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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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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大百胡同去!”
冷仓然临出捕头吏房前,看了眼曾品正,只觉得这个少年聪明是聪明,可有时候看着总有点邪气。
曾品正没理会冷仓然别有意指的一眼。
冷仓然走后,他与阴十七、叶子落也跟着出了捕头吏房,往大百胡同走。
大百胡同与香烛店所在的孔半街一样,离清城衙门都不远,只隔了几条街。
路上,阴十七低声跟曾品正说:
“我现在才发现,你说话比我还要直接。”
叶子落也道:“虽然话在理,不过有时候在一些场合,话总不能那般直接……懂的人没事,不懂的人则会误会。”
曾品正看着阴十七:“你觉得我说错了?”
阴十七道:“子落都知道你没错,我又怎么会觉得你错了?”
曾品正说得不错,能再出碎尸块是好事。
死者已经死了,再怎么躲避这个问题,死者也不可能复生。
香烛店只出现了两只手臂的碎肉,及一个人皮灯笼,两个完整的手掌,还有牵扯出一件早在十三年前结了案的陈年旧案。
倘若再不出现其他的碎尸块,案子大概很难有大一步的冲破。
即便有,也要难上许多。
只有凶手抛出更多的尸块来,才能露出更多的线索,让衙门有迹可循。
孔半街街尾过去,也就是从街尾的香烛店拐弯过去,再走过一条街,便是大百胡同。
大百胡同一家饺子店前围满了人,衙役将饺子店前围出一片空地来。
人群只在空地之外,空地上丢着一黑袋碎肉,还有两个被翻出来的脚丫子,同样没半点骨头。
卫海与冷仓然在黑袋旁蹲下,领路的衙役早不敢看,一领完路,嗖一下钻到外围当拦人圈去了。
阴十七三人后一步卫海两人到,叶子落站在一旁,只往地上的黑袋瞧了一眼,曾品正也是,一副没多大兴趣的模样。
只有阴十七在卫海身旁蹲了下去,看了碎肉与两个粗壮脚丫后,道:
“看来真与十三年前的碎尸案有关,要么是连环作案,要么是模拟犯案。”
冷仓然道:“不可能是连环作案,应该是模拟犯案!”
卫海对冷仓然的独断不苟同:“仓然,不能太早下定论。”
阴十七点头:“确实不能太早下定论。”
黑袋是普通的布袋子,全黑,没半点杂色,做工粗糙,与装大米的粗麻袋一样,缝合的针脚迈得很大,不细密,也不齐整,就像赶工赶急了,并不精心缝制。
阴十七指着黑袋问卫海:“这黑袋是否与之前在香烛店发生的黑袋一样?”
卫海道:“一样,无论是颜色、大小、做工,都一模一样!”
黑袋作为证据被放在证物室,并不在仵作房。
阴十七三人出了仵作房后直到捕头吏房,还未在捕头吏房说到证物一事,便让衙役惊慌失措的闯入打断了,所以根本没能见到证物,她这会才有此一问。
问完后,想了想,阴十七道:
“死者的双掌我看过,小巧精致,应当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可从这两个粗壮的脚丫来看,除了有可能是个大脚的女子外,却也不排除是个男子,这手掌与脚丫有点矛盾,卫捕头可让仵作老伯好好验验,倘若有经验极佳的稳婆,那便让稳婆也一同验验。”
相较于仵作,稳婆更是衙门里专门请来为女死者验尸的。
仵作不能发现的问题,或许稳婆能验出个三五六来。
卫海明白阴十七的意思,逐点了下头,随后便对冷仓然道:
“这件事你去办,最终确定死者是男子还是女子这一点很重要,一定要仔细办好!”
