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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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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萧槿自觉也见过不少世面了,听见这话也不由惊得瞠目。
  卫启濯闻言倒是没多大反应,反而对那兵士的孟浪态度颇为不悦,挥手示意身后护卫上去掌嘴。
  对方见状也甚是着恼,两厢人马缠斗在一起。
  卫启濯命护卫先将萧槿送回去,转回头对着那群士兵冷声诘问道;“尔等真是官兵么?”
  对方仿似被他这句话激恼,挥刀冲将过来。卫启濯命人放了个旗花,对方知他大约是通知自己的人马过来,当下更急,拼杀愈猛。
  萧槿瞧着这阵势,实在不放心让卫启濯留在这里,并不肯离开。卫启濯低声道:“啾啾拿着我的帖子去寻都指挥使来。”
  萧槿急道:“这群人不就是自称都指挥使的人么?”
  “这伙人应当是假的,我见过都指挥使其人,不是那等蠢钝之人。”
  萧槿抿唇,再三交代卫启濯小心,被一群护卫簇拥着去了。


第122章 
  都指挥使梁进贤比卫启濯后到兖州; 尚未与他碰面。由于都指挥使司的驻地位于青州府; 所以兖州这边并没有都司衙门; 梁进贤到达兖州滋阳后便暂且安置在了知府衙门里。
  梁进贤正跟兖州知府纪迁谈笑叙礼; 就见长班传进来一个金红帖夹,说是外头一位夫人托人送进来的。
  梁进贤接过来一看; 上头写着“后进卫启濯顿首拜”; 当下一惊,又见金帖内夹着个单帖,上面寥寥几行字; 但看得梁进贤眉头皱成了疙瘩。
  纪迁在一旁询问何事,梁进贤沉容叹道:“咱们的钦差大人遇着麻烦了。”
  萧槿之前听卫启濯说过都指挥使如今人在知府衙门,便径直奔着这里来了。帖子递进去之后; 她等了约莫一刻钟的工夫; 梁进贤便领着一众军牢打衙门里面疾步而出; 纪迁也跟了出来。
  梁进贤原本以为出了这等事,萧槿一个女流之辈应当是惊慌失措的; 但他询问事由时,却见萧槿焦急之余言辞清晰,出言有序; 倒是暗赞阀阅巨室出来的诰命夫人到底不同。
  梁进贤问明了出事地点; 便领着人马亲自赶了过去。
  萧槿想想仍是不放心; 但思及自己跟过去大概会添乱; 便派了两个护卫跟了过去; 自己回去等消息。
  她心中不宁; 让丫头泡了一壶茶却握着茶盏半晌不动,只是坐着出神。
  她其实也只是大致知道卫启濯升迁的轨迹,具体的不是特别清楚。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卫启濯前世应当是没有出过什么大事的。
  她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正预备再使人去看看时,便听丫头报说卫启濯回了。
  萧槿转头瞧见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快步迎上前,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确认他无事后,才松了口气。
  卫启濯摸摸她脑袋:“无事的,我带去的那些人都是好身手,后头又赶来一拨护卫,好赖没让那几个带头的跑掉。”说着话面色又冷了下来,“只是我一来便给了我个下马威,也是有心了。”
  萧槿想起他之前放旗花的举动,不由问道:“你身上为何带着旗花那玩意儿?你猜到我们会遇到麻烦?”
  “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好在那会儿是黄昏,若是顶着个大日头,我放一捆旗花大约都不顶用。不过梁大人也算是赶到得及时。”
  萧槿沉容道:“那拨人是哪里来的?”顿了顿,又道,“你是如何知晓那伙人不是官兵的?”
  “他们那架势便没个官军的样子。还记得去年年末揭出来的袁概案么?自打那案子出来之后,陛下就下了大力气去整军。山东这边兵多,又要防着女真人,更是整军的重中之重。那一伙人若真是官军,那恐怕女真人早就打进来了,”卫启濯端起萧槿面前的茶盏呷了几口,“梁大人说要捉拿回去仔细审理,我看不好审。不想让我好过的人太多。”
  萧槿奇道:“山东戎行是不是本身就厉害?不然为何倭寇离山东这么近,却不常来山东转悠,反倒时常舍近求远,跑去浙江福建那边去掳掠?”
