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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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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嵘缓口气继续道:“当时山长就慌了,忙拉着那女孩儿跟卫公子道歉。我们这才知道,原来那女孩儿是山长的女儿,趁人不备躲在一旁偷觑,见卫公子生得实在好看,便顺手将刚摘的梧桐花献给他,却没成想卫公子跟这个犯冲。”
  “你不知道,卫公子那喷嚏根本停不下来,两眼都是通红的,当时满场阒寂,书院里只回荡着卫公子绵延不绝的喷嚏声。但卫公子是何等人物,虽然我们都想笑,但谁敢真的笑出来。卫公子多讲究的一个人啊,被累得当众失态,你想他能不恼么?我当时瞧他脸色真是说不出的难看。”
  “但所幸卫公子涵养好,好赖最后没计较,”萧嵘叹道,“卫家的人岂是得罪得起的,我看那山长脸都白了。”
  萧嵘想起自己方才就险些得罪了卫启沨,仍旧心有余悸,觉得他应该回去吃点东西压压惊,拍了萧岑一下:“方先生却才差人来说明日要突击考业,我先回去温书去了。”言罢转身就走。
  萧岑一愣:“真的假的?”
  “我骗你作甚,你也快去预备吧。”萧嵘的声音远远飘来。
  萧槿将方才的一幕幕都看在眼里。她走上前来正要开口,萧岑就拉着她将萧嵘跟他说的事与她说了一通,末了道:“姐,你说那卫家二公子这是什么毛病?”
  萧岑已经自动将告诉自家姐姐排除在了“到处乱说”之外。
  萧槿听萧岑讲完才知道卫启沨为什么会碰见致敏花粉,原来是被人送花了。看来长得太好看有时候也是个麻烦。
  “不知道,管他什么毛病,”萧槿转入正题,“你吃不吃野菜?我们出去挖了好些回来,我打算给爹娘那边也送一些。”
  萧岑笑嘻嘻道:“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吃。”
  萧槿点头:“那好,我待会儿使人给你的小厨房送一些过去。”说话间转身就要走。
  “哎,姐,”萧岑小跑几步追上来,“我一直都想问问……”萧岑压低声音,“你究竟为什么不让我跟那卫家二公子走得太近?我其实觉着他人品性情都是极好的。而且……长得真是赏心悦目。”
  萧槿咧咧嘴。她忽然想起,上一世她这弟弟为了迫使卫启沨跟她和离,跟她说他要领着人日日蹲点儿,卫启沨一天不答应和离他就揍他一天。后来她真的看到卫启沨挂彩回来,不过萧岑的举动之后大约是被萧安制止了,而且,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处。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跟六姐一样了,”萧槿白了弟弟一眼,“他长得好看又如何?”
  “看着舒心啊……”萧岑见姐姐抬手要拍他,忙止住了话头。
  “那我问一句,”萧槿盯着弟弟,“我的话你听不听?你若是听我的话,就只管照做,不要多问。”
  萧岑挠挠头,顿了顿,点头道:“那好,我听姐姐的,我照做就是。”又想起方先生要考业的事,一拍脑门,“姐,不说了,我温书去了!”
  萧槿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晚夕用饭时,萧槿听萧安与季氏说起了山东都指挥使刘元贪扣军饷被撤职查办的事。
  “朝廷已点了钦差来查案,不日便到,”萧安笑道,“听闻这位钦差大人还是那卫家二公子的远房表舅,京师各个世家之间果真牵系颇多。”
  萧槿手中汤匙一顿。
  萧岑好奇问道:“那位钦差大人也是世家出身?”