冷仓然领命,拍着胸膊作了担保才走人。
冷仓然等到老仵作一到,便跟在拎着一整袋碎尸的老仵作屁股后面走人,等有尸检结果再来告诉卫海及阴十七三人。
卫海到饺子店里去问店铺老板,了解发生碎尸的经过。
阴十七没有跟进去,反而在大百胡同里走动起来。
叶子落与曾品正自然跟在阴十七身后。
碎尸一被老仵作拿走,人群很快便渐渐散了,衙役慢慢地也就没了再当拦人圈的必要。
叶子落扫了一眼渐散的小老百姓们:“奇怪,一般人看到碎尸都会害怕地远离,清城的老百姓倒是个个那么好奇。”
曾品正道:“不是他们不怕,而是他们觉得这人皮碎尸案不是人做的,而是冤鬼死得冤枉,来索命的。”
这一点,耳朵较两人还要灵些的阴十七也有听到。
叶子落也听到了一些,不过他不信神鬼之说。
但一想到阴十七可以在死者身死之地看到死者临死留下的亡语,他又觉得他该相信。
阴十七就没有叶子落这般矛盾的心思。
她想着百姓暗下私语的那些碎言碎语,到底是几个意思,所以卫海请三人一起进饺子店听听店铺老板的说词,她摇头拒了。
那边卫海一人去查去听便可,她觉得她该听听这些百姓的私下窃语。
走过几家,在离饺子店斜对面不远的一家香料铺停了下来,阴十七走了进去。
在香料铺帮工的妇人很快迎了上来:“公子想买点什么香料?”
这妇人是刚才围观碎尸人群里的百姓之一,阴十七记得,见这妇人走进这家香料铺,她方跟着走了过来:
“大婶给介绍介绍,我对香料也不懂。”
妇人笑得满脸褶子:“行!那要香浓一些的,还是要清淡一些的?”
阴十七礼道:“还有劳大婶具体说说看。”
妇人见阴十七生得好,连同跟进铺子里来的另两位公子也生得不错,赏心悦目之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行!我便给公子好好说说!”
妇人将阴十七引到铺子里的木架旁,只见靠墙而立的木架上不仅摆放了买卖的香料,还有一些精巧的薰炉。
妇人指着其中一样香料道:“这是甘松香,有清凉之感,就是味道有些苦辛!”
又指另外一种:“这是安息香,气味芳香微辛,有开窍、行定血之效!”
“这是苏合香,味略苦,却极为辣香!”
“这是郁金香……”
“这是丁香……”
“这是檀香……”
“这是麝香……”
妇人一口气介绍细说了好几种香料,阴十七一路听着,目光极为认真地看着妇人指过的每一种香料,真像是来买香料的。
末了,阴十七还真买了三种香,让叶子落付好银两后,她便向妇人打听道:
“大婶,这清城半个多月来发生的命案,大婶可曾听说过?”
妇人虽只是帮工,并非老板娘,但香料卖得越多出去,她月底的工钱便能越多。
一听阴十七这样问,妇人笑逐颜开道:
“你这公子,明明就是来问事儿的,偏偏还有耐性听我这一番唠叨,最后竟还真买了香料!真是个难得的!你们三位公子相貌好,个个气宇轩昂,在人群里极其好认,刚才你们又进了饺子店前的空地之中看那黑袋子,我就知道,三位公子肯定与衙门有关系!都是来查案的吧?”
说到最后,妇人竟是兴起了反打听的兴趣。
阴十七没听得一脸的臊。
她没遮没掩,倒也不怕被说破。
反是阴十七身后的叶子落,听得有点不自在。
而曾品正就像没听到什么似的,杵在一旁像根柱子。
何况妇人说得在理,阴十七确实到空地里去看过黑袋里的碎尸,妇人就在圈外围观,会认得她并不奇怪。
她也没打算隐瞒,会买香料,也是觉得先给妇人一点好处,接下来说的话也能更诚心更卖力些。
阴十七道:“确如大婶所言,不过这买香料也确实是需要买的,我听大家都在说什么冤鬼索命,我们三人又非清城本地人,所以这才想来问问大婶,这冤鬼索命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道:“行!反正东家不在,今日因着饺子店里发现的那袋碎尸,这大百胡同来往的人都得少许多,人一少,这买卖便不好做了!闲着也是闲着,我这就给三位公子说说,当然,这说说归说说,我可不包一定是对的!毕竟这都过去十三年了……”
十三年前的碎尸案,卫濂揖拿王二柱归案,靠的便是自王老家王二柱的寝屋床底下,搜出来装有肖丫头头颅的酒坛而定下的罪,后来听说还搜集到了不少证据。
具体什么,妇人那会只是一个刚刚出嫁的少妇,再多的也就打听不到了。
反正听说是罪证确凿,肖丫头就是王二柱杀的人碎的尸。
可从王二柱被卫濂抓回清城衙门牢狱的那一日起,王老夫妻便一直喊冤,说王二柱是冤枉的,他们的儿子不可能会杀人,更不可能会杀了肖丫头。
阴十七问:“为什么王老夫妻当时会这样说?王二柱怎么就绝无可能会杀了肖丫头?”