  “山东驻军确实底子厚,不过倭人不常来山东除却这一条缘由之外,还有许多促因,譬如日本和朝鲜国长年刮北风,他们难以驾船驶到山东这边来。还有,山东不如江浙富庶,再就是,山东兵多将广,”卫启濯说话间看向萧槿,微微笑道,“以及,民风剽悍。”
  萧槿正暗暗在心里做笔记,听到这里,托腮道:“想说我剽悍就直言,我打小吃着荷花饼、喝着银丝鲊汤长大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与其说剽悍,不如说爽恺。不过,我也就是饭量和力气大了些,心宽了点,旁的也没什么剽悍的。若非我想得开,早就被卫启沨气死了。”
  卫启濯倏然正色道:“如若今生未曾提前遇见我,啾啾会嫁给谁?”
  萧槿思量须臾,道:“兴许是众多表哥中的一个,父亲母亲总是想让我找个知根知底的。何况我的表哥大多财貌双全,就好像陆表哥那样的。”
  她见卫启濯神色黯淡,揣度着他大约是想起了前世那些不豫之事,蓦地起身搂住他的脖子晃了晃:“可我还是想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会哄我开心,容貌格外好看、脑子格外聪明的,嗯……比如你。”
  卫启濯抬眸望她。她之前很少主动跟他亲近,遑论主动哄他。
  “不要想那些了,前世的不豫跟遗憾都已经过去了,”萧槿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咱们来合计合计眼前的事吧,你说陛下交给你的差事,何时能办完?”
  京师,春风楼雅间。
  卫启沨朝着对面谈兴正高的丰煦举杯,微笑道;“孔昭兄观政将满,大展拳脚的机会在后头,他日若得骑龙弄凤,万望多加提携。”孔昭是丰煦的表字。
  丰煦忙道不敢。自打上回卫启沨在众人都三缄其口的时候站出来为他讨情之后,他就与卫启沨日渐熟稔。不过卫启沨的后台比他只好不差,这话他是真不敢当。
  卫启沨与丰煦叙礼寒暄之间,说起了益王朱潾。
  朱潾与太子的暗流汹涌可说不是什么秘密,如今朱潾就藩已有三年,这阵子总是寻各种由头上奏要求改封地,皇帝烦不胜烦。
  丰煦正想探问一下卫启沨提起益王作甚,就听卫启沨道:“孔昭兄说,益王会生出谋反之心么?”
  丰煦闻言一惊,压低声音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不过私下的猜测而已,孔昭兄莫要紧张,”卫启沨啜了口金华酒,语声很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益王约莫是不会甘心仅列藩王之位的,将来怕是难免一场争夺。但益王显然不是东宫的对手,孔昭兄说是不是?”