  萧安点头,道:“他是淮安侯温家的人。”
  萧槿深吸一口气。
  是温德,温锦的父亲。
  季氏在一旁道:“既然都是亲戚,那说不得温大人会顺道过来看看卫家公子,咱们还是预备着好。”
  萧安点头道:“夫人说的是。卫家那样的门庭,能巴上的大多都上赶着往前凑,温大人但凡知晓荣国公府二公子在此盘桓,想来是免不了过来一探的。”
  温家虽也是侯门,但族中奥援不多,不能跟荣国公府同日而语。
  萧槿低头慢慢喝汤。
  难道温锦也会跟来么?可她不记得上一世她在聊城见过温锦。她想过她记忆不清的可能,但这个几率不大。不过自从卫庄免于一死后,一些事似乎就开始偏离前世的轨迹,那么即便是温锦来聊城,那大约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萧槿想起之前在曲廊上见到的卫启沨似乎心绪颇佳,揣度着他会不会是知晓了温锦要来才会如此。
  萧槿心中冷笑,希望卫启沨抱得表妹归。她倒要看看,俩人究竟能不能长久。卫启沨的母亲傅氏也不是吃素的,那等婆婆还是留给温锦消受去吧。
  翌日,萧嵘等人赶到家塾时,发现方先生正和卫庄讨论着什么。萧嵘瞧见方先生和颜悦色的模样便撇了撇嘴,自打卫庄得了案首之后,连方先生也对他转了态度。
  方先生见人到齐了,含笑让卫庄先坐回去。
  方先生不认为卫庄在府试中夺魁是侥幸。方先生自己也是一路考过来的,怎会不知科举的艰辛。府试虽比不得秋闱春闱,但也不是靠着全然的运气就能夺魁的。
  何况是卫庄这样的。
  方先生也不信卫庄能得案首,曾经在府试放榜之后将卫庄叫来,让他默了他府试时候写的杂文和策论,他当时拿过来看罢,直惊得说不出话来。
  卫庄这府试案首是当之无愧的。方先生跟卫庄攀谈越多,越是这般觉得,他甚至觉得,莫说一个府试案首,说不得卫庄还有鼎元之分。
  只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少年明明身怀灵蛇之珠,却为何要善刀而藏,直到府试才肯崭露头角?
  不过无论如何,方先生对于自己从前的走眼很是惭愧,因此待卫庄便越发和善。
  萧嵘虽然不想承认卫庄确实是有所进益了,但也隐隐有危机感,所以昨晚温书几乎熬了半宿。
  毕竟往常考业,多数时候都是卫庄垫底,他垫卫庄上面,万一卫庄不垫底了,换他垫底了怎么办?
  萧嵘刚坐下,就被方先生叫了过去。方先生迎头就训他说他交上来的两张字写得不像样子,萧嵘一愣,下意识低头看方先生面前的几张纸,发觉不对,抬头问道:“这里头怎么没有卫庄的廓填?”
  “他方才与我说了,他昨日与人相约出游,未赶得上写。”
  萧嵘瞪大眼:“这样也成?”
  方先生瞥他一眼:“怎么不成,人家就不能出个门么?”
  “那我昨日也出门了……”
  方先生即刻打断他的话:“他是案首,你是么?”
  萧嵘一脸猪肝色。
  萧岑在底下捂嘴笑,方先生这偏心得太明显了。
  卫启沨本就比萧家几兄弟科名高,平里只是来旁听的,若是考业也参与,倒有些倚技压人的意思,故而他此番没来。
  等考业结束,众人从学堂出来时,萧岑跑来拍了卫庄一把:“庄表哥考得如何?”
  卫庄道:“尚可。”
  萧岑指了指萧嵘:“能考过四哥不?”
  卫庄瞥了萧嵘一眼,道:“约莫可以。”
  萧岑哈哈一笑:“那就好,表哥要是再垫底,怎好意思跟我姐说要指导她课业的话。”
  萧嵘听见二人对话,轻嗤一声,挺了挺腰背。
  他觉得他这回考得还不错,谁垫底还不一定。反正他还是不信卫庄是凭着实力拿的案首。
  萧崇鄙夷地瞧了萧嵘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望向卫庄。往常考业都是他第一,他不认为卫庄这个突然窜上来的能超过他。
  卫庄刚与众人分别,就瞧见天福急匆匆朝他奔来——他今日考业,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天福便没有跟来。
  天福一路气喘吁吁跑到他跟前,抹了一把汗,急道:“少爷,赵姑娘跟赵家夫人来了,夫人让您快些回去。”
  卫庄闻言一顿,走得更慢了:“急什么。”
  天福跟在自家少爷身后,眼瞧着少爷慢慢吞吞蜗牛附体一样往前挪,急得抓心挠肝,嘴角抽搐:“少……少爷,您就打算这么慢悠悠地挪回去?人家姑娘还等着您呢,而且夫人再三叮嘱让您赶紧回去,您看这……”
  卫庄瞧着天福那副快要急哭的模样,倒似是陡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道了句“跟上”,疾步往西跨院而去。
  天福一抬头就见卫庄已经跑远了,愣了愣。
  少爷跑起来真快啊……这是赶着捡钱不成?


