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卫启濯这阵子却很忙,除开公干之外,便是忙着照料萧槿。他归家来后总要询问萧槿今日有何不适,又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套按摩手法,说是可以缓解她的疲乏。
  她觉得疲乏倒还好说,反正她也不需要做什么事,大不了倒下睡一觉就是。她如今就是觉得早孕反应实在太难受了,譬如孕吐,譬如乳房胀痛。
  她而今几乎吃什么吐什么,一言不合就吐得昏天黑地,连胆汁都要呕出来,因而她近来都是少食多餐,也尽量多出去走动,让精神振作一些,以期减轻孕吐。卫启濯见她吐得太厉害,原本打算让大夫给她开些药调一调,但萧槿觉得是药三分毒,孕期能不吃尽量不吃,反正这种早孕症状大多会在中后期逐渐消失。
  至于乳房胀痛,说起来就有些羞赧了。她为了缓解胀痛,每日都要用巾子热敷双乳,又依照卫老太太派来的保母的教导,于双乳轻轻按摩。保母为她做演示时,她就很有些不好意思,之后她自己学会了手法便亲力亲为。
  只是有一回晚间,她正坐在床畔热敷按摩,卫启濯忽然推门入内。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安静。
  她觉得这大概是她遇到他之后,最尴尬的时刻了。
  事后,她自己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觉得落入他眼中的画面应当是,她敞开衣襟,自己给自己揉胸揉得正起劲,结果被他撞见,就慌忙穿衣裳。
  学霸可能天生求知欲就强烈,他一把按住她要系上寝衣的举动,一再表示要观看她揉胸的手法,认真学习一下,回头帮她揉。他说出这种要求时,竟然一脸坦荡,似乎是要跟她探讨什么学术问题一样。
  她当时拢着自己的衣襟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他:“那你要是揉出什么感觉了……我可不帮你,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这话果然很有震慑力,他踟蹰少顷,果然不再坚持,但是换成了玩儿她的肚子。现在这个时候胎儿尚未成型,可他每晚都要趴在她腹部听一听,又要轻轻拍拍,隔着她的肚子跟里面的人打招呼。
  萧槿简直不敢相信恶毒上司还能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不过恶毒上司对于自己堂兄的婚事并不看好。他认为卫启沨应当不会这么安分地接受傅氏的安排,如今没有动静不过是因为卫启沨留着什么后招。
  萧槿问他有什么猜测,他摇摇头道:“这个不好猜,他这个人,平日里温温和和的,但狠厉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
  萧槿深以为然。卫启沨这个人骨子里有一股执拗,若是谁逼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他的逆反情绪会翻倍激长。
  “但这又不关咱们的事,”萧槿摊手,“咱们等着看戏就好了。”
  卫启濯眉尖微动:“我就怕他来骚扰你。”
  光阴捻指,转眼便入了正月。
  正月里有正旦也有上元,是个充满吉庆氛围的月份,但同时也是边关最不太平的时候,因为边地的蒙古与女真人冬日里不能放牧,物资紧缺,便常在这时节来抢掠,尤其是正月这种千家万户都备着年货的日子,一抢一个准儿。
  之前蒙古可汗斯钦布赫与国朝这边订的互市和约只维持了一年多,之后便果断撕毁,开始做起了老本行。
  今年正月,蒙古再度越境抢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犯边,可以说是很嚣张了。
  永兴帝气出一嘴燎泡,连个年都没过好,在上元十日假之前将文武百官召集到了奉天殿,商议如何才能给蒙古人以震慑。
  群臣束手无策之际,一直未曾开言的卫启濯出列,提出对河套地区进行集中清剿。在一众堂官尚在思量卫启濯的思路时,袁泰已经出了朝班,对卫启濯的提议大加赞赏。