  丰煦虽听得一头雾水,但仍是点头:“这是自然,陛下固无易储之心。”
  卫启沨觑了丰煦一眼。
  丰煦能拎得清最好,若是能再信任他一些就更好了。
  卫启沨目光无意间扫到桌上一碟红烧大虾,便是一顿。
  萧槿当年刚嫁给他那会儿,不知道他有洁癖不吃虾,结果她那日使人打外面买了一份红烧大虾摆到了饭桌上,于是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他后来发现她爱吃虾,便一直迁就着她了,他有几回甚至想要亲手为她剥虾。只是他的这些转变都太过含蓄,她对之毫无察觉。
  她曾随口问他是不是温锦喂他吃虾的话他就会乖乖咽下,他当时没作理会,其实心里想的是,温锦在他这里并没有这样的特权,倒是她若是肯喂他吃虾的话,他一定张口吃下。
  萧槿跟卫启濯已经离京四个多月了,如今卫启濯又多了一项差事,萧槿年前是不能回京了。他如今最盼望的其实就是年节,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最有可能跟萧槿见上一面。今年是见不着她了。
  卫启沨转了转手里的劝杯。
  卫启濯之前设计让斯钦布赫来寻他麻烦,后头又出了含山公主那桩麻烦事,皇帝如今待他的态度便不似从前那样好了。他比卫启濯早入官场三年,但如今仍旧只是个五品的吏部郎中,卫启濯却已经顶着三品大员的职衔出去办差去了。
  那帮言官非但没有将卫启濯弹劾倒,反而激起了皇帝对言官的不满,也不晓得卫启濯在皇帝跟前都说了些什么。
  按说他如今的仕途不算淹蹇,多数科甲正途出身的进士在观政期满后的三年内一般升不到他这个位置,但他的对手是卫启濯。若是卫启濯的仕途比前世还要平顺,那么或许卫启濯取代袁泰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四品官,届时他就更难翻身了。
  若是他不能阻止卫启濯的升迁,那么他就要给自己寻一条往上攀升的捷径。太子从前曾经允他提过一个条件,但他那会儿不知道提什么,便搁置了起来。
  他不可能主动重提此事跟太子要债,但他还有一个更好的机会。
  卫启沨攥着劝杯的手紧了紧。虽则他更想体会将卫启濯前世施加于他的威胁还与他的感受,但袁泰跟山东那边能得手就更好了。
  捻指间已是一月飞逝。
  形势诚如卫启濯之前所料想的那样不容乐观。
  此番流民之乱的根由还是土地兼并,失地农户军户受豪强剥削而破产,无奈背井离乡,被迫流亡,成为流民,形成了一股声势浩荡的势力,就近往山东涌来。他们长年遭受盘剥,已经对朝廷和官府彻底失去了信任,又煽动流亡地军民入伙,从而倚仗着己方对地形的相对熟悉,跟官兵打游击,且因着无甚后顾之忧,作战也拼命,故而地方官一听见“流民”二字,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卫启濯这几日早出晚归,与梁进贤等人筹谋对策。只是他所倾向的提议与众人不大相合,众人又总觉他终究过于年轻,怕是经验不足,两厢相持之下,一直难以定策。
  这日,萧槿见卫启濯又要出门去,照例交代他出门小心些,末了道:“我也要出一趟门,知府夫人邀我去做客。”
  卫启濯闻言一顿:“哪个知府?”
  萧槿扑哧一笑,抬手捏住他脸颊:“你忙傻了?自然是兖州知府啊。”
  她见卫启濯神色怪异,不禁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第123章 
  “没有什么; ”卫启濯道; “只是我之前未曾听闻纪大人带了家眷在身边; 故此一时有些困惑罢了。”
  萧槿笑道:“那我待会儿就出门去了; 你晚上回来用膳不?若是还回来吃晚膳,我就早早回来为你预备着。”
  卫启濯忖量一回; 叹道:“不必了; 我还不晓得何时能回,我自己随意吃一些就是,啾啾尽兴就好。”
  萧槿伸手抱抱他; 软声道:“你也不要太劳累,注意休息。到了饭点儿就去用膳,吃饱了才有力气办事。”
  她等了片晌不见卫启濯应声; 一抬头就瞧见他正无声地笑; 当下一顿:“你笑什么?”
  他笑得暧昧:“啾啾嫌我从前办事不够卖力?”
  萧槿愣了一下; 旋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瞪他道:“果然还是跟从前一样不要脸!”
