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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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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刚进内室时,即便脚步声已压得很轻,她仍听到纷乱急促的脚步声,那会她便醒了。
  阴十七坐起身,掀开床帐,看着站在床榻前犹豫不定的红玉:
  “什么事?”
  “叶二爷来了!说是事有变故!”红玉赶紧接过手掀起床帐挂起,“可这会夜已深,叶二爷也深知规矩,知道小姐已睡下,便让奴婢先进来通报一声,可奴婢见小姐睡得正好,便……”
  阴十七听到是叶子落来了,心知是关于佳香斋血案来了,她二话不说起身穿衣,边道:
  “往后有子落或品正的急事来寻,不管是什么时候,我是睡是醒,你只管来报,可不许再像方将那般搁误时间!”
  见红玉边侍候着她穿戴,边连连点头应下,阴十七又问是什么时辰了?
  红玉说,亥时末了。
  “亥时末?”阴十七心说那可真是很晚了,也不知是什么急事,让叶子落连等到明日再说都等不及:“叶二爷在哪儿?”
  红玉道:“正在东厢房候着,奴婢已让人奉上香茗。”
  阴十七点头,很快出了寝屋直往东厢房,刚过门槛,便见叶子落站起身迎她,她示意叶子落坐下:
  “这么晚还来,可是林掌柜家出什么事了?”
  “照着你的意思,我一直让人关注着林掌柜家的动静。”叶子落坐回椅里,与阴十七中间只隔了一张桌几:“刚才大明来报,说日间那被了十几大棍的小厮死了!”
  阴十七一下子站了起身,满身惊诧:
  “怎么会死了?”
  大明是叶子落贴身的小厮,她知道,也听叶子落说过,大明办事牢靠精准,尚无错着。
  也就是说,小厮已死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然怎么可能?
  小厮被大棍重打,可到底也只是皮肉之伤,即便伤及筋骨,也没死得这般快的道理,怎么可能不到半日便死了?
  “那小厮被连夜一张薄席卷了丢到一处清静无人的院里,打算明日一早便搬到京郊乱葬岗悄然丢弃,林掌柜媳妇儿是想人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叶子落道,“大明有几分身手,溜进那处院里去瞧过那小厮的尸体,并非是被棍打致死,而是被粗麻绳活活勒死的!”
  “确定是林掌柜媳妇儿下的手?”阴十七问,见叶子落点头,又问:“那大丫寰呢?”
  “那大丫寰没什么动静,小厮有异被抓到被活活勒死,那大丫寰都没有离开过林掌柜家半步,也没见她与谁接应,好似小厮之死与她无关。”叶子落觉得小厮会死,便是因着小厮翻找的东西没实话与林掌柜媳妇儿说,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阴十七听之默然。
  倘若小厮之死真只是林掌柜媳妇儿的意思,那这妇人也当真心狠。
  两个婆子所说的林掌柜那几个姨娘会被发卖或暴毙,看来也绝非空穴来风的虚话,林掌柜媳妇儿的狠绝早是深入人心。
  这样蛇蝎般的妇人莫说死了个早没她心的夫君,就是死了亲子,只要能换来富贵荣华,她也不会眨下眼!
  阴十七问:“可知是谁勒的林掌柜那小厮?”
  叶子落道:“一个外院小厮,他的母亲是跟在林掌柜媳妇儿身边的管事妈妈。”
  “明日找来他问问,可有问题?”阴十七想问问小厮最后可有留下什么话,指不定还是线索。
  “没问题。”叶子落应完,便起身告辞。
  待叶子落走后,阴十七从东厢房回到寝屋,再回床榻上躺着,却再也没睡着。
  隔日一早,阴十七便把昨儿夜里叶子落来报的事情说了一遍,曾品正听后讶道:
  “这是灭口?不对,是林掌柜媳妇儿下的手便不是灭口,而是怒极泄愤了!”