  永兴帝听了连连颔首,但在出战总兵的人选问题上出现了分歧,可供选择的武将太少,永兴帝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便命众人回去后仔细思量一下,容后再议。
  上元假期第一日,卫启沨入宫面圣,主动请缨要求前往河套。永兴帝颇感意外,虽然文臣带兵的前例不是没有,但卫启沨实在太年轻,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荒谬。但是这种事,没有绝对把握是不会主动接手的,所以永兴帝在考量之后,命卫启沨回去将自己的御敌策略落成文字,呈上来给他看,
  卫启沨那边的动静很快便传到了卫启濯耳朵里。
  卫启濯笑了一笑。
  他听萧槿说,前世领兵清剿河套的人是他,他凯旋回来不到一年,刘用章调任吏部尚书,皇帝便将空出来的兵部尚书位置给了他。只是如今他不可能请战,因为萧槿有孕了。
  卫启沨请缨无非有两个目的,一是避开婚事,二是以功求晋升。
  卫启沨能不能去、去了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这些都要另说。不过他觉得,卫启沨首先应该想想怎么过傅氏那一关,傅氏若是知晓她儿子心里怎么想的,怕是要气死了。
  之前查出有孕时,萧槿已经怀了一个多月了,如今到了孕期第三个月,早孕期间的反应仍旧没有减轻,而且心理上越来越依赖卫启濯。卫启濯近来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专心一意陪她。
  萧槿近来被早孕反应折腾得不轻,又总想着临产时会不会出现什么状况,再加上孕期原本就容易情绪不稳定,过得实在有点忧郁。
  卫启濯见她闷闷不乐的,摸着她的脑袋道:“不要不高兴了,很快就有戏看了。”
  萧槿托腮:“卫启沨的逃婚大戏?”如今六礼过了五礼,只差亲迎了。卫启沨那边确实太平静了,平静得令人觉得他决定接受这门婚事了。
  “不是,届时你便知晓了,”卫启濯说话间拍了拍萧槿的肚子,“爹爹给你看好戏,又镇日跟你说话,你从娘亲肚子里出来时一定要乖乖的,不要乱动,知道么?对了,再说一遍,你那个堂伯不是什么好人。”
  他口中的“堂伯”自然指的是卫启沨。
  萧槿扶额。现在孩子都还没成型,他就开始灌输情敌的坏话了,果然打压情敌要从胚胎抓起。
  二月初八是一早定下的亲迎日,到了这日,卫家宾朋盈门,光是细巧添换酒席便摆了不下百桌。
  然而迎亲队伍即将出发时,傅氏却怎么也寻不见儿子的踪影。她急得了不得,各处都派人寻了,但全无结果。
  萧槿跟一众女眷已经围坐在了大厅,只等开席。她正跟季氏说着萧岑这回的会试,忽见卫启濯过来,与众人叙礼后示意她跟他出来一趟。
  萧槿离席出来后,被他拉到僻静处。
  “啾啾可还记得前世祖母出事之后的具体症状?”
  萧槿一愣:“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卫启濯沉容道:“我觉得可能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第140章 
  萧槿下意识转眸顾盼一圈; 低声道:“这事方便在这里说么?要不然咱们先回去?”
  “此处便少有人至; 如今大多数宾客都在前头; 不会往这里来的; ”卫启濯语声转低,“啾啾与我说的详细一些。”
  萧槿思虑少顷,边想边道:“前世祖母出事大约是在半年之后,当时你随军往河套去了,不在府中。因着那时节天热; 遗体不宜存放,所以当时挑了个最近的日子葬了。等你赶回来; 连追荐的法事都做完了。”
  萧槿说话间不由看了卫启濯一眼。
  说起来; 卫启濯前世虽然是人生赢家; 但真是错过了很多东西。譬如没有见到自己祖母和父亲的最后一面。只是卫承勉去世时他好赖还在下葬前赶回来了; 卫老太太去世时他却只能对着牌位祭奠了。
  “祖母当时病发时; 我并不在身边; 等我闻讯赶过去时; 祖母已经昏了过去。我听祖母身边的丫鬟说; 祖母忽然心绞痛; 被扶到榻上之后就神志不清了。我上前查看祖母状况时; 祖母已经完全昏迷。府上的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后来连太医院院使都被请来了; 但也是无济于事……祖母当天夜里就宾天了; ”萧槿见卫启濯神色逐渐阴郁; 话头收住; 暗暗握握他的手,“你发现什么事了?”