第13章 
  卫庄赶到西跨院时,宋氏正拉着赵若淑叙话。
  赵若淑听见身后动静,扭头瞧见卫庄到了,立时惊喜地喊了声“庄哥哥”,奔上前来笑道:“听说庄哥哥今日考业,考得如何?”
  卫庄道了声“尚可”,目光一扫,见屋内还坐着一个梳着缠髻的妇人。他想了一想,记起来这位是赵若淑的母亲李氏。
  卫庄见午饭尚未摆上来,放了心,跟赵若淑母女见了礼,说了句“我去厨下看看”,抽身离去。
  赵若淑听卫庄这般说,以为他是要去帮她们筹备午饭,心下欢喜,回头笑盈盈地继续跟宋氏攀谈。
  宋氏却是有些忧虑。她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又想起儿子之前一再推拒与赵家议亲的事,觉得她儿子没那么好心。但她又不好撇下赵家母女追上去敲打儿子,正巧天福此刻跟了过来,她便小声叮嘱他跟过去看看,又让他催着陈妈妈赶紧摆饭。
  天福连连点头,回身出去了。
  卫庄从宋氏屋里出来后,便转去了厨房。
  今日来了客人,陈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宋氏便跟季氏借了两个厨娘来打下手。
  陈妈妈瞧见卫庄过来,以为他是从学里回来饿得慌,忙说让他再等等,午饭还要些时候才能摆上。
  卫庄摇头道:“我不是来催饭的。”
  陈妈妈一怔:“那少爷是……”
  “我的野菜呢?”
  陈妈妈呆了呆,被卫庄盯了片刻,才恍然想起他指的是八姑娘昨日分过来的那些野菜。
  陈妈妈虽然不懂少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指了指灶台旁一个大盆,道:“都在那里。老奴正打算烹一些加入蒸乳饼里待客。”
  卫庄走上前端起那半盆野菜就走:“不必了,就这么点,省着吃。”
  陈妈妈有点懵,正想说再放放就不新鲜了,就见卫庄走至她身边时,一样样交代道:“做菜少放些油盐,母亲他们口味都清淡。再就是,多素菜,少荤腥,荤菜上一道就够了,顶好一道也不上,来三两爽口素菜便成。”
  两个厨娘对望一眼。
  陈妈妈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少爷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抠门的老毛病又犯了。
  陈妈妈一脸担忧地看着卫庄,心道少爷您又不缺银子,怎就小气至此……您这样可怎么说媳妇?