  “不管是灭口还是泄愤,问问勒死林掌柜小厮的那个外院小厮便知道了,子落已抓了人,也在外头等着了。”阴十七没想带曾品正同去,“我跟子落去问问那外院小厮,你跟白子还是要尽快查清楚佳味斋的那几个伙计,看能不能找出个可疑的,问清楚那空勾是怎么回事。”
  曾品正明白,又示意白子上前:
  “你将从黑子那里听到事儿说说。”
  黑子?
  那不是她哥哥身边的小厮么?

  ☆、第三百二十三章 弃尸义

  阴十七问:“哥哥那边可是听到什么消息?”
  白子回道:“大爷让黑子让小的传一句话——林士炎有个胞妹,闺名林士珍,正待字闺中。”
  林士炎是林东家的名讳,哥哥托黑子传来的这句话必有深意。
  与曾品正分开后,阴十七到二门,便见到叶子落已备好车马在等她。
  还未上马车,她逐将阴峻特意让人传达的这句话与叶子落说了,叶子落听后道:
  “峻大哥这样说,必有理由,莫非这林士珍会是个突破口?”
  阴十七道:“我约莫着也是这般想的,所以这个林士珍的姻缘,咱们得好好查查。”
  上了马车出了阴府,阴十七坐在车厢里,瞧着是直出城门,直往京郊,她掀起厚重垂下的窗帘,冲马车外骑在马上的叶子落问了句:
  “你把人逮到郊外来了?”
  叶子落将马儿勒了勒,速度慢了下来,直马身刚刚好与马车侧面的小窗户持平:
  “那小厮被丢到乱葬岗,倘若尸体没人给他好好安葬,必定很快便被野狗撕了个粉碎,啃得半点不剩,那外院小厮下手勒死他,也是迫不得已,逐主动领了这弃尸的差使,一辆马车独自拉着尸体出城,城门官差被使了银子,马车是连查看一眼都没有,到了郊外乱葬岗,外院小厮便将横死的小厮寻了处空旷些的地方挖坑埋了。”
  等这外院小厮埋好林掌柜贴身心腹小厮,大明便将他给绑了,就在离乱葬岗约莫五里外的一间小草棚里。
  小草棚也是附近耕种田地的农家搭的,要是遇到天象突变,晴天变成阴雨,农家也好有个避风雨的地方。
  可到时,阴十七瞧着棚顶裂开的一条又一条的大缝,那原本密实的草已被上一回风雨吹得七零八落,着实再没什么遮风挡雨的作用:
  “待我们走了,寻人修一修吧!”
  叶子落会意,便将这事交给了一旁杵着,瞧阴十七瞧得目不转睛的大明。
  这是大明头一回见到传说中的阴家女,他瞧得双眼都直了。
  眼虽直了,倒也还有点分寸,不至于叶子落交待他的事儿连听都听不到。
  他赶紧应了,心说这阴家小姐心可真善!
  外院小厮被绑得严严实实,五花大绑,他是连挣一下都费劲,嘴巴倒是没堵上,也不怕他大声喊。
  这小草棚方圆一里之内毫无人烟,即便有农家来这附近,也远在一里多之外,完全构不上一里之内的范围。
  想到这里,阴十七觉得农家把小草棚搭得离田地这般有距离,莫非是有什么用意不成?
  这点她没想太久,觉得农家事,她不懂的地方太多,要猜想,大概猜想到天黑也没能揪出点什么来,何况现今这不是重点。
  她思绪万千,想东想西瞬间万物,但瞧着外院小厮的时间其实超不过三息。
  外院小厮瞧着先进小草棚的叶子落,再瞧瞧后进的阴十七,他眼力劲不错,几眼便瞧出不同来,知道阴十七方是这里几人最大的主子。
  可阴十七是个姑娘,帏帽虽已摘了下来,可他瞧不出这是哪家的小姐?