  卫启濯沉默少顷,道:“我方才在宾客送来的贺礼中,发现了一小坛虫草酒,是另送给祖母的。”
  “你发觉那药酒里面掺了药?”
  “不是,那坛子药酒我尚未拆封。”
  萧槿有些哭笑不得:“那你怎么觉着不对的?依据是什么?”
  “二哥成婚,送礼自然是往二房送的,能在今日送礼时想到特特去讨好祖母,原本就值得注意。再者,虫草酒不是一次饮完的,是逐日少饮的,如此一来,若是在酒里面做什么手脚,最后出事了,也很难想到酒上面。当然,”卫启濯轻叹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兴许是草木皆兵了,但我们不能放放松警惕。”
  萧槿恍然之余,不得不感慨他思虑得好生细致。
  虫草酒是一种用冬虫夏草炮制而成的药酒,每日少饮,能轻身益寿,倒是很适合老人饮用。卫老太太不仅有文艺情怀,还喜欢养生,平日里参茶药膳之类的也是不断的。设若虫草酒里面掺了什么慢性毒药,确实很容易中招。
  不过萧槿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不应该在前面跟长辈酬酢么?怎么会跑去查看礼单的?”
  “我寻了个由头离席了。今日的筵席,原本就是个试探。”
  萧槿瞠目:“你说什么?”
  卫启濯低语道:“今日的筵席,算是个钩子。府上如今铁桶一样,啾啾想想,若是有人要害祖母的话,什么时候合适?自然是这种人多手杂的喜宴上。”
  萧槿点头,想到失踪人口卫启沨,随口问道:“那你知道卫启沨去了哪里么?他今日若是一直不出现,那是不是少了点看头。”
  “我不晓得他去了哪里,但在吉时过去前,他应该是不会现身的。”
  萧槿攒眉:“那既然他不打算成婚,我不明白,他为何不干脆提前说出来,或者提前跑走?非要赶在亲迎这日消失?”
  “因为,”卫启濯抬手帮萧槿系紧披风,“这是他与我计议好的。”
  萧槿惊道:“你们说好的?!”
  后花园藏春坞。
  卫启沨独自坐在阒寂的二楼廊屋里,隔着紧闭的窗子,对着外间隐透进来的天光出神。
  今日的情形与他前世娶亲时十分相似,不同的是,他前世自愿娶了萧槿,今生却不会娶傅恬。
  他前世娶萧槿时认为自己所娶非真爱,从始至终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入新房时也对萧槿爱答不理的。他那会儿觉得自己十分悲哀,因着那次堕马,要这么凑合着过一辈子。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他真是不可理喻。
  现在的他才是悲哀,以为一切可以重来,却不曾想,原来他想得太简单了。有些错误,一旦犯下,便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卫启沨轻叹一息。
  他之前去找卫启濯谈合作的事,其实就在盘算着自己的婚事。阿芙芙蓉那件事他也知道,他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尽量排除毒药,在祖母出事前,最容易下手的就是办婚宴的时候。前世的这个时候,办婚事的是卫启沐,他怀疑这给了有心人以可趁之机。今生因他尚未成婚,就变成了他。
  他若不成婚,卫启沐也不会成婚的,所以他得拿自己的婚事来做试探。他头先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家中一样样过礼,帮他筹备婚事。
  横竖六礼过了五礼,也算不得成婚,只要他亲迎这一日消失就好了。
  卫启濯一定会尽力去查,只是不知他如今查得怎么样了。
  国公府大得很,藏春坞这地方已经空置了好多年了,根本不会有人来。何况他父亲母亲如今一定认为他躲到外面去了,不会在国公府挖地三尺找他的。所以这里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躲在这里,倒是难免让他想起从前在这里私见温锦的事。
  想到温锦,卫启沨目光蓦地阴鸷。
  他好端端的报仇计划阴差阳错地被毁掉大半,还为祖母招来了麻烦。温锦的死根本不能平息他的怒气,他要将温家也连带上才能稍解心头之恨。
  傅氏眼下急得离疯不远了。好好的亲迎日,她儿子却失踪了。她而今忍不住怀疑她儿子是不是趁着众人不注意,乔装改扮出了城。若真是如此,那今日可彻底成不了礼了。
  卫老太太倒是镇定得多,毕竟她之前就觉得孙儿的反应有些不正常,她只是觉得傅氏跟卫承劭太过大意了。
  “我与你们说了多少回了,仔细看着沨哥儿那头的动静,不要出了什么事,你都当耳旁风了么?”卫老太太瞧着急得团团转的傅氏,蹙眉道,“你再多转几个圈,他就能回来了么?”