妇人道:“哎哟!公子你这就不知道了!当年我未出嫁前,娘家就住在孔半街,同一条街上住着,我多少听了一些王老家的事情,王二柱当年是喜欢肖丫头喜欢得不得了的,总说等肖丫头及笄,他便要将人给娶回家去!”
可惜,没等肖丫头再过两年及笄,她便被害死在十三岁那一年,永远停留在那个豆蔻年华。
王二柱心悦肖丫头,王老夫妻虽看着肖丫头是个孤女,有点不大看得上,毕竟王二柱是夫妻俩求了十数年才求来的独子。
可到底拗不过王二柱是真心喜欢肖丫头,及冠之后,无论王老夫妻给王二柱介绍多少好姑娘,王二柱硬是没看上半个,独独心心念念着,要等肖丫头长大娶她为妻。
后来到了王二柱十七岁那年,王老夫妻也是没法子了,只好由着王二柱去,所幸肖丫头除了是个孤女这一点不好之外,其他不仅模样娇俏可人,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好姑娘,对王老夫妻也是乖巧孝顺得很。
渐渐地,整条孔半街的人都知道了,待肖丫头年满十五,便会嫁给王二柱当媳妇儿。
肖丫头不住在孔半街,而是住在这条大百胡同里,离孔半街并不远,肖丫头每日都会到王老家的棺材铺里去打打杂,帮忙做些家务什么的。
那会,王老夫妻严然已将肖丫头当儿媳妇看待,王二柱更是整日整日地笑得不合拢嘴。
叶子落道:“两处装着碎尸的黑袋,第一袋是在孔半街香烛店门前发现,第二袋是在这大百胡同饺子店门前发现,这两处一处是王老家所在的孔半街,一处是在肖丫头生前所住的大百胡同,要说这两起案子没关系,还真没人会相信……”(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少三样
冤鬼索鬼的事情,阴十七听过几回,最后证实不过是人心有鬼,而非真正的有鬼。
所以当听到妇人说现如今的人皮碎尸案是十三年前被冤枉的王二柱变成厉鬼来索命的时候,她只觉得大概是有人在借这个案子,将当年的旧案重炒。
至于为什么,还有待查证。
而最有可能这样做的人,除了王老,再无他人。
毕竟肖丫头是个孤女,王二柱家也只余下王老一人,她暂时理不出来还会有谁。
阴十七三人走出香料铺,往饺子店走去,她道:
“两起案子相似度已近九成,待凶手全抛尸出来,我们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十成了。”
叶子落不明道:“这完全是一模一样的作案,为什么你觉得得等到碎尸全抛出来?”
阴十七道:“手掌、脚丫、尸体剁成碎肉、没有半点骨头,这些的确已经可以确定两起案子的关联,但你们没有觉得还少了三样么?”
叶子落想了想道:“头颅?”
一直不作声的曾品正道:“皮、内脏。”
简约的四个字道出了阴十七心中所想,她赞许地看着曾品正,向叶子落点头:
“没错,头颅、内脏、还有死者的皮。”
虽然十三年前的碎尸案并没有出现人皮灯笼,但照卫海与冷仓然的说法,两人都没有提到当年肖丫头的皮与内脏。
没有出现,并不代表当年的凶手没有剥死者的皮。
特别是内脏,卫海与冷仓然提到了碎肉、手掌、脚丫、头颅,但没有提到肖丫头的内脏。
阴十七道:“凶手杀了肖丫头,将她的手掌、脚丫、头颅都完整地切下来,其余部分都被剁成碎肉,碎肉里并没有带皮,可当年衙门直到揖拿王二柱归案,王二柱被判了斩立绝,都没有找到肖丫头在被剁肉之前所剥下来的皮,还有内脏!”
杀人是一回事,可听到看到这样残忍的杀人手法,又是另一回事。
叶子落皱着眉头跟着阴十七走进饺子店。
本来曾品正不想走进去,却让阴十七一个硬拉着扯了进去:
“你也听听,有发现什么都说出来,不必顾忌。”
曾品正斜眼瞧着阴十七:“不是说不要太过直接么?”
阴十七道:“现在是在查案,非常时期,直接一点更好,先前我与叶大哥那样说,没有让你不说限制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听听我们的意见,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
卫海刚与饺子店老板了解完情况,站起身正想出饺子店,便见到阴十七三人走了进来:
“这边问完了,左邻右舍那边的情况,我也让人去了解了,待会就会有汇报。”
阴十七没有走出饺子店的意思,卫海也只好一起堵在店铺中间的走道里:
“你们刚才没有进来,是去别的地方了解情况了?”