  小草棚里没椅凳可坐,外院小厮是整个人被绑着靠坐在草地上,仰着脖子打量跟前绑来他,明显是指使的一男一女。
  他摸不清楚状况,决定暂不开口,只瞧着不出声。
  大明直眼瞧阴十七的时间也不过几息,身在世家侍候的他哪里不知道这是非常没规矩的事儿,幸在他家二爷只是瞪他一眼,阴家小姐却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曾,两位主子皆未有怪罪他的意思。
  他也眼明手快,侍候得麻俐,三两下便从小草棚外早备好的两张小矮凳搬了进来,一手提一张放下,恭恭敬敬地半哈着腰:
  “二爷,小姐,这里荒芜人烟,也没像样的椅凳,这是从一里外的农家借来的,样子不怎样,但还能坐坐。”
  红玉上前掏出帕子,铺到阴十七的那一张干净小矮凳上面去,大明那边自也是机灵,很快也瞧着红玉照做,两人侍候着阴十七与叶子落坐下。
  红玉与大明没留在小草棚了,出了小草棚各站一边守着。
  阴十七在小矮凳上坐下,视线堪堪与外院小厮持平对上:
  “你倒也算是个有良心的,只是你即杀了他,又何必亲手埋了他?即便你这般做,约莫着他变成厉鬼,头一个找的也必然是你这个亲手勒死他的凶手,你这样做不觉得多此一举么?”
  没有任何铺垫,阴十七直接戳外院小厮心中骇处痛点。
  从外院小厮自领弃尸差使,又亲手挖坑埋了林掌柜的心腹小厮,她便觉得这外院小厮应当与小厮有什么关系。
  外院小厮听着阴十七的话,一双眼瞳缩了缩,眼里泛出骇意来,他不敢看阴十七或叶子落,低头垂眼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虎子的死是太太的意思,虎子要寻仇也该去找太太,找我有什么用?虎子与我最要好,他明白的,他即便成了厉鬼也不会来寻我晦气!你是谁我不知道,可不管你是哪家的小姐,你也不能这样血口喷人,胡乱说我!”
  “居然还有力气反驳于我?”阴十七挑眉,“不管是谁的意思,亲手勒死他……哦,他叫虎子对吧,亲手勒死虎子的人是你,这一点难道你也想否认么?”
  外院小厮哑了哑,终没发出声音。
  他是想否认,可他否认不了。
  阴十七瞧着,就觉得外院小厮的良心还未完全泯灭:
  “你是迫不得已,正如你自已所言,你与虎子最要好,他最能明白你,或许他真能原谅你,即便成了厉鬼索命,约莫也能绕过你直接去寻你家太太的晦气,可他既然最明白你,你也能这般明白他,难道你不觉他这般死了,死得很是冤屈么?”
  外院小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及时止住了:
  “小的只是一个下人,小姐是贵人,自然能谈得什么冤屈不冤屈的话,可小的与虎子都只是下人,不止小的与虎子,就连我们的家人的命也尽然捏在太太的手里,小的与虎子命贱,死了也就死了,却万不能连累了家人。”
  “你果真是个有良心的。”阴十七点头,眉眼间有着对外院小厮的赞意:“人生在世,总有难处,你说你跟虎子命贱,这点我可不赞同,谁生来命就是贱的?不过是庸人自扰,自我评断罢了,命贱不贱贵在对得起良心,而不在出身。”
  “我……”外院小厮眼眶渐红,知道瞒不过,索性直言:“我亲手杀了我最要好的朋友,原本这差使轮不到我头上,可我知道倘若真得死,虎子更愿意让我亲送他一程,所以我亲去太太那里求了这差使,还有今日这运尸出城丢弃的差使,也是我跪求来的,小姐说良心,小的怎还有良心?怎还对得起自已的良心?”
  外院小厮很是动情,连自称也在我与小的不自觉地来回变换,阴十七也觉得差不多了,逐问:
  “虎子是跟在林掌柜身边的心腹小厮,你觉得虎子会背叛林掌柜么?”