  傅氏憋得满面猪肝色:“婆母说如今可怎生是好?”
  卫老太太淡声道:“今日能不能成礼,全看天意。若真是寻不见人,就叫他们散了吧,待会儿我亲自往前头去跟宾朋们知会一声。”
  “那怎么成!今日是儿媳托人合了八字之后挑的大吉之日,是今年最合宜的日子了,过了今日,难道要拖到明年?”
  卫老太太轻嗤道:“人都跑了,还吉日?他若真是铁了心不肯娶,你拣个千年难遇的黄道好日,按着他的脑袋逼着他成婚,他也能转头把人休了,你信不信?”
  傅氏一下跌坐在交椅里,揩泪道:“这不争气的业畜,这是要生生气死我!我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她这几日可是逢人就邀对方来喝喜酒,又连夸自己儿子何等龙章凤姿、何等芝兰玉树,跟傅恬如何郎财女配、如何天造地设。
  如今可好,人跑了,她往后可如何面对那些勋贵太太。
  卫承劭亦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向对这个长子寄予厚望,却不曾想他在婚事上一再执拗。他今日可是请了不少同僚过来,如今闹出这么一出,他颜面何存?
  卫承劭思及此,又将身边小厮叫进来仔细交代,万不可将卫启沨失踪的事透出去。
  众人又等了约莫两刻,出城搜寻的人先后回来报说未曾找见二少爷。
  卫老太太往屋外瞟了一眼,面色阴沉半晌,挥手道:“罢了,散了吧。出去就跟外间客人说婚礼改日再办。”
  卫承劭忙道:“不可啊母亲,眼下人都到得差不离了,只等成礼开席了。若是此时取消,那岂非惹人非议?”
  “那你倒是将他揪来成礼?”
  卫承劭沉吟片时,咬牙道:“要不,让沐哥儿代沨哥儿迎亲,对外只说沨哥儿身子违和。”
  卫老太太嘴角一扯:“好一个馊主意!先不说有没有庶弟代嫡兄迎亲的前例,你纵令沐哥儿将人迎回来了,寻不见沨哥儿的人,谁与那恬姐儿行合卺诸礼?谁与恬姐儿入洞房?沐哥儿么?那若是这般,可就算是沐哥儿成婚了。六礼过了五礼都不算结成姻亲,最要紧的便是亲迎,你预备让最后一礼换人?这才是贻笑大方。”
  卫承劭额上直冒汗:“那这可如何是好!”
  二房的事,萧槿基本都当戏看。不过她没想到,这一次的戏其实是卫启濯跟卫启沨的套路。
  她被卫启濯叫出来之后,并没有折返——卫启濯拿着虫草酒去找大夫查验了,她要等着结果。
  她一面吃点心一面等卫启濯时,萧岑寻了过来。
  萧岑才考完会试,心里七上八下的,今日来赴宴也没什么吃喝的心情,倒是想趁机来看看姐姐。
  他知道姐姐有孕了之后,兴奋了许久,一来是为姐姐高兴,他知道姐姐因为迟迟无子,其实承受的压力也很大,二来,他觉得姐姐肚子里的这个小娃娃一定也十分好玩,因为有句俗语叫外甥赛舅。
  萧槿见弟弟时不时地扫她肚子一眼,禁不住道:“你想作甚?”