  天福赶来时,卫庄已经出去了。他听陈妈妈说了少爷方才的交代,直觉牙疼:“这可不成,不能听少爷的,夫人嘱咐了,说让仔细备办着。”
  当下两人计议一番,决定还按宋氏的嘱咐来。
  因着卫庄是住在萧家的,赵若淑母女与宋氏叙话一回,便转去拜见了萧安夫妇。季氏瞧着赵家母女这架势,隐隐猜到了赵家母女来探望卫庄母子的目的。
  她觉得宋氏为了给儿子找媳妇也是操碎了心,当下热情款待了赵家母女。
  赵若淑一看到萧槿,便笑语盈盈地上前攀谈。
  她琢磨着下午跟卫庄去逛园子,但她不好意思独个儿邀卫庄,便想找个人陪着,她觉得卫庄的这个表妹性子讨喜,正合适,再三请她去西跨院用饭。
  萧槿推拒不下,只好跟着赵家母女去了西跨院。
  等午饭摆上来,天福去请了好几次才把卫庄叫来。卫庄瞧见萧槿也在,微微一愣。
  萧槿忍不住想,她庄表哥这算不算间接相亲,她这么戳在这里,好像有点多余。
  她思忖着用罢饭该寻个什么由头脱身时,陈妈妈开始布菜。
  卫庄对着面前满桌丰盛肴馔,容色微沉。等陈妈妈给赵若淑盛那道银鱼炖蛋时,他忽然道:“我来。”说话间劈手抢过了陈妈妈手里的木杓。
  赵若淑禁不住抿唇微笑,庄哥哥还亲自动手给她盛菜。
  萧槿却觉得卫庄有点古怪,狐疑地抬头望去。
  卫庄左手端着一个小空碗,右手执木杓,在那个青花白瓷大海碗里浅浅一撇,盛了小半杓汤和少许银鱼肉。
  宋氏脸色发青。
  萧槿却见怪不怪,自从见识过那个兔耳朵之后,她觉得没有什么能震撼到她了。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
  卫庄盛起那一杓之后,并没有倒入小空碗中。
  萧槿眼睁睁看着她庄表哥跟得了帕金森一样,握着木杓的那只手抖个不住,将杓里仅剩的那点鱼肉也哗啦啦抖回了海碗里,最后只将小半杓汤底倒入碗里,搁到了赵若淑面前。
  萧槿看得目瞪口呆,她庄表哥这技法,比餐厅阿姨还娴熟。
  宋氏的嘴角不住抽动,直想当场按死儿子。
  赵若淑呆了半晌,随即朝卫庄笑着道谢,低头喝汤。
  萧槿扶额,她表哥果然是朵奇葩。她觉得这位赵姑娘心也是大,要是换个心眼小的,估计就觉得卫庄是在赶客了。
  卫庄见赵若淑言笑如常,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用罢饭,赵若淑便悄悄跟萧槿商量,让她帮忙请卫庄一道出去转转。萧槿本就想走了,听说是这种事,更不想掺和,以下午还要听课为由推掉了。
  赵若淑见萧槿转身要走,忙拽住她,问道:“那庄哥哥喜欢什么?我下回来时给他捎带些。”
  萧槿默了默,卫庄大概比较喜欢银子,但她总不能这么说……
  “我也不清楚,”萧槿望向不远处押着卫庄来送客的宋氏,“要不你过会儿私下里问一问姨母。”要是直接问卫庄,他还不晓得会怎么说。
  赵若淑抿唇,虽然她性子不扭捏,但直接问人家母亲这种事,也不太好意思做出来。
  萧槿跟宋氏打过招呼,又笑着朝卫庄挥挥手,回身离去。
  卫庄目送萧槿时,被天福拉了一把。宋氏看出了儿子的不情不愿,自己与赵家母女说笑,示意天福扯住卫庄,省得他半道上跑了。
  不过卫庄似乎还算是听话,一路安安生生地跟着众人到了门口。
  等送赵家母女上马车时,卫庄冷着脸对赵若淑道:“下回不要来了。”
  赵若淑一愣。
  “我这吝啬的毛病是不会改了,今日招待你与令堂那顿,也不是我的本意,另……”
  天福瞧见宋氏那黑比锅底的脸色,忙将卫庄往里拖,转头笑着让赵若淑母女赶紧上车。
  坐到车厢里之后,李氏沉着脸道:“你看这叫什么事儿,他是觉得他得了府试案首就可以目中无人了么?”
  赵若淑抿唇道:“我总觉着庄哥哥好似有些不对……兴许是有什么缘由。他不是那种倨傲的人。”
  李氏气道:“管他如何,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下回可别再来了!”李氏见女儿不吱声,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听不进我的话?”
  赵若淑小声道:“我真的觉得似乎有蹊跷……”
  李氏咬牙道:“闭嘴!横竖我是不愿来了,你若是敢背着我偷偷往这边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赵若淑低头咬唇,并不应声。
  回了西跨院,宋氏抄起擀面杖就要往卫庄身上招呼,被卫晏和天福等人死死拦住。
  “你长本事了啊,人家赵家娘子招你惹你,你那么待人家?”宋氏恨恨道,“你再这般,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卫庄平静道:“我已说了我对赵家姑娘无意,母亲不要强人所难。”
  宋氏恼道:“你是嫌人家不够抠么?你说,上哪儿找跟你一样小气的?俩人全抠一起日子还过不过了!”