  “我家老爷?小姐认得我家老爷?小姐是……”外院小厮猜不透,任他再猜,他也不敢往阴家上头猜。
  “我是谁,你也无需管,这对你只有好没有坏,你可明白?”阴十七道,“你只需如实地回答我,你觉得虎子是那等背主的叛仆么?”
  “不是!”听到背主,外院小厮很是激动,几乎没了对阴十七的揣疑与防备:“虎子对老爷最是忠心,他怎么可能背叛老爷?这不可能!”
  外院小厮神态反应皆说明他没有说谎,也是一时被阴十七话中的背主二字刺激到,她觉得外院小厮这话可信。
  可倘若虎子并没有背主,那虎子在内外书房翻找的东西是什么?
  虎子言语中说东西就在书房的人又指是谁?
  会是林掌柜自已先与虎子交待的么?
  倘若真是如此,那林掌柜是不是早预料到自已会有意外?
  可这一场弃子的死亡,不是早就商量好定下的么?
  难道林掌柜其实没想死,他不知道,但感觉到了危险,所以藏了样东西。
  这样东西,林掌柜只告诉了虎子,让虎子在他意外死亡后翻找出来。
  即是如此,那林掌柜为何又不说清楚东西的藏匿之处,非让虎子那样内外书房一通好找?
  是来不及说,还是当时情况有异,导致林掌柜无法将话与虎子说清说尽?
  阴十七在想事,叶子落便接下她的问话,问外院小厮:
  “你可知虎子在书房里翻找的是什么东西?”
  外院小厮将视线移向自进小草棚里,第一次开口问他话的叶子落:
  “小的不知,但小的知道那东西是老爷死前两日千交代万嘱咐虎子一定要记下,在老爷意外死亡后又一定要找出来的东西。”
  果然如此!
  外院小厮这话证实了阴十七心中的猜想,她问:
  “虎子临死前,可是与你说过什么话?”
  见外院小厮被她这么一问,满色震惊,防备地看着她,阴十七再道:
  “这并不奇怪,你们是最要好的朋友,连死,虎子也愿意死在你的手上,为了让虎子临死能少受些折磨,你也甘愿承受亲手杀死自已最要好朋友的痛苦,你们是这样交好,彼此已是无不对对方言,你也说了虎子最是忠心,绝无可能背主,那么林掌柜交待他的事情,他必然是死也得办到,因为这是林掌柜最后的嘱托,他不会让这未完成的嘱托一同带进黄土,他一定要寻机会告诉你,求你代为完成,所以虎子便是死,也只愿死在你手中,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瞒过你家太太,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嘱托转交到你手上!”
  “神不知鬼不觉……”外院小厮惊诧着,“你不是神,也不是鬼……你……”
  你怎么知道?
  阴十七知道外院小厮想问这一句:“即便我不是鬼神,捋顺了,大概也能想到一些。”
  外院小厮最后如实说了。
  虎子确实临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东西就在书房里,找到了交到秦府尹手里!
  “秦府尹?”叶子落倒是没想到林掌柜竟能想到秦府尹这位京城父母官来。
  “再无其他?”阴十七也是没料到,她随后又问了声外院小厮。
  外院小厮摇头:“没有,小的字字属实,虎子当时的意思,小的明白,他是说东西只能交到秦府尹手里,除了秦府尹,谁的手里伸过来,都不能交!”
  说到这里,外院小厮怯怯地看着阴十七,又看了看以阴十七为首的叶子落:
  “小的自知人轻言微,莫说小姐与爷,就是我家太太在,小的也无法完成对虎子临死转托过来的嘱托……小的没什么可求,只求两位贵人大慈大悲,将来要真能寻那东西,还望替小的转交到秦府尹手中,成全小的的义!”
  倘若不是被绑着,外院小厮绝对得三叩九拜地求阴十七与叶子落。
  到底没应下。
  阴十七默不作声地起身出了小草棚,叶子落随后,两人都没应外院小厮最后的那一个请求。
  外院小厮眼睁睁地目送两人离开,心下如死灰。
  将来的事无法预料,是大是小,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楚。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作用,为什么非得交到秦府尹手里,这些两人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在未知的情况下莽撞应下外院小厮的请求?