  “我若是变了; 怕你就不爱我了。”卫启濯低头在萧槿脸颊上亲了一口,与她作辞而去。
  萧槿默默望了他背影一眼,深深觉得她可能真的是遇到了对手。她以前觉得自己打的一口好嘴炮; 至少打遍身边无敌手; 但是自打遇见卫启濯; 她在嘴炮大业上就屡屡受挫。
  萧槿禁不住长叹一声。
  谁能想到; 原来当年清绝出尘的卫大人; 竟然是这样的高岭之花。
  萧槿到达纪家时; 早有一众婆子在门口恭迎。
  纪迁的夫人郑氏闻得下人来报,便一径去了二门等候。待见到萧槿,上前叙礼寒暄一回,便笑盈盈地将萧槿请入了内院。
  纪家非世家,家底不如萧家,宅子也不如萧家在聊城的那处大,但修得甚为雅致别巧。
  萧槿与郑氏礼让着入了座,郑氏就连命丫头给萧槿端来点心并细巧茶果。
  萧槿总觉得郑氏似乎太热情了些,她原本以为郑氏给她下帖子也不过是寻常官太太之间的走动,然而如今却觉兴许郑氏是存着什么目的的。只她也不好直接询问郑氏请她来作甚,静观其变便是。
  郑氏跟萧槿寒暄半晌,笑道:“我平日不常跟左近太太走动,但前儿个听得萧夫人的事,又知晓萧夫人住得距此不远,便想邀萧夫人来此一叙。”
  “不知郑夫人指的是何事?”
  “自然是之前萧夫人来衙署报信的事,”郑氏笑道,“我自忖着,若我遇见那等事,怕是吓得腿都软了。”
  萧槿摇手客套道:“算不得什么,郑夫人客气,依我看,郑夫人大方得体,若真遇到了同样的事,肯定做得比我好。”
  郑氏自谦几句,跟着屏退左右,话锋一转,和声道:“得体大方有何用,要紧的还是肚皮争气。我当初嫁给夫君后,原也是千恩万爱的,可后头十来年里我始终无所出,夫君便对我日渐冷淡。我自家也是深居简出,以至于夫君调到兖州知府任上时,这滋阳的太太小姐们都以为夫君身边并无家眷。”顿了顿,声音压低,“后来我寻了左近一个医婆,吃了药调了一年,便有了喜,如今哥儿都已经进学了。”
  萧槿挑眉,这是不孕不育小广告?
  郑氏抿了口茶,蔼然笑道:“听闻萧夫人膝下尚无儿女,我便思量着为萧夫人引荐引荐,不知萧夫人意下如何?”
  萧槿眼眸微动。
  一个头回见面的官家太太,会这样给人介绍治疗不孕不育的门路?虽然郑氏可能不知道,她跟卫启濯都没什么毛病。
  郑氏见萧槿仿似无动于衷,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又很快舒开,笑着道:“我与萧夫人一见如故,也是想着这忙能帮则帮,说话兴许有点直,若有得罪,萧夫人千万莫要见怪。”
  萧槿坚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面上的笑已经几乎尽数敛去,淡淡道:“多谢郑夫人,我头先已寻医看过,我与夫君皆无大碍。”
  郑氏还要再说什么,但萧槿已经有了起身作辞的意思。她当下急道:“萧夫人怕是年纪轻不懂子嗣的着紧,如今若不趁着年轻赶紧生个一儿半女,到得色衰,又待如何?难道等着被小妾压到头上?”
  萧槿面色倏而一沉,起身道:“郑夫人,切莫以己度人。何况,我尚不急,郑夫人急甚?我还有事,不作奉陪了。”言罢一礼转身。
  郑氏见萧槿还真的说走就走,跟在她身后几番转圜,但萧槿都不买账,越走越远。
  郑氏一时尴尬,气恼道:“从前也未曾见过哪家太太这般的,我还道世家出来的媳妇多么谦和有礼。听不得逆耳忠言便直说,什么以己度人,我就不信世家出来的公子哥儿能容忍着你一直无所出。”
  萧槿远远听见她这话,回身折返,步至她身前,似笑不笑:“郑夫人,其一,你怎知我会一直无所出?其二,你怎知我夫君定与旁人一般无二?再者,我觉得郑夫人有件事弄错了,纪大人对郑夫人越发冷淡不是因着郑夫人无所出,而是因为已经不喜郑夫人了。我方才未曾说出来,眼下却觉得应当挑破一下。”
  郑氏冷了脸:“你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倒来教训我?”
  萧槿讥诮一笑:“丫头片子又如何?你惹得起我么?”
  郑氏憋得满面通红:“你!”