  “儿子目下想专心举业,不想思虑婚姻之事,望母亲谅解。”卫庄言罢,行礼退下。
  宋氏气得直翻白眼,愿意读书不愿意娶媳妇,这儿子简直跟假的一样!
  翌日,卫启沨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家塾的。
  他跟方先生谈论制艺时,听方先生提起卫庄近来的进益,又见方先生不住夸赞卫庄,沉吟少顷,忽而提出想看一看卫庄昨日考业时做的文章。
  方先生连声应允,与卫启沨一道去住处取了文章拿给他。
  “他从前的文章勉强只算清通,如今却是一字一珠玑,”方先生喟叹道,“我从前竟是将珠玉看做顽石,惭愧。”
  方先生见卫启沨盯着那张纸半晌不语,禁不住问道:“有何不妥?”
  卫启沨又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凝眉忖量一回,兀自摇头。
  大约真是他想多了,这书翰字迹和文风,都是陌生的。而且,卫庄就是卫庄,跟那人又有何干系。
  正此时,卫庄来补交昨日练的两张字——他今日走得匆忙,落在了房里。
  卫庄见卫启沨拿着他昨日写的文章,眸光微动。
  卫启沨根本不会看出端倪。他行事审慎,之前就凭借记忆练过原主的字,后来属文,也刻意改换了文风。
  即便是他父亲来看,大约也很难瞧出那是他的文字。
  不过他观卫启沨神色,揣度着他大概是起了些疑惑。卫庄突然有些感慨,这世上算得上了解他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父亲,另一个就是他这个夙敌堂兄。
  不过他也同样了解卫启沨。
  看来他往后要更小心些才是。
  卫启沨往自己院子折返的路上,忽见一小厮匆匆跑来禀报说,温大人到了。
  萧槿听萧岑说温德已然去了前院正堂时,问他有没有携女眷同来。
  “我也不晓得,”萧岑笑眯眯道,“姐姐想找人耍子?”
  “随口一问而已,”萧槿伸手拍拍他,“快去吧,帮姐姐看看。”
  萧岑理了理衣袍,笑着道了声“知道”,便转身跟着几个堂兄见客去了。
  萧槿望着窗外透亮的天光,微微讽笑。
  温德不论知不知道卫启沨与温锦的事,都一定对两人的婚事乐见其成,温家若得卫启沨那般乘龙快婿,阖族都跟着得益。温家这边显然是知道卫启沨对温锦有意的,温锦后来拖到十七都没有定亲,直到卫启沨娶了她,温家人才给温锦许了人家。
  听说温锦上花轿的时候,险些哭昏过去。
  不过这对苦命鸳鸯这辈子大约可以圆满了。
  萧槿眸中满是冷嘲。
  前院正堂。温德与众人叙礼罢,落座后,着意看了旁侧从容喝茶的卫启沨一眼,又转向众人,笑吟吟道:“小女顽劣,此番定要随我同来。她道久仰山东风俗人情,想借此时机到往一观,让诸位见笑了。”
  季氏见他并未带女眷来,奇道:“敢问令爱何在?”