  莫说出身世家,自小受世家教养的叶子落没这般愚昧,连阴十七也甚觉不妥。
  大明没跟着回城,他去处理外院小厮后续,也处理一下阴十七所交待的将小草棚好好修萁一翻,以免下回风雨突来,农家再来躲避,却是漏风又漏雨的结果。
  马车刚离开小草棚那条小路,天空便突然飘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阴十七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紫缎面里白狐毛的披风,掀起窗帘往外瞧今年的初雪。
  雪下得不大,可终归有点冷。
  因她自来不太怕冷,也没想到回城路上便会遇上初雪。
  马车也比不得大车,车厢里取暖祛寒的准备有限,并不齐全。

  ☆、第三百二十四章 没忘她

  “都是奴婢准备不妥当,设想不周全,这离城门还甚远,小姐一定会冷的,这可怎么办才好?”红玉又急又自责,边说边从车厢暗格中取出暖炉:“小姐素来总说不冷,尚用不着这个,幸在这暖炉一直备着,就怕这个万一!”
  嗯,确实是她总说不冷,屋里暖阁未通地龙,夜里也就搁那么两三个炭盆罩子,这会真被冻了着凉,也只能怪她自已。
  不过红玉这话里明晃晃这个意思,即便她晓得这不是红玉的本意,不过是焦急了脱口而出的话,也不禁让她深思。
  绿倚尚未来得及相处,便因她而惹祸上身入了牢狱,她并不了解绿倚,这且不说。
  单说红玉,红玉这些天跟在她左右,言行举止在她以往看来,其实没什么,然照着阴家下人的规矩而言,红玉自律不严,颇多有不当之处。
  父兄精挑万选红玉与绿倚到她身边侍候,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那便是有什么用意了。
  毕竟红玉与绿倚并非阴家家生子,更非自小被买入阴家调教出来的婢女,而是半道出家买入府调教,这半道再怎么调教得当,也只能是半道,与自小受训及家生子那根本就是两回事儿。
  这些事儿,她原本不是太懂。
  可在这一路到燕京,叶子落闲时就没少在她耳边念叨。
  因着是未来她身处之地,她听得仔细,也理解得透彻。
  或许尚有许多言行举止,她尚无法全然习惯掌握。
  但就红玉与绿倚调派到她身边侍候一事儿,她总觉得深含了他意。
  这他意还是她父兄未与她明说的他意。
  她心中也已有猜想,可找个机会与父兄证实一下。
  耳边听着红玉叨叨地说着,又见红玉眼眶红得快掉金豆子,阴十七刚想着安慰两句,便听到小窗户边上传来叶子落的问候:
  “十七,你冷不冷?”
  阴十七接过红玉递过来的小巧手炉,入手即刻一股暖意流入掌心,直通四肢,她眉开眼笑地舒了口气,往外对叶子落道:
  “还好,不太冷,你在外头骑马儿一定更冷,要不要到马车里来?”
