还将它与这几块臭气薰天的碎布放一起?”
  阴十七提起这个就满脸的不好意思:“那时连我自已都是一身的臭气薰天,哪里来得及想那么多,也就随手一放,谁知道恰好放到了一起……”
  等她洗净了换了新的衙服出来时,方想到这一点,但已经晚了。
  她不想打开那个被她像是折药包一样折得密不透风的布巾,于是这任务竟神奇地辗转落到展颜手里。
  这样的结果,阴十七表示非常满意——让他再抢她床!
  展颜没有纠结这个污染的问题,他很快让袖口上的“兰”字吸引了去:
  “我记得我们查访苗寡妇娘家时,边叶村的村民都说朱松生前的衣袍也是苗寡妇亲手制的,袖口也有个代表朱松名字的‘松’字,这袖口是苗寡妇的,也有个‘兰’字,也就是说她在每一件是她亲手缝制的衫袍上都习惯绣上衫袍主人名字中的一个字……”
  确实如此,那又怎么样?
  阴十七觉得展颜这话的后续才是重点:“你是不是查到关于这方面的线索了?”
  展颜点头:“在查访县里铁铺时,我无意间顺带查到一家苗寡妇经常拿绣品去卖的绣庄,那里的老板说了,苗寡妇的绣品上佳,不仅针法独特,花样也从不与人重叠,还有就是她的每一件绣品花样上都会绣有一个朱色的三角形,绣的位置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没有固定的位置,应该是看每一个花样的不同,绣的位置也随之不同。”
  说着,他将手中的布巾包放到小圆桌上面去,又自他怀里掏出一条帕巾来。
  阴十七接过看将起来。
  展颜道:“这个朱色三角形也就米粒长短,无论是勾、股、弦的哪一边都是等同的长短,根本分不出哪一条是勾,哪一条是股,哪一条又是弦。”
  葱翠茂绿叶芽间两朵白牡丹含苞待放,娇俏贵气,花瓣肥厚,是如玉骨冰心般的夜光白,仿佛微风轻轻一吹,便是幽幽的芳香扑鼻,翊翊如生得似是能看到重重叠叠的花瓣儿在微微摆动,连缠枝根茎仿佛也在随着风儿轻轻扭动起舞。
  而米粒大小的朱色三角形就绣在缠枝根茎根部,碧绿与朱色的间色相交显得十分突兀明显,仿佛那就是一个终点的句号,又似是一切生命之源的起始。
  阴十七道:“苗寡妇不仅绣功上佳,且还是个念旧恋家的有情女子,而念旧的人,多半容易受伤……”
  展颜问:“何以见得?”
  阴十七指着帕巾上左下角延伸到帕角繁叶下的缠枝根茎,眸光柔和:
  “大概天下间的绣娘都绣过富贵大气的花中之王——牡丹,可却鲜少有人会将缠枝根茎也一并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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