  温德笑道:“小女说初次谋面,要给府上几位姑娘筹备见面礼,眼下应当快到了。待会儿不如将几位姑娘都叫来,让她一一拜见。”


第14章 
  萧榆听闻府上来了一位钦差,头一个反应便是那位大人是否带着一位如卫启沨那样好看的公子。
  萧枎在一旁哂笑,直道她肤浅鄙薄。萧杫也不以为意。
  即便那位钦差也带了一位样貌出挑的公子又如何,温家比不得卫家,还不值当她们花心思。
  少刻,一个丫鬟过来递话说三老爷让几位姑娘拾掇拾掇,温家小姐过会儿要来拜访。
  三人面面相觑。
  “合着来的是小姐不是公子,”萧榆叹了一息,“没趣儿。”
  萧枎撇嘴,掇转身施朱傅粉去了。
  萧杫坐下悠哉喝茶。
  萧榆盘算着等见过那温家小姐,约上八妹去园子里打秋千。
  等三人到了三房正院花厅时,萧槿已然坐在玫瑰椅里等着了。
  萧榆才跑上前要跟她说下午一道去打秋千,就听到一阵清越的珠玉叮当之声。季氏的声音紧随而至:“姐儿这边请。”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众仆妇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迤逦而来。
  少女身着金枝线叶沙绿襦裙,外着同色镂金芙蓉锦褙子,头上珠翠堆叠,裙边禁步叮当。行步处香风细细,回首间嫣然百俏。
  月画烟描,风致淑婉。
  萧枎暗暗咬唇,这温家小姐姿容真是不俗。
  萧榆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她对好看的姑娘不感兴趣。
  萧槿暗暗算了算,温锦见今应当年及十三,大约跟卫启沨互证心意不久,正是情沾意密的时候。
  萧槿不动声色地瞥了温锦一眼。温锦自觉貌美,也十分看重容貌,因而后来对于时人道萧家八姑娘容貌在她之上这件事耿耿于怀。
  不过卫启沨就是温锦自傲的本钱,萧槿觉得温锦在卫启沨身上找到了一种心理上的平衡。
  温锦命随行仆妇将备办好的见面礼一一递与萧家几个姑娘,又含笑挨个见礼。
  萧槿掂了掂手里的锦盒,觉着里头大约是首饰之类的东西。她可不想要温锦的东西,等过会儿转手送给萧榆好了。
  温锦说笑间留意到萧槿,转眸笑道:“这位妹妹年纪小小,倒是沉静得很。”
  萧槿懒得与她多言,客套几句,便与萧榆结伴坐了回去。
  温锦唇畔笑容微僵。这个萧家幺女,似乎不大喜欢她。
  温锦不由多打量了萧槿几眼。萧槿上头穿一件水纬罗樱粉色对襟衫,下头穿一条月牙白挑线湘裙,耳上戴一对青宝石坠子,粉妆玉琢,娇妩天成。年纪不大,眉目却已经初见精致。
  温锦想到卫启沨这几日都住在萧家,略觉不悦。也不知卫启沨平日里与这小姑娘见面回数多不多。她虽自信于卫启沨对她的情意,但始终是不喜欢漂亮姑娘在他跟前晃的。
  温锦正自出神,就听一旁的季氏喊了一声“槿姐儿”,即刻一怔,转头见季氏是在叫方才那个萧家姑娘,不由道:“敢问令爱尊讳?”
  季氏笑答:“单名一个槿,木字槿。”
  温锦一顿,跟着笑道:“那倒是巧了,令爱名讳与贱名同音。”
  萧槿心道,可不是巧了么,卫启沨偶尔心情好叫她一声槿槿,她都浑身难受,总觉得他是在对着她叫温锦。
  温锦从花厅出来后,她身边丫头喜鹊见走得远了,低声道:“姑娘,奴婢总觉着萧家的几个小姐都对您不热络。真是没个眼色。”
  等自家小姐嫁入卫家,回头这群人都得上赶着巴结。喜鹊这般想着,腰背挺得更直了。
  温锦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我也不预备跟她们深交,面儿上过得去便是了。”
  “奴婢听闻,那个三姑娘自诩聊城第一美人呢,平日里傲得很,”喜鹊掩口笑道,“奴婢瞧着她那姿色连姑娘一半都不及。小地方待久了,眼界就是逼仄。”
  温锦漫不经心道:“我倒是觉得再过个三两年,她那八妹妹容貌一定远胜她。只是如今那八姑娘年纪小,未长开,还透着些孩子气。”
  “那也一定不如姑娘美,”喜鹊笑道,“满京谁不知姑娘玉容花貌,又兰心蕙质,姑娘未及十四,那些做媒的便踏破门槛了。真正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呢。”
  温锦垂眸敛笑。
  说到婚事,她心里便有些堵。她与表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却要遮遮掩掩。她明年就可以嫁人了,但与表哥的亲事却始终没个着落。
  也不知表哥何时能迎她入门。
  温锦正自嗟叹,就听喜鹊低声提醒:“姑娘,卫公子过来了。”
  温锦心头一震,立时转头,果见卫启沨领了几个小厮迎面而来。
  温锦按捺心中雀跃,理好裙钗,方笑盈盈上前,道:“表哥却才何往?我赶到时怎未见着表哥?”