阴十七点头:“嗯,现在能说说么?”
卫海问:“在这里?”
阴十七道:“就在这里。”
卫海道:“好。”
与香烛店一样,饺子店老板明吕也是在开完铺面后,才发现的黑袋。
明吕做的是饺子买卖,除了菜饺,肉饺也很受客人的欢迎,每一日的生意大半卖的是肉饺。
做肉饺,自然少不得猪肉作馅。
饺子店每日的猪肉都是从隔街的荣记猪肉进的货,都是天还未亮便会送到饺子店给明吕。
今日明吕在申时末就收到了荣记猪肉伙计送来的新鲜猪肉,待到铺面一开,明吕还在店门口看到一黑袋碎肉的时候,他还奇怪猪肉不是送过了么,怎么还再送来一袋?
且还是剁碎的。
但那会明吕还没意识到什么,只当是荣记猪肉摊送错了,还是有什么旁的原因,正想着有空再去问一问。
饺子店生意一般,不好也不坏,明吕从早到晚都是一个人忙活,家中妻子只偶尔会来帮忙。
今日一早待到明吕收拾好铺面,取出荣记猪肉摊天未亮送来的那袋猪肉剁碎,白天要卖的饺子量,他昨夜里便做好了,想着开始做今晚夜市的饺子馅。
剁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那袋被他收到一旁的黑袋。
那里面都是碎肉,想着不必再剁碎,便可以直接包饺子了,他那会还有点高兴,索性想将这一袋也买下来,一并结银子给荣记猪肉摊。
可当一翻开黑袋里的碎肉,看着满袋里莹白细碎的肉,他取出一些出来。
包了一笼饺子后,他再取黑袋里的碎肉时,指头突然碰到了柔软碎肉中硬硬的东西。
他不明所以,指头就着碰到的硬物,五指一抓,将其给翻了出来。
这一翻,便翻出一个大脚丫来!
明吕吓得手一哆嗦,整个人摔坐在地上,瞪圆了眼仰头看着还放在桌面上的那个黑袋。
不知道抖了多久,他被吓得脸无血色,直到一个老顾客上店里来买饺子回去给孙儿吃,他方将将回过神来。
连摸带爬地站起身来,他扶着桌面好半晌才站定了,眼再次落在被他翻到黑袋面上的那个大脚丫上,他颤着声音跟老顾客说,让老顾客帮忙报案。
老顾客起先没看到桌面上的黑袋,更没看到黑袋面上的大脚丫,被明吕那么一说,他便看到了。
还没替明吕到衙门报案,年岁不小的老顾客直接被吓晕了。
折腾了许久,明吕方顺利到衙门报了案。
阴十七问:“那已经包了饺子的碎肉……”
卫海看向脸色仍白着的明吕,抬手往店里一张方桌指去:
“在那里,整整一笼,待会会一并带回衙门。”
阴十七顺着卫海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蒸笼好好放在桌上。
蒸笼里有十二个饺子,饺子皮嫩白,个个被肉馅撑得饱满浑圆,在蒸笼里放得整齐漂亮。
她不觉想到以前吃的饺子,一个干呕忍不住上来,连忙蹙着眉撇开眼。
叶子落与曾品正也顺着卫海指的方向瞧去,两人没像阴十七那样浮想连翩,自然也没干呕,就是觉得胃里有点不适。
只一瞬,两人也不再盯着蒸笼。
卫海看着阴十七三人的反应,当看到阴十七有干呕情况及叶子落、曾品正两人不再看饺子时,虽然不知道阴十七联想到的东西,但他还是甚感安慰的。
他自认识这三人,三人心理素质的强悍直接将他这些年当捕头的自信心挫了个半点不剩。
曾品正瞧着卫海,突然道:
“幸好还没蒸,要是蒸了,也不知是什么味道?”
卫海本来因着那一笼包好的人肉饺子早吐过一回,好不容易努力忽视,适应了那一笼饺子的存在,突然听曾品正这样形容,他脑海里一幅画面涌了上来。
然后一阵猛风吹过,曾品正连头都没回,叶子落目送着卫海冲出店,到店门口再次大吐特吐。
阴十七没好气地瞪了眼曾品正:“你给我差不多行了!”
曾品正有点委屈:“不是你说可以直接点么?”