  “你的夫君若是真的还如从前那样喜爱你,就舍不得对你冷淡,能做出伤你心的事,没旁的理由,只是因为不爱。再说了,郑夫人如今有了子嗣,难道就能牢牢拴住你丈夫的心了么?我方才可是听郑夫人自己说,那些小妾如今还好端端地留在纪大人身边。”
  “再说礼不礼的事。我敬有礼之人,郑夫人出言不逊,我何必好言好语地陪着呢?我又无需忍着。”
  郑氏一口气堵在胸口,却是半晌无言,捏着帕子不敢再说什么。
  萧槿的后台是她不能比的,方才是她太急了。若是得罪了萧槿,萧槿回去再去跟那位卫大人告一状,从而影响了自己丈夫的仕途,她丈夫说不得休了她的心都有了。
  郑氏思及此,忽然很有些后悔,讪笑着跟萧槿一再好言赔礼道歉,但萧槿根本不吃这一套:“郑夫人不必来这一套,我往后都不会再赴郑夫人的约,郑夫人好自为之。”
  郑氏气得面色涨红,却是不敢再做磨缠。萧槿显然也是个直脾气,而且是她惹不起的直脾气。
  郑氏又是气恼又是后悔。她也是有头有脸的,眼下被一个嚣张的小丫头抢白,却偏偏还要低头认错。
  谁让她不如人呢。
  郑氏掣身回屋自思自想,琢磨着接下来要如何做才是。
  卫启濯今日早早回了,原以为萧槿应当还在纪家,结果归来后却见萧槿已坐在饭厅等他用饭。
  卫启濯问她为何回得这么早,萧槿便将今日之事说了一说,末了道:“我看她是有什么目的的,后来看我不入套,这才急眼了。”
  卫启濯当即放下脸来:“啾啾等着,我暂离一下。”
  不一时,卫启濯折回,道:“我着人去打听了,纪大人那位夫人郑氏是郑菱的堂姑。她兴许是想送你个人情,然后从你这里入手,让你帮着将郑菱夫妇两个弄出来的。郑家门庭不显,郑氏当时嫁给纪迁时,纪迁也还只是个秀才,后头发迹了,又见郑氏始终无子,便先后纳了三房妾室。郑菱嫁给黄瑞想是郑氏乐见的,官场上都讲究个互相照应,家族亦然,想来她是还想再拉侄女儿一把。”
  “原是她堂姑,我说怎么都姓郑呢——诶,”萧槿目光一转,“你查得好快,我都险些以为你是去方便了。”
  “我方便才不需要这么久,真要这么久,那就是便闭了。”
  萧槿沉默一下,道:“我还没吃饭……我们换个话头。”
  “那啾啾还生气不生气?若是还气,我这就寻到他府上去,让纪迁好好管一管自家夫人。”
  萧槿摇头:“我也不是生气,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而已。”
  卫启濯坐下道:“你记住,往后但凡谁敢给你一点不痛快,你直接顶回去便是,出了事我担着。”
  萧槿低了低头,迟疑着道:“我们至今没孩子,你真的不急?”
  卫启濯凝眸望她,温言道:“有时也会想起这事,但事急则变,事缓则圆,不打紧,慢慢来。”
  萧槿垂眸。她有时候忍不住想,兴许是她前世太惨,这一世才补偿了这么个丈夫给她。
  由于东边河系交错,越省而来的流民便纷纷涌入了靠西一侧的鱼台和单县附近。
  梁进贤就近调来了几个卫所的兵士镇压围剿,由此陷入鏖战。卫启濯再三表示要先行怀柔,但梁进贤认为应当直接镇压威慑。都指挥使是正二品大员,梁进贤资历又比卫启濯老很多,所以尽管面上还是跟卫启濯和和气气的,但实际上并不将他的提议放在眼里。
  就这样又僵持了一个多月,拖到了腊尾年关。
  腊月二十八这日,卫启濯将都指挥使梁进贤、知府纪迁并周边几个县的知县叫来,再度提出要先行怀柔的策略。梁进贤表示不同意,理由也很充分,前几日增加兵力之后,进展明显加快,如今年节在即,正好趁着他们放松之际一鼓作气将那群刁民一锅端了。
  卫启濯这回却一反常态,坚持要梁进贤将卫所的调兵权交给他:“梁大人此前说我不了解兖州这边的状况,我觉着有理,便在这两三月间仔细调查了民情,也顺道了解了丰县、沛县那边的状况。增加兵力当然能更快地平乱,但梁大人可曾想过,这般硬生生镇压下去,隐患无穷,说不得要不了一年,就又来一拨流民。梁大人不如将兵权交于我,我来用兵。”
  梁进贤仍是不以为意,手下一众属官也不作声。
  卫启濯微微冷笑,命人取来了当初皇帝交给他的那枚关防,起身亮给众人看:“我代天子巡行,又挂着提督军务的职名,各位不愿配合,想是对陛下不满?”