  卫启沨端量温锦一番,淡笑道:“适才父亲使人唤我,我便临时走了。”
  温锦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见他,目下急着跟他一诉衷肠,但大庭广众之下,多有不便,一时咬着唇,倒不知该作何言语。
  萧槿从花厅出来时,萧榆顺手塞给她几颗枣子。她刚往嘴里放了一颗,一抬头就瞧见了远处的卫启沨和温锦。
  萧槿瞧不清楚卫启沨的神色,心下好奇,有意往那边靠近了一些,终于看得分明了些。
  卫启沨容色淡淡,根本看不出什么情意绵绵的迹象,甚至很难瞧出他和温锦相熟。
  萧槿又往嘴里塞了颗枣子。
  卫启沨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若非她知晓内情,也会以为他们俩只是寻常的表兄妹。
  萧榆凑过来探头看了一眼,嘴里嚼着枣子道:“那温家小姐是不是也想打卫公子主意?”
  萧槿心道,什么打主意,人家俩是郎情妾意。
  萧榆见她要走,一把扯住她,让她记得一道去打秋千的事,萧槿连道晓得。
  下午从谢先生处出来后,萧槿跟萧榆一起来到了后山。
  萧家这座宅子占地广阔,当初修园子时,把挖掘观景池的泥土堆起来,造了一座小山,萧家人管这里叫后山。
  后山这边十分僻静,寻常少有人至,萧榆倒是爱来爬这座小山,索性在这里搭了两架秋千,平日里时不时地拉萧槿来打秋千闲谈天。
  萧榆刚在秋千画板上坐下,就“哎呀”了一声,萧槿问她怎么了,她仰起头指了指一侧的绳索:“这边好像快要断了,我刚才一坐上去,就觉身子一偏。”
  两人说话间,就瞧见卫庄朝这边走来。待他离得近了,萧槿问他来此作甚,卫庄说有话要与她说,再三挥手让萧榆先回去。
  萧榆嘟了嘟嘴,不情不愿地走了。
  萧槿见卫庄朝着萧榆方才坐的秋千走去,忙提醒他那个秋千绳索不牢靠了。卫庄闻言一顿,脚下一拐,转回头就要坐萧槿的秋千。
  萧槿怔了怔,卫庄一个大男人也喜欢打秋千?
  “你不必起来,往那边坐一点给我让出个空位来就成。”卫庄说话间就要往萧槿身边坐。
  萧槿立时起身。这秋千画板又不够宽,两人挤一起就是并肩叠股了……这实在尴尬。
  卫庄径直坐到萧槿方才坐的位置上,抬头看向立于一旁的萧槿:“你若是嫌挤,可以坐我腿上。”
  萧槿连道不必,耳根微微发烫。这么暧昧的姿势,他也好意思……但她抬眸瞧见卫庄神色坦荡,心觉他大概真是将她当成小姑娘了。
  不过,她庄表哥的想法兴许不能以常理来论。
  萧槿深吸一口气:“表哥要与我说什么?”
  “昨日赵若淑走时,拉着你低声说了什么?”
  “她问你喜欢什么,她说下回给你捎带些。”
  卫庄盯着她看了须臾,道:“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也不清楚。”萧槿如实道。
  卫庄凝睇她片晌,眉头微蹙。
  萧槿不明所以,正欲开言询问,就见他面色倏地一沉,低声道:“有人来了。”
  萧槿愣了一下,随即也听到了隐隐的人声。卫庄指了指一旁的灌木丛,示意一起躲到那里去。
  萧槿辨出是卫启沨和温锦的声音,心念电转,依言照做。但等到与卫庄一道在灌木丛后蹲下,她忽而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躲什么?”
  “看戏,”卫庄扭头看她,“你不想看看卫家二少跟一个姑娘来此作甚?”
  萧槿挑眉,看不出卫庄还有这么个嗜好。
  脚步声近,两人同时矮身蹲好,同时转脸目视前方,透过枝叶的些微间隙往外看。
  “舅父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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