阴十七再瞪:“我可没让你恶心人!顺带还恶心到我!”
叶子落也是觉得自从两人行变成三人行,曾品正到后,他的心脏时不时就得受一下刺激。
明吕比卫海更糟,直接在店里吐得差些把胆汁也吐了出来。
饺子还是他亲手包的,只要一想到他亲手包上的饺子馅是人肉,他便过不了心理的那一关,直接把肚子里所有东西都给吐出来。
阴十七看了眼同样受灾的明吕,走近在明吕跟前蹲下。
明吕是蹲在地上吐的秽物,可阴十七愣是好像没闻到他周边的臭味,她问他:
“十三年前的碎尸案,还记得么?”
明吕吐掉嘴里的酸水,双眼擒着吐狠了的泪水抬头看阴十七:
“差爷……这是什么意思?”
阴十七没说破自已不是官差,只继续问:
“王二柱还记得么?”
听到王二柱这个名字,明吕已然变了脸色:
“真是……真是……”
明吕颤着声音,到底没将后面的话说将出来。
可阴十七没有轻易放过他,她看着明吕再问:
“好好想想,十三年前,你和王二柱是什么关系?倘若他是冤死的,那他会不会来……”
找你?
这两个字,阴十七没说出来,可她在明吕眼里,明显看到了他已意会到她的意思。
明吕似是突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他顿坐在地上,疯狂地摇头:
“不!我不是凶手!他就是冤枉也不该来找我!我们是好兄弟!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我本来信他的……可是卫捕头说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抵赖……我想信他的……可丫头死得那么惨……那么惨……”
明吕抱着头,将脑袋陷入双腿之间,像是疯了似的大力摇头,话渐渐像含在嘴里,让人听得模糊不清。
阴十七看着这样好似神智失常的明吕,想着要不要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店里突然闯进来一个妇人。
那个妇人一把抱住顿坐在地上的明吕,心疼地哭了一会儿。
像是想到什么,妇人一个抬头,转眼看着还在犹豫的阴十七,伴着哭音嘶声大喊:
“就算你们是官差!你们也不能这样逼我夫君啊!”
喊完后,妇人一时间鼓起对官差大叫大喊的勇气似是瞬间用光,她一个转身,对着阴十七正面跪了下来,开始磕头哭求道:
“差爷!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您别再逼我夫君了!这些年来,他从未睡过一个好觉!就是因为那个人啊!他听不得那个人的名字,听不得啊!求求差爷了!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夫君吧!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的!”
妇人痛哭流涕,嘶声呐喊,一下又一下的磕头,一遍又一遍地求着。
卫海吐完回到店里,看到的便是这么一个情景,他上前问阴十七:
“怎么回事?”
阴十七慢慢站起身,看着仍没能缓过劲来的明吕,又看了眼跪求她放过明吕的妇人,最后叹道:
“算了,等明吕的情绪好些,我再来问吧!卫捕头,劳你好好安慰下他们夫妻俩的情绪。”
阴十七并没有明说什么,可卫海还是听出了阴十七是在问明吕什么话,才导致明吕失控,明吕妻子跪求磕头的。
卫海点头:“知道了,那你……”
阴十七转身:“现在快到午膳时候了,我与子落、品正去找个地方用膳,午后我们会回衙门,看一看第二袋碎尸的检验结果。”
卫海提议道:“要不然你们等等,待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我带你们去我们清城最好的酒楼吃一顿?”
阴十七谢绝了卫海的好意,很快离开饺子店。
曾品正离开饺子店后,便对阴十七方才的心软发表不苟同的意见:
“刚才是明吕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他的防御最薄弱,你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只要你再问一问,他便会全招了!”
阴十七还未说话,叶子落刚才也是看得清楚,很是了解当时情况的:
“虽是如此,可十七再逼下去,指不定还真要把明吕给逼疯了……缓一缓再问,也没什么。”
曾品正哼道:“心慈手软!”
叶子落浅笑:“我可算不上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他要真心慈手软,那他也争不到这一代叶家第三人,拥有守护在这一代阴家女身边的资格。
阴十七没作声。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曾品正的话是对的。
刚才她只要不管不顾地再问一问,或许答案也就问出来了。
可看着那样快要完全失常的明吕,与一个响头接过一个响头向她求着的明吕妻子,她终归狠不下心继续逼问下去。
阴十七道:“没事,反正答案早一日问出来与晚一日问出来,它总在那里,不会消失的。”
曾品正也没真的坚持一定得问下去,就是觉得阴十七有时实在是心软得厉害,可有时候又果断得雷厉风行,这让他有点看不清阴十七:
“明吕有情况,明吕的妻子也知道他有情况,她说明吕做了这些年没睡过一个好觉,即便明吕闭嘴不说,我们也可以从他的妻子下手问问。”
阴十七点头:“嗯,先前在香料铺,你们觉得那位大婶怎么样?”