  萧岑兴奋道:“姐姐,将来能不能时常让小外甥到侯府这边来玩儿?我觉得他一定会很喜欢我这个舅舅的。”
  “为何?”
  “因为外甥赛舅啊,我们两个的脾气一定十分投合。”
  萧槿嘴角微抽:“他要是真像你的性子,我且不能让他去找你,要不万一他跟你一样不爱读书还镇日想着要做女孩儿怎么办?”
  萧岑撇嘴,小声嘀咕道:“做女孩儿本来就比做男孩轻松……”又略有些底气不足道,“姐姐不要这么说,我虽然不爱读书,但是真的用功起来,也是个好苗子。”
  “那若是我生的是个女孩儿呢?”
  “那也很好啊,姐姐生的女娃娃一定漂亮得像天上的仙女,”萧岑说话间又笑嘻嘻地凑过来,“要不这样,若是姐姐生了女孩儿,而我将来有了男孩儿,就定个亲怎么样?我可是姐姐的亲弟弟,姐姐是不是应当让我先下手?”
  萧槿白他一眼:“下什么手?你没听过姑肉不还家么?”
  萧岑瞪大眼睛:“姑肉不还家?定亲跟肉有什么干系?”
  萧槿沉默了一下,道:“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别跟我装傻……”
  她一语未了,就听卫启濯的声音打门口传来。
  萧岑转头问姐夫怎么不在前面吃席,卫启濯拍拍他脑袋:“先出去玩儿,我有要事与你姐姐说。”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
  萧岑一面往外走一面嘟囔道:“神神道道的,跟庄表哥一样,庄表哥从前也总爱赶我走……”转出门之前还忖量着将来要怎么拐走小外甥。
  卫启濯又屏退左右,将门掩好,方回身对萧槿道:“我取了一些药酒喂给一只狗,等了半晌,那狗也仍旧欢蹦乱跳的。我不死心,接连寻了三个大夫,三个人都觉得那虫草酒似乎确实不同寻常,但仓促之间也不好甄别,我便留了一些样本给他们,大约过几日就能得到答复。”
  萧槿敛容:“那药酒是谁送的?”
  “是通政司的一个八品知事。”
  萧槿惊道:“八品知事?”
  “他应当只是个替罪羊,对方不会自己动手的,就好像当初送给孙茫那套春药的人并不是益王的人一样。”
  萧槿吁了口气。她前世一直认为卫老太太是死于心肌梗塞,因为症状实在是太像了。若真是毒药,那可真是作孽了。一个老人家因为被卷入权力争斗之中,遭遇如此横祸。不过如此一来,应当就可以帮卫老太太避祸了。
  二房那头兵荒马乱地暗地里寻卫启沨一直寻到日落西山,始终一无所获。卫老太太不耐烦继续耗着,亲自去前面跟宾客们宣布婚礼取消。
  众皆哗然,议论纷纷。
  卫承劭在一旁陪着,尴尬不已。又握了握拳,暗暗决定等卫启沨回来,定要搬出家法狠狠罚他一通!
  卫启沨并未在晚间归来,他一人在藏春坞吃了几块随身带的果馅蒸酥,便将几案擦拭干净了,趴下睡了过去。
  到了翌日拂晓,他确定婚事已经暂且避过去了,才慢吞吞地整理了衣冠,往卫老太太居处行去。
  萧槿并不敢真的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她担心缺少运动会导致难产,故而即便是卫老太太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也会三不五时地去卫老太太那里串门。
  她知道出了昨日的事,卫老太太一定也十分恼火,便在第二日晨间步行来跟老太太请安。
  她才坐下跟卫老太太闲话几句家常,就听丫头通传说二少爷在外面求见。
  卫启沨入内后,朝卫老太太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孙儿不孝,让祖母忧心了。”
  卫老太太笑了两声:“忧心?我可不忧心,我知道你没什么事,只是不想娶媳妇而已。倒是你爹娘,已经急得半疯了。”
  卫老太太话未落音,就听傅氏怒气冲天的声音蓦地传来;“你还知道回来!你说,你昨天钻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傅氏昨日是真的气得狠了,来给婆婆请安时猛可地瞧见儿子,紧走几步一把揪住他就要打过来,却被卫老太太一道沉声呼喝给止住了:“成什么样子,要教训儿子,回去教训去!”