  众人悚然一惊,这种帽子可不能乱扣。
  梁进贤脸色黑了半晌,道:“那么卫大人怎就挑了这么个日子将我等叫来?”
  萧槿这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难免有些思亲。但她知道卫启濯身上的压力大得很,倒觉得在他的辛苦面前,她的这点小情绪不算什么。
  后日便是除夕,她已经备好了年货,打算好好过个年。
  午饭过后,她正捧着手炉窝在书房看书,忽听丫头报说外面一个小厮携了一封家书来,说要见她。
  萧槿即刻坐直了身子:“家书?”


第124章 
  萧槿询问是国公府的小厮还是侯府的小厮; 丫头躬身答道:“回夫人的话; 那小厮自称是国公府的下人。”
  萧槿想想眼下国公府那边应当没什么事情; 寻思着约莫是卫老太太跟卫承勉见卫启濯过年回不去,就托人捎信来问候问候,便挥手命将那小厮叫进来。
  小厮生得斯文白净; 一见着萧槿便行了一礼; 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一旁侍立的丫鬟。
  萧槿从丫鬟手里接过信,拆开来发现只有寥寥几行,再定睛一瞧,蓦然一惊。
  信上说卫老太太突发疾病,如今沉疴不起; 恐怕见不着最后有一面,急盼卫启濯回去一探; 信末落的是卫承勉的款。
  萧槿对着信上几行字愣了好一会儿。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卫老太太还是好好的,要出事也是一两年后的事了,难道这一世提前了?
  她回神后,转向那小厮:“老太太得的什么病?”
  小厮道:“小的不过一个下人; 并不知晓太夫人的具体病症,只是国公爷将这封信交给小的; 命小的作速将信叫到四公子手里。”
  “你是何时出发的?”
  小厮思量一回,道:“小的是腊月二十三动身的,恰是祭灶官那日。虽也是星夜兼程; 但如今深冬腊月; 降雪不止; 道路不好走,故而今日才到。”
  萧槿打量他几眼:“只你一个?”
  “回少奶奶的话,小的还有个同伴照应,少奶奶若要见,小的可将他带来。”
  萧槿又低头看了看信,踟蹰少顷,即刻命人携着这封信去给卫启濯报个信。
  她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皑皑白雪,深深叹息。
  卫老太太就如她的亲生祖母那样亲切,她这些年来想起卫老太太的大限问题便深觉无力,诚如卫启濯所言,人祸可免,但若是天灾,那就无能为力了。
  卫老太太也一直对卫启濯疼爱有加,纵然是前世的卫启濯,忽罹祖母宾天,也是悲恸万分,如今卫启濯知晓此事,怕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
  然而他如今公务在身,若是请旨回京,即便皇帝答应,路上来来回回也要耽搁不少工夫,卫老太太既是病危,恐怕时间不等人。卫启濯想要尽快回去见祖母,只能先斩后奏。
  但是这样一来,难免落人口实,若是被那群跟他不对付的言官知道了,不狠狠做一番文章弹他一弹才怪。
  不过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
  衙署内。卫启濯转向梁进贤,不疾不徐道:“因为我与梁大人想法一致,打算在正旦节时动作。至于我究竟打算如何,我方才也已大致说了一说,若是梁大人想知晓详情,我也可以细细讲一讲。”
  在场众属官面面相觑。这一年下来从头忙到尾,如今到了年关也不让人歇息。这位钦差大臣葫芦里也不晓得卖的什么药。
  卫启濯正跟众人商议着流民之事,就见一个公吏进来奏报说外面有个小厮来给他捎话。
  卫启濯心觉诧异,问道:“是谁派来的?”