叶子落一愣。
那个妇人能怎么样?
曾品正则道:“你是想说,那个大婶也是个有情况的?”
阴十七点头:“她也有一些话藏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独寡孤
清城春风酒楼坐落在离孔半街两条街巷之外的君子街上,也就是阴十七三人打尖的往来客栈所在的同一条街上。
客栈在街中,酒楼在街头。
三人没有回往来客栈,而是直接进了春风酒楼,寻了大堂一个中心位置坐下。
人皮碎尸案确实让人心惶惶,但还没到让一切停顿的地步。
所有营生如常,只是少了以往的热切开怀,多了许多碎言碎语。
“当年王二柱的父亲王老就一直喊冤,可拗不过当年卫捕头的父亲卫濂证据确凿!”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嘿!现在还用得着特意去听?这整个清城哪一处不是这样说的!”
“大概又出了这样的案子,以往我们的父辈都闭口不谈,这会也是经不住再出这样残忍的命案,才尽都或多或少说出来吧!”
“可不是!小时候我一提,家里老子准得脱鞋板抽我!这半个月来都不用我去问,就尽都说让我这些日子进出小心些!”
“我那老子也是这样说!不过我看着也犯不着吧!冤有头债有主,谁冤枉人找谁去!哪里会让我们摊上那种倒霉事?”
“还是小心些好,连知县大人都没了法子,这半个多月来都愁白了不少头发,指不定凶手他就是个杀人魔,逮谁碎谁的肉,这种恶事哪有个准啊?”
“你说得也对,是该小心些……”
阴十七三人坐着安静地听着,安静地用着午膳,自有四面八方传来各种议论声。
有害怕,有徬彷,也有梗着脖子硬着脾气喊不怕的。
可那声音明明就带着颤,还说不怕?
叶子落道:“看来知县大人说清城里人人自危,是言过其实了。”
曾品正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嚼着:
“他要不往最严重地说,我们能留下来?何况这命案在百姓眼里,最多就是人人自危,可放在知县大人那里,那可是事关他任期政绩的大事,能不言过其实?”
叶子落喝了口汤,他觉得曾品正虽没在官场上混过,但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好像也略知一二的样子:
“品正,看你小小年纪,怎么对官场中事好像都知道那么一些?”
曾品正只瞥了眼叶子落,想着叶子落即是阴十七的护卫,阴十七没把他与叶子落当外人,叶子落能直接问他这样的话来,大概也没全把他当外人,那他也不好对待外人那般搪塞叶子落:
“在洪沙县的时候,我为替慧儿讨个说法,起先是有过到官府告状的念头的,那会我特意先了解了不少关于官场上的事情。”
当然,在小小的洪沙县,他了解地也很有限。
而很不幸的,他所接触去了解的,又恰恰是官场上黑暗的一面,并没有遇到像陈跃或展颜这样公正严明的官差。
所以后来,他放弃了状告的念头,直接走上另一条以暴制暴的路。
这一路就阴十七的话来说,就是歪道。
人能走正道,谁又愿意走上歪道?
在他心里,不管他说没说过,他是十分感激阴十七与展颜给他的这一个新生的机会。
叶子落在前来春风酒楼用午膳的时候,他便听到了清城叶家人向他禀报的所有关于曾品正的生平。
在十一岁之前,曾品正就跟其他村庄的男孩儿一样,乖巧懂事,好学上进。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十一岁这一年,这个在每一个人眼里的上进少年,就那么暗下策划了射杀七条人命的命案。
两个少年,一个谋划,一个出力,配合得天衣无缝。
倘若不是曾品正为曾品慧报了仇后,并没有逃走的心思,大概阴十七与展颜要抓到他还得费上不少的功夫。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曾品正不仅不想逃走,还故意露出破绽让阴十七与展颜很快抓到了他。
当叶子落听到清城叶家人说着这一点时,他突然有点心疼曾品正,这个心智手段皆不像十一岁少年的少年。
至于曾品正教李世宝的箭术,清城叶家人没有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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