  萧槿优游从容地抿了一口珍珠血燕,面上神容淡淡。她之前以为卫启濯让她看的戏是昨日的逃婚大戏,但是没想到其实他说的戏指的是此事所引发的掐架。
  卫承劭走在傅氏后面,他在瞧见儿子的一瞬间也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同的是他没有因着母亲的提醒就将怒火压下去,他一个箭步冲将过来,一把扯住儿子,怒喝道:“给我跪下!”说着话一脚踢在儿子膝窝处。
  卫启沨扑通一下应声跪倒在地,却是沉默着转了个方向,朝向了卫老太太的方向。
  “孙儿此番任性,”卫启沨说着话暗暗睃了萧槿,见她全程眉目不动,心下苦笑,将眼眸垂得更低,“望祖母责罚。”
  “我听说你去圣上跟前请缨了,若是圣上准了你往河套去,我却用家法把你罚得爬不起来,将来说起来,你岂非要说我耽搁你的前程,”卫老太太搭他一眼,“先起来吧。”
  卫承劭狠狠剜了儿子一眼,暗道回去再说。
  萧槿还是比较了解卫承劭夫妇两个的,这俩人都是好面子的,又将卫启沨视为二房的骄傲,如今闹出这么一桩事,两人自觉颜面扫地,回去且不会给卫启沨好果子吃。
  若非定要这么一场婚礼来做引子,其实卫启沨还可以有更好的逃婚法子。就是不知道卫启沨这般尽力保卫老太太,有几分缘由是为着祖孙情谊了,
  隔日,卫启濯晚间归家来后,径直屏退左右,神色古怪道:“啾啾,大夫今日给了我答复,说那药酒里面应当是没掺什么毒药,只有一条,里面掺了几味强心药。”


第141章 
  萧槿闻言攒眉。
  她听闻; 强心类药剂会增加心肌耗氧量; 长期服用容易增加心肌梗死发生的几率,但这是西医的理论; 中医博大精深; 可能也有类似的理论。
  萧槿打量着卫启濯的神色,道:“这类药会诱发心疼病而致死对不对?”
  “是; 大夫也是这般说的,但整件事顺下来; 有一点不太能说得过去; ”卫启濯沉吟着道; “就是对方怎能确定祖母会饮用那药酒呢?”
  萧槿揣度道:“嗯……兴许他们还有其他法子?再或者,只是碰运气试试?不一定就急着得手?”
  卫启濯叹道:“我也这样猜测过。我打算顺着那个知事往下查一查; 说不得能查到更多蛛丝马迹。”
  “那若是最后查到了袁家头上呢?我觉着他家的嫌疑很大。”
  卫启濯如今是正三品侍郎,保举夺情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真要留部在任守制; 也不是不可; 但侍郎距离大九卿还差一级,如若袁泰以身份优势给他使绊子; 倒也能添不少麻烦。
  他前世没有今生晋升得快,前世的他是在从河套回来之后才升的侍郎; 因而要在夺情上头做文章的话; 倒是更容易些。
  卫启濯一旦离开朝堂回家守制; 仕途就会受到很大影响; 毕竟如今他风头正盛; 等除服归来,还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形了,说不得刘用章届时会致仕,甚至说不得皇帝都换人了,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卫启濯的面色冷下来;“若真是袁家,我必好好教教他们后悔二字如何写。”
  萧槿暗暗点头,不愧是将来的帝国第一恶毒上司,发起火来果然通身王霸之气流泻。
  “那卫启沨那边呢?你真的要看着他往河套去?此番清剿若是旗开得胜,对蒙古那头的震慑是不言而喻的,卫启沨还朝之后,封赏是少不了的。”
  “我也想到了这些,原本是打算阻止他去河套的,但后来转念一想,他既拥有往生记忆,那必定是早有准备的,想来呈给陛下的奏章也是早就打好了腹稿的,必定一字一珠,陛下倒是很可能让他随军去,但不可能让他做总兵,无论是年纪还是阅历,他都不够格。到时候找个合适的人来做这个总兵便是了。刘先生前阵子还与我计议这个总兵人选,我觉着可以仔细合计合计。”
  萧槿倏然笑道:“你跟你二哥前几日不是还一道联手的么?转过头就要阴他?”