  再由着车夫一路带着马儿进城便好。
  可叶子落没答应,阴十七想了想也觉得叶子落应是忌讳男女有别,也顾忌主臣之别。
  刚想着以往的许多言行举止得改,这会便又出茬子,虽然她真觉得男女共坐一厢实在没什么,前世她还穿着比基尼在游泳池边晃呢,那时得有多少男人啊。
  这里终归非是现代,而是颇为封建的古时,叶子落是正经地道的古人,她这个真现代人假古人也只能入乡随俗,自不再提。
  想着往后也不好再多提,因为她发现因着她刚才那句话,叶子落到现在的眉头都还没能释下来过。
  叶子落也确实有点懊恼。
  骑在马上想着这一路过来燕京,他充当车夫,并未与阴十七共坐一厢,也讲了许多世家小姐应有的规矩礼数给她听,她听得认真,时常还举一反三,问得精细,那会他答着就觉得心安。
  可这会他觉得当初曾品正半路加入的时候,他就该让曾品正严禁不与阴十七共坐一厢的规矩。
  男女七岁不同席,何况是诸如他与曾品正这样的外男。
  终非兄弟姐妹,即便是兄妹,也大多时候要避忌的。
  阴十七这样随意一句话出来,虽是关心他,他心里也高兴,可这样随意开口让他一个外男上马车与她同坐,这样着实不妥。
  红玉也是自阴十七那句问叶子落要不要上马车同坐一厢之后,便是震惊地瞧了阴十七一眼,又赶紧低垂下头去。
  她想劝,又不大敢劝,想着若是区妈妈在此,定然是要好好与自家小姐说说的。
  可她不是阴家家生子,又是刚入府三年,规矩礼教皆非阴家下人中拔尖的,绿倚也是与她一般。
  当初被老爷调派出来,说是要让她和绿倚侍候回京归家的小姐时,她们两人是被吓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后来经府里管事妈妈开解,她们又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这回是兴奋的。
  她们等啊盼的,终于盼来了众人引颈相盼的阴家唯一掌珠。
  绿倚卷入命案,红玉着急绿倚安危的同时,也觉得阴家掌珠着实好相处,并不难侍候。
  此番绿倚出事,事关性命,自家小姐也频频出府奔走查探,力求为证绿倚清白。
  能有这样的主子,她深深感到幸运,是她与绿倚的福份!
  倘若红玉知道绿倚会无端遭难,本就是因着阴十七这位阴家女所起,不知她还会觉得幸么?
  两人坐于车厢内,一人骑在车外马上,三人各有所思,仅车夫一心赶车。
  这初雪幸在不大,不然路怕是很快会被掩埋难行,车夫就想着赶紧赶回城里,又怕赶得太快不稳,会颠到车厢里的小姐。
  幸在他也是车把式老手了,直赶出两三里之外,也没怎么颠簸,一路稳得很。
  眼见再过半里路,就要上官道好走些时,车夫便看到了前面停在路中间的一辆蓝篷马车,他赶紧勒了勒,把车速渐渐放慢下来。
  叶子落早就看到,驱马上前。
  蓝篷马车除了车夫外,车旁就站着一个人,是做小厮打扮,看模样应当是哪家大户的奴仆。
  叶子落一上前,那人便笑着上前,手上捧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里之物被盖了一层棉布,他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你家爷是哪家的?”
  那人停在叶子落马前三五步外,叶子落不下马儿,他也只往叶子落身后的阴家马车看了眼,便恭恭敬敬地长揖到底,礼后起身方道:
  “叶二爷,我家爷说了,只要小的将此事交给小姐,小姐看后,便会晓得我家爷是谁了,界时叶二爷自然也就晓得了。”
  这是不想明说了。
  通常不想明说的缘由有二,一则是不想说,二则是不便说。
  叶子落再瞧了眼那辆没有任何家族标志的蓝篷马车,看来是不便说了。
  “叶二爷!”红玉半掀起厚重垂下的车门布帘,见叶子落闻声回头看她,她方接着道:“小姐说,让他把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是阴十七发的话,叶子落自是不会违,再没有多问便下马,两三大步上前接过那人手上托盘。
  那人冲着阴家马车长揖一礼,又向叶子落再长揖一礼:
  “小姐,叶二爷,小的告退了。”
  再往后退了三五步,那人便转身回到马车上,车夫很快扬起鞭子调转车头,直奔官道回城。
  叶子落把托盘递到布帘前,红玉接过,上面因着那一小会儿说话的功夫,已然轻覆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叶子落在车外道:“那棉布我掀开一角看过,并不是什么危险之物,你放心掀开看吧!”
  “即便你不先看过,我也晓得不会有什么危险之物的。”阴十七笑着掀开托盘上那一层因车厢内暖和,而迅速融化了最上面一层薄雪,便微微湿透的棉布:“是件……斗篷。”
  “斗篷?”叶子落疑道,掀起布帘往车厢里瞧,果然看到红玉仍端着的托盘上是一件浅紫色的大毛斗篷,正是遮雪御寒的最佳衣物:“十七,这是谁?你知道?”