  “回大人,那小厮说是得了萧夫人的意思来跟您报信的。”
  萧槿从未在他处置公务时使人来找过他,如今忽着人来,想是出了什么大事。
  卫启濯猛地起身。
  萧槿神不守舍地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间传来家下人等行礼的动静,转头就见卫启濯推开门大步而入。
  萧槿见他面上神色凝重,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他,正想问他是否打算回京,他遽然张口问道:“那个打京城跑来送信的小厮呢?”
  萧槿一愣:“我让他去将同伴叫来,一起安排饭食。怎么,你想详询二人?”
  卫启濯展开手里的信:“我怀疑,这信是伪造的。”
  萧槿诧异瞠目:“假的?你怎知道是假的?”
  “这字迹猛然一看是父亲的,但我仔细辨认了一番,觉得有可能是别人仿的。这字虽与父亲的笔记极其相似,但走笔跟收势都与父亲的字迹有些微出入。”
  萧槿对卫承勉的字迹不熟悉,不过对于卫启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对字迹观察得这么细致表示不可思议:“你竟然这么仔细?”
  按理说,一般人忽闻此讯,第一反应肯定是惊慌失措的,能在这种情况下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其实首先令我起疑的不是字迹,而是称呼,”卫启濯指给萧槿看,“啾啾看,这信上面说‘我儿’云云,你觉得父亲会这样称呼我?”
  萧槿沉默了一下,道:“我其实以为那是书面语来着……那公爹素日在书信里都如何称呼你的?启濯?濯濯?乖儿子?”
  卫启濯听到后头时沉默了一下,道:“父亲都是直接唤我哥儿的,在书信里也一样。”
  萧槿心道这简直知父莫若子,又拿过信看了一回,道:“我倒希望是假造的……可如果是假造的,会是谁干的?要不审审那个小厮?”
  卫启濯神情微凝:“目前只能如此,不过那种小喽啰,能知道的东西很有限。”
  待那小厮领了同伴折返,萧槿与卫启濯便将人叫来仔细审了。只是二人对于夫妻两个的诘问均表示惊诧,只说确实是国公爷派他们过来的。
  卫启濯冷声道:“你二人并非我父亲身边惯用的,我父亲怎会将书信交于你们的?”
  二人连声道:“小的是打别处调来的,少爷离家半年,故此不识得小的。”
  卫启濯沉容片刻,押了这两人便要送到府衙那边的牢房用刑。
  萧槿盯着被按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摇摇头:“你们大概不知道,他是大理寺少卿,知道的刑讯花样很多,没有他撬不开嘴的犯人。如今这里没有趁手的家伙,他施展不开。你们最好现在招了,否则届时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两人对望一眼,又看了看满面冷肃的卫启濯,面现惊悸之色。
  这位大人确实瞧着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卫启濯没有耐心跟这二人耗着,挥手命人将这两个押过去,转头对萧槿道:“我去去就回,啾啾且等着我。”
  萧槿点头:“夫君自去。”
  萧槿送走了卫启濯之后便转回书房,耐下心来等着。她以为他至少要半个时辰后才能回,却不曾想她才坐下不足一盏茶的工夫,卫启濯便回了。
  萧槿惊奇道:“怎么回得这么快?”
  卫启濯道:“他们原本便动摇了,我又随口讲了我之前在大理寺时都是怎么审讯犯人的,于是他们在半道上就招了。”
  大年初一这日,卫启沨随着文武群臣朝贺罢,与几个同僚一道出了午门后,正自互相攀谈,余光里瞥见萧安与卫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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