  卫启濯不以为意道:“我不阴他,他也要阴我。”又将目光转向萧槿的肚子,俯身对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道,“将来若是你那堂伯来咱们家,你给他倒一杯白水就好了,记得不必把咱们家的好东西拿给他。”
  萧槿以手覆额。他这好像也不仅是出于对卫启沨的敌意,主要还是抠。
  她不禁又开始忧心将来孩子生下来随了他的性子,届时一大一小两个抠门鬼绕着她转,她大概要怀疑人生了。
  卫承劭将卫启沨押回去之后,定要拿出珍藏多年的鞭子好好抽卫启沨一顿以泄心头之恨。傅氏虽气,但一向将卫启沨视为心头肉,真瞧见这架势,一时心软,本想阻拦,但想想儿子近来做的事一次比一次更过分,大约是应该给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的,便硬生生憋着没吱声,打算让儿子受几下疼再出手拦。
  却不曾想,一直缄默寡言的儿子忽然朝着他二人一礼作辞,拂袖就走。
  卫承劭没想到儿子捅了这样的娄子,非但不乖乖受罚,居然还敢给他们甩这种脸色。
  卫承劭方才在母亲那里一直压着脾气,而今却是彻底被儿子的态度惹恼了,当下命人将儿子扣住。
  “父亲,”卫启沨骤然回身,“恕儿子不能领罚,儿子还要去写御敌策略递呈与陛下。将来一旦陛下准允儿子随军出征,儿子还要赶赴边地为国效劳,若是因领了罚而受伤错失了这次机会,儿子会抱憾终身的。”
  卫承劭听他提起这个,更是恼火:“你才多大年纪,又是个文臣,打仗这种事凑的什么热闹?你可知道朝中多少人对此事都是避之不及的,你反而要往上凑?那四哥儿提出清剿河套,说不得就是为了给你下套的,你看他怎生不去请缨?人家不过动动嘴皮子挖了个坑,你就上赶着往里跳!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卫启沨垂眉敛目,不动声色。
  他自己拥有往生记忆,知晓很多事的后续发展,所以他自然也知晓卫启濯不是下套,他那个清剿河套的策略也是实实在在行之有效的。卫启濯前世便是主动请缨往河套去的,这一世若非萧槿嫁了他并且在这个时候有孕了,卫启濯大约还是会与前世一样出战的,如今却是只能将机会空给他。
  他太需要机会了,他如今的处境十分不利,若要跟卫启濯抗衡,必须想尽法子往上爬。
  卫启沨心中烦闷,不欲与父亲解释更多,一脚踢开拦在他面前的小厮,掣身就要走,却是被傅氏一把扯住。
  “头先在你祖母那里时,我就听说什么你要去河套那边跟蒙古人打仗,你跟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疯了不成?那帮人可都是些刀口舔血的匪徒,你去凑什么热闹?不准去!”
  卫启沨知道他母亲就希望他安安稳稳地待在京城借助家族的荫蔽慢慢往上爬,顺道再娶个闺秀回来,给她生几个孙子。
  但他不是这样贪图安逸的人,或者说他是被逼得不能贪图安逸。他的对手太强,他若不想被压制,就必须竭尽全力地往上攀爬。
  卫启沨又想到前世他母亲是如何加剧他跟萧槿的矛盾激化的,心中怨气愈盛,大力挣脱他母亲的拉扯,命丹青等人阻住挡住他去路的几个小厮,掉头就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