  阴十七有点怔地看着这件大毛斗篷。
  分开数月,人虽未见着,可他终是没忘了她。
  能在这样紧要恰好的关头送来这么一件遮雪御寒的斗篷,可见自她到京重归阴家,她都没离过他的视线之外,可他为什么不来见她呢?
  等了一会儿,只见阴十七看着浅紫绸面深紫里貂毛的大毛斗篷出神,叶子落瞬间灵光闪过,他揣道:
  “是不是……展兄?”
  能让阴十七这般出神怔愣的人,叶子落至今只能想到展颜一个人。
  大毛斗篷之下还附有一张纸条,纸上一行小字,上面的字迹确是展颜的,阴十七认得。
  小字写得挥洒自如,笔峰微敛,勾带之处略显冷硬,锋芒稍藏,并未尽出。
  果真是字如其人。
  马车走在官道上,走得更稳更快,叶子落骑着马儿跟在马车一侧小窗户边上,与阴十七说着话:
  “展兄捎来一句‘楼家三爷正在议亲’的话,会不会与峻大哥所说的林士珍有关?”
  “楼家?”阴十七已换上了大毛斗篷,果然比略单薄的披风暖和了许多,她指尖捏着展颜捎来的那张纸条:“八大世家之一的楼家?”
  “嗯。”叶子落点头,“这楼家三爷自年中便有成家的打算,数月来,但凡门当户对,家中有女可配的人家,楼家太太都请过过府看戏,中秋节就摆过中秋宴,齐聚了几个被楼家太太看中合意的三儿媳妇人选,听说那会原本是已定下一位小姐,可偏就楼从芝这小子不满意,硬是以绝食抗议,最后方没成。”
  “楼家三爷叫楼从芝?”见叶子落点头,阴十七迎面吹着窗外仆过来的寒气笑了笑:“还绝食?看来这位楼三爷不仅名字女气,连抗个议都显得女儿家。”
  “可不是,就因着中秋宴这个相亲宴,楼从芝被圈中世家子弟笑了许久,至今十月快十一月了,这笑话儿都还没散……”叶子落也笑了,转又略为迟疑道:“我与从芝也略有相交,虽不太深,却也对他颇为了解,他并不像会看上林家小姐的人。”
  “你认得楼从芝?”问过后,阴十七又觉得大惊小怪了,叶子落是正经嫡系的燕京世家子弟,会认得同是世家的楼家子弟并不奇怪:“是我问得多余了,你曾说先几年一直在外寻我,我便以为你不曾晓得京中诸事,与京中诸人也没什么机会相交至深,可我忘了,你再不在京中,你也是叶家的三爷,哪里会有谁能忘了你?”
  就好像她。
  即便失踪五年,京中诸人诸事也不会忘了有阴家小姐这个阴家女的存在。
  她没回来,便只存于众人记忆中,但凡她回来了,那便是记忆深刻。
  叶子落没作声,阴十七又道:
  “或许是林士珍瞧上了楼从芝?”
  “不可能!”叶子落想都没想便绝然道,“林家在京中虽算得是大族,又是根基颇久远的大族,可底蕴到底深不过八大世家,即便林士珍年幼不懂事,林士炎这位林家主事人及林士炎父亲这位林家族长,父子俩都是经商的精明人,不可能这般不自量力!”
  “或许有野心呢?”阴十七道,“你想啊,林家是京城老牌中的大族,有根基有底蕴,虽比不得八大世家,可到底人家也在一点一点地进步,人生于世,难免会有那么一两个愿望,或许他们林家的愿望就是挤身进八大世家呢?”
  倘若真如此,那么林士珍与楼从芝的联姻便是第一步。
  叶子落哑然,许久方道:
  “这也不是不可能,京中许多大族多少想挤身进世家行列,可到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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